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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吕祉虽然早有此意,但不想受郦琼要挟,只是问道:“郦琼,你还有别的未了心愿吗?”
“再一个,请宣抚善待我的家属。就算流放,也请善加照顾,不要中断他们的钱粮接济。郦琼九泉之下铭感五内。”
吕祉本就不主张祸及妻孥,当即应承道:“妻小之事你不必忧虑,一切包在我身上。至于你所说的第一件事,我自然会根据才略选用可为统制之人。”
郦琼深知同僚们的才干庸常,听吕祉承诺据才用人,便是间接允了自己所请。郦琼至此方长舒一口气。他自上堂以来情绪大起大落又大骂良久,虽然未曾动刑身子还是撑不住了,心一宽即晕倒在地。
刘子羽自觉给郦琼定罪已有十分把握,欣喜若狂,趁着郦琼意外昏迷,狱吏施救的当口,询问吕祉道:“安老,这厮已是个死人,你何必再允诺他,保护他的妻儿,逆贼也配!”刘子羽想起郦琼啐他的那口浓痰,忙在手上又擦了几下,“逆贼的儿子倘若日后长成小逆贼,不如一并杀了方便。何况谋反按律本该诛三族。”
吕祉第一次知道刘子羽如此嗜杀,难怪当初曲端死得不明不白。像曲端、郦琼这样的人不是不可以杀,但要杀得公正,才能杜绝天下人的口舌。吕祉思忖片刻,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99
缓缓道:“彦修,意欲之狱赶尽杀绝,恐怕有伤天理吧。做人还是要留一条后路,给自己也是给别人。”
刘子羽翻着白眼想了片刻,点头道:“安老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官家也一向吩咐执掌刑狱的人要谨慎。但这样大的案子,最后怎么判却不是你我二人能定的。”
吕祉清楚不是自己说动了刘子羽,是官家交代的那句话让刘子羽动了别的心思,他笑道:“彦修按律上奏即可,官家和宰执们都对你的吏才颇为看重,总会给你留些面子。”
刘子羽闻言,脸上鲁出一丝自得的笑意:“什么吏才,这次还不是多亏了安老,要不是老弟帮忙,我还不知道何时能够结案呢。”
“不是我的功劳,还是彦修推问多日,只是欠个水到渠成的东风。”
“安老,你就是那东风,吹得我心花怒放。”
恰在这时郦琼被救醒了。他低声说道:“宣抚,你替我解了后顾之忧,我当初在军中没少跟你做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大理寺里,我倒想帮你一回了。”
刘子羽踹了郦琼一脚,呵斥道:“你个逆贼,有什么可以帮助吕宣抚的!”
郦琼身子无力,躲闪不开忍痛道:“宣抚,我知道你忧虑淮西军内的细作。”
“你知道?”吕祉目光闪动,追问郦琼。
“请恕在下不恭,宣抚附耳过来。”
吕祉想了想,觉得郦琼没有骗自己的理由,依言凑到郦琼身边。郦琼低声说了几个名字。吕祉啊地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到底信还是不信?
“这只是我的猜测,宣抚保重,”郦琼笑道,“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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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琼郦琼谋反,要提兵投拜伪齐,因靳赛不允顺,方有“无意作过”之言;并指斥切害。其郦琼,合于绞刑罪上定断:合决重杖处死;仍合依例追毁出身以来告敕文字,除名。
据《前朝炎兴要录》,李心传
作者有话要说:
郦琼同学的便当终于发完了,鞠躬
刘光世同学不是便当了,只是暂时下场休息一下。
下章又有开始撕了,撕完就打仗。
刘光世:大家不要忘记我呀,挥手绢
吕祉:还不是赖你!金人就要攻过来了,我找谁去抵御金兵!
张宪:别看我!
