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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坤极
“王爷许是还不知,广王殿下在海外喜得一子,算算时日怕也该百日了。”
无端的提起余有台让朱瑾睿忍不住一顿,接着就突然明白她这话语中的寓意。
“你敢!”
她为何不敢?
曲清言这会儿倒是不躲不避的迎上朱瑾睿的视线:“微臣以为王爷此时应该对军饷物资更感兴趣。”
她在小琉球尚未离开时,曾有一日余有台特意拉着她的手说起朱瑾睿之前大婚的王妃为他生了一位嫡子。
她那时还不懂他的用意为何,现在倒是明白了这是在告诉她眼前这人更加的不值得她委身。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的就惦记锅里的,娇妻在侧心头还要有朱砂痣和白月光,他朱瑾睿凭什么用这般捉奸般的目光看她!
军饷、物资。
能遏住朱瑾睿脖颈的最关键的两样东西。
再如何的心有不甘他都明白这是余有台在告诫他不要动曲清言的警告。
他似是一早就猜到了如今的局面,又一早猜到了景帝的举动。
回视线的同时背转了身子,朱瑾睿闭了闭眼压下心底最后一点不甘。
“他有什么条件?”
“我不知。”
曲清言确实不知,余有台的信中就只说这些银两物资归她调配,若她愿意送到朱瑾睿手中,朱瑾睿定是会承他们夫妻二人的情。
她看信时自然是将夫妻二字自动屏蔽,她心中不是没有担忧,朱瑾睿率军已经退至了京城的大门口。
若他拿到这批军饷和物资没了后顾之忧,谁知道他下一刻是会去复失地还是直接攻破城门。
他的二十万大军可是几乎都被带到了这里,若是紫禁城的城门被他攻破……
她几乎无法去想这个可能,私心里就觉余有台这简直是在玩火。
主帐中没了话语声,朱瑾睿看着前方的地图久久不语。
“你们二人的情我领了,我朱瑾睿对天发誓。”
为何要发誓曲清言已是不需再问,上前一步将自周二那里拿来的私章递了过去。
“这是印信,人我已是带了过来,你传他就是。”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过清楚明白,就像是在曲清言看来余有台自始至终都在赌一般,朱瑾睿这里她将东西送到就已是足够。
“他……叫什么名字?”
就在她要走出帐篷时,朱瑾睿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曲清言脚步一顿,突然明白他是在问什么:“欢哥儿,他起的名字。”
欢……余有台两世都在求的一个字用在了他们的孩子身上。
朱瑾睿摩挲着那枚印章,久久不语。
腊月二十八,鞑子终于越过雁门关开始向着京城进发,腊月三十,站在长城上已是可以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
京城中人人自危,就是景帝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是玩过头了。
急急的将张乾远宣入宫中,两人在武英殿中商议了一整个下午,但空了……空了,早就已经空了。
这两年景帝逢年过节大摆筵席普天同庆,又在全国各地大肆兴建庙宇,国库的银子早就花光了。
朱瑾睿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不是他不去处理,是国库真的没有银子可以送到边城。
“祖父,陛下可是要送粮草物资到豫王那里?”
