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lanjiewen
三十二
这天晚上,到成才和吴哲宿舍里来的队友络绎不绝,名义上是探病,可他们那种强忍的笑把吴哲弄得莫名其妙。吴哲虽然有心要问个明白,可他们一个个只是含糊其辞,顶多就是说:“有了就好好养着啊。”“是啊,为了祖国的花骨朵嘛。”“对对,现在是非常时期,锄头你千万别动气。”
吴哲问了比不问还纳闷,还想再继续追问、质问、甚至逼问,可成才舀了一勺野蜂蜜一下子堵住了吴哲的嘴:“含着,别说话!”
吴哲嘴里含着蜂蜜还忍不住含含混混地说:“我知道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汽车见了要爆胎,飞机见了往下栽,可就一个喉咙疼也不值得大家排着队来看我吧?”
成才瞪他一眼:“别自恋了,少说两句吧。”
薛刚本来一直赖在他们宿舍里看笑话,这下实在忍不住了,一头冲出房间,扎进旁边的宿舍,抱着铜锤的枕头把脸埋进去笑了个够,连铜锤一边嚷“不准把眼泪鼻涕擦我枕头上”一边拼命踢他屁股都顾不上了。
吴哲把嘴里的蜂蜜咽下去,说:“花花,我觉得喉咙真的好多了。”
成才麻利地再填了一口蜂蜜到吴哲嘴里:“大家不就是想看看你这话痨说不出话是什么样吗?你还不快点好,更让人看笑话。”
吴哲看了看那半瓶蜂蜜,口齿不清地说:“我觉得我都成了维尼熊了。”
“什么?”成才不知道维尼熊是卡通里一只爱吃蜂蜜的著名小熊。吴哲笑笑:“没什么。我就是不满那烂人居然敲诈了你半瓶蜂蜜。”
成才:“他是队长嘛,尊敬领导是应该的。”
吴哲做了个嗤之以鼻的表情,成才白了他一眼,转身洗澡去了。吴哲含着蜜看着成才的背影,嘴里心里都甜甜的。
快熄灯了,成才从枕头下拿出那枚弹壳摩挲了很久,然后从柜子里拿出那个盒子,准备把弹壳放进去。一直留意着他的吴哲叫住他,说:“花花,你能不能把这枚弹壳送给我?”
成才有点诧异:“你想要这个?”
吴哲一直想和成才好好谈谈,看了今天成才的情况觉得时机已到,这时便认真地说:
“我想把它留作纪念,提醒自己。老实说吧,当时我看到那个孩子,心里难有点恻隐之心,所以我疏于防范了。我相信你会守好我的后背,可是我不应该把自己面前的敌人也交给你来打倒。
“毛主席说:‘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是消灭敌人的前提。这次的事件是我的疏忽,下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再有敌人用枪指着我,不管对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我一定会在他之前开枪。”
成才笑了,把弹壳递给吴哲:“行,送给你,以后提高警惕!”
直到吴哲珍惜地好弹壳,成才才说:“吴哲,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事,有些话我得跟你说。”
吴哲看着成才郑重的神色,知道他要说的话一定非同小可,不禁更加严肃起来:“好,你说吧。”
成才:“我去狙击特训的时候,我们教官给我们讲过一个真实的案例:有一支兄弟部队去境外执行任务,其中一位战士遇上了一个小孩,他放过了那个孩子,可是等他一转身,那个孩子就掏出枪来击中了他。”
吴哲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成才也一脸凝重,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类似的案例还有很多,比如因为对方狙击手是女性就犹豫的,因为对方挟持了人质就下不了手的,结果……我不说你也知道。吴哲,我知道你心肠好,可这样我才特别担心你。战场上只有敌我,没有男女老幼,上了战场,你千万别考虑太多。”
“战场上只有敌我,没有男女老幼。”吴哲郑重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坐在桌前沉思。成才也不说话,任由吴哲静静地思考。
良久,吴哲才又恢复了平时温和轻快的模样:“行啊花花,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成才微微一笑:“得了吧,其实这些道理你都知道,用不着我多说。我也一样,道理都明白,可真的开了那一枪,心里还是不好受。”
吴哲:“别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家都知道你没错,要怪就怪那些把孩子带上战场的人吧。”
