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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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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五年平金(6)
岳飞哪怕说得再委婉,仍然是指淮西为诸屯驻大军中的软肋,淮西诸将乃是金人眼中的软柿子,这是连吕祉也捎带着损了。张俊素来脸黑,此时那张风吹雨晒的脸没有头盔遮盖,看上去着实与炒菜的铁锅底不分轩轾。
吕祉早摸透了岳飞的性子,这人千好万好,但真到了陈述对敌之策的时候,便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大事小事都重不过军中之事;原则先行下,人情世故这官场中的第一要务反而成了能讲则讲的装饰。这次好在自己与岳飞判断相同,冲突是不会有的。吕祉有意沉吟不语,他想借这机会看看官家态度。如果官家大惊之下慌了手脚,一会儿或许可以给左护军多要来些实惠。
不意张俊慷慨道:“岳老弟适才说得着实让咱摸不到头脑。先说人数,陛下,淮西陈兵自西而东,依次是吕宣抚的左护军、臣的中护军、还有陛下的殿前军,陛下新提拔的勇将刘手下那只威名赫赫的八字军也是随时待命呢。四只大军加起来不下二十万人,比起荆襄或者川陕的单只队伍至少多上一倍。若说两淮边面辽远,那更比不上千里荒芜的荆襄六郡。依臣看,岳老弟是言过其实了。陛下,臣也在这里打个保票,伪齐和金人要是敢联合进犯淮西,臣和吕宣抚一定也让这些个混蛋有去无回。”张俊不仅一反常态地赞美八字军,最后一句竟将话头牵扯到了吕祉身上。
赵构被他提醒,不禁转问吕祉:“吕卿,刚才岳卿和张卿的话说得都很有道理,卿的防区是他们南侵首当其冲之处。朕看卿思虑多时,一定是已经有了主张,卿其为朕一言。”
吕祉心中冷笑,张俊这厮所以大言不惭,定是揣摩透了这次的仗是躲不过去了,伪虏要打宰执要打就连官家都不备舟船航海了。张俊去年因为怯战了道官家不战即斩的手诏,这次急于改变官家对自己的印象,所以才说出一番豪言壮语。但这厮毕竟是个无耻鼠辈,并不敢独自对敌。他最后牵出自己,就是想让自己向官家提条件要援兵。
“陛下,”吕祉微笑道,“臣深思多时,岳宣抚说的重点是在他们为什么会侵犯淮西,张宣抚说的则是淮西的驻军不怕他们。”吕祉有意按赵构的习惯,对金伪用了“他们”这一敬称,实则为讽刺,“臣以为,两位相公各抒己见,俱是切中时弊。臣只想再补充一事,还望陛下不要怪罪臣言语唐突。”
“恕卿无罪。”
“陛下,张宣抚适才所说,臣看非得是淮西诸军统一事权才能实现。否则,比如,”吕祉看向岳飞,一本正经道,“臣在庐州打仗,后方说着应援却悄悄把兵都撤到长江南岸去,这还让臣如何区处?若是一个士卒得守五里的淮水才能应付金伪大军,岂非真成了地面辽远!岳宣抚,下官请问你,如果只给你五万人你守得住淮西吗?”
