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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归官营。”岳飞沉吟着,目光复杂地望向梁兴。
“不外是强买强卖。”赵云恨声道,“南人在虏人眼里,比畜生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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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的产业,说没就没了。”
“所以,我们这条车船,是船厂的老板偷出来的,连水手也是厂里原先的船户。”梁兴叹道,“他交船的时候言道,天下从此多事了,和议绝不可依仗,只盼望宣抚早日渡河,他纵使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岳飞的眼圈泛了红:“我的家乡也在黄河以北,先母临终之前,唯一的遗言就是希望归葬家乡。我虽然将母亲葬在庐山,但始终存了愧疚,所以并未深葬,正是等待着有朝一日,宋字旗帜可以飘扬在大河以北。你们一定要把我这句话带给河北的父老们。”
梁兴赵云同时跪下道:“敢不从命。”
可是,按照宋廷的政策,非但渡河不可能,就是梁兴赵云的归来,也是一件大犯忌讳的事情。岳飞先要应付梁赵两人引起的不大不小的骚动。
作者有话要说:
拔牙也要坚持更
第203章终章燕云(33)
事情远比岳飞所能想象的还要复杂。事实上梁兴的情报也仅仅是一鳞片爪,全貌唯有执掌金国大政的兀术等寥寥几人了解。
女真人发源于白山黑水之间,是典型的渔猎民族,对于水战其实并不陌生。在金灭辽的过程中,就曾经在近海区发生过激烈的水战,但只是规模较小。到了天会年间,数次攻宋大多至长江而止。没有一只强大的水军,成了金一统中国的最大障碍,雄才大略的四太子兀术一直引以为憾。而最近的淮西之战中,兀术则第一次认识到,汉族仆从军的重要作用。所以在伪齐覆灭后,他对原伪齐军队和将领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顿。大半滥竽充数的部队被放归或从事屯田,少数兵则留以任用。李成、孔彦舟、徐文等将领,继续领兵以观后效。
这其中的徐文是个异类。徐文也是山东人,李宝的大同乡,因为同僚排挤而被迫投降伪齐。他一直是渡海作战的鼓吹者与积极实践者,在伪齐治下,所部海船多至百条,水手数千人。天会年间,亲统前军,欲南下千里奇袭定海县,后虽无功,但这个大胆的作战计划,很受到兀术的赏识。等伪齐覆灭,对汉军已经产生了相当好感的兀术,听徐文详细阐述了作战计划。
徐文建议,金水军可以由海道经昌国县,直捣松江登陆,之后进兵平江,生擒赵构。这一计划在金入侵川陕、两淮屡次失利之后,指出了一条极具诱惑性的出路。只需要组织一只干的海上力量,同时大军佯攻淮西,不出半月即可一举摧毁南宋的心脏,“生擒赵构”。
所以,兀术最近亲自勒兵河北,一是监视岳飞的行动,更主要的则是为了大造战船。最重要的船厂就设立在通州(北京),集中了大批手工匠人,由徐文亲自督造三百料以上(约100吨)的战船,同时招募水军。因为是海上作战,山东船户最先遭了殃,他们海上航行经验最为丰富,技术高超,所以内迁征募了数千人之多。黄河的船户侥幸以内河的缘故暂时幸,只是被强令船而已,然而一旦海军组建完成,内河水军就会被提上日程,届时水手肯定不足,这些河上的健儿也难被签军的命运。
不过,要想造船不只需要人,还需要大批木料。当时的船还是木制结构,以铁铆钉等进行连接。故欲造大船先需大木,兀术毫不犹豫地征发了上万民夫,采伐胸径数抱的大木。无论是坟山木植还是用作私人园林的珍惜木种,只要被圈中了,一概砍倒绝无姑息。一时间搞得天怒人怨。
徐文犹然觉得不够。他最初带的舰队有六十只船,多是一千料的大海船,三百料的船于他是颇不以为然的,于是进一步建议入深山伐大木造船。不幸的是,太行山区又是草寇横行之所,金人恢弘的造船计划就和“剿匪”纠缠在了一处。
满怀着一腔豪情要大干一场的兀术,忽然受到了如此重大的打击,暴怒可想而知。
现下,兀术正在徐文的陪同之下,询问具体损失。
“战船和纲船大都保住了。”孔彦舟又气又恼,他也是曾经在水上打败钟相的骁将,却受此折辱,咬牙切齿道:“手下官兵烧死、溺死四十人,烧伤的有上百人。”
出乎意料,性子暴躁的兀术这次却并没有责备孔彦舟。死伤多人,显然孔彦舟尽到了指挥的责任,倒是自己派的金军监军,事发之时正沉酣于黑甜乡中。兀术紧皱眉头,以拙劣的汉语安慰道:“你的做法非常正确。大金不会亏待受伤的士卒。”
“太行草寇如此猖狂,都是因为有南宋高官在背后撑腰。他们用的□□武器都是南宋提供的,破坏和议无过于此。”孔彦舟愤愤道。
徐文笑了笑,提醒道:“孔统制,你说的是你的同乡岳飞吧?”
