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吕祉这样的介绍,就旨在强化朝中大臣对张、李和衷共济的印象,以便为来日两人大用做铺垫。这一番苦心自然不能明着说,润物细无声是最好不过的。就苦了岳飞,他对张浚海道长驱的构想极感兴趣,偏生吕祉于此一端轻轻带过,不心痒难耐,好容易插进话,忙把话题拉回来道:
“水战取胜要靠战船,固然是常理。战船或者追求灵活,或者形制巨大,这两样不可得兼,诚然如此。不过依我的看法,两者并用组为船队,或是并二美之举。当初,韩相公黄天荡惜败,就是因为全是大海船,无风不能航行的缘故。倘若后来参战的普伦等军能驾小舟早到战场,则韩相公未尝不能一举擒获兀术。又譬如杨幺一军,他们的船队就是由车船、海鳅船、桨船共同组成,大小参差,无风则桨船、车船,有风则海鳅船,极是灵活。且以车船、桨船同护海鳅船上人马、家属,是得大船、小船的两便之利。说来惭愧,官船矮小,平杨幺时我军实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虽然荡平此寇,但也不是凭借的水上争胜。”
这一番话说得极有条理,又很注意对前辈大将的尊重,不炫耀自己的战功。都说岳飞是后起的名将,他能够后来居上,自然有他善于学习的道理。
“正是凡舟皆可用也。”吕祉击节赞赏道,“所以车船不可以不设,控扼要害以张形势;走舸、海鹘也不可以偏废,水战偷袭趋便立功。”
“这也是我的泛泛之言。至于具体编队,其实还要仔细考量。我在鄂州设置的水军,人数不过万人,车船十余只,每只可容兵近八百人。每只车船所配的走舸、海鹘、海鳅等不过十余只,桨手十几人,正兵几十人,不有头重脚轻之感。但若再扩充水军兵力,未又有陆兵不足之叹。”
岳飞的难言之隐,是官家不允许他扩军,所以不能筹划得尽善尽美。只是这样的牢骚,如果公开说出来,便是对官家心存怨望,甚或图谋不轨。岳飞也只好委屈自己,因陋就简了。但即使如此,鄂州水军自组建后,便一跃而成为内河第一。如今,他甘于自曝短处,乃是求教于方家的诚恳态度,倒并非有意索要新船。
在吕祉上辈子的年代,随着大明的势力逐渐退缩回内陆,沿海成了各国海盗肆虐之处。直到有船数千艘拥兵三万的海盗郑氏主动投诚,大明才总算有了一只像样的海上力量。郑氏的足迹遍及东海、南洋,以其船舶和体量估计,倒正好可以作为韩世忠一军的效仿对象。韩宣抚能战之兵同样不过三万,扬帆远航海上决胜参考郑氏成例最简单不过。可惜的是,吕祉对此没有太深的研究。当时内忧外患之际,谁都没有心思将目光聚焦于白浪滔滔的海上,除去那个被袁将首斩成两段的毛文龙。毛岛主凭借控制中国和日本等地的海上贸易,狠发了一些财,倒曾有心于发起渡海作战。奈何他的实力只比豆腐强一些,航海登陆屡战屡败,斩杀后金的辉煌战绩不过是塘报中编造的一个又一个惊人的数字罢了,按这些数字计算,后金已经被屠了两次了。天理循环,到了袁将首整顿东江,这些所谓的战绩又成了十二当斩中一项不赦的大罪,也是可为一叹。只不知一年之后的己巳之变,袁将首若不被杀,又能否成就海上、陆上两路出击的伟业?