吕祉这话明枪暗箭都指向张俊,影射他去年淮西散布流言,未战先退。偏生吕祉是对着岳飞说的。
其他人都在暗笑,岳飞却恭敬一揖:“吕宣抚不须忧虑,自家与宣抚同袍连气,要是庐州有警,下官自当依旨应援。若有片刻迟疑,愿依军法从事。”
吕祉一恸,历史上岳飞被杀第一条的罪名,可不就是不援淮西。忠心若此反遭大戮,世间不公莫过于此。
张俊却把吕祉和岳飞地唱和当作有意侮辱,气地跺脚大声质问道:“吕宣抚有话明说,这是看咱不顺眼,觉得咱的兵不听指挥,到不了手臂指挥手指的随心所欲,想要咱的兵权来统一事权吗?”张俊忽然跪倒在地哭道,“陛下,只要陛下一句话,臣一定跟刘节度一样奉上所统的兵将,不劳吕宣抚心惦记。只求陛下念在臣明州功劳份上,念在臣平定苗刘之变的份上,让臣终老于林下,陛下。”
张俊此举十分不成体统,也是南渡君臣没有法度惯了,武将之间连争夺个女人都能打上金殿,才出现今天这一幕。尤其张俊这话还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左相与右相:明州的功劳赵鼎是不认可的,而平定苗刘张浚一向视为己功。左右二相同时哼了一声,达成了今天奏对以来唯一一致的看法。就连官家也没有理睬张俊,反而动情地对岳飞说道:
“卿援承楚、援庐州的殊勋,朕都记着呢。君命召,不俟驾而行。国而忘身,谁都比不过卿。要说朕有担忧,”赵构忽然一皱眉,锐利的目光看定张浚与赵鼎,“也只担忧驿马跑得太慢,诏书不能及时传递到鄂州。一来一回二十天的时间实在太长。左右二相,重建驿政的事情,朕就吩咐给你二人了。你们得用心给朕办好。”
虽然官家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但类似这样深情地称赞,吕祉还是第一次听到。细究其意,大约还隐含着对未能将左护军交给岳飞执掌的歉疚。即使凉薄如官家,竟也有念旧情的时候。
岳飞伏地良久,方道:“陛下厚恩,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赵鼎与张浚也连忙领旨。
“卿等平身。”官家这才一甩袍袖,转向张俊冷冷道,“卿刚才说得朕都听明白了,非常有道理,也是忠心可嘉。”
张俊忽然就了哭声,他个作威作福惯了的,哪里放得下兵权,立即仰望着官家疑惑道:“陛下,您这是许了臣告老吗?陛下,老廉颇还能吃十碗干饭呢,臣不老,愿再为陛下征战三十年。”
“唉,”赵构叹了一声,随即脸色一沉,“张俊,再过三十年,你还可以比廉颇,朕可要成花甲老人了。真要花这许多年,卿等得,朕可等不得。”
张俊这才醒悟自己不经意间又触了皇帝的龙鳞,不禁惶恐叩头:“臣是一片忠心,忠心呀,陛下。”
赵构淡淡一笑:“朕知道你一片忠心,是以才跟你说了这些话。若是不忠的,只需让他走一回水门,郦琼的头还在长杆上挑着呢。平身吧。”
张俊恍然,怪不得官家此回召见诸将说话如此硬气,原来是有吕祉擒杀郦琼一事撑腰。官家定是存了大不了把不听话的大将都换掉的心思。他恨恨地咬紧了牙床,蹒跚起立。
旁边一直没作声的韩世忠搀了一把自己的亲家,轻声嘲讽道:“这可真是一辈子打雁,反被家雀啄了眼睛。张宣抚这回算是开了荤,领教了萌儿们的厉害!”
却说赵构总算在大将之前扬眉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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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一回,笑容都透出了自得,他扫视群臣一遭,方问道:“吕卿,朕想过了,左护军少了一员统制大为不便。卿的庐州又是突在淮南的重镇,非得有个补缺的,否则朕终究不放心。卿可有推举的人选吗?”
张俊闹了这一遭,反成全了吕祉。不用吕祉开口相求,官家自己主动垂询。“陛下,臣以为,”吕祉回道,“张宣抚之军至为锐,可为臣的……”
偏此时吕祉含笑望向张俊,张俊只觉左腿一麻,险些再度摔倒在地。
“嗯?”
