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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是女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青梅
管家怕他不消化,没敢让他多吃。
朱和昶吃饱喝足,想下地走走。
傅云英看他不要侍女伺候,只得站起身搀扶他起床。
侍女把衣裳送了过来。
他看一眼房里密密匝匝围着的帘子,苦笑道:“不必穿了,反正不能出去。”
周围几个侍女脸色一变,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送衣裳的侍女。
那侍女手脚发麻,顷刻间汗湿重重衣衫,又怕又羞,含愧退出去。
朱和昶病中说话细声细气的,言语温和,和平时那个总是喜气洋洋的傻小子判若两人。
傅云英正怔怔想着心事,忽然听到朱和昶感叹了一句,“云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可怜?”
她扶着朱和昶往隔壁雅间走,他浑身无力,大半个人压在她身上,这么高的个子,却没什么分量。
“倒不是可怜,生病的人身上难受,心里也不好过,所以才对你好一点。”
她说,最后又补了一句,“你可是世子,谁说你可怜?”
他要是可怜,那其他人不必活了。
朱和昶哈哈笑了几声,刚喝了燕窝汤,嘴唇仍然发乌,“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我虽然从小就生病,没法出门看外边的景色,可我爹是王爷,我是世子,王府里除了我爹就是我最大,谁都不敢欺负我,从小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辈子锦衣玉食,吃穿不愁,我有花不完的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忽然发了一通感慨,然后撇撇嘴,低下头,凑到傅云英耳边,做贼似的,小声说:“不过这话不能当着我爹的面说,他整天伤春悲秋,说他很可怜。他嫌王府太憋闷了,总想到外面去瞧瞧,其实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傅云英没说话。
王不见王,各地藩王只能在自己属地范围内活动,楚王终身不能离开武昌府,最远只能在周围方圆百里之内的郊外逛一逛。对大多数人来说,宗室亲王的富贵荣华足矣让他们心甘情愿守在一个地方过日子。但楚王不是那样的人,他向往更广阔的的天地,可惜他自出生起就注定一生不得自由。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朱和昶倒是很想得开,他身为世子,拥有别人做梦都求不来的华衣美食和可供他以及他的子孙纵情挥霍的财富,他心满意足,即使他曾好几年幽居一室,几次死里逃生。
“我病了,这么多人照顾我,我一点都不难受,就是总躺着,心里不大痛快。”
朱和昶感叹完,开始耍赖,“云哥,不如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叫王府的幕僚们帮你写书,然后署名写你,他们比书院的教授还厉害。”
即使知道他在开玩笑,傅云英还是直截了当地拒绝。
朱和昶嘿嘿笑。
两人在棋桌旁坐下,傅云英陪朱和昶打双陆,玩了一个多时辰,基本是傅云英和房里伺候的婢女玩,朱和昶靠在大迎枕上看热闹,给她加油鼓劲,用自己的世子身份威逼婢女故意放水。
玩着玩着,婢女们说笑的声音越来越低,傅云英抬起头,发现朱和昶抱着一只手鼓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发出低低的鼾声,脸色好像比刚才好了些。
傅云英给其他人使眼色,婢女们会意,拾走棋盘,搬来被褥和枕头。
她告辞出来,正要走,守在门边的管家忙走上前,“傅少爷,王爷想见您。”
……
如果不是府中婢女、侍者环伺左右,傅云英根本认不出那个在桃树底下扛着锄头挥汗如雨的花农是楚王本人。
他头戴青布包头,穿窄袖短褐衣,窄腿裤,光脚穿草鞋,佝偻着腰,不知道在树底下挖什么,周围的侍者眼观鼻鼻观心,沉默肃立,一声咳嗽不闻。
管家领着傅云英走进院子,垂手站在花圃外边等着。
楚王一个人忙活了半天,站起身,捶捶腰,用肩上搭的巾帕擦汗,余光扫到傅云英,笑了笑,丢开锄头,大踏步走过来,“宝儿怎么样了?”
