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苦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道儿
我偷米从来没挨发现过,林村有打米机了,才没得舂的。安排我帮队里头搓麻绳。
外婆讲经历,讲到那年那年,是从不讲1949年,1973年等,她不懂,都是讲历次政治运动的名字。比如“解放那年”,“土改那年,大炼钢铁那年,“社教那年”,“复查那年”。小仕湖曾经问过外婆,什么叫做土改,什么叫做复查,什么叫做社教,外婆说她也不懂,当时听别人都这样讲,听工作组的这样讲。成年后曾仕湖只能凭当时的本地话读音,大概估计是这些字。知与作者。
外婆和外公都没有名字,外婆讲她爷老姓韦,她在家两个哥哥和他们村的人就叫他“小妹,小妹,”而嫁了外公后则叫“瞎子,瞎子”。外公本家姓什么无可籍考,连他自己都不懂别人何能懂,继父家姓李,从小叫“狗剩,狗剩”。曾仕湖见过他们的户口本,就是写着“李狗剩,韦小妹”。而曾仕湖妈妈因为外婆生她的时候刚刚满村桂花香,就叫做“桂花”。
读书的时候老师问她名字她说叫桂花,问她姓什么她说不知道,老师问那你“叔”,“婶”姓什么,她说叔姓李,婶姓韦,又问那你愿意姓李还是愿意姓韦,她说愿意姓韦,才有大名“韦桂花”。(改革开放以前,如果觉得自己命不够好,养不了小孩的人,不敢让小孩叫自己“爷”,“娘”。叫父母亲“叔”,“婶”。“哥”,“嫂”的都有。曾仕湖外婆生了六个小孩,但只带大曾仕湖妈妈一个。前面的全部夭折了。“爸爸”,“妈妈是曾仕湖他们这代人才这样叫的,70后基本都还叫爸妈叫做:“爷,娘”)……
当N年后曾仕湖、曾仕强要给当时因为贫穷而都是一口薄棺材就草草下葬,坟墓都因为棺材腐烂而塌陷进去显得异常孤寒和窄小的外公,外婆重新扩大坟墓,竖墓碑留纪念的时候。写墓碑文时却遇到了难题。曾仕湖妈妈只知道两老都卒于1992年,但是生年却不知道,一会说我婶56岁不在,一会说好像不对是63岁。都没办法准确告诉先生。至于名字,户口本上写的“韦小妹”,“李狗剩”。怎能书之“竹帛”让后世子孙长久纪念呢?
这时曾仕湖语惊四座,说:“外公生于民国15年,即西元1926年,亦即丙寅年。姓李氏,讳应敏。外婆生于民国19年,即西元1930年,亦即庚午年。姓韦氏,讳可莲”……
第四章(1)
腊月廿四,这天天气比较的冷,下点下雨,但是过年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了。小年到了,曾村家家户户杀鸡宰鸭,有些个比较赶早的家庭还杀了年猪,这个时候曾村的那两三个屠户可是异常的繁忙,从腊月廿十到腊月廿八,这四五个人可是要杀接近两百头猪的,有时候一个人一天杀4-5头,搞得吃晚饭的时候4-5家人同时叫去吃饭,杀猪师傅真不知道该去那家,有些个不懂事的家庭还会因为师傅没去他家吃杀猪饭说师傅嫌弃他家饭菜不好吃……人家又不是孙悟空,会分身。
