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道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沧海狂生
“嗤嗤”,屋舍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轰轰”,院落里,火光冲天而起……。
随着那些七色之光的射出,原本扭曲的发簪又恢复成了焦黑粗厉的模样,下一刻,火光次第从屋舍院落里燃起。
发簪也是在火光乍起之时,贴着地面崩射出了院落,掉落在了某个角落旮旯里。
“哎,亏大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慨叹声在那个发簪掉落的角落旮旯里回荡了一下。
牛道儒行到空中,站在剑上远远地看着那院落里冲天而起的火光,暗道一声
“不好,”
便如闪电一般地的御着剑,冲到了火势熊熊的院落之上。
看着满院落的熊熊烈火,牛道儒的脸色寒霜浓烈。
“他妈的,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该死的申不易,在搞什么”
“他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送吗”
牛道儒的心里是有苦难言,相较于替天行走,侦缉办案来说,此次离京西来的确是一件极为轻松之事,也是一件很美的差事。
因为自己的境界停留在元丹巅峰境已经很多年了,不管自己如何修炼,都是无法捅破那一层薄薄纸,进阶金丹境。
难道金丹境,真的就那样可望而不可及吗
当打听到,这次的任务,如此轻松,而且事后,宫里面还会将一枚极为珍贵的金元丹赏赐给办差之人。
所以他牛道儒仗着是龙骧卫指挥左史裴明德的心腹,主动讨要了这份差事,本以为此次康城之行一来一回只需两日,就可以将申不易等人安然的带去京都,得到那枚珍贵的金元丹,自己也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修成金丹境,没有想到其间是非曲折竟如此繁复……。
那美梦中的金元丹,是没有心思再去奢望了,现在只怕他自己这条小命,也是不保………。
想到此间,牛道儒寒霜满面的面孔也是抽搐了几下。
“给我找,就是还掘地三尺也要把申不易给挖出来。”
牛道儒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牛道儒看着满院的熊熊烈火,也是颇感奇怪,又举目四看了下,康城城西的确如那李道宗所言,皆是贫贱之辈的居所,满目之下,皆是破败不堪的屋舍,何以申不易家的烈火会如此猛烈…………,而且他还在这院落之上的虚空里隐隐感应到了一丝法力波动的气息。
于是牛道儒又对他身后一名下属大声吩咐道
“你手持我的令牌,通告巡城司,龙骧卫替天行走,今日办案,关闭所有城门,启动城防大阵,胆敢有御空飞行者,直接用大阵轰杀。”
牛道儒的一字一句,中气十足,振耳发聩,他身边之人皆是修直之辈,咋听之下,也无任何影响。
但是对于下面那些生活在城西的人们来说,无异于惊雷滚滚,本来那些人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凑近那起火的院落去看下,结果行之路中,听见龙骧卫办案几字,立马都是一溜烟的人影无踪,跑回家关了窗户,闭了门扉,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止住了啼哭声…………。
申不易坐在发簪里的蒲团之上,猛然听见龙骧卫办案这几个字,也是不由地神情呆滞了一下,暗暗惊道
“马怀远马君侯只是说自己如若不走,自己就会死,可是却也没有把话挑明开去,说清楚是谁要自己死,而如今这让人闻风丧胆的龙骧卫竟然出现在自己家的院落里,这件事怎么就这么诡异呢自己这到底是招惹到了谁。”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的缘故”
申不易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住地在心间寻思着什么……………。
……………………………………
牛道儒把一面篆刻有“替天行走”四个字样的虎头腰牌扔给了一名下属。
牛道儒的身后那一名下属,就要一引法决,御空而行,耳边却又传来牛道儒另外一道口令。
“再让巡城司,多派些人手来。”
牛道儒从怀里又掏出了那件青铜古镜“明察秋毫”来。
