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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独宠傻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静流
重生回八年前,他娶了薛嘉一年,刚刚和连采玉重新联系在一起不久,因为连采玉拒绝他的求欢,他不快喝醉后走错院子,来到薛嘉这里把他强上了?
一想起自己做过的混账事,顾怀裕就恨不得死命抽自己一巴掌,他这样做,和那些强|暴薛嘉的乞丐有什么区别?他怎么能对薛嘉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更禽兽的是,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是怎么做的。早晨一醒来,他看见薛嘉没醒,直接穿上衣服就跑了,把承受了一晚上他的粗暴的薛嘉直接丢在了那里。而且那时他心里满心都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连采玉,根本没想到薛嘉这样子见人有多么难堪。
再活一世,他绝不会再让顾家毁在他手里,绝不会让这个傻瓜再受一点委屈。
想了想,顾怀裕好容易有点冷静下来,小心地把薛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披上衣服,到门口唤了一声,就看见有个秀气的小厮跑了过来:“二少爷。”
小厮恭恭敬敬地低着头,顾怀裕认了出来,那正是八年前更为年轻的阿北,掩住嘴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你去给房里放一桶热水。”想了想,又嘱咐道,“进去以后不要瞎看。”
阿北心知肚明,点头应了下去。
虽说他不喜欢薛嘉,可也就是对他冷淡。顾老爷对薛嘉印象不错,虽说因为小儿子和薛嘉感情不好的事情,也出于为大儿子考虑的因素,并不对薛嘉委以重任,但平常在生活上还是多有照顾。顾家上下就算再没眼色,还不至于虐待薛嘉。
热水弄来以后,顾怀裕把下人都打发走,小心地从床上抱起薛嘉,把薛嘉抱入木桶里,随后自己也脱掉衣服,走进了木桶。反正木桶也够大,完全坐得下两个人。
顾怀裕刚一进去,薛嘉轻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顾怀裕顿时怔在那儿,露着鸟一动不动。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薛嘉同时死了,既然他能回来,怕薛嘉也是重生回来的。要是薛嘉记得这一切,那他会不会,恨他?顾怀裕紧张忐忑地盯着薛嘉,就怕下一秒薛嘉眼里流露出痛恨和抗拒来。
薛嘉抬头看了顾怀裕一眼,看见他全身裸|露,一想到昨晚的事,顿时脸都烧了起来,脸色红红的,抿着嘴不说话,把脸扭向了一边。
顾怀裕看着薛嘉的神情,心慢慢落了下来,知道大概他都是不知道的。心下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幸好他不知道这一切,至少那些没发生的事情,不用他来承受。那些可怕的痛苦的仇恨,只要他顾怀裕一个人记得就够了。
顾怀裕慢慢坐了下来,几乎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薛嘉。
薛嘉,他的薛嘉。他回来了,他还有机会好好对他。
长长地呼出口气,顾怀裕此时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回来。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顾怀裕一把拉住薛嘉,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薛嘉很不好意思地挣扎着要出去,却抗不过他用更大的力气搂住对方,坚决不放手。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了。
顾怀裕早就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他醉酒后说过什么话,可他记得八年前自己跑了以后,还是想起来自己是喝醉了把薛嘉当成了连采玉的,想来昨晚上是说过一些胡话来着。
这么一想,顾怀裕抱着薛嘉的动作更加轻柔,不带情|色地缓缓在他背上抚过,声音浸着水气,缓慢而悠长:“薛嘉,你听着,我要对你说一些事情。”声音顿了一顿,“之前我喜欢的确实是连家的小公子连采玉,也因此不想娶你。但是这一年来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既然娶了你,就该对你好,该放下不该惦记的人。前些日子我已经和连采玉说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了,昨天因此有些失态,喝了些酒,可能说了些胡话。但我保证,以后我心里只会有你一个人,绝不会再对你做这样混账的事情,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他没办法把重生这么离谱的事情说出来,只好换个方法让薛嘉安心一点。至于连采玉......顾怀裕靠在薛嘉肩头的目光变得血腥狠戾,他们怎么能没有关系呢?他们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前世连采玉害他家破人亡,父兄皆死,薛嘉被他害得如此凄惨,最后两人还死在他手里。这样的仇,他怎么敢忘呢?必定刻骨铭心,不死不休!
