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过了一会等赵陆离消停了,外面才算是清静了。
陆玖肆这才站起身来,轻轻打开窗户,外头是漆黑如墨的夜色,“这夜砂倒是很尽职……”陆玖肆心中暗想,只是这会儿既然路已断,想必短时间之内沈方寂也走不了,倒也不用事再弄这天的夜雾。
他知道那人心细如发,因此也不敢径直唤夜砂前来,只待到子时时分,这才出了房门,绕了个圈,走到了四海门的客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内并无人应声,陆玖肆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个时候熊能人方子实还有沈方寂都在客栈之中,这夜砂怎么没有躲在屋内?若是万一被人撞见了又该如何?
陆玖肆终是不能久留在门外,回到了房中再次打开窗望,轻轻呼哨了一声,一只漆黑的鸟在夜雾中显出了身形,它的嘴巴巨大,正是当年的大嘴雀,只是颜色不再是嫩丽的俏黄,而成了团墨似的黑。
它停在了陆玖肆的窗前,陆玖肆冷冷地低声命令道:“去给我找一下夜砂。”
陆玖肆盘膝坐在了椅子上,却很久也没等来大嘴雀的消息,他不禁暗自皱了下眉,大嘴雀到底不是专门寻人的物件。这些年那人成了赫赫有名的少侠,他便也把余力都用在了行医之上,也成就了赫赫的声名,这些诡异的东西制作的自然也少了。不是因为他果真没力去做,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是因为不想跟那人渐行渐远。即便他心中知道自己这点挣扎在那人的心中只能留下些许微末的印象,被风一吹就散了。
陆玖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一觉醒来,只听外头喧哗声一片。
他推开门,只见足音正从房间的另一头朝回奔,陆玖肆连忙问了一声:“怎么了?”
“店小二发现死人了。”
“哪儿!”
足音丢下一句:“四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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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就钻进了隔壁的知意厅。
夜砂死了!
陆玖肆下意识地瞧了一眼知意厅,难道是沈方寂杀的,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又知道多少?他心中杂乱地想着朝着四海门走了过去,果然在四海门里夜砂仰躺在那里,已经气绝身亡。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血迹,面容稍有些扭曲,嘴巴大张着,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醒来,正要张嘴吸气。
“陆庄主,你看,你看这位是怎么了……是病死的吗?”掌柜满面愁苦之色,他开客栈的,突然出了条人命怎么担当得起,那当然是最好这位客官是病死的。
“他……”陆玖肆检查了一番,才愣愣地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死亡的。”
看起来夜砂就像是瞬间被人抽取了灵魂,因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瞬间死亡,只留下了当时他本人也惊诧的表情。
旁人不知,但靠着九尾峰发财的掌柜当然知道这位陆庄主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遁天,可是连神医也分辩不出这人究竟是什么死因,这事就不有些诡异了。
只听旁边有人碎碎念叨:“果然,果然啊,死得是这间房,唉,可惜可惜,我昨天还以为这间房没没有人,不会有事呢?”
陆玖肆转过头,只见酸秀才赵陆离正把头伸进也屋子里连声叹气。
第107章九尾峰4
“你在说什么?”陆玖肆皱眉看着赵陆离。
赵陆离指着那上的四海门三字:“四,说文有解阴数也。四海门,龙飘八方,魂游四海,若有血光之灾,可不是从此房要首当其冲。”
他这么说着,其它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那四海门三个字,均觉得身上起了一股凉意,赵陆离好似还不过瘾,又指了指前面:“本来最险的倒不是四海门,而是昨天我差点住的那个万物阁,你们想啊,一也者,万物之本,这不是上赶着让我尘归尘,土归土吗?幸亏我换了个没门牌号的破房间。”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连叫好险,未了又补了一句:“昨日那个凶手没从一开始,从四开始,那今晚最凶险的就是五了。”
少女脱口问道:“五又是哪个厅?”
“五,意即阴阳交午,纵横交错,会意也。”赵陆离咬文嚼字地道。
立即有人脱口道:“是沈公子的知意厅。”
陆玖肆勃然大怒冲口道:“一派胡言!”
