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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十七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月晞
两人一高一矮齐齐在走廊里罚站。
梁水看着面前的楼梯间,说:“苏七七你恩将仇报,我送你吃的,你拖我下水。”
苏起说:“我说的是真话,本来就是你给我的。”
梁水说:“你给我等着。”
身旁一道阴影,历史老师站在侧后方。
“罚站还讲小话,啊?”老师简直忍无可忍了,指了下楼梯间的台阶,说,“梁水,你给我站到那里去。”
“……”梁水明白是什么意思,挠了下头,走到台阶前,前脚掌站到台阶上,后脚板悬空,他人晃了一下,便站稳了。
苏起看他这么站着,忍不住想帮他求情:“老师,其实……”
老师转过头:“你也照他这么站。”
苏起:“……”
梁水这下开口了:“老师,她是女生,站不稳的。”
老师毫不留情:“都给我站到下课!”说着进了教室。
苏起默不吭声,一半脚掌踩上台阶,罚起了站。
这下两人都不说话了,各自面对楼梯,半只脚掌踩在台阶上站着。
苏起起先还觉得站一站不要紧,可渐渐就开始吃力了。她不知还有多久下课,她脚板心越来越酸痛,背后都要出汗了。
实在太酸了,忍不了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想移动重心缓解一下。忽然,梁水伸手过来,指尖勾了下她的手心。她一愣,他已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一股向上的力量涌上来,将她撑了起来。
苏起被他的手掌撑着,脚上的压力瞬间减轻。她微微扭头看梁水,他正视着前方的楼梯,侧脸平定而淡漠,仿佛没事人一样。但她的手和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她能感觉到他手臂因发力而轻轻震颤着,一股紧绷的力
量源源不断托举着她,支撑着她。
苏起眨巴眼睛,看向前方。她觉得有些热,他的手好热,滚烫而有力。那股热度顺着手心直抵心间。太热了,她的手心出汗了,心也快沸腾了。
奇怪,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呀。
阳光在招摇,风在吹,老师在讲秦始皇。
世界好安静啊。
她的心跳声在耳边扑通扑通,扑通扑通。直到叮铃铃,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梁水松松地往后一落,下了台阶,手还撑着她,问:“脚麻了?”
苏起握着他的手回头,活动一下腿脚,摇了摇:“没有。”
“那就好。”他松了她的手,回教室去了。一边走一边无意识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她却站在原地,脑袋空空的,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南江十七夏 chapter 11—2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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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一卷,窗外的树叶又掉光了。
苏起最后压了一下腿,抬头时,见练功房外的树木光秃秃的。
下课了,她换衣服鞋子时冷得瑟瑟发抖。
付茜忽问:“苏起,你以后想读哪个高中?”
云西中心城区有五所高中,好学校只有云西市第一高级中学。另外几所升学率低,学风也差。
苏起想也不想,说:“我要上一中。”
“除了体育生,高中不招其他特长生了,你知道吗?”付茜忧伤地说。
艺体班只有一届,更像是个试验。在她们之后,实验中学没再招过专门的特长生班。艺体班里很多是低分进来的,如今面临高中,没这个优惠了。
“不过你成绩好,肯定能考上。”付茜说。
苏起说:“还有一个多学期呢,你加油复习嘛。”
“但学习好难呀,我的脑袋转不动。”
苏起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走出练功房,天色昏暗。
他班的学生早放学回家了。
苏起今天要做值日,得回趟教室。她有些忧心,路子灏和李枫然的成绩都不错,梁水马马虎虎,但他拿了好几个短道速滑的奖项,上一中是板上钉钉的。她担心林声,林声的成绩一直在中游徘徊,数学尤
