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捡到我生锈的心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笼羽
弯曲的手臂间,正搭着一件西装,趁季洲说着话,衣摆随风晃来荡去。
看似调侃的言语,焦文泽却能听出其间,隐隐约约的自嘲。
在心底叹一口气,他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小家伙时不时伸出的爪子。
“不是的。”试探着动了动,焦文泽发觉,腿部疼痛已减缓不少。
主动走过去,他蹲下身,身高腿长,却缩成一团。
他将搭在边缘的西装,一一叠好:“不是的,季洲。”
纤长手指翻动,西装原本皱巴巴的,被焦文泽模样认真地,一一抚平过去。
平民衣物,布料粗糙,可他并不在意。
沉吟片刻后,季洲也没再开口,并且反手将衣柜门合上一半。
“你不是宠物,季洲。”将最后一套整理好,塞进去后,焦文泽语带郑重,“我们是平等的。”
季洲闻言,笑了笑
即使这是场面话,焦公子也的确称得上是……说得漂亮的那一位了。
如此想着,脸上挂住的笑意比之以往,要诚恳许多。
将手上西装扔回衣柜,季洲看也不看,将门完全合上了。
焦文泽那模样,像闲来无事的贵少爷,心血来潮帮救助一番后,就拍拍手起身。
房间小,季洲本就不爱购买,毕竟今日珍藏的,兴许明日就成了垃圾。
等到了需要丢弃时,总不了拖累。
所以,这个承载了他数年颓败的小房间,只够塞进一个小小箱子里。
关门转身,再也不见了。
坐在副驾上,季洲歪着脑袋,轻贴于车窗上,望向窗外夜色。
急速后退的风景里,有溢出暖色调的房间,贵族人的笑闹声,从窗户缝流泻而出。
路灯忽明忽暗,动物都栖息归巢,却仍旧平民步履匆匆,拽着满身疲倦,回到犹如窟穴的家。
眯了眯眼,季洲不愿再瞧,干脆转回了脑袋。
前方,车灯照耀了一小段路,再往前,就看不清了,正如他失序的未来一样。
放松下身子,任由自己卧在座椅间,将修长手指轻搭在膝盖上,轻轻一按,疼痛刺激得季洲一激灵。
之前太过混乱,他一边忍受着疼痛不适,追寻真相,一边还得防备这位焦公子的行事突兀。
“我们是平等的。”
轻吐出一口气,季洲任指尖顺着腿滑上去,揉了揉衣角,又抚平。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当时的的确确,被这句话打动了。
暗讽自己矫情,然而事实却是如此,人生潦倒久了,偶尔也想从别人那里,汲取一丝温度。
没有的话就算了,有的话,就总会恋恋不忘一番。
车外很安静,车内亦然,平民的房子跟贵族住宅隔了大半个城市,车开了很久,他俩一路沉默。
像是心血来潮,季洲几不可查地向左挪动一些,竖起耳朵,能接到那人沉稳的呼吸声。
轻轻扭过脖子时,季洲咬了咬牙,唇角一绷。
将右手伸到颈后揉着,实在不知在房间里,自己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浑身各处,没有哪一块不感觉微妙,不是酸,就是疼,想到这儿,季洲下意识动了动臀部。
凝神望去,焦公子依旧那样,冷淡而疏离,一双薄唇轻抿着,从侧面望去,轮廓更显别样的英俊。
脖颈舒适了些,将手放下,季洲忍不住舔舔唇,心想一句,果真是好看的。
空间里,温暖而安静,给予了季洲无限畅意,大约是神经真的松懈下来了,他心安理得,将视线黏上去。
好看,对比第一次见面的朦朦胧胧,还要更好看些,完全符合季洲的审美标准。
虽不说就此对他信任,但此刻,季洲突然想着,自己大概是真正想要,尝试同这个人相处的。
大约是视线明目张胆,太过炽烈,焦文泽轻咳一声,右半边身子更加紧绷。
一路上虽未言语,可他始终分了一缕神,落在身旁的小家伙身上。
如今,明显发觉他回了戒备,焦文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也忍不住一软。
毕竟他猜得出来,要让季洲这种性子的人放松警惕,会有多难。
不过,对方实在转变过快,之前还移开眼不愿搭话,如今就投来露骨而饶有兴味的视线,弄得焦文泽有些紧张。
紧抿着唇,让车子拐了个弯,季洲的视线仍未撤离,焦文泽在心底叹了口气。
如果季洲真的,不再有那般明显敌意的话,自己大约可以试着,将那习惯性的冷淡疏离一。
毕竟……他是真正想要交个朋友。
眼神一软,夜色太过静默,焦文泽开口时,不禁压低声音:“莫非,我的右脸粘上了奶油?”