“世子睡下了。”管家笑着答话,“刚才世子用了两碗燕窝羹,傅少爷陪世子玩了一会儿。”
楚王点点头,挥手让旁边的人把一张写满名字的红纸拿给傅云英,“本王记得你有位堂兄参加了此次会试,这是贡士名单,你看看。”
傅云英愣了一下,接过红纸,飞快扫一眼,找到傅云章的名字,脸上浮起笑容,颊边漾出浅浅的笑涡。
二哥果然榜上有名。
“多谢王爷。”
民间书信往来不方便,等贺喜的家书送回湖广,已经是炎炎夏季,楚王神通广大,消息比她灵通多了。
楚王挥挥手,“这对本王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你是宝儿的朋友,只要宝儿高兴就行。”
言下之意,暗示她必须哄朱和昶开心,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
这对蒙在鼓里的朱和昶并不公平,他只是想要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不过想想朱和昶曾经试图拿钱买她这个好兄弟,父子俩其实做的是一样的事情。
傅云英觉得,如果哪一天朱和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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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私底下要求她忠于他,不仅不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会感谢楚王。
……
她带着贡士名单回到书院,先给孔秀才写信,喜报还没传回来,楚王大概是湖广第一个知道傅云章考中贡士的人。
各处都要提前打点好,要预备酒席,要给傅云章平时交好的人家报喜……
信写到一半,她握笔的动作忽然停下来,迟疑了一下。
要不要现在就告诉陈老太太?
二哥成了贡士,而且还名列前茅,进士肯定是板上钉钉的,按理应该把这个喜讯告知二哥的母亲……可她总觉得不大妥当。
思忖片刻后,她让孔秀才自己斟酌着办,所有事情可以提前备好,但先不要把喜讯透漏给其他人知道,得惹出祸端。
……
信送出去后的第三天,傅四老爷来了武昌府。
他没去铺子,下船之后径直赶往江城书院。
学生在上课,今天刚好轮到傅云英讲解一道截搭题,她站在讲堂前,明明个子比许多学生要矮得多,但气势十足,说话的声音并不响亮,不过吐字清晰,语速不快不慢,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傅四老爷站在外边长廊往里看,见她把一群桀骜不驯的半大少年管得服服帖帖的,心里爱得不行。
直到散学时,傅云英才发现傅四老爷在外面,“四叔,您几时来的?”
“我刚到。”傅四老爷笑眯眯道,伸手想摸她的脑袋,想起她现在身份不同了,成了教书的夫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逗她,回手,轻咳一声,“书稿给南边来的书商了,几乎是白送的,他们走的时候一个个嘴巴都快咧开了。”
傅家要价低,书商们都乐坏了。还有人背地里笑话傅四老爷是傻大憨,出钱白力,一文钱赚不着。
傅云英嘴角微翘,这时候让书商们占便宜,以后自然要从他们身上讨回来,等丹映公子的手册流传到各省各个州县,打响名声,她以后再刻新书,就不必自己力去找书商帮忙售卖。
叔侄俩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书坊的事,袁三和傅云启听不懂,跟在后面拌嘴。
“你给月姐的添妆礼,她到了,很喜欢,要我谢你。”傅四老爷道。
傅云英道:“月姐喜欢就好。”
傅四老爷看她一眼,她穿圆领袍,束丝绦,手中一柄折扇,几本书册,走路的姿态从容娴雅,越来越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
曾几何时,她那么瘦小,捧着一碗鸡丝面挨在韩氏身边一小口一小口抿,惹人怜爱。
现在她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他叹息一声,不再提傅月和傅桂的事,笑着说:“我这次要去北边看看行情,想着要不要顺便去一趟北直隶,我还没去过京城,你二哥差不多该考完了,我正好去看看他,看能不能碰上。”
傅云英笑了一下,拉拉傅四老爷的袖子,等他弯腰,附耳道:“四叔,二哥考中贡士了。”
傅四老爷呆了一呆,接着,眼底闪过一抹狂喜,整个人激动得直发颤。
傅云英忙道:“四叔,这事先不要声张,等朝廷的喜报送到傅家再说。”
傅四老爷唔唔点头如捣蒜,因为高兴,忍不住淌下两行清泪。
……
傅四老爷当晚就走了,他打点好铺子里的事,带着平日最倚重的几个伙计走陆路北上。
他带了满满五大箱子的《制艺手册》,“我家英姐编的书,我得多带几本,到时候我一路走一路送。”
傅云英哭笑不得。
傅四老爷不顾她阻拦,看着下人把箱子抬到骡车上去,道:“你不晓得,现在县里的私塾和族学都用这本书教家里的后生写文章,人人都羡慕我,说我们家祖坟风水好,子弟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他给傅云英使了个眼色,小声说:“等他们晓得你二哥考中贡士,咱们家得把祖坟修一修,最好建墙围起来,县里人准得打祖坟那片山的主意!”