孔彦舟惊诧地抬头望了徐文一眼,又飞快地把目光瞟向地面。徐文特意点出这一事实,大有在兀术面前争宠之意。
兀术倒并不关心手下的明争暗斗,只是简单道:“是该跟岳飞好好谈一谈了。”
徐文劝阻道:“四太子是亲王,岳飞不过是宋国一员将领,身份尊卑不同。”
兀术用靴子踹着木凳,哈哈一笑道:“我视康王如秋后草上的蚂蚱,倒是岳飞真是我大金的敌手。他就领兵在荥阳,既然议和了,我正好跟他谈谈道理!”
见面颇周折,岳飞是观衅的,兀术同样是观衅的,两位同样的目的,身份地位又是举足轻重,私自会面无论如何是不妥当的。但彼此又都有些好奇,想通过对话探听或者揣测更多的军事情报。但又碍于和约所限,谁也不能也不便渡过黄河。最终的见面形式,吸取了梁兴偷袭孔彦舟的办法,双方各由大将勒兵于河滩列阵,而主帅则乘着坐船,于黄河水缓之处,河道正中抛锚一晤。
如果不是各自乘的都是战舰,扁舟两叶会于大河之上,真可称得上闲适了。然而劲风中烈烈飘扬的号旗,昭示了这次会面非同一般的意义。
说来也是凑巧,岳飞的号旗是白底黑字,兀术则是黑底白字,针锋相对的颜色揭示了宋金两国各自最杰出人物的截然相反的立场。
船头之上,兀术按女真传统服饰着一件名贵的白狐皮袍子,以近乎于和颜悦色地叫道:“岳飞。”
岳飞这边则是由皇叔和侍郎张焘等人作陪。类似于这样的行动,无论如何得经两位朝廷特使同意,否则便有私通之嫌。他也是久历官场的人,无论如何不能留下言官攻击的把柄。岳飞略一拱手,回了一声“四太子”,算是表达对兄弟之邦大元帅的敬意。
“听说你是宗泽的徒弟,跟我的部下孔彦舟也是好兄弟。宗泽很好,孔彦舟很好,你也很好。”
四太子的汉语说得相当诡异,一连三个很好,像是同时称赞了三个人。但在旁人听来,把宗忠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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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和投拜的孔彦舟相提并论,是不折不扣地侮辱,不由面面相觑。
岳飞回敬道:“听说四太子与挞懒郎君共同秉国大政,贵皇帝言听计从,上下揖睦,挞懒郎君很好,贵皇帝很好,四太子尤其好。”
兀术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挞懒很不好,不应该把土地还给你们这些狡猾的南人。”幸好瞥见岳飞若有若无的笑意,改口道,“我们大金和你们宋国既结盟好,互为兄弟,我们好就是你们好,你们应该感到高兴。”
“自然如此,我是很想请四太子过来船上,同饮一杯香茶的。只是想来四太子有万几之烦,必不能拨冗为此雅事。惟愿你我既为兄弟之邦,则永为兄弟之邦,无负此誓。”
兀术听岳飞侃侃而谈,好生气恼,说得好像自己胆小不敢过船一样,其实他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就连河中的地点,也是千挑万选过的,绝不能在宋军弓箭覆盖范围之内。可是就算如此,难道岳飞就不做如是观吗,还不是一样不敢上自己的船!可惜伶牙俐齿的话都被岳飞抢一步说完了。这就必须得给岳飞点颜色看了。
想到这里,兀术重重咳嗽一声,沉下脸:“岳飞,你既然知道两国是兄弟之邦,就应该明白,兄弟之间是不能动刀子的!你怎么敢指使草寇毁我船只、掳我人民!”