“嗯?”没料到对方会主动搭话,季洲挑了挑眉。
第12章
“上回见你这样,还是对着一车甜点。”焦文泽有些无奈,“今天就变成我的脸了。”
“要不是时间太晚,为了自救,我一定载你去店里买一块。”
思及对方上回,脏乱小巷,倚在货三轮旁,一脸不落凡尘的神情,季洲突然有些想笑。
胸口溢出阵阵笑意,季洲靠回椅背,笑到颤抖时,头发就被蹭得乱糟糟:“那样也救不了你,焦公子……”
对方似乎也被感染了情绪,勾起唇角。
“焦文泽。”不过闻言,他还是出声打断道,“叫我的名字。”
“嗯,焦文泽。”眨了眨眼,季洲从善如流,“说实话,你没绷着脸时,瞧来可比甜品美味。”
白日里还在礼数周到,如今,自从决定了要接纳对方,季洲就抑制不住,暴露本性。
毕竟是他自己说的,要地位平等。
对方自从开口,就柔和下面容,疏离感顷刻间消失了。
季洲望着这美好一幕,满意地眯起眼,忍不住出言调戏起来。
焦文泽听了那句,面上表情差点没绷住,正巧前方红灯,他猛地踩住刹车,两人被惯性带得向前一倾。
拉住安全带,季洲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慌乱,转头,却见他又是一派冷淡模样。
“噗嗤”一声,他抑制不住笑了出来。
低沉笑意惹得胸口震颤,季洲靠回椅背,心道自己果真缺乏社交。
独来独往久了,即使是一位少言冷淡的贵族人,都能相处出无限兴味来。
不过,毕竟不知对方底线,虽说焦文泽神色间并无怒意,季洲还是轻咳一声,止住了笑。
季洲转移话题,轻飘飘说道:“我这次跟你回去,在外人眼中,就彻底成了少爷你的附属品了吧。”
“嗯。”焦文泽重新启动车,颔首。
不知怎的,对方调戏话语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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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有些心痒,抑制住后,焦文泽才轻声道:“不过,你不需要在意他们。”
“好。只要你不会那样想,就行。”季洲也不过随口一提,并没感觉失落。
从他做出抉择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
转回头,他眯起眼,前方的建筑物逐渐奢华起来,应该是进入了贵族住宅区了。
揉了揉身上材质很好的衣服,季洲突然想起什么,曲起手指轻点着。
眼睛溢满兴味,他忽然慢悠悠说了句:“不过,虽说平民名声不值钱……”
“每天一个。”握着方向盘,对方语气似曾相识,焦文泽很快理解到他想说的,“味道任选。”
“只可惜,我从此以后……”季洲叹了口气。
“每周,十个。”唇角一抽,焦文泽有些无奈,“甜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一时之间,他甚至错觉身旁坐着的,是个索要糖果的小孩子
你疼惜他可爱,想要揉揉小脑袋,抓一大把糖送给他,却又要担心他长蛀牙。
“行。”笑意染上眉梢,季洲见好就,“作为交换,我可以为你做宵夜。”
嗅着对方身上的独特香味,季洲突然对未来充满期待。
仰躺于床上,季洲借着月色,望向吊灯的形状,渐渐眯起眼来。
指腹摩挲着转了转胸前纽扣,粗糙的布料紧贴于皮肤,将他浑身束缚着,实在是难以入眠。
可是无法,从单公子那儿得到的衣服,洗澡过后就被他换下了。
半晌后,实在忍不住,他解开最上方三颗扣子,呼吸好歹畅快了许多。
季洲叹了口气,禁不住生出一种寄人篱下的怅惘
若是独自在家,他早就选择赤裸上身,哪需要为这种小事纠结。
夏天贪凉时,季洲习惯在洗完澡后,不着寸缕出门。
反正屋子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然而到了这里……
舒展着腿,长裤布料磨蹭在膝盖上,疼痛轻了不少,却反倒生出一阵难耐的痒。
这种天气,夜晚也算不得凉,穿得这般规规矩矩躺着,实在有些热了。
将手绕至颈后,季洲翻下衣领。
半晌后动了动身子,又将衣领翻了上去。
总觉得不对劲。
他不禁沉思起来,这套房子里分明全是男人,自己还介意什么?
