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田螺回家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吃鱼么狐狸
我......
夏夜的梨园飘着一股花香,周遭飞过来好多萤火虫,有些胆子大一点儿的,直接就落在了怀夙白色的袍子上,绿色萤萤,好像串上的漂亮珠子。
屋檐底下,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没个将歇,似乎打算大战一夜。李文钰闲的没事儿干,玩心大起,倒是开始玩萤火虫了。
就在他抓的起劲的时候,身侧的一块瓦片轻巧地被他推到了口子上,立即要以坠落的状态着地。
电闪之间,怀夙眯了一下眼,比那瓦片更快的速度同时跳入房中。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叫李文钰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待他反应过来之际,已经看到有寒光从剑鞘之中隐现,直冲床上颠倒床鸾的两人。
侯小云反应十分灵敏,推了一把杨月楼,伸手就拉过两件外衫,一副士可杀不可忍的模样。
待看清来人是怀夙之后,侯小云心中闪过一个激灵,直觉就赶到不妙。
他瞧了一眼窗外,此时已经快过渡到下半夜,再拖个几个时刻,他就能功力大增,即便是面对怀夙这一只千年的大田螺,也能交几下手。
可怀夙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手中的剑法犀利,刀刀都是下了狠劲的。侯小云额头上都冒出了几滴冷汗。
他大喊一声,“怀夙兄这是做什么,这样夜闯房间,是不是太无理了一点。”
怀夙冷笑,“老子向来这样,无理你个鬼!你要真讲理,我倒问问你,我家书生广交好友,应承你来写个话本子。你倒是好,将他关起来饿着他就算了,还狠狠伤了他,抽了他的记忆!”寒光又闪过眉间,“你说说看,无理的是我还是你呢?”
“这是谁说的?我想中间必然存在什么误会。”侯小云伸手挡在杨月楼面前,并不让怀夙近身。
怀夙眼看时间研究一分一秒过去,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哪里会同他嗦,拿起剑,看准时机,就一刀狠狠的没入怀夙的胸口。
刀子没入胸口,果然是想象中的那种触感,没一点血肉喷涌的感觉,一进去就戳到骨头上了。
“不!小云!”杨月楼一声惊呼,看着在他面前的侯小云挡住了在他面前的剑。他着急地拿出身上的火石,点亮了灯。一下子,房中泄下一片蜜色的光晕。他匆忙转过身,想要跑到侯小云身边之际,脚步却蓦然顿住了!
离床边不远的案几上,放着裘千钟拿给他的那一面镜子。
他迟钝的脑子缓缓的思考,来之前,确有将聚魂散碾碎抹在火石之上,只为了方便带着。
侯小云的声音有些轻,“师哥?”他想,他怎地还不过来,傻站在远处做什么,这只该死的田螺断然是疯了,敢在这里大开杀戒。他一定要护着师哥,将他带走,只要躲过这几刻就好,他就不怕他了。
“师哥,快过来。”
杨月楼脑子里闪过裘千钟说的话,“若他是一只鬼,在镜子里不能显示人身,而是鬼身,他将被烛火照耀,没有半点影子。”
像是谁在自己的耳畔吹了一口冷飕飕的风,回过头却是空无一人。
足足二十三年朝夕相对啊,甚至在一起的时光比他同他娘在一起的时日还要长。可他竟然从没有发现,他的师弟是没有影子的。
他望着镜子里,一具白森森的枯骨,胸前插着一把长剑,抬起手,举高的方向正巧对准着他。
杨月楼缓缓抬起头,艳丽的妆容下,侯小云冲着他抿出一个绝色的笑。
杨月楼想,哪怕不是他,换做是任何一个人罢了。任凭谁都不会猜到,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花旦,却是一只潜藏在人间很久很久的枯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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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狗打喷嚏的时候,倒退了三步,妈呀,笑死我了,一个强大的冲击力。
第25章一剑入心(一)
“师哥,你别站哪儿,快来我这里。”侯小云冲他道,即便胸前插着剑,很是痛苦的模样,他还是僵硬着手要将杨月楼保护到身后。
那手指一下子碰到了杨月楼的皮肤,像是冬天里撒进了一把冰雪,冷到令人发颤,他连连退后两步,竟是对着田螺那边。