听完马步斗的急禀,马怀远一惊之下,也是脱口道
“什么,…这申不易怎就如此不知轻重”
就欲起身,但旋急又想到了什么,马怀远那悬在太师椅上方的屁股又落回了椅子上,那一双陡然抓住椅子扶手的大手,也顺带收了回去。
“算了,这就是他的命”
马怀远顿了顿又问道
“对了,那龙骧卫的人可曾发现了你”
“没有,属下见机的快,闻听法宝破空之声,便从僻静处离开了哪里………。”
“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这些日子你就不要露面了………。”
“属下明白,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马步斗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从地底传来一道沉闷至极却又震耳欲聋的狂暴之声,然后大地开始不住的颤斗震动,如同发生了地震了一般,四道巨大的光幕从康城的四周的城墙根部升腾而起,然后这四道光幕竟在康城上方十丈的虚空里,合拢在一起,把整座康城都笼罩其下。
而在此时,远在离康城三万里之遥的大鑫朝京都皇宫的朝天阙内,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块丈高玄黑色石头前,不经意间便看见一抹亮光出现在了玄黑色石头的西北角,经久不灭。
那中年男子,也是微微闭目感应了下,然后睁开眼睛,嘴角也是有了一丝不明缘由的笑容,轻声道
“那千年老巫,也要插上一脚吗
“哼”,………………。
…………………………………
“君侯,这天地十绝阵怎么启动了。”
马步斗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已经从太师椅上站立起来的马怀远,此时的马怀远,在马步斗眼里分外高大,仿佛一座洪荒巨峰耸立在人间一般,傲然直指苍穹。
马怀远虽是昂首铮铮地立在大堂之上,但心里却是疑惑非常,暗道
“没有自己的手令,这天地十绝大阵怎会莫名地启动到了呢”
“难道西荒人一路横推了过来,应该事不至如此……。”
想到此间,马怀远那原本绷直的身子也松弛了几许,那股如山岳傲然的气势也随之消形,但是他心中的那份疑惑却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烈了一些。
就在此时,西荒都护府的各级将官也是震惊无语,各自揣测着
“这天地十绝阵怎会启动了”
“这是怎么了,西荒人攻过来了吗”
“不可能啊,那大非川,石头城,牦牛谷,打箭炉,不都还在我们手里吗”
“就算那四城陷落了,沿途不是还有无数的暗哨,探子,不是也没有见他们来报任何西荒人一路攻陷过来的消息啊!”
“那翱翔空中的,负责警戒的红云雕,不是也没有飞回来示警吗”
这些将官就要纷纷操控法决,御空而行,去往那君侯府点将,却又听号角齐鸣。
本以为是点将的号令声,细听之下,却又纷纷收了法决,卸了法宝,怨声载道的骂道“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禁止御空飞行,龙骧卫替天行走就了不起吗龙骧卫这些狂妄之徒,到底要干什么”
马怀远咋听到那号角声,心底的疑惑之意却是又浓烈了几分。
“君侯,这号角声分明是在说,是龙骧卫让巡城司开启了城防大阵的。”
“可现在怎就成了’天地十绝阵’呢”
马怀远没有说什么话,心底不住地推演着什么。
马步斗却是又说道
“但是就算他们龙骧卫的人办案,要缉拿要犯,也没有必要启动这天下一等一的’天地十绝阵’啊!”
“龙骧卫这帮人真是胆大妄为,君侯你一定要向皇帝上密奏参他们一个祸国殃民之罪。”
马怀远还是没有说话,继续沉默着。
“这天地十绝阵一经启动,就要运行一年的时间,贸然强行让大阵停止,就会毁了阵法的根基。”
马步斗情绪激动的说着,说道最后,竟发现马怀远脸上有了一抹意味那名的笑容。
14、大海捞针
马怀远带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看着自己的这名心腹下属,缓缓地说道
“你该不是因为申不易的缘故,对龙骧卫的那些人如此痛恨吧!”
马怀远把头一低,说了一句。
“属下不敢。”
“实话给你说吧,前些日子我已经给皇帝陛下上了密奏,请求陛下允我便宜行事,见机开启那天地十绝阵来,只是不想今日竟有如此阴差阳错之局,也许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机’吧!”
