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道行妖]每天都要撩道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子笙
楚季不喜与人有太过亲近的行为,以前在仓夷山,和师兄弟做过的最亲近的事情就是和如梓在后山并躺着赏月,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敢接近他。
而来了邬都后,从一开始对君白靠近的排斥,到如今已经渐渐习惯,转变之大甚至超出了楚季自己的想象。
可楚季也说不出这样的习惯是好是坏,他总觉得两个大男人黏乎太近很是肉麻,偏生君白无论如今靠近他都显得自然而然,或许也是这种毫无目的的自然令楚季对君白放下了戒备。
在月光下,君白笑容清浅,眸色暗藏流光,他似乎不明白楚季的躲避,抬手也不嫌弃,又是一抹,“道长你躲什么,擦个汗而已。”
楚季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便忍着两人过近的距离让君白替自己擦去了汗,无声的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异样。
“道长,你困吗?”君白声音带点鼻腔。
楚季摇了摇头,在探访鸡妖踪迹之时日夜颠倒,自然是能抗住困意的,但君白不同,他只是一个常人,若不是他执意要待在自己身边,自己肯定是把他轰回房间去。
见君白一个劲打着哈欠,鼻头也被这秋风吹得微微发红,楚季到底起了点恻隐之心,轻推他,“困就回去睡。”
君白整个人靠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手,懒懒道,“道长,我就歇一会,你别推开我。”
音色带着浓浓的鼻腔,在秋夜里散开来,便生出点撒娇的意味来。
楚季不知为何自己会往撒娇的方面去想,君白同他一样是男子,即使是撒娇,也不该对着他,顿时有些别扭。
但却没有推开君白,只任由他将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其实君白比他高些,这样的姿势君白定不会舒服,可君白却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看不出他是真的睡得安稳,还是仅仅为了能把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无论哪一种,楚季竟出奇的发现自己都不排斥,想到底是习惯了君白的出其不意,微微卷了唇角,没有细想,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鬼魅身上。
许是与君白几句交谈令他松懈了些,这次提气之时楚季发觉体内流失的真气似又渐渐汇聚回来,暗涌如潮,提气之时比方才还要轻松许多,楚季垂眸看了君白一眼,见他睡得香甜,一笑,便将心底一丁半点的猜疑抹个干干净净。
安静的陈府,偶有树叶沙沙作响声,深夜的风凉进了骨子里,楚季屏气凝神的望着笼罩在烛光之中的前路,鹅卵石沐浴在夜色之中,泛着清冷的光芒。
檐角下骤然飞下一只恼人的乌鸦,喑哑的叫声使夜显得更凄厉可怖,一阵阴风刮过,夜更浓了。
忽然,一道尖叫声随风从北面而来,伴随着重物落地之声清晰的灌进楚季的耳朵里,他面色一紧,才一动,君白便猛然一醒,半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看着他,楚季没有时间和君白解释,拂去抱着他小臂的双手,只匆匆嘱咐了句,“不要乱走。”
便迅速从大石后窜出去,身影融入浓密夜色中,顷刻便如风一般消失不见,而君白的眼神在瞬间清明,低头望了一眼被楚季撇开的手,微怔。
陈府在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中乱成一团,守夜的打手被这么一吓,纷纷躁动,打着火把提着棍子就往北院跑,人声脚步声呼喊声夹杂在一起,闹哄哄的打破陈府原先的死寂和压抑。
北院是陈二夫人的住处,派了五个打手守夜,楚季方才也并没有捕捉到北院任何的不对劲,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为何还会传来尖叫声?
楚季心急如焚,身姿矫健的穿过陈府复杂的走廊和院落,衣袂翻飞间如同一只在夜中行走的白鹰,动作利落而干脆。
不多时便赶到了北院,已经聚满了人,灯火通明,照清每个人脸上的挫败。
楚季预感不详,拨开人群大步往屋里走去,恰好一个丫鬟哭哭啼啼把陈小公子陈新从屋子里抱出来,陈新一脸呆滞,显然是受了惊吓。
屋内,陈二夫人双眼大睁躺在床上,与陈府其他几个死者不同,她的面部表情狰狞,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楚季一探鼻间,一丝气息都无,已经死了。
楚季顿时血气翻涌,他不敢怠慢在陈府守了一天一夜,却是换来这样的结果,眼睁睁看着又一人死去却束手无策,无力之感令他紧紧捏了双拳,却只得强忍怒意,找来了发出尖叫声的丫鬟,仔细问个明白。
此时君白才赶过来,见了床上的陈二夫人,面露惊讶,很快又恢复神情,凑到脸色铁青的楚季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口,轻声说,“道长,不要过于自责。”
楚季没有说话,实则君白清亮的嗓音还是给了他些安慰,神情稍微放松了些,对着抽抽噎噎的丫鬟,“你把今夜之事一一道来。”
那丫鬟年纪尚小,遇见这等大事还未缓过神,断断续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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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二夫人的贴身小婢,方才我在门口守夜,二夫人突然说自己口渴,屋里没有热水,让我去小厨房提一壶来,我从小厨房回来后,在外头叫了两声二夫人都没有应,便推门进去,谁知道,二夫人,二夫人她......”
