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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槐秋
楚王后回过头,又是一声轻叹,面上带起关切和心疼之色:“章儿怕吾忧虑,不肯告知吾。”
“大王子诚孝,处处为着王后想,心诚之念令人感动。”施夷光垂着头,依旧看着那朵黄牡丹,开口说道。
楚王后听着施夷光不痛不痒的话,也不答自己。转头,看向施夷光,面上佯作斥责,道:“大王子诚孝,吾自然心领,也不敢多问让他忧虑。不过为人母之心,思之切,担忧犹然。先生又何故不作答?”楚王后说着,看着施夷光,怕她说话又含糊而过,答非所问。故而问的直截了当。
施夷光听着,看着前头的黄牡丹,放在髀间的手指搓了搓,眼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
扯皮子讲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是她骄傲,至少她还没遇到过扯得过她的。
施夷光转头,看向楚王后,一眼之后,立马垂眉敛目,起身一揖:“不是秉文不闻慈母念儿思切之心,只是已许诺王子,出关之后不再提及当日之事。若告知,便是秉文失期呐!”
施夷光站立在楚王后面前,说着的声音越来越高,抱着手说的声情并茂,就差声泪俱下了。
“圣人有言,违诺乃失节。失节乃大耻。当死。若草民做失期之事,失期之前,何不速死?!”施夷光说着,又向着楚王后弯腰,做了个礼:“望王后谅解。”
楚王后本来凄凄切切的面上有些沉了沉,她看着施夷光低垂着的脑袋顶,捏了捏手指。
而后她回了放在石桌上的手,看向施夷光,偏过了头,面色沉着。
旁边一众的侍女都垂着头一眼不发,施夷光坐着礼,没有听到楚王后赦礼的话,也保持着伸手弯腰低头的姿势。
牡丹园里头的春风微微,拂着低矮的枝丫。硕大的花朵缀在枝头,在暮春之风中摇晃着,压弯了细细的腰肢。
好一会儿,施夷光脖子都低酸了些许。
楚王后脚旁边的丹顶鹤睡醒了,伸出插在翅膀里的头,使劲儿的伸了伸脖子,晃了晃脑袋。然后起身,向着楚王后身上蹭了蹭。而后埋着细长的小黑腿,向着一旁的牡丹枝丫走去。
施夷光的余光瞅着那丹顶鹤,看着稀奇。
“先生被王上聘于宫内教习了?”楚王后再开口是,声音变得有些冷清了。
这会儿听上去,倒是跟熊章平日里的声音相差无几。
“草民拙劣,只是陪读”施夷光拉回看着丹顶鹤的目光,回的恭敬无波。
“住在宫中的院子?”楚王后转头,看向施夷光。
“诺。”施夷光站着回道。
“可选好了?”楚王后说着,看着施夷光的眼睛眯了眯。
“全凭王上安排。”施夷光回道。
楚王后看着施夷光,听闻此言,嘴角勾起,声音却没带着笑意:“王上公务繁忙,吾来替先生挑可好?”
“我乃外臣,尊躯高贵。内外又分,不敢逾越。”施夷光想也不想便回道。这楚王后,还想找她麻烦。
楚王后看着施夷光,被她回的一噎。说是内外,其实暗喻他们之间男女不该逾越。这不就是摆明了骂她么。
但又偏偏没有挑明了说,这话怎么想倒是没有错处。
说一句被噎一句,纵然楚王后再好的耐性看着施夷光也带着了愠怒。
“王上都没说什么,先生倒是颇有怨声了。”楚王后坐在石凳上,看着施夷光说着,声音冷了冷。说罢,又继续道:“先生入了内宫,章为王族嫡系,长嫡皆占。想来先生教习他,往后成为太傅倒是不可能了。”
第186章怒离
听着楚王后毫不掩饰的讽刺,施夷光这会儿脸确实黑了黑。
太子没立,哪里来的太傅?
“虽然楚国贵族外少有入楚为官的,不过也不是没有。比如前司马宛便不是楚国贵族。只要尽心辅佐,当是好的。”楚王后说着,语气平淡无波。
“何出此言?”施夷光抬起头,看向楚王后。
不是她想怼楚王后的话,而是这楚王后每一句话,要是她顺着说,就会掉到坑里去。且重点是,她跟楚王后交谈了这么久,只是觉得问的话很怪异,但为何问这些有的没的,施夷光却是想不通。
楚王后看着施夷光,没有讲话,只端正的坐着。
忽而悠悠道:“先生不知道,服侍章的臣、妾和先生们,没有活过半年的罢?”