薛嘉的挣扎忽然就停了下来。顾怀裕扶起他的肩头一看,他眼眶有些发红,眼睫上还微微带着水汽。怎么就哭了?
顾怀裕顿时慌了,难道是昨晚上他下手太狠把人伤重了?还是他刚刚说的话还是让薛嘉伤心了?口气变得更加轻柔起来:“嘉儿,你是不是被我伤到了?还是我说的话不妥当?真的,我和连采玉没有任何瓜葛了,我真的不喜欢他了,我以后只会有你一个。来,你转过身让我看看。”
薛嘉眼眶还是红红的,脸色也红扑扑的,终于还是说了句话:“我知道了。我身体没什么要紧的,你不要看。”
哦,原来没有生气,是害羞了。顾怀裕笑了笑,对薛嘉说:“嘉儿,我们都是夫夫了,都彼此坦诚相对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那里不方便,我来给你看一下。”
说完不顾薛嘉的抗拒,顾怀裕把薛嘉的身子扳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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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给他清洗后面,洗干净后看到后门处绽裂了,都出血了,就拿过阿北准备好的摆在木桶外的药膏,给薛嘉抹上去。抹着抹着,看着薛嘉当年白皙的身体,顾怀裕禁不住有些情动,但一想到眼下薛嘉的身体不适合再来一次,只好强自按捺下自己的心思,抹完药膏后匆匆冲了下自己的身体,裹着毛巾就跑出了木桶。
顾怀裕回头看了薛嘉一眼,对着他笑了笑:“你再洗洗吧,我洗完了先走一步。”
薛嘉脸色发红地低着头:“恩。”
顾怀裕无奈地套上衣服,匆匆地离开了薛嘉的院落。真是的,上辈子是因为不懂得心疼媳妇儿把媳妇儿扔下了,重生一世,怎么这辈子想对媳妇儿好最后还是落荒而逃了?
第5章温情
顾怀裕在两个院子里走了一遭,才真正肯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也就是说,上一世,他和薛嘉两人是真的死了,死在了萧烈和连采玉手下。呵,是啊,就算是当街打死他们又怎么样呢,对方是有权有势的官家之子,他们不过是两个乞丐罢了,就算打死了也没有苦主发落。
想到薛嘉,顾怀裕就觉得心里微微发涩。上一辈子,整整九年,薛嘉嫁他九年,可却没从他这里分走一点好,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长长吐出口气,顾怀裕摇摇脑袋,先放下了这些情绪。现在更重要的是,顾家当年是怎么被害了?他要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改变原本命运的轨迹?
这九年的磨练早已让顾怀裕比昔年十七岁的少年老练多了,看问题也不是简单片面地分析。首先,他和薛嘉刚成亲时,是和连采玉断了联系的,可是大概一年后,好像就是连采玉主动和他联系,然后两个人才“旧情复燃”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云城城主萧家,经营珍品首饰的大家连家,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势力,开始联结在一起,定下了计划,逐步侵蚀和吞并顾家和殷家两家吧。然后,连采玉成为这个计划中最值钱的一枚棋子,连老爷不惜抛出自己的儿子做饵,骗取他的信任,三年来的潜移默化让他开始渴望从顾家手上拿权,并且蛊惑他拿走顾家经营古玩玉器的这一块。之后,为他搭上海上货这一条线,先用小利引诱他,等到他从家里私自拿出巨款想牟取暴利的时候,对方直接把钱拿走,让顾家血本无归。接下来,云城城主通过自己多年来安插在两家里的内应制造伪案,不惜让云城众多百姓中毒而死,在这个时刻迅速把顾家殷家两家人关进牢狱,乘着两家人没有还手余地的时候毒死两家直系,放火烧狱消灭证据。最后,城主以赔偿为名将两家财产充公,实际上赔给受害者的能有多少,大部分还是落入了萧家手里。作为多年来讨好萧家的代价,连采玉顺利嫁入了城主府,成为了萧烈的男妻。
真是好筹谋!好狠毒,好狠毒!
顾怀裕想到这里都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这样狠的阴谋,这样深的算计,他要怎样才能扳倒对方挽救两家?