脑海里猝不及防闪过画面,是焦文泽手握假阳物,一脸淡然朝自己说话的模样。
季洲舔了舔唇,竭力将记忆清扫出去。
即使暂且接纳了对方,可一旦夜深人静,回想那些事,总不了尴尬。
不过……
依照焦文泽性子,应该不至于不打招呼,就直接推门而入吧?
迟疑片刻后,季洲一咬牙,指尖修长,将扣子一颗颗解开。
前胸裸露后,他抬身,将被蹂躏得皱巴巴的衬衣,整个扯了下来。
浑身赤裸,季洲跌落在宽大柔软的床垫上,后背在温软的床单上蹭了蹭,总算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被子蓬松,微风挤着窗户缝钻进来时,落在皮肤上一阵舒爽。
将自己更深地埋进去,季洲恍然间觉得,长年累月折腾自己的失眠,兴许能在这里得到治愈。
他像一朵生长于蛮荒之地、几近枯萎的花,突然被移植到了温室里。
是好是坏暂且不知,可至少,不需再畏惧风雨了。
闭眼,季洲舒展四肢,将自己翻了个身,脸轻轻埋进枕头。
一阵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至,温柔而不容置疑地,占据了季洲感官。
实际上,焦文泽之前不过从柜子里拿出枕套,递给自己,全程仅有几秒钟。
即便如此,香味还是顺着对方指尖,蛮横地钻进了枕头里。
任脑袋软软地陷进去,一时之间,季洲感觉十分微妙。
曾经,他是何等厌恶贵族人身上的香味,甚至坚信那味道,比小巷深处的恶臭还令人难以忍受。
而如今……
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将这股香味,完整保存下来就好了。
鼻尖蹭了蹭枕套,季洲迷迷糊糊想着。
等我从焦文泽身上,多积攒一些,离开这里后,还能卖给那些喜爱新奇玩意儿的中等平民
也算是种新奇的谋生方式。
被自己想法逗乐,季洲禁不住勾起唇角,再次深吸了几口。
大片的清冷,裹着一丝隐约的香甜,猛然间钻进鼻息
使他想起那人一脸冷淡,却又偶尔释放善意的模样。
突然觉得,那兴许是一个温柔的家伙。
可惜,从出生那一刻开始,自己和他,就注定只能短暂相逢。
睡意朦胧,季洲就着伏趴姿势,坠入了一场安稳的梦。
兴许是昨日太疲惫,又或许是内心安定下来,直至正午,季洲才耸着被子,迷迷糊糊起身。
被子顺脊背缓缓滑落,初醒时,他双腿大张,跪坐于床上。
面前的墙壁花纹极度陌生,季洲视线朦胧着望了一阵,半晌后,抬手揉了揉脸。
至少迟钝了五秒,他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单手摸索到那件满是褶皱的衬衣,季洲将它一把抓了过来,刚想往身上套时,迟疑了片刻。
随后极度嫌弃地,将它扔回了原处。
叹了口气,季洲将双腿合拢,蹭至床边,套进一双崭新拖鞋。
宛如僵尸般迟缓地挪至墙边,他蹲下身子,在一堆劣质西装间翻腾起来。
等季洲不死心地,将每个隔层都拉开一次后,才不得不坚信,除了一模一样的西装,他什么也没带来。
原本拾东西前,他想到衣柜下层,有几件被搁置的短袖,可以用来当睡衣穿。
谁知道莫名跟焦文泽谈论起来后,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赤裸上身,季洲半睁着眼,略显沮丧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睡意朦胧的小毛球。
在他停下动作前,白皙脊背紧绷着,晃动时,明显凸出琵琶骨。
线条柔美而流畅,并不会显得弱不禁风,反倒有种隐约的力量,惹得人移不开眼。
