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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岳云看到此处,再顾不上军中礼仪,又是笑又是叫道:“哎呀,这阵型,这阵型……”兴奋过度,却是说不下去了。
吕祉代答道:“就是你爹创的大阵。我吩咐刘太尉按书演练一番。且看效果如何。鄂司曾经用这阵型上过阵吗?”按史书看,这阵法只在颖昌对敌之时用过,最终大胜。但吕祉不信,这样的配合只是灵机一动,所以有此一问。
胡闳休说道:“薛德老既写在兵书之上,自非无源之水。这阵法岳宣抚在征讨伪齐时用过,可冲坚阵可对重骑,足以补我骑兵不足之缺憾。不过,此阵毕竟只对伪齐,孔彦舟、李成等人战力实不足与金人相较,是以德老的一支笔也不敢遽下定论。”
“哦,”吕祉沉吟道,“果然如此。”他其实想再问问,怎么岳飞忽然想起借他人之名著书立说了。
不过此时刘、王德两军已经进行激烈地交锋,谈话就此中断。
虽说演习的枪木杆没有枪头,箭也没有箭头,但还是可以比较出来的,所谓叠阵能在平原上抵御骑兵冲击的前提是,得有列阵的时机。倘若不及列阵,枪骑重甲,寻常□□根本不怕。纵然是有一两只箭射到身边,也伤不到枪骑,反而步兵是要完了。等到叠阵列阵完成,这个阵型又完全限制住了骑兵出击,只是被动等待对方来攻。可对方凭什么要攻击呢?佯攻耗力气岂非更好。这样等于把自己一方限制死了。
岳飞创制的阵法则不同,只是因为己方骑兵少,所以才要步兵进行保护,恰好把保护的关系颠倒过来了。不要小看这个颠倒,意义完全变了,从强调防守变成了强调攻击。阵中骑兵或出击,或在步兵掩护下重新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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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获得了极大的自由度。
这才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吕祉看着场中形势变换,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子羽问道:“安老,你又有什么所见?”
“嗯,的确有个想法。要想复失地,眼下这样子还是不够。”吕祉直接道,“彦修,我要组建炮军。”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张宪:你们都走开,其实那本兵书是相公给我的,怕我忘本,你们都是蹭的。
第210章终章燕云(40)
诚然,戚继光《练兵实纪》中,极其强调火器的运用,但也没有一个专门的炮兵队,炮兵是合在车兵之中的,每营有弗朗机炮二百余门。但炮兵这个概念确实源远流长,象棋中的“炮”就是明证。这个炮在宋代专指抛石机之类的石炮,所以子羽对吕祉打算组织炮兵丝毫不觉得奇怪。
“石力重而能及远,确实是良器。不过,”子羽想提醒吕祉,抛石机多运用于攻城,野战使用条件并不具备。
吕祉知道他误会了,接道:“彦修,不只是抛石机。我是想,把使用床弩、火蒺藜等的弩炮手集中起来,编成一队。譬如以前的宣毅床子□□炮手的设置。”
子羽这才恍然。前朝,步兵每军必然配有床子弩等大型攻击类武器,但是单独编制的情况并不多,有之,则为飞山雄武、为宣毅炮手。只是可惜终究不过昙花一现。究其原因,这类队伍而不惠,好容易组成了却没人管训练,也不知道怎么训练,且抛石机、大型床弩之类太过笨重,也容易损坏,修起来时力。所以专门的炮兵队逐渐被淘汰了。
“彦修,现在不同了。论抛石机,有单梢炮、虎蹲炮、行车炮等,可以直接安装在大车上,迅速移动,更可结合□□发射蒺藜火球,四散炸开。论床弩,有车弩之类的中型□□,十人操作就能发射一箭。这些武器诚然是攻守俱备的利器。”吕祉目光灼灼,看一眼子羽,又将目光环视岳云等人,神情格外得严肃,“但你们也都看见了,小了行动迅速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发射也更复杂了。蒺藜火球需要包以纸和□□,施放之前还要用烧红的铁锤枪将外壳烙透。抛石机一旦用于野战,则投射角度,投射的力道都大有讲究。我闻徽宗之时,竟有拽杆折以至于死人之事。言念及此,便觉分外痛心。”
