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上草青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瓜汽水
“木盆和,和……”祁言凡一时叫不出它的名字来。
“烧水壶。”
“哇,太好了!”祁言凡高兴得差点扑上去抱住季庭宇。他激动地问:“这是哪来的?”
季庭宇便一五一十将他捡柴卖柴,去村里的老木匠家里买盆,顺带买了旧烧水壶的事情告诉他。
“捡了几捆柴耽搁了些时间,原本想去镇里买的,怕来不及。”季庭宇补充道。
“已经很好了,真是太棒了。”祁言凡拿着烧水壶翻来覆去地研究,样子就像一个圆筒形的大茶壶,“这该怎么用?”
“我看他们都是在地上垒了砖头,把壶搁在上头煮水。”
“好,我这就试试。”
祁言凡蹦蹦跳跳地跑开,一会儿之后又跑回来塞了两个温温的包子在季庭宇手里:“你的份,快吃。”
季庭宇看着他跑开的背影笑。
祁言凡用泥巴垒了个土灶,把壶放在火上烧,有必要时可以拿来烧水,平时就当是茶壶也没问题。
季庭宇把顶用了别人两兄弟户名的事跟祁言凡通了口气,祁言凡这才知道外头不太平。“我的姓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为难小祁了。”
“这有什么,不打紧的,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季大哥了?”
“叫我庭宇就好。”
祁言凡挣扎了两下还是觉得扭捏叫不出口,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个山货的人怎么会出钱买柴呢,会不会是骗人的啊?”
季庭宇道:“他半个月来一次柴,那也是一大车了,到时运到酒楼去,酒楼下他这么一大车柴火不可能一文不给,讲不定他还能赚得一些钱呢。”
“什么,有这种好事?”
“世人各有生存之道。”季庭宇只是淡然地笑笑,又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
“里正说这村里的田是要出钱买的,”季庭宇瞥瞥祁言凡的脸色如常,便继续道:“我们现在没有田,不过以后若是自己开了荒地出来都算是自己的。”
祁言凡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种田,没田倒是少了一桩事。”
此时,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开始冒泡,祁言凡又高兴起来:“我要洗澡,还要洗头!”
第6章洗澡
祁言凡打了小半盆冷水,又兑了大半的热水进去,水温兑得热热的刚刚好。但是在哪洗这个问题却难住了他。
“去房里吧,外面有风。”季庭宇道。
“可是地上弄得湿漉漉的……”祁言凡有点纠结,在屋里洗估计得束手束脚。他兀自争斗了一番,最后妥协地搬着木盆去了厨房里。
脱了衣服关了门,祁言凡擦洗起来。这具比自己年轻的身子的确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肋骨的形状都看得分明。
拧了几遍帕子,盆里的水开始变凉。此时,季庭宇在外面敲了敲门:“小祁,还要热水吗?”
“麻烦你帮我拿进来吧。”祁言凡回道。
片刻后,门嘎吱一声开了条缝,季庭宇将烧水壶从这条门缝里递了进来。
祁言凡道:“季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换一盆水?”
此话一出,门外的人一时间没有回应,祁言凡差点以为自己支使这大少爷干活伤到了他的自尊心,正犹豫着开口。门外季庭宇说话了:“那我进来了。”
门被推开,季庭宇闭着眼睛摸索进来:“水盆在哪里?”
祁言凡看他这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也不有点害羞起来。如果两个大男人都大大咧咧的,哪怕坦诚相见都不算回事;然而一方一旦扭捏起来,另一方也不可能不在意。祁言凡只好往前推了推木盆发出水花晃荡的声音:“在这里。”
季庭宇闻声往前挪了半步,蹲下来准确地端起木盆,出去倒了水,又重新装了小半盆干净的清水进来。随后他退出去带上门,说道:“水不够的话叫我。”
祁言凡嗯了一声,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嘛,他可不可以认为季庭宇这副样子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对自己也有点异样?
琢磨着这点小心思,祁言凡飞快地洗好擦干,换上了包袱里干净的衣服。他推门出去,招呼季庭宇道:“季大哥你洗吗?”