王贵:没我的事情。
吕祉:那就……xx吧。
第74章五年平金(4)
吕祉此次回京,最主要的任务是参加都督行府的军事会议。他处理完郦琼一事后,韩世忠、岳飞也先后到了行在,自然又是一番迎来送往。岳云见到爹,表面上行礼如仪做出副老成样子;实则少年心里早就像长了野草,心思飞到了自己爹身上。吕祉乐得做个人情,给岳云放了几天假,让他父子二人团聚。再一个,吕祉原在都督行府任职,他人缘向来不错,故旧良多也难一一拜访,连刘光世也择日来见了一面。两人略谈了几句郦琼之事,但对一个朝廷钦定的叛逆,刘光世除了骂几句狼子野心之外,连半分哀悯都不会流露,自然也不会再做深谈。
这样算下来自到行在后,吕祉每天的日程竟都排得满满的,直到会前一天才总算有了松口气的时间。他想到明日官家肯定会问抵御金人南侵的方略,本待闭门将写好的札子再细细验看一番,却又迎来了一个任谁不曾想到的访客-江东宣抚使张俊。
张俊此人不论在当时抑或在异代,都算得名声显赫。世称的中兴四将分别是张韩刘岳,排名以张俊为首。这固然是以官位相区别,但无可否认,在官家眼里张俊是最解上意的一员大将。不以忠诚不以勇敢而是以解上意赢得飞黄腾达的张俊,其为人如何可想而知,说好听一些叫做机巧,说得不客气此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佞臣,被目做武将之中的秦会之。也难怪在真实历史上,张俊秦桧二人一拍即合,通谋陷害岳飞。与这种心机巧诈却又睚眦必报的人相处,尤其需要小心谨慎,半点的疏漏或许就是一世仇怨的由来。
吕祉闻听张俊来访,诧异之后不先检点平生,仔细回忆一番与张俊有限的几面之缘,确定无论是前尘抑或是现在的自己都不曾得罪过此君后,方整理衣冠迎出驿馆。
可吕祉到得屋外,不由大吃一惊。他尚未见到张俊其人,先看到大门被带着铁面罩的骑士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犹如雕塑一般端坐在马上,挺枪肃立,见到吕祉也并不声诺或揖礼。由于面罩与头盔将人的头脸遮护得严严实实,吕祉也只看见一双双光四射的眼睛,却不清楚这些禁卫的样貌。若说这些禁卫鳞甲具装还不算稀奇,那么往下看他们的马竟也披了重甲,从马头、马胸、躯干直到前后胫都防护周全,这不能不让吕祉啧啧称奇。
吕祉立即想起了张俊的外号铁脸。他本以为铁脸是指张俊为人无耻,原来出处却在这里,因张俊的重甲亲兵俱以铁面罩脸而得名。而全马披甲更是金人最锐的骑兵铁浮屠才有的配置。即使在数百年后,一只装备了铁护面、铁头盔、人马披甲的骑兵队,也堪称是天下强军。吕祉记得非常清楚,上辈子看过的一份塘报中曾言,萨尔浒之战大将杜松以面中一箭落马身亡。时任翰林的徐光启在万历末年上疏评论,杜松之死纯属意外,如果防护得当完全可以避。大将尚且如此,普通士兵的甲胄质量可想而知。大多数明军只在胸背两处有护甲保护,其余都坦露在外再无一铁护身,且很多时候这仅有的两处齑芯也是用劣铁打造,无法防御后金的重箭。而与此相反,当时的后金甲胄不仅皆为铁所制,且人、马都重铠具甲。是以后金骑兵完全可以顶着明军的□□发起冲锋,先捣毁明军预设的拒马等障碍,继而长驱直入战无不利。
两相比较,张俊亲兵的装具水平至少已经达到了后金锐骑兵的程度,远非刘光世淮西一军可比,就是岳飞的后护军也有不及之处。吕祉念到此处,饶是他平素深沉,也不由挤舌不已,动了延揽的心思。原来张俊一军在战场上表现不佳,并不是因为训练不装备落伍,根节全在于主将没有战意上。如若将他的兵将拨付个善战的大将麾下,必然会大放异。
吕祉正出神间,甲士们忽然发出了一声如雷大吼,声震云霄。吕祉情知必是张俊来了,却并不再迎,只含笑肃立,等着张俊走到门前相见。按理,他的官职低于张俊,该当主动迎迓。但既然张俊自降身份来看望他,他又看不起张俊为人,便索性拿起文臣的架子,矜持以待。
“安老多年不见,愈发地健旺了。说你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有人信哩。”一人常服袍履,在一众铁卫簇拥下呵呵大声走来。
张俊身量瘦高,吕祉需略仰头以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00
端详张俊。他的第一印象是鹰目。张俊眼角内翻犹如鹰吻,眼风狠厉眼白颇多,即使现下做出大笑的爽朗样子,依旧让人觉得阴沉。他记得相书说过,鹰目主凶毒狡诈,还真是诚不我欺;第二印象则是黑。张俊长着黑碳般的一张马脸,颌下却留了三绺附庸风雅的短须。
“伯英兄,我正想跟你说这句话呢,却被兄台抢先了。”吕祉说着淡然一揖。张俊虽然已近天命之年,但下马的动作却非常灵活,甚至称得上潇洒,赞他一句健旺倒也不虚。“老兄到我这里还摆出这样的大阵仗来,敢是怕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伯英兄的虎威?”
