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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有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澹澹
二爷点了点头,道:“是月底。”这话一出,他好似反应出了什么。
不止二爷,满堂人都品出了味来。宋氏皱眉数着,道:“不对呀,就算十五日知晓的,离薛青旂去江宁也不过才十六日而已,况且还有路程呢!就算千里马日夜兼程,去掉一日,那薛青旂和归晚碰面也才十五日,怎么可能有孕二十几日?这孩子肯定不是薛青旂的!”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这会儿云氏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就算余归晚和薛青旂有什么,十五日也根本察不出有孕来。不过她还是冷笑道:“那又如何,就算不是薛青旂的,那更不是江家的!”
“二婶怎就知道不是呢?”江珝哼笑问。说着,他望向老夫人,又道:“祖母可还记得当初南下时我给你来信是哪日?”
“是四月八日!我记着!”老太太忙应声道。看着孙儿对他点头微笑,她似乎懂了什么,愕然问,“难不成,那个时候,你们便相遇了?”
江珝笑意更深了,他温柔地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应道:“是。我早便在杭州遇到她了!”
“不可能!”云氏惊恐反驳。
“是真的,属下可以作证。”禹佐突然站出来道了句,
“我也可以!”一声清脆的嗓音响起。归晚登时心一紧,忙探头看去,是骁尧——
骁尧满头大汗,许是用脏手抹了汗,他脸上小花猫似的,一身衣服歪扭不整,袍裾一脚还掖在腰间。她这个姐姐还从没看过自己弟弟这么狼狈过呢!她忙迎了上去,仔细打量着他,问道:“你怎回来这么快?”
“我急啊!”骁尧含笑道。说罢,依旧不忘礼数,解下袍裾正了正衣冠,恭敬地给各位长辈施礼,平稳了气息笃定道:“当初姐姐遇到姐夫,我也能作证。”
云氏还是不死心,不屑道:“一个是贴身护卫,一个是亲弟弟,必然都向着你们了。”
江珝无奈,轻叹了声,道:“是不是我儿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婶,你就没想过我为何非向今上点名要娶她吗?”
这一问云氏哑口。虽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巧合,但他们不清楚。江珝似是而非的一问,让大伙明白了,原来江珝当初点名要娶归晚,就是因为二人早已定情,所以这孩子就是江珝的。
面对比比皆是的证据,云氏再找不出辩驳的理由了,她精神登时萎靡下来,想要退回去,却见丈夫一脸怒气的望着自己,她再一次被孤立了。
这一切曲折,总于真相大白,归晚也解释了前些日子因江珝不在,连禹佐和弟弟也不在,她没有证据不敢说出实情的隐情,梅氏也为她作证,老太太原谅了她,安抚她往后不必怕了,这孩子就是江家的。
接着,老太太又怒其不争地看向二儿媳,接连叹了几声,又转问梅氏道:“你日后如何打算?”
梅氏也看了看云氏,似乎猜到了老太太的心思,从容道:“往昔是我错了,我与母亲道歉。过去我不肯从伤怀里走出来,但去的终究是去了,活着还是得珍惜眼前人。我往后会做好儿媳分内的事,也做个称职的婆婆。”
老太太抿笑点头。“好,那这家还是由你来搭理吧!”
话一出口,云氏愣住,陡地唤了一声。“母亲!”
可江老夫人却如什么都没听到,叹了声“累了,回去歇着吧。”便在小婢搀扶下,离开了正堂……





表小姐有喜 77.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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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战事刚起, 朝堂之上谁也未料江珝会突然回来,包括皇帝。还没听说哪个将军会临阵回京, 节节追胜是不可能了,皇帝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这种预感最强烈的还当属薛冕,从儿子那得知云麾将军突然暗地回京的事,他惊得一句话都没说, 赶紧唤来了门客石稷先生。石稷闻言,也是一脸的愁容,因为他也听说了黎庞昭逃窜北方的事, 只怕人已落入江珝之手。
被藏起来的余怀章, 逃窜的黎庞昭,两个关键人物都在江珝的手里,再加上他掌握的证据,只怕这次无论如何薛冕也是在劫难逃, 石稷真的不知道还能给他出什么主意,如今能盼着的, 便只是黎庞昭不要与江珝合作,毕竟只要他认罪, 那么必然是死罪一条。
石稷先生猜中了结果,却没猜中原因。黎庞昭的确不肯合作,原因只有一个:合作是死,不合作亦是死, 那他为何要成全这个将他毁得一败涂地之人呢?对这个朝廷, 他觊觎, 更是恨之入骨,既然得不到,自然不会合作?