侯小云皱着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放在他身后的那一面镜子。
红烛摇晃间,闪过一道光影,只见他的皮囊都化成了一具白骨,连他自己看得都骇得惊人。
他表面平静,心中早就掀起无数波澜,随后偏过头,看着杨月楼一脸惊恐的模样,他回了自己的手指。
“师哥,我这样,你很害怕是不是?”他认真地发问,连田螺在身边,能一个回合就将他给解决了都不畏惧。
杨月楼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想起某段时间反反复复做的梦,也是这样的一具白骨,真渗人的是每一次回头看到的都是侯小云的脸,原来都不是梦,是真的。
杨月楼不知道,他的沉默在侯小云看来有多令人哀伤。可侯小云不言不语,却是不动声色的上前,再次想要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被嫌弃也好,被讨厌也罢了,他不希望他受到田螺的伤害。
他的手已经握上了杨月楼,杨月楼从来不知道,那么瘦弱的他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就被侯小云给拖了过去。
杨月楼下意识的用力甩来侯小云的手,像是被条毒蛇缠身那么害怕。他不经意间撞上侯小云的眼睛,近在咫尺的幽暗像是被谁抽走了里其中的漫天星辰。
杨月楼微微一怔,看着侯小云嘴角噙着一抹笑,这笑像是他惯有的,却带着某一种冷漠冰寒。
他妖冶的唇色同他苍白的脸色产生的绝大的反差,像是开在三途河畔的彼岸花。
杨月楼眼眶一热,握紧了放在手心的东西,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终于抬了一步脚,又抬起一步脚,靠近侯小云。
钻心的疼自杨月楼的手掌心传出来,他微微抬高了手,紧紧的拥抱住了杨月楼。
风轻轻吹拂房中的烛火,盈盈光晕将侯小云的脸晕染的如同一幅浓烈的墨画。只听“刺啦”一声,是利剑穿过肋骨的声音。
杨月楼紧咬住牙,用尽毕生的力量狠狠的用力刺穿他的身。他咬着唇,不许眼泪落下,可怎么做的到呢?
他能阻止自己的眼泪,可阻止不了自己的心。
二十三年的点点滴滴宛若一张张的画卷在他面前浮现而过。曾经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分明。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体贴,都是因为一个爱字。
不是所谓的信口开河,戏子薄情。他爱的深沉又浓烈,却又掩盖起来,不叫自己发现。
整个手腕剧烈的抖动,杨月楼踉跄的退后了半步,眼中已经是噙着眼泪,“你杀了我母亲。”
认识二十三年,他从不知道在自己身边人畜无害的小师弟居然是一只鬼,更不知道,他居然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手。而越发回忆细节,心中的冷意渐渐深了许多。也许就是因为他爱自己,爱到浓烈,爱到想要占有,却害怕自己的母亲反对,所以解决完了母亲,得到了想要的,更可以和自己在一起,这就是侯小云的谋划。
侯小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开始消化杨月楼对自己动手这件事情。
他伸出手,扣上杨月楼的脸,再无半点笑意的脸,强硬地正对着杨月楼,“师哥,你听谁说的,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娘?”
杨月楼从没有见过侯小云如此悲伤脆弱的一面,但他隐瞒自己是鬼这件事情是真,道长说母亲之死也是他的缘由,心中就没有办法生出一点点同情。
他毫不犹豫地问出口,“那你告诉我,你没杀?你没害死过别人?”几乎是撑着自己全部的神,咬紧牙关质问,“我娘,她原本可以活得更久的,活得更久的!”
侯小云的眼眸,像是一片一片龟裂掉落的墙体,他沉默又冷静自持的轻声“嗯”了一声,而后松开了他扣着杨月楼的脸,微微抿出一个笑容之后,语气淡淡道,“你说的都对,所以,你用这把刀送我灰飞烟灭,来报仇对么?”他低低吟笑,“好,我成全你的孝道就是了。”
这话一说完,侯小云就因为支撑不住,整个膝盖都跪在了地面上,身体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慢慢在消退。
此时,房中的窗户外突然跃进来一个身影,裘迁钟高高举着桃木剑,嘴上念叨,“孽障!还不速速降服!”