早晨过来给顾老爷顾钟鸣和顾夫人柏氏请安时,顾怀裕是带着薛嘉一起来的。
两个人过来时,顾怀远难得多看了一眼,对着弟弟善意地笑了笑:“怀裕,听说你昨晚宿在梧桐院了?”
梧桐院是薛嘉独居的院落。按理薛嘉是应该和顾怀裕住一个院落的,但是顾怀裕刚成亲时坚决不肯和薛嘉同住,顾夫人只好把薛嘉安顿在另外一处院落。
薛嘉听见这个有些不好意思,看见顾怀裕没出声也没回话。
顾怀裕则是看向了眼前的父母兄长,眼睛有点抑制不住的湿润。大概他娶亲后第四年的时候,他母亲就因为惹上热病去世了。他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活生生的母亲,更没想过还能再看到被害死的父兄,几乎难以压下内心的汹涌。
顾钟鸣乐呵呵地笑了笑:“你们小两口本来就应该这样,两个人和和睦睦地在一起,这样才好。”
“恩。”顾怀裕勉力压下鼻间的酸楚,对着家里人微笑,“父亲,说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刚成亲时脑筋一时执拗。现下我已经想开了,梧桐院地势偏僻、人少冷清,怎么能让......嘉儿一直住在那里呢?不如这几天让大嫂帮着准备一些东西,让嘉儿搬到我的麟华院吧。”
薛嘉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顾家二老也有些惊讶,倒是顾怀远的妻子殷静宜很快反映了过来:“既然怀裕这么说,正好过两天便是中秋,中秋前让薛嘉搬过去吧。”
顾怀裕点点头:“恩,如此甚好。”
薛嘉看顾怀裕三言两语就决定让他搬过去,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反对,只好对着殷静宜笑了笑,表示谢意。
顾钟鸣看见小儿子终于看开,愿意和薛嘉和睦相处,心中大快,顺着就提出来:“是啊,怀裕啊,过几天就是中秋了,顾家已经把给薛家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带着嘉儿一起回去吧。”
顾怀裕点头:“不错,之前儿子实在糊涂,都没有陪嘉儿回过薛家,实在是我的不对。不过,这次回薛家的礼物就由儿子亲自来挑吧,过几天儿子会陪嘉儿亲自上门。”
顾夫人看见这一场景也很高兴,忙笑着说:“也好也好,你想亲自挑选也是一片诚心。完了让静宜把库房的钥匙给你,你们两人自己进去看看。”
一片诚心?
呵,顾怀裕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压下眼底隐隐的冷笑:他们那样对薛嘉,顾家倒了后把薛嘉赶出家门,薛嘉在街上乞讨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帮一把,还指望他好好地对他们吗?
从顾父顾母处出来,顾怀裕拉着薛嘉去了麟华院。
这是薛嘉来了顾家后第一次走进顾怀裕住的地方。
麟华院很大,比起梧桐院大了不少,下人也多,显得热闹,而且院里的装饰摆设无一不,一看顾夫人就很疼这个小儿子。
顾怀裕领着薛嘉一路走一路问:“嘉儿,你看院子里这样好不好,你喜欢安静,把你院里的那棵梧桐木移过来,这样你来了麟华院照旧可以在树下看书。”
“嘉儿,你说这个多宝格上的摆设是不是太华丽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陪你从库房里挑几件素净好看的,把这些换下来。”
“嘉儿,我的床榻是梨花木做的,你试试躺上去舒服吗?你觉得还习惯吗?”
“嘉儿......”
薛嘉拉了拉顾怀裕的衣袖,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眼里全是不解:“怀裕,你怎么好好地,想起让我搬院子了?”