岳飞见吕祉一直沉默,很有些窘迫。他对兵法一道相当痴迷,平常偶有所得,便立即和部将、幕僚们不分场合地聊起来,甚至通宵达旦。朝堂之上,只要不说到军事,尽可以彬彬有礼;但要是说起北伐策略,那便滔滔不绝了,偶尔讥讽当朝众宰执也是有的。现在屡经薛弼等人规劝,脾气多少算是好了点。这次偶尔忘情,率直地陈述己见,吕祉却一言不发,岳飞难以为是自己表述不当惹人厌烦了,于是笑道,“安老,张相公海上长驱的设想是极妙的一着棋,恰与金人的打算针锋相对。如此一着妙棋,更非得仔细筹划不可。船队配置诸事,来日方长,愿张相公与韩相公、安老等详商。飞或有一二献替之计,还请安老代为一述。”
吕祉听出岳飞话中的尴尬之意,忙道:“少保哪里话!是我从未深思过海上作战一事,一时间想得入神了。少保若有好的建议,正求之不得,尽管直言。”
又瞥了一眼皇叔和张侍郎,两位一位是宗亲一位是文臣,听得无聊,加以室内温暖如春,难哈欠连天。好在张焘平日自命知兵,总还强撑着没有打瞌睡。皇叔尤其贤明,知道两位宣抚是在讨论国之大计,正襟危坐仪态端方,一副不懂就学的样子。
岳飞反有些忸怩:“这个……我是以为船队如何配置也不是嘴上说说便能说得清楚的,非得打一场才能检验个合适与否。韩相公淮东临海,不如派船队出几次海,北上山东一带剿杀海盗,正好也可熟悉和……嗯,和琉球的贸易路线。”
吕祉不禁失笑,海盗,琉球,真难为岳飞想出了这么多理由,半个字不曾提到金人。这建议实际就是历史上岳飞指点李宝焚烧金军积蓄的再现。“少保真是深谋远略。不如这样,我与少保分别致意张相公与韩相公,庶几可以成事。”
“有劳有劳。”
吕祉拱手还礼。
皇叔感慨地起身道:“两位宣抚如此尽忠于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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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为赵氏后裔,岂能无感。我与张侍郎此番回行在复命,必一一陈述实情,务要激起朝堂之上的敌忾之心。”
皇叔未过高估计了官家的羞耻心。朝堂之上,官家几次追问陵寝到底如何,张焘都报以难堪的沉默。直到官家第五次询问,张焘无奈回道:“万世不可忘此贼。”官家无言以对,只好以袖掩面,做痛哭流涕之状。然而也仅此而已。更进一步的决断,譬如说备战或者进兵中原,都被官家以正旦将至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官家如此,首辅也如故。赵鼎并不相信金国即将内乱的消息,以为和议稳如磐石。所谓的金人有大图谋,统统被他斥为胡言乱语。“金人造船又何足为怪!漕运诸事,金人又岂能呢?诸位,目今和议既成,一切总以安静为第一要务才是。惑众之言,诸位切不可广为传播,以落人口实。”
不但备战不能做,连提也是犯忌讳的,恐怕会招致言官弹劾。
朝堂如此,夫复何言。
唯是如果双方真能安静不生事也是好的,但世间事往往不如人愿。
绍兴九年的元旦,宋方的贺正旦使早早便抵达了金国,除了交割当年的岁币之外,另外进献金主及朝中诸大臣无数珍惜异宝。金朝的贺正旦使却迟迟不到。延至二月底,已经过了年节,张通古才姗姗来迟。一来,便满面怒容地谴责接待馆伴:“尔等君臣,肆意妄为,屡屡生事,实无议和之诚心。我家郎主听说你们做的事后,勃然大怒,本有兴兵之心。念在贵人为尔等说好话的情面上,暂时饶恕了你们。你们若再不悔改,祸做无日了!”
馆伴自然是张皇失措,急忙询问金人皇帝大怒的缘由。
边境上的摩擦很多,大事却只有几桩,张通古一一诉说。
一是郑亿年获谴事。郑亿年被拘后很不甘心,发动多方营救自己,甚至包括了秦桧的遗孀王氏。王氏利用秦桧的影响力,找到了綦崇礼,辗转托人,最后连李清照都知道了。所以最终赵鼎决断,只是将郑亿年从轻处置,暂时降三官调用。但即使如此,对伪官投诚之人的震动还是相当大,促使这批人略微拾起首鼠两端之心。此事让挞懒和兀术都相当恼怒,张通古第一件便提起了此事。
二是金朝境内的太行草寇事。太行草寇在梁兴、赵云暂时归宋后,并未有停止活动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活动更为频繁。这些自立为王的山寨,并没有多强战斗力,无法攻城略地,只能从事一些破坏活动。但糟心的是,诸如鼓动工匠消极怠工、援助汉人奴隶逃跑等等“小事”,已经严重影响了金朝在两河、山东的统治秩序。当时女真人口并未内迁,两地以汉人为主。奴隶们不事生产,对金朝贵族而言简直是灾难性的,甚至耽误了造船进度。兀术派李成等领兵镇压,这些山寨便化整为零,散进深山。一旦李成退兵,就散而复聚,声势又振。藓芥之疾真成了心腹之患。何况治理这些乱民,也不能一味镇压,否则是为渊驱鱼,搞得兀术无所适从。
三是韩世忠正月出海,探测海上航道,虽然没有深入,但是焚烧了金朝占据的一个海岛上的积蓄。要说韩世忠也是个急性子,才接到了岳飞书信,就立即行动。但他本部人马中,山东水手并不太多,对航道的熟悉程度不如李宝。于是岳飞派李宝到韩世忠军中道新年贺,韩世忠顺理成章带李宝参与了这次追击海盗的“水战”。
