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色金属
“爸爸,看看你自己,爸爸……”封学宇亲吻着父亲的耳垂,每撞击一下都刺激得小穴将粗硬的阴茎绞紧吮吸,他爽得头皮发麻,固执地捏着父亲的下颚正对着镜子,念咒一般地絮叨,“爸爸,看看你自己……爸爸,你好美……我爱你爸爸,我爱你……”
儿子每一下撞击都准确无误地刺激在封愚的敏感点上,他被操得浑身发软,喘息连连,耳边是儿子呢喃的情话和肉体的撞击声,甚至后穴连接处的水声变得愈加清晰,暧昧异常,色欲满满。
封愚害羞地紧闭着双眼,身体的其他感官却因此被放得无限大;他慌乱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又是镜中那色气满满的自己。
封愚再次哭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无处可逃,极致的欲望将他紧紧包裹,他几乎成了性的奴隶,这感觉让他绝望,让他沉沦。
可突然,他捕捉到了镜中儿子的目光。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迷恋、贪婪、克制、疯狂,那样矛盾,可又那样真实,带着欲望,却带着更多的爱意,满到溢出的爱意,像奔涌的激流,像肆虐的风沙。
封愚感到脑内的阴霾瞬间被驱散了,只剩一片明亮,身体强烈的感觉不再是残杀理智的恶魔,更像是一双温暖拯救的手。
他突然觉得自己被救赎了。
根本没有什么欲望的奴隶,如果他真的屈服于什么,那只是儿子的爱,和自己的爱。
他们是爱的奴隶,却也是爱的主人。
“爸爸,舒服吗?”封学宇与父亲在镜中目光纠缠着,反复呢喃着,“喜欢我操你吗?爸爸……你喜欢我吗?爸爸……”
“喜欢……唔!”封愚扭过头,用儿子的唇封住了一声想要溢出的呻吟,也稳住了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31.
封学宇把父亲按在洗漱镜前没完没了地做,直到父亲软到腿站也站不住,这才一把抱起他又回到了沙发上。
电视上的gv演得热烈,封学宇颇有些兴奋的学着电视里的玩法,把父亲翻来覆去地操弄,直玩到父亲的小穴湿软得一塌糊涂,被插得都合不拢了。
封愚高高低低地呻吟着,沉浸在性事中,也极力配合着儿子的索取,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喊出“不要”,却再也没说过安全词。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封学宇终于射了,他趴在父亲身上气喘吁吁,奶狗似的舔他的脖颈。封愚累得够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手轻轻搭在儿子背上,安抚似的摸了摸他。
封学宇伸出手在茶几上捞到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封愚猜这是终于结束的意思吧,他软手软脚地推了推儿子,想要去洗澡,哪知道还没坐起来就又被儿子压倒了,儿子的大家伙再次抵在了他的腿间。
“啊……还要做?”封愚嗓子都哑了,说话也带着哭腔,还有些惊恐。
“嗯,再做一次。”话音刚落,力旺盛的儿子再次把阴茎塞进了父亲热情的穴里动了起来,撒娇似地说,“刚刚这个片子好吵啊,我都没听清楚爸爸叫床。”
封愚倒抽一口气,哑着嗓子又叫了起来。
这场性事太过持久,两人从晚饭后回家一直做到了凌晨,封学宇终于尽兴。
他帮着父亲洗了个澡,然后睡到了父亲的床上,把香喷喷光溜溜的父亲抱在怀里,觉得无比心满意足:终于可以和爸爸一块睡了!