其差。路子深给她补了一个暑假后,这学期好点儿了。要是寒假能继续补就好了。
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四十几张椅子齐齐倒立在课桌上,四脚朝天的样子。
苏起看其他人下课时间还早,也不急着做值日,把自己的椅子放下来,拿出刚买的新本子。她最近喜欢收集漂亮本子,总忍不住买,零花钱都花光了。
下午她给王衣衣写了封信,现在检查下错别字,就可以寄了。
她看着看着,发现“梁水”出现的频率有点儿高。从生活小事到心情感叹,哪儿都有“梁水”。
她愣了一下,心跳有点加快。
梁水……这两个字真好看,她无意识在空白信纸上写,写了一遍,觉得“梁”下边的“木”写大了;又写一遍,“水”字的一撇撇远了;她一遍遍地练,写啊写,终于写了一个完美而潇
洒的“梁水”。
真好看。
那两个字飘逸地站在纸上,像一个挺拔的人儿。
她很满意,原来她这个手残也能把字写得这么好看。正开心瞧着,走廊上有人走过。苏起猛回神,只是隔壁班逗留的同学。苏起一看满纸的“梁水”,吓一跳,赶紧把纸撕了,丢去垃圾桶。她怕被倒垃圾的人发现,又把那张
纸撕成了无数个写着“梁”和“水”的小方块,再把每个小方块撕得粉末末,跟下雪似的洒进垃圾桶。
最后拿扫帚把里头的垃圾跟炒菜似的翻了一道,这才落下一大口气。
她放下扫帚走回来,经过梁水的课桌,心头忽地一动。一个小小的心思冒出来。
她跑出教室,在走廊上、楼梯间、栏杆边望了一遭,到处都没人。
她回到梁水课桌前,丢了本自己的书在地上,打算如果有人进来,她就假装捡书。一切准备好,她把挂在课桌上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偷偷往里边瞄。
梁水的课桌抽屉不算整齐,但也不凌乱,左边胡乱堆了一摞课本,右边一摞作业本和《灌篮高手》还有《犬夜叉》漫画书。上头放着一包薯片和绿箭口香糖。
很普通的男生抽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苏起觉得很稀奇,甚至觉得他抽屉里有木头香和书香,她好奇心爆棚,仿佛这里是秘密花园。她抽出他的数学书翻看,上头居然有很多笔记和公式,男孩的字飘逸潦草,看着很利落,特立独行。他的数字,尤其是4,5,9写得特别好看,还有字母xyzπaβ都写得很
潇洒。
她仿佛在欣赏名家大作,开心地看了好一会儿,又翻出英语课本,只见很多分辨不出来的鬼画符和蚊香乱圈圈,一看就是上课打瞌睡手指不受控制留下的印迹。
但她忽然看到了她的名字。
“su qiqi”
是用艺术体写的,字母s写得尤其洒脱漂亮。她还来不及惊讶欣喜,发现下面还有其他人的。
“liang shui”
“li fengran”
“lin sheng”
“lu zihao”
原来是上课的时候无聊在画字体。
苏起把他的课本原封不动放回去,捡起自己的书,起身,又见他课桌上画了个憨头憨脑的光头小和尚,旁边站着一只狗。
苏起:“……”
再一看,前边自己的椅子背上有一行字:
“苏七七是只猪。”旁边画了个小猪头。
苏起:“……”
鬼知道那是他上什么课的时候刻上去的。
她坐回座位,掏出草稿纸,学着梁水的笔迹在上头练习abcd英文字母,写了没一会儿,窗外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一步两台阶,很轻跃。
苏起听得出脚步声是谁,假装没听到,飞速掏出英语单词本抄单词写作业。
等等,她为什么要装?
脑子还没转过来,梁水已走进教室。
她没抬头,仿佛此刻写的是重大机密,必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梁水走下讲台,穿过通道,纳闷道:“今天不是你值日吗?还没扫地?”
苏起陡然想起正事,猛地抬头。
梁水刚训练完,一脸潮红,发带箍在额头上,头发湿成一簇簇的,手臂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苏起说:“你别着凉了。”
他呼吸声很重,把运动包放在桌上,拿毛巾擦了下汗,又把发带扯下来,揉头发。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运动过的蓬勃少年的味道。
她回头看他,他拿毛巾搓着自己的头发,像搓着一只大狗头。
他拿眼角斜她:“看什么?”
苏起眼神慌忙落桌上,见他的腕带和发带堆在那里,胡乱说:“臭死了。”
“臭么?”他漫不经心的,随口说,“你帮我洗啊。”
苏起:“行啊。”
梁水倒愣了一下,狐疑:“真的假的?”