施夷光身子一僵,看着楚王后,面上冷了下来。却是抿着嘴,不敢乱接话。不知为何,长卿先生怒砍阖闾爱妃头颅的情景在眼前晃过。
楚王后看着施夷光的样子,满意的挑了挑眉,而后偏了偏头,又抬起手中捏着的丝绢手帕,按了按还红着的眼角,轻叹一声:“哎,吾儿至怜,有高人算过他的命,命中带煞。身边人接不能苟活。”
说着,楚王后转头看向施夷光:“先生珍重。”
施夷光闻言,脸又黑了些许。这在楚王后看来,便是吓到了失色。
不料下一刻,施夷光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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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步,猛然高声,大怒道:“怎可如此讲?!”
上前一步蓦然提高的声音吓得常年养尊处优低声小语的楚王后身子一抖,而后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突然怒吼的施夷光。
就连旁边一直垂头不发一言的宫娥们皆是吓了一跳。
施夷光大吼之后,怒瞪着楚王后,开口大声斥责道:“身为楚国帝后,本该协助王上料理政事,辅弼王子知行善事!若有贤才尚德之士相佐,亦应劝之忠义于王上与王子!何故以命格之说吓之?!”
说着,施夷光大袖一挥:“我是鄙薄之人,不明王后所言!王后为母,若是不想我教其子,告辞!!”
语毕,施夷光两手一抱,冲着楚王后一揖,一拂袖,转身潇洒哼哼唧唧的离去。
她正愁不想在这楚宫里头呆着,却找不到由头。
等到施夷光都转身拂袖而去,楚王后似乎都还愣着神没有反应过来。
她有些理解不了,一个贱民,哪里来的胆子和资格竟然在自己面前的大声呼喝?这不是该拖去打死的么?
等到她伸出手,指着前方,想呵斥站住拖去打死的时候,施夷光的身影已经走出了牡丹园。一转角,不见了影儿。
楚王后气的一个仰倒,大口喘着气。
“王后!”身旁的宫娥赶紧上前搀扶着,一下下替气的仰倒的楚王后扶着胸口。
楚王后翻着白眼,身子向后倒着,任由一旁的宫娥忙天忙地的顺着胸口的气。
施夷光走出去的时候,牡丹园外站着尤内侍。
他垂手立在墙边,即使无人再此,也低着头弯着腰,恭敬屈卑。
听到声响,转身看去,目光落在施夷光身上:“先生出来了。”说着,他语气一顿,目光扫过施夷光空荡荡的身后。
按理说,这个时候,一般都是有宫娥送出来的。
施夷光看着尤内侍,也不回话,只哼哼唧唧的甩了一下袖子,而后向着宫园外一声怒气的走去。
尤内侍脖子一缩,也不再多问。
一言不发的跟上了施夷光。
施夷光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日下午,便有宫中人来给她送礼,说是王子的侍读,也该有奖赏。
施夷光傲气的将东西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不久,又送了东西来,这东西更多了。多了的,还有一封楚昭王亲手写的信件。信中无外乎便是诚恳的邀请,或是宫中妇人见识短浅,不要困扰云云。
施夷光拿着信,先是睡了一觉。到了晚间,这才起身回了封信。
东西没有送回,只送回了这封信。信中施夷光的意思很明确,论内外,论男女,都希望往后能于想跟后宫妇人牵扯。以避嫌。
晚间送去信封不久,便有了回信。
不过回信的不是布帛而是宫人口头的传话。楚昭王应了。
日曜日,施夷光入了宫,先是拜见了楚昭王,这才到熊章宫廷之中。
施夷光不是以老师的名义,所以也没有那么多拜师的礼仪。不过熊章还是在自己的宫廷之外迎接,以示尊重。
施夷光行至廷下,先是冲着熊章行了礼。熊章回礼。施夷光又转身,冲着熊章旁边的老先生行了礼。
这老先生施夷光见过,还是去年秋天的时候。跟着熊章一道儿在陈音院子外拦她的那位。
那老先生也是回了礼。
熊章侧身,迎着施夷光进了内廷。先师寒暄一番,而后便向老先生告声辞,带着施夷光向着旁边的院落行去。
熊章的庭院之中,少有花草,院子之中种着斑竹,一丛丛,这个季节真是翠绿如长管碧玉。
在一旁没走了多远,熊章便带着施夷光进了院落之中。
“你把我安排在你的宫廷之中?”施夷光跟在熊章后头,面色奇怪,语气带着不满。
