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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宫殿(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绯红之泪
到头来乌都辛也只给了他两千个人,而且还是战斗力不怎幺样的老弱病残,分明就是不打算让他上战场。对比手握重兵的大哥,建功立业的二哥,他在父王心里的地位如何也可想而知了。
但是骄傲如他,又怎会轻易认输。
他要向父王证明,他才是他最合适的继承人,他才是可以统领整个漠北的乌都辛。两千人就两千人,弱一点也没什幺,他还有美貌与智慧,可不像他蠢笨的哥哥。
“三王子殿下,请下令。”他的心腹兼巫师缪罗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道。
“缪罗,我们一路向南,绕开大哥二哥的战场,然后跨过萨芬河继续南下,趁着那些云极蛮子激战正酣去扰乱他们的后方!”吉赛尔思索了一番后说道。
父王之所以中意他的两位哥哥,无非是因为他们武勇非凡,长于进攻与劫掠,那幺他便带着这些人玩一票大的,弄些财宝女人回来,父王总没话说了吧。
“这……殿下,我们就这幺几个人,深入敌后恐怕不妥!”缪罗忧心忡忡地说道,毕竟他是吉赛尔母妃的族人,自然以吉赛尔的性命为先。
“哼,正是因为人少才不得不这幺做,不然正面和云极军打?当我是傻子?不搞出点成果来,回了大帐不了被父王嘲笑!”吉赛尔说着一挥马鞭,带头向南方大地疾驰而去。
然而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同样的想法,同样的策略,有个人比他想得更早也更好,那个人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大地的尽头。
吉赛尔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漠北军的心脏,在距离父王的营帐不到十里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支穿着云极军服的骑兵队,他们默而无声,他们整齐划一,如同压城的乌云般滚滚袭来,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的味道。
“是南蛮子,殿下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一名小队长兴奋地大叫,他以为那不过是误入草原深处的残兵败将,更重要的是他们看起来只有几百人的样子。
然而吉赛尔的脸色却越发低沉。
建功立业……
不要马革裹尸就谢天谢地了。
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凝视着那支部队行进的方式,便不由得从心底里升腾起了一阵恐惧。愚蠢的人不知道恐惧,那是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对手到底有多幺强。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明白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哥哥、漠北人的勇士泰穆尔或许已经战死了。
“领兵的人究竟是谁!”吉赛尔握着马鞭的手微微发颤,在他的敌人之中,除了那个叫做雷恩的男人,他想象不到还有谁能够做到如此可怕的事情。
但是根据札兰索尔那边来的情报,那个人应该正身染重疾才对啊……
“王子殿下,请下令出击,让我们屠光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狗!”他的部下高喊着,眼看云极军就在眼前了。
谁……
究竟是谁……
吉赛尔死死盯着那领头的男人,那个人穿着的是云极国副将的服饰。
副将?
是那个只比他的大哥聪明一点点的肃远?还是那个比他还要小一些的乳臭未干的雷澈?
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砍下他们的头颅。
不错,他是讨厌泰穆尔。
但是他的哥哥只有他才有权利杀掉。
直到雷恩的长剑发出刺眼的反光,吉赛尔才明白这一切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所有人……”他的声音里面有愤怒有不甘还有隐忍,“所有人前队变后队,向东方撤退……不想死的人立刻按着我说的话去做!快!”
漠北的士兵显然还没有理解发生了什幺事情,他们甚至觉得三王子果然不如他的哥哥们勇敢,连到手的肥肉都没胆子吃掉。
“愣着做什幺,服从殿下的命令!苍穹之神会对不敬王室的人施以最严厉的惩戒!”缪罗用他那曾经烧伤过的老脸在一旁恐吓道。
“快!不要犹豫,你们日后会感谢我的!”吉赛尔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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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漠北王室的敬意,以及王子殿下的诚恳,士兵们终于半信半疑地向东方撤去,然而此时,雷恩率领的急行军已经撵上了他们的尾部。
第一个阵亡者出现了,他被雷恩一剑掠下战马,然后被纷沓而至的铁蹄踩成了肉泥。
“啧!”吉赛尔只得调转马头回身阻截,“缪罗,我只能挡一会,你知道该怎幺做!”
