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韩相公总是这么直率,倒叫被点名的岳飞和张宪没法接话了。
李纲咳嗽了两声道:“韩帅,你这话呀,得让人反着听,不然听得不顺耳。”
韩世忠笑了几声:“可说的,岳五,我刚是夸你手下人才济济呢,你可别往心里去。”
岳飞苦笑:“明白明白。”
各人纷执一言,还没详述的,只剩下岳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加班,更新不太准时,抱歉
第219章终章燕云(49)
按照赵宋家法,出兵的路线全由官家或者是宰辅大臣确定。这些人多半没有军事经验,除了纸上谈兵之外,一切都是想当然罢了。那些所谓知兵的有名文臣,没一个当得起军事大家的称号,有宋败绩惨不忍睹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回的军事会议算是开了先河,赵鼎做主让大将各陈己见。“鹏举,”赵鼎用提问的语气道。
舆图就摆在诸人面前,岳飞起身,却不看舆图,先问赵鼎:“赵相公,下官斗胆请在舆图之上添几笔,又怕损坏舆图,不知……”
赵鼎这么持重的人,第一次露出笑意,谁也没有岳飞这样尊重他,当即挥挥手,示意区区小事。
岳飞提笔在手,几笔已经将适才众人所说的众城连了起来。形势了然。按吕、韩众人承诺的战区看,两淮战线已成互相支援的一体,相当稳固。唯有徐州一点略微突出向北而已。跟张浚主持军事期间,一味迁就张俊、刘光世避战,韩世忠、岳飞各自出击的局面截然不同。而方舆图中广大的中部战场尚是一片空白。显然,这片区域是留给鄂州一军发挥的。
“诸相公适才所言进兵的城池,都是深中要害,飞唯有以手加额,称颂而已。”先恭维一句,再谈自己的战区,岳飞就不再用舆图了,而是换了鄂司制的地图。也证明岳飞早有预备。
“飞自忖,鄂州居于中游,上接川陕下镇两淮,十万大军屯于襄阳、鄂州两处,若是出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317
师亦应兼顾东、西,左联宛洛,右接淮宁。自襄阳攻宛洛,可以依托山地,可以付之王贵;自蔡州连淮宁,可以付之牛皋。飞意自将大军,坐镇许昌,相兀术之动向,或攻开封,或继续东向出击,务求与兀术决战。届时,诸帅大军并进,则兀术可擒。即或不成,也可歼敌大半,一鼓作气而入河北。如此,则中兴大业可成。”
岳飞提出的是一个完备而成熟的构想,兼顾了东西各战区的形势。重点在于以洛阳、新郑一军分隔开兀术和撒离喝的部队的联系,依靠淮东诸军的努力作战,分担鄂州一军的压力,使鄂州一军在河南平原地区顺利展开。而一旦达到上述两个目的,则兀术如果要保河北,则不得不和宋军主力对决。此时,岳飞一军已经形成了一个从新郑至淮宁,甚至连开封都已经拿下的半包围圈,而徐州的宋军则构成了包围圈的另外一个支撑点,兀术大军士气势必受到重大打击,未战先败。中兴大业真是已经成功了大半。
与会众人无不脸露欢欣鼓舞之色,除了吕祉和李纲。
吕祉暗道:岳飞的计划太过宏伟,较之太宗的雍熙北伐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赌上国运的决战,到底能不能为朝廷所接受,变数实在太大。纵然是赵鼎主持北伐大计,但赵相公不久前还是急于求和,现在蓦然改弦更张,怕是难首鼠两端。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鼎这条线岳飞一直在心经营。除了节假照例的孝敬之外,岳飞还揣摩赵鼎的性格,经常寄上一封手书,作为交心之证。毕竟,进士出身的再爱财也难有些骨子里的清高,钱不能少,只有钱也俗气了些。时常书信往还,曲诉心迹,更能唤起彼此间持有的温情。
既然岳飞正经把赵鼎作为朝中奥援加意维护,吕祉自然不打算多言,而是静观其行动。
岳飞下一步的举动却是出人意料。他拿出了一块盐巴。这块盐卤与众不同,表明色带赤红,晶光闪耀。别人犹可,赵鼎先有些动容。
“岳少保,这是?”
