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侧,容卿睡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油妖子
老皇帝护子心切,深谋远虑,开始为宋琅明面暗里的集拢势力,清除障碍,他依旧宠爱心疼著这个被迫入住东宫的孩子。
他时时刻刻的叮嘱教导,对宋琅说,做皇帝要像做守财奴一样,家国山河就是你最珍贵的财宝,你要竭尽所能的紧紧抱在怀里,片刻不离身,绝不能让他人觊觎偷走,我们既是这珍宝的主,亦是它的奴,守护着它的同时,也为它所奴役著。
宋琅字字句句铭记在心。
然而,谁能知守财奴看似富有,却是最贫穷的,因为这财宝他只能看着、守着、护着,而不能浪一分一毫,否则就不是个称职的守财奴了。
一如天子,是天之子,更是天下之子,他不属于自己,他属于整个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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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后,老皇帝趁著寿辰大庆,封赏功臣,大赦天下,册封宋珑为梁王,宋瑞为吴王,各赏王爵封地,待他上宾后才可离京赴邑。
守皇陵的宋琥得到皇恩特赦,卸除身上枷锁,但仍不得离开皇陵。
监禁于宗人府天牢的宋璋,赦为流放三千里,去西疆沙海守贞武帝陵。
宋琅依旧当着忙忙碌碌的太子爷,老皇帝几乎把能给的权力都放给他了,殿堂朝会上,他坐在九龙椅下首的百鸟座,百鸟摆翅簇拥,宛如要将他拱到天上去。
夏去秋至,秋末冬来,日夜温差骤大,有时白天热如三伏天,入夜却寒凉侵身。
某日早朝,老皇帝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猝然当庭晕了过去,三位皇子及满朝文武惊慌不已。
老皇帝再度卧床不起,一日比一日羸弱,众御医束手无策,莫不摇头叹息,病入膏盲,药石罔效,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仿如风中烛火摇曳,随时会熄灭。
十月朔日,圣躬剧衰。
老皇帝人之将死,回光返照,自知大限已到,服下最后一粒还命丹,是他特地留下来在这时候用的。
服用之后,稍稍觉得回了些神气,传召德妃、宛嫔、皇子皇孙及数位重臣前来候驾。
众人心中有数,彼此默不言语,家人在中殿守着,臣子则在外殿跪候。
大渐弥留之际,他使人唤宋琅进内殿,希望最疼爱的小儿子陪他度过人生最后一刻。
宋琅跪着膝行至龙榻前,把脸埋在父亲身上,如同儿时撒娇。“父亲,孩儿来了。”
“琅儿,你来啦。”老皇帝颤巍巍的抬手,慈爱`抚摸他的头发,笑着回忆道:“为父这几日总想起你幼年模样,想起你小时可淘了。”
“孩儿那时年幼不懂事,有您和母亲惯着,每天都想飞天遁地。”
“是呀,真是调皮,市井百姓怎么说的,对了,放屁崩坑儿,活泼泼一只毛猴子,成日满皇宫乱跑,上窜下跳踢天弄井的。”
“皇宫太小了……”
“是啊,真是太小了,把你关在这金笼子中,倒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有父亲和母亲的宠爱,怎么都不委屈,孩儿心中欢喜无忧,总想就算天塌了,也有您替我顶着。”宋琅赶紧应道,回忆起无忧无虑的童年,觉得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忍不住偷偷流泪。
父亲曾经伟岸挺拔,巍峨如山,在他眼中是天底下最高大的人,可以一手托起天来。
他曾经跨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眺望远处万里山河,他问父亲,山河的那边是什么?
