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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轰然巨响也将佯睡的韩世忠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本能按剑怒喝:“什么人胆敢如此?”
吕祉不慌不忙地叉手赔罪道:“适才下官想为韩宣抚献汤,不意脚滑险些跌倒,惊扰了韩宣抚,还望韩宣抚饶恕下官无礼的举动。然而韩宣抚既然醒酒,不如与诸位相公继续议论国事。”
韩世忠将杀人的目光打量吕祉,吕祉坦然和韩世忠对视,丝毫不落下风。
张浚看得畅快大笑,亲切呼唤着韩世忠的外号:“韩五,不要跟安老计较,他向来笨手笨脚的,我们还是讨论正事。”
韩世忠终于撤回按剑的右手,无奈正坐。
作者有话要说:
史实部分,韩世忠好色,因□□部将妻子逼死了救过自己性命的猛将。此次召见确实是有历史记载,韩世忠坚决拒绝出兵的原因不明。另外,韩世忠兵力是个谜团,他在绍兴初年即有5万之众,到绍兴十一年反而只有2万人,欠缺合理解释。赵鼎因交接诸将,曾屡次受到弹劾。另外,张浚在淮西教给谁的问题上,几乎把有名武将都说了,但是没提韩世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是因为这一盆鱼汤吧?)
第14章淮西(3)
第二日面奏之前,韩世忠不期然碰到吕祉,因为泼汤一事的芥蒂,竟是正眼也不看,便即在五十名壮背嵬的护卫下扬长而去,留下他独自一人对着飞溅的泥泞拱手。他算是着实领教了一回韩宣抚的气量,史载岳飞骤贵后韩世忠颇不能平,以此时韩宣抚的暴戾观之,当不是诬蔑之词。他也只有叹口气,冒着秋日的冷雨,半旧的靴子踩过一片烂泥地,狼狈走入内殿。
韩世忠在奏对之时,做了更加详细的汇报。现下,年青的官家与左右二相,都已经清楚了岳飞一军面临的险境。刘豫这些日子被岳飞一军的突袭着实打痛了手脚,遭受了自绍兴四年冬淮南败退之后的又一次巨创。一直在恢复元气的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但苦于自身实力不足,李成等他所倚重的勋贵无一不是岳飞的手下败将,于是只有向金人祈求援军这一条路径。然而金熙宗继位后金朝的实权人物重新洗牌,他的靠山完颜粘罕势力消融,女真人并不愿意出兵相助。亏得刘豫祭出了在河南旷野之中全歼岳飞一军的诱惑,金人终于派出了四太子兀术,以数万锐驻兵黎阳,寻衅进击。而刘豫则加紧签发大军,准备兵分三路进攻淮西。雪上加霜的是,韩世忠甫奏报完毕,就有分别从刘光世及张俊军飞驰来得急递送到了两人请求增兵的子。探马带来了最新的敌情:说是刘豫大军七十万及金人不知数目,中路欲由寿春犯合肥,统帅是刘麟;东路拟由紫荆山出涡口犯定远进而趋宣徽,统帅是刘猊;西路则屯驻光州伺机而动或截岳飞归路或邀击六安,这路的统帅是有名的军贼孔彦舟。两人兵微将少难以支撑住淮南漫长的防线,到底该如何处置要请求官家急速降下指挥。
形势如此险峻。官家顾不得君主理应保持的矜持,站起身体在御座前来回走动:“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想到朝廷东南唯一可以依仗的部队不过是岳飞一军,而这只王牌此时却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他自己也随时有可能再度被金人追杀入海,他忽然将怒气全发泄到了宰执的身上,哪怕韩世忠还立于阶前。“你们这些臣子整天在朕耳边聒噪恢复中原,迎回两宫天眷,朕听了你们的话。看看,现在倒惹得金人和刘逆的大军一起来攻,七十万呀,”官家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加重了语气,“七十万,就是建炎年间四太子统帅的大军都没有这样大的数目!”