昨夜,睡意朦胧间,他解开皮带,扔至一旁,如今,长裤松松垮垮套住下身,露出内裤边。
季洲向来睡觉不安分,即使在小床上,也会一整夜歪来倒去,醒来后,总要摸索半天枕头。
因此昨夜过后,内裤被蹭下去一大截,季洲在墙边身体晃动时,臀缝便若隐若现。
焦文泽第七次推开门,察看那个贪睡的小家伙,究竟有没有醒来。
原本不太抱有希望,结果这一回,他方一探进脑袋,就猝不及防撞见这一幕。
不由自主地上下逡巡几回,握住门把的手一僵,焦文泽维持别扭姿势,任凭视线粘上去。
直至季洲放弃了翻找,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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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不动了,焦文泽才猛然间回过神。
沉默三秒后,他小心翼翼回身体
“嘭”地一声,将门用力砸上了。
仅存的困意,瞬间被击打得四分五裂。
季洲抓过一件外套,匆忙披在身上,将后背的裸露风光暂且遮掩住。
半晌后,才恢复镇静神情,缓缓扭过脖子。
只见方才发出巨响的房门,此刻纹丝不动,唯有挂在门框的吊饰,在空气间张牙舞爪着。
呼出一口气,季洲不再纠结于家居服的问题,随便扯了一件衬衣裹上了。
他行至床前,俯身将皮带从床缝里捞出来时,迟疑的敲门声正好响起。
动作迅速地扣好,等季洲检查完毕,确信上身皮肤并无裸露后,才轻咳一声“进来”。
扭开门,焦文泽默然倾身,转过脑袋,在门板的遮掩下,暗中察看一番。
见小家伙穿戴得一丝不苟,裹在衬衣内一股禁欲气,焦文泽这才抓了抓被跑乱的发,将翘起的衣摆抚平。
最后一脸冷静,踏进门内。
第13章
“醒了?”往前走了两步,待季洲转过头,焦文泽脚步一顿。
“嗯。”假装没发觉对方在没话找话,季洲回应道,“不小心睡过头了。”
回想方才场景,他心里仍旧有些别扭,干脆回头,叠起了皱巴巴的被子。
瞥向那俯身时绷紧的背,焦文泽倚在墙边,轻咳一声:“那你,今天有空吗?”
当然,作为贵少爷的附属品,随时待命可是职业美德。
不过,经过昨夜的翻来覆去,季洲决定对这位室友稍微友善点。
挑衅话语咽下去,他将豆腐块放在枕头上。
“有空的。”直起身,季洲笑了笑,“毕竟是无业游民,挺闲。”
焦文泽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久前窥见的白皙景色,始终萦绕在脑海,见季洲此刻毫无保留的笑,焦文泽移开了眼。
只想快点儿出门透气,他捏捏手指,飞快问道:“陪我去见朋友,如何?”
“……应酬?”回忆起单公子那类人,季洲蹙了蹙眉。
“不是,是真正的朋友。”沉吟几秒,焦文泽补充道,“你应该不会讨厌他们。”
“噢?”季洲将信将疑地挑了挑眉,“那,需要我伪装成你的小宠物吗?”
与其说是需要对方解惑,不如说是一种调戏。
“不必。”被宠物二字弄得别扭,缓缓挪到门边,焦文泽才回应道。
“我俩像……朋友一样相处就好。”握住门把,他声音放得很轻。
将“交朋友”这种目的小心翼翼,掀开一条缝,焦文泽有些别扭,还担心对方会无意间拒绝。
不待季洲回应,他便从门缝溜走了,衣角转瞬间消失不见。
焦文泽既然有过承诺,季洲倒不担心自己随时随地,都需要角色扮演。
不过,对方突如其来的回应,还是令他有些诧异。
朋友?
摇摇头,季洲走到穿衣镜前,理了理头发。
确定身上每个细节都致而完美,季洲才勾起唇角,练习着属于平民的谦卑微笑。
平民和贵族人,怎么能在公共场合,表现出地位平等呢?
