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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吕祉说完,目光有意在郦琼面上停留片刻。阳光透过屋侧的轩窗反照在铁甲上,斑驳的光在其鹰钩鼻翼下侧投出一道深暗的阴影。郦琼神态沉肃默不做声,双眸如一潭深水,吕祉从中只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却丝毫猜不出郦琼所想。
其余诸将见郦琼不做声,也都闭紧了嘴,一副把郦琼当成主心骨的模样。衙内气氛凝重,彼此呼吸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89
几可相闻。
吕祉面上罩了一层薄霜,也不再多看诸将一眼,径自走回座位上捡起一份公文,端坐细看了起来。这是岳飞亲笔移文,商量调任的五百背嵬粮饷应付出处。吕祉其实一个字也没读进去,只看着末尾签的那个“飞”字发呆。后护军里有敢不听从军令的,想必早都被岳飞斩了!一刀两断,干净利落。只可恨这些骄兵悍将真当自己是白面书生,以为书生文弱不敢杀人,一个个便阳奉阴违,若不整治日后怕是要为所欲为!吕祉强压怒火沉下一口气,自顾伏案疾书。草隶行楷各种字体,写得却只有一个“杀”字。
吕祉所料半点不错,诸将一直念兹在兹的就是教训一回宣抚使,原本这些人早商量好,到任第一天就给吕祉个下马威瞧,却被吕祉用白花花的银子把他们砸得晕头转向。之后诸将便被吕祉压在头上,冷眼看他大刀阔斧的揽人才,又冷眼看他雷厉风行的裁军,越看越觉得心惊,恐怕吕祉最终会整顿到自己军中。本来一盘散沙的淮西诸将,不把吕祉当做了头号大敌,虽然私下对宣抚虚以为蛇,但心中着实不服。这回终于抓到个机会,诸将一心打算迫吕祉就范,因此推举了郦琼牵头,给吕祉出了道连环题。甲胄参拜就是郦琼设的第一关,为的是考验吕祉的胆量。这些人本以为宣抚使非得仓皇失措,没想到吕祉披襟雍容,全不为所动。如此一来,诸将反而乱了阵脚。再对峙下去,吕祉是宣抚使,真逼得他使性子动用阶级之法,开杀戒以儆效尤,吃亏得反而是诸将。
乔仲福懦弱,第一个违了同进退的约定,出列道:“宣抚明鉴,末将等所求的事情干系重大,怕宣抚发怒不敢说。”
“那就不要说。”吕祉的声音恰似冻河初化万水奔腾,自悬崖峭壁间冲荡而下。言外之意自然是你若不说,我便不会发怒。
可乔仲福真要一句话不说就从衙内退出去,以后再别想在人前抬头,他怔怔地看向宣抚使,嗫嚅道:“宣抚,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一时竟不知怎么解释。
乔仲福自取其辱,郦琼嘴角牵动干笑一声,接道:“事情虽然干系重大,却是人之常情,也是军心所向,末将等身为左护军统制,不敢不向宣抚献一己之愚见。”
吕祉还未答话,传来了一声厉喝,“进言可以,全副甲胄参拜是什么意思?”原来岳云接到李忠传信,匆忙带着亲兵赶回来,一行人从后衙鱼贯而入。
吕祉见到岳云,唇边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郦琼与吕祉对视之际,城府极深不动声色。此时被岳云这样的子侄辈直斥,却似有惧怕之意。
岳云不容郦琼分辩,“尔等竟敢欺负宣抚相公初履军旅不熟细务!唯大阅之时,方可甲胄参拜,平日常服即可。这规矩还要自家来教吗!尔等今日言行,若是让刘节使得知,岂不惹他忧虑!”
