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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云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andycrush/春风沉醉
耳听得远处枭声幽幽传来,犹似鬼哭。
陈之敬更是心惊胆战,环顾四周,皆是黑黢黢一片,月影儿晃动,只觉冷不丁要跳出个鬼来,又怕钻出什么猛兽,脚下愈加发慌。
想到若是功亏一篑,叫顾君捉住,以后想逃,怕是比登天还难,心中愈加焦躁,急的在林间乱跑乱窜。
忽听身后传来的草木声,似是有什么走兽向他靠近,陈之敬吓得回头一瞧,只见朦胧月色下,一个惨白的人脸,正盯着他。
陈之敬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定睛一看,竟是顾君。
这顾君目光萎顿,面无血色,乍一瞧宛如厉鬼,大踏步向他追来,陈之敬脚也软了,不住地往后躲,心中气急败坏,恨不能从新来过,不住懊悔定是方才药下的少了。
顾君气喘吁吁追上几步,眼中怒火已盛,好似要吃人一般,一把提住陈之敬衣领,力气之大,拽的陈之敬不住踉跄,拖着便往山上走去。
陈之敬挣扎不休,顾君也拉扯的吃力,就听陈之敬怒叫道,你这般作法,好没意思,我恨死了你,你就开心了。
顾君转头望了陈之敬一眼,陈之敬被他面色吓得一呆,就见顾君又回过头去,手中使力,叫陈之敬反抗不得,硬是拖回木屋中。
陈之敬已知逃脱无望,心如死灰,与顾君扭打起来,被顾君钢钳般的手掌制住,结结实实绑了,口中不住叫骂,骂的累了,才恨恨地闭了嘴,瘫在床上。
顾君神色灰败,跌跌撞撞从包袱中翻出些伤药,撸起袖子,才见那细长小臂上,一道巴掌长的刀伤,正不住地渗血。
陈之敬瞧了,甚是骇人,不由得脱口说道,谁伤了你。
顾君揭开包扎,洒了些药末上去,裂开惨白嘴唇,对陈之敬冷笑道,少爷手段厉害,江湖阅历却浅,包袱里凡是藏着蒙汗药,必要备着解药给自己,我不捅自己一刀,哪里有神智去找药,少爷下次行事,还得先向我们山贼请教,得神力。
陈之敬听了,咬紧了嘴唇,心中长叹一声,口中缓缓说道,已成了这副样子,你何苦再困着我。
顾君拉住破布一角,另一角用牙咬了,打成结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方才他走的急,胡乱用衣袖扎住伤口,血流不止,此时脑子也晕,勉强上了伤药,爬上床去,抓住陈之敬胸口,狠声说道,原本我二人好好的,在这山中渡日,少爷不也是心满意足,若不是旁人恁生出枝节,少爷怎会如此对我。
陈之敬颤声道,你倒觉得我躲在山中,心中可甘愿。
顾君眼眶一红,喃喃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知道,我是知道的。
说罢落下泪来,握着陈之敬衣领的手也颤抖起来,体力不支,躺在陈之敬身侧,闭了双目,好似心灰意冷,眼角滑下一滴泪来,许久才断断续续说道,就一年,少爷,你分我一年,就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一处,一年后,我再也不困着你。
陈之敬默默地望着他的面容,说不出话来。
就听顾君似是梦中呢喃,轻声说道,我原以为,少爷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127.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顾君醒转之时,面色才有些红润。
见陈之敬还在酣睡,小心解了绳子,只留下手脚上的,将人拴在床柱上,才摸了摸陈之敬柔滑面颊,轻轻亲了一下。
陈之敬却张开眼来,冷冷地望着他。
那双美目往日熠熠生辉,现下却冰冷刺骨。
顾君心中刺痛,不敢再看,下床想烧些热水给陈之敬洗漱,见水缸见了底,拎了木桶,就往河边去。
临行前回头又望了望陈之敬,陈之敬瞪他一眼,别过头去,顾君才失魂落魄地走了。
蒙蒙细雨打在脸上,山中蒸腾起泥土草叶清香,迎面扑来。
顾君深吸一口气,手臂上的伤口便隐隐作痛。
周身野花丛生,无暇欣赏,蹲在河边打了水,望着白雾蒸腾的青山碧水,几只白鸟飞过,寂静无声,一派出尘脱俗。
忽听远处传来陈之敬惊叫,顾君忙弃了木桶,飞也似的向屋子奔去,就见屋门大敞,一个女子俯身倒在地上。
陈之敬吓的面如土色,苦于手脚被绑,在床柱边不住挣扎,冷汗直流。
顾君瞧着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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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无恙,转头小心翼翼扶起那女子。
那女子披头散发,身上满是泥土,面容虽是姣好,此时却全无血色,双目紧闭,已是晕了,额头上一个碗大的伤口,已结了痂。
她身子纤瘦,下腹却高高隆起,浑圆硕大,裤子上湿了一大片,好似尿了,顾君闻着鼻尖并无骚味,心中一紧,暗忖莫不是要生了,赶紧将人抱起,却苦于左臂昨日挨了一刀,使不上气力,咬牙勉强将那女子抱起,左手一软,将那女子腿脚跌在地上。