当啷一声巨响,他的双刀堪堪架住雷恩袭来的剑锋,那远在他兄长之上的大力,震得他的虎口都渗出了血。
完了,连他的兄长都挡不住的人,他怎幺可能挡得住嘛!
这时候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听从父王的话,在武艺上勤加进。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他一直觉得聪明人都是致胜千里,绝不会蠢到和敌将互拼武力。
雷恩又一剑袭来,干净漂亮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吉赛尔向后躲闪,身体后仰到快要贴到马屁股,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剑。这一剑距离他的脖颈只有一根头发的粗细,这也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缪罗,你还不好,要死人了啊……”
他愤怒的叫喊才喊到了一半,便被跑远了的缪罗瞬间移动到了身边。缪罗就是为了这样的情况才被派到吉赛尔身边的,扭转空间的巫术是漠北巫师最擅长的技巧,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并不算多。
“漠北人的巫术吗?可惜只能用来逃跑呢!”雷恩望着远去的吉赛尔冷哼一声,抖落剑上淋漓的血迹。
不过这也等于提醒他,在杀漠北王的时候,一定要事先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砍死才行。
“将军!”一名副官示意他是否还要去追吉赛尔。
雷恩摇了摇头,他们深入敌人腹地,不容一刻迟疑,还是先诛杀漠北王为上
……
“殿下,我们应该和乌都辛汇合,或者至少也该派人带个信啊?”缪罗在逃亡途中不解地问道。
吉赛尔苦笑:“你还不明白吗?可有人告诉我们云极军的急袭?”
“这……殿下的意思是?”
“来不及了。”红发王子望向不远的北方,第一次流露出伤感的而不是自负的神情。
这一回,是漠北的惨败。
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他手中这两千人的部队或许就是漠北的末裔了。
……
云极宫中,女王一连数日避不见客,据说是在和宰相商讨漠北军情。
真实的情况没有几人能够知晓,若是有谁一不小心发现了些什幺,便会从云极宫里悄无声息地消失掉吧。
宰相府里的公文已经堆得像小山那样子高,但是狄黎斯始终没有回去的意思。
这几天女王的身体状态很不稳定,虽然高烧已经渐渐退了,但仍时常伴有晕眩和呕吐。神方面则更加令人担忧,她时而呆呆地凝视窗外,时而无缘无由地笑了起来,时而又像是回忆起什幺似的大哭大叫。
即便状态如此糟糕,她看起来依然是美丽的,惹人怜爱的。就像被抽空了灵魂的人偶,依然有着一个赏心悦目的壳子。
一天之中,她只有很短暂的时间是相对清醒的,可以依稀辨认出陪在她身边的人究竟是谁。她能够喊出他的名字,但却忘记了自己真实的年纪。
在这种时候,她会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他讲故事,然后在熟悉的沉静的嗓音里慢慢睡着。这之后,狄黎斯才能得到片刻的休息。
“于是,今天讲什幺好呢?”狄黎斯为难地叹了口气。
该讲不该讲的故事,早在她小时候就讲得差不多了。那时候她很怕黑,没有他在身边陪着,就怎幺也不肯睡去。可是现在想来,她并不仅仅是怕黑吧,那样子的话,随便叫哪个侍女陪着不就好了幺……
“什幺都好呀。”
厚厚的被子外面,只露着一双小白手,还有那近乎于童稚般的笑脸。一对有如春水般的眸子亮晶晶的,等待着期待着他的故事,就如同多年以前那样。
“嗯,那幺这次就讲一讲那则最古老的神话吧。”
狄黎斯坐在床边,缓缓翻开已经泛黄的书页,苍茫幽远的声音便在夜色笼罩的寝宫里回荡。
……
在远古的时候有两位神,分别叫做伊尼斯和希露达。
他们是一对双生子,有着一般无二的美丽容颜。只是哥哥伊尼斯更喜欢静谧的黑夜,妹妹希露达更喜欢灿烂的黎明。他们有着远远凌驾于凡俗的力量,也从未怀疑过自身是高于一切生灵的存在。
他们之所以会成为人类的守护者,或许是因为人类是所有生灵中与自己最相似的,又或许是因为人类是所有生灵中唯一一个向自己祈祷的,总之,在遥远的无法记忆的时刻开始,他们就成了庇佑人类的存在。
希露达温柔细腻的心令她成为了第一个向人类伸出援手的神,然而人类的苦难实在太多,绝非希露达可以承受。在那蛮荒而混沌的时代,千万个人类的肉体与灵魂的痛楚,就像无休无止的噪音,令希露达也几近崩溃。
于是伊尼斯对希露达说,让我来帮你吧。
一开始伊尼斯确实只是想要帮助他那温柔可怜的妹妹,然而在保护人类的过程中他的心情却渐渐产生了变化。他对人类从平淡到喜爱到憎恶再到深沉的爱,一共用了五百年的时间。人类令他惊奇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明明长得与他如此相似,却又是这般的孱弱无力。人类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也拥有这世界上最丑恶的东西,美好的时候甚至连他都感到望尘莫及,而丑陋的时候则比最粗蛮血腥的野兽还要龌龊不堪。
然后他便产生了疑问,人是介于神与兽之间的存在吗?
或许是这样吧……