父亲说,那边还是大绍的山河。
他说,父亲,我想去看看那边的山河。
父亲说,好,等你长大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今,他长大了,却依旧困在山河的这边。
困在这琼宫贝阙中,穿着锦衣,吃着玉食,却可能永远不知山河的那边是什么样子。
老皇帝感受到他的愁绪,悄悄叹息一声,父子连心,怎会不理解孩子心思。
此儿本欲展翅高飞,飞出皇宫四角天,飞过重山万岭,走遍天下百万里,看遍人间千江月。
他曾经答应过这孩子,等他长大了,喜欢去哪儿就去哪儿,然而终究食言了。
龙囚于宫,深锁长门。
不忍心也得忍得下心。
“孩子,是为父拖累你了。”
“您千万别这么说,孩儿从来不觉拖累,能替父亲分忧解劳一二,孩儿心里也是甘心欢喜的。”
老皇帝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还有许多忧虑,大抵天下父母心,永远会替孩子的未来担心。
“不说这个,就说你喜欢捣蛋恶作剧。”老皇帝拍拍他的头。“你这皮猴子,曾经趁王太傅午间小憩时,偷偷在他脸上画王八,王太傅那会儿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让他抓了个现行还敢跑,为父身为皇帝,竟得亲手按着你,给他打你屁股,呵呵,幸好你性子没往歪处长,王太傅可谓功不可没,妥妥的治住你。”
宋琅哭着笑了。“王太傅打起孩儿毫不手软,孩儿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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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他老人家,心里还会悚着哩。”
老皇帝再道:“当时我让贺家九小子跪在旁边看你挨打,他紧紧盯着你看,恨不能代你受罪,朕就是要他看你挨打,听你疼得哀哀叫嚷,让他晓得打在你身,痛在他心,而且更痛十分。”
“孩儿不了解。”
“你要记住,当你喊他第一声九哥时,他这一生就是你的阿哥了。”
“孩儿知道知晓了。”
老皇帝说话的声音愈来愈虚弱,呼吸忽缓忽急,说完最后一句话,手从宋琅头上滑下,气若游丝。
宋琅伏首哭泣:“父亲,父亲……别丢下孩儿……孩儿害怕……”
老皇帝舍不得就这么合眼去了,再次十分吃力的抬手,无力摸摸他的头,气息奄奄的断续笑道:“都十八岁了,怎还像八岁时一样爱哭……要当皇帝了……这可不行……”
“在父亲面前,孩儿永远是八岁。”
“父亲走了,你得长大了……不许在人前落下一滴泪,知道吗?”
“孩儿知道,现在您让孩儿哭最后一次吧。”
“老子要死了……儿子哭,也是常理之事……”
“父亲……您不会死的……”
“为君者,不可自欺欺人……乖,为父去找你母亲了……芊芊……终于来接我啦……我很……高……兴……”
老皇帝不再与死神拉扯,呼出最后一口气闭上双目,微笑以终,撒手人寰。
“父亲!父亲!”宋琅哭着喊他,却永远无法再唤醒他了。
守候在龙榻旁的御医上前为老皇帝诊脉,再探鼻息,确定圣人晏驾,对石公公微微点了下头。
石公公用袖子抹去眼泪,对外高声宣道:“皇上宾天”
君王升遐,宫殿内外登时一片哭天喊地,帝崩国丧,天地同悲。
宋琅哀恸至极,丧父的痛哭声回响在偌大的紫云殿中,彻夜久久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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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顺安帝龙驭归天,举国大丧,八音遏于四海。
宋琅极为悲伤,然而太多事必须由他做主,他大哭一夜后擦干眼泪,强抑哀恸处理政务,国丧与登基相关事宜交由礼部安排。
顺安帝在生前预先立好遗诏,嘱咐仪礼勿要奢侈铺张,尽量从简速行,然生死大事,讲究厚葬久丧,从钦天监选定日子,直至入驾皇陵,仍用了整一个月时间完成,祭典祀礼异常繁复。
国不可长日无主,老皇帝驾崩之前,已先令礼部开始做登基大典的准备工作,晏后第十日,礼部尚书偕诸阁臣奏请太子即位,宋琅遂依宗礼继位,年号九曜。
九曜再新环北极,万方依旧祝南山。
九曜又为太阳的别称,期许大绍王朝荣耀如日,如日中天。
只有宋琅心里知晓,其中包含了极大的私心。
九与玖同音。
他愿与他的九哥共享山河,共治江山,一起守护这片神州大地。
登基大典那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湛蓝一片澄澈干净的天空。
天未亮,宋琅即起床穿戴。
贺容玖身为羽林军统领,今日一身盛威戎装,带刀随侍在侧。
宋琅先身着孝服祭拜过先皇,再套上金黄色衮服龙袍。
贺容玖在石公公亲自侍候他换装时,逾礼从石公公手上接过龙袍,帮宋琅穿上,低声道:“这件袍子很适合你。”
宋琅展开双臂,由他侍候穿戴,低声回道:“挺沉的。”
五爪苍龙在金帛上张牙舞爪,合该是天底下最沉最重的一件袍子了。
石公公恭立一旁观看,小心掩藏复杂的眼神,心想贺九郎此举,乃所谓的黄袍加身吗?