小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季追问她,“除此之外,你还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小丫鬟一个劲摇头,本来她就吓得不轻,楚季沉着一张脸便更是害怕,瑟瑟发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楚季还想再问,君白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楚季便见他摇了摇头,不禁皱眉。
而君白已经温声询问,“你别怕,道长是想帮你们陈府,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
楚季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自然不会用这般温和的口气同人讲话,见君白循循善诱,便敛了些锐气,静静看着。
君白轻抚小丫鬟的肩,看起来十足可亲的模样,小丫鬟又抽搭了几下,突然睁大眼睛抽了口冷气,“二公子在屋里。”
楚季瞬间想起他来庭院之时有个丫鬟正抱着陈二公子从屋里出来,二话不说就要出去寻,才走了一步,发觉自己的袖子还被君白捏在掌心,顿了顿想抽开,却没能成功。
“道长,”君白紧紧抓着他的袖口,轻轻一扯,“我和你一起去。”
这种无时无刻身边都有个人的感觉让楚季有些不适应,但当对方是缠了他大半个月的君白时,又似乎变得合情合理,楚季唇微抿,说声好,便见君白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似乎因他一声好而心情变得十分愉悦。
陈大公子陈观匆匆赶来,见了陈二夫人的尸身,当即面色惨白跌坐于椅子上,念念有词,久久不能回神。
君白和楚季这时候自然是没有力去照顾陈大公子的感受,出了院落,打听了陈二公子的去处,一路赶去。
“道长,”君白与他并肩走着,轻轻唤了一声,见楚季将目光放到他脸上时,微微笑了下,“待会我来问,你这模样怕是要吓着小孩子。”
活生生的人毫无预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楚季并不是喜怒不露于面之人,自然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定是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可他以为的胆小文弱的君白却表现得却比他要沉稳许多,即使是在这样迷雾重重的情况下,也是面带微笑神色自若,这让楚季不由重新审视起君白来。
略为思量,楚季颔首,到底是同意了君白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白兔一点点俘虏楚道长的心吧嘻嘻嘻
第18章第十八章
君白一路将打听到的消息同楚季说明白,陈二公子陈新乃陈二夫人所出,陈二夫人虽母凭子贵,却是个温顺柔善之人,在陈府不争不抢,从未于人红过脸,也未曾苛责过下人,因此也颇得陈府下人敬重。
陈新自幼身子骨不好,体弱多病,陈家疼惜他,请了邬都各色的大夫医治,却一直难见效果。
近来陈府接二连三发生命案,陈二夫人爱子心切,便把儿子接回自己的院落住下,想自己照看,却没想到,今夜陈二夫人遇害,而陈新也在屋里。
陈新年幼,亲眼目睹亲生母亲死在自己眼前,自然难以释怀,现在奶娘正在安抚,君白和楚季到的时候,小小的陈新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小木床上面,黝黑的眼睛空洞洞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楚季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幼时的自己,略显迷茫和无助。
那会他总缠着曾蜀,问他的生父生母是谁,缠得次数多了,曾蜀便告诉他,他乃天地所生,万灵所育,从此以后,天为父,地为母,天地万物就是他的至亲。
他从未拥有过,自然也不懂得失去的痛苦,但如今见陈新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楚季还是难动怀。
他自然不知自己闪过一瞬落寞的脸色都落入了君白的眼里,缓缓踱步上前,想了想,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般年纪的孩子,下意识带了点求助看向君白。
君白心弦一动,随即往前走了两步,半弯了腰与呆滞的陈新对视,伸手摸摸他的头,轻声说,“陈新,你旁边这位哥哥是来帮你的,他法力高强,无所不能,你能把方才看到的告诉他吗?”