种种不法之事,都跟岳飞脱不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孤忠外传》,是这部的后续。
主旨就是,咳咳,岳家王朝。
今天更新的内容都依据相关史实
又,冬季受寒潮和季风影响其实不太合适出海,小说吗,大家看看就好。
第206章终章燕云(36)
张通古口沫横飞肆意谩骂了足有盏茶时分,方才放过了倒霉的馆伴官。这官平白无故触了这么大的一个霉头,一刻也不敢耽搁,详情上报给首相赵鼎。
赵鼎为难极了,想来自己去见张通古,必然又是一顿痛骂。然而身份所限,不见也不妥当。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请来张通古协商边境摩擦事宜。赵鼎等人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把张通古敷衍过去了。但兄弟之邦的特使余怒未歇,要见官家就不那么相宜了。万一张特使金殿之上肆无遮拦得面骂起来,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宰执们商量后,只有连夜请官家告病一途。
张通古把南朝君臣欺负了一个够,得意洋洋地离开了行在。瘟神走了,官家立刻来了神,便殿召见赵鼎、李光、万俟等人。
“我朝既与大金结为兄弟之邦,第一年互贺正旦,居然搞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尔等既为大臣,当为朕分忧,善谋国事。若是尸位素餐,此非君臣之大义。”官家一脸怒容,比张通古不遑多让,开头便是切责。他本来就是虚热的体质,这时嘴上急出了一溜燎泡,可见为了和议是操碎了一颗心。
众臣只能口称万死,叩头求官家息怒。
等赵鼎等人头磕了四五个,官家怒气稍抒,让众人起立。之后又瞪起眼睛,用稍微缓和的语气说道:“张通古说的那些事,朕让尔等查实后回奏。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天,尔等想必已经查明白了。有何防微杜渐的措施,一一道来。”
赵鼎听官家的意思,这是心里全认为是自己一方的大错了。他是负首要责任的,不能不为自己辩解道:
“张通古无臣子之礼,甚是可恶。其所言之事,也不尽其实。第一件处置郑亿年一事,乃是因郑亿年为官不善,有负陛下牧民之意,将其降三官调用已经是宽宏大量。且此为我朝吏事,张通古又岂能有置喙的余地?臣已经跟张通古明言,请他妥为回复金主。张通古倒也不甚坚持了。”
官家揉揉太阳穴,点头道:“也还罢了,总也不能都如金人所愿,否则朕这个皇帝也干脆拱手想让算了。其余两件事呢?”
其余两件事事关金人南侵大业,张通古离开时一句不曾松口,坚持要求缉拿梁兴、李宝等惹是生非的义军。
赵鼎闻言叹了一声:“臣正为后两件事为难。此二事臣发枢密院子,责岳飞、韩世忠上报实情,岳、韩二人都矢口否认。岳飞且言,为了宋金兄弟之邦已定,他特意召回梁兴、赵云,就是为了以二人招惹是非,曾未闻人在千里之外,又没有统属关系,却能够指挥太行诸寨的奇事,其间必有误会;至于李宝一事,他并不清楚,请陛下垂询韩世忠。”
官家哼了一声:“那韩世忠如何回话?”
“韩世忠言道,此次出海实为了剿灭强梁,并无开衅之意,事前甚至绝不知道那里是为友邦盘踞。若是金人肯把驻防地点给一份图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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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不会有此误会了。”
“好呀,是都矢口否认了!不愧是朕手下的大将,还找四太子要驻防的地图!这买卖要是做成了,可太划算了。”
官家正话反说,着实气得不轻。
李光主戎机,对岳飞和韩世忠的作为内心其实是赞赏的。这时,他有意顾左右而言他,开导道:“陛下,张通古来了这十天,除了三件大事外,倒是还有一件小事,天天在问。”
“哦?”
“张通古天天问张德远(张浚)与李伯纪(李纲)二相身体是否安康。”
因为事先安排好了,李光说这话,倒也没有触怒赵鼎。
赵构沉默了。他是极聪明的,自然知道李光此举意在指出,金人对战场上打过他们的人是格外尊重的。所以自己如果一味满足金人的无礼要求,只怕一方面是令金人愈发地欲壑难填,另一方面自己也会失去大将的支持。哎,这些大将,如果真打起来,还是需要他们出力的。
官家的彷徨逃不过万俟的目光。他出列抗声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是否妥当。”
官家正在盘算和议与大将孰轻孰重,见万俟主动献计,心中不由一喜,很想听听这个主和议最力的大臣的意见。“但说无妨。”
“陛下,张通古此来,不过是为了坚和议而已,所言之事,无论大小,其实都没关系。只一件事,答复好了,他便满意了。”
“嗯?”