禹佐审问失败,一个全然不将死放在眼中的人,任如何严刑拷打他都不肯开口,直到江珝亲自来见他。
密室里,黎庞昭盘膝仰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血肉模糊的皮肤黏在墙壁上,整个人看着到像似墙上生出的幽灵似的。密室的门开,一阵深沉而稳重的脚步声传来,墙上那个幽灵透过一缕缕黏腻得遮盖面颊的头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你终于来了?”黎庞昭嘶哑的声音问。
江珝驻足,看着对面的人冷道,“你知道是我?”
“没人比我再熟悉了。”黎庞昭哼笑。
江珝勾了勾唇,清凛道:“对,你太熟悉我了,所以你也知道我这次北上的目的就是为了你。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被我逮住,自送上门来。既然来了,何必如此受尽酷刑,不肯合作?”
“我就没想过要合作。”黎庞昭回应得连个犹豫都没有。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江珝问。
黎庞昭逃窜北方,被契丹首领收留,在兵临城下之际,首领将他移送云麾将军。全程,黎庞昭连个反抗都没有,江珝甚至这个以人换城的计策都是他想出来的。既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黎庞昭如何要这么做?
黎庞昭笑了。“成王败寇,死在你手里,也此生也算圆满。可是,我唯是人生有一憾事。”
“是何憾事?”江珝清冷问。
黎庞昭看着面前这个俊逸如仙的男主,极是在这个昏暗中都似会发光一般,他顿了一瞬,忽而笑道:“听说……你娶了余怀章的女儿?”
江珝突然明白了。余归晚貌美两浙路,当初黎庞昭入杭州城,第一件事便是冲入余府寻找余归晚,怎奈不见其人,便带走了她的画像。望着密室透进的一抹光线,无奈哼笑。“你是想告诉我,她便是你人生之憾事?”
“对。”黎庞昭肯定道,黯淡无光的眼睛瞬时亮了。“我日日见她画像,朝思暮想,所以我便想见一见这人间绝色。”说着,他阴测而笑,“江珝,只要你把你把余家小姐带来,遂我一愿,你便帮你。”
“不可能!”江珝连个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道。
黎庞昭大笑,笑声震动密室。“果然啊,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祸水,没想到你也栽在了女人手里。”
江珝任他笑,笑够了,漠然道:“有没有能力让你吐口,是我的能力,与‘红颜’无关,更何谈‘祸水’。”
“呵。”黎庞昭哼笑,“云麾将军用情至深啊,想来能让你这煞神如此,想必这女子绝非一般,我想见她的欲望还越来越深了呢!你不是想让我帮你指正薛冕吗?好,只要你把余家小姐带来,我随你处置!”
说罢,他闭上了双眼,在不言语一声了。江珝深吸了口气,离开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黎庞昭是如何都不肯开口,威逼利诱,甚至是愿意帮他脱身他都不肯合作,至于用刑,黎庞昭知道,他们还要利用自己,所以不敢让自己死,那么他也就无所忌惮。
江珝一时陷入了死局当中,然而更急迫的是,薛冕再次行动了,以擅离职守的罪名一本参到了皇帝那里,随后薛党一一跟随,朝堂之上针对江珝的声音此起彼伏,皇帝左右为难,不得不招亲自召见了江珝,一问究竟。
证据未全的前提下,江珝不敢打草惊蛇,于是恳请皇帝信他一回,不久之后定会给他个答复。
皇帝无奈,他是想信他,可被这满堂的朝臣胁迫,他也无能为力,为了保证江珝的不受罪责,只得催促他赶紧回到北方统兵,继续完成未完的北征。
是夜,江珝回来得很晚,进门时归晚正坐在罗汉床上等他,许是等得太久,她靠着引枕睡着了。
江珝静静地望着妻子熟睡的小脸,她樱唇紧抿,精致的眉心轻颦,便是睡着也是心事重重。他当然知道她因何而愁,这几日虽她不提,但他清楚她是在担心父亲的事,昨个骁尧也问过他了,为何黎庞昭人已经捉了回来,可依旧不能为父亲翻案?父亲的案子到底还要拖到何时,他们一家人到底何时才能团聚……
想到这,江珝弯身,疼惜地抚了抚妻子的脸颊。
归晚睡得并不沉,他刚碰到她的时候她便醒了。
“你回来了?”睁开眼睛,见是他,她甜笑问了句。
这一笑,如春风,暖了他饱经沧桑的心,让他胸中满足得不得了。“回来了,告诉你不必等我的。”
“早知道你回来这么晚,我可不就不等了。”归晚娇嗔地瞥嘴道,可这话却听不出一丝不乐意来。“你可用过晚饭了?”