掌柜的脸都成了苦瓜之色:“客官,叫你这么一说,我们这些上等房可都成了不吉利的房子,您可不能这么说。”
陆玖肆也面沉似水地道:“我已经差遣驯养的雀鸟探查四周,昨夜大雪,若真有凶手潜入,必定难逃雀鸟的眼睛。赵公子还是莫要胡言乱语的好。”
赵陆离眼望天井上方,长长地叹了口气。陆玖肆见他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真是气得有点肝疼。
容十一咳嗽了两声:“我们也相信陆庄主的能力,可是我们现在不知这夜砂究竟为何而死,又为何人而杀,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他就是为我们当中的人所杀……赵公子所虑就不是无稽之谈。”他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里人中就属熊能人最心神不宁,夜砂跟他们是一伙的,如果说下一个被杀的人最可能是谁,那非属他跟方子实不可,他咳嗽了两声:“咳,赵公子,我们几个人这房间数字又分别是多少?”
这会儿赵陆离倒跟个老蚌似的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声不吭了。
沈方寂道:“那容我猜一猜,若是按照赵公子的排法,四海门是四,知意厅是五,其中剩下的三生栈也不难猜,肯定是三,那食味斋就是六。”
少女问道:“跟食物有关,那不是五谷杂粮吗?为什么是六呢。”
方子实道:“既然是五谷杂粮,那么就没算主粮,加上主粮是六,是这个意思吗?”
沈方寂笑道:“六是指六味,甜,酸,苦,辣,咸,淡,所以叫食味斋。”
容十一略有些感慨:“我也算尝尽半生酸苦,经沈公子今日一言方知原来淡也是一味。”
“人生百味,淡怎么不是一味呢?”赵陆离插了一句嘴。
陆玖肆见赵陆离被沈方寂抢了风头就又跳出来插话,忍不住出口相讥:“赵公子又开口说话吗?”
赵陆离道:“我几时说不开口讲话?”
陆玖肆淡淡地道:“你当然可以讲,只是你这么一讲食味斋的数字就要变成百了,这房间的号码可就排不下去。”
“愚钝,人生百味只可意会,岂可食用,若是指人生百味,那就该叫品味斋了!”赵陆离一副对陆玖肆痛心疾首的模样。
陆玖肆自从在笼中被那人救了出来,便从此青云直上,直到站在九尾峰上俯视众生,昭然已成他心中最隐秘的记忆,现在世上便唯剩沈方寂三个字能令他低头。他已经有多久没尝试过被人训斥,还被人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他的心中怒火中烧,却因为身边站着沈方寂才硬生生地忍着。
“那么悬壶间是指七吗?”方子实插口问道。
沈方寂道:“七为阳之正也,比如人死后七天为一祭,也即七天返阳一次,悬壶代表医者,与七的含义不谋而合,因此悬壶间应该就是七的意思。”
方子实笑道:“看来我的房间号倒还算吉利了。”他脸色苍白,笑起来也不见丝毫血色,因此这句笑话没令任何人泛起笑意。
容十一想了想道:“阴阳背离,八字一瞥一捺本意是分别,所以这位小姑娘的阴阳坊就是代指数字八。”
方子实笑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那陆庄主的鸣鹤楼就是九了?”
少女指着众人道:“那就是今晚沈公子先死,然后是这头大熊,接着是这白脸的病公子,而后是我,最后是陆庄主。只有赵公子换了间没有门牌号的房间,倒是不用死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不禁面面相觑,又不寒而栗。
沈方寂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不知道昨天的闻大人又在哪间房。”
“闻大人跟我们要了一间大通铺,他的手下住在一间通铺里,他本人房间的名叫……聚义堂。”掌柜的刚说着,只见闻一农圆滚滚的身材上了楼。
“如此推算这聚义堂该就是代表二啊,可这二跟聚义有啥子关系,我只听说过二意,二嫁,二条心。”熊能人小声地道,但是他的声音虽小,但也跟闷雷似的着实不小。
闻一农的脸色都泛了青色,他即便仕途再不顺遂,大小也是个武官,锦衣侍卫,若非这个地方实在蹊跷,他怎可忍受这些平头百姓一二再,再二三的冒犯。
“闻兄,不知道您是几时起得床?”沈方寂开口笑问。
闻一农走到近前:“我习惯起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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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兄弟们都睡在下面,因此便早起去看了看他们。”
方子实道:“昨日,似乎闻兄也是最早走的吧?”