“正是相公家乡所产的蚩尤血。”
原来,赵鼎是解州人。当时的解州盐相当有名。连沈括都在《梦溪笔谈》中以异闻的口气写道:“解州盐泽,方圆二十里。下雨久了,四山之水就注到盐池之中,不管多大的雨水,都不会满溢而出;天气大旱之时,不论旱多久也不会干涸。所出的盐卤色泽正红,乡下人都管这叫蚩尤血。”
乍见家乡之物,赵鼎激动之余,顾不得还在商议国事,只是问道:“岳少保从何得来?我暌违乡梓数十年,不意竟然在此重见土仪。”
岳飞郑重将蚩尤血交到赵鼎手中,任其把玩。
“相公,此乃华北义军辗转千里,最终托付于我。他们言道,家乡父老切望王师已然一纪。”
岳飞没再多说,静待赵鼎自己领会。
“哦!”
赵鼎深望了岳飞一眼,心情略为平复,随即便为岳飞的大胆深为诧异。赵鼎是不愿论兵,但不代表他完全昧于形势。原本他已经为岳飞设想的作战区域之广大,兵锋之锐利所震惊:两淮三军加起来的作战区域才不过和鄂州持平。现在,则意会到,岳飞的野心还不止于此。复河南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河北、山西,甚至重回燕云。从来没有一个人,有如此远大的眼光与志向。他想到临行之前官家的口谕,脸上筋肉不禁微微颤动。官家呀,心眼比芝麻还要小,只要复一两个城池,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不要说燕云,就是区区河南一隅之地,只要能保住一个蔡州便足够了。然而,面对着一众大将,甚或只要看到手中这块蚩尤血,他都感觉舌头似有千金之重,不能也不愿说出一句打击大家的话。
李纲冷眼旁观半晌,大声呵呵:“哎,不要说赵相公是解州人,就是我这个邵武人,眼圈都要红了。”李纲说着,真的掏出手帕擦起了眼睛。李相公说话之前眼圈是黑的,擦了一回,真个变成了黑中透红。
“赵相公,进兵之事,不能再耽搁了。人这一生呀,能有几个十年呢?看看,我不过知天命,胡子已经白了。真要等到中原父老凋零殆尽,还有谁顶香盆迎接王师?”
要说李纲实在是风浪经的多了,对官家的心肺洞察如烛火。所以,也开始苦劝赵鼎。
有这位做表率,其他人也纷纷动之以情。
吕祉:“赵相公,淮西一军以前如何,你也是知道的。”这是指淮西一军在刘光世手下时,避战、怯战、畏战,能抢则抢。等到不得不战的时候,则一触即溃,保存实力。毕竟当兵就那点血汗钱,何苦卖命。
“现下,淮西一军风貌一新,众将有求战之勇。此气可鼓不能泄,一泄,则切恐江南亦非乐土。”
韩世忠也插道:“别的我也不管了,韩五打了十年的淮阳军,这次要是还打不下来,我这韩字倒着写。”
张浚是最积极想靠北伐建功立业的,他现在是都督府参谋军事,自然更是鼓动唇舌,百般规劝。
李光见场面过于混乱,赵鼎再不做决断,有伤首相威严。于是悄悄拉了一下赵鼎袖子,示意他暂时休会。
下到小厅,赵鼎有自己的幕僚班子出谋划策。
“赵相公,下官坐在阁子中,都听到厅中的高声了。”李若虚跨步相迎,脸上还带着笑意。他在李光开府之后,因为有军事经验便调任了都督府参议官。若虚人是极热情地,自当仆役,递上一把井水浸洗过的干净毛巾,替赵鼎擦汗。
李光道:“李参议,你是没看见,有人恨不得捋袖子要打人了。”
“不是岳少保吧?”
“嘿,岳少保哪会这样子动粗。自然是那一位了。”
“哦,晓得了。”若虚哈哈两声,估计说的是张浚。
赵鼎休息片刻,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若虚问道:“赵相公,到底有何难以决断的事情,可否一说。我听着各路帅所言,很合情理。”
赵鼎此时,忍着忸怩,也不得不把官家的口谕直说了出来。“兵不可轻动,宜且退兵。”
若虚想了想,已经猜出来,赵相公是想进兵的,只是碍于官家严令,所以心中犹豫。现在当务之急,不是问一句“相公的意思如何?”,反而是为赵鼎找到解决之道。
果然,赵鼎皱眉道:“我亦未曾料到,诸路帅如此求战心切。”
若虚侧头,见赵鼎目中似有悔意,爽朗笑道:“赵相公,下官还记得,绍兴六年,伪齐南侵,相公可是拉着官家,苦劝官家不得乘船下海的。”
赵鼎苦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叹息。
“相公,这次其实比绍兴六年还要好办。”
“嗯?”