清早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觉得不过是昨夜里顾怀裕把他当成是连采玉上了,为了补偿而作出的承诺。毕竟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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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了那么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了?可是这一天来顾怀裕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就好像把他真正当做是自己的妻子看待,让他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他是喜欢顾怀裕的,很早就开始了。顾怀裕这样对他,他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可他又怕这样的幸福来得太过短暂,不久就会发现戳破了全是假象。
顾怀裕沉默地看着薛嘉,心里却酸涩得厉害。他从来不肯对薛嘉用心,所以哪怕他只是对薛嘉好了一点而已,他都会心生不安,都不敢接受。直接拉过薛嘉抱在怀里,顾怀裕抱紧他,声音有点喑哑:“别动,让我抱一下。”
这样的薛嘉,莫名就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个傻子。不过就是一个月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一个月前,他身边的薛嘉还神志不清,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忘了他,即使变成了一个傻子,他还想竭力地对他好。真是一个傻瓜。
顾家之人皆情深,不知道是父亲的哪个友人这么说过。那人说的没错,父亲这样的身份地位,一生却只娶了母亲一人,大哥也一心只有大嫂一个,而他,前世喜欢连采玉喜欢到信他信得家破人亡。可这一世不会了。
在陶城做乞丐的那两年,他吃尽苦头,从天上掉进了泥里,常常会想起过去,想起从前的人和事,想起从前他曾对薛嘉那样不好。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愧疚和后悔。直到后来又听说了薛嘉为了救他委身于牢头,为了找他不肯离开云城被人欺负成那样,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为他心疼得厉害。从那时就不一样了。这一世,他想珍重爱惜,以命相护的,只有薛嘉一个。
他知道薛嘉一时之间也没法相信他,可他会慢慢让他知道的。他会慢慢让薛嘉明白,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爱上他了。
顾怀裕的声音暗暗的:“嘉儿,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习惯我这样。可我是真的想对你好的,你且看着吧,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罪受一点委屈。”
薛嘉任由他抱着,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也有点哑:“好,我看着。”
第6章薛嘉番外
那年,薛嘉十六岁。
虞国风俗宽容,容许男子娶男妻。这对于真心相爱的男子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薛嘉来说,这只是让他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之一可能就是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做男妻,甚至是男妾,只要那个男人能给薛家帮助。
父亲好色,对子女一向不怎么重视,也就是薛夫人和那两个得宠的妾室所出的孩子他还高看一眼,其他的,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些有助于薛家前途的棋子而已。尽管一直努力地学习着,竭力想摆脱被人玩弄的命运,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有出头之日,但实际上,他是从不相信自己能有什么好结局的,甚至想着,要是父亲将来有一天,真的把他送给一个好男色的男人,他就逃出薛家,逃出云城,无论去哪儿也好。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顾怀裕。
因为前几天先生夸了自己做的文章比夫人生的薛禄好得多,薛禄私底下对着薛夫人告了一状,这天晚上从友人家回来得迟了,过了薛家亥时的门禁,门房竟然公然把他锁在外面,不让他进来。他知道不过是夫人故意找茬,没奈何只好打算去小客栈对付一晚,结果走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就被打劫了。
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把他按倒在地,从他身上摸出那点钱,本来就打算走的,结果有个混混拉开了他的衣襟,眼睛都看直了,对他动手动脚,意图不轨。他拼命反抗,转身就想跑,却抵不过对方人多。
正当他都绝望了的时候,想着自己就是命贱,连晚上出门也能遇到这种事时,顾怀裕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瞥惊鸿。
顾怀裕作为一个走马斗鸡的公子哥,还是有些身手的。他听见他的求救声,跑过来直接踢倒了压在他身上的那个混混,然后和那几个混混打在了一起。几个混混面对突然袭击吃了亏,都被踹倒在地上,乘着他们一时没起来,救他的男人拉起他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跑到了云城一座打烊了的小酒馆外面,顾怀裕拉着他停下了。当时两个人都在酒馆的阴影里,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对方的脸。
顾怀裕就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敢去那样偏僻的小巷子。
他还记得他只是回答,正房夫人不让进门,自己随便瞎走的。