张俊没有听出吕祉话语中的讥讽之意,颇为得意地大笑了两声:“不瞒安老说,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只铁面军了,自然上哪都得带着。”看这称谓,张俊竟是知道世人的揶揄,却以之为荣,“如果我记得不错,老弟还是第一次见吧,比你那只亲军如何?”
吕祉这才明白,难怪张俊此来拜会竟然全副武装,拿出了压箱底的家当。原来是张宣抚知道自己了岳飞的五百背嵬,存了比试的心思。说起来,岳飞在绍兴初年还是张俊的部下,时至今日不过七八年的功夫,就成了与张俊平起平坐的大将,换做哪个人只怕都不会高兴。但嫉恨到张俊这个程度的,实在少之又少。他并不正面回答假意笑道:“听闻伯英兄与平叔(刘光世)亲厚,弟这只左护军实力如何,伯英兄一定再清楚不过了。伯英兄不必问自有答案,也省得我再在老兄跟前卖弄。”
张俊被吕祉婉拒了,心头不快活却又不好发作,讪讪点头说了一声“也对”。
吕祉见张浚不快,反而愈发热情:“老兄路途辛苦,快请进屋说话。”
屋内,两人略做交谈,吕祉方才明白张俊的用意。原来此翁此来是探听和战消息为主,顺带结交一下朝廷新贵。毕竟吕祉掌控左护军不到三个月,就智擒了郦琼,这样的胆略非常人可比。岳飞、杨存忠都出自张俊麾下,他这点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伯英兄,你这可是难为我了。我虽然以前在都督府做参谋官,可自从到了淮西后,已是久不见天颜,消息闭塞了许多。你问我官家此次大会文武重臣之意,实在是问路于盲了。咱俩都是两眼一般黑。不过我想朝廷大计不过战守和三策,伯英兄老于军旅,不知可否给我这个后进晚学指点一二?”
张俊固然想探吕祉的口风,吕祉又何尝不想探张俊的口风。他也十分好奇,这位与刘光世齐名的逃跑将军,在此次右相张浚为主导的会上,打算如何表现。
张俊被吕祉那句后进晚学熨帖地浑身上下都舒服了。“老弟,谦虚,你太谦虚了。我这个人,打小就是当弓手出身,从没念过书,指教两字可不敢当。何况我跟岳老弟和韩老兄可不一样,向来觉得自己就只是个武夫的料。武夫能对朝廷大计有什么意见!不过是官家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官家叫我往西我不敢往东,官家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张俊说了许多却并未触及战守的实质,还顺带在吕祉面前贬低韩岳主战为“招惹是非”“不听话”。他一门心思想让吕祉觉得自己忠君,却不知反加深了吕祉的成见。
吕祉当时就把那捧在手中啜着的黑釉建盏放下,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伯英兄是三镇节度使,位极武人的极致。论起来,官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再存了文武的分野。咱们同为国家大臣,美芹之献是应有之义。”
吕祉此言乃堂堂正论,宋制武人做到张韩岳的位置,对国家大政就有了提意见的权力。张俊被吕祉这番似褒实贬地议论刺了一下,讪笑着不说话。吕祉情知这样讨论下去不会有结果,便转换话题聊起了具体问题。“伯英兄,弟看到你那具甲兵,就知道伯英兄麾下训练有素。你我二人防区相临,淮西庐州当南侵要冲,到时候怕是不了请兄台兵应援。弟这里先行谢过了。”
“哦?安老是认为这次金伪必然要联合南侵了?使者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不错,难道伯英兄对此尚有疑问吗?”
张俊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眉道:“不不不,也算不上疑问,确切地说是不解。金伪去年不刚打过来吗?如果我记得不错,岳老弟是去年底才班师回的鄂州。这才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呀,他们怎么就又打过来了?这帮剃头发梳辫子的家伙到底安得什么心思呢!”