“则宏叔,今晚去我家吃杀猪饭,我家今天杀了头大年猪。还有桂花和仕湖,仕强一起去哦。”
“廿四嫂,今天小年,怎好去你家吃杀猪饭,我家也有吃,你看,鸡都杀好了。”
廿四嫂,就是曾仕刚(烂铁)的妈妈,不知怎地,怎么来家里叫起“半仙”去吃杀猪饭,因为虽然同样姓曾,但是他们两家到曾则宏这辈都出了五服,杀猪吃年饭是叫不到去吃了的。所以很喜欢出去吹牛喝酒的“半仙”兄也客气的讲“小年不好去你家吃”。
“自己兄弟别“论”(客气)那些,叫你去你就去,桂花,还有仕湖,仕强你们三个一起吃”。廿四嫂又叫道。
“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再去香火都没人供,而且鸡都杀好了。”曾仕湖妈妈回答道……
一般来讲,农村中叫人去吃饭,比如张三帮李四杀了年猪,李四去叫张三家叫张三吃杀猪饭的时候,是不可能只叫张三的,也会客气的叫张三老婆小孩们一起去。但是这在曾村叫“搭句嘴”,不是真的要叫去吃。而张三老婆小孩也不会真去,否则就是“不懂事”。当然,真的去吃也没什么,因为当时虽然贫穷缺乏钱财,但是温饱已经完全解决,不缺粮米了。
但是今天曾仕湖今天却想“不懂事”一回,跟廿四嫂说道:“伯娘,我们两个也去,留我妈在屋烧香供公太得了”。
“好啊好啊,”廿四嫂讲完这两句,就回家去了。
“你去那里干嘛?家里没饭吃?而且烂铁叫吃饭哪里安什么好心?”妈妈责备仕湖道。
“妈你别管我,我就想吃杀猪饭,阿强我们两个一起去。难道烂铁还能把我们两个吃了”
曾仕强倒没意见,他虽然长得高高大大的,看起来很帅气,但很多事却没有什么主见。从小学到初中都一直听这小个个子哥哥的,他习惯了。就好像以前读书的时候做难题,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按这个方法做,但他知道按照哥哥说的的方法去做就一定会得出正确的答案。所以去烂铁家吃饭他也不反对,反正在那里都是个吃。
做杀猪菜其实很简单,就是刚杀好的猪。把血口肉,猪头肉,砍五六斤切好丢进去大铁锅里,或者再加几个大白萝卜,放清水把汤煮甜。再把猪下水:什么猪肝、猪肚,大肠、小肠、黄喉、心盖、隔山肉切好,再看人数多少把那一大锅分成两个或三个小锅,分别放到两三个风炉上,风炉里烧着滚红的旺木炭火,风炉四周围着大火锅架,把切好的猪下水也按小锅个数分成几份,分别放在那些个火锅架上,边吃边烫,有些个还会把猪红,豆腐,菠菜,雪豆苗等青菜配菜也洗好弄好放火锅架上,等着烫来吃。火锅架各方位摆上几个用酱油泡熟了的小米椒切好放生抽做成的辣椒味碟。把那些下水、隔山肉一烫熟马上就夹起来蘸着切碎的泡椒吃……
直到N年之后,曾仕湖回忆着这道美味仍然会想流口水,什么饭店里的龙虾螃蟹比起杀猪菜来可是弱爆了。但他却再也吃不到了,因为曾村已经无人养猪,别说曾村,整个林村大队都无人再养。去猪场买头来杀?那算了吧,那些个三个月就出栏的流水线猪肉还能煮出当年养至少一岁甚至两三岁的,只吃糠吃菜的猪肉的味道?那就邪了门了?