吕祉一一看在眼里,暗道岳云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他不好说的话都让岳云说了,诸将不怕自己这“文弱”宣抚,倒是要给远在荆襄的岳飞面子。可叹原版吕祉调吴锡弹压诸军,却不到这样的奇效。
“左护军的规矩与后护军不同。”郦琼强辩道,“岳机宜如今既然身在淮西,便不要拿后护军的规矩来约束我等。”
岳云冷笑一声:“郦太尉是州学生,博览群书,《武经总要》这样的显学自然是烂熟于胸的。末将斗胆请教,书里前集第五卷怎么说的?”
郦琼早十年读过的书哪还记得,又是一怔,气焰再衰。
吕祉不容郦琼细想,拿出宣抚之尊命令道:“岳机宜所议甚好,也不需再管《武经总要》的条款,日后便依此规矩。郦太尉,当职可还有这个权力?”
既为宣抚使,自是有权宣抚本司,吕祉此问是故意让郦琼难堪。郦琼眼角抽动几下,沉默不语。
吕祉愈发从容微笑:“郦太尉既然没有异议,此事便就此定了。郦太尉还有何提议,请一并说吧。”
郦琼碰了一鼻子的灰,真想一字不发甩手离开,但这样一来自己的聚众便成了笑话,即令乔仲福也不会为此。可若按照吕祉的吩咐一五一十地陈述,岂不成了唾面自干。他呆立片刻,想清楚自己不说也有其他人谄媚宣抚使,还是暂且遵令的好,于是道:“左护军家眷在太平州,众将士却在庐州,诸军中只有左护军两地分离,殊为不便。原本洗刷器甲等杂务都是家眷们的活计,现在却要众将士亲力亲为。一天辛苦训练回来,不说没有热汤热水地侍奉,反而还要点灯操劳。日子久了,将士们不怨声载道。末将想请宣抚开恩,准予家属们移屯庐州。”
郦琼等人今日气势汹汹而来竟是为此。吕祉联想到历史上的淮西之变,背靠交椅大笑不已。
“宣抚何故发笑?”郦琼诧异万分。
“当职是笑,咱们想到一处去了。”吕祉陡然眼中光四射。
郦琼险些以为是宣抚使失心疯发作,但见吕祉对答条理清楚,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剖析道:“末将等合计过,移屯工程浩大,不只一应军营等处需要翻新扩建,还需另外支付眷属们路。宣抚又得向朝廷暂借数万贯挪用。此事颇为劳民伤财,朝廷拮据,恐怕还得动用公使钱,是以不好意思向宣抚开口。”当时,公使钱就是宣抚使的私房钱,郦琼特意提起,自然是暗示吕祉移屯得大出血才行。他指望吕祉吝啬回绝了,他便可以四处宣扬宣抚使不体恤军心。
吕祉截道:“然而若一天不移屯眷属,将士们就一天无法安心训练。是也不是?”吕祉尾音一挑,已是带出了几分不屑。
“末将不敢说,但只刘宣抚在的时候,从不曾练军,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郦琼抬出了刘光世。
“那就不用议了,为让将士们全力以赴地训练,当职就允了这天大的难事。所以当职说,咱们两人真是想到了一处。”吕祉又复大笑。他情知若是历史上郦琼在移屯后,立即裹挟了军队及家属叛逃伪齐。然而若是驳斥郦琼的请求,好容易买的将士人心立成泡影。吕祉对郦琼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有意借大笑掩饰。
“宣抚的家眷不如一并接来?”郦琼见一计不成,但吕祉在自己几句话后便允准了所求,足以彰显自己在军中的威望,颇有几分得意。这话貌似关心吕祉,实则是得寸进尺干涉宣抚家事。
吕祉早看透了郦琼心思,当即冷笑回绝:“有劳郦太尉想得周到。自家的私事且押后再议,当职早说过也有一件事想请教郦太尉。”说着,吕祉将那写满杀字的纸递给了郦琼。
作者有话要说:
ps,历史上的淮西兵变就是郦琼借移屯的机会裹挟家眷士兵投降伪齐。
第68章千古英雄手(4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90
8)
字字千钧,腾腾杀气如有实质,从方寸尺牍间四散,郦琼但觉周身一寒,如遭雷击般僵住了身形。他捏住纸尾半角,视线自满纸的杀字间掠过,寒凉深刺入骨,右手冲风轻抖,声颤不能言。
吕祉把纸强推到郦琼手中。郦琼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背靠着乔仲福张景诸将,方心安神定垂头道:“秉宣抚,末将不敢接。”
“这话奇了,国宝是战场上无敌的勇将,区区一张纸也不敢接了吗?”吕祉唤着郦琼表字,平和的语气下实则藏了怒意。
“蒙宣抚惠赐亲笔,末将用心揣摩,宣抚杀字写地端得漂亮,笔意高秀结构洒脱,为在下生平所仅见。”郦琼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侃侃而谈,“然而惟其如此,末将才不敢接。”
乔仲福等这才知道吕祉适才书写的内容,同是一惊。众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吕宣抚那双凤目中射出的眼风冷得快要结冰了,怕他真打算师从张浚杀人立威,不约而同地站到郦琼身后,互相打气。
“何以不敢?”
