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香为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水成衣
春日里的阳光还有些黯淡,春风吹过来还有些冷,狩猎场里时常传来虎狼的吼声,殷烨容三兄弟都着了猎装,枝叶摇晃,阳光折射的绿光映在殷烨容的脸上,连清冷都消散了许多,凭空多出了许多温柔来。
殷阳伯勒着缰绳,小心地靠近殷烨容,殷烨容早已发现了弟弟的小动作,却也没有点破,由着他悄悄地靠近自己,旁边的申屠看着殷烨容默认了自己弟弟的靠近,心中竟生出点醋意来,满脸不悦地瞧着殷阳伯,殷烨容感觉到了申屠的目光,转过脸去看他,见他一副甚是不喜殷阳伯靠近自己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愉悦,轻轻地勾起了唇,心情甚好。
“大皇兄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殷温茂年纪尚小,只能骑矮些的马,此刻见殷烨容心情尚好,便主动靠过来搭话。
殷烨容确实心情尚好,连带着看殷温茂也顺眼了些,此刻也不如以往那么疏离,反而勾着唇角道:“嗯。”
殷温茂的心忽然一软,对今天安排的事忽然犹豫起来。
看着两兄弟都黏上了殷烨容,申屠的脸色更差,甚是不喜自己的人被别的男人堵得自己近不了身,即使那两个男人是他的兄弟。
殷烨容望着远处的申屠,突然意识到他此刻正同时厌弃着自己两个弟弟,便开口道:“武太傅为何不过来?”
申屠便骑着马过来,不着痕迹地将殷温茂挤开去,好让自己与殷烨容更近些
折香为故人 分卷阅读23
:“过来了,不过这是你们皇家兄弟的狩猎,将我带过来,倒是有些惶恐了。”
殷烨容看了一眼稍远的殷温茂,眼神又疏离起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好惶恐的。”
殷温茂微怔,那颗心又开始多虑,一面想着大皇兄果真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的,一面又想为什么大皇兄不喜欢自己,这思绪乱飞,又想着大约是自己平日里表现得过于聪明了,害的大皇兄觉得自己要夺嫡,刻意地疏远自己,紧接着又想若是大皇兄真以为自己要夺嫡,大约日后定要对自己下手。
这么想着,他的心又狠了下来。
“我听闻这猎场近日新进了一批虎豹蛇狼,个个都凶狠无比,此次春猎怕是要小心些才好。”殷温茂用他惯用的讨好的笑容,朝殷烨容道。
殷烨容倒不以为意,这猎场本就是父皇特意建了给他们三个小儿练箭术的,这猎场中的虎豹蛇狼又能有多凶猛,便朝殷阳伯道:“若是如此,二弟骑术不,便多加小心些吧。”
殷温茂眼神一冷,两脚一蹬便骑着马往别处去了,殷烨容本就是兴致缺缺,只骑着马随意地走着,然殷阳伯却是真心实意想要来春猎,殷烨容一句“你去吧”,他便也驾着马去了旁边。
殷烨容背着箭篓,百无聊奈地四处走着,忽然看到一只兔子蹦跳着过去,他快速地搭弓一箭就将那只兔子钉在了地上,却又没有杀它,那箭穿过兔子的皮毛却没有伤及要害。
他跳下马,凑近了将箭□□,血立刻染满了兔子白色的皮毛。
他平日里不似这番心软的,这次却偏在搭弓的时候忽然想起母后曾说想念当年行军烤兔子的滋味,还甚是兴奋地说起兔子要现杀现烤,不知怎的就偏了偏准头,让这只兔子留了个活口。
母后那副样子,自自己有记忆之后就从未见过,他曾想着母后本该就是站在沙场上的英雄,此刻却被困在深宫里,呆在不属于她的四方里,折了她的翅膀,也遮住了她的天空,唯有她想起那段与大舅一同行军打仗的时候,她的眼睛才会变得神起来,神采奕奕地说起当年镇压西夏来的暴民,和大舅一起走街串巷揪出那些外面来的小人,后来大舅战死,她便只能活在记忆里了。
若是能和母后设个篝火,与她一起烤兔子吃,她定然是会开心的吧。
殷烨容想着,连嘴角都扬了起来。
他重又背起了弓箭,驾马往林子伸出走了走,想多打些兔子送给母后。
林子里的大树都根深树茂,越往深处走就越是阴冷,殷烨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便准备勒马回头,却不知是谁躲在树上,往殷烨容身上泼了一身的血污。
殷烨容抬头望了一眼,却只看到一道人影闪过,便暗道一声:回去查出来叫你好看。
刚想回去好好地清洗一番,就听见一声虎啸,一只庞大的白虎直接扑上来,看着殷烨容的眼睛仿佛是看着自己的猎物,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被人泼了一声的血污。
“申……”屠字还没有说出口,那老虎就一口咬住了殷烨容的脖子,殷烨容只感觉脖颈之处一下子被贯穿了,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耳旁都是风声,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了。