此时的“烂铁”就正在煮着一锅杀猪菜。煮杀猪菜都是用一个大铁锅在平时煮猪潲的大灶上,大灶里烧着猛火,那一锅猪肉可是煮的滚冒滚冒的了,向外扑着香气,连在围墙和堂屋都闻得到。
“仕刚,还要不要加柴,煮了蛮久了应该都熟了哦。”大灶口前,一个少女向曾仕刚问道。
“加火不怕,血口肉猪头肉不怕煮老,再添两片柴吧!”。烂铁回答了少女的问题,而少女得到指令后,继续往大灶里添了两片干柴火。
大灶口坐着一个大概跟曾仕湖年纪仿佛的少女。看样子就17-18岁,女孩子长得浓眉大眼,一张盘子脸被大灶里的烈火烘得红通通的,像街上卖的大苹果。虽谈不上漂亮,却也浑身透露着青春的活力气息,只是穿着稍显朴素。
烂铁则在灶上的砧板切着猪下水,隔山肉。那一口大铁锅里煮着至少15-16斤的猪肉。因为那么大一口铁锅里面汤的“水平线”居然过半,猪肉随着滚冒滚冒的汤上下浮沉,看得出,料很足。
烂铁看了看,一边洗好切好的猪下水,瘦肉,加起来已经有洗菜盆足足一盆那么多了,分几个菜盆子装着,把个灶上摆得满满的。他估摸着,尽管农村人食量大,也应该够了吧,就三桌人,算起来一个人有一斤多肉了。
这么多的猪肉,就这么一餐就没了,他心里可是有些肉痛,不过他知道,就像莫有德说的:“舍不得花小钱就赚不了大钱。”更何况今年这个运气,真的像彩调里面唱的是“实在好”。他的心跟那坐在大灶门口的少女脸蛋一样,正红着呢。
“半仙”兄经常念的一首诗叫啥来着:“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两年前他去县城瞎逛,有个算命的拦住他硬说要给他算一卦,说钱随便他怎么给。算命的说他过了本命年,运气就会特别好,桃花运,财运什么都一起来,但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否则……
这不,今年刚25岁,桃花运就来了,带回了这么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准媳妇”……
至于财运,可就更准了,今年叫了这三个人去阳朔砍树可是赚了大钱。莫有德在叫人之前就明说的,省下的工钱一人一半。砍完结账的时候,两人算省下的工钱大概在12000块,结清账的时候就当场分了6000给他,再加上自己帮拉木头的工钱,今年短短半年不到居然赚了两万出头,想想半年前自己还为那买拖拉机那七,八千信用社的贷款过年就到期要还了而整夜发愁呢。人啊,好运来了是挡也挡不住,如果下次还看见那个算命先生,一定还要再给他二十块……
至于这三个人干活没赚到钱,算了吧,这三个人哪年赚过钱。而且那个白德赣,白德雷的爷爷当年可把他父亲整得蛮惨,他这样大概也是帮父亲报了部分仇吧。
但是咧,会偷吃还要会抹嘴,这是莫有德经常“教导”他的。那个“半仙”兄,平时颠是颠,但嘴巴够大的,曾经就有某家比较小气的人,叫他去帮砍甘蔗连续三天,但是三天都是煮点酸菜,连酒都没给喝,这个光辉事迹被他在附近十里八村宣扬了整整三年。如果给他在附近村庄宣扬说被“烂铁”骗去阳朔砍树,一天只得三块六毛六工钱(150个工得550块),对自己名声可不太好。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自己就再也难以再“复制成功案例”了,所以这次一定要请他来喝喝酒,探探情况再说……
烂铁家是两间青砖房子,旁边住着曾刘凤一家,连两家的墙壁都是共着的。全部都是当年“少爷”的房产。一共两座,六间。
“廿四哥”,是当年“少爷”最小的儿子,一出生没多久就解放了,他倒是正宗的“嫡出”,是少爷正妻的儿子,但这个嫡出的儿子,运气却好像不太妙。他从没得享受过地主的荣光,却从小头上就戴了顶“弟煮子弟”的帽子,从小就在分给少爷住的粪房中长大。
“少爷”儿女甚多,被打倒后,一大家人是树倒猢狲散,当时成年的儿子结了婚的,也没有被分到跟他一起住粪房。因为都分家了嘛!田地都分出来了,所以当时有些儿子成粪只是付农,或者钟农。没成家十几岁的,有些去别村做了上门女婿,有些个甚至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居然跑到柳州安了家。所以在曾村中,“少爷”这系是枝繁叶茂,子孙甚多。
“少爷”用一条绳子让自己成功晋级当上祖宗后。廿四哥就跟“少爷”正妻,也就他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住粪房。但就是住粪房,也没少受曾则枭的罪。每次有运动都必须“关照”一下这个弟煮婆。当然,“廿四哥”倒没怎么挨斗过,挡还是有正册的嘛!“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有成粪轮不韦成粪轮……”