“回禀宣抚,末将从军已逾十年,至今未曾在战场上立过显功,却蒙官家殊恩,不只末将一人高官厚禄,就是末将的家小也因末将而鸡犬升天。人非草木孰能无愧!末将自知,眼下些小的功劳还配不上宣抚的百杀图。末将愿就此发奋,待到他年复中原之日,设若宣抚还念末将微功,琼再领此字也不迟。”
郦琼强行将吕祉的杀机解释为杀敌,也是他急中生智。郦琼此时深悔过于托大,参见吕祉没点齐亲兵防护。他眼见岳云带着百余兵分立左右,生怕吕祉怪罪下来拿自己做出头鸟一枪打死一了百了。左右大丈夫能屈能伸,情势不妙就跟萌儿宣抚胡扯一通,再说两句忠君报国的大话,吕祉这人吃软不吃硬,今天必能放自己一马,至于日后如何再做打算。
不过郦琼这番心思委实小看了吕祉。吕祉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的文韬武略,恨他的反复无常。宋时相州不愧是天子旁郡人物鼎盛,出得都是顶尖的人才。吕祉思索片刻,假意笑道:“国宝所言极是,大好男儿即令不能东华门唱名,也得勒功名于燕云。不过这杀还有一层意思,国宝没有说到。诸位太尉可愿听某一言?”
郦琼眉宇紧锁,他只想赶紧回军,才不想听吕祉唠叨。然而吕祉岂容郦琼置喙,从桌案上拿起一纸书信,小心展开:“诸家太尉,可知此信写了些什么吗?”
众人咧嘴,郦琼都猜不出老先生所想,我们这些粗人更不明白您那花花肠子了。
“此信乃是淮西一位士人的上书。骈四俪六的言语当职就不给尔等读了,但书中所言两点委实有意思,愿与诸太尉共赏。”吕祉略一停顿斜觑着郦琼,续道:“其一,他言道,淮西与伪齐边境密迩,伪齐的细作出入直如入无人之境。这些潜入的细作,不只刺探我军的布防兵力、散播些污言秽语,还特别喜欢结交朝廷派遣的高官干吏,在这些官们的耳朵底下,吹些刘豫礼贤下士的风。偏生这些人,就如夏天里的绿头苍蝇一般,只要逮住一个空隙,他们就钻进去,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到,好生地烦人。岳机宜,你先在鄂州时,可曾碰到过这样的苍蝇。”
岳云听吕祉说到污言秽语,想起自己在鄂司看过的小册子,满是些不可描述的内容,不禁面红耳赤。他正神游间,忽然被点名,忙道:“有是有,可这些细作都被砍了头,别说成不了祸害,就连苍蝇也当不成呢。”
吕祉有意长叹,“鄂司防护严密,自然不会让伪齐得逞。淮西则不同,那些军汉们看谁都像奸细,就连当职第一次到太平州,也险些被扣上个奸细的名目,可真正的细作却半个也抓不出。如此一来事情可就万分地难办了。诸位太尉,你们可有解决的办法?”