申屠本在旁边闲逛,耳边忽然听见一声虎啸,他立刻捏了个诀到他的身边,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殷烨容被白虎咬住脖子。
他眸子的血红一下子又迸发出来,那白虎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申屠身上强大的压迫,一转头就弃了眼前的猎物,一瞬就躲进了林子里。
申屠见那老虎走了,忙跑到殷烨容的身边抱住他,原先他眼见着卫光启被一箭射死的时候,他的心中还充满了失去他的恐惧,此刻他的心中却一点儿恐惧都没有,只剩下了悲伤,满心、满腔的悲伤,他捏着殷烨容的手,眼泪顺着眼角拼命地往下涌。
殷烨容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又明晰起来,看到申屠那张悲伤、痛苦的脸,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至少自己死的时候有个人是真心实意地抱着自己,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哭泣。
“别难受了,挺好……”他想伸手去摸一摸申屠的脸,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无力地垂在他的身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元清……元清!”申屠发狠地叫着他,失去了恐惧,痛苦与悲伤更加地充斥着他的心,他突然觉得这是一种惩罚,这不只是玉帝对元清的惩罚,而是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当年没有护住小哑巴,所以才要像现在这样看着他死,一世、又一世。
他突然不想去找他了,不想一世又一世地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心里却又有个声音不停的问:
你真的不去找他吗?
你真的……又要像小哑巴那样,让他孤孤单单地死吗?
第19章第19章
申屠觉得有些倦了,短短的六十年不到,自己的爱人却已经在自己面前死去了三次了。
大咸山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小哑巴的屋子每日日都有人来打扫,因此倒也算得上干干净净,他还记得当时自己与小哑巴在这张床上欢爱,与元清相拥而眠。
他知道自己对元清的心,那心应当是不断地催促着他去寻找,去见他,去陪他,哪怕注定了他要死,自己也应当是陪着他的。
然却实在是倦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只想躺在这张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然他刚闭上眼睛,就被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摇醒了,边摇便喊:“申屠!你知不知道邴怀去哪了?”
申屠皱了皱眉头,眼睛都不睁一下,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钵,随手往旁边扔去,那人也忙朝着金钵的方向飞去。
申屠有些恼了,干脆起身坐起来,看看是谁扰了自己的清梦。
“邴怀,邴怀?”程耳抱着金钵,对着金钵里的小龙不停地喊着,那小龙也困极,听见程耳的喊声也只是兴致缺缺地抬了抬头,又低下头睡去了。
“他为了你,生祭了自己一百多年的修为。”申屠不轻不淡地道,“如今才过了六十年不到,想再次幻化人性,怕是还要再睡上一百年。”
程耳看了看申屠,明显感觉到此刻的申屠缺失了什么东西,然自己只是一个小仙官,实在是瞧不清楚他到底缺失了什么,他正皱着眉头看着申屠,想要瞧清楚他到底哪里不对,手上却一凉将他的神唤了回来。
“邴怀?”程耳叫了一声,那小龙抬起头朝他扬了扬头,程耳一下子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
“我听闻五色丹木结出的丹果吃了有助修为,若是我没记错,招摇山上你种了许多。”申屠出言提醒,坐在床沿边上看着他们两个。
程耳得了申屠的提醒,忙将
折香为故人 分卷阅读24
邴怀又放回金钵里,准备带他回招摇山,末了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申屠道:“你不是要去找师弟吗?”
申屠没有搭话,程耳又道:“你最好快些去。”说罢,挑起一个玩味的笑来,仿佛准备着看好戏似的,”你再不快些,元清就被和别人交合了。“
果然,这一句话刚落,申屠就立刻站起来:“他在哪?为什么这么说?”