兀术问得义正言辞,手下的帮闲立即纷纷呵斥岳飞,表示愤慨。
皇叔和张焘对梁兴、赵云以如此动人心魄的方式归宋,直惊为天人,谓是太行山川秀色,尽钟于梁兴一身。然而算起来,这件事宋方多少有些理亏。两人神色便是一紧。
“四太子说起这件事,我实是早想理论的,只是碍于两国盟好,原不好直言。既蒙垂问,则梁兴、赵云等原是我大宋官军,他们按合约条款归宋,不知贵国何以加大兵重重阻拦,致生绝大的误会!我想,这必不是四太子的意思,而是手下之人不体上意,妄做主张以致如此。还请四太子严戒手下毋得再生事端。”
本趾高气扬的兀术,不想岳飞说出这样一篇道理来,把头猛摇,垂肩的发辫上系的一颗大东珠便飞了起来。
“岳飞,太行草寇若有官封,你更逃不了嫌疑。梁小哥等人在太行山聚众闹事,占山为王,阻我官军进山采伐大木,种种罪恶多端的事情本太子也不一一列举了。你现在就把梁兴等人在军前正法,也算是遵守和议了。”
兀术也知道,这样的要求绝不会为岳飞所同意,函首开边的蠢事大概只有赵家人才干得出来。
果然,岳飞笑道:“四太子息怒,梁兴等人自和议之后便一心南归,种种不过是自卫罢了。倒是四太子,砍伐大木是所为何来?想必是为了造船?”
砍伐大木的用处很多,譬如修建宫殿,只提造船自然是为了套话。兀术气愤之下,直接道:“大金的国土一眼望不到边,大金国土临的海也是一眼望不到边,大金的勇士们造船出海,星辰所到之处皆是大金所有。”
这自然是指岳飞多管闲事,却忘了这样一来就等于间接承认了金国的意图不善。
岳飞冷笑两声:“四太子可否告知,造船要航向何处,敢问可是松江?兄弟之国,理应坦诚相见。”
这回,兀术不肯再上当了,索性改回了女真语,由通传进行翻译。谈话便相当沉闷了。
好在各方都已经达到了试探的目的。
于岳飞,确定了兀术所谋不浅。其实兀术能够设想出如此宏大的作战计划,克服重重困难,决心在女真人并不擅长的海战上与宋一决雌雄。刨除国仇家恨,对于其个人的才能,岳飞还是相当看重的。
于兀术则也断定,大宋诸将同在积极准备与金一战。都说制敌先机,如果女真的动作慢上一些,恐怕反要被南人占了先机。一旦岳飞等人率兵在河南占住阵脚,再要回大金的疆土,就非耗十倍的人力了。到了必须和挞懒摊牌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300料属于中等战船。
继续牙疼
谢谢独孤先生的地雷。
又,新看了一篇论文,赵构跑海上,证明他有海权思想,哈哈哈哈哈哈。
第204章终章燕云(34)
十二月,风霜苦寒,延续了三月之久的河南地武装巡视终于结束了。在呼啸的寒风之中,岳飞率背嵬亲军取道东京-周口一线渡淮,护送皇叔和张侍郎临安赴命。路经庐州城,吕祉带领全体僚属,出城相迎。
吕祉早盼着与岳飞一晤,三月间书信殷勤不说,在岳飞一部渡淮进入自己防区之后,就特意派岳云等人前去接应。这时皇叔亲到,礼节更为隆重,撒土净街香车开道,着实的张扬。庐州城里无论官吏百姓,都知道这是宣示大宋重新回到河南地的洒扫使回程了。
一场说不上欢乐的宴请之后--毕竟要谈到诸陵惨状--皇叔、张焘、岳飞和几个重要僚属,随即被吕祉延请进入小厅。厅内温暖如春,不但大毛的外衣穿不住,就是旅途上的常服也嫌热了。加以里间又布置得极其雅致,四白落地的墙上挂着的字画不提。单几案上摆放着的东西就不凡:左边一只铜色斑斓的商鼎,形状古朴;旁边则是一副打到半开的卷轴,一眼望过去乃是大行皇帝当年极爱的青绿山水。
岳飞尚在不明所以,张焘已经领悟了吕祉的用意。这是当时文人所谓的雅会。讲究的是脱略行迹,借一个诸如古董、书画之类的题目,不计身份无所不谈。“安老,好兴致,”张焘笑着揽住吕祉的手臂,又指着那案上器物道:“皇叔、鹏举,我看咱们都先更衣,再来鉴赏安老的好玩意,如何?”