穿戴完毕,等待吉时到,宋琅至奉天殿上的奉天门向诸先祖及神佛祭祷,最后戴上冕旒帝冠,进入金銮殿接受众臣朝拜。
午门击鸣钟鼓,宣告天下新主登基。
金銮殿内外,文武百官依口令齐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同声宣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礼太监宣读完登基诏书,宋琅才肃穆俨然的扬手道:“众卿平身。”
新帝坐在皇座上,神态英凛威仪,气度沉稳雍容。
这张椅子他小时候就坐过了,他还有些记忆印象,五岁之前,每日跟着父亲上早朝,坐在父亲的大腿上听众臣启奏论政。
听父亲说,母亲高龄生产伤了身子,需好好静养,无法亲自照料他,夫妻老来得子,喜获麟儿,爱极他这个么子,想仿照民间百姓亲自哺育,不交给奶娘嬷嬷照顾,于是父亲抱着他上朝。
先皇当时年富力强,一边奶孩子、一边处理朝政,竟游刃有余,甚至当着众臣帮他换尿布,就在至高无上的龙座上。
先皇还是个爱炫耀儿子的父亲,他一啼哭,就会抱着他走下龙阶,在诸臣中走来走去的哄他,让臣子们抱抱他,三公、左右丞、王太傅、护国大将军等位极一品的大臣都曾抱过他,甚至尿了御史大夫一身。
他们起初莫不诚惶诚恐,怕摔了尊贵龙子,可被迫多抱几次后,抱出了乐趣,反而争先恐后的抢著抱他哄他,比赛谁哄得快、哄得好。
宋琅是个漂亮婴孩,咯咯笑起来声若天籁,笑容可爱到能把最铁石心肠的人融化。
朝堂一群老大人每日都期待着上朝哄孩子,逗他笑,平时唇枪舌战,争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因为一个幼儿而不再剑拔弩张,怕吓著了孩子,大家和声和气的,竟难得文武和谐,上下一片融融。
直到宋琅满五岁必须去上宫学,接受正规皇子教育,他第一天没跟着皇帝去早朝时,众臣掩不住失落之色,议起政来没打采,少了小殿下的淘气稚声,大殿竟显得清冷起来,明明人挨着人站,却错觉太过宽敞。
宋琅不仅受父母宠爱,满朝下上都惯着他,小时候满皇宫乱窜,颇为顽劣,偷拔左丞相引以为豪的胡子,把右丞相的裤子剪了个大破洞,央大将军驼他爬树抓蝉掏鸟窝、把王太傅画了个猫花脸等等,顽劣事迹数不胜数,差不多把满朝臣工祸害了个遍。
王太傅因此常揪着他揍,先皇从不喝阻王太傅揍他,倒还常帮忙按着他哩。
这些老大人一日一日看着宋琅长大,看着他包裹在襁褓中、在勤政殿中满地乱爬、抓着威武大将军的配剑站起来学走路、模仿众臣奶声奶气的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再学着皇帝喊众卿平身……
或许,当他一生下来,上天就注定让他坐在这张九龙盘据的椅子上。
撇去权力纠葛,不谈利益冲突,众臣是极喜爱这个如同儿孙的孩子。
此时此刻,他重新坐上这张大椅子。
九龙座又冷又硬,他一人独自高坐,每个人都离他那么远,连贺容玖都站在他生出十条手臂也不著的地方,竟觉得此时此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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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中最委屈的时候。
瞬间,他蓦然生起些许茫然,不知前程该看向何方,直觉望向贺容玖,带着一丝无助和求救。
贺容玖抬到头来,眼神坚定不移的仰视他。
再一个瞬间,他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朕即天下。
天下即朕。
宋琅不疾不徐的训示道:“朕蒙先帝垂爱,今日登极,承继大统,上表于天道,下诏于万民,祈愿兢业勤政,克绍前烈,以贤能治国,以仁德爱民,望诸卿同心辅佐,恪尽职守,视民如子,与朕造福天下,不负先皇托付。”
众臣同声应和:“臣等遵旨。”
登基大典过程冗长,气氛庄严隆重,登极仪式直午时圆满完成,宋琅始而成为大绍王朝第二十三世皇帝。
天升九曜,耀我大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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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新帝即位,国丧期间,只举行了简单国宴,用以拉近君臣距离。