“后盾。”吕祉终于接道,“臣想要刘刘太尉将带八字军,并入左护军。当年,王太尉率领八字军鏖战太行,数败金国的四太子,威震华夏。如今王太尉虽然仙逝,但他的八字军还在,都是与金国铁骑见过阵仗的好汉子。刘太尉尤其是世家出身,谙熟兵事。要是能拨付给臣,臣担保可以驱使他们立下奇功。伏维陛下圣断。”
吕祉选的极巧妙。除了他所说的表面理由外,刘的八字军有万人之众,合左护军五万人,正可凑足六万之数。如此则四大宣抚司兵力-至少是名义兵力相孚。牵制之势既成,官家那兵权的心思便能暂时消停片刻。
“这建议倒是合情又合理,左右二相你们先会同枢密府熟议,再上。”赵构虽然没有立即允准,但口气上非但不反对,甚至可说是支持的。吕祉连忙跪下谢恩。
张俊早就在觊觎刘这只人马,今天反被吕祉捷足先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想找个理由反对吕祉,不频递眼色给亲家韩世忠。但到此地步,就算韩世忠也无计可施,老韩索性不再理张浚。
“诸位卿家,可还有什么献策吗?”赵构本欲结束这次召对,毕竟时候不早了,后宫女子们早等得心焦了。至于具体的行军策略,自有都督府听取诸将议论。
“陛下,”岳飞忽然道,“臣几次应援淮西,虽然略有微功,但并未歼敌大部。这次,臣想施行回围魏救赵之计,趁着伪虏倾巢南侵,若是得便就从襄阳北进,以谋中原。伪虏知道巢穴不稳,必定南还。臣埋伏在其必经之路,定能狠狠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使不能使其匹马不还,也要让他们三年之内不能南顾,不知陛下可否恩准区区之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iceer74大大的手榴弹
张俊:你们联合起来欺负自家,55555
刘光世:老张,你要有反面配角的自觉
张俊唱《向天再借五百年》
赵构:串词了吧!张俊,你眼里还有我吗?
又,针对两淮宣抚使事权不统一,嘉定年间淮东安抚使崔与之曾经提出类似的疑问。
第77章五年平金(7)
内殿一时安静了下来。
岳飞的提议对同僚而言简直可称匪夷所思。
面对金人南侵的铁骑,宋军从来只有被动防守,侥幸打一两个胜仗,杀数百的敌军,已经是天大的胜利,可以升官进爵封妻荫子。至于握紧拳头打出去这种事情,不啻天方夜谭。赵构尚未说话,左相赵鼎忍不住先行进言道:“金伪势大,淮河一线不是一马平川就是低矮的丘陵,无险可恃,要防守的地方可谓多如牛毛。臣看要想拒伪虏于江北,非得以守为主才行。兵法云,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说得就是这个道理。既然金兵必然攻淮西,咱们就把屯驻大军也都调到淮西,守其必攻为上策。还请陛下详审。”
赵鼎其实与岳飞有旧,曾力荐岳飞复襄阳六郡。要是换做一般人见老上级反对,也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不再坚持己见了。但岳飞还是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反驳道:“赵相公的画地而守固然是佳策,但兵法也有云,敌不得与我战者,乘其所之也(敌人不能与我交战的原因,是因为通过调动牵制使其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可见兵法本无一定之规。”岳飞又转向官家,恳求道,“既然适才吕、张二宣抚都说可以把淮西守得铁桶一般的周到,臣正宜率后护军出击中原。倘若因此让金人乱了章法匆忙撤军,连攻打淮西的机会都没有,岂非好过十数万大军在没有险要之地的边面上寸土必争?臣已经为此事琢磨了不少时日,道路险阻转运难易都探查了许多遍。去年臣两次进军中原,一次打到颖昌、一次打到蔡州,就是为了验证这计划是否可行。陛下,臣现在提出这个策略绝非是凭借一时的血勇,请陛下明察。”