其实吕祉这样一番布置,在诸陵被毁臣子哀痛销骨之时,不能说是十分合适。但一则吕祉对北宋诸帝或有景仰之心却绝无忠爱之义;二则彼此如果要深入谈某些事情却又碍于官方身份,换成是朋友则不一样了;三则看出皇叔和张焘早不耐军中风霜,想要换换花样了。所以才做出这样一番布置。
“我这东西只怕入不了皇叔和侍郎的法眼。”吕祉笑着拱手,让亲兵带几位贵客去小间更衣。
可苦了岳飞,其他几人的便服都有胥吏随身带着,是极华丽的丝绸。岳飞则除了常服之外,粗衣麻服而已,换了衣服以后仿佛是皇叔的下人。好在他气度闲适,正正经经坐下品茶,颇有山野隐士之风。
吕祉深深看一眼岳飞。三月征程,其他人都大有风霜之色,唯独岳飞目光凌厉,脸如刀削斧刻过,反而更见神,不由叹了一声,“少保真是天赋异禀。不要说旁人,就是那些大将都嫌军中约束。少保倒是恰恰相反,不在军中反觉得浑身不自在。”
岳飞放下茶碗笑了笑:“我在安老这里很自在。安老尽管和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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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讲古,我洗耳恭听。”
张焘听得大笑,知道岳飞遇到这种场合还是拘束。
吕祉笑着亲手捧着鼎放到岳飞手中,让他鉴赏,口里则道:“赵开府和子公兄才是行家,家学渊源,我是不敢比的。我这件新的到底如何,还得请两兄鉴定。”
岳飞忙把鼎交给张焘。他原对这些不感兴趣,主要还是藏太耗力和金钱,所以他手下那些幕僚素日也不议论这些。他摸了许久也不清门道,自觉还不如种地来得痛快。
张焘早就难耐,接鼎逊谢道:“不敢当,我不过是先父在日,曾经随着走南闯北,看过一些罢了。开府才是见过内库珍品的高人,何敢班门弄斧。这一道,非得看得多了,才不会错。又或者如易安居士(李清照)一般,天资既高又用毕生力仔细揣摩,方能有成。似我这样的肉眼凡胎,只能说个皮毛。”
“子公兄千万不要客气。你是金石的行家,那副青绿山水是要请开府品鉴的。”
皇叔正缓缓打开那副山水卷轴,仔细观赏。听了问道:“哦,原来是的!不知安老从哪里的?我看这笔法这山水形态,很像是当年画院流出来的佳作。”
“真的?看来我眼力还是有几分的。”吕祉踱到皇叔身后,道,“还能是哪里来的,不过是从榷场买卖罢了。”
“哦!”几人同时叹了一声,“这么快,榷场中就交易上这些东西了?”
吕祉压低了声音道:“我这里的榷场是第一个开的!所以何止这些!东西简直应有尽有!有些,做臣子的不忍看也不忍言。”
不忍看也不忍言的自然是北宋宫廷珍宝或者是地宫明器,吕祉轻松就把话题引到了和议之后的宋金态势上。“我已经上报了朝廷,等候处置。开府、子公、少保,你们以为目今局势如此,该如何措置才好?”
吕祉的提问有意问得相当宽泛,以三人碍于身份不便详谈。皇叔和张焘两人也的确更喜欢泛泛之言,“整饬部伍谍报四出”等等,算是不会出错的老成之见。唯有适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岳飞,这时抖擞神,给出了极中肯的见解。
“安老,开府、侍郎和我就在月余前,与兀术会于河南。这件事你也知道了,现在不妨说得再透彻些。兀术对于大造战船一事,绝无隐瞒之意,在我面前侃侃而谈,竟是颇有得色。降将徐文陪在他的身边,不时耳语交谈,亲密不同于他人。就连孔彦舟,虽然刚吃了个败仗,神态也是坦然自若,全无被责骂后的怒意。我这两天,把这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反复思考,也得出了几点见解,想想颇为心惊。”
吕祉本就最重视岳飞的意见,做了个有请的手势。皇叔与张焘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古玩。
岳飞面色持重,缓缓道:“淮河以南水网密布,金人的骑兵在这个区域难以发挥大的作用,又有长江天堑阻隔,所以历次南征才徒劳无功。侥天之幸,我等有舟楫之利,足以立国。兀术是见于此,想以水军与我争高下。我虽不才,剿灭洞庭贼寇之时,也曾大造船只,训练水军,所以知道欲练水军非先有人,才能成事。安老,你可知横江水军的招募标准?”
吕祉麾下水军完全继承自刘光世。他一心向前,水军规模仍旧,并不曾对水军特加整顿,但基本的支出还是清楚,“共分三等,能水能船的为第一等,粮饷堪比效用;能水不能船的为第二等;能船不能水的为第三等。”
能船指的是可以船上作战,能水指的是可以水中作战。边说边想之间,已然抓住了岳飞的重点,“少保的意思,金人没有能船兼能水之人,所以是办不好水军的?”
“安老说的是或不是,”岳飞苦笑一声,“全在兀术一念之间了。我看,兀术是打算取巧,完全依靠投降的汉人,办这只大军了!”