吕祉诧异于官家即使盛怒之下也不忘避讳上国大将的姓名,真是合格的藩篱之臣,无怪乎日后的绍兴和议写出世世代代谨守臣节的誓言。
赵构喘息片刻,以略为平静的语气续道:“朕此时想起当初浮海时候的惨剧,还不梦魂惊悚。朕看,这次金伪势力大增,不如先行遣散百官,准备好船只,如旧时故事吧。只万务再坏了那许多人的性命。”
自赵鼎以下诸人无不面面相觑。官家竟然是连如何救援都没想,便彻底放弃了抵抗,此等君王当真是数遍青史,罕见匹敌。
赵鼎沉吟片刻,首先道:“陛下不需预做浮海的安排,七十万之数未必为实,让臣试为陛下谋划。其一,张俊刘光世杨沂中等在淮南的部伍,不如暂且退回到江南,张俊依旧屯盱眙,刘光世屯太平州,做保守大江的打算。其二,官家是大宋中兴的根本,焉能以万乘之尊而守国门,车架返回临安是上上的策略。其三,岳飞一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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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处自是重中之重,臣熟思之后,以为当让岳飞急速措置班师。”
吕祉大怒,赵鼎适才的这番言论完全背弃了昨日与张浚的商议,将他苦口婆心地分析置之脑后,以首相之尊认同了张俊刘光世夸大敌情之言,迁就这两个避敌怯战的懦夫;而强令班师更或铸成日后史浩的大错。(指史浩在孝宗隆兴时,强令吴班师,造成丧师6万的恶果)竖儒不足与谋!
赵鼎这番话后,连一直沉默的韩世忠都不禁露出了轻慢的神色。
赵构倒是对赵鼎的提议颇为满意,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与打击中清醒,郑重点头道:“赵卿的议论周祥而持重,倒是朕适才思虑不清了。不过岳飞一军的处置,似乎还有可以商量的地方,诸卿有什么尽善之策,不妨一一陈述。”
吕祉轻嗤一声,赵鼎随了官家那点避敌如虎的小心意,自然能讨得官家欢喜。然而张浚依旧垂头做凝思状,他转念间醒悟到张浚不愿意与赵鼎公然对抗的心意。两人毕竟还要共事,为了这些政见上的分歧当面争吵,实在有伤大臣体统,各自上奏当然是另一说。事到如此,他只有替张浚做先锋,厉声阻止道:“官家不可。左相的措置大乖常理。”
吕祉的厉声呼喝着实震动了在场诸人。他跪在丹墀之下,满腔的热血因愤怒而沸腾,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仍然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先从兵力分析说起:“陛下,刘逆不过掩有河南、山东二地,税赋不广人口稀少,平日维持十万正、辅兵已属艰难。纵使刘逆有通天的能为,此回临战签军,也不过再增加两倍的兵力。况且这些乡兵平素既无训练,战时焉能出力,不过摇旗呐喊装个样子罢了。陛下东南三大将,韩宣抚、刘宣抚、张宣抚都是国之干城,上上之选,断不会让这些妖魔小丑比下去的。”他这最后一句其实是间接奉承韩世忠,希望宣抚使能支持自己的见解。
官家这会儿想起来绍兴年跟伪齐打交道的经历,又记起适才赵鼎也说,七十万未必是实际数字,点头道:“吕卿说得有些道理,刘逆想必是用虚词恫吓,攻心之效,打算着不战而屈我兵。”官家一旦冷静下来,非常乐意显示自己通军事、天赋英资,“张俊、刘光世都被骗了。然而……”他皱眉沉吟片刻道,“这两人提到,金人的服色混杂在伪齐的人马中,奔突前进。”
吕祉见官家部分同意了自己的论断,心知选对了突破口,正确的分析会让官家对自己产生莫名的依赖,就像每次沿边有警官家非岳飞亲到终不安心。“刘逆既然敢打出七十万的名号夸大军势,也就能变异服色伪做金兵。何况兀术提兵黎阳,又何来另外的领兵大将,在淮西驰突,还望陛下深思。”