“还没。”
“这么晚了还不吃晚饭,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不在你身边,还真是不放心。”归晚嗔怪着,一面急着下床去唤人,而江珝却一把拉过了她。
“下晌和魏将军在茶楼喝茶,还不饿。”说着,一把抱起了她进了稍间。
他径直搂着她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归晚惊诧,问道:“不洗漱了吗?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了吧。”
“不要。”他撒娇似的道了句,阖目环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归晚觉得再用些力她都快进入他身子里。她努力仰头看看他,而他也恰时低头看着她,二人对视,他蓦地笑了,宠溺无限。然除了宠溺,她在他眼底看出了一丝不明。
她想问,几次开口都没发出声来。她察觉他今日状态不大对,可也说不出到底因为什么。她索性不说了,也伸臂抱住了他的腰,埋在了他胸口,嗅着他独有的味道,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江珝已经不见了,归晚沉息想了片刻,乍然瞧见窗外的人影,她蓦地唤了声:“禹佐!”




表小姐有喜 78.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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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密室的路上, 归晚心里一直在想着禹佐的话。黎庞昭如何都不可合作,竟是因为想要看自己一眼, 而因为他的不合作,江珝陷入被动之中,薛党连本直奏,皇帝迫于压力竟要他回北方去。
如是, 归晚倒是能够理解他这两日为何愁容不展了。可他为何不与自己说呢,毕竟是夫妻,婚姻便是不止同享福, 也要共患难的。
而跟在归晚身后的禹佐也颇是忐忑,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可他实在见不得将军因此事而踟蹰,再拖下去,恐怕就要错过时机, 功亏于溃了。况且,将军如此, 不也是为了少夫人的父亲吗……
二人带着心思,到了密室。
这间密室就在与沂国公府隔街相望的酒肆中, 在酒窖的地下。谁也想不到,这繁花似锦的街道上,竟隐藏着一间密室,这便也不怪薛冕如何都找不到人了。有那么一瞬, 归晚甚至想到, 许父亲也曾经被关在这里吧……
见她愣了一瞬, 禹佐一面打开密室的门,一面沉声郑重道:“少夫人,您放心,他被锁着,伤害不了您的,况且我也会护着您的。”
归晚含笑点了点头,跟着他进去了。
密室燃着灯,却昏暗异常,烛火摇曳,挣扎地抢夺着空间里不多的氧气,像个垂死的病人,对生命的贪恋且贪婪。而与之相较,阴影中那个盘膝而坐的男人却显得淡定得多。
归晚缓缓靠近,那人闻声,登时睁大了双眼,瞳孔漠然放大,想要看清这个陌生的脚步声属于谁。
昏暗中,映眼而入的正是一抹绰约的身影,仅仅是这身影,便也足够迷倒万千了。黎庞昭自认为阅女无数,然这般绝佳者,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余小姐,您来了?”角落里,一个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归晚望去,那人身形魁梧,便是受过刑也依旧是挺拔不屈,他满脸血污,却掩不住双眼的锋芒。这便是黎庞昭,他与她想象中的那个猥琐龌龊的形象完全不符,她着实惊了一刻,随即冷道:“你该唤我夫人。”
“哦,对。”黎庞昭抻着沙哑的声音笑道,“将军夫人。”说罢,他无奈摇了摇头,“我为你破城,结果却被江珝捷足先登。哼,战事上,他赢了我,竟连我想要的人也被他抢去了,他还真是我此生的煞星啊。”
归晚不想与他浪费话语,上前一步,直接问道:“我人已来了,你可能兑现诺言?”