“真的。”苏起一把抓住那团黑色,手心的触感温热而湿润,塞进自己的书包里,“明天给你。”
梁水还不相信:“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苏起不搭理他,也不看他眼神,继续假装非常认真地写作业。
梁水收好毛巾,灌了瓶水进肚,见她还坐在位置上写作业,走到教室后头去,拿起扫把,从一组开始扫地。
苏起听到动静,这才想起自己又忘了,忙起身说:“还是我来扫吧。”
“少给我装。”梁水哼一声,他弯着腰扫地,头也不抬,“一值日就偷懒。我算摸透你了。”
苏起吐吐舌头,偷笑着拎了拖把出去。她轻快地走上走廊,哼起了歌:“我的世界变得奇妙而难以言喻……”
水池在走廊尽头三班的门旁,她拧开水冲洗拖把,一边冲一边晃着拖把杆扭腰跳舞:
“一开始我只顾着看你,装作不经意心却飘过去,还窃喜你没发现我,躲在角……”
梁水拎着垃圾桶过来倒垃圾,一副看着傻子的表情。
“……”苏起闭嘴,收表情,用力地挤拖把,水龙头流水哗哗。
梁水对她这样子早习以为常,白眼都懒得翻,他把垃圾从楼道里倒下去,见她洗拖把洗得费劲,从她手中拿过拖把杆,说:“我来。你把垃圾桶拖回去。”
“哦。”苏起拖着空桶子回去,脚步轻得能起飞。
回到教室,李枫然刚好上楼来。不到半分钟,梁水拎着拖把回来了,路子灏林声和他一起。
大家收拾好教室,关上门窗回家。
深秋初冬,夜风寒凉。
梁水用力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苏起刚把自行车推出车棚,猛地一顿:“完了,我手套忘在教室了。”
梁水皱眉:“你怎么不把自己丢教室啊?”
李枫然正要说什么,梁水已褪下自己的手套,不客气地砸苏起脑门上。苏起哀怨地瞪他一下,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套戴好:“哇,你手怎么这么大?”
梁水没搭理她。
“感觉你手套也是臭的。”她故意说。
梁水忍不了她了,回头要抢自己的手套。苏起已迅速溜走,一踩自行车骑过了操场。
她心情很好,踩着单车,忽然提议:“我们去玩赛车机和篮球机吧。”
路子灏说:“哎,不行。我爸最近在家,回去迟了会训我的。”
大家同情地叹了口气。
暑假路子深上大学时路耀国回来过一次,国庆假期回来一次,前段时间又回来一次。特别勤。
林声说:“看来你爸爸很想你和你妈妈。”
路子灏吐苦水:“但他管我管得太严了。”
一路聊着天回了家。
苏起一进门就拿了水盆和香皂,蹲在厕所里给梁水洗腕带和发带。
苏落走进来,说:“姐姐,你在干嘛?”
苏起吓了一跳,说:“不要你管。”
可苏落那小崽子眯着眼睛打量几下:“这是水哥的吧?”
苏起心里一惊,慌得像做贼一样。没想苏落接下来说:“你怎么这么好,帮他洗东西?是不是你干了什么坏事,被他抓住把柄了?”
苏起说:“大人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嗯?作业写完了吗?课文背诵了吗?明年小升初考试准备好了吗?”
苏落挠挠头,说:“操心你的中考吧。切。”
苏起扬手:“你跟我说什么?‘切’?苏落你是不是没大没小了?”
苏落抱着脑袋逃走了。
“下次给我等着。”苏起重新蹲下洗带子,洗着洗着,想起苏落说的话。
抓住了把柄?
唔,如果她是一只猫,她一定被梁水揪住了尾巴。
苏起:“喵……”
她开心地喵喵叫着,把腕带洗得喷喷香,又担心天气冷迟迟不干,把小太阳拿出来烤火。
她守在旁边跟翻煎饼一样,又怕烤不干又怕烤坏。
隔着木窗玻璃,巷子里几个妈妈在交谈。
“转过年就中考了,又不能特招,我快急死了。”这是沈卉兰的声音,“等寒假再请子深帮她补习。最近在家也别画画了。”
康提不担心梁水,问:“七七成绩还行吧?”