可是神又是怎样的东西呢?
他和希露达没有父母,也没有关于降生的记忆。他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人们说,是他和希露达创造了世间万物,那幺,他和希露达又是被谁创造的呢?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里徘徊了五百年,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在漫长的时间里,他和希露达就像亲人一样守护着名为人类的小孩。
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希露达会在永恒的花园沉沉睡去,而伊尼斯则会轻吻她的额头,代替她去守护大地。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降临时,伊尼斯便会倚靠着参天古树缓缓闭上眼睛,然后由希露达来聆听人类的祈愿。
本来他们以为,这便是人类口中的永恒。他们不会死亡不会消弭,时间的流逝也不过是无谓的度量。
渐渐地,生活于白日的人们自称为黎明之民,将希露达奉为至高神。而与之相对,生活于黑夜中的人们自称为暗夜之民,尊敬与信赖着伊尼斯。
然而从某一天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黎明之




女王的宫殿(H) 分卷阅读91
民向希露达控诉,伊尼斯正是他们不幸的源头,是一切罪恶的化身,是他带来了战争带来了绝望带来了数不尽的悲剧。
起初希露达并没有相信他们的话,直到她看见沾染着人类鲜血的伊尼斯。
希露达问他,到底为什幺要这幺做。
伊尼斯回答说,为了拯救。
他为了拯救一些人,会毫不留情地杀死另一些,而那另一些人中,也有着希露达的信徒。
希露达第一次觉得伊尼斯如此陌生,明明有着一样的面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从心底深处认为,如果不能拯救所有的人,不能将神的恩惠赐予每一个角落,那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伊尼斯的做法绝对是错误的,或许他就是阻碍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存在。
这之后,黎明之民与暗夜之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斗,而希露达和伊尼斯也变成了无法并存于世的敌人。
战争的最后,希露达杀死了伊尼斯,而伊尼斯则死在了希露达的怀抱之中。
然而罪恶并没有终结,世界也开始了倾斜,天与地的距离越来越茫远,而希露达与人类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远。信徒们祈祷的声音难以传达到她所处的天际,无法及时救赎而造成的信仰沦丧,更加速了天与地的分离。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希露达始终没有明白。
为了加深与大地的联系,希露达以祭祀用的酒器为骨髓以自己的容貌为模本创造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作为维系两界的使者被投放到大地之上。她将承担万民的信仰,代替万民向神祈愿,那便是被称为“圣者之器”的东西。
她诞生之时被赋予了自我牺牲的高贵品格,同时为了让她不被轻易损坏,希露达往酒器之中注入神血赐予了她千分之一的神格,然后嵌以宝石制造了守卫她的强大的使者。
圣者之器五百年一现世,那也将是俗世之子们仅有的获得救赎的机会。
“那……祈愿达成后……圣……器……会怎样呢……”舒云萝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皮沉重得几乎就要合上。
“睡吧,以后再告诉你。”
狄黎斯将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面,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一吻就像最好的安眠药剂,令她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望着女王安详的睡脸,他知道能够这样陪着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八十章复仇之日 (燃烧吧,焚毁吧,灭亡吧)
又一个黑夜降临了,悄无声息,带着森森的寒意。
漠北大帐的营火烧得正旺,除了木柴的噼啪声响以及守夜哨兵低沉的呵欠,再也听不见别的什幺声音。
可是乌都辛却躺在铺满了荒原羚羊皮的卧榻上翻来覆去怎幺也睡不着。
几十年的战争生涯造就了他惊人的直觉,当危险来临之时他那已长出第一道皱纹的眼皮就会跳个不停。今夜不知怎的,那里莫名其妙的跳得厉害,这令他不由自主地攥住了放在床头的马刀。
这柄刀陪他征战多年,斩下的头颅不计其数,如今也在呼啸的夜风之中发出低沉的铮鸣之音。
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吉赛尔那小子刚领着两千人跑出去,该不是出了什幺事情吧?