说时迟,那时快,怀夙站在边上看了一出好戏之后,见那道士破窗而入,当下,一点犹豫都没有,快速到侯小云身边。
侯小云的身子已经渐渐变透明,却唯独某一处还亮着一种特殊的光晕。怀夙找出那光晕所在,一点犹豫都没有,直径就拿走了那处闪闪发亮的东西,正是他找了很久很久的锦鲤珠。
皎皎朗月之下,怀夙抽空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呆若木鸡的杨月楼,含笑道,“真是太缺德了。”
怀夙拿好锦鲤珠就想走,可那破窗而入的裘迁钟可不许!他口中念着口诀,手上拿着符纸,想要下一个屏障,不让这房中任何一个人能出去。
可得了锦鲤珠的怀夙如同如虎添翼,就算裘迁钟也算得上道行很高的道士,但那又如何,怎么能同他这一只千年修行的田螺比。
他看准一个空档,握着自己手中的剑就要闪人,并不恋战。
怀夙才起身,就被侯小云给拉住了,“皇,你带我一起,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前不是去假摔演出么,看地方新闻还上了,现场只能用非常碰瓷来形容。
第26章一剑入心(二)
怀夙道,“哦,有趣,这屋子里三个人,你竟和我说要我带你走?你去确定没找错人?”
侯小云眼角扫过墙角的杨月楼,“爱错就是爱错,指望不上。”余光又掠过那裘迁钟,“而有的人,图是一副人的样子,道貌岸然!”
怀夙眼珠子一转,瞧见屋檐之上李文钰打着手势,就是叫他带走侯小云。麻烦,如此一来,看够热闹的怀夙还能怎么着?
算了,就当作是日行一善好了,他就这样对自己说。
怀夙使了一个凝神咒,不让侯小云再透明化下去,再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以防受到那老道士的符咒。
就在他要带走侯小云之际,侯小云蓦然回了头,冲着墙角轻声道了一句,“师哥,旁人杀人拿命,你呢,诛心。”
光影里,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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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楼浑身一阵颤抖......他抬起头,看见侯小云冲他扬起一抹绝色的笑,一如戏台上,虞姬自刎时的满足。
杨月楼皱着眉,紧紧抿着唇,终究说不出一个“别走”二字。他心底已然发慌到要死,但又能如何。
“孽障!你们一人一妖,还不速速受降!”裘迁钟抽出几道符纸,纷纷摔向怀夙和侯小云,他可就是为了锦鲤珠来的,这一趟,花了那么多心思,谋划了那么久,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怀夙回过头,眼神只有在从前混战时同魔族对抗才露出的凶狠,轻巧道,“受降你个鬼!老家伙,想提早进棺材本,你就说,我一点不介意早早送你一程!”
伸手弹了弹手指,那裘迁钟一下子就摔倒在原地。
怀夙回眼神,直径带着侯小云走了。那裘迁钟怎么甘心,立即也撤掉了屏障,跟着一道跑了出去。
一时间,房中就只剩下杨月楼一人。
他将手掌握紧,手上的伤口因为用力,渗出不少鲜血。
空气里,随着侯小云的离开,那一阵环绕在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被渐渐带走。他们前一刻还是彼此融合为一体的人,此刻却像是仇家,一把刀子刺的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杨月楼渐渐从墙角滑落到地面,搂着自己的膝盖口,低声道,“所以,我血刃杀母仇人,是我错了?”
无人回答。
林间踉跄,倒下一片狼藉的杂草。
侯小云随意倒在杂草中间,之前因情事绯红的脸色如今已经是苍白一片。偶有轻蔑的冷哼响起,有时是怀夙,有时却是侯小云自己。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是像都没有想到。李文钰心里想,即便再怎么样,那杨月楼也该怀疑一下真假再下手,这二十几年的感情却还不如旁人一句话来的轻巧,也着实是将岁月喂了狗。
杨月楼他定然不知道一只早就该进入轮回道的鬼,能留在人间,除了锦鲤珠傍身,更需要他又强大的神力量支撑自己。否则,灵魂、觉魂、生魂随时可以超脱本身的意识,儿游散开来,成为一只没有意识的游魂。
怀夙同李文钰说这段话的时候,李文钰想过,这个世间,有时候连应该人都会找不到方向,那他作为一只鬼啊,他能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支撑他到如今为止。
一开始以为对杨月楼的感情只是为了吸食他的阳气,但从总总看来,这个世间上,最舍不得伤害杨月楼的,就是他这只傻得彻底的鬼了。
即便被一刀刺心又如何,除了跑走,连想质问他一句都没有。
李文钰问怀夙,杨月楼这种状态是可以下冥界投胎么?要是能去投胎也是不错,忘了前尘往事,将孟婆汤一干,往事如烟。
怀夙凉凉看他一眼,声音冷的掉茬子,“异想天开,什么地方都有什么地方的规矩,这家伙早就该轮回,他没有,现在想回去了,也难。指不定要下无间地狱也不准。但是目前看来,是要灰飞烟灭了,时间也不多了。”
李文钰叹息了一口气,“烦人,他能在人间躲避那么久的时间,可见本身也是不弱。但是也就是遇上了杨月楼,如今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怀夙又冷哼了一声,“你倒是颇能散发点同情心,你是不是忘了,最初的最初,这家伙还绑架过你,你差点还死了呢。”
李文钰默默将后面几句话给咽回去了。
怀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就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这算不算是一个怪嗜好?