陈新像被抽去了魂魄一般,依旧呆呆的看着前面,模样煞是可怜,楚季抱剑站在一旁,脸色沉重,思绪开始发散。
为何鬼魅入府取走人的魂魄他会浑然不知,丫鬟取热水的来回也不过两刻钟,鬼魅又是如何在这短短时间内取走魂魄的,难道他不怕被人发现,陈府天罗地网,若不是有通天的本事,怎样避过层层目光?还有,为何陈二夫人的死相与其他人不同,团团迷雾把楚季包围起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正想着,那厮呆滞安静的陈新眼珠子慢慢转动了下,空洞的眼睛突然留下两行清泪,楚季心一紧,握剑的手随之也紧了紧。
君白怜惜的抚摸着陈新的脑袋,音色越发的疼爱,“陈新最乖了,把事情告诉哥哥好不好,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陈新这才终于有了动静,虽是无声的哭,但苍白的嘴巴哆哆嗦嗦的动着,“娘,娘唱歌给我听,我睡,睡过去了。”
楚季眉头微蹙,静静看着陈新。
“娘,娘......”陈新一声声喊着,童声稚嫩,尤其惹怜,“我要娘。”
君白看向楚季,楚季明白他的意思,便点点头,把陈新交给奶娘去哄,临走前,楚季回头又看了一眼,陈新依旧坐着无声哭泣,心头一紧,便回了目光。
二人出了院落,一时无语,陈新虽只断断续续说了一句,但依稀能知道当时的情景,鬼魅是在陈新睡过去之后行凶的,陈新什么都没有看到。
唯一的线索断了,楚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陈府已经安静下来了,只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和谈话声,但这夜注定不能再安宁,楚季抬头望天,天上一轮弯月,悄然爬入云层之中。
“道长。”君白轻轻唤了一声,可也只是这么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楚季静静的眺望着深蓝如墨的天,侧脸融入夜色之中,一双眼将天地纳,久久无言。
陈观为君白和楚季准备了客房,一夜操劳,回到住处,楚季早已经疲惫不堪,但因着心中郁结,足足辗转了一个时辰才缓缓入睡。
陈府的屋檐,悄然无声多了一道黑袍身影,面色沉寂,俯瞰着天地,身姿一跃,顿时隐入浓墨夜色之中,而原本处于君白的屋内,唯熏香袅袅,空无一人。
次日天未亮,楚季便醒了,一夜睡不安稳,起身之时头昏脑涨的,用冷水拂面,才去了些疲意。
刚拾好门便被人敲响,君白起得比他还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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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的音色有点低沉,“道长,你起身了吗?”
楚季将发带系好,踱步去开门,门外,君白手中端着一碗细稠的粥,一见楚季便将碗凑上来,也不等楚季同意,便挂一脸笑意往里头走,“方才陈府的人送了粥来,我替道长端过来了,道长趁热吃吧。”
外头秋日淡淡,温度适宜,很是怡人。
楚季顺着君白走动的路线看去,他把碗放到桌面上,好整以暇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楚季把门关了,走到桌子旁坐下,其实他没什么胃口,但粥的香气还是让他饿了一个晚上的肚子起了些反应。
“莲子粥,”君白把碗推到楚季面前,“败火。”
听出他话里的关怀,楚季看他一眼,笑了,拿起勺子送了一口到嘴里,香而不腻,很是爽口,轻点了头,“好吃。”
“陈府可是大户人家,哪有不好吃的道理。”君白把手肘撑在桌面上,笑吟吟的看楚季喝粥。
楚季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哪样看着你?”君白哈的一声,偏头乐着。
楚季被他噎得一句话说不出,他也说不出君白看他是什么感觉,但让他处于一道时时刻刻关注他的目光中总归有些别扭,哪有两个大男人腻腻乎乎的,他在仓夷山上生活了那么些年,也没有被别人这样看过。
楚季张了张嘴,最后岔岔的喝了一口粥,起身就要赶君白回自己的客房。
君白哪能啊,死死抱着楚季的手臂,抱怨,“你说不过我就赶我走,没有这样的道理。”
“谁说不过你了?”楚季努力的掀开君白的手,又气又笑的,“你有自己的房间,赖在我这里干嘛,回去。”
君白抱得更紧,仰着下巴,“我回去了,如果那鬼来杀我怎么办。”
楚季不得已微微抬眼看着他,想君白那点怕鬼神的胆小特性又跑出来了,不禁故意吓他,“那更好,拿你来当诱饵。”
君白顿了下,似乎在考量这句话里的真实性,然后竟是慢慢的松开了楚季的手臂。
若是先前,他是不缠到底不罢休,楚季略显惊讶的看着他,也就这么一瞬,君白又恢复了常态,嘟囔着,“我要是能像道长一般可以招鬼魂,哪需要道长保护我,那鬼一来,我就让我的鬼魂和他对打,以十敌一还怕不能赢吗?”