“到底安得什么心思!”第二日内殿召对,官家看了一眼群臣,问了与张俊一模一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张俊一军军械水平参考了王曾瑜的宋朝军制,这一军确实出名的器甲良。
明末的军队,咳咳,越活越回去了。
ps现代人目岳飞为军区一首长,其实不对,按现代说法,他属于zzj常委。自然有议论甚至是制定国策的权力。
pps,张四,你看见了没,我待你不薄呀
第75章五年平金(5)
回答官家的提问是宰辅的职责。尤其这次的祈请使是在官家授意下,由首相赵鼎亲自遴选派出。结果迎还太上梓宫的目的没有达成,逃归的副使反而带来了金伪南侵的消息。官家本应该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败招负全责,但赵构贵为九五之尊,才不会主动揽事上身。毕竟罪己诏这玩意偶一用之可以,没事发上一回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了。这样一来按规矩,宰执大臣中就必须有人为这次失败的祈请负责。赵鼎这几日已经饱受言官弹劾,胡铨甚至将言辞激烈的奏本照抄了一份送给赵鼎,直指首相“败事”、“未厌公论”(不能符众望)。到此地步,赵鼎理应辞职待罪,但此人却不知是出于恋栈之心还是其他的原因,并未做出进一步表示,依旧每日安然上朝、下朝、处理政务。张浚觊觎首相之位已久,但碍于两人情面,更碍于自己苦心营造的个人形象,不好直接建议官家罢赵鼎,只得唆使台谏官员更猛烈地攻击赵鼎,以期赵鼎主动辞职。
赵鼎对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起身应道:“金人是刚开化的野人,这几年虽然仿照亡辽创建了文字,又建起了礼仪制度,毕竟时候浅,学得只是些皮毛罢了。所以忖度他们的行事,不能依照常理,得把自己当成刚进学的小孩子,逆着去思考到底为什么。这样或许就能得到真相了。”
“哦?”赵构觉得首相的意见别出心裁,略一欠身示意他继续。
平江内殿狭窄,吕祉又和官家离得近,只觉一股上好沉香凉涩中带着一丝幽苦的味道从鼻端直冲咽喉。他不禁对官家表现出的闲适风姿大为赞赏。就在一年前官家还只知道用解散百官浮海避难来应对金齐联军,而今居然还有雅兴熏香,委实了不起,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01
不愧“中兴之主”的赞誉。
赵鼎并不就回答官家的疑问,反而道:“陛下,臣在三日前独对之时,曾请陛下慎思之后再做决断。不知陛下可想清楚了?老臣管窥之见实不敢冒然亵渎圣听。”
赵构一笑:“卿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信卿忠心不二。卿尽管讲,朕都听着呢。”
此话一出,诸人才知道赵鼎在言官弹劾下之所以如此淡定,竟然是跟官家达成了私下的交易。官家允诺不会罢首相,赵鼎自然也不会请辞。所谓的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公论终究还是敌不过官家的私意。张浚压不住火气,横了左相一眼。赵鼎并不搭理他,只满目感激地注视赵构。一时间颇有些冷场,于是枢密使李光出列赞叹道:“官家与左相君臣知遇,亘古少有。”
赵鼎又道:“金人有肘腋之变,粘罕与那小皇帝以及挞懒势同水火,他又做事不检点,被政敌抓住把柄被夺了兵权,在上京养老。但此人有大功于金,虽然不再掌兵却心腹犹在势力犹存。那金人小皇帝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非得除掉不可。为了安内,他们就不能打仗、否则一旦跟我国再起战端,粘罕的势力就可趁机再度坐大,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这样说,左相以为,副使带回来的是假消息吗?”张浚沉下脸质问道。
“张相公不要急躁,且听赵相公说完再下结论。”既然赵鼎相位无虞,李光的枢密使也是坐得稳的,他笑着劝张浚忍耐片刻,一副政争胜利者成竹在胸的样子。
张浚先被赵鼎无视继而被李光驳斥,愈发恼怒示意吕祉回击。其实,吕祉超脱党派之见,倒是以为赵鼎适才所言与大势不差。他想了想,和事道:“赵相公对金酋之间错综的关系条分缕析,发人所未见。然而所说的理由一个个都是金人不该打,不会打,却与臣等知道的情报不符。不只是张相公有疑问,臣等皆有此问,还请赵相公明示。”
赵鼎轻咳一声,反问道:“吕宣抚,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赵鼎这句话却未不厚道了,吕祉并不曾偏向张浚,而是秉公持论,他却想让吕祉在御前出丑,也是积怨甚深。赵鼎原以为凭吕祉之轻薄无能,接管左护军必然会大坏国事,没想到吕祉反将那班骄兵悍将治得服服帖帖。他难又恨又妒,只是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进谗言罢了。
这样的算计放到旁人身上或许可以生效,偏偏吕祉是再活了一辈子的,这几天他又翻来覆去想过无数次。他心中冷笑一声,先以退为进谦虚了一句:“臣蒙赵相公相问,不敢不尽其愚。臣试着解答一番。有不尽不实之处,还请诸公指正。”
赵鼎颇为自得地点头称是:“安老,你尽管畅所欲言。官家宽厚,臣子就是有说错了的地方,也不会怪罪的。你有说的不尽的地方,我来为你补充。”
吕祉见赵鼎上钩,方正色道:“虏人一向狡诈,适才赵相公说他们像小孩子,臣看不是,臣觉得他们像是秋猎时候的狐狸,狡兔有三窟,狐狸却有九条尾巴。赵相公适才所言甚是当,虏人有肘腋之变。臣想再补充一条,刘豫是在粘罕扶持之下,才当上的伪帝;如果粘罕倒台,刘豫也难被虏人弃置。鱼死网破的形势下,刘豫必争。是以挞懒等人要想铲平内乱,必须得与大宋议和,这样才有余力同时对付粘罕和伪齐。可有一样,虏人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就越是不想让咱们看出来他们的虚实,否则岂不还未谈判就落了下风?何况我朝自开都督府后,厉兵秣马颇有征战之意,臣子们日夜所想均是复中原!内忧外患,这就逼的虏人必须得打了,而且要打一次大的,打得咱们大败亏输抬不起头来,这帮狐狸再提出和议。城下之盟还不是任其所求。赵相公想说得可是这个道理?”