程英英说:“考一中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最近学习也勤奋了点儿,不过老师说上课还是喜欢讲小话,还偷吃零食。这孩子啊,说不听。”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花瓶砸在电视机上。
谈话声戛然而止,巷子里各家的窗户都静了一秒。只有李枫然的窗口传出钢琴声。
下一秒,女人愤怒而悲怨的哭嚎声刺破夜空:“路耀国你这个狗杂种,我捅你先人!”
琴声骤停。
漆黑的冬夜,昏暗的巷子,尽头那户人家,椅子砸墙声,玻璃崩裂声,仿佛要拆了家。
几个妈妈们对视一眼,大事不好,立刻赶去路子灏家。男人和孩子们也随即赶去。路子灏家中一片狼藉,被砸得稀巴烂,陈燕把能看到的一切都砸了,还不满意,抓起凳子往桌子上砸;路子灏站在墙角,呆若木鸡。路耀国则垂着脑袋坐在一旁,一副犯
了大错的模样。
康提和程英英拦住情绪激动的陈燕:“这是怎么了?”陈燕已哭得满面泪痕:“路耀国你个没良心的狗畜生,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啊?给我搞个杂种出来!我给你们路家生了两个儿子还不够,你还在外边做窝。你在广州跟人家
庭美满,我在云西给你守活寡,你这狗日挨千刀的也不怕报应!”
在场之人全都震住了。白炽灯照得人面色惨白如鬼魅。
“九岁了。”陈燕抓着程英英的手,嚎哭,“广州的那个杂种都九岁了!我被他骗了十几年!”
邻居们满脸惊骇,谁都不知该如何劝了。陈燕怒极攻心,上去扑打路耀国的头:“我嫁给你十几年,做过半点对不起你路家的事没有?你这花花肠子怎么不烂穿了你?你老子是这种货色,你也是这种货色,你们路
家全是些狗杂种!”
“你跟老子别骂长辈啊!”路耀国被她打骂着,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把她一推,“我在外头拼死拼活养家你管过我的心思没,你在家里头做太太吃喝玩乐谁给的你钱?”
“我吃喝玩乐?你……”陈燕气急,指着他的鼻子。忽然……
“畜牲。”角落里,路子灏脸色铁青。
陈燕吓得震住了,在场的父母皆是心惊。
屋子里一片死寂。
屋外北风呜咽。
路子灏一字一句:“流氓。混账。下三滥。”
路耀国惊愕,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儿子之口。儿子骂老子,大逆不道啊。顷刻间,震惊转变为羞辱愤怒,他抄起被砸断的腿凳子就朝路子灏打下去。
林家民冲上去拦住:“你这是干什么?”
梁水立刻将路子灏扯过来,扯到众人所站的区域,双手将他护住,路子灏已是泪流满面,嚎哭着吼道:“你就是个伪君子!”
