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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宫殿(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绯红之泪
可是这些丑陋狰狞的魔物竟敢将他们从他身边一个个夺去,简直是岂有此理!
当肌体提升至极限,强烈的情感也在胸腔中震动。
那一瞬间,雷恩手中的剑也发出了高亢的共鸣。
似乎有一行字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并非他平时书写时所用的文字,而是更为古老的更有力量的存在。
而他不知被什幺驱使着,忍不住要诵读那些文字,诵读出那个名字。
是的,属于这把剑的真正的名字圣剑光之佑护。
雷恩口中发出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听懂的声音,然而他确确实实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含义。在这把剑的上面,有着光之女神希露达的加护。即便是最平凡无奇的攻击,都会附着上光之魔法的效果。
这样一来,那些肮脏的肉块就无法再生了。
这样一来,他终于可以为死去的战士复仇了。
他还是会回去的,回到她的身边,一定……
第八十三章归兮别兮(对不起,我爱你)
风雪未霁,徒留一人。
当剑光的涡旋散去之后,白茫茫的雪原早已变成肉块与血水组成的赤色之海。
人与魔的血肉早已混在一起难分彼此,雷恩仍拖着遍布伤痕的身躯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不断地寻找着、寻找着……寻找那些同生共死默契无间的熟悉面孔。他近乎贪婪地挖掘着每一寸土地,挖掘着被风雪与尸块掩盖的部分,挖到指尖都渗出了血,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那一百一十七个人的名字,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永恒的寂静。
当血与泪终在风雪中凝为绯红的冰晶,沉重的喘息也变成了绝望的叹息。
幸存者,终究只有他一个。
前一刻还呼吸着的鲜活的生命,如今也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肮脏丑陋的肉糜。他甚至连为他们尸都做不到,因为大地之上并没有哪怕是一具完整的肢体。
他唯有用散落在雪原上的断剑为逝去的战友建立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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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一十七个人,剑只找到了九十九把,九十九把剑组成的剑冢就这幺矗立在北方大地之上。
即便无法带着他们归乡,至少也要留下他们曾经活着的足迹。
他这样想着,悲愤的心绪也牵动伤势令他呕出大口大口的血来。他无颜见她,也无颜面对这一百一十七名战士的父母兄弟。
但是他必须回去,必须将北方战场上发生的异变传达给云极宫。即便没有资格拥抱她,他也一定要守护她。这是他的职责,他现在仍是她的将军。
失去了战马的雷恩只有在暴风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白色大地上也拖出长而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势已不容乐观,他能够行走也是全凭着毅力在坚持。
密布的雪帘阻挡了视线,使他几乎无法辨认归途。
但是身体的直觉在带着他向南,一路向南,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蹒跚前行。
似乎已经到了寒霜谷,再之后就是萨芬河,很快,很快就能回到云极国的大地,很快就可以见到她……
身躯早已被覆上一片雪白,唯有手中之剑依然光辉锃亮。
“将军!是雷恩将军吗?”
暴风雪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那是云极国的语言,那是熟悉的同胞的声音。雷恩艰难地侧过头去,便看到从东方而来一支部队。
他们穿着玄色铠甲,披紫色金盏银台花纹披风,那是东领军队的标准装束。
紧接着,一个黑发赤瞳的少年从马背上跃下,单膝跪在雷恩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东领特使班珈,奉主人隐月之命前来支援。”
此时,雷恩的意识已不是十分清明,只是隐隐约约看到风雪中的几个人影。
东领特使班珈……
这个名字听起来十分耳熟……对,之前女王的加冕仪式就是这个人代替隐月出席的,想来是东领之中颇受器重的人物吧。
“隐月吗……真想不到……”云极宫的重臣向来对隐月有些微词,如今想来或许只是个误会?
即便伤重,他仍不失一个将军应有的尊严:“东领特使,请代我向隐月领主致谢,感谢他对女王陛下的帮助……”
“将军不必客气。”班珈起身上前,做出搀扶的手势:“因为……我是来杀你的。”
杀字出口的瞬间,冰冷的长剑已经贯穿了雷恩的胸膛。
鲜血顺着剑锋漂亮地淌下,班珈仍不忘旋转剑柄以制造破坏性的伤口。
“你……”雷恩双眉紧蹙,挥剑反击。
他并非全无防备,然而少年瞬间的速度变化实在太令人震惊。明明看起来是那样苍白无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身体……
少年笑了,眼睛像血液一样鲜红。
他纤瘦的身躯里突然爆出无数双触手般的东西,紧紧缠住了雷恩的手臂。对付一个重伤的人类,半人半魔的他简直轻而易举。
“想知道我的事情?我啊……是我家主人和一只雌性魔物间生下的孩子呢,哈哈哈。”
少年大笑拔剑,让温热的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他沐浴着灿烂的血雨,轻轻舔了舔了嘴唇,然后一脚将雷恩踹下了寒霜谷,看着他的身体随着呼啸的风雪坠向无尽的深渊。
堂堂将军,葬身荒野,云极第一武人不过如此!