楚季他虽是修道之人,但也仅限于招魂,哪里有能力使唤魂魄,正想笑话他,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神情一顿,随即眼睛亮如星辰看着君白。
君白不明所以的看着楚季,退了两步,“道长,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楚季被他逗笑,伸手把他扯回来,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一次,你算是歪打正着了,走吧。”
“走去哪?”君白眨了下眼睛,眼里暗藏楚季未能注意到的笑意。
楚季凑近了吓他,一字一顿道,“带你去见鬼。”
说着把瑟瑟发抖的君白抓出了客房,君白在后头不知道嚷嚷什么,楚季心情却大好,始终未曾松开抓着君白的手。
君白随口一说的话,却使楚季醍醐灌顶,他虽不能使唤鬼魂,却可以召唤魂魄出来问话,陈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这些年肯定多多少少定埋了几条冤魂,若冤魂不散,依旧流连在陈府之中,那陈府近来发生的事情他们必定会知晓。
这也就意味着,小花旦何时死去,何时魂散,又是何方鬼魅在作祟,都能或多或少问出一些来。
君白望着身侧又恢复了朝气的楚季,悄悄莞尔一笑,要暗中提点楚季,又不被楚季察觉自己的异样,并不是一件易事,好在楚季天资聪颖,三言两语便能从他的话语之中捕捉了信息这也不枉他忙活了一夜。
为了不惊扰陈府之人,君白和楚季找到了陈府一处安静的院落,陈夫人死前便是住在此处,如今陈府乱做一团,自然无人问津,是最好的施法之地。
潜入屋内,楚季四周确认无人,又将君白安顿到角落一处,这才将准备好的香烟点燃,插入椅子的一处缝隙之中,香烟袅袅,楚季挺直站与烟雾之后,面色冷寂,双眼一合一闭之间尽是凌厉的光。
两指拈上香烟燃落的灰,挥动着在空中画出一道默念在心的符咒,声色俱厉,“陈府鬼魂,速来相见。”
淡薄的烟雾一散,寂静的院落突然吹来阵阵阴风卷起地面尘土,屋内的温度骤低,门窗微微抖动发出沉闷声响,几缕缥缈的虚影透过禁闭的门窗,渐渐成形。
须臾,屋内,便有五个摇摇晃晃的魂魄飘在地面上,有男有女,皆眼神空洞,静候楚季问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楚道长真的hin纯情了~
第19章第十九章
屋内虚影飘飘,楚季位于缥缈之中,明明只是沉着一张脸站在那儿,便有让人臣服的气魄。
“近来陈府发生何事,我要你们一一道来。”楚季将香灰碾于椅子的木沿上,音色清冽。
五个鬼魂在空气中飘飘荡荡,一个接一个慢悠悠的讲述一月来陈府的所见所闻,与陈大公子所讲并无太大出入。
但楚季却未听见想要的关于作祟鬼魅的任何信息,不禁厉声道,“可知是何方鬼魅在陈府逗留,加害阳间之人?”
鬼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飘荡得更厉害了,却异口同声说自己不知道。
楚季不会相信,这些鬼魂都是含冤在陈府死去的,冤屈未解,只能在陈府之中活动,这一月来,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晓。
便将香灰指向其中一个鬼魂,香灰带了他的阳气,一旦接触鬼魂,鬼魂则会腐蚀疼痛,楚季眸色含了锐气,“还不说实话,休怪我不客气。”
鬼魂见了香灰咿呀的叫着往后退,却还是不肯松口,楚季眉头微蹙,为何这些鬼魂宁愿受阳气折磨之苦,也不肯将鬼魅的消息告诉自己。
楚季心中疑惑万千,却是冷冷一笑,绕过椅子往前走了两步,作势就要把香灰往一个鬼魂身上洒,他面带点纨绔和戏弄,颇有在仓夷山作乱时小魔王的模样。
那鬼魂被他一吓,捂着脸趴到地上去,声音凄厉,“道长,那鬼魅受了鬼王的咒令,我等小魂不得与其抗衡,否则魂飞魄散,望道长放我几人离去吧。”
鬼王,姜瑜秀?楚季没想到一下子牵扯出这么大的人物出来,神情一下子变得很是复杂,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问下来。
顿了半晌,扬声冷笑,“你以为搬出鬼王便能糊弄过关?”