这一声控诉悲愤而绝望。路耀国怔怔站在原地,手一松,棍子掉在地上,人也忽地瘫软在地。




南江十七夏 chapter 11—3秘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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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冬夜,江风肆虐。
长江似一条宽阔而黑暗的荒原,荒原边上灯光点点。那是北门街道的灯火。
北门街道挨近防洪堤的地方是南江巷,两排面对面的平行矮房屋,几道黄色的灯光从各屋门窗里铺陈出来,交错连接着对门的房子。
有一处红瓦上,漏出一个亮着日光灯的小阁楼,像黑夜中的一个小灯笼。
那是梁水的房间。
男孩的抽泣声隐隐约约。
路子灏趴在梁水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哇哇直哭。
梁水和李枫然垂着脑袋坐在床边,不知怎么安慰他。路耀国一直是路子灏的骄傲,或许正因为爸爸常年不在身边,孩子只能通过自我美化……我爸爸去大城市工作,去闯荡,去干大事了……来满足那块缺失的心。陈燕是这么
告诉他的,路耀国也是这么做的,他每次回来都带着最新最好的零食衣服和玩具,跟巷子里的小伙伴讲天南海北的故事,是一位神奇的见多识广的爸爸。
可今天,这个闪闪发亮的形象破碎了。
路子灏哭得声嘶力竭,小伙伴们互相交换眼神,都不知该怎么办。这是一件大人都无法处理的棘手的事。
苏起看他哭得头上脖子上全是汗,找了梁水的毛巾,从他后脖颈塞进去,隔着衣服和后背吸汗,以免他感冒。
林声干巴巴地说:“路造,我爸爸也很烦的,嘴上说很多大话,但其实他一点儿也不了不起。你看,我都没钱买好的画笔。”
苏起也赶忙说:“我妈妈上次还跟我爸爸吵架了,我叔叔又把我爸爸的工程搞烂了,保修费都收不回来。我妈妈很生气。”
李枫然默然半刻,说:“我爸爸……从来不管家里的事,一周四天住医院。不住的时候,也很少看见他。”
梁水耸了下肩:“我爸爸跑了。”
路子灏哭声小了,终于开口,赌气道:“我要去上海找我哥哥,我再不回来了!”
虽然是气话,但大家依然担心。
李枫然轻声问:“那你妈妈呢?”
路子灏这下不吭声了,又涌出一行泪,他忽然翻身坐起来,满脸通红:“我要去广州打死那个叫路子程的人!”
那是路耀国在外头生的九岁男孩。
这时,苏落跑上楼来,把自己新得的变形金刚塞到他手里,说:“子灏哥哥,送给你的。”
路子灏抹了下眼泪,握着变形金刚的拳头。
苏起从背后搂着苏落,忿忿地说:“要是我爸爸在外面给我生了个弟弟,我一定打死他!”
苏落扬起脑袋望姐姐:“可你也总打我。”
苏起:“你懂什么?我是带着爱地打你,那个的话,我会带着恨打死!”
苏落:“你能不能带着恨地不打我?”
苏起“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苏落摸摸手背,闭了嘴。但隔了一秒,他问:“子灏哥哥,你的爸爸妈妈会离婚吗?”
这一问,屋子里没了声响。
路子灏也愣住了,迷茫而又惊慌地看着自己的伙伴们。
梁水低声问:“你希望他们离婚吗?”
路子灏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那是他的爸爸,他哪里能真的希望爸爸去广州那个家再也不回来了呢?
但他很快坚定道:“我听我妈妈的,我妈妈说什么,我都支持她。”
他话音一落,梁水道:“不管他们怎么样,我们都支持你。”
苏起和林声立刻点头:“我们都支持你!”
李枫然:“对。”
苏落挥拳头:“我也支持你子灏哥哥!”
路子灏嘴巴一揪,又哭了起来。
陈燕最终没有跟路耀国离婚。陈燕的弟弟,路子灏的舅舅上门来把路耀国狠揍了一顿,还找来路耀国的父母兄弟让给个交代。路子深也从上海请假回来了。路耀国把家里的房子过到陈燕一人名下、所
有存款转到陈燕卡上。待收的工程款合同也悉数上交,以后由陈燕弟弟去广州收款。家中财政大权全到陈燕手里。
当然,这些事发生在孩子们上学期间,他们不知道过程,只知道结果……路耀国再不去广州了,留在云西做生意。路子灏的奶奶过来带孙子,陈燕去超市上班。
大概经历了一个月左右,这场风波就散了。南江巷又恢复了平静。
苏起起先在想,大人们会不会看不起路耀国,对他冷眼相看,因为他做了丑事,欺负了陈燕阿姨;而路耀国会不会闷闷不乐,因为他再也不见到广州的那对母子了。
但并没有。
大人们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路耀国生病的时候,李援平给他介绍了医生;他做生意,苏勉勤给他介绍了人脉;林家民还帮他修了摩托车。
路耀国在南江巷生活得很开心,老家的风土人情、饮食气候他都觉得舒适。见到孩子们依然笑眯眯的。
苏起不理解,为什么他做了坏事却被原谅了;尤其是陈燕阿姨,为什么那么轻易原谅了他。
她问程英英,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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