封愚累得不想说话,亲了亲儿子的下巴刚睡要过去,封学宇又不老实了,把脑袋钻进了他怀里,开始吸他的乳头,依然是左边的。
封愚呜咽了一声,弱弱地讨饶:“宝宝,放过我,真不行了……”
“我知道的,不做了爸爸。”封学宇把父亲的奶头嘬出一声响,“我就想吃你的奶子。”
封愚被他玩得身体又有了感觉,羞恼地去推他的脑袋:“不……不要……我又没有奶……”
“爸爸,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妈死得早。”封学宇耍赖。
封愚被噎得语塞,不知道儿子为什么总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闻莺去世的时候封学宇已经六岁,早断了奶……可是一想他六岁就没了妈妈,又觉得心疼,只好任由他色眯眯地舔吸自己的奶子。
不能再这么溺爱了,封愚想着,顺手搂紧了儿子的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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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愚再一次对自己感到无语。
封学宇很激动,啪嗒啪嗒地吃个没完,直到终于玩累了,才含着父亲的乳头睡了过去。
封愚被他玩得不上不下,身体又疲劳又饥渴,稀里糊涂中不知怎么也睡着了。
那天之后封学宇每天晚上都缠着父亲不放,打定主意要在家里的每一处做爱,从厨房做到沙发,从门厅做到阳台,连储藏室都不放过在小小密闭空间里从背后被压制住的时候,封愚不可抑制地激动,阴茎变得极硬,后穴未经扩张润滑就变得湿淋淋的,封学宇探进去一指的时候,颇有些讶异地“咦”了一声。
“不要说话!”封愚羞恼把脸抵在墙上,“快……快进来……”
听话的儿子当然不会让爸爸失望,狠狠“敬爱”了他一番。
封愚被每天都被儿子玩得腰酸腿软,一方面想着不能纵欲过度,可又总无法拒绝儿子的索取和身体的渴望,内心很是矛盾。
好在儿子没疯得太离谱,不至于把他做进医院去,还承包了大部分家务。眼看暑假就要结束,再过一周幼儿园就要开学了,封愚想了想,怕再这样会影响工作,只好和儿子商量。
“以后不能每天做,会影响工作,周末再做,好不好?”封愚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只好羞答答地补了一句,“周末……周末随便你怎么玩……”
封学宇表情不情不愿:“我就知道爸爸喜欢幼儿园的小朋友多过喜欢我。”
封愚一噎,说不出话来。
大儿子以前总是又酷又冷,现在撒起娇来一套一套的,比小儿子还厉害,他真的抵挡不住。
“那……那你说怎么办吧……”溺爱的老父亲迅速妥协。
“两天一次,好不好?”
封愚思来想去好了半天:“好……好吧……”
讨价还价成功的儿子激动地一下把父亲压回了床上,一阵猛亲:“那说好了!”
“哎哎!”封愚在自己丧失理智之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宝宝,不能在露出来的地方留下吻痕,被同事和小朋友看到不好……啊……宝宝……啊听到没……啊这里不要……幼儿园!幼儿园!”
封学宇深吸了一口气,停了下来,时隔多日再次听到了安全词,他有些不高兴,气鼓鼓三两下剥掉了父亲的t恤,啃上他的乳头:“那我就亲这里!”
封愚觉得,事情又往另个一个方向失控了。
第二天封学宇去上班,封愚在家休息,觉得这几天不光腰和屁股感觉不太对劲,还有个地方尤其不对劲。
他忍着羞耻脱光衣服照了照镜子,看到左边乳头比右边大了许多,红红肿肿的,相当色情,蹭在衣服上的感觉也很糟糕……穿上白t恤后,看到那粒明显的痕迹从衣服上凸出来的感觉就更糟糕了。
封愚思来想去半天,下午出了门,打算买个乳贴之类的东西,却又不知道哪里能买到,兜兜转转进了药店。
“买什么?”店员问。
“就那个……贴……”封愚不确定药店有没有乳贴,也说不出这个词来。
“创可贴?”店员挖出一盒邦迪,“还要别的吗?”
“不……不要了……”封愚红着脸付完钱,揣着创可贴回到家里。
创可贴粘在胸上的感觉更奇怪了,他别别扭扭地忍了一下午,还是撕了创可贴,坐在沙发上揉着胸口无可奈何地叹气。
他在考虑要不以后别再让儿子玩这里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不许他留吻痕,是不是有点太过分啦……溺爱的老父亲再次自责起来,这事儿还是怪自己,怪这身体太敏感。
正胡思乱想发着愣,突然门铃叮咚响起,是一份快递,封学宇的包裹。
封愚签了,茅塞顿开想到:啊,对,可以上网买。
他掏出手机搜索,果然看到很多运动员专用的乳贴,据说牢固又舒适,迅速下单付款。
这时候,封学宇的一条微信飞了进来:“爸爸,物流信息说包裹已经签了?”