……
桃花落尽的时候,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
这天早上落了场急雨,雨后满地残红,泥水漫到甬道上,待云销雨霁,庭间一片泥泞。
学长李顺找到在藏经阁前张贴新书通知的傅云英,“傅云,山长要你去正堂。”
“正堂?”
正堂平时都是关着的,只有遇上重大事情才开启。
傅云英先回东斋换了身衣裳,匆匆赶到正堂。
正堂却没开,只开了第一重院门,姜伯春站在大牌匾下,遥遥朝她微笑。
仿佛预感到什么,她突然紧张起来,心跳如鼓,一步一步走到台阶下。
“傅云。”姜伯春微笑着道,“不久前我和众位教授约定,如果你次次考试都能拔得头筹,就把去国子监的名额给你……”
傅云英心跳加快了一瞬,没说话。
按例,地方每隔三、五年可以选拔一名年轻有为的人才送往京城入国子监学习,听起来只是换一个地方读书,但天下人都明白其中的不同,去国子监的人不必上学,他们只是走一个形式,为入仕打基础。
人人都晓得想当官必须考科举,想当大官必须考进士,所以天下文人寒窗苦读,读到头发花白也要挣一个功名在身,没有功名就没法做官,没法出人头地。
但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某位大臣,从来没考过进士,他只考中秀才,先从芝麻小官做起,一点一点熬资历,后来因为政绩突出,慢慢被提拔上来,几十年后朝廷任命他为主考官,让他写一篇八股文,算是象征性给他一个功名。
这种例外一两百年来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通常来说,举人会试落第后谋个官做,慢慢熬资历,熬到白头也只不过是个知县。
国子监是另一个例外,它是未得科举而想要入仕做官的人最好的选择,它几乎就是为权贵功勋子弟而设的,一般老百姓想入国子监读书,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还不如去考科举实在点。
地方举荐人才听起来很公平,其实早就作废了。
江城书院这些年并未举荐人才去京城,为什么姜伯春会忽然提起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国子监在不同时期作用是不同的,比如明初做官其实有三个途径:考科举,举荐,国子监。
文中的设定和明清任何一个时期的都不同,简单来说,就是进入国子监的话,等于不用考科举就可以做官。
☆、噩耗
春雷阵阵,一夜骤雨。
翌日早起,庭院里落了一地的残花败叶,青石板上湿漉漉的,枝头叶片被春雨洗过,肥厚鲜润,绿得流油。
学生们在袍衫外加了一件罩衣,拿着扫把、簸箕,清扫石阶前的泥泞,说笑声起此彼伏。
王大郎穿过院子,踏上石阶,擦干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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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上的污泥,推开门,拐进书房,“少爷,您的信。”
伏案书写的傅云英抬起头,接过信。
是傅云章写来的。
她笑了笑,搁下笔,展信细看。
信上却并没有提起会试的事,只说了些他在京城附近游玩的经历,说北方的雪下得非常大,比南方的大多了,他以前读诗,不懂“燕山雪花大如席”这句,现在总算明白了,大雪簌簌下坠时的情景和南方的轻舞飘扬完全不一样。又说他结识了许多赴京赶考的举子,大家一起畅游京城,吃了很多以前从未吃过的新鲜吃食。都说南甜北咸东辣西酸,果然如此,一群人常常为一道菜的口味争执不休。认识的人多了,不了碰到口角纷争。不知是不是因为湖广人常腌腊鱼腊肉,外地人嘲笑湖广人为“干鱼”,他曾被其他人骂作“咸鱼”,河南人的外号是“偷驴贼”,浙江人富裕,会过日子,被叫做“盐豆”,笑其吝啬小气。
说了许多日常琐碎,然后就是问她的近况,最后一如既往叮嘱她遇到难事一定要告诉他,莫要自己逞强。
从头到尾,完全没说和会试相关的事情。
这封信很可能是傅云章在会试之前写给她的。
傅云英反复读了几遍,没有找到其他特别的地方,确定了这一点。
大概是怕她担心考试结果,他特意抽出时间,百忙之中给她写信,不说他临考之前的紧张忐忑,只说平时的吃喝玩乐,连笔迹也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仿佛他去京城真的就是为了到处逛一逛,考试一点都不重要。