“岳少保去年兵进颖昌为南渡以来所未曾有,牛蹄之役更是积获如山。但是,”张浚作为本兵也反对道,“岳少保彼时对手仅仅是伪齐,四太子陈兵黄河渡口,并没有去救援伪齐的残兵败将。可跟这次的情况有所不同,岂可一概而论。”
岳飞本以为张浚有志于恢复,会站在自己一方向官家婉转进言。哪承想张浚直接指摘岳飞取得的胜利成色不足,比赵鼎言语更辛辣百倍。岳飞的涵养从来不体现为被人面骂而略无怒色,何况还是朝堂之上,当着一众大臣面前。他不禁涨红了脸,语音都带了微微地颤抖:“张相公,金兵并不是长着三头六臂的神人,曾败于黄天荡的芦苇丛中,也曾败于川陕的群山峻岭之间,就算下官复荆襄也曾与金人在唐州交战,破了金人摆布的大阵,俘获甚众。张相公去年就曾与官家相约元宵节时到东京看灯,如今已经耽误了整整一年,再耽误下去却要蹉跎到什么时候!张相公须知,六如给事至今尚传为笑谈。”
所谓的六如给事,指的是徽宗朝兵部给事中李邺,他出使谈判回来鼓吹金兵“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人送外号“六如给事”,乃是嘲笑他怯懦无能。
张浚一向视自己为中兴贤相,哪受得了岳飞这样的指责,他本待拂袖给岳飞个厉害,却忽然想起官家在上面看着,文武大臣互相攻讦给官家留下的印象不好。于是他只阴恻恻地道:“不劳岳少保讲解,浚知道六如给事的事迹。其实除此之外浚倒还知道一件事,不知岳少保想听吗?”
岳飞适才话一出口,已经后悔了,觉得自己口气太冲,恐怕得罪了右相,连忙谢罪道:“张相公海量,请恕下官唐突之罪。”说着连揖三次。
张浚却不想轻易放过岳飞,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浚还知道复中原非得岳宣抚不可,其他人都是不行的。”
“陛下,”张浚又跪下道:“臣等无能请陛下处置。再请陛下给岳少保加兵,好让岳少保大才得展。”
岳飞闻言气得发抖,张浚不仅曲解自己的意思,还在官家面前中伤他桀骜不驯,只以兵权为念。而他此时也方才恍然,张浚听到自己建议后所以反应如此激烈,全是因为他要让“自己人”建功的缘故。吕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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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西,都督行府一切方略自然以左护军为重。岳飞愈发心寒,不禁难堪地望一眼吕祉,垂首不语。
张俊虽然嫉恨吕祉,但更恨岳飞,眼见两位主战的文臣武将在丹墀下互相打了起来,反而发自内心地笑出声:“赵张二相公建言守淮极是持重,深得兵家求稳之髓。岳老弟年少轻锐,朝堂之上屡对大臣有不敬之语,虽是性子急一心复中原,但不有失臣轨。”
岳飞至此不得不跪下谢罪。但他倔强性子上来,心中委屈却压根不想分辩适才的对错,只是口称陛下圣明。