“好。”
季庭宇在里头洗,祁言凡替他又烧了一壶水,水开后他拎着水壶去敲门。祁言凡推开门,飞快地瞥了一眼季庭宇,只见眼前白花花一片,季庭宇光裸着上身,腰间围了衣服,长腿一迈就来接他手里的水壶。
祁言凡立马垂下眼睛,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季庭宇身材颀长,身上覆盖着薄薄的肌肉,一看就孔武有力。他伸手来接水壶,顺带说了句谢,带着满身的水汽钻进祁言凡的身体里。
祁言凡只觉得自己的脸颊都被他熏热了,赶忙慌乱地退出去,捂住自己的胸口失神了好一会儿。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鼻血,真是男□□人啊。
等季庭宇出来的时候,祁言凡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又快速地烧了水,两人分别洗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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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太阳的温度还在,暖风徐徐,两人搬了凳子坐在阳光里,暖融融的阳光晒得人骨头缝里都暖洋洋的。祁言凡的头发半长不短,他倒也能接受得很好,就像现代社会的摇滚歌手的长度。而季庭宇的头发就要长得多,平时盘起来不觉得,现在一看乌黑顺滑,祁言凡迷迷糊糊地想好看的人连头发丝都这么好看。
祁言凡最后是被季庭宇叫醒的,他才发现自己靠在季庭宇肩膀上睡得正香。他揉揉自己的脸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有点害羞。
“是不是该吃晚饭了呀?”他低着头问。
“差不多了,太阳快下山了。”
祁言凡盯着季庭宇活动肩膀的侧脸,太阳的余晖将他镀上一层金色,连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脸一定红得傻透了。
季庭宇用布条束起了头发,祁言凡也学着他的样子扎起来,但不是这里漏了一揪,就是那里落了一缕,最后扎出一把乱糟糟的马尾,手也举得酸疼。当然,这对于一个从出生开始从没给自己绑过头发的男孩纸来说也算正常。
“过来,我帮你。”季庭宇叫了他一声,示意他坐下。
祁言凡的脸皮都要烧起来了,这可真真是人生第一回叫别人给自己梳头。
季庭宇按下他的肩膀,先解了祁言凡脑袋上的布巾,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把刚刚折腾乱的头发重新理顺,再帮他一缕一缕归拢到脑后。
祁言凡此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季庭宇的手上。当季庭宇的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他的头皮,他就觉得那处一阵酥麻。这种细细密密的麻痒一路往下传,祁言凡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弄疼你了跟我说。”季庭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嗯,不疼。”祁言凡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季庭宇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加温柔。他索性闭起了眼睛,清晰地感受着季庭宇为他梳理头发。
“好了。”
祁言凡有些微微失望地睁开眼,美好的过程总是短暂的,他起身地道了谢。
季庭宇道:“不客气。”
祁言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厨房的地面湿答答的,看得他发愁。他出门看了一圈,目光瞄准了溪边一小丛芦苇。
季庭宇过来问:“怎么了?”
“地上太湿了,”祁言凡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委屈的意味,“我想砍点芦苇先铺一铺,垫垫脚。”
“行,我来砍吧。”说着,季庭宇便抬腿去房里拿镰刀。
祁言凡脸上露出一个笑,跟着过去帮他。
两人砍芦苇又耽搁了些时间,祁言凡马上热了油锅,把焯过水的野菜倒入锅中翻炒,又把熬猪油剩下的油渣也倒了进去,出锅就是一盘焦香扑鼻的油渣炒野菜。再简单烙了几块饼,夹在一起吃,简直幸福得打滚。
祁言凡献宝似的催促季庭宇吃饭,他先夹了一筷子,只觉野菜油汪汪,油渣香脆,一咬更是香味浓郁,甚至隐约还带着一股甘甜。
他问季庭宇:“你没有吃过这道菜吧?”
季庭宇道:“的确是第一次吃。”
“本来用油渣来炒咸菜更下饭,”祁言凡回忆道,“不过香归香可不能多吃,太油了容易吃坏肚子。”
“多谢提醒。”
吃过晚饭,祁言凡钻进崭新的被窝里下面是那条垫被,又铺了一层窄窄的床单,上面是新缝的被子。祁言凡舒服地发出一声呼噜声,终于不用睡草堆了!