“是有个包裹。”封愚回复。
封学宇:“拆开吧,是给你的东西。”
封愚放下手机,一头雾水地拿过包裹看了看,快递单上并没有写里面的内容。他进去厨房拿来剪刀,拆了两层盒子才把盒子拆开,低头往里一看,突然触电似的撒了手,满脸通红地盯着那些东西大喘气。
快递盒里的东西滚了出来,乱七八糟撒了一地情趣手铐、捆绑束缚带、项圈、乳夹、肛塞和一个遥控跳蛋。
微信提示音叮铃一声响起,封学宇的一条消息飞了进来:“喜欢吗,爸爸?”
封愚咬了咬唇,他不敢去碰手机,也不敢碰地上那堆东西,只是羞恼地想着,是不是该感谢儿子没有买口塞?至少给了他随时喊停的机会。
“爸爸一定会喜欢的。”又一条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32.
下班后封学宇兴冲冲地跑回家,要和父亲一起玩道具。
“扔了。”封愚红着脸低头摆碗筷。
“爸爸你是不是骗我的?”封学宇很受挫,“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
“哪有这么多你以为,别说了,吃饭。”封愚努力摆出父亲威严。
封学宇郁闷地捧起碗,胡思乱想着。他猜父亲是把东西藏起来了,它们很可能被藏在储物间柜子的下层,或是在书柜的最上层,或者衣柜最靠里下边的抽屉,反正父亲的小秘密藏来藏去不外乎这几个地方,还有心底里……但他不能去翻找,因为父亲不乐意了。
他不认为父亲是真的不乐意,这段时间封学宇并不是只顾着自己爽,他一直在努力观察父亲的反应,想要给他最佳的性体验,也确实有所发现。
一开始封学宇怀疑父亲喜欢粗暴一点的性,可真的把父亲弄疼的时候,父亲似乎也不是那么愉快,自己当然也是千万个舍不得。之后经过多次尝试,封学宇发现,父亲不是喜欢粗暴,而是喜欢被禁锢当他的双手被紧紧钳制的时候,或因场地被压住无法动弹的时候,往往父亲会尤其激动,阴茎极硬,后穴也湿得厉害,且频频缩,夹得封学宇爽到大脑放空,要花好大力气才能忍住不射。
也许父亲还是放不开,封学宇想,为什么他不能全然信任我呢?还有那个关于海的秘密也一直查不到……封学宇越想越郁闷,眼神变得可怜巴巴。
封愚无奈地看着他,却也有些欣慰。玩道具什么的对他来说还是耻度太大了些,可看到曾经冷言寡语的大儿子现在正越来越生动与活泼,情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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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可以琢磨,又让他深感窝心,仿佛拉近了两颗心之间的距离。
“以后再说吧。”封愚看不得儿子失望,安慰他说,“等我……等我再准备一下……”
“要做什么准备?我来帮爸爸做吧?”封学宇猛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父亲。
“咳,以后再说……”封愚低头把通红的脸埋进了碗里,“吃饭别说话。”
许是封学宇的执念太深,形成了念力,这件事竟然很快就出现了转机。
在幼儿园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封愚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城市很大,大到某些人穷尽一生都未曾照过一面;可它又很小,小到封愚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
封愚担心幼儿园开学后没时间再看顾小儿子,这周六坚持要去新房子看看他。尽管封学宇更希望这两天可以和父亲在床上度过,可关心“儿子”也是一个“后妈”应该做的,就答应一起去弟弟那里。
他们打听到封向宙住处不远处有个非常大的农贸市场,有很多市里很难买到的海鲜与副食出售,决定过去看看。
父子俩一摊一摊地逛着,从肉禽逛到水产区,又从副食区逛到蔬果区,买了许多封向宙爱吃的东西,拎了满手。
突然这时候,封愚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时间难以确定,猜自己很可能是认错了人那人的变化太大了,曾经高大魁梧的身材现只空显出大骨架,曾经风流英俊的脸庞如今也歪曲肿胀着。
“老何,你快点儿啊!”远处的菜农吆喝着,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老何“哎”了一声,力地拖动着一辆装满蔬菜的手拉拖板车。
封愚一瞬间有点恍惚,时光的列车从脑子里呼啸而过,他心下感慨,不禁疑惑地皱了皱眉记忆中的何兴力气很大,大到一只手就能把他抱起来,可如今,他竟连一小车蔬菜都拖不动。
“爸爸?”封学宇注意到父亲恍惚的表情,唤了他一声。
封愚回过神,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下巴指了指刚才已经逛完的副食区:“宝宝,你去那边给贝贝买一袋蛋卷吧,要现做的,你看着他们做。”