吕祉最不希望发生的就是这种情形。到了这个局面,殿中六位重臣,三人已经明确表示了反对岳飞,转圜余地已经非常小。何况官家虽然一直静听议论,但也绝不是雄才大略之人。好在岳飞和张浚之间不过是口舌之争,所争的也是国事,更万幸张浚深文周纳下岳飞并没有做出其他离谱的事情来。吕祉先劝岳飞道:“岳宣抚,你说得很有道理,围魏救赵是非常好的谋划。我推断岳宣抚的方案,还有一点就是希望金伪撤军之后,淮西的兵马能够围追奔袭,这样才能让敌人疲于奔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是吕祉在向张浚解释,岳飞绝没有独揽大功的心思。吕祉是张浚心腹,由他出面说开自然更能取得张浚信任。岳飞不领张浚的情,却要承吕祉的情,于是点头称是。
“可是,”吕祉语气一转,“张宣抚那铁面军自然是转进入风,但自家统帅的左护军,却有一宗难处,若行追击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吕祉说到转进入风这四字,众人再联系到张俊适才的慷慨陈词,两相对比反差尤其明显,韩世忠先笑出了声,其他人也随着笑了。原本因张浚岳飞突起争执,殿内气氛颇为紧张,此时终于放松了下来。
“安老,有什么难处说出来,都督行府想不出办法,还有陛下裁断呢。”张浚关护自己人,忙接续道。
“不瞒诸位相公,左护军缺马。下官到了淮西,数来数去也只数出了两千匹马,凑齐了千余名的骑兵,其中可还有岳宣抚赠的五百背嵬。这些少骑兵,实在难成气候。让淮西的步兵穿着五十斤的甲胄去追击四条腿的金人铁骑,可不是要命吗?岳宣抚,复中原固然是立国之根本,但凡事也要循序渐近。”
吕祉说得是实情,但他又不只在说实情。他也委婉地提醒官家,岳飞肯分五百背嵬给左护军,绝非是贪恋兵权之人。
岳飞这人最讲道理,他思忖片刻觉得各个战区配合上确实有不足之处,便不再坚持己见,反而发自肺腑道一声受教。高官若此依旧保留谦虚不矫饰的风度,着实高出了赵鼎张浚一个层次。
“诸位卿家,”赵构终于决断道,“你们的议论朕都仔细听了。岳飞,朕见过你那背嵬军的威风,要说自南渡以来,朕麾下能够远攻求胜,跟金军在平原较量的队伍,不过就两三只。卿的背嵬军就是其中之一。”赵构说着特意向吕祉、韩世忠两人点头示意。
吕祉暗自苦笑,官家小心思实在多,这是怕自己与韩世忠多心,故意把岳飞所部说成了其中之一。但官家显然没有怪罪岳飞之意,多少让他如释重负。
“可淮西这地方位置特殊,金人的骑兵过了淮西,几日就到朕的行在平江府了。岳卿,朕说一句实话,卿要是不到淮西,朕这一颗心就总是悬在半空里。朕非得看见卿忠的大旗,才能舒一口气呀。所以卿就不要再坚持出兵中原了。”
岳飞心知自己的建议已经绝不可能被采纳,也不再力谏,但形容之间难郁郁。
赵构察觉到岳飞的不快,笑道:“还有一件事,卿要为朕保重身体。今天朕听到吴又病了,就想起来你了。今年卿眼病似是再没犯过,可大好了吗?”
岳飞被左右二相打压之余,忽然蒙官家殷勤询问,不激动道:“陛下,区区病痛,不会妨碍国事。臣唯愿肝脑涂地,以报答陛下的恩德。”
吕祉暗道,论起御人之术,官家虽然年轻,但手段着实比张浚高明。他暗自为官家唱得这出君臣和谐的大戏叫好。他要不是穿越来的,要不是知道绍兴君臣后来的际遇,恐怕会陪着落泪。忽听官家唤道:“吕祉……”
吕祉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忙躬身道:“臣,在。”
“朕想把淮西的战时便宜处置权交给卿。战事起时,卿可调度各宣抚司大军,尤其要照顾好赴援的客军,不许存了功名之念,故意冷落客军,明白吗?”