诸幕僚之中,唯一有操作石经验的,其实是岳云。当年剿灭杨幺,他跟着父亲在最后阶段参加了水战。回想起彼时情景,不感同身受。“宣抚一语中的。这些不只可以安在车上,还可以安在楼船之上,只是换了个好听的名目,叫做拍杆。拍杆安在楼船最上层,随船而动。宣抚试想,船本身就是随着水流上下波动的,下仓的水手还在踏轮驱船行走,在顶层操纵这些石,真是一不小心,叛贼的船打不到,反而会伤到自己人,纵然熟艺的老手也有所不能。”岳云说着捂住心口,就好像真看见了拍杆击中鄂司坐船一般,“想想都后怕,一拨人在打仗,一拨人在添乱,这不是帮倒忙吗?由此再引申开去,炮手混在步兵之中,拿一份钱粮,其实是太吃亏了。步兵就是武艺熟,也不能杀死几个敌军,反而炮手一拍杆下去,有时能打沉一条船,这才是立了大功。”
吕祉极其欣赏岳云心思灵活,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看诸军操作抛石机、床弩的人都是临时吩咐布置,其习练诸弩,也不过是每日弓枪之余,私下练习不成个样子。况且这些选中的,不但没有好处反而要担责任,谁个愿意卖力气?倒不如在各军之中选伶俐之人,最好能够识字,集中起来操练抛石机。一并定下规矩,发几中几为优等,其次为二等,至末等各有差赏,这才是正路。”
反正淮西一军目前通过各种专卖积累了不少的钱钞,可以供吕祉灵活运用。赏赐之类尽可以大方,只求这些炮手能人尽其用。
“安老,高见呀!要是再配以工匠车马。嗨,这一来可比叠阵还要强了。”子羽不住点头,极是欣慰。
大概也只有鄂州和淮西二司的人,才能有如此底气,得意扬扬地说出“再配以车马”了。虽然骑兵一时间不能变出上万之众,挽马和车子还是应有尽有的。子羽简直要感谢淮西四面荒凉的环境了。
“这事要抓紧。我看至少要成立两只炮军,每军弩炮手以二指挥(一千人)为限,量配工匠等,章程就请彦修代劳了。”吕祉补充道。
淮西一军现在已经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习惯,宣抚有令,岂敢不从。弩炮手现从各军步兵队中素习之人挑拣,工匠就是各火器作的匠人,再辅以车夫等辅兵,一只队伍有两千之众,正好凑成一只小军的人数。每旬月的考核也有了成法,正兵以射程之内三发两中为优等,工匠辅兵则考量其搭架投石机的效率,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也是事情都赶到了一起。几乎在同一时间,金国终于爆发了预料之中的内乱。
消息是由王伦带回来的。
自从岳飞率军回鄂州之后,王伦又接受了新的使命,按和议的要求,迎请皇族以及梓宫归国。由于金国的局势日益险恶,王伦心中并不情愿出使,拖延了极久,方才与副使到了燕京。但与历史不同的是,王伦此回留了个心眼,出使时带上了岳飞留下的五百兵。一行人还未到达燕京,便听到了挞懒等人被杀的消息。当时,兀术已经领兵在上京,河北等地的治安主要由李成等汉将与小部分女真兵维持。王伦当即学了官家,玩了个康王出使中途折返的把戏,甩下名为陪伴实则监视的金人“护卫”,狂奔而回。路上历尽艰辛,多亏太行山水寨的援手,又因为兀术处理善后追捕挞懒因而无暇他顾,总算回到了河南地。王伦又以为河南地的伪齐官员也不可信任,所以并未停留,直接由南阳奔了襄阳。
到了襄阳,见到了王贵,王伦方才松了一口气,大睡一天。第二日一边赴鄂州,一边给朝廷以及沿边宣抚司写函件,通告详细情由。
子羽接到函件后,不敢怠慢,立即呈交给吕祉。吕祉顾不得时间已是深夜,就把幕僚都召集到自己家中相商。
小厅内挑起了十数只儿臂粗的大烛,照的如同白昼,每个人的衣冠表情均是纤毫毕现。因为紧急,大家都是将就着的常服,更有人连头都来不及梳,未带幞头勉强别了一根簪子就出来了。彼此相顾狼狈,心情却相当愉悦。
“总算是发生内乱了。”有个不知趣地唠叨了一句。
子羽故意皱眉责备那人道:“老兄这是说得什么话!这回麻烦大了!”
吕祉情知子羽心中只有更加高兴的份,因为这次金国政变意味着张德远即将重新掌权,所以责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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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表面功夫。但他心中却是真得有喜有忧,替岳飞暗暗发愁,怕是官家又少不了迁怒。这个王伦也是,按史书上总还算个节烈男子,这回可好,仗着有兵保护直接跑了,真正给岳飞惹了“大麻烦”。
子羽见吕祉沉思,便先按惯例问道:“请示安老,是否我先把情况简要介绍一下?”