她合上信,望着窗外已经抽出绿芽的树枝,出了会儿神。
傅云章刚刚考中贡士,马上就要殿试面圣,殿试结果关系到他将来的仕途能走多远,虽然他以前说过不想做官,但从他后来和姚文达的书信来往来看,他改主意了。那么殿试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去国子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其他地方再好,终究比不得京城,那里是权力的中心,唯有在京城扎稳脚跟,才能有更大作为。
同样的,风险也大。
她姓傅,和傅云章是连在一起的,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堂兄弟,如果她在国子监期间暴露身份,一定会连累到他。
当闲云野鹤的丹映公子和去国子监不同,前者就算身份被揭穿,影响不到朝政,去了京城,万事都能和前朝扯上关系,没有人能逃脱那张大网。
春风吹进房里,风里满蕴泥土的潮湿腥气。
傅云启和袁三为了谁干的活儿更能帮助她小声拌嘴,雨后太阳出来了,日光漫进长廊,罩下斑驳光影。
竹帘微微晃动,影子如流水一般潺潺流动,她嘴角微翘,做了个决定。
……
姜伯春很诧异。
去国子监不仅代表不必科举就能入仕,还能结交到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权戚子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积累人脉、扩充交际圈子,傅云竟然不动心,拒绝了这个奖励。
“你可晓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姜伯春眉头紧皱,看着她,正色道,“你既然擅于制艺,应该是想入仕的。”
去京城的办法有很多……但现在去国子监太冒险,她的轻率将会导致无法预知的严重后果,真要去,也该是她自己去,而不是由书院推举。
傅云英垂目道:“学生辜负了老师的厚爱。”
姜伯春沉默半晌,脸上浮起一丝笑,摇摇手,“不至于如此,你很有志气。”
有人想走捷径,也有人不愿投机取巧,要靠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完成目标。国子监出来的学生,如果没考过科举就做官,通常会被其他科举出身的官员看不起。当然能从国子监直接踏入官场的都是世家之后,升官速度就像春笋一样,蹭蹭往上窜,根本不在乎低级官员的白眼。
傅云英挑挑眉,知道姜伯春误会了。她没有解释什么,笑笑不说话。
“刚好国子监司业在咱们书院读过书,朝廷决定重新恢复贡举制度,今年湖广和南边分到几个名额,只要十五岁以下的学生……傅云,如果你拒绝,那书院就推荐苏桐入国子监读书。”
苏桐?
傅云英迟疑了一下,道:“那学生得备一份礼恭喜表兄。”
见她反应平静,并无怨恨之态,姜伯春满意地点点头,又叹口气,“明天我会告诉苏桐这个消息,在那之前,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
傅云英抬起头,微笑道:“学生连送表兄什么都想好了。”
从姜伯春的住处出来,她回到东斋,没回自己住的丁堂南屋,径直往甲堂走来。
《制艺手册》已经一版再版,除了作者傅云的署名,每一版上面还详细列出所有助手的名字,其中包括书院的教授,学生,这其中自然也有杜嘉贞。
和傅云英来往越来越多,杜嘉贞对她的成见慢慢消融,整个人都平和了很多。现在其他三堂的学生可以自由出入甲堂,没人阻拦。
傅云英直接走进甲堂,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她,吓得抱头鼠窜。
原因无他,下午就是一场平时考课,她是考官。前几次的考课她出的题非常刁钻,刁钻到学生们看到考题就泪流满面,这会儿学生们看到她,心发慌、脚发软,下意识就躲开。
她乐得清静,一路畅通无阻,找到在房里温习功课的苏桐。
苏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她,挑了挑眉,眼神询问她的来意。
她没有迂回,直接道:“苏桐,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苏桐愣住了。
片刻后,听傅云英说完国子监名额的事,他脸色变了变,垂下眼帘,飞快思考,“为什么把机会让给我?”