照常理,像“廿四”哥这种情况,应该是娶不到老婆了的,住着粪房的地主子弟,当年谁敢嫁。但是很多事情就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在廿四哥25-26岁的时候,他就偏偏娶到了,娶到了还不算,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没两年曾则枭被打倒后,林村新上台的“又派”大队支书开会上讲:“居然不给弟煮皆极分配基本的生产和生活资料这是某些人执行了“史人绑”的“极矬”,不是挡的政策,我们的挡是要改造弟煮皆极的成分和世界观,而不是要从**上消灭弟煮皆极……”
就这样,原来曾则枭开会办公的“挡支部”又变成了廿四哥的房子。和曾则枭做了邻居。“少爷”当年被分掉的房子也算是部分的“物归原主。”而新的挡支部则搬到了林村。
但是唯一的遗憾是,廿四哥却不像“少爷”一般“枝繁叶茂”,就只在住粪房的时候生了个儿子,也就是烂铁,搬到新房子后廿四嫂却再也没能下一个蛋,也许是老天不能让一个人把所有好运都占尽吧,一个儿子就一个了……
但是“廿四”哥不但子嗣单薄,连寿元也不长,在烂铁才13-14岁的时候,他也还没啥年纪的,却得了啥肺癌,去医院检查出来的时候医生就劝说别治了,浪费钱。从医院回家只三四个月,也抛开他们母子,撒手人寰了。
烂铁就这样在13-14岁的时候成了半孤儿,和母亲相依为命。
也许是“少爷”的遗传里有那么一点顽劣的基因,这个“烂铁”也甚是顽劣。“廿四哥”过世后,无人能管教,更是如此。在“五七干校”的时候(也就后来曾仕湖上的初中)。就跟着莫有德等一帮问题学生,偷鸡偷鸭偷甘蔗……周围群众的什么东西他们都偷,他们甚至敢爬火车偷火车上的白糖(学校旁边就是湘桂铁路,有个小火车站)……
挨学校开除后,也依然劣迹不改,在村上也手脚不干净偷鸡摸狗。今天偷甲家一只鸭子吃宵夜,明天偷乙家一只狗几个狐朋狗友聚餐……
但正当曾村村民们以为又要出第二个曾则枭的时候,他却改了。并且还跟被他偷过的人家里赔礼道歉,说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乡亲们。以后断然不会了,曾村的都是些叔叔伯伯们,谁还会计较几年以前那些被偷了两只鸡鸭的事呢……
这是莫有德教他的,莫有德虽和他是同学,却比他大4-5岁,80年代流行考不及格就留级,所以同届同学年龄相差4-5岁是正常的。
莫有德跟他说,小偷小摸的,太没技术含量了,今天偷只鸡明天偷只鸭,除了能得吃好点,多喝点酒,一分钱都搞不了,现在是大人了,要会搞钱,而且不违法那种,违法的不能干,像他们村上某某就是因为偷火车上的东西进去了……
就这样,烂铁跟着莫有德,走村串户的做起了贩子,反正只要有钱赚的都干。谁家有猪牛要卖啊,柴火要卖啊,稻谷要卖啊,都会有他们的份。
正常来说,一般的贩猪佬,贩牛佬,收谷收柴火的。凡是做生意的,都希望买的东西越便宜越好,而贩出去却越贵越好,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做生意,都想多赚两个。
但烂铁和莫有德两个人却“尤甚”。比如你要卖头猪给他,如果是估活猪,(就是不过秤,看谁眼光准)。一般农民肯定估不过他,他天天就干这活,你一年才卖两头猪,就好像散打中的业余选手跟散打冠军pK,怎可能打得过。但是如果你要求过秤,他们同样有办法,比如在秤砣上放个小吸铁石啊,在秤上做点手脚啥的。被发现了,他就笑两句,不被发现他就一头猪多赚那两三百。再比如你卖谷卖柴火给他,他也会在秤上做点手脚啊,或者少记一两秤。总而言之,不管做啥生意,除了正常的利润之外都还想占点额外的便宜……
当然,农民们也不傻,这种事被发现一两单传开后,附近十里八村肯东西卖给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哪怕他们单价开贵那么两毛钱。农民们想法很实在,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你,你那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只能让我不敢卖给你……
但是烂铁此时却想,以前那些个在秤上放块吸铁石赚个十斤八斤的“小手段”,比起这次莫有德策划的“大手段”可是差远了,简直就是步枪和大炮的差距。那一秤才能赚个多少钱,而且还担惊受怕,怕被当场发现。而这一次就光工钱就多赚得整整12000,一个人分得6000。以前那种一单多赚个300-200。甚至只多赚个30-50的生意,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至于莫有德买山赚多少他不知道,因为他当时没钱一起买不参与,他只负责叫扛木头的工人和拉木头。但料想凭莫有德的精明,应该也不会少赚吧!