书房里,已是开始蓄须的曲清闻依旧如同早年那般,遇到事就会来找曲文海分析。
曲清言在一旁也好奇的看向曲文海,景帝传张乾远入宫的消息怕是京中无人不晓了。
曲文海叹息着口中全是苦涩:“国库早就空了,不然张乾远扣着豫王的奏疏不发,我们几位阁臣如何能同意。”
就因为知道国库早已经拨不出银两,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鞑子一步步逼近,直到攻至京城。
“那陛下那里准备如何?冬日里无粮无棉衣,将士们守不住的。”
“还能如何,现在就算凑出了银两,一时间也寻不到足够的粮草和棉衣送到前面,京城也许真的守不住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国库空荡荡,户部官员就算是能折腾出花儿来,最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景帝才不管国库是怎么掏空的,既然有了战事又被人打到了家门口那就户部无能。
张乾远首当其冲受到责难,曲文海可是看着张乾远白着脸出了武英殿,又失魂落魄的出宫回府。
“朕要在五日内看到棉衣、粮草送到居庸关。”
景帝一旦开始不讲理,背后就会意味着残暴,换做往日里身为户部尚书抓着国家的钱袋子,这绝对是掌权的肥差。
但张乾远在武英殿中已经是看到了景帝眼中的杀意,他毫不怀疑若是五日内他未能凑齐棉衣粮草,等待他的就是抄家灭族。
之前在西北,景帝靠着西北官员递送来的银钱肥了国库和私库。
国库充实的太快,以至于让景帝念念不忘,一旦空了就会想到这快速充实的法子。
张乾远府上有钱吗?当然有。
他做户部尚书多年,明里暗里受贿赂无数,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府上有多少财富。
景帝急疯了也穷疯了,怕是已经盯上他了。
张乾远在府中静坐了一整晚终于是心凉的得出这般结论。
可他经营了一辈子又如何甘愿,要死总要带着大家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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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葬。
于是,第二次的早朝上他当众向景帝建议要京中各府有钱出钱、有物捐物,先让守在居庸关的将士们看到朝野上下动员起来的决心。
景帝要的就是解决前方缺衣少粮的局面,至于这羊毛是从一只羊的身上薅还是多只,他并不在意。
曲文海下了早朝回到府里就带回了这样一道糟心的消息。
余有台暗地里给朱瑾睿送去的钱物,朱瑾睿不提她也只当从未有过此事,此时看着曲文海忧心的书房中踱步,也只觉晃的眼有些花。
“祖父,天塌下来自是还有陛下顶着,您此时又何必如此忧心?”
“这如何一样,张乾远这简直就是疯了。”
景帝给出的五日是依着现如今京城内外的处境算出的稳妥之日,但今日张乾远在朝堂上玩上这一手,各府各布再来一番扯皮,没过十天半月都得不出任何结论。
他们在京中哪里还有时间慢慢磨,那鞑子真的就要重新杀回来了。
大明百年的基业难不成就真的不要了?
曲文海青年进士,饱读诗书心中再多盘算与伎俩依旧有着拳拳的忠君爱国之心。
居庸关一旦失守,这京城就彻底的没了任何防线,他们这些勾心斗角的朝臣又还有何用?
“祖父,你应当相信豫王,他是这大明的将士,是这皇室的子孙,守护这片疆土就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曲清言没办法告诉曲文海现在的朱瑾睿暂时不缺粮草也不缺棉衣,余有台不知是从何时就开始准备,但能送到他手足够他支撑到来年三月。
只这粮草棉衣朱瑾睿悄无声息的攥在手中到底还有何图谋,曲清言就不得而知。
她不能说出实情,这般安抚就显得太过假大空,没有一丝作用。
朝野上下数百官员,此时在府中忧心忡忡的又岂是曲文海一人。
年二十八,因着战事的紧急,武英殿没有封印,顺天府同样没有,曲文海每日里提着心去上朝,又在张乾远的诸多算计中忍着怒火回府。
年三十,明明应该是喜庆祥和的场面,京中各府全部悄无声息,到了子时连破岁的爆竹声都只是零星的几处。
大年初一,众人还未来入宫行礼,前线送来战报,鞑子已经要冲上长城的城墙。
这个年彻底的过不好了。
入宫的官员全部被留在了宫中,景帝坐在奉天殿的宝座上,看着殿内殿外的人头,恍惚中似是听到了长城内外喧天的呼喊声。
他明明立志要做一个如同先祖一般的皇帝的,也自认勤勉努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传太子。”
大年初一百官进宫朝拜,这样的日子朱瑾钰如何会不出席,他此时就立在百官正前方,景帝其实斜眼一瞥就能看到他。
“父皇,儿臣在。”
“你……带上京卫大营去居庸关吧。”
“陛下!”
“陛下!”
殿内瞬间跪倒一片,如此危机关头朱瑾钰身为储君又如何能出京?
“你等有异议?”