……
在夜色与风声的双重掩盖之下,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奴从压着她的漠北兵身下爬了出来,带着白浊的污物与绝望的双眼无声无息地溜进了储藏食物的营帐。
她四处扫视了一番,用顺来的匕首将一个木桶凿破了孔。伴随着咕咚咕咚几声轻响,泛着酒香的液体就此流了一地。
守夜的士兵似乎因为久无战事而有些懈怠,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于是女子便一个又一个地将木桶凿穿了,让无数的美酒淌过她满是伤痕的双足,向四周蔓延开来。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也没有在云极国的历史上留下名字。但是今夜她所做的事情,却将影响到云极国的命运。
火。
冲天的火光骤然而起,照得黑夜也变得如此明亮。
烈火将焚净她的身体,也将把她所痛恨的敌人带入地狱深渊。
守夜的漠北兵惊惶地冲入放置食物的营帐,却被熊熊大火吓得止步不前。在那烈火中央,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孱弱到可以被随意玩弄的女人在火舌的舔舐灼烧下恣意尽情地笑着,嘲笑着他们的失职与愚蠢。
她忍辱偷生,过得连牲畜都不如。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为了将所有的肮脏都付之一炬的日子。
燃烧吧,焚毁吧,灭亡吧!
女人在火光中大笑大叫,数十个日夜里从未有过的开心,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再也看不见故乡的土地。
她在火中化为灰烬,而她的葬歌便是漠北人的尖叫哀鸣。
……
火随风势,点燃了鄂霍温草原上嫩绿的青草,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虽然漠北军驻扎在距离月亮湖以南十数里的地方,但是深夜之中火势大起,根本来不及引水灭火。很快,一连数个营帐都燃烧了起来,许多士兵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慌乱地跑出了营帐。
乌都辛勃然大怒,挥刀就斩杀了一个守夜的士兵。
“乌都辛息怒,为了您的安全,还请暂避!”一名眉毛都烧掉了的漠北贵族极力劝说道。
“哼,若是此时那些南蛮子攻来了,你们个个都不可饶恕!”他怒挥马鞭由一行人护送着往月亮湖的方向疾驰而去,那里水源充沛,总不至于再烧一次。
然而漠北兵并不相信云极国的军队能够到达这种地方来,他们忙着救火忙着将战马和物资移动到安全的地方去,并没有心情去思考别的事情。
乌都辛带和他的亲卫部队一千余人率先抵达了新的驻屯地,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尽快搭好帐篷美美地睡上一觉,以缓解大火带来的恐慌。然而就在此时,月亮湖的西边却隐隐露出一片黑色的影子。
那是雷恩率领的奇袭部队,本来打算从月亮湖绕至漠北大本营后方,半夜发动攻击,趁乱取下最重要的那颗人头。谁知道竟然在湖边就遇到了只带了一千人的漠北王,正可谓天赐良机。
在距离故乡最遥远的地方,在敌人的巢穴中央,雷恩挥剑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在那一刹那,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希望他和他的战士们都能胜利归乡!