冲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割喉姿势,季洲转身出门。
抬眼望去,只见焦文泽正规规矩矩坐在餐桌前,十指交叉,放于桌面,埋着脑袋沉思什么。
对面,餐具摆放细,碗内冒起热气,季洲自觉上前,拉开椅子坐下。
焦文泽闻声抬头,只见对方咽下一块肉后,滚着喉结,挑眉问道:“你做的?”
“……不是。”原本苦恼于如何引诱一个人当朋友,结果这问句一来,焦文泽神一振,瞬间坐如针毡。
掩饰性地低头,他揉起额角:“这是中午前佣人送来的。”
“嗯?那人呢?”季洲这才想起,自从进入这房子,自己就没见着其他人。
本以为这种事业有成的贵族大少,即使没豢养宠物,也该下人成群,将一切打理得仅仅有条。
实际上,这家伙却孤零零的,房子越大越显得寂寥。
心间升腾起一种同类的亲切感,季洲眨眨眼睛,就听焦文泽闷声答道:“每天送完吃的,就离开了。”
自从成年后,焦文泽每每被人照顾,就觉得别扭无比。
之前没外人知晓还好,如今,被在意的人当场戳穿,焦文泽更感难以启齿。
沉默半晌,他假装随意地补充一句:“没办法,母亲执意如此……”
工作期间练成的优雅快速进食,令季洲垂着眼,很快饱腹。
放下筷子,他靠回椅背,方才笑了笑。
“身为贵族人,的确不需要耗时间,学这种琐碎事。”季洲极其善解人意地,给了台阶下。
其实……我学了很久。
久到发觉自己,实在不善于此道。
最后被母亲赶出厨房了。
见对方戏谑眨眼,焦文泽维持面部神情,将话吞进肚子里。
无奈接受了所谓的“贵族人果真高人一等”设定。
接到对面人流露出的沮丧,季洲将椅子靠得一晃一晃,有些想笑。
随后,思及不久前的尴尬场面,他前倾身子,舔了舔唇:“依照如今这状况,我也没办法出门找工作。”
“不如今后,就把大少爷你的三餐包了。”季洲笑道,“就算被养,好歹能心安理得。”
虽说,焦文泽从不愿将短处示于人,更不想轻易承认。
不过此刻,望向对方略带戏谑的深黑眸子,他的尴尬消散了大半,鬼使神差地点头应下。
季洲像只偷偷摸摸挖坑的小动物,望向洞底,笑意渐深:“那,这份报酬,值得上一件衣服吗?”
思及浑身赤裸,被人瞧见的那一幕,季洲拉了拉领带:“……能在家穿的那种,就行。”
之前工作从未断过,私下里,季洲又不会亏待自己,自然没什么积蓄。
况且……经过单公子那事,最近实在不易独自出行,总不能让大少爷陪着,去脏乱的平民店里转悠。
叹了口气,季洲心道,幸亏贵族人并非真的样样通,好歹被他抓住了短板。
灯光昏暗而暧昧,酒气,和贵族人身上独有的香水气味交织在一块儿,刺鼻。
将脑袋埋得更深些,季洲屏住呼吸,伴着身边人的步伐,穿梭于一个个醉醺醺的男子间。
此刻,两人距离不远不近,既不显得过分亲密,却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
一位中年人涨红着脸,衣衫半露,歪歪扭扭地迎面走来。
嗅到扑面而来的恶臭,季洲暗自蹙了蹙眉,过道狭窄,周围还有服务生经过,他实在无法躲避得太明显。
男子酒气上脑
假如你捡到我生锈的心脏 分卷阅读19
,朦胧视线间,乍见一只埋头瑟缩的小宠物,身上还隐约残留着别人落下的尊贵气息。
扯了扯衣服,他微眯着眼,宛如饥肠辘辘时,撞见一头温顺的羊。
酒和黯淡光线,令这人连贵族人的装模作样开场白,都顾及不上,便跌跌撞撞朝小宠物方向扑去。
焦文泽状似冷淡,实则暗自注视着来往的人。
对方刚神色闪动,他便眼疾手快,一把将季洲揽进怀中。
“滚。”声音裹着冰凉的愠怒,他揉了揉季洲肩头。
尖锐的香水气味如刀,倏然间刺来。
对同类人的警觉,使中年男子一踉跄,酒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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