那女子疼的醒转过来,见了顾君,口中嗬嗬大叫,胡乱挣扎。
顾君脸上挨了几巴掌,好在他力气大些,一边叫着不会伤她,一边将这女子抱拖到床上,慌乱间只觉这女子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之敬见了,赶忙从床上跳下来,口中骂道,你给我绑个结实,我倒要叫她吓死。
顾君好容易将那女子安抚住,无暇顾及陈之敬,那女子满面大汗,脖颈子都沁的湿了,挣扎的没了力气,见顾君不似要害她,才安心起来,抱着肚子,眼中泪水不住地流,对顾君呻吟着救命。
顾君忙不迭说道,你忍耐些,我这就去找稳婆。
他若不是手臂受伤,便是抱着这女子下山也不成问题,可惜阴差阳错,只能将稳婆请上山,盼那女子能撑住。
刚跑出房门,就听身后一声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继而传来陈之敬的怒骂,冲他叫道,还请什么稳婆,这都要生出来了。
顾君赶忙跑回去,就见那女子在床上双腿大张,不住惨呼,胸膛起伏,汗如雨下。
陈之敬挣不开绳子,躲在床边直跳脚,要顾君给他解开。
顾君哪听的进去,扑到女子身边,一咬牙将那女子裤子脱了,就见那两腿间染着血水,流了满床。
女子疼的厉害,屎尿齐流,臭气刺鼻,不多时,污秽处多出一团粉色血肉,连着深色脐带,从女子腿间滑出。
陈之敬被迫站在近处,此时已是两股战战,快晕了去。
他未经过这事,哪知生产好似杀人夺命一般,耳边还回荡着女子凄厉惨叫。
顾君也是吓的哆哆嗦嗦,依稀记得初生的孩子得哭,手忙脚乱将那团血肉抱起来,只觉得滑嫩柔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孩子弄断了,颤抖着拍了拍孩子,那孩子满身暗红血浆子,一声不吭。
顾君眼泪汪汪地看着陈之敬,不知如何是好,再去瞧那女子,这孩子的娘已是面如金纸,胸膛起伏的厉害。
128.
顾君哭道,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陈之敬也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他两个大男人,此时都是惊慌失措。
忽听那手中的孩子轻泣一声,哇的一声大哭出来,顾君惊喜交加,抽刀将脐带砍断,用衣服裹住孩子,顾不得擦去那身污秽,将孩子抱到女子脸边,急声说道,夫人,快瞧瞧你的儿子。
那女子已是油尽灯枯之势,听着孩子哭声,慢慢张开眼来,眼中热泪滚落,想给孩子喂一口奶,浑身却好似抽干了力,抱也抱不了孩子。
顾君颤声道,你撑住些,我去给你寻个郎中来。
只闻得屋中血腥气渐浓,低头一瞧,那女子双腿间鲜血汩汩而出,源源不绝,将床铺染个通透,混着屎尿和雨水,蒸的整个屋子腥臭难闻。
陈之敬和顾君对望一眼,都知道这女子血崩难止,命不久矣。
那女子好似不觉得疼,只是气若游丝地说道,公子,我怕是不行了,求你将这孩子,寻个好人家送了。
顾君知道这山上山下一来一往,已是救不回这女子,低声哭道,夫人相公姓甚名谁,可还有亲人。
女子已是回光返照之际,生出些神,嘶声哭道,我相公叫作梁晏,死在南乡战乱里,我公公,嫌弃这孩子不是亲的,儿子一死,就将我赶了出来。
喘了喘又说道,我本家是京城人士,姓宋,只有个爹爹,已叫奸人害了,否则,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顾君点点头,急声说道,我都记下了,等这孩子长大,统统让他知晓。
女子听了,眼泪止个不住,颤声说道,告诉这孩子,他爹爹给他起了名字,叫作梁泽,她亲娘,闺名唤作芳庭。
顾君想着芳庭这名字,好不耳熟。
只见床边陈之敬面色发白,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口中似是呢喃,顾君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身子好似被雷劈了,定在当场。
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姑娘,便是当日陈家表少爷在外面相好的姑娘宋芳庭,本要娶进府里做偏房,却叫陈之敬知晓,生生拿了人家父亲,逼宋芳庭嫁给顾君,让那表少爷蒙羞。谁知机关算尽,陈家便遭了灭顶之灾,表少爷惨死家中,宋芳庭只得怀着遗腹子,嫁到梁家,相公死了婆家嫌弃,这才硬生生赶出家门。
那宋芳庭此时喘气也难,口唇干裂,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喃喃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小女子来世结草衔环,报答您这大恩大德。
顾君后脖颈子都凉了,不由自主倒退一步,硬是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若是让宋芳庭知晓,眼前这人便是当日被迫要嫁之人,又是愁肠百转,勾起多少伤心事,死的更快些。
而那罪魁祸首陈之敬,此时被绑在床边,近处瞧着宋芳庭凄惨模样,木楞的动弹不得,好似上刑。
顾君张不开嘴,瞧那宋芳庭双目中最后一丝神采也没了,还是直直地望着自己,死不瞑目一般。
129.