“便是我朝是不是要守和议。只要表示了我朝万世不违之心,便一切好办了。”
万俟说得很透彻,但这人太聪明,不肯自己承担责任,话只说了一半。如果他直说,“大将某,行事妄诞,致友邦生疑,陛下当有所惩戒。”官家或许就准了。但现在官家只是动心,拿眼光盯住万俟,一言不发。
不待官家有所表示,直率的李光便大声驳斥道:“万俟参政所言蹊跷,兄弟之邦约,我朝谁人敢不守?又何用再表心意?倒是金邦张通古所行,全无友邦之风范。”
万俟至此不能不直说了:“和议既成,大将某恐失权柄,屡生事端。臣请严朝廷纲纪,今后凡有行动,须报朝廷同意。至于某事与某事,也不能不加以惩处。”
官家心头一动,神色就变了。他急于在政府中找到一个帮手,以便贯彻自己的意旨。这人的主张必须与自己一致就不消说了,还得愿意分谤而忠心不改。眼下这个机会极好,于是顺着万俟的话头试探道:“卿言处置,朕不知道怎么处置,是让我效吕祉例,把人撤职查办?抑或是另有……”官家顿了顿,很想说杀一个立威,但想着自己素有仁厚的名声,纵是试探也不能名言,于是改口道,“重罚?”
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配上官家嘴上燎泡,甚是骇人。赵鼎大惊,以前从不知道官家持和之心如此之烈,这不能不劝谏了。
万俟抢在赵鼎之前回道:“昔年韩忠献公(韩琦)有言,‘望陛下将契丹所疑之事,如将官之类,因而罢去,以释虏疑,万一听服,则可迁延岁月。臣之法也不过效仿先贤,并非是有意诋毁大将。只是为保和议,朝廷的姿态是必须做的。”
君臣间的际遇就是如此的奇妙,万俟话一出口,官家不由失望地垂下了眼睛。他希望万俟能够勇于任事,然而自己不过拿话逼了一句,万俟便预先为自己想好了退路。这样的臣子,怎么能指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官家遍数朝臣,自觉只有已经死去的秦桧敢说一两句实话,“南人自南北人自北”,振聋发聩!奈何斯人已逝,念及此处,真险些掉下泪来。于是看着万俟,没打采地说一声:“知道了。然而要是不能迁延岁月,又该怎么办?万俟卿家,你想过没有?”
万俟大骇色落。
赵鼎趁机道:“陛下,臣的主张一向是安静不生事。国家譬如那久病体虚之人,要卧床静养,等到元气培复自然健壮。如今处理于友邦的事物,臣以为同样是一动不如一静。只慢慢敷衍过去,久之事情自然淡了,何用大张鞭挞。唯是沿边大将,不循分守,一二事情做得不妥,陛下下手诏申斥即可。如此可以万全。”
官家勉强做出一丝笑意:“既然敷衍得过,此事便交赵卿妥善处置。”
赵鼎等人诺诺而退。
待到下殿,赵鼎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汗水,万幸没有铸成大错。只是,官家的迁怒之意也已经非常明显了。念在那半部金子打的《论语》以及岳飞素来谨慎书信频仍的份上,赵鼎刚在阁中坐定,就命人速速把李若虚叫过来。
这李若虚原是岳飞参议官,宣抚司排名仅在岳飞、薛弼之下,新近才调到朝中,任司农少卿。他身世显赫,是死难的李若水的次兄,说话极有分量。在岳飞幕府之时,岳飞对他堪称言听计从。即使现在已经离开了鄂司,他还跟岳飞保持了相当密切的往来。赵鼎找他,就是要利用这一层关系。
“李少卿,”赵鼎有意不叫李若虚的表字洵卿,以显示事态之严重,“今日朝议,关乎岳飞前程。我虽然压了下来,但不能不找你来说清楚。”
李若虚黑面削,是个能员,但素来脾气暴躁,是官场中有名的人物粗恶。这时吹着胡子大声道:“赵相公这话我就不解了!看来咱们让张通古欺负到头上来拉屎撒尿还不够,必得找后账才能固两国兄弟之谊吗?”