国宴亦是隆重,朝臣和各国使节轮流上前向新帝道贺敬酒,宋琅独坐高位,由宫人斟杯侍酒,其实喝的大多是水,且每一杯都没斟满,半口而已。
国宴不能像一般筵席走来走去的劝酒,礼部虽安排了节目,不过碍于国丧,只能是些庄重礼乐,很是无聊,让人昏昏欲睡。
约莫一个时辰,宋琅先行离席,让臣工使节之间互相往来。
其实,宋琅命人准备了另外一个酒宴,找了些较亲近的亲朋好友来,其中当然包括了宋瑞和江丹书。
宋瑞于国丧结束后,即须离京前往封地,对于宋琅登基继位一事,虽然仍有一点不甘,不过今日在金銮殿仰望宋琅时,真心为他的帝王威仪所慑服,心说他果然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吧。
如此一想,心胸便放宽了些,反正不久之后,他也要到封地去作威作福了,做个逍遥一方的富贵王爷没什么不好。
只是,当他在酒宴中碰上江丹书后,就感觉非常不好了。
亲朋好友之间自然较亲近热络,没那么多赘礼顾忌,长公主和二公主携驸马来贺,宋琅不再喝假装是酒的水,而是喝真的酒,几乎来者不拒。
贺容玖坐在他的下首位置,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酒宴中,大家热热闹闹的敬酒寒暄,就他一个人坐在那儿,还是没什么人敢主动靠近他,桌位前冰清鬼冷的没人行走。
以前在酒宴上,他通常和宋琅同桌共席,此时清清冷冷孤孤单单的,看起来竟有点寂寞味儿。
江丹书持杯上来,向宋琅恭揖道贺:“恭祝陛下登极大宝,愿八境降服,四海昌平。”
宋琅问:“操男人很爽吗?”
江丹书:“噗”
江丹书面红耳赤而去,往宋瑞那儿偷瞄一眼,脸更红,耳更热。
宋瑞远远见状,输人不输阵,也来向宋琅敬酒,言不由衷的说些贺词,酒正入口时。
宋琅问:“被男人操舒服吗?”
宋瑞:“噗”
三王爷恼羞脸热,明知他和江丹书水火不容,还故意说这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琅亲自替他斟酒,略带狡黠的调皮笑道:“放心,这酒我也喝,没放其他东西。”
宋瑞一顿,不由得苦笑,想当时他真是丑态毕露,全都给宋琅和贺容玖看在眼里吧。
瞟了眼独自冷坐在旁的贺容玖,想以前他和宋琅总是比肩同坐,二人在一起时就黏黏糊糊的,如今一人为君,一人为臣,尊卑上下有别,不知贺容玖心里会如何想。
再仔细想想,宋琅之所以能坐上大位,除了先皇厚爱与他自身的能力之外,贺容玖应该占了很大因素。
宋瑞不禁摇头笑了笑:“莫怪有人说过,得贺九者得天下。”
宋琅理所当然的回道:“可是,他一直是我的。”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还是。
到死,都是他宋琅的。
听他这么说,宋瑞心里不禁酸酸的,忍不住没好气的再道:“别人求之而不得的,你却不屑于顾,你心里必定嘲笑我们这些俗人的贪婪和愚昧。”
宋琅正色回道:“我从未嘲笑过你们,也从未对皇位不屑一顾,我已毋须对你或任何人解释。”
“是啊,你已是万人之上,天下之主。”
“三哥,说真的,我挺喜欢你这个哥哥的。”
“坦白讲,我也挺喜欢你这个弟弟。”
“所以三哥,被男人操到底舒不舒服?”
宋琅脸颊鸵红,酒气氤氲,双眼眨巴眨巴的微醺醉态,说话没头没脑的,明显已经喝多了。
宋瑞到不行,心说你自己试试不就晓得了,转向贺容玖说:“皇上喝多了,贺将军送皇上回宫吧。”
贺容玖点点头,起身过来扶宋琅。
“我有点喝醉了,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啊。”宋琅对众人挥挥手说。
“恭送皇上。”众人跪送圣驾。
宋琅再挥了挥手,由贺容玖掺扶离席。
宋玲和宋互视一眼,显露一丝担忧之情,担心喝醉的弟弟给某人趁机占了便宜,她们早看出那两人之间的暧昧端倪,不捅破窗户纸而已。
宋玲质问宋瑞:“三弟,方才皇上和你说了什么话?皇上既然醉了,理当由宫人侍候,让贺将军扶他回去适合吗?”
“姊姊们不必担心,咱的皇上看似天真,事实上得跟什么似的。”宋瑞不以为然。“何况贺将军身为禁卫首领,护送皇上回宫合情合情,不是吗?”