他连自己的家庭名字也没有告诉对方,却不想对方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坐下来聊聊吧。
顾怀裕大概那时是喝了点酒的,也没管他是谁,好像就是为了找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聊聊自己的境遇罢了。顾怀裕说自己是大家公子,平时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看上去好像很快活自在,其实有时候他也是很苦恼的。他没上面的大哥优秀,也没大哥那么有志气,一生中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把自己喜欢的人娶到手,安安稳稳地宠他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他问,为什么烦恼呢。
顾怀裕好像在苦笑,他说他喜欢的是个男人,还是个家境很不错的男人,对方父亲顽固不化,怕是很难娶回家呢。他说,不是每个方公子都能娶到一个肖公子的。
他也听说过帝都最近那场风头大盛的方肖两家的联姻,听说是极其盛大的婚礼,宛如玉璧的一双人。忍不住默默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后来顾怀裕就开始絮絮地说着自己和那个姓连的小公子的相处情形,说自己有多喜欢那个连公子,说自己有多期待和对方在一起以后的日子。那样低声细语的诉说,他好像看到了平日里两个人的相处情形,看到了对面男子的一往情深。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慢慢变得温暖,温暖中有点酸涩。从来没有人这样重视他,期待和他一起携手共度以后人生中所有的岁月呢。要是他也能像那个连公子一样,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这样喜欢自己的人该多好。
大概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到了快正子时的时候,这条街也不是云城主街,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对方拍了拍他就要走,刚起身,又想起了什么,从身上取下个荷包,里面装着几块沉沉的银子,递给了他。
顾怀裕对他笑了笑,在月光下风神俊朗。他笑着说,忘了他的钱已经被抢了,现在没地方去,他送他银子没别的意思,就当是他陪了他一晚上的谢礼,他现在去这一带尽头处的一个小旅店,应该还能住下。
他说,他叫顾怀裕。
云城顾家的二少爷。
他看着顾怀裕离开的背影,惦着手中的银子,忽然就觉得有点想哭。
父亲漠不关心,夫人百般刁难,兄弟姐妹几乎都对他白眼以对,这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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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有一个陌生人,在走的时候,还惦记着他没住的地方。
有时候人特别容易就被一件小事打动。
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动心了。
那天父亲要带他去聚会,还让他好好打扮。他猜会无好会,不然怎么会带他去?他本满心不愿,直到听说要去的是云城的顾家。于是他忙着追问,父亲不耐烦地告诉他,说是就是给顾家二少爷选男妻,还警告他别妄想着卖丑,要是顾老爷看不上他,回了家就拾他。
怎么会?
他认真整理仪容,心里带着一点期待去了顾家,没想到所谓的相亲宴上连顾怀裕的影子都没有。听席上有个公子窃窃私语,说是顾怀裕迷恋连采玉迷恋得紧,已经是他们这一圈里公开的秘密了,怎么肯好好娶亲?
他这才想起来,顾怀裕原本就是有心上人的。
他那样好,原本就该值得最喜欢的,自己来了也没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不过就这样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连家拒绝了顾家的亲事,顾怀裕还是娶了自己。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幸福,其实成亲当日心里还是有一点窃喜的。他想着,若是顾怀裕娶了自己,慢慢地就会处出感情吧。没成想,最后顾怀裕连新房都没进,他一个人,在燃烧着龙凤对烛的大红喜房里自己独自待了一晚。
第二天两人去请安的时候在路上碰上了,他愣愣地盯着走过来的顾怀裕,看着他冷漠的眼神,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不记得我了?
顾怀裕的口气很恶劣,谁知道你是谁?他说,你别痴心妄想了,我这辈子只会喜欢采玉一人,你别以为我娶了你算什么。
他就那样愣在当地。
是啊,那晚他连他的脸都没看清。算什么呢。
是不用痴心妄想了。
他在顾家待了七年,整整七年顾怀裕也不曾回心转意。
他原本就是那样性子的一个人啊。认准了一个人,就决绝到底。
就在他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蹉跎在顾家时,顾家大厦倾倒,家里的货款被人骗走,一家子都下了大狱。
他和顾父、顾怀裕关的不是一处,关他的牢狱都关了些不甚紧要的人。外面时局动荡,他没办法得到更多消息,只能每天都密切留心牢里的一举一动。
结果晚上一次被冻得醒过来,听到牢头之间模模糊糊的话语,说是约好了明晚放火烧了关顾家殷家直系的牢狱,一了百了。他悄声把一个牢头唤进来,求牢头放过顾怀裕。他知道保顾家是保不住了,可他私心里,想着哪怕顾家人都死了,最起码顾怀裕还活着,他不舍得他死。他不舍得。
牢头色眯眯地盯着他,说换人不难,他混了牢里这么多年这点手段肯定是有,但他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代价?
到了这一步,他还有什么呢?
那一晚,为了保住顾怀裕,他抛弃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流下了屈辱的眼泪。
被薛家赶出来,是他早就想到了的。可他不相信顾怀裕死在牢里,死在那场大火里了。他明明是救出他来了,他怎么可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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