众人本以为吕祉要治的是诸人目无上官的罪,宣抚却忽然把话题转到了伪齐奸细上,大家云里雾里面面相觑。又见吕祉说起自己初到太平州的遭遇,难心下忐忑,除了请罪着实没别的可说。
吕祉呵呵笑了三声,神色一厉:“这人倒是提了一条建议,他言到既是查不出渗透的细作,倒不妨换个思路,仔细查一查那些个身居要位的士绅们,看看他们可曾说过僭越的话、受过伪齐的礼物。凡是与敌有交通嫌疑的,都只一个杀字。尔等说这法子可行否?”
吕祉将目光投向诸将,但见诸人神色极其。乔仲福张望,张景低头,靳赛捂住胸口倒吸凉气,就郦琼一人依旧如老僧入定。
单这表现,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只怕都与伪齐有过联系。这也难怪历史上的淮西兵变四万军队会被裹挟了投奔伪齐。一时无人言语,吕祉压住火气,再问郦琼:“郦太尉,你素号多谋善断,是军中的小诸葛,当职特别想听你的意见。”
郦琼双目光一闪,复敛去锋芒,笑道:“末将若说了,只怕宣抚不高兴。”他已经隐约猜出,宣抚使适才这一番做作,又是奸细又是苍蝇,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说无妨。”
“我看这上书之人才是奸细,此言是要让淮西宣抚司自乱。如果诸家太尉们真与伪齐有所交通,这淮西的兵马岂非早已不是朝廷所有。此人胆敢诬蔑诸将,显是要让人人自危,反给伪齐以离间的机会。宣抚当严惩此人,以明我等赤胆忠心,方绝腐儒如风利舌。”
郦琼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可算是说出了诸将的心声,人人脸上都顶着一个大写的冤字,纷纷跪倒称是。
“说得好,诸家太尉只需守住这个忠字。”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吕祉也想为郦琼鼓掌。自己以杀为威胁以反为告诫的一番试探,竟成全了郦琼自白忠诚。这么机巧的人,诸将之中实属罕见,杀之可惜,不杀,他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头闹事。对这样的人固然不可不略施薄惩--惩他即是救他。然而若真惩了郦琼,这人却含怨投靠伪齐,却也不可不防。吕祉默然片刻,起身自墙上摘下腰刀自他到淮西,岳飞送的宝刀便被当做镇衙的宝物挂了起来缓缓抽刀出鞘。阳光照耀下,宝刀锋刃光芒大盛。
诸将头一次看吕祉握刀,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但只一个起手势便劲力老到,绝非舞一回剑反把自己绊倒在地的萌儿(此处应有掌声)。诸将暗自诧异,没想到白面书生武功恁地了得,不知这会子抽刀是何用意,总不成真要斩自家们的大好头颅!一时诸人想从地上起来,又怕宣抚误会犯上,只好牢牢盯住刀头,万一势头不妙也好逃走。
“犯吾法者,唯有剑尔。”吕祉断喝一声,执刀劈在条案之上,刀芒一闪,刘光世留下的檀木书案瞬间缺了一角。木块滚落到郦琼脚前,惊得他后退半步。
吕祉一笑刀,匹练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91
光华入鞘,重新坐下道:“当职初来淮西,军中诸事还需众家太尉帮衬,臧否献替,尔等不可推辞。”
众将唯唯。再粗鲁的汉子也都明白了,宣抚使这是警告。平日里跟宣抚闹闹性子,说几句怪话不打紧,只要别犯了底线,宣抚大人都既往不咎。但要真起了不可说的念头,那就要仔细自己的项上人头了。自己那脖梗子,总不会比檀木还要硬气。
郦琼那张和气生财的胖脸上,肥肉颤了一下,露出了罕见的阴毒之色。却又立即堆出一副笑脸道:“宣抚刀法娴熟,末将等就是再练个十年八年,怕是也赶不上宣抚,委实不敢大言帮衬二字。”
“郦太尉不必过谦。当职是个文人,不熟悉军旅之事,非得诸家太尉同心协力,才能将带好淮西一军。这意思我从咱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在说,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至少当职的心是诚的。可惜不能掏出心窝子来给尔等看。”
吕祉说到此处,捧刀笑道:“但这把钢刀却是自打造之日起便在军中的。实话告诉尔等,此是岳少保所送锋锐无匹,不逊色于鱼肠湛泸之类名器。但只一点,这刀至今还不曾饮过人血。他日,”吕祉沉下目光,从诸将身上一一扫过。
众将条件反射般低下了头,生怕吕祉看得不顺眼拿自己试刀。
“当职执此刀与众太尉上阵杀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宣抚英明。”诸将如蒙大赦,唯唯诺诺。不待吕祉再发话,纷纷告退。
诸将既退,吕祉叫过岳云,让他草拟移屯诸事的条画。岳云旁观多时,早看地啧啧称奇,这回坐到条案前先不提笔,拿一双鹿眼仔细扫看桌面。
“岳机宜是在我这里丢了什么贵重东西不成?”