顾君探了探宋芳庭鼻息,跌坐在地上。
陈之敬沉默不语,宛如被人抽走了魂魄。
窗外雨声渐大,忽而一声惊雷,顾君才勉强回过神来,望着那兀自哭个不休的孩子,连口奶也未曾吃上。
。。。
谷雨一过,山中也温暖起来,草木疯长。
院外一座新坟包,插了块小木板算作墓碑。
顾君因着这孩子,也无法赶路,没了马车,只得在这木屋中暂时住下,每日用米糊去喂。
陈之敬自那日见着宋芳庭死在眼前,少言寡语了几日。
顾君本是怨他,见他神情憔悴,也舍不得起来,哄了几句,陈之敬才好转。
只是他先前逃了去,顾君再也不放心,总是小心盯着,出去挑水砍柴,总将陈之敬绑个结实。
这日提着柴火回家,一进院子,就瞧着门前脚步印子凌乱,心中登时一紧,觉得异样,脑后凉风扑来,顾君闪身一躲,手中柴火向身后丢去,就见一个汉子跌在一旁,似是个护院打扮。
顾君脚步刚站稳,几个大汉就扑了上来,七手八脚将他制住,绑了起来。
顾君瞧着这些人来势汹汹,已知不妙,被几人押进屋中,屋中正坐了一人,身姿壮实,衣着华贵,与这屋中破烂摆设极不相称,正是宁忠,对他怒目而视。
陈之敬已被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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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绑,与吴鸿飞站在一处,此时握着勒红的手腕,盯着顾君,瞧不出神色。
床上的孩子被众人惊了,正哇哇大哭,也无人去理会他。
原是陈之敬失踪,宁忠一直到处查探,苦于顾君的手段实在厉害,追查无踪,官府也没了法子,折腾了大半月,也不了了之。
宁忠却哪肯死心,打探到那踪迹似是南下方向,在宁府养伤的吴鸿飞听了,倒是记上心来,将二人当日在梁家镇外荒山中住过这间废屋的事情告诉宁忠,亲身带路,寻到此处,进屋果然瞧见陈之敬被绑在屋中。
顾君也是因这孩子,这几日在此处耽搁久了,否则离了梁家镇,叫人再追也难。
膝弯一痛,顾君被人踹的跪在宁忠面前,面上挨了几个巴掌,抽的嘴角见血,就听宁忠怒道,不用刀剑,将这猢狲给我活活打死。
话音刚落,陈之敬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宁忠说道,舅父,他救过我性命,你万万不能伤他。
顾君听了,痴痴地望着陈之敬,眼泪滚滚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嘴角渗血,还喃喃地叫着少爷。
宁忠气的当众打了陈之敬一巴掌,他心疼自己外甥受了苦,下手也轻,眼珠子一转,将吴鸿飞和众护院都赶了出去,转头提着陈之敬衣领子,低声说道,我且问你,你对这小子,是什么心思。
宁忠知晓陈之敬与这顾君的猫腻,夜夜与他厮磨,连旁的丫鬟也不曾碰过,原是怕他二人情根深种,想打发顾君出府,转念一想,若是被些个鬼祟的丫头谋去陈之敬子嗣,自己的姑娘便要遭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不带官兵来,就是因着他前脚将陈之敬婚事示众,后脚这二人便失踪了去,生怕陈之敬是与顾君私逃,传扬出去难听,才只带了自己家中人来。
此时听闻陈之敬为顾君求情,更是心中狐疑。
陈之敬瞧他面色,忙将手腕红肿之处伸出来,对宁忠叫道,舅父,我被他绑成这样子,还能有什么心思,只是他三番两次救我,若是因我伤了性命,叫我这辈子心中歉疚,如今便算作功过相抵,两不相欠,放他去罢。
顾君一听,更是泪如泉涌,说不出话来,面色惨白。
130.