闻一农圆脸上终于显出了薄怒:“你们此言是何用意,难意以为我杀了这房间里的人,我跟这人都不认得,为何要杀他?”
掌柜连忙道:“这位客官莫恼,这也是事出意外,人人都摊上了这莫须有的嫌疑,说开了就好。客官昨日跟今早,有无发现任何不妥?”
闻一农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陆玖肆道:“闻兄莫怪我们起疑,实在是从时间上来说,你昨日走得最早,早上又不知所踪,最是有犯案的时间。”
闻一农冷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早睡早起也能有嫌疑。”
沈方寂淡淡地道:“早睡早起是没有嫌疑,可是方才小二那么大声喊楼上有人被杀了,这么大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跑过来看了,唯独闻兄你却姗姗来迟,就不有些不合情理了。”
闻一农道:“闲人当然急着看热闹,像我们这样的镖师听说有变故,当然要查看镖物了,我去查看镖物了,这也有问题吗?”
赵陆离道:“我觉得闻镖头说得合情合理,杀人劫财,咱们听到杀人是杀人,镖头们听见杀人,第一想到肯定是劫财。镖箱中的金银财宝是万万丢失不得的。”
他一本正经地替闻一农申辩了,闻一农听了却要连忙辩驳:“我运送不是什么金银财宝。”
“那就是奇珍异宝!”
闻一农怒道:“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
赵陆离面带委屈地道:“什么也不是,闻镖头又为何急着要去看?”
闻一农不禁语塞,他看着众人的目光,面沉似水,最终掏出了锦衣卫令牌:“各位对本官还有什么疑义吗?”
沈方寂笑了笑,方子实作了一揖:“闻大人,我等多有得罪了。”
闻一农一笑:“看来我的身份早就暴露给各位了。”
“闻大人也没有蓄意要隐瞒,只是可能急着要赶路,不便暴露身份吧。”沈方寂笑道。
闻一农道:“那各位逼着本官自承身份,不知道是何用意?”
沈方寂道:“天降大雪,此处客栈偏僻,道路中断,又发生了命案,我等又是平头百姓,谁居中都难以服众,因此还需要闻大人为我等做主。”
闻一农略略沉吟,那边的掌柜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那……好吧。”闻一农转脸看着陆玖肆道,“我虽是武官,但毕竟此处人生地不熟,陆庄主即是九尾峰之主,想必也是可信之人,那就请他与我一道主持局面吧。”
“愿听闻大人差遣。”陆玖肆微弯了下身。
夜砂的尸体被抬了上来,先是小二颤抖着述说发现的经过:“这位客官昨日里给了我五钱打赏,让我早上将热水与早饭送入他的房中,说是不要叫人知晓。所以我早上就提着热水与早点去他房里,我拍了几下门,那位客官没应声,我就推开了门……哪,哪里知道他仰面躺在床上,胸口还插了一把刀!”小二面露惊恐之色,“他那双眼珠子特别可怕,竟是全黑的。”
闻一农用一块白布巾掰开夜砂的嘴唇,凑过去闻了闻,“没有中毒,致命伤就是他胸口这一刀。他让小二悄悄送水与饭到房里,证明他在提防着谁,可是却又被正面一刀致命,那说明一点,他有同伙,并且这个人深得他的信任,因此才能在他小心戒备的情况底下被一刀当胸刺死。”
他这句话说完,陆玖肆的目光就轻微地瞥了一下熊能人与方子实,他们当中会不会有杀死夜砂的人,可是夜砂会完全信任他们吗?他可是差点让他们死在沈方寂的手里。假如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这些人中除掉自己,熊能人,方子实,沈方寂三人,剩下的就是容十一夫妻,少女,赵陆离,究竟是他们四人中的哪一个呢。”
夜砂绝对算不上是一个无名之辈,闻一农虽然因为长相只能常年镇守在外,也知道夜砂擅长制造黑雾与困局。谁杀了他,闻一农其实半点也不关心,他担忧的是昨晚那场大雾以及现在四面被困的处境说是夜砂所为,有人利用了夜砂,再将他除掉。
能用异人,必定需耗不少力与心血,可是他却很干脆地将夜砂杀了。说明此人行事缜密而绝情,如此夜砂被杀就并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个开始。
那他的最终目标究竟是谁?