嘴上说是这么说,内心却不忿道
表弟,今晚就上了那个臭小子,让他知道被男人操到底爽不爽,哼哼!
二位公主无话可说,暗叹一声,么弟即使已当了皇帝,还是令她们两个姊姊操碎了心。
“待国丧期满,你就给我乖乖去封地。”宋玲对宋瑞令道。
“知道了,我好像也喝多了,弟弟先告退。”
宋瑞打礼一溜烟跑掉,这两个异母姊姊都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打从宋璋和宋琥宫变之后,便对他这个弟弟盯得紧,生怕他也想造反。
要是能爽爽的当太子、当皇帝,谁想用命来造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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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爽爽的当太子、当皇帝的宋琅走出殿外,果真喝多了,不胜酒力的一个踉跄,跌进贺容玖怀中,娇憨央道:“九哥,今夜你陪我睡吧。”
贺容玖轻声回道:“君臣岂可同榻而卧。”
“我说可以就可以!”宋琅歪了歪头思考一下。“嗯,我想起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卧榻之侧,容卿酣睡。”
贺容玖嘴角微微勾了下,纠正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对,就是卧榻之侧,容卿酣睡!”宋琅酒意蒸腾,双眼水亮水亮的,直勾勾瞅著贺容玖,充满冀望与一丝祈求。“九哥,我们好久没一块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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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容玖眼神闪了闪,烛火似落在墨瞳中摇曳。
他的小殿下如今成为小皇上了,然而无论如何,一样还是他的。
“今晚我若上了龙榻,恐怕你无法睡了。”
“不睡就不睡,我们可以禀烛夜谈。”
贺容玖偏身转过头去,不让宋琅看见他的脸,因为克制不住的露出一记明显笑容。
光影幢幢,邪气横生,宛如鬼附了身的画皮人偶。
不远处刚好路过一队巡逻卫兵,吓得他们不慎互相踩脚,差点撞成一团。
“九哥?”宋琅倾身去看他。
贺容玖抹了抹脸起笑容,恢复面无表情,眼中仍残留一丝笑意。
“你刚刚是不是在笑?”宋琅问。
“嗯。”贺容玖应声,这次没否认。
“笑什么?”
“笑你是个小傻瓜。”
“我才不傻呢!”宋琅冲他噘嘴,嘟嘟嚷嚷:“我都当皇帝了,你怎么可以说我傻,这是欺君!”
贺容玖忽低头咬了下他的嘴,说:“这才是欺君。”
宋琅眨了眨眼睛,呵呵傻笑起来,一路软软倚着他回到寝殿。
数名宫人自来侍候梳洗,宋琅一直揪著贺容玖不让他走,满脸酒酣笑的,心情十分好。
当宫人要替他褪下龙袍时,宋琅挥退他们,只留下贺容玖,迳自坐到龙床上,对他招招手说:“容卿,你来。”
贺容玖依言上前,单膝跪地,抬头仰望高高坐在龙床上的人。
“容卿真是个美人呵。”宋琅嘻笑调戏,轻挑摸他一把脸,皇帝陛下并未烂醉如泥,颇有几分藉酒壮胆的意思,命令道:“玄戈将军,朕命令你留下来侍寝。”
贺容玖唇角不住微勾。“末将遵旨。”
他缓慢站起身来,缓慢褪下配刀放置一旁,由仰望变成居高临下的俯视宋琅,缓慢伸出双手,缓慢解开宋琅身上的龙袍。
“我知道,这件龙袍是你送的。”宋琅说。
贺容玖凝视着他,将龙袍缓慢的他从肩头褪下,音嗓低沉说道:“送你龙袍,是为了想脱下来。”
宋琅的脸庞再添三分嫣红,目光盈盈如秋水,软软糯糯的笑语应声:“既然如此,爱卿快来睡觉。”
贺容玖心头悸动,招架不住宋琅的诱惑邀请,低下头亲吻他的嘴,一边亲吻,一边褪下灿烂却沉重的金色龙袍,随手甩到旁边去。
宋琅熟练又热情的回应他,除了互相手`淫狎玩,他也非常喜欢和贺容玖亲吻,总能让他情不自禁,心荡神驰。
然而他渐渐不再满足只有手`淫,他贪婪的想要更多更多,想要完完全全的契合身体,融入彼此的骨血之中。
“好想吃了你……”贺容玖的唇抵着他的唇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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