赵鼎脸色先紫红后铁青,险些以为自己阵营中有人把此次廷议的内容泄露给了吕祉,心中把李光等逐人责备了一个遍,半晌才勉强道:“吕宣抚议论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呀。”
“吕卿,真有你的,身在淮西还能心怀天下。”官家听得高兴,耐不住跳脱的性子,称赞道,“朕昨天刚又打了一副好盔甲,还没穿过呢,正好你用得着,就赏赐你吧。”
“陛下,臣的话还没说完,等臣说完了,陛下要是还觉得有理,再赏赐不迟。”吕祉跟官家打交道多时,晓得官家聪明足以分辨是非,但却缺乏成大事之人必须的气魄和毅力,借机敲打道,“陛下,金人处在劣势,尚且如此诡计多端。他日就算金宋真的议和了,这和议又岂能长久?首相的主意诸如祈请等等,好是好,可终归都得看金人的脸色。愚夫愚妇都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吕祉不好指责官家,只能画个靶子打到赵鼎身上。赵鼎是用尽心机反为吕祉做了嫁衣裳,到头来还被吕祉指责,他气得把手里的笏板捏了又捏,额头青筋暴起。
“卿等都是板荡忠臣,说得都有道理,不要再争了。盔甲吕卿下。赵相,你只在平江陪着朕,用不着动刀动枪的玩意,等下朝卿去找黄彦节领个金碗。以后卿捧着金饭碗安心地吃饭。”赵构未朝论失衡,两边各赏赐了一件信物。不过,官家既是想明白了宋金大势,也就不再耽搁时间,问道,“左右二相与诸位卿家对金伪南侵可还有异议吗?”
因为吕祉与赵鼎适才的解说明白晓畅,众人都纷纷同意金伪南侵已是必然。
“诸卿以为这帮狐狸会侵犯何处呢?”官家不自觉地用上了吕祉适才的口头禅,“川陕、荆襄还是淮西?”
韩世忠早就听得不耐烦,眼见官家问到自己本行,忙道,“黄河夺淮泛滥,骚狐狸们的骑兵过不了沼泽地,臣担保他们的大军不会走淮东。”
赵构没有说话,瞥了一眼丹墀下的群臣,一个个数过去,几大宣抚司的宣抚使独独缺了一个,不由叹了一声,“右相,吴宣抚可是又病了吗?”
张浚此时正暗喜吕祉替自己出气,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应道:“吴言道上月便患了血亏之症,至今未愈,告假休养身体。但若是虏人敢侵犯川陕,吴担保必教他们有来无回。”
吴自赵构登基以来,虽然屡立战功,但还不曾朝觐过天颜。赵构鞭长莫及,也只有任他去了,于是十分不情愿地应了句也罢,又问道:“岳卿,你说呢?”
“虏人以前想过操练一只水军,从水路南下,但后来自臣平了杨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伪齐也视臣守的荆襄为畏途,数次进兵都被臣打了回去。臣以为虏伪这次南侵,依旧不会以荆襄为攻击的方向。再一个,虏人的主力是骑兵,荆襄僻远,川陕山多,虏人若是南侵,用力多效却慢,他们想要胁和,攻这两处可是难以达到目的。所以臣以为,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02
虏人应会在荆襄、川陕以疑兵牵制我军,而将主力开赴淮西。一来便于转运粮饷、二来便于骑兵驱驰。咱们在淮西虽然密布了张宣抚、吕宣抚等军,然而边面辽远,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嗯,历史位面穿越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蝴蝶效应越来越大,与本位面历史的差距也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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