吕祉不意官家竟然将大权给了自己,这可真是南渡以来未有之际遇。当年,张浚等人屡屡上书就为了争淮西一地统一指挥的权力,官家却一直态度暧昧。他再老成也不禁喜不自胜道:“臣谢陛下厚恩,定当谨遵圣命。”然而就在此时,吕祉只觉一道阴冷的眼风盯住了自己,在此初夏时节,他竟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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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宋君臣布置淮西战守大计的时候,远在上京的挞懒与兀术也在商讨国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自由飞翔、独孤先生、东风不上凤凰台大大的地雷。还有各种渠道投喂我的大大们的支持。
吕祉:咳咳,官家你待我太好,有人嫉妒我了。
张俊:是岳飞是岳飞是岳飞。
张浚:不怕,有我给你撑腰,小祉你好好干。
韩世忠:又打了一回酱油。
第78章五年平金(8)
挞懒时任金的左副元帅,兀术为元帅左监军。两人虽然职位略有高低之别,但实际互相并无统属的关系。大金当时都元帅粘罕与其同盟谷神都被架空,两人在御寨中几乎处于被软禁的地位。小皇帝在兀术同父异母哥哥斡本的辅佐下处理朝政,但远在上京的他对兀术与挞懒二人也是鞭长莫及。金之大计多半决于掌握军队实权的兀术与挞懒。
既然是两人秉政,也就不再讲什么礼数。挞懒直接将兀术邀请到了自己的私邸。
挞懒坐在罩了一整张豹皮的交椅上,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个从宋朝掳掠来的女童站在挞懒身后替他按摩肩膀,另有一个跪在地上揉捏着挞懒的大腿。那站着的女童资容颇为冶丽,秀目峨眉云鬓半坠,不时倦怠地打个哈欠。
兀术坐在挞懒身旁,他身边同样围拢了两个正值二八年华的佳丽,享受着与挞懒同一的待遇。温香软玉在怀,大多数人早已经乐到骨头都酥软了。但兀术显然尚不适应这种颇类南朝的奢靡生活,除了间或与挞懒身后女童眉目传情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偶尔眼角上翻露出副不屑的表情。
挞懒忽然睁开眼睛,咳嗽一声。跪着的女童像是听到了信号一般当即起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05
立,张开檀口。挞懒一口浓痰直接唾入女童的嘴中。兀术虽然在疆场上征战多年,看到挞懒这一举动还是吃惊地询问道:“挞懒,你在做什么。”
挞懒没有回答。但见被吐痰的女童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敛衽一福自行退下了。挞懒又一挥手,另外三名女子也即悄然离开。
“兀术,你见识太少,刚才那一唾南朝唤作美人唾。别看康王和他的臣僚们打仗不行,享乐可都是一把好手,花样繁多不说,难得既有趣还新鲜。”
“我倒觉得着实恶心。挞懒你变得可真快,前十五年还在追随我阿爸阿骨打皇帝征战天下,现在竟学起了南朝的无聊玩意。”
挞懒拍着豹皮包裹的扶手大笑起来。“兀术,你说这话是怕你家耶律娘子知道了,罚你跪石板吧,所以故意在这里撇清自己!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侍女的小手是不是比大漠的风雪要柔软?熏香的味道也比沙场的血腥要好闻?”
耶律娘子即耶律观音,是兀术的一个宠妾。兀术见家里母老虎的笑话传遍了御寨又传到了燕京,颇有些气馁,但还是斥道:“胡说!这世上还没有我害怕的东西。我是想着,我朝开国以武功立国,断不能在风月场上迷了自家健儿的眼睛。”
挞懒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兀术,终于笑道:“你这样说自然可以,但就怕没人听你的。”
兀术是个魁梧男子,面似生铁更兼浓眉大眼,颇有几分英武气概。他被挞懒奚落至此,不禁露出了怒容,猛然坐起将原本放在矮凳上的佩刀抓在手中,责备道:“挞懒,你敢胡说!休怪我不客气。你酒色淘空了的身体可不是我的对手。”
当时金国上下全无礼法,就是在皇帝御前群臣也可抽刀群殴。挞懒虽然比兀术高大,但不及兀术壮实,年岁也比兀术为长,打起来自然没有胜算。他笑道:“兀术,你放下刀,听我说完。我告诉你,这话是粘罕说的。”
“原来是粘罕这老东西。”兀术愤愤地咕哝了一句,坐回到榻上,“他那张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你早说,我就不动怒了。”兀术跟堂兄粘罕的仇恨,可以上溯到争抢大宋的帝姬们之时。东京城破后,粘罕抢到了次美的顺德帝姬,而兀术那时羽翼未丰,只好眼睁睁拱手相让。他因此对堂兄怀恨在心。当然,两人结怨更主要的原因是,兀术自命□□嫡系,对那时权势熏天的粘罕很是不以为然。(粘罕不是阿骨打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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