这一刻,黎庞昭终于看清了他。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黎庞昭终于见到了这个让他痴迷的女人,为了她,他破城,逃窜北方,像个丧家犬一样活在契丹人的羞辱之下,又为了她而自投罗网,跟着江珝回到了京城……若说这一面值吗?以余归晚的惊艳程度,定然不枉艳绝两浙路的名声,所有的女人,凡是黎庞昭见过的、接触过的、玩过的数不胜数,可却找不出一个如她这般清在皮相,媚在骨子里,高雅在气势中的人……
黎庞昭看了她良久,突然笑了。便是再惊艳又如何,她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是□□,是人母……
一股失望感油然而生,不是因为她的绝色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毕竟他有她的画像;他失望,是因为在他日久的企盼中,她已然成为了神的化身,他对她的期待超出了人世间任何常人所拥有的特质,也可以说,他把自己所有的付出和期待都押在了她身上……然当真面对的那一刻,他傻眼了,也醒悟了,原来她就是她,从来都不是他想象中那个洛河神女……
他望着她,冷笑了几声,阖上了双目。
归晚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抉择,问道:“先生可是想毁约?”
“毁约?”黎庞昭不屑哼声,“我与你何约之有?”
“不是与我,是我夫君。你不是要我来,你才肯帮他吗?”归晚镇定道。
“你倒是够忠贞,这一点还真让我有点动心呢。”
他话语佻薄,而归晚却笑了,漠然道:“我是为我夫君,也更是为我父亲。”
“余怀章啊……”黎庞昭拉长着声音,意味深长唤道,“他倒是个好官,只是被这个朝廷耽误了。”
“他不是被这个朝廷耽误了,是被朝廷的奸佞,比如薛冕……”归晚接着道。
黎庞昭冷笑,他明白她的意思,佻声道:“我可以帮你指认薛冕,也可以给你我们之间往来,甚至他和蒙古往来的证据,但是……”他垂眸想了想,勾唇阴笑道:“你,就在这,把衣服脱了……”
归晚愣住,一旁的禹佐也极是惊怒,吼了声:“逆贼!”便要提剑冲上去,却被归晚拦住。
从方才到此刻,她看得出他对自己已然没有了欲望,如是做,也无非是想给江珝难堪,因为他知道能够撼动江珝的也只有自己了,因为自己是江珝的软肋,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江珝了。
“怎么?少夫人不敢了?”
沉默半晌,黎庞昭忽而问了句。
归晚望着他,忽而笑了,清媚至极,恬然道:“敢,如何不敢,只要先生说话算话!”
……
云麾将军衙署,便见禹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迫切道:“招了!都招了!”
江珝凝眉,问道:“什么?”
禹佐屏退左右,奉上一叠文书道:“黎庞昭都招了。”
“招了?”江珝盯着那叠纸笺难以置信,他忽而反应出什么,豁然起身寒声追问道:“如何招的?”
禹佐迟疑了一瞬,江珝明白了,眼中瞬间冰凝,寒得禹佐一个冷战,讷讷地将事情道了来,“少夫人她让我出去,接下来,一刻钟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唤我进去的时候,黎庞昭便都招了……”他话刚完,江珝怒得恨不能抽出他手中的那把剑砍了他,然此刻却顾不得了,狂奔出去,直奔家中——
可他找遍了整个沂国公府也未见妻子,他从来没这般急过,接着便直接去了密室,而密室之中,黎庞昭悠然靠在墙上,好似正等着他来。然江珝疯了似的将他狂揍了一顿,什么生死已全然不在乎了。怒气撒过,他问道:“你对我妻子做了什么!”
黎庞昭气息不匀,却还是佻笑着,嘶哑道:“我手脚都被捆着,能做什么?”
江珝见不得他这副嘴脸,又揍了他一拳,问道:“我妻子人呢!”
“你妻子,你如何来问我?”
江珝抽剑指着他道:“黎庞昭,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敢,你当然敢,可你杀了我,你那岳丈大人如何是好?你岳丈大人若是救不了,你妻子呢?”