成才“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直到熄灯号吹响,两人躺在床上,成才才说:“这两天大家都挺关心我的,你、菜刀、薛刚连虎、还有队长……你们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下次上战场我还会守好大家的后背。“
暗夜里,吴哲的声音带着微笑传到成才心底:“成才,我真庆幸自己能和你一起上战场。”
说不完道不尽的欢喜从成才心底喷涌出来,心里盛不下,又从成才的眼里甚至声音里溢出来:“吴哲,我也庆幸自己能认识你。”
听出成才的声音里不但饱含着欣喜,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吴哲没有多想就起身来到成才床上。成才惊讶地看了吴哲一眼就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可就这一眼已经足够让吴哲看清他眼里的水光。
“傻瓜……”吴哲轻声说。虽然吴哲想说得“平常心”一点,可是连他自己都听得出话里满满的感动。于是,成才一直想努力忍住的泪再也无法自抑。
吴哲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抚着成才露在被子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成才清清楚楚地感觉着吴哲掌心的温暖,那么轻柔的动作却有着那么强大的安抚的力量。
成才知道,吴哲是什么都明白的,可他永远不会嘲笑自己的难堪,也不会冷眼看自己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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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会伸一只温暖的手,把天崩地裂安抚成春暖花开
因为他是吴哲,是比任何人都聪明也比任何人都温和的吴哲。
于是成才吸了吸鼻子,转过脸来,毫不掩饰地挂着满脸泪珠对着吴哲笑:“我是挺傻的。”
成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弹起来拉开被子就往吴哲身上裹:“快暖暖,你全身都凉了。”
还带着成才体温的被窝对全身冰凉的吴哲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狭窄的单人床上,吴哲一躺下就和成才挤在一起。成才被吴哲身上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寒颤,却反而更紧地贴住了吴哲,还伸手过去摩擦着吴哲另一侧身体,想让吴哲快点暖和起来。
吴哲笑着按住成才的手:“行了花花,我没这么娇气。”成才脱口而出:“可我心疼啊!”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吴哲看着成才,成才脸都红了,胡乱抹了把脸,一骨碌跳下床,一边说“我洗个脸”,一边进了浴室。
等成才磨磨蹭蹭地出来,吴哲还睁着眼睛等着他。见成才来了,吴哲一边起身回自己的床,一边笑着说:“我可是特意替你暖着被窝呢,我也够心疼你的吧?”
见吴哲毫无异样,成才刚才那一点别扭全没了,开开心心地钻进了还留着吴哲体温的被窝。令人极度舒适的温暖登时包围了全身,成才彻底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吴哲也睡着了。很奇怪,听成才说心疼自己,吴哲心里竟没有一点惊讶,好像本来就是如此,自己的身边本来就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危险的时候保护着自己,寒冷的时候温暖着自己,时时刻刻疼惜着自己……
不过那句话还是让吴哲很愉快,那种来自心底的愉快既不是狂喜也不是雀跃,而是一种平静的愉悦,像清晨的湖面开满了雪白的莲……
将满未满的月亮从云后探出了头,窗前一方银亮亮的月光。桌上那小半瓶野蜂蜜映着月光,幽微的光泽像一块凝固了岁月的光润琥珀。
三十三
第二天训练结束,袁朗把成才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份通知。成才看了看,这份通知居然是说成才被评为t师的优秀士官,让他去参加t师的表彰大会。
袁朗知道成才惊讶的是什么,便解释说:“你来和我们一起参加演习时只是借调,你的关系还一直在五班。七八月评先进的时候,你正好在医院,你老部队把你报上去了。现在虽然你转到我们大队了,可你们师还是根据你以往的表现给你评了优秀士官,这表彰大会当然得通知你去。”
成才这才明白过来,袁朗很随意地问:“高兴吧?”成才笑笑不说话,袁朗又说:“听说现在你老部队都以你为荣,什么感想啊?”