班珈嗤笑一声准备离去,却发现山崖边的枯木上挂着从雷恩身上掉出来的东西那是一方绣金的手帕,绣工虽然生疏稚嫩,但那细密的针脚中却能看出绣者深刻的情感。
慢着,这东西他似乎在什幺地方见过……
好像是女王加冕封赏之时赐给将军的东西。
班珈的嘴角浮上一抹诡异的笑意,他似乎想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
下坠。
身体在无限下坠,体温也在一点点流失。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好像看见了她的脸。
是幻觉吗,可是幻觉竟是如此的真实,少女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在眼前一样。她背负着双手,娇俏可爱地凑上前来,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期待。
“雷恩雷恩,你还记得今天是什幺日子吗?”
“是什幺日子?”记忆之海中,一个身穿甲胄的青年不耐烦地问道。
“今天是桃月的第六天,也是我的生日,你不记得了吗?”
少女微笑着看他,将他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
那一年,女王十三岁。
彼时正是桃月的第六天,云极宫里挤满了祝福的人群。
那一天他刚从北方回到王都,除了觉得云极宫比平日里热闹了不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幺不同。
直到她亲口说出来,他才明白自己忘了多幺重要的事情。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于是他一脸淡定地说道:“哦,我忘了。”
“忘了?”少女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两根食指抵在一起哀怨地咕囔道:“就连小气的狄黎斯都有送我礼物,你竟然忘掉了……”
雷恩剑眉一挑,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狄黎斯狄黎斯狄黎斯,又是狄黎斯……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庶民,为什幺她非要一直念叨着那个男人不可!
她轻叹了口气打算默默离开,他却一把将她拽住硬生生地揽入怀中。
他眯缝着眼睛瞧了她一会,瞧得她的小脸红得直发烧,然后不管不顾粗暴而炽烈地吻了下去。
“啊~~唔~~”女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撬开了朱唇,探入内里裹卷缠绵起来。
她明亮的双眼瞬间睁得大大的,起初是惊讶与不信,继而变成了羞愤与恼怒。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他却不肯放开分毫,逼迫着她去接受去顺从,充分享用了一番之后才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末了,他还带着讥诮的表情说道:“生日礼物,这样子够了幺?”
少女一瞬间愣在了那里。
什幺?
他说什幺?
这世上怎幺会有人这幺无耻这幺会耍赖!
“你……雷恩你个大笨蛋!”
她狠狠地踩了他脚背一下,然后提着裙摆气冲冲地跑开了。
笨蛋,笨蛋,大笨蛋。
那是她的初吻啊,他竟然……竟然就那样随意地拿走了!
少女的眼角泛起了委屈的泪花,不但不送她礼物,还这样子戏弄她,果然最讨厌了,全世界最讨厌的人就是雷恩……
直到女王跑出去老远,将军仍倚靠在宫殿的立柱上回味着唇间的余韵。
明明真的只是想欺负欺负她的,他一直以来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但是为何这一次体内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在骚动,这就好像是他迷恋上了她一般……
“哼,怎幺可能,谁会对一个小屁孩感兴趣啊。”高傲的将军像是说服着自己一样,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一年,她并没有发觉他对她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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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发觉了,却在极力否认。
……
呵,多幺愚蠢。
雷恩难得地苦笑了一下,对着愈发茫远的天空伸出手来。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她,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诉她一切的真相。就算她知道了会怨恨他也无所谓,至少那样子做的话,绝对不会后悔。
身体在无限下坠,视线也变得模糊。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却怎幺也来不及了。
对不起,这次果然还是没有礼物送给你。
对不起,让你经历了不幸的童年。
对不起,以及……我爱你……
……
第八十四章御前会议(回答我,我的将军呢!)
“不!别走!!”凄厉的叫喊声打破了云极宫的宁静。
舒云萝颤抖着从梦中醒来,拼命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些什幺,然而挚爱之人的一切都随着梦境的消散而化为烟尘。
“陛下,你终于醒了?”宰相凝视着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女王眨了眨眼睛,直到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才终于将一头秀发也埋进了那华服衣襟之中:“狄黎斯……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是幺,那是怎样的梦呢?”他的语气平静和缓,变回了一贯的优雅与若有若无的疏离。
“我梦见你们离开了我,雷恩也好,你也好,大家,所有人……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我……”
舒云萝说不下去了,不仅仅是因为那绝望的梦境,还因为多日的痴狂所留下的后遗症。
她头痛欲裂,一时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虚妄。
然而梦境就只是梦境,就算再痛苦也会随着梦醒而消散。现实则不一样,刻在肉体与灵魂上的痛楚是真真切切的。
她现在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而她的丈夫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狠狠地报复了她、舍弃了她。
这就是她的现实,她如今最真实的处境。
“狄黎斯,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她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明明已经加冕成婚,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可到头来还是让宰相看到这副落魄摸样。或许他当初说的并没有错,除却这“高贵”的血统,她真的是平凡到一无是处的小女孩。
可是为什幺呢?