太傅和有官位的教习先生会赐府邸。每日朝起晚归入宫。就算住在宫中的素人先生,也该有自己的所处。宫中西北处的院落,便是先生们的住处。从那边过来,还要经过内宫宫门,和宫卫门防。
熊章的老先生便住于那处。
施夷光便以为,熊章选的院落怎么都是那边的院落。不曾想竟选了个他自己宫廷之中的一座。还是紧挨着他的寝殿的。
“你一个侍读,哪里来的资格去睡西北的先生处?”走在面前的熊章站住脚。
旁边的随从上前拿着锁匙开了门。
“没有资格住西北院落,就有资格住王子宫廷?”施夷光跟在熊章身后,板着脸反问道。
熊章被问的一噎,而后咳了咳,回过头。
“我说住哪儿就住哪儿。”
施夷光看着熊章的样子,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亲娘怀疑我们分桃?”
第187章猜忌
熊章跟施夷光皆是走进了屋室之中。听到施夷光的话,熊章一顿。
分桃之好?
他走进屋子之中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施夷光,面色不解:“谁跟你讲的?”
施夷光看着站在原地的熊章,两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扫过他身后跟着的随从,没说话。
熊章亦是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侍从,而后回过头看向施夷光:“他是我的心腹,但讲无妨。”
“你亲娘跟我说的。”施夷光闻言,说的也不含糊。只走到桌案旁边坐下,转头扫着屋内的布设。
“她亲口问你的?”熊章跟着施夷光的脚步走上,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施夷光摇了摇头,回头看向熊章:“倒不是。只是我猜的。”一边说,施夷光一边坐在了屋内的案台后。案台后已经铺上了一层毯子,隔着地上的寒意。她一边说,目光一边扫过室内。
床架旁边的大箱子,不知道放她的书够不够。
“你如何猜的?”熊章在施夷光对面坐下,看着她问道。他可没有心思跟她一般,四处瞅着心不在焉的模样。
施夷光回头,看向熊章,也不嗦,只道:“她一直在问我,是我救的你还是你救的我。还要给我安排院子。”
“然后呢?”熊章看着施夷光问道:“这哪儿就能说明她怀疑我们之间有龃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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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龃龉?”施夷光先是白了一眼熊章,而后接道:“老实讲,此次你遇险,如何遇险,楚后是不是知道?”
施夷光手撑在桌案上,两只腿盘着,一脸的漫不经心。
熊章闻言,整个人都一绷,看着施夷光,抿着嘴脸黑了下来。没有出声。
片刻之后,他回头,看向旁边跪着的侍从圉公阳:“去门口守着。”
那侍从只低着头,闻言,抬头看了眼对案坐着的一脸无所谓的施夷光,应声道:“诺。”
而后向外退去,也不关门,只守在门外,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宫人奴仆。
熊章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侍从圉公阳,这才回头,看向施夷光,面上带着沉色:“你将才为何那样说?”
施夷光撑着头,看着熊章的样子。而后坐直了身子,看向熊章,面上也是跟着有些沉了下来:“你不用这般猜忌我。”
熊章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看向施夷光皱起了眉:“我并没有猜忌你,只是想问问你到底如何猜的。”
施夷光闻言,也没有直接答,只深深的看了一眼熊章,而后偏过了头,不再看他的脸,轻飘飘的道:“一般人,谁会纠结到底是谁救得谁。重点是儿子活了不就行了。一直纠结于谁救的谁。不就是心中所想跟众人以为的不同罢了。”
说着,施夷光回头,看向熊章,目光直视着他,眼中没有情绪,用着惯常的无赖之色耸了耸肩,道:“众人都以为是我救了你,她偏与众人不同。故而她心中想的,必然是你救了我。无根无凭,哪儿就能那么笃定是你救了我呢?”