韩世忠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诸位相公议论大事,本来没有俺开口的余地。不过吕尚书刚才说得的确在理,刘豫是个无所不为的奸贼,俺看这探报里处处有虏人的骑兵透着蹊跷。”
吕祉对韩世忠投以感谢的一瞥,韩宣抚在国之大计上还是能以忠义为重的。
韩世忠的背书让赵构愈发放心,只要没有金兵他的恐惧便消散大半。官家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吕卿,你继续说下去。”
“刘豫逆贼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张俊等人渡江退屯,朝廷却必然会失去对淮南的控制,这样一来长江的险阻就是与伪齐共享了。若叛贼进一步倚淮西为跳板,因粮就运,把淮西当做进攻江南的大本营,陛下以为还能够保有江南吗?陛下以为还能够再让诸将渡江击贼吗?何况刘豫叛臣不除,大宋何以立国?刘豫倚为上将的李成孔彦舟之流都要避让,更会让金国的大酋们耻笑。”吕祉终于可以放心地攻击赵鼎,“臣适才说左相失策的地方,此是其一。士气当振贼锋当挫,可稳进不可遽退,陛下绝不能车驾重回临安。左相失策的地方,此是其二。岳飞一军的处置,尤其不需惊惶失措。当岳飞长驱伊洛之时,陛下就履下手诏,申明全军为上的意思,又给了岳帅临机处置的权力。岳帅定会审时度势,若力有不支,自然退军。而张俊刘光世进屯淮西韩宣抚出兵淮东,适足以威胁伪齐的腹心,缓解岳飞的压力。况且岳飞此次出兵,以商洛为根本,陛下更可令吴出汉中进逼潼关,两人为表里,则兀术亦不敢动作。如此,岳飞一军无忧了。另有一说,刘张二将都有探报急递,岳飞身处前沿敌情动态更瞒不得他,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暂时无法上达天听。三日之内,臣担保必有探报。那时再做处置,岂非更为妥当。左相失策的地方,此是其三。”
赵鼎听到吕祉这番话,饶是他富于涵养,脸色也是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默不出声。赵构没有理会首相的尴尬,反而道:“卿审料敌情条理明晰,朕感到非常地安慰。朕记得你在数月前便断言韩卿以及张、刘能立下大功。然而张俊刘光世两军若是不能枝捂,坚决要退到江南,依卿的见解,又该当如何?”
吕祉毫不犹豫地挺身说道道;“有不用命,当军法从事。”他说话时也并未提高音调,周身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了杀伐之气,在这个讲求敦礼的时代,为文官中所绝无仅有。这肃杀之气竟激得韩世忠也瞪圆了怪眼,料不到吕祉竟如此大胆。
与赵鼎一派的折彦质忍不住大骂道:“异时误国,必是此子,虽斩晁错以谢天下,也不能有补国事!还望陛下三思。”
赵构冷冷道:“折卿是想让朕现在斩了吕卿不成?”
折彦质闻言惊惶跪地叩谢。
张浚至此终于开口道:“陛下,适才赵相之言老成持重,备见为国忠心。吕祉所言虽然有理,也只是一家的见解,未见得便与实际情况没有一分一厘的差异,臣愿意亲往镇江都督诸将,随宜处置得耽误军情。”这话算是给足了赵鼎面子,也部分化解了两人手下舌做刀剑的紧张气氛。
赵鼎也只能附和道:“臣所言只是根据张俊刘光世探报做出的判断,若是这两人探报不实,自然应该依据实情,做出不同的处置。右相开行府节制两淮,是上佳的对策。臣希望陛下预为谋划,写下申明军法森严的御笔,以增加右相的事权。“
赵构笑着点头道:“都起来吧,诸位卿家都是为了国家,朕清楚得很。赵相,你的提议尤其好,见识高远。吕卿,你和折卿之间也不要存了芥蒂。”他放松地看着这两人闻命谢恩,不用重蹈建炎覆辙令他心情愉悦。他又想起来吕祉说的三个方向同时出师的规划,觉得很是新奇,补充道:“吕卿,今天你就留宿内殿,为朕讲解地理如何?”