成才一个立正:“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袁朗伸手揽住成才的肩,他的手搭上成才肩头的那一瞬间,指间再清楚不过地传来对方绷紧了肌肉的感觉。
袁朗苦笑一下,在成才肩头按了按然后回了手,说:“成才,你能回到a大队我真的很高兴。我的确经验比你们丰富,但经验丰富的人也容易被以往的经验束缚,过于自信。吴哲和许三多都试图指正我,我已经从你和许三多身上认识到了这一点。你是个很优秀的士兵,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队长。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不光是你的老部队,我们a大队也能以你为荣。”
成才的酒窝浅浅地荡了荡:“是!我一定努力。”
见成才出了办公楼,吴哲丢下花铲就迎了上来:“花花,怎么样?”成才酒窝深深,笑而不语地把那张通知递了过去。吴哲一目十行地看完,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太好了!”
成才连忙拉住吴哲:“别嚷嚷,你知道就行了。”
吴哲按捺不住兴奋:“花花,这可是大喜事,你得请客!”
成才其实也很开心,眉开眼笑地说:“没问题!等我回来我给大家做几个菜加餐。”
吴哲念头一转,又问:“刚才那烂人还说了什么?”
听吴哲问起,成才也就把袁朗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说完了问:“你说队长这话啥意思?没问题吧?”
吴哲嗤笑:“这烂人总算知错了。花花你放心,这话真不是a你。”
成才:“你说没a就肯定没a了。我听队长说话总觉得……觉得……”成才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吴哲笑着接下去:“觉得他别有用心。”
成才连连点头,吴哲摸摸成才的头,同情地说:“可怜的孩子啊,都被那烂人a怕了。”
成才抬腿就是一脚:“才比我大俩月,你充什么老大!”
吴哲一笑闪开,正要还击,却一眼看见了许三多。他立刻就喊起来:“完毕,花花有喜事!”成才想捂吴哲的嘴,可许三多已经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好几名队友。
于是到晚饭时分,全中队都知道了这件事。
自从回到老a,成才还是第一次被大家这样又说又笑又拍又打地围在中间,所以成才虽然有点腼腆,可一双眼睛还是笑得像弯弯新月。尤其是越过人群,看到吴哲正站在人圈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成才只觉得自己像一口气喝了半瓶野蜂蜜,甜得都要醉了。
许三多高兴得像自己得了奖,甚至比自己得了奖还高兴,都不知对队友们说了多少句“成才是最棒的”,也不知对成才说了多少句“我可高兴了”。
到成才宿舍来的齐桓实在受不了许三多了,说:“完毕,你能不能把嘴闭上?不然我只好戴墨镜了。”
许三多奇怪地问:“现在是晚上,没太阳,你戴墨镜干嘛?”
齐桓瞪他一眼:“你那口白牙太晃眼了呗!”然后把手里的一本杂志丢给成才:“最新一期,上面有反狙击器材介绍。”
成才连忙道谢。许三多本来听话地闭上了嘴,这下又乐了,又笑出了他的白牙。
齐桓无奈地看了看许三多,揪着他就往外拖:“走走走!快熄灯了,都粘了成才一晚上还没粘够?锄头上哪去了?”最后一句是问成才的,成才连忙答道:“他说找铁队有事。”
直到熄灯前几分钟,吴哲才哼着歌回来。成才觉得吴哲高兴得有点不同寻常,想问问又觉得吴哲肯定是在为自己获奖而高兴,怕吴哲以为自己是借故提起,是得瑟,所以也没开口。
成才换了常服去等车,居然看见远远开来的车上,吴哲的笑脸在方向盘后得意地冲着自己晃。
吴哲把车停在成才身边,等成才上了车才告诉他:“我去军区参加信息化会议,顺道捎上你。哎,我一少校给你当司机,感动吧?”
成才早就喜出望外,听了吴哲的话忍不住说:“我说你这两天怎么有点鬼鬼祟祟的呢。”
吴哲:“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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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你这种态度,我就不给你准备另一个惊喜了。”
成才知道吴哲在吊自己胃口,却偏偏不开口问。吴哲心痒难搔地不时瞟一眼成才,只见成才眼里明明带着笑意,可就是一副沉默是金的模样。
吴哲气坏了,忍不住故意自言自语:“我找了烂人找铁大,找了铁大再找烂人,千辛万苦,舌灿莲花,为了让花花一笑,我差点卖身给铁大。好不容易才求到铁大同意我俩周日晚上才归队,谁知道可恨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生这一片苦心,所托非人……”
成才全忘了装沉默的初衷,惊喜地打断了吴哲的自言自语:“队里真的同意咱俩周日晚上才归队?那就是说,咱俩这两天可以逛逛北京?看天安门?”