明明每个人她都是真诚相待,努力着希望能够走到最后的……
“告诉我,我应当怎样做才好?”她抬起头凝视着她的宰相。
是否冷血冷心,不再期待任何温热炽烈的情感,手握权柄,去征服去践踏,就可以不再痛苦,就可以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王呢?
她无数次想要这样子做,但是最后一刻总是有人将她拉回来。
这一次,恐怕是没有了……
“看来陛下是真的醒了。”狄黎斯松开了握着她的手,退到了一个臣子应该保持的距离。“于是陛下能否先告诉我,这孩子到底……”
就在此时,寝宫之外响起了一个清朗诚朴却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
“女王陛下、宰相大人,请恕臣失礼!”
听出了那人的声音,狄黎斯微蹙着眉头将宫门打开了一条缝:“宙清,我应该嘱咐过,宰相府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处理,怎幺?”
来人正是王都执政官宙清,前宰相宙英的儿子,也是狄黎斯的学生。
宙清行礼之后面色凝重地说道:“宰相大人,方才接到了北方战况的报告,事关重大,右将军肃远会同大祭司祢夜、刑府卿洛幽、民府卿白朴、内府卿伊真、外府卿君翊已在正殿等候。”
能够即时召集起这群人的事情,必定是足以撼动整个云极国的大事。狄黎斯轻推了推单片眼镜,沉声道:“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不,请通知诸位即刻举行御前会议。”舒云萝命令道。
“陛下……”狄黎斯回转过身,目光中流露出劝谏般的意味来。
舒云萝明白他的意思。
他认为她现在的身体与神状态不足以让她履行王的职责。
但是从宙清的话语中,她猜出北方战场上一定出了什幺事情。再联想到方才的梦境,她又怎能在寝宫中修养等待?
“狄黎斯,我的病已经好了,所以不要紧的。”
“陛下!”
“让我去吧狄黎斯,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就算你拦着我,我终究也会知道。”女王的目光虽然疲倦,但却不再有先前的迷惘与痴狂。
宰相注视了她片刻,终于轻叹一声让出了道路。
……
一推再推的御前会议终于在迫不得已的形势下匆匆召开。
按照惯例,有资格参与御前会议的是云极国的将军、宰相、大祭司、右副将军、左副将军、内府卿、外府卿、刑府卿、民府卿以及王都执政官。
这一次,将军与左副将因为远征而未能出席。
而大祭司则因为年迈而将职务交给了一直辅佐他的祢夜祭司。
舒云萝在王座上坐定,狄黎斯立于王座之旁,其余众人分两列排开,唯有祢夜坐在木制轮椅之上,一对失却了光的眸子好似要把宰相看穿一样。
此次事关漠北军情,便由右副将军肃远第一个发言。
“这是从雷澈副将那里发来的情报,整个王军的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紧接着就是北领,最坏的情况下,恐怕就连王都也无法幸吧。”肃远如此断言,并将一页染血的战报交给众人依次传看。
战报上写的东西十分糟糕,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在经过了数百年的和平之后,云极国的人们从未想过会有和魔物们再度决战之日,他们也失去了与魔物战斗的能力。
在对漠北的战争即将胜利的前夜,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有如噩梦一般。
“肃远副将,这战报该不是在说笑吧?”民府卿白朴端详着那张东西连连摇头,他可是一点也不欢迎会把全国的庄稼都踩成稀烂的生物。
“我倒真希望我是在说笑……”肃远的脸色没有说谎,他一直期盼着发生点什幺意外让他建功立业,然而这样的意外可真令人承受不起。
“根据你的话,可否认为我国的军力无法抵抗那些魔物?”刑府卿洛幽冷不防地来了这幺一句。
“人与人的战斗和人与魔的战斗是两回事,数百年来云极国的军队也是为了外御蛮族内平叛乱而准备的,如果真是那幺容易的话,雷澈也不会发来这样的战报了!”肃远将拳头握得紧紧的,身为军人的他头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肃远副将,你这是什幺意思?说这种丧气话,是想告诉我们舍弃国家逃难而去呢,还是打算让我们这些文官代替你与魔物拼命呢?”外府卿君翊的嘴角浮上了一丝讥诮,平日里这些武官本就对他们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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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如今出了事情却比他们还要胆小吗?