景帝视线自跪在殿中之人身上扫过,转瞬就已是如刀子般冰冷入骨。
朱瑾钰撩着衣袍跪倒行礼:“儿臣遵旨。”
在景帝容不下朱瑾睿的时候,朱瑾钰就知道她同样也会被容不下,景帝在全国各处大肆兴建寺院道观,为的就是求神明保佑长生不死。
他要做这大明长长久久的皇帝,又如何能容忍两位嫡出的皇子在身前碍眼。
朱瑾钰平静的接过赵全不知何时已经备好的手谕,又是向景帝行了大礼,这才缓步出了大殿。
天阴沉沉,北风卷起一股冷意,又开始落雪了。
曲清言身为外任官没有入宫参拜的资格,曲清闻一早跟着曲文海入宫就再没回来。
她的房中就只有曲清希同他对坐,两人身旁放着壶温好的青梅酒。
“四弟,京中形势如此危机你为何要回来?”
这个问题不知有多少人问过她,曲清言端起酒杯就轻轻的抿了一口。
“自然是因为我该回来。”
周二上门就让她明白,其实余有台连她不愿在小琉球多呆都已是算到,他若是当真不愿她回京总会有法子将她留在身边。
可他还是将她送回来了,因为,她有用!
“广王在谋算什么?你之前交给我出掉的那些货,我命人打探过那些货背后的东家跟广王府有关。”
这问题在曲清希脑中已是不知盘算了多久,不论是藩王还是太子手都伸得太长,难怪这天要变了。
曲清言没想到曲清希会如此敏锐,“我不知,我只是他府中长吏,很多事却是由不得我来管。”
“二哥不过是要你小心些,这些事无人去查也就罢了,一旦被人察觉,第一个要被问罪的就是你。”
曲清言面上的笑又淡了几分,她准头看向被风吹的嗡嗡作响的窗棂,“二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她虽然一直在赌,可她的赌运很好,一直都不会输。
☆、第三百三十三章
居庸关的战事打响后持续了近半月。
因着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守关的将士得到了一点喘息的空隙,雪大路滑,进攻的气势只能放缓。
城中张乾远一拖再拖后还是定出了各府官员危急时刻当如何捐出银钱衣物。
钱粮送到了前方,守城将士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不再是一面倒的局势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鞑子攻不进来,朱瑾睿的兵耗损严重也攻不出去。
但打仗本就是一件能掏空国库的可怕存在,又何况国库本来就空着。
僵持的局面对双方都不利,战事持续至今就算大明国内缺兵少将,可也不是由着鞑子能随意入关揉捏。
进了二月,在满朝文武衣着打扮都素了一圈后,鞑子终于退兵了,景帝大手在宝座上一拍,给朱瑾睿去了旨意要求追击。
都道穷寇莫追,鞑子这一次不过是没有占到便宜罢了,又哪里是败退。
朱瑾睿攥着圣旨,冰冷犀利的目光只差将是传旨的宫人盯出血洞。
西北还在鞑子的手上,那是他的封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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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要想办法复,但一不给军饷,二不个粮草,三不给物资,追击?梦里追会比较快。
大军依旧驻扎在居庸关内,索要军饷粮草的奏疏只差一天照着三顿饭的频率往景帝的身前送。
景帝大怒,武英殿内砸碎了大半的摆设,可不论送去怎样的旨意,不给军饷粮草就是不启程。
“曲大人,这豫王的态度似是有些摸不准啊?”
自从余有台被封了广王,景帝对顾恩阳就再没了之前那般隐隐的信任,顾恩阳自那之后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景帝的心思一天一比一天难测,六位阁老人人自危,曲文海想象中的平安致仕已经不存在了。
“静观其变吧,只现在形势尚不明朗这一场大雪后你我身子怕是有些难以支应了。”
前两日兵部尚书就已是称病不出,景帝虽是又摔了东西却也没再说些做些什么,曲文海知道张乾远一直有此盘算,但他户部尚书的位子太过敏感,他若当真敢这个时候撂挑子,景帝就能抄了他的家。
顾恩阳心中一动,转瞬又压下了这道念头,曲文海称病可以避难,他称病就是作死了。
两人相视叹气,出了宫门各自回府去了。
京中形势不甚明朗,曲清言虽是心中隐隐能猜出几分朱瑾睿的打算,但新年早已过完她这个外任官也该启程回岳阳去。
“四弟,那些货你暂时不要再往京城送,二哥会帮你联系江南的买主,若是可以你最近就不要再去碰那些货,可是明白了?”