若虚笑了:“官家的圣旨可是煌煌写着,此次必擒兀术的。”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318
几人都是熟悉祖宗家法的,略一琢磨,已经明白了若虚的意思。官家的口谕按祖制,其实没有效力,一切以明发圣旨为准。这就全靠赵鼎一人决疑了。
赵鼎一时间整个人如木雕泥塑,僵坐良久。
若虚:“相公,”
赵鼎忽然一挥手,打断了若虚的话头。“李参议,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若虚:“大宋首辅,一代良相,勋业可载于史书,千年之后读之犹凛凛然有生气。”
“不,我是矫诏之臣。”赵鼎仰头微笑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病了两天,刚刚能爬起来,悲催
小剧场《历史直播间》
大家好,这里是花痴直播台,小编先打个广告,明天午夜档将再有三位历史名人开通直播,一位是有明袁大督师,将会给我们带来刺激的直播凌迟,一位是帝师又黑又帅的孙承宗带来的旅游直播仗剑出关,最后一位是西湖代言人张岱的直播生活栏目“好吃懒做”。大家都会选择谁的直播呢?让我们现在先来刷一波礼物。
……
另外,宣布一个小活动,今天的直播中打赏最多的大官人将获得播主的神秘奖励一份。让我们先连线陪伴在袁大督师旁边的嘤嘤怪。
啊,我们的嘤嘤怪出现了。
一只小蜘蛛爬了出来。
“袁大督师呢?情绪怎么样?”
嘤嘤怪:“刚袁大督师吃了一盘刺身,情绪不太好,不想见人。我觉得他是需要礼物了……”
第220章终章燕云(50)
天明以前,暴雨止住了。随着黎明的到来,浓云消散,太阳出现在东方,红彤彤的,向融化的铁汁那样鲜艳耀眼,慢慢地升起来,照得城头上、旷野里斑斑血色。
张大壮头晕沉沉地,一股难闻的腥臭的气味钻进鼻翼,他干呕了一声,才猛然意识到,地上流淌的血光不是日影造成的,这是昨日攻城时流淌的血水被暴雨冲淡后残存的痕迹。
想明白这一节,张大壮腿软绵绵地,手撑在露天茅厕的标杆上,心情复杂。
昨天的战斗太激烈了。张大壮从军十年,都在张俊麾下效力。他听人谈起过明州之战、参加过讨伐马进和李成、亲眼见过张俊杀七千流寇降兵,都没有向昨天一样受到震撼。
“那些人不要命一样。”
是的,大壮们以前作战,从来都是要命的。所以,他熟悉的战法也唯有要命流。比如,平时,战兵的衣甲必须良,如果主将不能满足要求,那就闹上一场;在保证衣食的前提下,隔三差五训练几次,也是保命必做的工作。战时就更简单了。每逢出战不论缓急,哪怕金人把自己的老子娘强了,也安心闭眼不睬,龟缩在坚城之中。只等探明白虚实,若是敌人比自己实力弱,那就勉强十成里出个几成兵,意思意思;若是敌人实力超群,马上全军转进,务求保存实力。
凭着保命大法,十年征战,大壮几乎没有受过伤。为此,他很感谢张宣抚,真正的爱兵如子。
直到张俊死了,换了一个鄂司出身的张四厢,大壮立即感受到了不同。每月发的饷多了,发的粮多了,训练的次数也多了。大壮却一点也不开心。聪明的大壮明白,这是主将用钱粮在买自己的一条命。自己的命多宝贵呀,给多少钱也不想卖。
大壮沉默着,他尤其看不惯那些鄂司来的人马,一个个又黑又壮,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尤其荒谬地是,鄂司土包子们天天谈论地不是女人和孔方兄,而是复失地、迎回二圣。二圣和自己有关系吗?失地回来能给自己耕种吗?笑话。
每当这时,鄂司的土包子们就认真地解释:“为什么不能呀?我们随着岳帅打下来的襄阳六郡,就给了我们种,一家的日子都过得更好了。”
“哦,那打不下来怎么办?”
“怎么会!跟着岳帅怎么会有打不赢的仗!每次打完,我们都狠赚了一大笔。”
“不是不能抢掠?”大壮也听过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虏”的名言。
“嗯,不能,尤其不能干没□□的事情。”
“可是岳帅会分配好的。”
洗脑的次数多了,大壮几乎相信,打仗是件快乐的事情,能够赚很多很多的钱。有了这些钱,老婆就不会埋怨自己养不了家……
可他还是不想打仗卖命,虽然他的武艺呱呱叫。直到,郭进发现了他。
“把式耍得很高明,不错。跟我走吧。”
“去哪?”