而这个叫人去帮扛木头的方案也是莫有德策划的,几乎天衣无缝。这三个扎实好用的人早就被他们盯上了,烂铁负责叫人来喝酒。莫有德跟他说过:你只要把人叫来就行,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说那里有活干介绍他们去。工钱什么的你们自己跟老板商量,老板就是莫有德,在我家,买了猪肉买了菜,想去干的就去我家喝酒自己和莫有德谈。我只是帮牵个线,你们去干了,活划算能赚钱那肯定更好,如果没赚到什么钱,可也别怪我……
就这样,这三个猎物就走进了他们放好的笼子里面,至于第四个曾仕雄,则是他们没考虑过的,因为有这三个去就足够了,但如果仅仅就要这三个,第四个正常的去就立马拒绝的话,凭着三个那么显赫的“名声”,那吃相就实在太难看了。他们俩商量过的,如果有那些个“正常”的人去,也适当要一点,如果结账他们闹起来就私下补点给他们好了,但似乎老天都帮他们,这个没打算要的自己主动就跑回去了……
曾仕湖,曾仕强来到烂铁家后,见三个风炉都围差不多满了,“少爷”这系枝繁叶茂嘛!老的小的坐一桌,不喝酒的女人坐一桌,喝酒成年男人坐一桌。一般去吃年饭都是这个规矩,不用安排每个人都大概明白自己应该坐哪里,因为菜还没完全搞好,火盆锅还没端上来,但风炉里的炭却烧得很旺。到了的大人小孩都围着风炉向火。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跟大人说要吃这要吃那。,大人们则大声的讨论着今年的收成多少啊,去哪里做事赚了多少钱,今天这头大年猪有多难抓多难杀啊等事。女人们则洗碗的洗碗,洗菜的洗菜。空气中弥漫着煮新鲜猪肉和烧炭火的香味。这味道曾村人太熟悉了,这就是年味……
第四章(2)
曾仕湖打量了一下烂铁的家,青砖的内墙壁全部被他重新粉刷了一下,而且不像曾村的其他家庭那样,只简单的粉刷好清水墙再用石灰水喷白就行,而是刮上了一层腻子,对,叫“刚玉腻子”吧,墙壁显得格外的白,光滑,反光。
堂屋高度的一半,大概3.3-3.5米的位置吧,全部封上了一条一条的银白色塑料扣板,把整个堂屋的天面压低,让人不用一抬头就看见高高在上的瓦,整个天面空间不再像没扣之前那样,显得空旷孤寂无几何美感。朔料扣板靠堂屋中堂画的位置是一盏白色日光灯,因为墙壁刮了腻子,而天面又有扣板的缘故,整个堂屋格外的明亮。堂屋地板是新打的水泥地板,师傅手艺比较好,很平整。堂屋条桌上面则摆着一台25寸的大彩电,彩电旁边同样摆放着VCD和功放机,条桌两边则各立着一个高度大概在1米的音箱。因为是刚装修好的原因,墙壁上没有贴什么画,围墙则摆着刚买的一部崭新的嘉陵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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