“君臣分属天渊,臣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
韩世忠的亲军也叫背嵬军,五十名护卫是绍兴十一年的记录。行在宫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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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无回廊。另外本节叙事为了紧凑时间上有提前。赵构遣散百官的计议出自完颜亮南侵,此时因为岳飞军有灭顶之灾,赵构提前说出来了:)至于赵鼎建议赵构回临安,张俊等撤军,举措战皇,确实大失水准。张都督真是对不起你,你的戏份让吕祉抢了。ps,赵构喜欢留宿宠臣。
第15章淮西(4)
吕祉使出浑身解数,总算对官家的留宿敬谢不敏。官家这次也好脾气的没有责怪他不识抬举。其实如果预知事态的发展,他会选择留在官家身旁。讲解岳飞的战报,发扬官家的勇气,让他树立抗金前途光明的信心。半夜到达的急递,完美地证实了他的猜测。率领偏师的牛皋在从颖昌向开封的试探性行军中,侦知了兀术有意渡河的动向。他当机立断,做了个漂亮的敌前转向,急行靠近已经攻克洛阳的岳飞本部,大踏步跳出了兀术的内线打击范围。这样一来,兀术与孔彦舟的夹击无从谈起。而川陕宣抚司应岳飞的请求,也已经派出了由杨政统帅的援军出汉中。宋金之间、西部战线的态势已经异常明朗,兀术如果再想吃掉岳飞的主力,势必要添兵,进而发动一场全面的对宋战争。显然,双方都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所以兀术继续在黄河岸按兵不动,而岳飞已经率军撤回商洛,正在赶赴襄阳的途中。
到消息后,值夜的他兴奋地在政事堂中来回走动,不时用力挥动拳头,仿佛面对着凶残的金人铁骑。他本以为只有王贵张宪这两员宿将才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敌前改变行军方向的壮举,没想到牛皋竟然也能顺利地完成。要知道,南宋的军队以步兵为主,行军缓慢,调头向主力靠拢,就意味着将自己没有防护的软肋暴露在金虏的狼牙棒下,非有良好的安排才能让金人的铁骑没有可乘之机。他忍不住大声自语:“官家,您有如此一支傲视天下的强军,为什么还要患得患失呢?”可惜没人能给他答案。此时,他真恨不得把官家从寝阁的龙床上揪起来,让他看清楚形势,明白绍兴六年还想着浮海的除了白痴就是疯子。他甚至已经替官家拟好了诏书褒奖的话语,“卿忠勇冠世,志在国家。勋伐之盛,赫耀一时。”这样的称颂绝没有一句虚言。
不过,西线如此,陈列着张刘韩三只大军的东线情势并不让人满意。吕祉跟随张浚开府镇江后不久,除韩世忠按议定出师淮东外,刘光世竟然将撤兵江南的小算盘付诸实施了,他的前沿部队开始从庐州后撤,只等待集结完毕后,便回渡太平州。而江东宣抚使张俊,也在观察着刘光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效法其后尘。张浚闻讯大怒,急令吕祉拿着官家的亲笔诏书,赶赴庐州。
吕祉几日不眠不休,当他仰头看到刘字帅旗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时间还来得及,淮西宣抚使刘光世尚安坐在庐州城中。然而敞开的南门中正隆隆地涌流出赤色的人队,前后尽由骑兵护卫,行列严整武器良,一望便知是刘家军中的劲旅。可惜此等兵不是开往前线,反而是向江岸后撤。他不禁大怒,飞马阻拦道:“停下,都给我停下。”
“什么人胆敢冲撞太尉的虎威。”为首的一员裨将挥动铁锏,冲向吕祉。
吕祉勒马一个急停,眼看着裨将的马从身边扑空而过后,方冷笑一声:“天使在此,还不速速将领军的主将招来参拜。”