“岳云不敢。就是……”岳云笑了一声,“不知宣抚可否恩准,也让末将见识一下那士人上的奇书。”郦琼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宣抚相公可也未尝不是在做戏。
“岳机宜,你爹让你做事,你也是这样应付的?”吕祉这一天虽不曾力却着实地劳动心神,连内衣都已经汗湿了。他把手搭在岳云肩膀上,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倦意。
作者有话要说:
舞剑绊倒自己,当众舞剑绊倒自己的萌儿是……袁崇焕。
ps,这是吕祉第二次告诫郦琼。第一次是正面的,这次是反向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第69章千古英雄手(49)
“我爹……”岳云思忖着如何回答吕祉的问话,却一眼瞥到案上那封鄂司的移文。岳云拾起来看了两眼,喜笑颜开地把吕祉的手甩开,叫道,“哎,我那爹就是个小气鬼,把我这当儿子的赶走不算,还嫌弃我不给他干活却占了他军中的饷银,一定要把我的俸禄钱也断了,他才心满意足。天地良心,这爹当得也太绝了。宣抚相公,你可不能让我爹这小气鬼得逞,俸禄偏从鄂司出;再把我们这五百人的家小一并接到庐州,移屯的钱也让鄂司担着,看他能怎么着。”
吕祉被逗乐了:“我看也不能怎么着,无外乎你回家再被打一顿军棍罢了。用心打,不许放水。”
“宣抚,你这话就错了,小气鬼又不再做自家的宣抚使,怎么还能打我军棍?”烛光映的岳云双眸亮闪闪的。
吕祉看着少年英气勃发的眉眼,想起了自己前世那几个乖巧的儿子,心中不觉一叹。“你只让你爹把家眷送到庐州,不亲自去取吗?”