第108章九尾峰5
此人能请动夜砂,只为了制造一场困局,所图必定不小,莫非他是为了……闻一农脸上的肉轻颤了几下,抬手招过下属:“去把店里的人叫到大堂里来。”
属下应声而去,很快众人齐聚一堂,闻一农放下手中的茶壶轻咳了一声,他圆脸上那双眼睛徐徐地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我知各位都是江湖人士,也均与朝庭有些旧怨,但时至今日,倘若不将这位凶手找出来,你我恐都有性命之忧!”
陆玖肆算得上是半个地主,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夜砂究竟是为谁杀,于是开口道:“闻大人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好!陆庄主果然是爽快之人。”闻一农击桌赞了声,然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诸位,根据夜砂的尸体显示的线索,已经可以基本肯定这个凶手就在我们当中,所以你们当中每个人都有嫌疑。”
赵陆离不满地开口道:“闻大人因何没有嫌疑?”
“放肆!”一名闻一农的下属怒目而斥。
闻一农圆脸上泛出一丝笑意:“锦衣卫杀夜砂,还需要躲藏吗?”
众人面面相觑,闻一农是锦衣卫,夜砂是异人,如今异人等同如匪人,闻一农说得含蓄,但话已很明白,这官杀匪何需躲藏
方子实与熊能人的脸色都略有些不好看,却不能吭声,赵陆离不以为然地道:“这可不见得,说不准你先私下里勾结了夜砂做了那见惊天动地见不得人的事情,然后又杀了夜砂灭口。”
闻一农知道这书呆子惯会胡搅蛮缠,因此假装没听见,倒是陆玖肆冷哼:“长舌如妇,废话连篇。”
赵陆离诧异地道:“我说得是旁人,你却跑出来骂我,莫非你跟闻大人也有勾结?”
陆玖肆冷然:“谁跟他有勾结?!”
“那就是跟夜砂有勾结。”
陆玖肆不仅眉头一跳,扭头不再离会赵陆离。
沈方寂开口说:“闻大人是官差,是我们中最可信的,此地又是客栈,主人是掌柜,他即然已经报官,我们就该配合闻大人调查。倘若现在我们如此扯皮下去,只会给凶手机会。”
陆玖肆立即应声道:“沈兄说得是。”
沈方寂回首对他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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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以示感谢声援,陆玖肆本来说了那“沈兄”两字,心中已经是五味杂陈,再见沈方寂这么朝他一笑,只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当真难以说出来的滋味。
众人也都微微点头,赵陆离在边上很煞风景不服地冷哼了一声,陆玖肆他本来不屑于与一个书呆子斤斤计较,但赵陆离三番四次触怒于他,陆玖肆不禁恶向胆边生,心中陡然生出杀机。他起意要杀赵陆离,倒反面色平和了下来。
事情的焦点重新回到了闻一农的身上,闻一农开口道:“为了尽快查出这句凶手,那闻某先说声得罪了。”
他的下属站出来:“我们先从检查各位的房间,行礼开始。”
一号房空着,二号是闻一农的房间,因此房间是从三号房三生栈开始搜起,容十一夫妇的房间里东西很简单,一只用得脱了色的布包,打开了也不过是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还有几锭碎银,众人见容夫人生得花容月貌,颇有世家贵妇的气度,没想到竟是家当如此寒酸,不禁为她唏嘘。
要说这中间谁最有没有怀疑,当要属这对丈夫行动不便,妻子柔弱的夫妇了,因此众人很快就去了四号房,夜砂住着的也是凶案现场的四海门。夜砂的包袱就放在房中的茶几之上,虽然明知夜砂那里即便有什么,也肯定被凶手取走了,但众人还是很好奇夜砂的行礼里都会有些什么东西。
夜砂的包袱打开来,众人不禁倒抽一口气,里面放着大量的银票,跟一堆金银珠宝,夜砂竟像是把全部家当都放到了自己身上。
“莫非是图财害命!”闻一农皱了皱眉头。
“若是图财害命,为何又不把包袱取走?”少女反问。
沈方寂接口道:“因为走不了了。”
“不错,此人有可能以为杀了夜砂,就能破他的迷雾,可是他应该万万没想到,夜砂人死了,这迷雾还没有退去,因此不得已,凶手应该是想到了有可能闻大人会搜房,因此他只能将这包金银财宝又放回原位。”方子实想了想道。
赵陆离大摇其头:“说不通,说不通。”
沈方寂谦和地相问:“赵公子觉得哪里说不通?”