他欢快地在被子里蹬了两下腿,然后就听到季庭宇摸黑在床边拖鞋的声音。
祁言凡立马就不敢动了,规规矩矩笔挺地躺好。
季庭宇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也盖上了新被子。
“你那边被子够吗?”黑暗中,季庭宇开口道。
“够,够的,被子挺大的。”祁言凡答。
“都是你缝的吗?”
“嗯。”
“真厉害,多亏你了。”
祁言凡在黑暗里咧开嘴笑了笑,道:“你也厉害,绑头发绑得那么好,我自己的都弄不好……”
“我可以教你。”季庭宇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祁言凡翻了个身,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7章竹子
第二天起来,祁言凡清了清厨房里的芦苇,地上的水渍已经干了大半,但是跟原本的尘土粘在一起,显得脏兮兮的。这处小屋原本是地主家给看果园的人盖的,想必当时这个地主财大气粗,屋子里的地也都是用砖头铺好的,而不是一贯农户人家里的泥地,否则还真是无从下脚了。
祁言凡蹙眉看着这地面,他迫切需要一把扫帚。
他问季庭宇:“我想做把竹扫帚,哪里有竹子?”
季庭宇答:“这山以前地主种过竹子,我们待会去找应该能找到。”
“可你说这山以前也种过果树啊,这果树开花的时节,我怎么一棵也没看到。”
“北面的桃花村,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栽种了果树,你以为是从何而来?”
祁言凡道:“原来果树都被人挖走了,而竹子不需要特地去挖来种,所以我们肯定能找到。”
“不错。”季庭宇道。
吃完饭,祁言凡特地带上了买鸡苗时送的那只竹篓他唯一的竹篓,两人向后山出发。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就发现了一小片矮竹林。竹林底下铺着厚厚的竹叶,杂草也无,有几根笋芽儿已经蹿得老高。祁言凡马上跑过去仔细搜寻了一圈,不过也没找到几支值得挖取的竹笋,不有些泄气。
季庭宇思索了一会,对他说:“这里路程近,我们先去找找别的地方,回来再来这里。”
祁言凡一想也觉得可以。
两人又往上去,爬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眼前出现一片大的竹林,粗的竹竿约有成年男子手臂粗。风吹过竹林,唰唰唰地响。祁言凡两眼放光,他转头问季庭宇:“季大哥,我们能不能砍一些做杯子用?”
季庭宇估摸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拿出镰刀,找了一根相对而言清脆一些的竹子,比划着该下刀的位置。
祁言凡话说出口才觉得欠妥,立马道:“竹子太硬了,你不要勉强啊。”
“无妨。”季庭宇示意他退后,然后蓄足了力,手起刀落,竹子便从中间出现了一个整齐的刀口。
“哇!”祁言凡震惊地张大了嘴。
“杯口还是平整一点的好。”季庭宇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
“拳脚功夫我倒是略微练过一些。”
“那你会那种咻飞起来的轻功吗?”祁言凡眼神亮闪闪地望着他。
“这倒不曾有,只是力气比旁人稍大一些。”
“噢,”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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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的失望也仅仅是一瞬,“但已经很厉害了,居然一刀就把竹子一分为二!”
季庭宇把立着的半根竹子又按着竹节处削成几段,他拿起来看看,说:“回去还得再打磨打磨。”
祁言凡把这些竹段都拢进竹篓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开心道:“我看好几个都可以直接拿来喝水了。”
季庭宇闻言笑笑,双手在背后握了握拳,舒缓了一下被震得发麻的虎口。
祁言凡还在林子里挖到了几根竹笋,一起美美地装了起来。
人一旦开心,运气也好转起来,祁言凡又找到了一丛溪水边的芦竹:“季大哥季大哥,快看!”
“噢,这是什么?”
“这是芦竹,我认识,”祁言凡道,以前去什么竹西佳处旅游,竹子种类太多他都记不住,但是这水边的芦竹太奇特他倒是记得牢,“晾衣服也要几根,还要以后搭瓜架,它上头的那簇须须还能做扫帚!”