施夷光边说,看着熊章至始至终看着自己沉沉的脸色,敛起了眉眼,低垂着,叹了一声。片刻之后,才道:“事发之初至末,也就一件能让她笃定是你救了我的事。”
说至此,施夷光不再多言。
熊章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女子,不施粉黛,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黑黄。站在人群之中,一垂头,便隐没在众跟随之中,没了影儿。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样子,偏偏有让人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许惊惧的聪颖。
室内有一刻的安静,须臾之后,只闻熊章一声长叹。
她都说到这儿了,他自然知道她言语中所指的事儿。
落崖之时,他替她挡箭那一幕。任谁知晓了,都会认为他对秉文有非分之想。
旁人以为的分桃之好,便再正常不过了。
“谢谢你跟我讲这些。”片刻之后,熊章开口说道。
施夷光闻言,抬头看向熊章,一挑眉:“怎么,你竟不知道这些?”
熊章闻言,先是思索了一翻,这才点了点头:“知道的。”
“那有甚好感谢的。”施夷光看着熊章,勾起了嘴角,嘲讽的笑了一声:“我以为,两人相处,便在于相知相爱相信。既然我跟你熊章在一道儿了,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熊章听着施夷光的话,抿着嘴,看着她。待她讲完,也没有说一个字。
“那你呢,有什么瞒着我的?”施夷光看着熊章,顿了顿,继续问道。
熊章闻言,看着施夷光,依旧抿着嘴。而后张嘴想说什么,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这些,我往后跟你讲。”熊章说着,半挪开了目光,不再看向施夷光。
“宫中的事情,外人所不能道不知道的,太多了。”熊章说着,回头看向施夷光,开口说道。
施夷光依旧看着熊章,闻言,叹了口气,而后冲着他摆了摆手:“哎算了算了,你不讲便做罢。宫中事儿多,你不知从何说起,便不要讲了。”说着,施夷光顿了顿,而后一边撑起身子,一边喃喃道:“反正这些事儿你不讲我总能猜到七八。”
熊章看着撑起身子的施夷光,他自然知道,以她的心思,真想要知道,就算不问他,也能猜到算到许多事儿。
他跟着施夷光撑着身子起身,跟在她身后,不再多话。
施夷光走到床架子旁,而后看向旁边放着的大木箱子:“这个,放我的书卷够不够?”
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
“应该够得。”身后的熊章接话道:“不够的话我再遣人给你做一个。”
施夷光点了点头:“行。那你再让人做上一两个吧。我要回去接半儿了。”
熊章看着突然转开话题,便换了个人似的施夷光。仿佛之前的不满和质疑都不存在一般。他点了点头:“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明日夏至,宫中举行养老燕(类同‘宴’),你要随我出行的。”
施夷光点了点头,也没做声,便向着屋外走去。
“等等。”身后熊章的声音忽而响起。
已经走出了宫殿的施夷光停住脚步,转头看向站在屋门处的熊章。没有开口。
“你…往后,不要…太接近她了。”熊章站在门口,长身而立。看着施夷光,说的有些踟躇。
施夷光闻言,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熊章,而后长长一叹。转身离去。
不过是不够信任,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既然她认定了熊章这个人,她可以引导,可以等。可以先付出。这些她不计较的。
楚宫有太多她不知道的龃龉,熊章不想说,不管是不信任,还是怕她知道太多不安全。于她来讲,只能说往后更加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第188章
夏至,日出柳绿碧似江水,两岸荷花摇曳生姿。
楚宫之中,举行了一年一次的养老礼。这养老礼每年定的时日不同,但是每年都要举行。
也不仅是楚国,上到天子公主周王室,下到乡镇里宰,都要依法举行。
郡、县、乡等,都要举行之时,唯一的不同便是诸侯举行在自己的行宫,下级官员举行在当地的官学。
施夷光一早便起身,她如今锻炼都是在屋子之中。半儿睡在她正室隔壁的偏屋。离得极近,就靠着。
她起身练习完,换了衣裳之时,才见半儿揉着惺忪的眼从偏屋走来。
半儿早已习惯施夷光的早起。也习惯了施夷光早起之后不点灯的漆黑。他依着将亮未亮的天色,径直走到桌案旁边,点起了油灯。
油灯照亮了屋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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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穿好衣裳的施夷光正站在床边看着天色。
灯亮起,照亮了屋内,她也没有回头,只定定的看着天色。
“今儿天色有变?”半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施夷光摇了摇头,而后关上了窗户:“没有。”她只是日常看天罢了。
半儿也没有再多说话,端着铜盆走到屋外盛了热水进来,对着依着灯火已经坐在案后看书的施夷光道:“净面了。待会儿敬老酒礼,你要跟着大王子不是么?”