吕祉微微点头。
按信上的时间,这次金国内讧比历史上提前了不到半年。
其实兀术与挞懒早就不和,原因很多,起因以及最重要的原因都是河南地的归属,兀术坚决不同意将土地归还康王,在受了岳飞的激将后,对挞懒更是怀恨在心。
之后两人龃龉又不断升级。因为兀术要办水军,未倚重汉军。当时挞懒正在河北地强推还不起债便卖身为奴的圈奴运动,万民骚动。汉军的亲属难会受到连累,这些人便去找各自头领求情,头领又找到孔彦舟、徐文这几个话事人。他们为揽军心,自然要求兀术。兀术就去和挞懒商议,希望网开一面,结果挞懒拉下脸不给兀术面子,有意折辱于他。兀术怎么肯咽下这口气,最终下定决心,联系了自己的异母兄弟斡本,请他代为联络同盟,诛杀挞懒极其党羽蒲鲁虎等。
斡本替兀术找了同与挞懒有仇的粘罕一系余党谷神共谋大事。本来正旦前后,时机已经成熟,因为挞懒一直在上京逗留,所以兀术不敢有所动作。总算到了四月,挞懒按惯例春猎,离京逍遥去了。斡本立即密令调兀术大军进京。兀术心领神会,自将号称的两万大军入京。
两天以后,金国小皇帝就在皇极殿上举行了一次盛宴,名义上是招待兀术,赴宴者讹鲁观、蒲鲁虎、谷神等亲贵近二十人。酒过三巡,兀术突然对讹鲁观发难,责其以兄弟之义,却追随挞懒、蒲鲁虎造反。这句话类似于摔杯,是擒拿挞懒一党的信号,兀术话音刚落,殿上随即大乱。蒲鲁虎等人唬得脸都白了,掀翻桌椅妄图逃窜。兀术、谷神则是奋起神威,大打出手。小皇帝连忙躲到殿后,斡本立即命殿后埋
伏的兵突出殿内,擒捉蒲鲁虎等人。于是挞懒党羽等七人尽数被擒。
一场鸿门宴,完全达到了目的。兀术一不做二不休,连审判都省了,把蒲鲁虎等人尽数处斩,连同他的亲兄弟讹鲁观一并成了炮灰。自己则为都元帅、领行台尚书省事,行台尚书省设在燕京,全权掌握自燕山以南的行政。同时又让小皇帝下诏给挞懒,说朝廷宽宏大量,念在往日功勋份上,不予追究挞懒谋反大罪,以诱他归还上京。
挞懒自然不信兀术的鬼话,采取迂回路径,希望能逃出金国国境。但挞懒手下不过千余亲兵,如何能逃过数万大军的追捕。很快,挞懒便落入罗网,被兀术亲自处死。至此,金国政变算是告一段落。
介绍完经过,子羽补充道:“这信上还有至关紧要的一句,兀术要诛挞懒复旧疆,只是此话出自杜某的辗转相告,不知真假。”杜某就是杜充,是岳飞的旧帅,后来降金。这次被兀术任命为右相,除了把他作为一面旗帜,给河北汉人一丝希望,大概还想顺便对岳飞做些工作。碍于岳云的面子,子羽并未直言。
“当此非常时刻,诸公还请畅所欲言。”吕祉面容严肃,注视了部下一周,又缓缓道,“诛挞懒复旧疆,诛挞懒复旧疆,兀术还真是狂妄。”
虽然是吕祉亲自询问,但胡闳休、岳云两人自然是不会先提出意见的,而其他人职务更低,也不会越次,都在等着子羽先开口。
子羽嘴角一扬,笑道,“安老,写信吧?”
这样的时刻,不提上奏而说写信,里面的学问着实不小。
第211章终章燕云(41)
朝廷的威信是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公赏罚明恩信,这样逐渐拢人心,才能不让在外的封疆大吏轻视。偏偏朝廷觉得这样做是长疆臣的志气,处处倒行逆施,谁想做一点利国利民的事情,先要受朝廷一顿痛责。比如岳飞,竟至于失手摔了幼子,万幸没有摔成傻子而已。所以再遇到国之大计,这些疆臣们也都想明白了,先私下联络想办法,全不走正途。
吕祉想了想,低声问道:“岳少保那边可有封奏的消息?”