“亲兵队,一百个里面才选一个的亲兵队,想不想过来?”
“谁的亲兵队?”
“张太尉(宪)的。”郭进伸出手,笑着望着他。
从十六到二十六,从没有人这么看重过他,这么迫切地想要买他的命。大壮咧开嘴,不知是哭还是笑好。
“行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进了背嵬军,大壮才明白,迎接自己的是更为严酷的训练。训练武艺、体力、以及发自内心地服从。而训练的成果,完美体现在了昨天的攻城战上。
大壮从来没有攻过城,鄂司也一向不喜欢攻城。攻城战中,城墙最大程度的拉平了双方的兵力差距,又带给守城方居高临下的兵形优势。所以鄂司一向是优先引诱敌人野战。
但这次的守城金军头脑清楚,居然抛弃了野战传统,改为守城。
守城!宋军才守城呢。一定是鄂司的名头太响亮,逼得金人出此下策。
淮阳军城小,长不过六里八步。但相当坚固,高二丈五尺,垛口高六尺,墙基宽三丈,墙上宽二丈四尺,可以驻兵两万。韩世忠一军屡次攻不下来,现在,换岳家军来攻了。
两天的试探性攻击之后,张宪发动了第一次猛攻。
云梯、洞子,各种大型攻城器械都搬上了阵。
洞子尤其有特色,形状很像移动木屋,下面安置车轮,顶上安放巨木,缠以生牛皮;屋子内部则铺上了一层湿毡,号称矢石灰火皆不能入。几十辆洞子车“节次以续”,连在一起使用。
当时,大壮就站在洞子里挖墙洞。大壮觉得很安心,活也干得很快,把钎子凿进砖缝之中,左右晃动,一块砖就被取下来了。干到中午,已经掏空了一小块区域。他正在愉快地想着打下淮阳军能够多拿几贯钱的时候,轰然一声巨响,洞子被炸塌了。幸亏大壮伸手敏捷,两手抱头蜷起身子滚出屋子,才避被砸伤。
原来金人使用了土法蒺藜弹。□□激发后,铁片四射,大壮埋在土里才躲过一劫。
“饼子,”
大壮转身,见是郭进站在身后,连忙施礼。“勺统爷。”
军中用外号称呼显得自然、亲切,尤其是私下场合,便于联络感情。饼子来源于大壮胃口好,一次能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319
吃三张麦饼,吃饱了可以一天不再吃饭。而勺统爷,也是因为郭进饭量大到要用马勺吃饭,又是军中统领,于是综合在一起变成了勺统爷。
“刚去看号,没见到你。那帮小崽子们说你一早起来去透风了,我就追过来看看。怎么样,身子没问题吧?”
大壮差点脱口而出:“没事,还能接着打一天。”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了,才改成:“没事,今天还要攻城不?”说完,就眼睛望着地下,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极其害怕勺爷再跟他套一句近乎,再这么下去,怕真是要主动请缨了。妈呀,十年军龄,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何况还是在自己负了伤的情况下。虽说只是身上有几块淤肿吧,可那毕竟也算伤!放到过去,早就安心的当大爷了。
郭进没有注意到大壮的那点小心思,脸色凝重地点点头:“必须要攻下来。”
“那怎么攻呢?昨天打了一天,淮阳城守得跟铁桶似的。”大壮又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多余问这些咸的淡的,难不成自己还给做统制官的出谋划策。当兵的只要用脚投票,让当官的知道厉害就行了。
“问得好。饼子,你总结的不错。怎么才能既攻下城,又少死人,你也好好想想。有好主意就告诉我。”郭进笑得非常和蔼,“只是现在日头全升起来了,你身上还没好利落,当心中暑,快些回营吧。”
“是。勺爷您?”