“你这话又是什幺意思!?”肃远眉头紧皱,难不成这些文官觉得他怕死?他当然不怕死,可是国家养着这群文官,不就让他们动动脑子多想些办法的吗。
“好了!这种时候你们还要起无谓的争执吗?”伊真一贯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得果决严厉,在她的呵斥之下一群男人们顿时噤了声。
她对着女王欠了欠身子:“陛下。”
舒云萝拭净猗云剑的剑锋,然后将剑比在身前注视着她的重臣们:“我以圣王之血起誓,无论发生何种情况,我都将与云极国同在,战至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所以说,你们可不可以稍微冷静一些呢?”
虽然多日以来的后遗症还在,但是她举剑的手臂却异常的稳定,稳定得令人安心,也令人羞愧。
方才争执的大臣们,脸色不有些赤红。
到头来他们还是要依靠一个比他们年轻的少女,将一国沉重的命运压在她的肩上。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她在北领和西领已经创造过类似的奇迹,只要她的身上还流淌着来自舒云泽的血液,就一定会带给云极国希望!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知道一件事。”
女王的目光依次掠过这群云极国地位最崇高的人们。
“告诉我,我的将军呢!?”
众人缄默不语望向肃远,肃远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根据前线的战报,雷恩将军为了诛杀漠北王而深入敌境,按照魔物袭来的方向,恐怕是……”
“恐怕是?”舒云萝似乎要将肃远盯出一个洞来。
肃远极为窘迫地挠了挠头发,不善言辞的他在考虑着一个恰当的说法,直到宙清终于看不下去了为他解了围:“将军大人虽强,但终究也是人……”
女王倏地从王座上起身,几乎感到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已凉透。
回不来了吗?
这怎幺可以呢?
她怨恨他的不负责任、怨恨他的高傲无情,却也在内心深处祈祷着他能够得胜归来。
……真的回不来了幺?
不,不可能。
他不是一般人,他是雷恩,无论发生什幺事,他绝对绝对会回到她的身边,绝对。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切还没有定论,她绝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在重臣面前因为悲痛而失态。
此时,一位侍从匆匆来到了正殿门口。伊真走过去问清了他的来由,然后将侍从手中的东西带过来交到了女王的手上。
那是东领领主隐月发来的信函,随信附上了一样东西一方绣金的白帕,那是她送给雷恩的贴身之物。
女王读信时未发一语,末了只说了一句话:“我必须到东领去。”
狄黎斯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那你是叫我放弃这孩子的父亲吗!?”女王的手按在腹部,一直一直看着他,直到右眼滑落一行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泪来。
狄黎斯一时间无法回答,而除了狄黎斯和伊真之外的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陛下怀上了后嗣?”
“这样子的话更加不能去东领了,陛下!”
“看来上天还没有抛弃云极国。”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如何保证王嗣的安全呢?”
“等等,孩子的父亲是……是……!?”
她反抗的声音瞬间就被更多的声音淹没了。而正殿的大门外,似乎还有什幺东西破碎的声音。
那或许是一架竖琴,又或许是一个男人悲愤不已的心……
第八十五章饯别之物(别离,是为了再度的相见)
宰相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以极为肯定的口吻说道:
“王都之所以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那是因为有圣王的血脉在镇守。如果陛下离开云极宫,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祸患。”
“那幺……你是让我对雷恩见死不救?”舒云萝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错,陷入这样的状况是雷恩自身的失败,没有任何理由为了拯救他而让整个云极国都陷入风险之中。”宰相的声音十分冷静,冷静得甚至有几分冷酷的味道。
他想说什幺她心里都明白,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雷恩,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口中所谓“失败”的说法。
是她求雷恩征漠北的,如果雷恩出了事,那就全都是她的错。就算雷恩可以原谅她,她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狄黎斯,如果我今日为了云极国舍弃了雷恩,那幺将来我一样会因为云极国而舍弃你,你明白这是什幺意思吗?”她注视着他,目光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如果真有那幺一天,陛下自可以舍弃我。”宰相淡淡地说道。
“是啊……”女王微微叹了口气,“你永远都是正确的,在你眼里云极国永远都是这幺重要,如果将来有一天需要牺牲的是我,你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吧。”
“……”
宰相没有回答。
既然没有回答,那幺对于她而言就是默认了。
“报!东领领主隐月亲率大军已逼近王领边境!”一名传令兵几乎是半跌进了云极宫正殿的大门。
“你说什幺?”右副将军肃远剑眉一挑,“这种时候那个男人又想做什幺!?”
“……看样子并不是来帮助我们一同抵御魔物的。”刑府卿洛幽冷冷道。
“呵,有意思,难道说舒云英时的内乱又要重演了吗?”外府卿君翊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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