裨将适才因为动作过大,险些摔下马去。他在自己手下面前着实吃了吕祉一个大亏,不由竖起眼睛,正想发作,忽然记起到紫袍是高官的服色,勉强堆了笑容,朝吕祉一拱手,便即驰马而去。
吕祉没料到这员裨将还算有几分骨气,原来刘宣抚军中好男儿也是有的,反而浮起了笑意。他静立了盏茶时分,就听见一个粗鲁的声音远远说道:“天使是哪位?”这人并没有吼叫,但偏生震得人耳朵疼,想来是生就的大嗓门,武夫气概十足。
吕祉应道:“来者何人,快带我去见刘宣抚。”他见那武将身形高大眉宇狰狞,远较常人彪悍,心中已然时分喜爱,不禁缓和了语气,“官家有手诏给刘相公,不要耽搁了时候。”
这武将闻言却并不动作,只是皱着眉头将吕祉反复打量了片刻,斥道:“你好不讲理,俺先问的你的姓名,如何不答话就让俺带你去参拜刘宣抚,天下断没有这样做事情的。”
吕祉险些被气乐了,他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待遇。但此人想必性子粗豪,适才自己又拂了他手下的面子,所以故意刁难。他不想多做纠缠,说道:“自家吕祉。”
“原来你就是那泼汤尚书,啊,不,吕尚书。”这员武将像是得了意外的惊喜,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小将王德拜见相公。”
王德是淮西宣抚司中鼎鼎大名的勇将,刘光世战阵上倚靠的头号人物,曾经救过主将的性命。他率领着自己的八千人自成一军,在刘家军中地位超然。
“原来是夜叉将军。”吕祉回以爽朗的大笑,“久仰虎将的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夜叉是番民送给王德的外号,指他冲阵凶悍,就像吃人的妖怪一样让人胆寒。他想起前世手下的总兵虎大威,觉得两人很可以凑成一对。
王德闻言一怔,虽说现在是兵兴之时以军事为重,诸位相公却多依旧规懒得搭理武人,没想到这位泼汤相公与众不同,肯发自内心地赞美自己的武勇。他高兴地说不出话,想了想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面令旗,左右摇摆两下。就见城外的人队迅速立定、变阵、分列东西,片刻间让出一条进城的通路。
“恭迎天使大驾。”王德的声音震动四野,他手下的八千人也跟着放声呼喝,气势如虹。
吕祉面带微笑,如同检阅军队般让坐骑缓步而前,算是摆足了朝廷的架子。然而他心中并不快活,南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刘光世居然依旧安坐衙中,不肯出来迎迓,足见其轻慢之心。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刘光世只穿着瑞兽花纹的织锦时服,倨坐于临时征用的府衙中,脸上带着可疑的春意,旁边还站了两名贴身侍奉笔墨的小厮。他真是见不得刘光世这种附庸风雅的做派。当初他就因为在战场上装儒将而险些丧命,如今非但不吸取教训,倒愈发地肆无忌惮了,连小厮都带在身边。
刘光世下首边还各有两员战将做陪,倒是尽皆具甲胄。虽然他并不认识这几人,但其中一人身形胖大,圆脸颇有亲和力,不同于一般的赳赳武夫,眼光极其灵动,不由让他多看了两眼。王德进屋后倒是自动站到此人的对侧,显然两人地位相孚。他猛然意识到,此人大概就是郦琼郦国宝,日后淮西兵变的主角。他有心多做观察,然而先要处理公务。
“刘光世接旨。”吕祉喝到。他直以名讳相称,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20
打算先杀刘光世一个下马威。