子羽是学武侯的人,拿着羽毛扇轻摇了摇,暧昧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看来岳飞也是打算先观望态势了,这就不要紧了。吕祉向子羽回报以一笑:“给张相公的信要仔细斟酌,不忙在这一时。我还有两件事情要吩咐。”
张相公自然是张浚,终于等到这个翻天的机会,可不能浪掷,如何写的情理顺畅又不露痕迹,得细细琢磨才成。子羽觉得还是安老思虑周到:“是我太心急了。安老,还有什么事情,趁着人都在,一并布置下吧。”
“第一,岳少保年前给的河南地交通图,我已经让人刊刻了几百份,书坊的人前些天刚送过来。这回终于可以发下去了。正将以上要人手一份,看熟最好背熟。”下完命令,又笑道:“兀术要复咱们的旧疆,咱们也得送兀术一份大礼才好。”
在座之人大多见识过这份图集的部分内容。
这套地图全按军事需求加以绘制,大约五十余张。每一府县有总图有详图,大致以格网表示路程比例。为了方便浏览,地图采取了上北下南的方位。图上河流、道路也都标识得极其清楚细致。如,以波浪代表河流,以实线代表道路,以山纹代表山峰。尤其难得的是,每图还附以说明,将不好图形描绘的付之于文字,不厌其烦地记载了每条路多长多宽,路面条件,起始地点等行军布阵的必要信息。
这其间岳少保花的心血,着实让人感慨。至于少保对吕祉、对淮西的一片情谊,以及拳拳报国之心,想想都会不禁泪目。众人自然慨然承命。
“第二件事就是储粮。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年又是一切草创,淮西的百姓们还需要军中接济粮食。但是今年的天时很好,年初一场瑞雪直到今天都是风调雨顺的,夏粮一定会丰。等新粮上市,军中要大买,一定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储粮就是为了大战,众人的心气都被鼓动了起来。
岳云热烈地怂恿道:“宣抚不如以久违宫阙的名义,祈赴行在面见官家,相机行事。官家圣明,一旦允了淮西一军进驻河南地,咱们可就成了沿江五大军里最了不起的一军了。”岳云想到能先父亲一步在东京的御街上遛马,心里乐开了花。
吕祉笑了笑:“朝廷自然会有安排,还是先稳妥一些地好。”话虽如此,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说不定,朝廷看淮西士气高昂器甲良,不用我求,自然就把进军的重任交下来了。你们只需继续努力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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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话说得留了退路,但也是十拿九稳的口气。就因为和张浚早有约定。吕祉私下对子羽道:“这回,朝廷势必有一番惊惶,又势必有人要叫官家安心,指不定会出什么烂点子。胡某那颗棋子,一定要用得恰到好处。”
“王某和阳武看来是要有一番好斗了。武昌自己没表示,倒是把王某火速送进行在了。”子羽所说都是隐语,王某是王伦,阳武指代万俟,武昌自然是岳飞。
“跟我想到一起了,胡某要浇油才好。”
子羽微微蹙眉,拿着扇子狠扇了两下,“这样算怕时间不够,所以……”
“我的意思,最好也同时给胡某写一封信,让他知道详情。”
“好,咱们跟胡某交情也很够了,那就三管齐下。”
……
这天已经是闭城时分,临安府李宅的私宴却正进行到无比热闹的时候。前首相李纲的私宴是出了名的奢华,单使在菜品上的钱就如流水一样,何况这次宴请的是同为前相的张浚,所以格外隆重。除了江南名菜“玉丝莼”,也就是清蒸鱼配莼菜汤,以及“茭白”外,另有一道极有名的时鲜-河豚羹。河豚春时集于松江长桥之下,捕捞做羹味道鲜腴,有此一鱼则为盛宴,有冒死吃河豚之说。羹固然难得,更难得的是临安原不产河豚,也不知道李纲是怎么弄到的活泼泼两条圆滚滚的黑斑鱼。
张浚对河豚犹可,更爱的是娇媚风流的歌姬们。李相公豢养的歌姬数量只比刘光世、吴略差一等,但质量尤胜。个个肤白胜雪柳眉如黛,款款走动犹似腰肢不盈一握,尤其又被李纲□□得谈吐风雅出口成章。须知文人雅客看重得原不只相貌,还要讲究风情,人有七分相貌,若是会诗词懂文章便可做十分的美女。这些歌姬本有十分相貌,就是天仙下凡了。张浚这一年看得多了,每次来却依旧流连缱绻。
他尤爱的那名侍女是这班歌姬的领队,年方二八明眸皓齿,油光水滑的黑发松松梳个云髻,着一件月白缂丝衫子。眼下酒酣夜深,主客清兴未减。侍女便指挥着清唱小班换了一首更舒柔的筝曲,款款将投壶的木矢递到张浚手上:“张相公请。”
张浚的神思好容易从那双水汪汪的含情目上转开,笑道:“请李相公。”
炎兴以来最有名望的宰辅李纲,摸着颌下一部墨须,退让道:“没有这个道理。德公是贵客,按规矩,主随客便。”李纲虽然是前辈,但为了复出,一直很巴结张浚。张浚字德远,私下场合就被他尊称为德公。
张浚不再推辞,起身笑道:“投壶的规矩太多,第一条就是胜者饮。李兄,实不相瞒,我已经喝得醉眼迷离,实在不能再饮,不如改个规矩,如何?”