年后这段时日里,京城内外许多商户都因着这样那样的事而抄家流放,朱瑾睿的奏疏递送的太过频繁,手中又握着兵,景帝同他僵持了半月后到底还是妥协了。
抄家灭族来钱最快……曲清言若是知道这法子还是景帝同她学的,不知会作何感受。
“二哥放心就是,四弟心中有数。”
她当初四处布置赚些银两不过是为了将来的某一日想要升官时能给自己一臂之力,现在……不需要了。
出京的马车慢慢的晃着,只行至中途就到余有台已经进入福建的消息。
这人回来的倒也算快,估计是看着朱瑾睿大逆不道的将景帝架在火上烤,现如今的局势不会再波及到他的身上,所以还不到半年就已是回来了。
岳阳城中的广王府建的不算快,因着战事国库吃紧只主殿及前殿修建完成,后殿还没来得及修建。
余有台尚未大婚,府中又无侍奉的侧妃美人,有无后院倒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曲清言一到岳阳就张罗着正式迁入王府的相关事宜,再有几日余有台就会到岳阳,这广王府也该正式启用。
拖欠的军饷如同天文数字,景帝有心想凑却怎样都凑不够,早朝上视线在一众大臣身上扫过,来不及称病不出的众人心中都隐隐有些发寒。
吏部和大理寺突然就忙了起来,不知何人向景帝递了举报某某官员贪污受贿的奏疏,这一份奏疏如同砸入湖面的石子掀起涟漪。
涟漪久久不散,愈演愈烈,渐渐的揭发举报的奏疏雪片一般的送到景帝的书案上。
京中彻底乱了,如同提线木偶身上的线被扭成了一团乱麻,摆在景帝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而居庸关的大军依旧未退。
一道急旨送到军营,朱瑾睿带着五百亲兵连夜进京。
“如果豫王做皇帝,你觉得如何?”
余有台回到了岳阳的第二日就带着临时府邸中的一众人等,毫无仪式并不郑重的住进了广王府。
如此时刻,不论什么仪式都太过显眼,以景帝现今诡异的心思,自是应该事事小心。
何况,余有台对所谓仪式自始至终都不看重。
不算久别重逢,他们二人身边刚吃了奶正在用力伸胳膊蹬腿的欢哥儿,细心调养了近半年已是看不出他有任何早产的模样。
只不知为何,几个奶娘轮换着喂奶,从不缺奶水的他个头却是并不算大,虽然没了早产儿的弱症但看上去就比同龄的婴儿要小上一点。
他这般身量倒也可以圆上曲清言之前在景帝面前的那套说辞。
曲清言的视线自进门时起就落在欢哥儿身上,而余有台则是不错眼的看着她。
“这帝王的宝座总归是有人要坐,那个人是谁同我有关吗?”
“当然有关,清言若是想……我手上有道奏疏,只要递上去,陛下那里怕是会立马有所动静。”
能将周二送到朱瑾睿的身边,他自然也是要留一手的。
曲清言回敛了视线,沉默了许久转身出去唤来奶娘将欢哥儿抱走。
“王爷的打算无需让我知道。”
既然从头到尾都不曾告诉过她,现在又何必去过问她的意见。
她但凡称呼他王爷就代表着她心中隐隐有些反感,余有台现在也算是能摸清她的想法,就忙出声解释着。
“我知道你心中有抱负不愿终日缩在后院之中,但我的出身注定让我无法登上那个位置,祖制不能破。
“我没有办法坐上那个位置给你依仗就只能去想办法,朱瑾睿一早就知道你的出身,他对你一直有所牵挂,无非是更看重你身后的礼部尚书曲大人罢了。
“曲大人同顾大人交好,若他当真有法子让你对他一心一意,以你的能力和手段以及背后曲家,一定会成为他背后最大的助力。
“他自始至终都不甘心只做一个藩王,既然他不甘心那我就顺手帮他一把就是,他虽然在你的事情上诸多算计,但为人也算磊落,若他日登极,只要我足够安分,他就不会对你动手。
“而因着他对你的你那份不甘心,你的官途还可以顺畅无比,毕竟得不得的总是最好的,他的视线会克制不住的想要落在你的身上。”
不算解释的解释,曲清言望着微微出神,他做的这一切就只为了给她铺路吗?