吴哲目不斜视,非常矜持地用鼻子“嗯哼”了一声。成才连忙赔笑:“锄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其实吧,你绝对是阳光好青年,就连鬼鬼祟祟都鬼祟得光明正大。要不,我给你洗一个月衣服?”
吴哲摇头。成才:“刷一个月作训靴?”
吴哲摇头。成才:“那……连袜子我也包了。”
吴哲摇头。成才急了:“你到底要什么?好歹说句话行不?”
吴哲白他一眼:“急什么?我正要说呢。我想说,这衣领有点儿紧。”
三十四
几位师主要领导都参加了这次表彰大会,给成才颁奖的正是那位与成才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子华。陈子华拿着奖状走到成才面前,看着像标枪一样挺直的成才,不禁赞许地笑了。
散会后成才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转身一看连忙敬礼:“连长!”原来师侦营这次也有战士获奖,所以高城也来参加了这次表彰大会。
高城大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成才几眼,在成才胸口捶了一拳:“孬兵!”然后呵呵笑了。成才也笑,笑完了高城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成才:“吴哲去军区开会,顺便带我来的。吴哲那会要开一整天,待会儿我还得去军区和他会合,然后我们一起回去。”
高城:“哦,那个硕士……得,我下午没事,正好送你过去,顺便和你们聊聊。”
成才也不推辞,正要跟着高城离开,一个兵跑过来,高城认得那是陈子华的警卫员:“高副营长,我们参谋长让您带成才同志一起去一下他办公室。”
陈子华摆摆手,让刚进办公室的高城和成才坐下:“别拘束,我只是想和你们随便聊聊。成才,去a大队以后感觉怎么样?”
成才:“还好。”想想又说:“刚开始还不太习惯,后来才慢慢习惯了。”
陈子华:“想不想老部队啊?”
成才眼睛都亮了:“当然想。我们五班被评为702团的优秀班集体,我五班的战友都写信告诉我了。”
陈子华:“五班的改变主要是你的功劳。本来师里考虑演习结束后把你调到一个更合适的岗位,没想到被老a捷足先登了。成才,你考不考虑将来再回老部队?”
成才一个立正:“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完又低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陈子华若有所思:“成才,这次你被评为我们师的优秀士官,应该够格考军校了。也就因为这个,所以高城才极力坚持要给你评奖。”
高城有点挂不住:“就、就、就凭成才他一支八一杠灭掉我一个师侦营,难道还评不上个‘优秀’?再、再说,我们对战士也不能只管使用,不管培养么!”
陈子华笑了:“说得好。成才,我相信你将来无论在哪儿都会干得出色,也希望你将来有机会的话,能把老a的先进经验带回我们老部队来。”
从陈子华办公室出来,上了车,成才才认真地对高城说:“谢谢连长!”
高城:“谢什么!你本来就干得不错,现在够了条件,可以再去读个军校。你能把这条路走长了,对你自己和部队都是好事。”
成才在钢七连和老a都是狙击手,算是知己知彼,所以对装甲部队的反狙击训练提了不少建议,高城听得频频点头。吴哲开完会出来的时候,高城和成才正谈得投机。
高城和吴哲打完招呼,开口就说:“走,上我家吃饭去。”
吴哲和成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婉拒。高城:“今天是周末,我爸也在家,上我家吃饭就是他的命令。”
成才这才明白刚才高城为什么出去打电话,可一想到要见军长,心里不由得有几分紧张起来。
吴哲知道不能推辞,便笑着问:“今晚有烤鸭吗?”
高城愣了一下:“这个……好像没有。”
吴哲:“那总该有葱烧海参清蒸桂鱼焖大虾烤牛排吧?”
高城和吴哲也算是熟人,知道吴哲是开玩笑,便也开玩笑说:“都没有!只有清水煮豆腐,白菜煮萝卜。”
吴哲夸张地叫:“天哪,这就是你们高家的待客之道?”
高城瞪他一眼:“再叫,我就只给你上野战口粮!”
成才哈哈大笑,心里的紧张登时去了几分。
三十五
吴哲和成才一起向高胜敬礼:“首长好!”高胜慈祥地笑着说:“这是在家里,我又穿着便装,就别客气了。我听高城说过你们,一个是草原枪王,一个是长腿的电脑,后生可畏啊!”