李纲请客不过是眼看着赵鼎即将倒台,张浚复出有望,连带自己也复出有望,所以加意笼络,自然由着张浚的意思。
“德公,我刚说过主随客便,就请你决断。”
投壶最讲究从容安祥,参与之人皆端庄跪坐,宽袍大袖,一拜三让,循循如老儒。张浚醉得脚步不稳,当然无法遵从司马温公的教导,所以一切因陋就简。就扶着侍儿的臂膀,笑道:“今天是个大吉的日子,我和老兄就一人投三矢,投中者所愿皆成。好不好?”
规则简单明了,也不必翻牌计算分数了。李纲连连称是。
也是凑巧,张浚第一矢就投中了“有初”(投壶中间的口),第二矢又是“有初”,第三矢偏了一些,中了“贯耳”,真是鸿运当头了。
侍女娇俏的报道:“恭喜张相公,既有初又有终。”这里用了“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的双关。
张浚大喜,兆头太好了,“当不起当不起,我只能以不忘初心自誓而已。哎,世上之人纷纷扰扰,整天孜孜以求于功名利禄,竟有人为此丢了性命,殊不知,求来的往往不是富贵而是祸根。只有立圣贤心,行无畏道的人,方能了无挂碍一往无前。我所见之人也多了,唯李兄为此中翘楚,正色立朝,东京一战为天下人所钦服。”
张浚这话很深,非时刻关注朝中局势之人不能懂。纷纷扰扰是抨击那位如兄长一般的现首相赵鼎,指责他纵容万俟入政府,而不肯援引张浚。后半句则是影射朝中现在闹翻了天的乱象。
岳飞那招棋非常高明,不置一词把王伦护送到平江府,一切都让王伦自己去说。王伦本来素有二最之称--最主和议,为和议出力最大。忽然之间,这个官家眼中驯顺老实的官僚变了做派,还是二最,不过是最主战最反万俟。这不啻于狠狠一巴掌扇到了主和派的脸上,打得自赵鼎到万俟都狼狈不堪,进退失据。
万俟不甘束手,所以找来了郑亿年,让郑亿年和王伦打擂台。郑亿年力主兀术虽然主政,但是个恪守盟约的君子,和好可恃绝不至于败盟。
王伦直接把唾沫啐到了郑亿年脸上,说他“一个归正之人,投降的废物,有什么脸在朝堂之上面欺圣上替兀术大言!可有胆量立下保状,若是兀术南侵甘受凌迟之刑吗?”
最后郑亿年君前失仪,大哭不已。万俟请治王伦不奉使命之罪。王伦自己摘冠待罪,请为国家举荐大贤,由万俟继自己的使命出使大金。万俟没有防到王伦还有这样鱼死网破的一手,失色之余,叩头请罪。官家气得拂袖而去。
那侍儿听不懂,李纲却是懂的,笑道:“老兄说这个,真是愧煞我了。蹭蹬多年,并不能有所建树。惟愿老兄升麻之拜一展平生抱负。”这样恭维张浚,自是希望张浚再相之后,不要忘了提携自己。
张浚志得意满,就着侍儿素手喝了一口醒酒汤,醉醺醺喃喃道:“不着急,不着急,还有一招,没,没有使呢。听说,听说这回那些御史又蠢蠢欲动了。”
致命一击,就是被张浚、李纲共同买的胡铨。胡铨是京官,京官都是非常清贫的,尤其是国家财政入不敷出的时候,他们能拿到的俸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这些人依旧活的非常滋润,即以胡铨为例,能有一妻一妾,衣食无忧。所以如此,一是靠着赊账,京官外放就是大笔的入。二就靠着封疆大吏们的豢养了,拿钱办事与人消灾。张浚、李纲听从吕祉的计议,没少送胡铨各种节例礼物。这时,就是胡铨当出死力之机了。
李纲故意笑道:“什么一招、两招的,老兄,且看老夫投壶。来,撤了筝乐。”
侍儿连忙承秉,又问道:“相公是想听琵琶、清歌、柳琴还是……”
“都不要,换鼓,大鼓。拿出韩梁氏击鼓战金山的劲头来,给我使劲敲。”
作者有话要说:
李纲的形象,嗯,用的朱胜非的黑料。
第212章终章燕云(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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