施夷光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走到了半儿放水的地方,净脸洗手。
这时候的养老敬老礼还是很完善的。天下之人对于敬老爱老莫不趋从。《礼记王制》中有言,从虞舜起便有养老礼。到如今的周代,早已趋于完备。
不过楚国这几年大战将过,除了郢都之中,其他地方途有饿殍不知几何,养老礼便搁置了。再者东周礼崩乐坏,说的便是其中很多礼仪已经少有人按照公制来做。只是这楚国好歹是王宫,对于德高望重的贵族老人,按照礼制办个宴飨还是应该的。
不过现在如何礼崩乐坏也崩不过现代。施夷光一半往头上抱着青布巾,一边想到了二十一世纪。
就算辛苦拉大自己的父母都能不闻不问,更有甚者抛弃的,都没有什么处罚,更不说社会上的老人了。
屋外传来了一阵的声音。施夷光转头,看向从门外走来的半儿:“何人?”
“是圉公阳,说大王子那边已经做好了,在等你。”半儿走进屋内,手上端着一碟子点心,放在施夷光的桌案上:“这是大王子送来的,说是待会儿应该会站很久,让你先吃点儿填肚子。”
施夷光‘嗯’了一声,道:“你先吃些罢。”
半儿也不拘礼,拿着盘中的几个便吃了起来。
净面束发之后,施夷光向着旁边的熊章的宫殿而去。
他已经穿好了绸缎衣裳,玄衣章服,章服上又日、月、星辰三纹为章。头上戴着冕板,前后垂着三根黑玉冕旒。挡在头的前后。(注1)
施夷光看着穿着希冕的熊章,先是上前作揖行礼,恭敬的道:“大王子。”
“先生请起。”熊章站在门庭,对着施夷光抬了抬手。头上的冕旒随着他的动作轻晃着。
施夷光闻言,不再多讲,而后退开,向着熊章的旁边,侍从圉公阳的前面走去。
熊章看了眼施夷光,回过头,没有出声。抬脚向着殿外行去。施夷光紧随其后。
宫中今日的敬老燕,便是给老人的燕。楚国王公贵族五十岁以上老者皆能入席。其中德高望重且对国家有贡献的,称作三老、五更。
楚昭王净身沐浴,着章服七旒冕,长身立于宫殿之外。施夷光跟着熊章一起向着楚昭王行了礼,便站在后头,隐没在人群之中。
辰时一至,楚昭王便带着熊章和众着旒的卿大夫和下大夫们,到了宫中东殿祭祀已故的先皇们。
三叩九拜,旁边奏乐。
拜完之后,楚昭王又回到宫殿之外,亲自迎接第一批入宫的三老五更。这些都是楚国贵族的老人,且多是当年德高望重身居要职,为楚国谋过福祉的人。
双方拜行礼,楚昭王便迎了人进了宫殿。按照尊卑坐定。案上放起珍馐佳肴。
又是一番行礼,而后进食。
老人进食时,殿中奏起音乐,《清庙》乐起,曼声轻吟。
楚昭王坐的挺直,熊章一直站在垂首站在楚昭王身后,而施夷光便垂首站在熊章身后。
一言不发。
这个时期礼乐已经崩坏,礼学下移,阶级等级不明显。但是楚宫之中,这难得一次的敬老燕还是中规中矩的弄完了。
施夷光这一天都跟在熊章后头,水都没怎么沾过。
到了晚间的时候,燕散,施夷光先向楚昭王告了退,便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回去了。
酉中,天儿还亮着。夏至的天空带着夕阳的晚霞,整个天儿的红彤彤的。映的整个楚宫都瑰丽,暖暖的。熊章宫殿之中中了一棵铃木,这会儿一片片的叶子正绿,挂在枝头,在晚风中摇动。像是一把把扇风的小蒲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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