“你就不怕他登极那日就是你我人头落地之时吗?”
身为君王谁会任由旁人手上捏着潜龙时不光的证据,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若她是朱瑾睿不论余有台帮过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让他消失在这世上。
“不会,我承诺过你要让你过上你想过的日子,你想继续做官就去做,想要官拜内阁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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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只要你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就是。”
他心中也曾有抱负,现在不过是换做曲清言去帮他实现,这于他而言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第三百三十四章
时间转眼跳至夏日,广王府中一派祥和,似是京中所有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五月,朱瑾睿离开京城带领休养好的将士一路向西去复失地。
七月,西北边城复大半,长安城豫王府重新开府。
八月,太子朱瑾钰在随军途中身染恶疾,在送回京城的路上不治身亡。
十二月,边关彻底停战,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豫王朱瑾睿奉旨回京。
太子出入文华殿武英殿,代景帝处理大半国务,内阁中票拟好的奏疏先送至文华殿,再由文华殿送至武英殿。
不过一年时间,朝中政务就悉数被朱瑾睿把持,景帝竟是被他直接架空。
许是因着年纪依旧不算大,不到三十连御史都做不成,曲清言这两年中在广王府呆的也算安心。
只朱瑾睿这般雷厉的手段倒是让她有些看不懂。
“陛下之前不是一直对你们几位皇子格外忌讳?”
两年的时间足够交心,尤其余有台一再的表示他不会羁绊住曲清言的脚步,他早在被册封为广王的那日起就起了所有的心思。
最后的疯狂也不过是把曲清言死死的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步步谋算与退让终于是让曲清言放下了最后一点介怀,可以在无人的时候任由他将手搭在她的肩头。
“陛下自然是忌讳的,但朱瑾睿的大军在居庸关外停了半年,那样日日操练剑指京城陛下又如何会不惊恐,现在这般也算是他们二人博弈的结果。”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朱瑾睿需要光明正大的登上那个位置,而景帝也需要一个不会谋逆的儿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曲清言有着些许的恍惚,自她高中到如今时间还没过去十年,可局势早已同她这具身子的前世完全不同。
她后来又断断续续做了些梦,梦中的京城又迁回了南京城,直到前世的她去世,北地都没有复。
而她在北地失守后的几年中,跟着曲家一路辗转,最终因着身子太弱不足三十就早早过世。
“父王父王,孩儿睡醒了,你说孩儿睡醒了要带孩儿去看娘亲。”
欢哥儿迈着两条粗短的小胖腿,吃力的迈过门槛,奔着大殿后面的隔间跑去,两个奶娘守在门口却时谁都不敢进殿。
隔间中,曲清言起身迎到门口弯身将小胖墩抱了起来。
“找我做什么?”
欢哥儿窝在她的怀里咯咯笑,好半天探出头来:“想让娘亲抱抱。”
曲清言的性子本就有些淡,与情感一事上天生就学不来热切,就像是她同余有台之间哪怕交了心,两人又时常守在一处,可也不过是一人一本书卷各自看着。
他们之间的情愫永远都淡淡的。
对着欢哥儿这个她远赴海外生下的孩子,曲清言依旧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充沛的情感,她的极限也就是如同现在这般将人抱在怀里静静的对视。
欢哥儿一直都知道他的娘亲同旁人的娘亲不同,也知道对着她不能撒娇不能撒泼,他只能这样静静的握在娘亲的怀里,闻着娘亲身上好闻的气息。
成顺二十二年,景帝驾崩,这一年曲清言二十九岁。
所有藩王回京参加丧礼,余有台、曲清言素服入京,进京时已是服丧服的第五日,曲清言在城门直接下了马车,余有台直接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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