杂草间传来细微的声音,侯小云抚着自己的胸口,轻声道,“河皇,那么长时间,占了你的锦鲤珠不好意思,先前打着你是千年妖身的身份,想要绑了文钰兄来割换你一块肉,也是我的不是。最后,能让我走出那扇门,不再面对那个人,实属是我之所幸。”
他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身形比原来更透明了一点。
他微微抬高了眼,眼神里有一种空洞无物的感觉,“有时候,我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是一只鬼,为什么要长此以往的呆在人间里。我也想忘记师哥,但是好像做不到。感觉为人的时候,被命运捉弄,到死的一刻也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可变成鬼了反而遇上了。”
李文钰问,“你的肉?田螺肉?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么?还是只是你的比较鲜美?”
他见李文钰没说话,自顾自实话实说,“涉那么大的险,就为了吃一块田螺肉,真是太不值当了,若是我,定然要两块。”
怀夙生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呆子,你知道个鬼,老子的肉,将死之人吃了,保准还能活蹦乱跳几十年,你说值当不值当?”
李文钰在原地呆了片刻,听见风吹过草地的声音,发出簌簌之声,夜色里好像是一片绿色的浪涛。
他站在侯小云面前,第一次觉得可悲这两个字是怎么样的?
“那你绑架我,为得到田螺肉可是为了救杨月楼的娘?”
侯小云静了片刻,随着风起的声音,带了一句轻浅的“嗯”。
一顿沉吟之后,侯小云偏过头,用他一贯的笑对着李文钰,“文钰兄,我喜欢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想尽办法,爱屋及乌,也不过就是因为我爱惨了。我承认,我是爱错人了。但人生短短数十载,我觉得这一段情叫我活的挺自在的。长长久久的活着,又怎么样呢?哎,你说,我这个事儿,你写成个话本子如何,能火起来么?”
“小看我,当然能。”李文钰毫不犹豫,没半点细想脱口而出,“唱成戏了,能赚足人眼泪不说,还能坐一排喊他负心汉!”
“哈哈。”月色之下,怀夙笑出了声音。
可李文钰清晰的看见,他眼角落下一滴眼泪,顺着他那张致的脸,滑到了脖颈处。
怀夙破天荒的没再说一句话。
这个闷热的夏季,似乎在今天夜里起了一个夏季的风。再吹起一阵风的时候,躺在草地上的侯小云宛若无数片破碎的星星,瞬间随风飘走了。
李文钰弯下腰,伸手划过那一片萤光之处,却一丝东西都没有抓住。
他低下眼眸的时候,似乎还能看到地上躺着那个清秀的少年,上了妆之后盈盈春嫁,美的不可思议。
他想了想蹲在地上很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合上了。这是侯小云他自己选择的,他想他应当不会后悔。
只是这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却着实令李文钰很难受,莫名其妙的难受。
直到那一阵风完全过去了,他胸口中涌动的情绪还是无法平静。
怀夙亦然走到他身边,蹲在他的面前。用两只修长的手指,突然夹住了他的脸颊,用力的捏了一捏。
力道还挺大,差点没叫他叫出来。但他好歹是个男儿身,这样不男人气概的事情,真的喊不出来。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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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将自己的酸涩情绪和叫声咽了回去。一把将他的手给拍开,“你好端端捏我的脸做什么?”