另外一个小鬼魂凄凄开口,“我等不敢欺瞒道长,那鬼魅得了咒令,我等无法察觉其行踪,实在难以相助道长。”
楚季见其余鬼魂纷纷附和,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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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十分沉重,原以为只是一桩鬼魂报冤,却不知会牵扯出鬼王姜瑜秀来。
想到那姜瑜秀的传闻,楚季顿觉有千斤压力袭来,在仓夷之时,曾听闻如梓讲异界之事,百年之前,姜瑜秀与魔主沉仞大战落败后,性情大变,嗜血无度。
如今更是放任底下鬼魅在人间作怪,却未曾想,他竟也来到了人界。
楚季见鬼魂不似说谎,将沾了香灰的手缓缓回,而此时插在椅子缝隙的香也燃尽,香尽魂去,顷刻间,五个鬼魂又飘飘荡荡的透过门窗,消失在屋内。
楚季神情凝重站在原地,若那鬼魅真的得了鬼王的咒令,不说他们,就是楚季要擒住鬼魅也非易事。
传闻得鬼王咒令者法力大增,因此有许多流连世间的鬼魂为圆心愿心甘情愿将自己献给了鬼王换取咒令,一旦其心愿完成,也是其魂飞魄散之日。
那鬼魅为何宁愿付出这般大的牺牲也要在陈府作祟,小花旦的魂魄已散,还有谁与陈府有仇怨。
君白一直默不出声的站在一旁,昨夜他向四方小妖打听到的消息与今日鬼魂所言并没有出入,鬼王姜瑜秀当真来了人界,此时应该就在邬都之中,他为何而来,尚不明确。
略有耳闻,自从姜瑜秀战败后,功力便大不如从前,寻常要靠吸取冤魂提升自身功力,而积聚怨气的鬼魂最能助长修炼,姜瑜秀会将咒令给陈府的鬼魅,想来那鬼魅死前怨念极深,为了报仇,连自己的魂魄都献了出去。
楚季回头之时,见君白也陷入了沉思,不有些后悔让他听到这些话,他不过一个普通人,又生性胆小,乍一听鬼怪之说,怕是吓着了。
虽有些别扭,楚季想了想还是走到君白身边,安抚道,“你大可不必害怕,我不会让你出事。”
君白先是一愣,惊讶的看着楚季,半晌,露出个极其璀璨的笑容来,“道长,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同我说这样的话。”
不知怎的,君白笑得没心没肺,看在楚季眼里却无端端的有点怜惜,他不禁轻轻晃了下脑袋撇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脱口便是,“我乃修道之人,自然是要以天下苍生为重。”
自然,这话唬唬别人也就算了,楚季心如明镜似的,他打小就没有这样高的觉悟,若说心系苍生,那也是正经的大师兄如梓的事情。
也不晓得君白信了没有,只是他依旧笑着,“我明白的。”
楚季不知道他明白什么,但像是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十分稳重的颔首,还顺带轻咳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君白便笑得更深了,连眸子都弯了起来,落在楚季的眼里,不禁想到天上的一道弯月,皎洁而透亮,仿佛要透过万物直抵达到他眼中似的。
及时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楚季把燃尽的香烟回,带着君白出了院落,而屋内,唯地面散落的灰烬,除此之外,与先前无一差别。
既是得知陈府作祟鬼魅可能与鬼王有关,此事便变得棘手了起来,楚季初出茅庐,只不过仓夷山最寻常的弟子,充其量便是比其他师兄弟多了份胆识,但若要牵扯到鬼王,他也必须掂量掂量。
今日是陈贵死去的第七日,七日一过,陈贵的魂魄将不得轮回,而楚季却依旧束手无策,只是那鬼魅作怪时间与小花旦魂飞魄散时间实在太过于接近,难以不让人怀疑,楚季便只得从小花旦生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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