岳云陪吕祉说话的功夫,也没耽搁他草拟呈文:“那怎么行,我得跟着宣抚,宣抚到哪我就到哪。不瞒您说,今儿可是把我吓得不轻。”他说着抬头飞快地瞟了吕祉一眼,笑道,“宣抚,其实这话该我请问您的,您不趁机回趟临安,把家小接过来吗?一个人在军中,虽说有我们这些亲兵服侍,毕竟都是粗手大脚惯了,难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嘘寒问暖还是体己人照顾着方便。”
吕祉心头又是一跳。许是这仲春的天气,人特别地容易动情愫。那个是最隐秘的,藏在心底不愿被其他人知道的名字,就这样被岳云不经意地提起。吴氏的影子恍惚在吕祉眼前轻飘飘地挪动着,人随便梳了个流苏髻,髻子纳不下的黑发又笼了两股,结做同心带,直垂到褙子外半露出的秀肩上。这些日子不见,肩膀上略有了些肉,原透着伶仃的锁骨不见了……
烛花必剥一响,吕祉才醒过神来。他拿起一把剪刀,把焦了的烛芯剪下一截。如果说穿越以来,吕祉曾对一人负疚殊深,这人无疑就是吴氏。他当初为了两人的安全,忍心赶走了妻子。现下庐州虽然情势稳定,但天知道会不会再出类似今天的意外。何况事到而今,吴氏到底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也未可知。吕祉叹了一声:“眼下杂事这么多,要操办移屯要训练军武,我又哪里脱得开身。”到底是儿女情长比不得国家公务。
不过吕祉的左右为难,很快被张浚解决了。远在镇江都督府的张浚,接到吕祉移屯的呈文后,立即提请官家准奏。他又想起心腹的家小一直在临安府,至今未曾安顿,便徇了个私情,派个承局将吕祉的家小先行护送到了庐州。
吕祉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宣抚司处理公务。不打仗的时候,宣抚司就是一个放大了十倍的知州衙门,军务、政务的呈文从各处驻地源源不绝地发送,再一层层地上达,最后汇总到宣抚司。宣抚使一个人面对每天成百上千的公文,根本是无能为力。于是就又有一个几百人的幕僚司,帮助他处理各种公务,分别紧急的、重要的与普通的,做好摘要后,再择类递交给宣抚使,以便节省他的时间。宣抚使权限范围内的,可以直接批复了发下去执行,权限范围外的还要专递请示更高层的都督府或者大宋官家。案牍劳形,诚哉斯言。
胡闳休将呈文的匣子一个个好锁上。岳云干脆抢过吕祉手里握的笔,“宣抚,今天请放我们的假。”
“为什么?”吕祉扫过幕僚们忍着笑意的脸,诧异道。
岳云道:“宣抚,我们每天督造营房、整练军武,天天三更才睡,四更就起。辛苦了这些日子,就算现在回去也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您还问为什么?”
胡闳休则这样说:“宣抚,别听岳云的胡说,赶快回后衙吧,前衙有我们给盯着。”
吕祉几乎是被幕僚们硬推出前衙的,大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上。等到了内宅门口时,连寸步不离跟随在他身旁保护的李忠和关复古也闪开了。
吕祉整理一下衣冠,把那看不见的尘土掸了又掸,才轻叩门扉:“有人吗?”近乡情更怯,他明知道屋内就是佳人,依旧心虚地问一声有人无。
吱地一声门开处,迎儿闪身迎出来,笑着拦住吕祉。“爷,您不能进去。”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92
多半年不见,迎儿出落地愈发艳丽了。吕祉被这话勾动了心,假意责备道:“你这个丫头,说的什么浑话,我的宅院我反不能进去了?”
迎儿红了脸,急道:“爷,真不能进去,娘还没准备好,现在蓬头垢面的不能见爷。”
吕祉不说话,舒臂膀将迎儿轻轻抱起放到一旁,自己推门跨进去,就听一个声音嗔道:“死妮子,磨蹭这么久是去会汉子了吗?还不快把那把乌木梳子递给我。”吴氏正赤着脚半坐在床上,墨黑的发束到了身前,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直垂下了床沿。
吕祉也不出声,从案上拿起梳子,捧住吴氏的秀发,慢慢地通到底。刚洗的头发,虽说拿毛巾擦过了,毕竟还不曾干,梳上略还有些滞涩。遇到纠缠在一起的地方,吕祉就停下来,用手仔细地将结子解开。他靠得太近,吴氏头上还没散去的胰子香气冲到鼻子里,痒痒的。
“轻些,再轻些。”吴氏半闭着眼睛,喃喃低语。
吕祉依言又通了几回,胸腔里一颗心噗通跳地厉害,忍不住将一只手覆上吴氏肩头,另一只手则摩挲着吴氏细白的脖颈,触手处皮肤滑如丝绸,又带着温暖的体香。他的手不觉顺着滑下去,隔着薄衫又摸到脊骨处略凸起的一个椎节,甚是小巧可爱,不由稍稍加了些力道,覆在吴氏肩上的另一只手也轻轻揉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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