“好,我来砍。”季庭宇道。
“别别别,我来就可以了,”祁言凡笑着道,“这芦竹脆着呢。”只见他拿脚用力踩倒几根,剥掉了上面的叶子,把顶端的簇须折下来。
返回的时候,他们又砍了一些几根矮竹子和一些细枝条,祁言凡想着拿回去多做几把扫帚。
祁言凡对今天的行程满意极了,等回到家,立马抱着竹笋剥了壳去溪水里清洗干净,切成丝,跟野菜一起炒了一道春笋丝来吃。菜出了锅,他又忙不迭地淘米蒸饭。
季庭宇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嘴角挂着的浅淡笑意一直没有褪下去。他把砍来的竹子晾晒在院子里,饭还没做好,竹子的叶子已经被太阳烘得有些卷起来了。
厨房里炊烟袅袅,季庭宇拿起一个竹节来端详了一会。太阳下竹子失去了一些水分,没有原先那样碧绿,但拿在手里的手感更加舒服。季庭宇拿了匕首一下一下,慢慢把不平的竹节底部一点一点削整。
中午吃的饭里加了糙米,所以卖相差了一点,口感也要略微硬一些,要多嚼一阵才行。但多吃几口就会发现粗粮的香气跟白米又是不一样的,要更加含蓄。
祁言凡怕大少爷吃不惯,便随口扯起话题来:“咱们没有酱油,要不然春笋还可以做成油焖的呢。”
“油焖笋尝到的大都是酱料的味道,反倒是这炒笋丝更能突出笋的清甜,仿佛山林之气都在嘴里,今人心旷神怡。”
“是,是吗……”祁言凡想还能这么厉害啊,这些公子哥吃饭都这么讲究文雅吗……
“小祁做得很好吃。”季庭宇认真说道。
突然被夸的祁言凡略微有点不好意思,迅速扒了几口饭。
下午,祁言凡坐在屋檐下扎扫帚,季庭宇拿着锄头在屋前的空地上除草。
这片地以前应该是个小院子,但是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踩踏,渐渐地被野草给侵占了。现在,他们要把野草都清出去,让它恢复成一片整洁院子的样子。
厨房里的小鸡被赶在空地上放风,起初因为环境的变化都战战兢兢的,挤在一堆不敢动弹。但季庭宇锄头挥过之处,一些嫩叶、小虫纷纷飞扬起来,小鸡们便追逐着跑来跑去,伸开不甚明显的短翅膀,叽叽叽地异常活跃。
祁言凡不时地抬头看看院子里的男人,和围在他周围的小鸡。有时候因为这些小黄团子们贴得太近,他都没有地方可下锄头。
这时候,祁言凡就会看得津津有味,他想,这个一直稳重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温柔可亲的时候。
他先扎完了竹子的那把扫帚,试了两下觉得不错,便转身进屋去扫地。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竹节的杯子,他把竹杯递给季庭宇。
季庭宇接过来喝了一口,便觉奇怪地停了下来,他疑惑地问:“甜的?”
“嗯,”祁言凡说道:“他们说喝点糖水补充体力。”
季庭宇笑着说了谢谢,一口气喝完了水。
祁言凡接回竹杯,转身回了厨房。但他脑海里却一直回想着刚刚季庭宇伸出舌头舔嘴唇的画面,觉得自己又被迷住了。
他焦躁地握着竹杯,一个人傻呆呆地在厨房里转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
他又拿芦竹搭了一个三角形的简易晾衣架,然后把昨天洗澡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了,说是洗,其实换成是漂更贴切。祁言凡想着下次去镇里千万别忘了买肥皂和蜡烛,也不知道订的那几套衣服做好了没有,季庭宇都没有换洗的衣服了,里面还是穿的还是他的衣服呢……想到这里祁言凡又是莫名老脸一红。
幸而衣服也不是很脏,多是些尘土和泥点,祁言凡在水里搓洗了一番倒也干净。
晾完衣服,他又开始扎另一把扫帚,有了动手经验,这把做得飞快。因为芦竹的须上有密密的绒毛,扫起地来连灰尘也扫得清清爽爽。他开心地这边扫扫那边挥挥,抑或追一会儿掉下来的绒毛,玩得不亦乐乎。
殊不知外面的男人也一直在看他,此时季庭宇的脑海里无端端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诗来:
梦里人间无闲事,山中幽庭扫春花。
第8章回家
趁着天气晴好,家里也堆了可观的柴火,祁言凡便跟着季庭宇一起去桃花村送柴。下山的路近来被他们走得多了,渐渐显出轮廓来。
跟陈货郎约定的村口第一户人家院门敞开着,祁言凡便站在门口向内呼喊了几声:“有人在吗?”