高城妈妈也过来了。高城作了介绍,成才连忙敬礼叫“阿姨”,吴哲却睁大眼睛看着高妈妈问:“您真是高城的妈妈?”高妈妈有点奇怪:“当然是啊。”吴哲这才笑着说:“我看您这么年轻,还以为高城把他姐姐拉来骗我叫‘阿姨’呢。”
大家明白过来,都笑了。只有高城故意绷住脸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死老a,动不动就a人?”高妈妈瞪了儿子一眼,喜滋滋地夸吴哲:“这孩子嘴真巧!”
有吴哲在,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吴哲对时尚颇有研究,与高妈妈探讨起流行趋势也头头是道。高城对这话题实在没兴趣,忍不住插嘴说:“妈,吴哲是光电硕士,不是八卦硕士,您能不能谈点别的?”
高胜发话了:“高城,军人要战斗,也要生活,我看吴哲这点做得不错,你要向他多学习。”
高妈妈也说:“就是,你要是有小吴的一半,我也不用这么为你操心了。小吴啊,今年多大了,有对象没有?”
吴哲微笑:“我和成才一样,都是过了年就25了。我们这支部队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这几年不打算找对象。倒是高城的确该考虑了。”
高城没想到吴哲会扯到自己身上,忙说:“我要先立业后成家,献身国防,不打败你们死老a我就不找对象!”
吃完饭,高胜招呼吴哲和成才一起去书房。吴哲脑子一转,说:“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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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看看院子里的花?我喜欢园艺,觉得那盆海棠和那棵石榴都不错。”高胜笑着点了点头。
在书房坐下后,高胜对成才说:“你的情况我都听高城说了。上次开会我见到你们师参谋长,他也说你是个好苗子。虽然我们和老a不是一个系统,但是部队选拔人才的原则是一致的。而且,从私人感情来说,高城对钢七连有感情,也希望你能把这条路走好。”
成才忙说:“我知道这次我能评上优秀士官多亏了连长。我一定不辜负连长的期望,只要队里同意,我就去考军校。而且,如果将来我离开老a,有条件的话我一定选择回老部队,我一直希望能再当连长的兵。”
高胜满意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就该有志气,跌倒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跌倒之后一定要爬起来。我想你们队长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高城:“我钢七连的兵到哪儿都是好样的,他袁老a凭什么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他既然要了,当然就得给我照顾好。”
“要注意组织程序。”高胜对高城说了一句之后,又问成才:“你的文化课怎么样?”
成才:“还行,吴哲一直在给我补习功课。”
高胜“哦”了一声,说:“吴哲怎么还不上来?”成才连忙跑下去把正和高妈妈聊园艺的吴哲叫了上来。
高胜主要向吴哲了解一些最新的信息技术,以及这些技术在一线的使用。师侦营现在的改革也与此有关,所以高城也很有兴致。
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吴哲和成才该告辞了。送走了两人,高妈妈还对吴哲有几分不舍,直对高城念叨:“你看人家小吴,学问好,脾气好,也不知将来哪家的姑娘有福气。”
高城生怕妈妈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连忙说:“妈,你可别光看外表,其实他们打起仗来可阴损了。尤其他们那队长,十句话没一句可信的,吴哲他近墨者黑,心眼也多着呢。”
高胜:“城城,虽说兵者诡道,奇正相生,但太平之世做人还是奇不可久。袁朗我见过,也看过他的战例,作为军人他很出色,但是做人则过于奇诡。他若不敛,等他到了一定高度这一点恐怕就会成为他的负累。反而这个吴哲,把自己的锋芒藏得很好,放自如,将来他肯定会有他的成就。你可以多和吴哲来往,他身上有些地方值得你好好学学。”
车子沿着长安街慢慢行驶着。
虽然早已在电视上见过,但真正亲眼看到那些高楼大厦、七霓虹的时候,成才还是震撼得合不拢嘴。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看着渐渐接近又渐渐远离的天安门,第一次觉得狙击手的视力不够用。吴哲看着成才的脸被路灯、霓虹灯映得流光溢,成才的眼被万千灯火映得灿若星辰,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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