“你和他很熟?”怀夙淡淡问。
“也没有。”
他力道又加了一点,“那你那么伤春悲秋的做什么?”
李文钰不禁感慨顿生,“我从前觉得,鬼怪之类的都是很可怖的东西,如今瞧了侯小云,觉得这家伙,也是有血有肉。你说这世间,有的人丧失良知,有的人损害他人。我真觉得,比起鬼来,搞不好人更可怕。”
怀夙斜眼看了他一眼,“酸。”又道,“行了行了,回去了,老子突然有点想吃你上次在破房子里做的那个什么笋干了。”他终于将捏在他脸上的力道给卸掉了,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衫,“老子想好好睡上一觉。”
辣鸡,本公子突然觉得,同这只田螺说这些话,纯属,嗯,对花对月,对田螺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小难受,哎
第27章梨园篇尾声
回到村子里,家中的牛被照顾的挺好,一问,才知道是牛大力每天不辞辛苦的从村东走到村西给牛儿喂吃的。李文钰很感激,找出家中晒得最嫩的笋干,跑着就要去给牛大力送去。
但人还没有出门呢,就被大田螺拉住了衣襟,“死书生,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么!你爷爷我还没吃饱呢,尽想着喂饱外面的哪些个苍蝇、蚊子的!”
“大牛哥他不是苍蝇、蚊子.....我就是想感激一下他.....不想欠人恩情。万一以后有事相求,也不好说拒绝的话。”李文钰扯了扯大田螺的手,作出一幅讨好的样子。
“把你的嘴巴合起来,笑的太丑了。”怀夙显然对她这番话颇感满意。
李文钰僵硬的合上了嘴巴。
怀夙,目光往四周一扫,“要去也行吧。”他沉思了一下,皱着眉道,“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哦,从村东走到村西,十五分钟,从村西走回村东,十五分钟。全程无交流,放下东西就走,恰好一炷香。
李文钰:.....
李文钰是在三天后到了来自梨园的消息,说是班主失去了侯小云这个戏柱子,就一下子伤心欲绝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好比病来如山倒,一直没给起来。
大家都心知肚明,班主重情重义的可不是侯小云,他心疼的是那么一棵宝贝疙瘩摇钱树,就那么给没了。往后唱着花旦的人,可咋整啊。
临时换了班子里另外一个人上去和杨月楼搭戏,但到底是一出行的时候就和侯小云一起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很难配合融洽,少了不少长期看戏的人来。
侯小云是怎么死的,一开始大家还很好奇,到后面一直没有什么真实的消息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一直又传闻说,同杨月楼靠的近的人,都不了受灾受难。他娘就一直重病在身,而侯小云素来同杨月楼交好,才也因此没个病没个灾的说没就没了。这下子,越发没人愿意和杨月楼搭戏了。
等于班主一下子失去两个顶梁柱子,这可不得要了他的命了。
隔了几天,戏班子里出来一个道士,告诉戏班里的人梨园的风水不好。所以才会导致那么多飞来横祸。平时待人友善又和气的杨月楼不知道是怎么了,见着那道士就往前冲,抡起一把铁锤子就往下砸,将梨园的人都给吓坏了。
只听杨月楼一直在口中道,“满嘴仁义的道士!你算什么道士,你就是个骗子!”
那道士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睛的,“你是冥顽不灵,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人鬼情缘的,贫道再奉劝施主一句,人妖殊途,你若不肯回头,搭上的还是你的命!”
通过旁人的叙述,李文钰仿佛能透过面前交错叶子的间隙看到当时的场景。
杨月楼当着他的面重重吐出一滩血水,“我真是个傻子,我母亲的死同他根本没有一点关系,而我却错信了你!你只是为了得到他身上的锦鲤珠!”
血染绿叶,好似一幅晕开的水墨画一般,刹那间,整个场景都染上了红色。
自此,听说杨月楼也是一蹶不振了。
梨园的生意因为这两位,一下子变得惨淡起来。听惯了侯小云同杨月楼的戏,哪里还听得下旁人的。
班主在稍微恢复了气神之后,仔细想了想风水的问题,从前不大相信,病了一段时日之后,脑子里总出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机立断,在别处找了一个地方,连夜叫底下的人赶紧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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