“他在平遥城的语嫣楼……”程耳话音刚落,眼前就一道白光闪过申屠就没了身影,只余下程耳轻轻地一句话,“当小倌……”
平遥城。
平遥远离京城,却又依山傍水,十分养人,因此不少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平遥找几个小妾,更有甚者还会讨几个面首养着,寻个新鲜。因此平遥城也建了许多的烟花之地,女妓小倌应有尽有,这些烟花之地的入也成了平遥城主要的税来源。
而这一世的元清偏生就生在了平遥城,成了一个□□所生的儿子,自小就住在语嫣楼,还取了了个花名叫欢承,叫人光是听到这名字就胡思乱想,偏又他耳濡目染,学了许多的招式,生得又俊秀漂亮,每次有什么达官贵人想要买他,就被老鸨以年纪尚小拦了。
人便总是有这些劣性根的,若是用钱能买得到的东西,反而不如何珍惜,倒是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偏就受到无数的追捧,待到他十四岁了,语嫣楼的老鸨才把他揪出来卖他的初夜,价高者得,一时间竟将他的身价炒上了万两银子。
申屠到的时候,欢承正坐在语嫣楼正中心的台子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头上蒙着一块红色的纱巾,正能大约地看到欢承魅惑的笑容。
“三万四千两!”
这一声扔下来,下面的诸多达官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牌子,似乎又在犹豫要不要再争一争,老鸨听着这庞大的数额眉开眼笑,尖着嗓子问:“可还有加价的?若是没有,欢承的初夜就卖给那位公子了。”
“慢着!”申屠从窗口急慌慌地跳进来,生怕元清的清白当真就给了别人,“我出四万。”
四万一出,下面的达官们立刻都静下来,连方才叫价三万四千的达官也没有再吱声。
“这位公子好大的手笔。”老鸨笑得更欢。
欢承抬头去看申屠,心中莫名地动了一下,仿佛自己与他已有了数百年的情缘,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下高台,一步一步地朝申屠走,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的步伐铃铃地响着,那纱衣薄如蝉翼,纤细的腰肢隐隐绰绰,当真叫人浮想联翩。
“公子出了如此高价,欢承真值得这么高的价吗?”欢承伸手抚上申屠的双肩,语若轻兰,叫下面的达官们都开始懊恼起来,方才再争一争,自己便就得了这个尤物了。
申屠望着这样的元清,竟一丝怒气都生不出来,反而自己心里那股蓬勃的欲望,被他一句话就挑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欢承的手,直接脚一蹬就把他带进了语嫣楼一间空房,施了术法将整间屋子都设了结界,得被外面的人听到了那只该属于自己的蚀骨柔声。
“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我,如此便够了吗?”欢承裸着身子伏在床上,手撑着脑袋望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申屠,柔声问。
申屠看着欢承,他倒是长了一张与元清一模一样的脸,然元清更多的是风骨,而欢承却全是风尘气,长着这样一张脸,又说着那样诱惑人的话,叫自己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叫他永生永世都只能在自己的肚子里,任谁也看不到、抢不走。
“你如今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欲罢不能。”申屠又欺身上前,将他一个翻身又压在身下,欢承望着申屠挑起唇极魅惑地笑,他抬起手勾住申屠的脖子,娇笑道:“不知道公子觉得昨日那四万两花的值吗?”