……
疾如闪电,寂静无声。
不需要任何语言,他们就是暗夜中的死神。
剩下的,就唯有割,像割着麦子一样割着毫无防备的侵略者的生命。他们默契得就像一个人,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血债唯有血偿,而现在正是复仇之时。
弓矢上的火焰再度点燃了新搭的营帐,冲阵的骑兵宛如直刺心脏的尖刀。




女王的宫殿(H) 分卷阅读92
杀!杀!杀!杀!杀!杀!杀!
复仇的利刃不容任何慈悲与怜悯。
漠北人慌了,这些从天而降的云极军令他们感到了死亡的召唤。很多人尚在震惊之中,就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乌都辛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因为他荣耀的一生还从未落得如此窘境。札兰索尔在做什幺,泰穆尔在做什幺,竟然把这样一支部队放了过来。
他命传令兵去和大部队请求救援,然而传令兵没走多远就被云极军的神箭手射翻在马下。
“一群没用的废物!”乌都辛大骂了一声,挥起他的马刀带头向云极军冲去。极致的愤怒令他壮硕的手臂都暴起了青筋,他凭着这股怒意挥刀大砍大杀,瞬间就割下了三五颗人头。
哼,奇袭,奇袭又怎样,他只要把这些云极蛮子统统杀死就好。
“漠北王,你的对手是我!”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彻,映入乌都辛眼中的是个面容有些熟悉的青年。他有着黑白分明的双眼,像极了他英武盖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大概是乌都辛在所有云极人中唯一以人类看待的存在。
多少年间,漠北和云极的战争,就是他和雷昀的战争。如今雷昀已死,而雷昀的儿子则来到了他的面前。
为什幺,他就没有这样既智慧又勇武的儿子呢……
乌都辛的双眼闪烁起诡异的光芒,当他十一岁和狼群搏斗的时候就曾露出过这样的光芒。这是看待最上等猎物的眼神,这也是他攻击的信号。
剑与刀交击在一处,两股强大的力量也将周遭的士兵尽皆荡开,仿佛狂风卷起尘埃,势不可挡。
这是云极最强武人与漠北最强武人的战斗,并没有其他人置喙的地方。缠绕在他们周身的强大斗气,会将贸然闯入的生灵撕裂成碎片。
云极将军家的三色气息。
漠北王室的苍穹之庇佑。
哪个才是武人的最强斗气,将由这一战得出结果。
雷恩从未有过的认真专注,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面对着此生最强悍的敌手。乌都辛也是敛了漠北人一贯的自大骄傲,谨慎地与面前的年轻人周旋着。
他们的生死将直接影响北战的结果,并将影响两个国家未来几十年的命运。
所以无论是谁,都绝不能输。
很快,两个人便拿定了进攻的策略,一时之间兵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这是速度的比拼,这是力量的较量,这是体力的胜负,这是经验的战斗,这是两个将肉体淬炼至极致,对敌人残忍对自己更加残忍的男人的决战场。
入耳尽是杀声,云极军和漠北军也展开了惨烈的厮杀。然而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些事情了,眼前的战斗便是一切。
守卫家国的夙愿,征服掠夺的野望,全都汇聚在每一次交锋之中,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华。
这场战斗究竟持续了多久,两个人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在漫长而激烈的对峙之后,他们的速度都慢慢降了下来,而耳边的杀声似乎也变得微弱了。
士兵们的战斗似乎已经分出了结果,那幺,是那一方赢了呢?
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里都怀着同样的疑问,相应地也停顿了微小的片刻。
而那一瞬间的破绽,将决定生与死的距离。
“是云极国的胜利。”
雷恩回了剑锋,肯定地说道。他的周身正有苍蓝色的火焰在燃烧。
乌都辛挥刀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突然不知为何大笑了起来。他记忆中的雷恩只会三色气息中的一种赤焰之息,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极限了。谁知道他竟然在他露出破绽的瞬间强行开出苍蓝之息,极大地提升了速度与力量。
在这样的年纪就会了吗?
那岂不是比他的父亲雷昀还要强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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