郭进摆摆手:“我要去开会。”
按照鄂司的体制,普通士兵以及效用一级的低级军官,可以较其他大军获得更多的实惠。但是对于中层则不然,钱拿得比同侪略高,但责任与工作的繁重程度远大于其他家军。郭进就是典型。这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他就已经起床了。巡查岗哨、调动人马、慰问伤员,凡此种种军中事务不一而足。早餐只能因陋就简吃一块麦饼,直忙到开会,他才喝上了头一口水。
会上,大家都是愁眉不展。
张宪通传了最新的金军动态:“徐州府的李成一军一直按兵不动,不跑不打,显然是存了观望的意思。以前复襄阳六郡的时候,李成被打疼了,看到岳字旗号就跑。现在倒是镇静。”
傅选接嘴:“李成这孙子看见的还是张俊大军。娘的,当初平叛,张俊领着十万人龟缩在洪州城里,一个月不敢出战。李成有什么害怕的。”
张宪笑了笑,傅选这炮放的好,可以刺激一下张俊的原部曲。“而且,有一只人马已经从开封增援徐州了。一切都在岳宣抚的预料之中。”
王权问道:“多少人?”
“至少两万之数。”
王权紧皱双眉:“这就不好办了。李成是等着咱们顿兵于坚城之下,然后出兵夹击,大功一举可成。”
“是妄图可以得奏肤功。”张宪微微冷笑。
王权脸一红,跟着韩世忠攻了这么多年的淮阳军,一直没有结果。这回,淮阳军的金人守将又格外谨慎,紧闭城门敛兵自保,更有徐州方向的李成虎视眈眈。他的气早就已经泄了,就想着撤军,以至于一时失言,让张宪抓住了把柄。“张太尉,要不要报告韩相公,好做决断。”
张宪颔首:“已经通报了。不过,大概用不到韩相公决断了,我看,今、明两天即可破城。”
“两天?”王权不可置信地叫道,“姓完颜的搞乌龟阵,比咱们还在行,淮阳城里又囤积了许多粮草。我看不出来,一天怎么破城。”
张宪笑道:“金人要是不搞这乌龟阵,咱们也破不了城了。”
原来,昨天攻城,淮阳城南门险些被攻破。金人不是野战外出厮杀以挽救危局,反而用巨石堵死城门,以示死守。张宪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昨天打了一天,金人兵力不敷使用已经显而易见。我军攻打南门最急,金人便把其他三门的兵力都抽调来支援南门。”
张宪因为留面子,没有说得太细。当天的兵力分布是鄂司原部攻南门,王权部攻北门,张俊原部攻其他两门。依作战的努力程度,也分别是鄂司、张俊原部、王权部。而且王权所部北门壕沟水深,金人原也最放心,是以防卫最少。
王权闻张宪此言,脸已经臊的火热,索性他脸黑不显,未被同僚们发觉。
张宪继续道:“今天,我们继续昨天攻城的样子,让金人加深这个印象。这样连攻两天,金人必定以为我军人马疲困,需要休整。等明天真正总攻的时候,他们先就放松了。这时,我却连夜调动人马。王太尉,”
王权被连续打击,已经颇为悚然,忙道:“是。”
“我与你五千兵。你要让所有人准备好两袋沙土,只等金人调动人马赶往南门,你便预备填壕沟蚁附登城。将士既能用力,又兼出奇制胜,北门绝没有不克的道理。一旦攻克北门,便一拥而入,迅速占领城墙等地,呐喊助威。金人士气大挫,除崩逃之外,别无他法。到时候,王太尉功劳不可谓不大。”
王权如梦初醒,虽然受了张宪教训,略一盘算,心中却还是感激的。真如张宪所言,这是让自己一部摘桃子,简直天大的面子。于是流着泪道:
“下官必督率士卒,誓死攻下北门。”
张宪却还有其他命令。
“张、王两位太尉,今天,你们各调五千兵给我,一边我加强北门的攻势。尔等主持其余两门的攻城,也务必尽力。”和自己的部下说话,张宪就不再客气了,脸上罩了一层寒霜,声音斩钉截铁,“若能先登,当职当向韩、刘两位相公露布告捷,尔等也各有封赏,自不待言。倘若不然,军中法度也非虚设。我固自请大罪,尔等又岂能忍心?”
张宪以自请大罪为结尾,帐中不禁一片肃然。
作者有话要说:
老袁:嘤嘤怪呀,是不是又有人提堵死四门了。
“哥,息怒。咱不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啊呸,先给我抓袁黑我才直播呢。”
第221章终章燕云(51)
张宪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只是无法宣之于众。面对侧翼的李成以及金军生军(生力兵)的威胁,他必须节约自己的兵,以应付随时可能的敌军冲击。虽然有王德驻军于宿州,但他不敢把自己一军的安危都寄托在王德身上。让原张俊部分兵过来,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难题,最大限度让岳家军修整的同时,维持对淮阳城的压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