封学宇疑惑看了看父亲,一分钟之前父亲还在念叨说不能再让贝贝吃那么多甜食了……
“不一起去吗?”封学宇问。
封愚不想欺瞒,却也不想多说:“碰到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你别跟着。”
封学宇“哦”了一声,从父亲手里把菜又接了过来:“你们慢慢聊。”说罢又看了父亲一眼,转头走向做蛋卷的摊位。
封愚叹了口气,看到老何终于把一车蔬菜拖到了目的地摊位,摊主正指着他满脸不耐地埋怨。老何耷拉着肩膀,低着头顺从地挨骂,也不反驳,好不容易摊主终于骂够了,他才慢吞吞地转身抓起空拖车把手,准备离开。
封愚想了想,走了过去。
“何兴。”封愚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那人听到声音突然抖了下肩膀,他没有回头,只是拖着车走得更快。
封愚猜他可能不想看到自己,可出于不知道什么心理,依然不死心地追到了他面前:“何兴……真的是你?”
何兴停下脚步,努力扯出半张脸的微笑,目光四处闪躲:“是你啊,好久不见。”
封愚看着他的脸,一时间百感交集。他非常意外,曾经风流英挺的何兴现在面目大变,他两鬓斑白,瘦到脱形,背脊微微佝偻着,嘴角竟然是歪的,应该是半脸面瘫了。
“你……你过得好吗?”封愚有好多话想问,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却说出了最不合时宜的一句。
何兴嗤笑了一声,终于抬起了眼睛,眼神中带着怨愤:“你看到我混得惨,特地来羞辱我的是吧?”
“……”封愚语塞。
现在回想起来,封愚早已不恨了,那不过是年少无知时候做的蠢事,谁这辈子没遇到过几个人渣?
只是他胆子小,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不敢再做尝试,只是想着:爱情这种东西果然只是个传说吧,其实爱情并不存在……不存在吗?
他望向远处买蛋卷的大儿子,看到他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自己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眼前的何兴冷笑了一声:“封愚,你现在连假装善良都懒得装了吗?”
“啊?”封愚懵懵然回过神,连忙敛了笑容。
何兴冷哼了一声,再次躲开了目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说给你听也没关系,笑吧,使劲儿笑。”
封愚静静地听着他说,脑中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海上灰色的巨浪一层一层向他涌来,曾经将他掩埋的绝望情绪,如今看来是如此不值一提。它们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经历……不,它们是“因”,而眼前的是“果”自食其果。
33.
曾经的封愚疯狂爱着何兴,他一度放弃了学业,给家里留了封信,决定跟着何兴去私奔。
何兴告诉他海边的渔村每年都有人偷渡出国,他们到时候可以跟着船一起出海,先去老挝柬埔寨,将来有机会再辗转去欧洲美国。
其实去哪里有什么重要呢?年轻单纯的封愚想,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们找了一间渔民小屋住下,每晚相拥在一起,闻着海风里的咸腥味,听着静谧又喧嚷的涛声,一起畅想未来……就算本地村民对他们这俩“外地人”讳莫如深,就算蛇头开出的价格仿佛天方夜谭,就算未来如水中花镜中月般虚无缥缈不可预知……总有办法的,他们能逃出去的,封愚想着。
他们在海边住了五天,直到那天封愚早晨醒来,发现何兴不见了。
何兴的随身行李还在屋里,就连自己送的那块他特别珍视的手表也还在枕边。何兴没有留下一个字就失踪了,封愚思来想去,他甚至没想过何兴会抛弃自己,只是害怕极了,怀疑他可能是出去的闲逛的时候掉海里了。
那段时间封愚几乎疯了,天知道他有多绝望。封愚到处和人打听有没有看到这样一个男人,或者有没有看到谁掉海里了。他沿着海边走了五六个村子,走得满脚都是血泡,只为寻找关于何兴的蛛丝马迹。他还跟着渔船出海了好几趟,整整三个多月都盯着那令人晕眩的灰蓝海面那灰蓝色的海甚至成了他二十几年来的噩梦,每当遭遇不幸的时候,他都会梦见海,梦见死。
“他死了。”最后封愚终于说服自己。
他浑浑噩噩,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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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肉般只身回到了家,听到的只有父亲愤怒的斥骂,和何兴已经订婚的消息。
父亲的棍棒落在身上的时候,封愚甚至没感觉到疼,他想着:真好啊,他没有死。
过一会儿又伤心地觉得:他还不如死了呢。
封愚不甘心地去找何兴,他想听到一句解释,或者一句道歉也好。何兴却在见到他的时候露出了见鬼的表情,他支开了旁边的未婚妻,把封愚拉到墙角。