赵陆离一本正经地道:“夜砂为何要将这么多钱放在身上?”
沈方寂略略皱眉,赵陆离板着手指道:“夜砂准备这么多钱,说明他是为了来做一笔交易,可是他若是为了交易而来,为何要制造夜雾跟困局,说明他心存防范之意,可是他心存防范,为什么会被人当胸一刀所刺而亡?”
陆玖肆将目光看向了方子实与熊能人,没有比他更清楚,与夜砂结伴而来的人究竟是谁,但熊能人与方子实看到那堆财宝吃惊不小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做伪,显然连他们并不知道夜砂带着这么多钱在身上。
“有可能夜砂是与人结伴而来,那结伴之人知道夜砂为了一笔交易而准备了大量的银钱,中途起了劫财之心,夜砂没见到他有防范之心的交易之人,却为自己的同伴所杀。”沈方寂沉吟了一下道。
闻一农微微沉吟道:“即然这个凶手是受夜砂相邀来做护卫,那证明他入店的时间要么是在夜砂之前,要么是与夜砂很相近的时间抵达。”
立于一旁掌柜连忙道:“在夜砂之前来的就只有容十一夫妇,其他人来得都很接近。”
众人的目光不禁又集在了这对低调的容十一夫妇身上,容十一笑道:“我夫妇是来此处等一位客人,况且我夫妇二人又有何能耐给异人帮拳?”
“这可不见得。”方子实微笑着插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位来自异人村容庄吧?只有容庄的向导才有本事在这大雪天里翻越九尾峰。”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看向容十一夫妇的目光都变了,容十一苦笑了一声:“我夫妇两人确实没有什么本事,就是个靠给人引路过活的普通人。”
熊能人嗡嗡地道:“你们的房间就挨着四海门,你们又是从异人村而来,说是在这里等客人,谁信?”
容十一夫妇百口莫辩的样子,赵陆离突然开口道:“掌柜的,你还少算了一个人。”
“没有,没有啊!”掌柜连连摆手。
赵陆离指指了陆玖肆:“你少算了陆庄主。”
众人一想果然如此,陆玖肆可以先夜砂而来,却并不住在客栈,陆玖肆冷哼了一声:“我要杀夜砂,何需自己动手?!”
陆玖肆号称天下异人中的神医,他要杀夜砂,确实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发布一条命令,多得是人为他卖命。
“也许你勾结了夜砂干了什么惊天动地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要偷偷杀人灭口。”
陆玖肆淡漠地看了一眼赵陆离,在他的眼里赵陆离已经是死人,他也懒得与他辩驳,他开口道:“夜砂确实是来求见我的。”
众人都脸露果然如此之色,也确实在座所有人之中,要说能让人捧着这么多钱来做交易的,非陆玖肆莫属。
闻一农客气地道:“陆庄主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一说夜砂所求为何事?”
“没什么不能谈的,他要帮他变成另一个人。”陆玖肆淡淡地道。
少女惊道:“夜砂想让你帮他易容?”
“不是……”陆玖肆顿了顿,“他说他有一个对生者,他要我帮助他们合二为一。”
他看着众人一脸茫然的样子,便道:“他说异人乃是上界之人,周王分封天下,为利用异人,又为了妨止异人不受所控,因此将异人一分为二。异人只要找到自己的对生者,合二为一便可飞升离开此界。”
众人的嘴都张大了合不拢,方子实半晌才道:“此等奇闻,闻所未闻。”
闻一农问道:“那陆庄主为何没有与夜砂交易?”
众人一想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假使陆玖肆同意交易,那么那大包的巨额银票珍宝就不可能还在夜砂这里,陆玖肆淡淡地道:“我对飞升不感兴趣。”
夜砂的飞升之说让陆玖肆很心动,可是同时很不心甘,也许就是这么一刻,他突然很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很想再见到他,所以他没有答应夜砂的请求,可是却反过雇佣了夜砂为其做事情,但没想到的是夜砂会死得如此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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