赵鼎被说的啼笑皆非,还是忍着气,将殿上情形一一详说了一遍,尤其是官家的震怒与杀意,以及万俟的谗言。最后道:“岳飞总兵在外,要知道避嫌。他是一个武人,做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厉害关系,大概未曾细加考虑。恐怕就连这些主意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幕中的那些村秀才教他的。我把这些事情都给你讲清楚,朝廷可能还有惩戒的旨意要下。你要好好开导岳飞,也告诫薛弼等人,不能再出类似的意见。这不是保全功名始终的道理。”
李若虚也是吃惊,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沉吟片刻,回复道:“赵相公的爱护之意,如山之高如地之厚。某人断不致辜负了赵相公的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把历史上赵鼎对于岳飞建议立储的评论放这了。赵鼎见薛弼改成了见李若虚。
圣诞快乐
第207章终章燕云(37)
岳飞很好找,现就在桃花坞的宅邸里住着。他家小儿子正月出生的,他因为在鄂州操持军务没有赶上。这次他明白回奏张通古责问诸事后,就打着请假看儿子的名义来平江暂住,其实是为了探听朝中消息,也正因此没有带幕僚过来。赵鼎这才把训诫外加安抚的差使给了李若虚。
李若虚和岳飞是熟极了的,门房通传之后,不用人带径入厅堂。
若虚也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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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几次了,那时觉得房子修整的非常气派,就是男主人很少回来,未过于空荡草木颓丧。这次则不同,进大门就见到处贴着浓艳色的对联,一派欢欣鼓舞的气氛。不用说,是男主人的手笔。
等走到小厅之中,见岳飞手上抱着一个襁褓,正在低头挤眉弄眼;次小的岳震穿着一身短打,在旁边鼓着腮帮子扎马步运气。小子长得随父亲,红扑扑的小脸蛋圆滚滚的身材,穿得也厚,越发虎头虎脑了。
“鹏举,”若虚笑道:“你好悠闲。怎么堂堂大将军,自己带上孩子了,也不用省钱到这个地步吧?”现在两人不是上下级,索性不用官称了。
岳飞抬头笑道:“快请坐。”随着这一声,旁边闪出一个仆妇来,奉上香茶与各种点心,殷勤招待。顺便又放了四子的假。岳震了架子,跟若虚请过安好,一溜烟地跑了。
岳家的仆妇使女都是毫无姿色的妇人,若虚倒也习以为常了。岳家待客,最好之处是随意,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其次则是各种吃食管够。这些吃食平时留给家里半大小子,偶尔拿来招待客人,所以用料都非常朴实,但味道不错。
岳飞待若虚坐定,才解释道:“你来得不巧,孝娥去张家桥看望吴宣抚的如夫人去了。我想着孝娥素日劳苦,我却远在鄂州,也不能略尽丈夫之责,所以……”
“所以岳开府便连仆役也不用,亲自坐衙带起了孩子?真是好威风好煞气,你家的幺儿连哭也不哭一声。”若虚忍俊不禁,开起了岳飞玩笑,“快让我看看你家老小,这是多大了?”
岳飞跟献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襁褓递到若虚眼前。小家伙原来已经睡着了,嘟着极胖的一张脸,闭着眼睛,小小的一张嘴不时动一动,恍惚还在吸吮着父亲的手指。“快三个月了。”
“长得这么大了!看个头说是半岁也有人信。”岳家老五吃的足谁的香,眉目舒展真是极富态的一个小婴孩。
若虚又问:“怎么不见二衙内、三衙内还有小千金?”
“都去上学了。虽然不图他们中状元,读书明道理还是要的。”
“嗯,小孩子学业是要抓紧一些。五衙内已经起了大号了吗?”若虚漫应一声,想着自己的心事。赵相公交的任务很重,而且不太容易启齿,重了轻了都打不到效果。若虚想着用手指捏了捏老五的脸蛋,老五不满意地把头调了一个方向。
岳飞把襁褓报得紧了一些,笑道:“哈,这么小的孩子,起什么大号!起了不好养成人。对了,洵卿,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今天没去办公,反而来这里看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李若虚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鹏举,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打了些杀鸡儆猴的歪主意。我来,就是要跟你谈这桩事。”
岳飞心中一颤,大为诧异:“杀字怎么讲,谁是鸡?”
“谁敢妨碍和议谁就是鸡。”
岳飞茫然望着若虚,竟是不知身在何处的神情,手不禁松了。就听哐当一声,那孩子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小孩当即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岳飞这才恍然,忙把孩子捡起来,重新抱在怀里。小孩已经哭得脸都红了,喘不过气来,小手小脚挥舞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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