“花多少钱都值。”申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欢承却不安分,伸手去解申屠刚系好的腰带。
那一日,申屠竟一天一夜都未曾从那个房间里出来,最后还是欢承被折腾得仿佛骨头都散了架,主动缴械,向申屠娇声娇气地求饶。
申屠便住了手,轻轻地抱着他,将他瘦削柔软的身体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好好地睡觉,然被申屠折腾了一个整日,欢承本就累得狠了,申屠刚将他抱在怀里哄了一会,欢承便睡着了,却依旧是裸着背,惹得汗涔涔的欢承有些冷,便又往申屠暖和的怀里凑了凑,申屠也意识到了他的冷,拉过被子裹到欢承的身上。
“这一世的你,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一个妖……”申屠轻声地念叨了一句,却又道,“幸好来的及时……”
否则,我怕是要杀了那个碰过你身子的人。
第20章第20章
申屠所居的大咸山最不缺的就是金玉,凡间却很少有这种神物,要换钱自然是简简单单,一块金玉就能换上几万两的银子,再不济他还能施个术法点石成金,要在人界当个富家公子,还是绰绰有余。
“公子当真就每日住在我语嫣楼了吗?”欢承穿着一身的红色纱衣,趴在床上撑着脑袋笑嘻嘻地望着申屠。
申屠坐在桌边,自从他看明白了这一世的元清就是靠卖身过日子,他便一步也不敢离了语嫣楼,就是自己要回去挖金玉过来继续占着他,也要叮嘱上几十遍,生怕自己稍微离了他他便要委身他人,做了旁人的身下人。
“不日日在语嫣楼看着你,又别人买了你怎么办?”申屠手里拿着一本殷烨容生前最常看的兵书,头也不抬地看着他。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花钱养着我吗?”欢承从床上起身,走到申屠的跟前去,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将脸与他的脸凑在一起,追随着他的目光也去看那本兵书。
“若是能不花钱养着你,自然是更好的了。”申屠勾起唇角,开着玩笑。
欢承娇嗔一声,撒娇似的勒了勒申屠的脖子,笑道:“你日日占着我,旁人都要以为我销魂蚀骨,身价越发的涨了。”
申屠捉住了欢承落下的发丝,伸出指头打着转,道:“涨便涨了,不过老妈妈不准我将你买下来,我也只能如此占着你了。”
“你便是不占着也无妨。”欢承别过脸蹭了蹭申屠的耳朵,沉着嗓子魅惑道,“我可不是谁都伺候的。”
申屠被他撩拨得手下一紧,扯得欢承头一歪,欢承轻呼一声,却也不恼,撅着嘴委屈道:“公子真坏,扯得我都疼了。”
申屠忙松了手,一个闪身就退了开去,生怕自己又一时把持不住,又要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他。
“我如此吓人吗?”欢承又笑了起来,每一种姿态都满是风情,叫申屠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他。
“你陪我出去逛逛吧。”申屠觉得
折香为故人 分卷阅读25
再如此和他共处一室,自己怕是又要忍不住将他按倒。
欢承自然是没有意见,便小跑着到申屠的身边,双手握住申屠的手,随着他一同外出。
两人刚走到门外,迎面就撞上了另一个小倌,模样也是绝色倾城,那小倌较之欢承多了份清冽,若说欢承似火,这小倌便似冰,神采中竟与彼时的元清有几分相似,申屠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旁边的欢承只觉心中涌起一股子醋意来,他拽了拽申屠,直把申屠的眼睛拽回来,才委屈巴巴地撒娇道:“公子不喜欢欢承,要喜欢冽扬了吗?”
申屠却突然觉得欢承处处都是小倌对付客人的那一套,全完摸不到欢承的真心,他伸手摸了摸欢承的脸,心里念道:你如今这张醋意满满的脸当真是吃醋了吗?还是只是骗我哄我,当有一日我不再花钱养着你了,你是否又会像这样对待别的人?
“你不必装成这样对我,你觉得怎样舒服便怎样对我好吗?”申屠的声音放柔了下来,冽扬转过身看了他一样,那本该是清冽的人眼中竟闪过一丝嫉恨的神气来。
欢承没料到申屠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了,许久才抬头去看申屠,缓慢又怯懦地开口:“真的吗?这样做,你不会打我吗?”
申屠一下子被他逗笑,伸手握住了欢承的手,道:“我怎么舍得打你?”