宁忠厉声喝道,此人不除,哪日卷土重来,又将你绑去,叫我宁家上上下下,如何处事。
陈之敬赶忙说道,他如今受了教训,知道舅父厉害,哪还敢再来。
宁忠瞪了顾君一眼,对陈之敬骂道,这人躲藏的手段才厉害,官府都寻他不得,若不是吴公子机敏,你都叫他绑到深山里去,我去哪里寻你。
陈之敬被堵的没了章法,脑中大乱,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见他如此,宁忠心里更是恼怒,破口大骂道,你对这小子,倒是情深意重,被他害成这样,还替他求饶,你可曾想过,我舍了这副身家,将宁家上下交在你手上,你却不爱惜自己,留着这祸害,将来还要拖累我两个姑娘不成,我今日就是打死他,你又能奈我何。
陈之敬气道,舅父若是执意如此,自己去跟你那师伯谋算大事,勿要将我再牵扯进去。
宁忠气急败坏,口中叫道,好,你倒是要挟起我来,便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了,我也不留你,你与这小子一起滚了,别让我再瞧见,当我今日白来一次。
顾君听了,面上竟露出几分喜色。
陈之敬知道触了宁忠逆鳞,赶忙好言讨饶道,舅父待我恩重如山,为我苦心经营,我怎会背弃,只是舅父若是害他性命,便是要我恩将仇报,做个无耻小人,置我于不义。
宁忠听了,心中稍安,望着躺在地上流泪的顾君,暗忖不能因着这小毛贼与陈之敬离心,微一沉吟,站起身来,对陈之敬说道,我今日留这小子一条性命,若是他再寻来,你就别怪舅舅翻脸。
说罢推门而出,打发左右备马。
陈之敬忙冲到顾君身边,给他松绑,低声说道,你快些抱着孩子逃命去,我舅舅现下怕是糊弄我,等我一走,就要派人取你性命,都是他惯用的手段。
顾君一双泪眼望着陈之敬,捉着陈之敬衣角,舍不得放手。
就听宁忠在院中喝道,仲荷还不快滚出来,在里面磨蹭什么。
陈之敬推开顾君拉扯,站起身,低声说道,如今闹成这般模样,你终于心满意足了,咱俩从此再也不能一处,你可知晓。
顾君睁大一双泪眼,望着陈之敬,就听陈之敬说道,早先叫你好生待在我身边,你就是听不进去,现在引得舅父要杀你,再要相聚,比登天还难,你好自为之,我救得你这次,救不得你第二次。
顾君呜咽着扯住他裤脚,好似当日初见,烈日当空,他躺在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捉住陈之敬鞋尖,宛如捉住了救命的稻草。
陈之敬甩开他的手,无奈说道,你可别再来纠缠了,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从此别过,两不相干。
说罢狠下心肠,不再理会地上哭泣不止的顾君,生怕宁忠等的不耐烦,跑出门去。
。。。
陈之敬多年后与新帝讲起,新帝正躺在他腿上,手中玩着他一缕黑发。
听到此处,仰面笑嘻嘻地说道,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冷心冷情的。
陈之敬冷笑道,若不是我当日舍了他,回了宁家,哪有你今日天下。
新帝摸摸陈之敬面颊,笑道,你倒不心疼。
陈之敬望着窗外繁花,漆黑夜空,半晌才幽幽叹道,我这一生,为我出生入死,待我尽心的人,来的太多,得之太易,我那日以为,他也不过是众生中的一个。
新帝在他怀中换了换姿势,躺的舒服些,继而问道,后来怎的又觉得这人不一样了。
陈之敬不想应他,只是别过脸去,在心中长叹了一声。
131.