吕祉虽则深沉,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岳飞的设想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历史轨道。金人一直以来都对汉人深怀戒心,所以后人总结其难以成事的原因,以为正在于此。现在,一旦兀术重用汉将,且是在水战这一领域加以重用,恰如忽必烈借用刘整之力攻克襄阳。未来如何,倒不好预料了。
“如果不是存了这样的念头,兀术绝不会怀柔徐文和孔彦舟。可惜,我原本想用连环计,策反孔彦舟归宋的,但十几天过去了,孔彦舟不曾有一点反应,估计此贼已经下定了决心。有徐、孔二人,兀术编练水军就轻松多了。然而越是这样,他和挞懒之间的冲突便越会剧烈。我估计,金国大变已经是迫在眉睫,这个年怕都不能过踏实了!”
岳飞直接给出了金国政变的估计时间,同时有意把自己按兵河南对兀术造成的震动遮盖过去。他低下头,呷了一口浓茶,又继续道:“一旦金朝没有了制衡兀术之人,再度南侵,只怕不会超过一年。就算打个折扣,两年之内,必是重启战端。”
岳飞话音落地,一片沉默。这个判断堪称条分缕析,清晰明了,但难得是如何让官家采信。吕祉自问,上奏陈述的话,怕是除了引得龙颜大怒之外,也没有别的效果了。
“毕竟没有实据,”张焘轻敲桌案,摇头道,“覆命是不能这样率直上奏的。”
“原也不必说得这么深。圣明不欺,自能洞察千里。”吕祉淡淡一笑,“不如张侍郎在官家面前,婉言劝谏进兵河南。”
“这自是于国有大利的见识,只是朝中烦言颇多,虚内守外岂是祖宗家法。”皇叔十分为难地说道。至于朝中烦言是谁说的,在座之人都甚是清楚,所以皇叔有意省略。然而河南心腹之地,竟然成了“外”,他这个凤子龙孙,实在不能不羞愧难当。
左右为难,四位朝廷大员对坐愁苦。
吕祉实在不想扫了客人们的兴致,做出恍然的样子,用欢快的语调提起了一件事。“对了,说起造船,张相公与李相公也在造船,据说到明年就可以造成上千条的船了。”
“安老说的是哪两位相公?”岳飞诧异道。
“还能有谁,不外张德远(张浚)与李伯纪(李纲)。”
“哦,两位相公是在临安造的船吗?”
“正是。”
历史上,张浚确实在明州造了千条战船,并主张交付韩世忠组成舰队。不过这个建议没有被秦桧接受。
吕祉笑道:“二公为了造船,各抒己见,竟然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了手。德远公来信向我诉苦,我不得不略做安慰。其实,二公说得都有道理,若是肯兼听对方的意见,就恰好弥补了各自的短处。”
李纲也常与岳飞有书信往来,想来也有书信到了岳飞处,详述此事。只是因为岳飞按兵在外,暂时没有接到罢了。岳飞不禁好奇道:“到底是如何争执的?”
说起来也简单,不外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297
是为了船的形制,诸如平底尖底,三百料还是五百料,进而吵到了防海还是防江,谁来统领。两位前宰执,反正闲的无聊,有的是时间进行研究,研究得累了,便以抨击对方为乐。争吵的不亦乐乎,临安留守的日子倒也不难打发。不过,张浚曾经因为建炎年间让民间造平底船出海而大受嘲讽,被说成是棒槌,缺心眼之类。所以他对这个问题特别敏感,难向心爱的僚属大发牢骚罢了。
“真是意气之争了。”吕祉笑道,“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张相公是大船的拥趸,造的是五百料以上的大船,主帆侧帆齐全,只要不是全然逆风,海上航行自如,水战也没有对手。李相公主张的则是船速要快,所以造的是风帆浆舟,船虽是三百料的中等船,打仗可能要吃亏,好处是海上与江上都可以航行。两种船现在已经有上百艘下水了,其余也在打造。要是明年兀术敢从海路南侵,有他的好戏看了!”
第205章终章燕云(35)
吕祉重在叙述张、李二相的日常相处,以博皇叔和张焘一笑。张、李二人早年间曾因各自主张的政策不同引发过误会,更因为一些人的任结下了过节。这其中的是非曲直颇一言难尽,总归是张浚的错多。
一番宦海浮沉之后,两人同做天涯沦落人,反倒看开了旧年的恩怨。两人现在算是一力同心,以共谋大用为首要目标。所以吵归吵,分寸上是有拿捏的,终究是以国事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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