欢承还是睁着眼睛看着申屠,慢慢地低下了头,略微地放松了点,小心地提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真心的要求:“我……我不想和你欢爱了……很疼。”
“好。”申屠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可以吗?”欢承不敢置信地望着申屠。
“当然可以了。”申屠点头,再一次确认,“你还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一根糖葫芦。”欢承低着头,小心地要求,老妈妈从不准他提这种孩子才想要的廉价的东西,要开口只能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那我带你去买。”申屠握着他的手,正准备带他出去,却瞧见了他穿着一身的纱衣,忙解了自己的披风把他整个儿罩住,才牵着他出去逛街。
然他们的对话,申屠的满腔爱意,都落在冽扬眼里,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嵌进肉里,留下几道血痕。
语嫣楼外在走过两条街便是集市,申屠牵着欢承漫步在集市上,若是欢承看上什么,他便买给他。
欢承褪去风尘的外衣,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喜欢糖葫芦、小玩具的孩子。
“我想要那个糖人。”欢承指着前面一个糖人的摊子,笑着,这大约是这许多年最发自内心的笑了。
“好,我给你买。”申屠牵着他的手,来到做糖人的摊子前,做糖人的老人在摊子前已经做了各种形状的糖人,欢承看着形状不一的糖人,抬起头看向申屠,却不说话,申屠看出来欢承又不敢跟他提要求了,他便抚慰道,“你想要什么便和我说。”
“我想……我可以每一种都要一个吗?”欢承伸出手指勾了勾申屠的食指,低着头小声道。
“老人家,每种都包一个。”申屠道。
“好好。”老人家答应着,手脚麻利地每一种糖人都包了起来。
“那些金银珠宝不比糖人贵吗?要这些便宜的糖人反而小心得很。”申屠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打趣。
“我……老妈妈说不准要这些东西,我怕我要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欢承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一句话说出口,申屠才算是摸到了他的真心,而不是那个虚假的欢承。
“来,糖人给你们。”老人家站起来将一大袋子糖人递给申屠,欢承欢喜地拿过其中一个袋子,拆开就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是觉得甜,又将糖人递到申屠的嘴边,笑道:“你也吃。”
申屠却不吃,俯下身子想亲一亲他的唇,却忽的又停下来,问了一句:“我可以尝一尝你嘴里的糖吗?”
欢承闻言忙咬了一块手中的糖人,踮起脚凑到他的唇边,含含糊糊地道:“我现在嘴里有糖了,你快尝一尝。”
申屠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他的头,轻轻地吻了下去,这街道人来人往,两人却谁也没觉得不好,自顾自地沉浸在相通的心意里。
申屠忽然觉得头有些发晕,脚下一虚,又往欢承身上靠了靠,欢承忙用力撑住他,奈何个子比申屠矮些,只能用头撑住他的胸膛,双手抱着他的腰,才算勉强扶住了他。
欢承想喊一声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与他共处许久,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能不停地喊:“公子,公子?公子你醒醒。”
申屠勉强稳住了神,欢承忙扶了他回语嫣楼,还叫人请了个大夫来。
欢承吃力地将他放到床上,替他脱了鞋袜拉过被子将他盖起来,坐在床边看着他。
申屠皱着眉头,仿佛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欢承只觉心也与他一起皱起来了,伸手抚上他的眉,轻声道:“别皱眉,皱眉就不好看了。”
申屠当真就不再皱着眉头,神色安稳地睡着了。
外面的人知道今日晕了的是语嫣楼一掷千金的主,忙不迭地请了平遥城最好的大夫,不一会就赶到语嫣楼替申屠把脉。
大夫摸了半天脉,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最后只好说了一句:“大约是疲劳过度才晕倒了。”
老鸨送走了大夫回过头来就朝欢承发难:“欢承,我叫你伺候着,不是叫你害了人家公子,你尚年轻,日日承欢倒是可以……”
欢承低着头,突然委屈起来,轻声地哼了一声:“我没有……”
老鸨看他竟敢顶嘴,一下子气头更胜,指着欢承的鼻子,骂道:“我还不知道你?自小就跟着你母亲学那些姿态,小浪蹄子今日竟还敢还嘴?”
她越说越气,竟扬起手想打欢承,却在手落下的一瞬,被申屠捉住了,申屠冷冷地望着老鸨,道:“我的事与他无关,日后你再敢打他,我便打你。”
老鸨慌得了手,忙赔笑道:“既然公子自己如此说了,我便退下了,不打扰公子与欢承。”说罢就一个转身跑了出去,生怕申屠真要打她。
“你醒了?”欢承欢喜道。
“嗯。”申屠答应了一声,却还是觉得脑子里面疼得很,便又躺下来,道,“我还是有些晕,你能躺下来,让我抱着你睡一觉吗?”
欢承忙脱了鞋睡到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申屠也伸出手将他揽在怀里,安心地睡着了。
欢承窝在申屠的怀里,也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第21章第21章
欢承醒过来的时候肚子已有些饿了,然申屠却还是抱着他全然一副没有要醒的样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