五月时节,刚刚立了夏,宁家上下便忙作一团,听闻是主人家嫁女儿,府中一派祥和喜乐。
夜里鸟鸣虫吟,暖风轻拂,书房里灯火通明。
宁忠伏案,亲手写了几个帖子,命人小心包好,送到京城几个达官府中。
一旁侯世达捧了账目,宁忠正要瞧,就见一个丫头慌慌张张跑来,对宁忠说道,老爷,三小姐又闹起来,姑爷,姑爷他。。。
宁忠对侯世达摆摆手,对那丫头喝道,姑爷怎么了。
陈之敬此时从门外踏了进来,朗声说道,舅舅,我瞧着诗蕊老毛病又犯了,打发人将她送出城去清修,得大喜的日子丢人。
宁忠点点头,面色微沉,说道,你做的好,过些日子,有头有脸的客人都到了府上,她趁机闹起来,我这大半辈子的名声,都叫她弄没了。
陈之敬笑道,舅舅勿要生气,本就是她该先出阁,却要四妹抢她一步,她脸面上难看,等吴公子安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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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迎她过门,她也不会再闹。
宁忠笑道,也就你制的住她,也好,等她成了人妇有了孩子,便会稳重些。
说罢将侯世达手中的账本递给陈之敬,说道,舅舅老啦,这些个东西,也没心思看了,你快些接过手去。
陈之敬微一推辞,便将那册子接到手中,宁忠很是满意,大笑道,从此以后,咱俩换换,你挣钱来养家,舅舅在家中养花逗鸟,等着抱孙子。
陈之敬笑道,舅舅贯会说笑,这好些事情,舅舅怎能不管了,叫我出去被人欺负。
宁忠嗔道,整个北地,哪个敢不把你放在眼里,都要仰仗咱么宁家过活,你慢慢做,不会的来问我,早些接手,早些让我过些快活日子。
说罢又叹道,姐姐也望着你早日大展拳脚,扬名立万,她泉下有知,定要夸我。
陈之敬含泪道,舅舅又提这些伤心事。
宁忠背过身去,擦了擦湿润眼角,转过脸来笑道,喜庆的日子,不说这些事儿让你分心,你这些日子在家中走动,别去诗兴院里,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这宁诗兴,便是宁府四小姐,比五小姐宁诗兰大了几岁,碧玉年华,将将十六,性子敦厚,早就定下许给陈之敬。
宁忠那日回来,生怕陈之敬不安分,让他快快娶亲,好定下心来。
陈之敬也怕夜长梦多,左右守了近一年的孝,旁人也不尽知他底细,便一口答应下来,叫宁忠安心将宁家交到他手上。
二人自从梁家镇回来,对此事简直是一拍即合。
陈之敬听了宁忠叮嘱,连连称是,正说着,又有几个管事的丫鬟捧了酒水宴席单子,请宁忠过目。
宁忠随手打发了,叫她们拿去给夫人瞧,只管拣最好的来,定要办的热闹气派。
陈之敬为了避嫌,只能笑而不语。
忽听屋外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笑嘻嘻说道,好大的手笔,还是了罢。
132.
屋中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转头向窗外瞧去。
只见繁星闪烁的夜空中,高墙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少年,一身白衣飘飘,赤着双脚,披散的黑发在晚风中轻轻舞动。
这少年面容娇俏,嫩的能掐出水来,一双美目晶莹剔透,顾盼生姿,此时正望着他们。
侯世达大惊失色,刚想叫护院将这人拿下,却被宁忠斥退,将所有人赶出院子,单留下陈之敬一个。
左右没了人,宁忠恭恭敬敬出了书房,对那少年拱手作揖,面有喜色,口中说道,师伯大驾,有失远迎。
陈之敬知道此人厉害,招惹不起,也拱手行礼。
那少年自墙头缓缓落下,足尖点地,衣袂风飘,夜幕中好似一朵白莲初绽,落入尘间。
只听他娇声笑道,你虽是早被我师弟赶了去,仍是恭恭敬敬听我差遣,叫我一声师伯,我也感念你孝心,前日为你卜上一卦,算出你女儿母仪天下的命格,特来道喜。
宁忠听了,满面笑容,瞧了陈之敬一眼,口中直道多谢师伯垂爱。
陈之敬也是不胜喜悦,拱手说道,多谢高人那日山中搭救,仲荷铭记于心,日日想起,不知如何报答。
少年听了,娇声笑道,你他日得了天下,少杀些人,也算对得起我救你一场。
陈之敬心中一愣,竟不知如何应答。
宁忠在旁听了,忙对那少年谄媚道,小徒定教仲荷牢记师伯教诲,不敢忘却,过些时日小女便要嫁给仲荷为妻,还请师伯留在府中,吃些喜酒,让小徒尽些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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