刘光世作为西军世家出身的大将,除了不会打仗,官场上的一应事故尽皆通。他看出吕祉寒着脸,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果然先敛了嚣张气焰,正衣冠跪接圣旨。一名小厮在他接旨后,便即上前打算替他展读,显然这是此处向来的规矩,此刻却被他摇头制止。刘光世恭敬道:“还请吕尚书为自家展读官家手诏。”却原来这位平日以儒将自居的大将并不通晓文墨,大字虽然认识一箩筐,应付词臣的骈文还是力有未逮,必须请人解释。
吕祉退后一步,不肯接过手诏,只冷笑道:“这道官家的手书清楚得很,刘宣抚自读即可。”
刘光世大惊,还从没有传旨的官员敢以如此声气对他讲话。他预感到这绝对不是一道普通的诏书,不由双手颤抖,稳了片刻心神后,方打开来。诏书上果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有不用命当依军法从事。”这里所谓的军法,就是处斩的意思。他额头当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另一名小厮贴心地替他用素绢手帕擦拭,被他一脚踹开。
吕祉此时方缓缓道:“官家这道手诏,同时给了杨殿前,张宣抚,刘宣抚要善自体会官家的用心。”他所以特意强调杨沂中同接诏旨,并非因为杨沂中官高职显--他距离张俊、刘光世的级别还差得远,仅仅因为他是官家的宠臣,曾经被官家亲看血衣,屡次留宿内殿。这样的心腹若不卖命争战,都要身首异处,可见官家此回下了多么大的取胜决心。
刘光世想明白这一节,自然是惶恐万状,他对着部属大呼道,“你们都要奋勇向前、努力杀敌,好救取自家性命。”他情急之下,什么忠君爱国的大义尽数丢到了脑后,说出了心中的大实话。
不过吕祉对此并不满意,若只要得到这样的答复,随便派个内侍传旨即可,他执住刘光世的袍袖逼问道,“但不知宣抚打算如何自救?”
刘光世算是记起了身为主将应有的矜持,用目光示意亲信发表看法。
王德第一个大声道:“小将是个厮杀汉,惟愿遵宣抚将令向前,把那帮逆贼杀个片甲不留。”
吕祉苦笑一声,王德的话再次显露出有勇无谋的缺陷,坚定了他不堪统帅大军的判断。
“莫若先行追回中军左军右军等军,依旧庐州集结,以便遵主上的诏令抵御刘豫大军。”第二个说话之人身形削,年岁在几人之间显是最长,仪态颇为稳重。而他说话之际,其余几名统制更都投以关注的目光,以示尊崇。连刘光世也点头道,“乔太尉说得在理,可立即发付宣抚司干办公事诸人办理。”他又陪着笑冲吕祉解释,“吕尚书且暂时忍耐一下,待后撤的兵马集结完毕,某定然不负主上厚望。”
吕祉这才晓得刘光世的大军竟然已经大多撤离庐州,自己拦下的是最为锐的前军。他忍不住讽刺道:“刘宣抚真是深谙用兵之道,留兵殿后,这样便不怕敌军的追击了。”
刘光世学着文人口吻,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撤退之时前锋也须是兵,如此则锐卒居于前后,坚兵列于阵中,这就是某统帅大军转进千里而不败的秘诀,纵使是韩宣抚也还不曾学到这兵家不传之秘呢。”他注意到吕祉轻蔑的笑容,尴尬地打住了话头,觉得大概是转进千里这四字惹得天使不高兴了。然而他想了片刻,估计要是把转进改作转退,钦差会当场勃然大怒,只好不再提自己辉煌的战绩,咳嗽了两声,补充道,“所以护卫大军的事情某向来都是委于王德郦琼两员统制,郦太尉你有何见解不妨一说。”
果然吕祉先前注意到的圆脸统制笑道:“天使知兵之誉满天下,在天使面前,小将的些少谋划,怎么敢称得上见解。然而既然宣抚招问,小将不敢不尽其愚。如诸位太尉所见,目今最要紧的,除了召回诸军,就是侦知刘豫人马的动向了。何况我军多步兵,利险阻,自然是全军为上,劳师远涉为下,莫若在庐州附近择一要紧的位置,摆布大阵,引诱刘逆手下将领来攻,如此可为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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