“你想干什么?!”何兴满脸不耐,“我警告你,我未来丈人是公安局长,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封愚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何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瞪着他:“回去吧,不要闹了,该醒醒了。我们这种个人……我们这种人就好像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见不得光的,和女人结婚生孩子才是唯一的出路。”
封愚依然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咬着唇,目送何兴转身离开,消失在晨光里,而他自己,转头走回到阴霾中。
“你还读不读书了?!”父亲怒吼着。
“读的,我想考幼师。”封愚说。
他回忆起自己坐在海边痛苦悲的时候,有个孩子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只小石蟹:“叔叔,不要哭。”
孩子,就是这阴霾里唯一的光。
时隔多年,封愚静静听着何兴讲述他的经历,内心毫无波澜。
何兴说他仗着老丈人的势力飞黄腾达,进到某国有单位工作,当了小领导。之后老丈人平步青云升任厅级干部,他也跟着沾光,成了单位大领导。
可人若被捧得太高,就会飘飘然,忘记自己到底有几分斤两。
何兴变得有钱有势,却忘了他的钱势都是得益于妻家。他在得意忘形中又回了老路,开始玩男孩,从一开始偷偷玩,到后来越玩越大胆。
妻子发现后不堪忍受,向他提出了离婚,并实名检举了他任上的经济犯罪行为。
失去靠山的何兴一下从云端跌落,锒铛入狱。
十年后他出狱,财产被法院没,父母已经过世,前妻早已再嫁,女儿不认他只认继父作亲爸,就连想找个正经工作也被嫌弃坐过牢,底子不干净。
何兴只得四处打零工赚点小钱,有了小钱就借酒消愁,去年的时候更是突发脑溢血,幸得工友发现及时保住贱命,可是身体再也无法从事重劳力,连脸都歪了。
封愚听着何兴说完,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还是鼓励他,他甚至不确定应该摆什么表情才合适。
怜悯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没有必要,封愚想。他知道自己是固执又傻气的,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满心满意都只有这个人,可以一旦放下,他就只是个死人,是悲是喜和自己都毫无关系。
“满意了吗?”何兴眼睛通红,语气咄咄逼人,“看到我混成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没有。”封愚淡淡地回答,对着远处的儿子招了招手,觉得应该尽快结束这个对话,“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生活吧,祝福你,再见。”
“哈哈哈!好好生活?”何兴形若疯癫地大笑起来,一把抓住了封愚的肩膀,“怎么好好生活?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好好生活?”
何兴四肢无力,抓人并不疼,可封愚讨厌这种身体接触,他皱起眉头扭了扭身躯想要挣开。
“放手!”这时候封学宇已经过来,他丢下满手的东西,一手护住父亲,一手往何兴肩头一推,何兴一下就跌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颓丧地低下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回事,爸爸?”封学宇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走吧。”封愚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何兴,拽了拽儿子的衣袖,转头离开。
封愚突然感到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幸灾乐祸也许有一点,可更多的是庆幸,他觉得自己幸运,也对失败者的丧言丧语打心里感到不屑。
封愚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阴霾早已散尽,自己一直都站到阳光下,他拥有的都是最好的,有喜爱的工作,有健康的身体,有孝顺的孩子,以及最好的……知心爱人。
封愚转过脸看到儿子英俊的侧颜,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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