江珝怒火冲冠,抬手便是一剑,狠狠地刺入了他左肩,黎庞昭疼得闷哼,生生被钉在了墙上,可他却依旧颤抖着嘴唇,挑衅似的笑着。江珝恨之入骨,剑连拔都未曾拔下来,怒瞪着他,返身离开回了公府。
他冲忙而入,才一进门便撞上了刚刚出门回来的梅氏,她诧异问:“你怎么这匆匆忙忙?可是发生了何事?”
“归晚不见了!”江珝安奈道了句,说着便要唤人去寻。
梅氏愣了下,道:“她回杭州了,刚才便是我送的她啊,走了有半个时辰了,怕是该出城门了。”
“回杭州?”江珝惊愕。
梅氏点头,她说杭州尚有未曾安顿的亲戚来信,所以便回去了,急匆匆的,连骁尧都没带,也没告诉他。
亲戚?余怀章和她母亲祁氏都是京城人,哪来的亲戚在杭州,江珝突然觉得这件事应该和黎庞昭有关。思及此,他再不能等了,赶紧牵马要追,梅氏一把扯住了他,忙道:“归晚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追她,让你做你该做的事,不要辜负了她,还有她的家人……”
江珝突然意识到什么,犹豫不决。梅氏觉得他是在忧心妻子,于是劝慰道:“不用担心,我派了一整队的人随她去的,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她语焉不详,但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约定,你要守约,别让她失望。”说着,梅氏朝江珝笑笑。“她不会去太久的,毕竟淮儿还在府里,母亲突然走了,你做父亲的也该去看看孩子吧。”
闻言,江珝点了点头,跟着梅氏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黎庞昭果然配合,全部都招了出来,还没待薛冕怀里那本弹劾江珝的奏本呈上,便被江珝打了个措手不及。余怀章终于重见天日,在大殿之上,当着圣面将当初收到假议和书的事全全道来,后更有黎庞昭作证,道那书信是由贺永年出的,而幕后主使正是相爷薛冕。
然更重要的还在后面,黎庞昭不仅招出了杭州城失守的真相,更是把逃窜北方后,听闻的消息统统讲来,原来薛冕早便与北虏暗通勾结了。
皇帝震怒,铁证如山,薛冕便是想辩解也再无能力了……
秦龄的死因查清,而余怀章的冤情也被洗刷,可不管是不是被陷害,他毕竟是打开了城门,所以皇帝依旧降罪,将他免职。不过免职归免职,皇帝知道他是忠贞之士,总有他起复的那日。
贺永年被押回,而黎庞昭当众凌迟,可他倒死也没说他和归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江珝南下那日……
在梅氏的安排下,回到杭州的归晚留宿在父亲的故居,好在有沂国公府的保护,贺永年被抓的前些日子动荡,却也未曾伤害道她。然听闻贺永年被押入京之后,她知道,他快来了……
时隔两月,归晚日日惦念着江珝还有淮儿,却不敢离开杭州半步。是日,她正哄着房里那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玩翻绳的时候,下人来报:将军来了……
归晚连鞋都没穿稳,趿着鞋便冲了出去,因着不稳一个趔趄摔了倒了,然就在她扑倒在地的的那瞬间,一双大手将她提起,直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那感觉归晚再熟悉不过了。
“当娘的人了,怎就一点长进没有啊!走路还是跌跌撞撞。”醇厚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归晚心里的花瞬间绽放,一直绽放到了脸上,她甜笑道:“我有你啊!我不怕!”
说着,她抱紧了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喃喃道:“我想你了。”
“那你还不辞而别。”江珝低头,吻着她额笑道,可双臂却环得越来越紧。“我也想你了……”
江珝无限神情,他心中从未如此安宁过,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刻不仅仅是他们的重聚,更是新的开始……
夫妻二人重聚,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然后面突然有人怯怯地唤了声:“姐姐……”
归晚回头,看看小姑娘,对着怔愣的江珝含笑解释道:“她叫明月……黎明月。”
江珝怔了一瞬,再看看微笑的妻子,瞬间懂了。
父爱啊……
心中又酸又甜,深知妻子为自己的付出,他再次低头吻了她,满眼宠溺地看着妻子,挽起了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归晚深吸了口气,无比的轻松,她的新生活真的来了。
“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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