马怀远虽然心里疑惑不已,但是,不露声色的又说道
“申不易,应该不会有事了。”
“啊,”
马步斗,先是咀嚼了下马怀远的话语,旋急会心一笑,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
………………………
马步斗明白了,并不代代表有人都明白了,有些人却更加地疑惑了起来,或许有的人还会锤手顿足。
牛道儒立在宝剑上,他举目四顾,城西那片破烂不堪的屋舍,已然变成了断壁残垣,坍塌一地;而刚才原本一溜烟消失的人们又跑到了街面上。
牛道儒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他不明白,他自己只是让下属去叫巡城司的人,开启城防大阵。
不知为何,竟会搞成这样,不知何因,巡城司那些混蛋竟然开启这大鑫王朝的根本“天地十绝阵”来………。
他歇斯底里的仰天咆哮着
“天啦,都疯了吗”
“巡城司这帮蠢货到底要干什么,为何开启了这神仙都要怕上三分的’天地十绝阵’来,这是想要我死吗”
牛道儒的心情糟糕至及,刚才他运行法决,祭起青铜古镜“明察秋毫”,就要显现出今日早间这处院落里发生的所有秘密时,那些画面竟被突然而至的光幕给冲散了,本来他还想根据青铜古镜给出的线索,寻根究底,抓到申不易的,现在看来,要抓到申不易无异于大海捞针。
牛道儒的心里不禁想道“这个该死的申不易,要不是因为你,事何至于此,总有一天我要抓到你,要让你在龙骧阁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牛道儒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柄青铜古镜,好在这院落里的有些画面还是被青铜古镜给收纳到了,虽然他的境界修为不够,无法查看到青铜古镜里的那些画面,但是,他相信在他们龙骧卫一系里,总有人能够还原今日此间的所有秘密。
牛道儒又环顾了一下城西这片破败之地,才有些失魂落魄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带着几名下属,从长街走过,向着西荒都护府走去,看他的背影有几分落寞,更有几分萧索。
而在康城外西北十里远的一处深入地底十丈的巨大暗洞里。
一名十分苍老的老者正盘腿端坐在一张硕大无比的人皮之上掐指衍算着什么。
这这老者虽佝偻着身子,但他那附着层层叠叠乌鸦羽毛的身子怎么看也有九尺之高,但是和铺在他身下的那张人皮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
这老者细看之下,虽有九尺之高,但是他那尖尖的脑袋,却要比寻常人小上了那么几分,随着老者的不断掐指衍算,他那个尖尖的头顶的头皮,竟也隐隐地上下蠕动着,难道那头顶的皮肤之下竟没有头盖骨
而在头顶两侧则是几缕白色的长头发,杂乱的生长着,那些白色长发有几根垂在了他尖尖的夜叉耳上面。
这老者鹰钩鼻,三角眼,猩红的眼珠,在暗穴的昏暗里,更显骇人,尖嘴猴腮,纸片一般薄的嘴唇,根本无法包裹住他那口已经为数不多的几颗白的慎人的尖尖牙齿。
老者骷髅一般的手指咯咯作响的掐着法决,从他那层层叠叠的乌鸦羽毛里荡出了阵阵寒冷的阴风,回荡在幽暗的地底空间里………。
“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天意吗”
那老者纸片一般薄的嘴唇微动,那道话语,似从他的干瘪的肚子里飘出来一般,阴森森地。
他前方跪着的几人,在听见他这道话语之后,也是无言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穿着丝绸质地袍服的中年胡商,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国师,属下也不知何这’天地十绝大’阵竟会在此时启动,想那巡城司的副司首张友德,早已中了国师定下的美人计,把我那会媚术的小妾纳入了房中。”
“十日前,我就已经将国师交付于属下的那个装有阴灵的宝瓶,交付于了我的小妾。”
那胡商声音有些颤抖地继续说道
“并再三嘱托她务必在昨日晚间,把那道阴灵从宝瓶里放出,附身在张友德身上,好趁张友德今日值守阵枢阁之机,破了’天地十绝阵’的阵枢,方便国师今夜入城,完成热布大汗的大计。”
那胡商说道最后,竟然有些哭腔,
“只是没有想到,热布大汗的大计,今夜就要实现的节骨眼上,竟然出了如此差池,还请国师看在属下往日功劳上,许属下,将功折罪…………。”
说完,那个胡商一副哭腔,五体投地的伏在了地上,等候着老者的发落,那些跪在胡商后面的几人也是诚惶诚恐的匍伏一片。
“你们都去死吧!”
一道鬼厉的声音又从老者干瘪的腹部飘了出来,随之而往的就是从老者层层叠叠的乌鸦羽毛里飘溢而出的滚滚黑烟,那黑烟里,有厉鬼的声音,有来自地狱的恶魔,黑烟弥漫过匍伏在地的那几人,那几人在黑烟里发出了地狱里才会听闻的惨叫,让人魂飞魄散………不得往生。
阴风过后,黑烟散尽,昏暗的地面,依旧阴冷潮湿,别无一物,仿佛那几人从未来过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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