“来了”不多时从里屋跑出来一个身材娇小莫也就十五六岁光景的少年。
祁言凡问他:“你家大人呢?”
那少年看了看他们脚边的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嘴角边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他说:“你们是来送柴的吧?”
“对,我叫祁秋,他是李建业。”
“我听我舅舅说起过你们,我叫黎小糕。”那少年说道。
“小糕?”祁言凡问道。
“对,糕点的糕。我娘生我的时候想吃糕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黎小糕解释道。
祁言凡心里想这名字取得也忒随便了,但面上不显,帮他把柴火堆到指定的地方。
黎小糕在村里很难遇到同龄人,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窝在这山沟沟里,在他这个年纪都会到外面去闯一闯。因此,黎小糕对着稍比他大两岁的祁言凡颇有些热情,一直祁秋祁秋地跟在后面叫,十足像一只聒噪的小麻雀。
黎小糕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守着屋子,平日里做些腐乳之类的吃食,托他舅舅带去镇里贩卖,有时他舅舅也会帮他批发些日常用品倒卖补贴家用。
祁言凡跟他混了几分熟,便纠正道:“叫我小祁就行了。你这里是否有洗衣皂卖?”
黎小糕开心地回道:“有啊有啊,呐,这是比较好的胰子皂,香香的可以拿来洗澡,这是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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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服的,还有这些皂角,不过要煮一煮再洗。”
祁言凡看着一溜排开的肥皂,怀着十二分的好奇心各买了一些胰子皂和皂角。
“村里是否还有做衣服的人家?”祁言凡好东西又问。
“有的,”黎小糕怯生生地瞥了季庭宇一眼,似乎对他周身的气质有些害怕,“我,我跟这位李大哥讲,讲过的。”
祁言凡这才反应过来,季庭宇来过桃花村几次,应该已经碰到过村口的黎小糕了。
想到这里,他莫名地有点烦躁,黎小糕长得多萌啊,如果喜欢男人就得喜欢黎小糕这样的。他带着几分嗔怒看了季庭宇一眼,开口道:“庭宇,我想要买几个蒸笼,你带我去。”
季庭宇闻言从板凳上起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朝黎小糕点头示了下意,侧了侧身,等着祁言凡一起走。祁言凡跟黎小糕道了别,便朝外走去。
他们先去了做衣服的人家里,祁言凡一路上都忙着跟不争气的自己赌气,默默地跟在季庭宇身后一言不发。
季庭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们要来买什么?”
祁言凡哼哼:“问她有没有布买,给你再做几身衣服。”
季庭宇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闷闷的是怎么了,但听话地上前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头上包着布巾的中年妇女,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一身碎花的对襟夹袄,手上还带着顶针。
季庭宇道:“徐大婶是吗,我们是村里新入户的人家,听闻您这里能帮人缝制衣裳?”
“正是,不过布料要你们自己带来,加工用是10文不等,做工是最考究的那种。”
“行,我们此次未带布料,下次再来叨扰。”
走出几步路,祁言凡扯了扯季庭宇的衣角,说道:“这里做件衣服也太贵了吧,比镇里的都贵。”
季庭宇道:“镇里是因为我们买了他家的布料所以优惠,如果我们下次买多了布又不想去镇里倒是可以来这里做。”
“不知道能不能讲讲价,你应该叫她一声姐姐试一试……”
“我这么叫不合适。”
……
说着话,两人又到了老木匠家里。老木匠年轻的时候也在镇里做木工,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便留在家里做一些小物件,专门卖给村里的人。
祁言凡买了一个蒸架,几个小蒸笼,想着烧饭的时候可以蒸点菜,又快又方便。他又买了两个木桶,打算一个提水,一个可以倒泔水。
他托着腮帮子蹲在院子里仔细思索着还需要什么东西,恨不得全部买全了才好。
季庭宇看他这副嘟着嘴眉头紧锁的样子觉得好笑,弯腰轻声在他耳边说:“言凡,回家了。”
祁言凡以为自己是听岔了,抬头睁大了眼睛看季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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