不等傅云英回答,他想通其中关节,皱起眉,态度一下子变得强势起来,“你怕了?所以才拱手让出名额。”
傅云英站在他面前,嘴角一扯,笑道:“不管我怕不怕,只要我开口,你就得不到这个名额,而我拿到名额以后去不去,你管不着。期限只有几个月,而且只要十五岁以下的学生,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的人选会给年纪比你小的人。”
她顿了一下,轻声说,“苏桐,你要明白,主动权在我手里。让还是不让,只在我一念之间。让了,你从此平步青云,不让,对我没什么损失。”
苏桐脸色微沉。
傅云英道:“我只问你一遍,你考虑好。一炷香后,我就去找山长,不会再问你第二次。”
苏桐双眼微微一眯。他知道,傅云英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他没有考虑很久,几乎只是眨了眨眼睛,就做出选择。
荣华富贵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为了躲避和傅家的亲事,他已经错过一次考试,导致傅三老爷开始怀疑他……他现在没法保护自己和家人




老大是女郎 分卷阅读200
,迫切需要往上爬……
他下定决心,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也不知是在笑谁。
“你想要什么?”他问傅云英。
傅云英平静道:“我只想要一个安心。”
苏桐会意,翻出纸张,提笔写了封信,最后按下指印,盖了印章。
“英姐。”他把信交给傅云英,看她好信转身要离开,叫住她。
傅云英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苏桐走到她面前,望着她明亮有神的剪水双眸,眉目如画,肤色白皙,年纪渐长,五官慢慢长开,愈发俏丽,虽是男儿打扮,但单从外表看,其实能窥见几分不同,可她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都那么优雅从容,丝毫不露怯,以至于从来没有人怀疑她容貌过于秀美,大家只感叹她生得标致,男生女相,本就是不凡的象征。
“谢谢你……我是真心的。”
她可以假意接受名额,然后故意拖延,这样谁都去不了京城……但她没有,虽然用要挟的方式拿走他的亲笔信,但他还是感激她。
至少她手下留情,给了他一个交易的机会。
“五表兄……”傅云英眼帘微抬,“我祝你前程似锦,大展宏图。”
苏桐笑了一下,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极轻极浅的弧度,紧皱的双眉头一次彻底舒展开,“你也是。”
……
很快,书院的学生都听说了苏桐即将去国子监读书的事。
袁三为傅云英抱不平,“为什么不是老大去?”
病愈归来的朱和昶也道:“对啊,应该云哥去才对呀!”
唯有知情的傅云启缄默不言。
傅云英皱眉,“不说这个了,明天出去买些鹅溪绢裱画,大郎不懂这个,上次让他去铺子里买,结果他买了一丈裁衣裳的细绢。”
朱和昶忙道:“我让吉祥去买,他肯定懂这个。”
“不用了,我自己去选。”傅云英把刚画好的一幅春景图放到一边去晾,快到傅四老爷的寿辰了,这是她给他准备的寿礼。
院子里挤满了过来帮她整理书院刊印书册的学生,闻言纷纷凑过来,“云哥,我们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我帮你搬东西。”
傅云英扫一眼院子,二三十个半大小伙子跟着她一起出门逛铺子……那情景,怎么想怎么像纨绔公子哥领着一帮不学无术的小弟四处惹是生非。
……
翌日刚散学,她趁其他人还没察觉,领着王大郎和乔嘉急匆匆出了书院。
袁三不愧是贼窝里训练出来的,眼疾手快,悄无声息跟到她身后,等她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后,才猛地从路边窜出来,“老大,我和你一起去,我嘴巴利索,可以帮你讲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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