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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小陌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
瞿嘉难得管那谁叫一声“爸”,很多年都不认识这个字。
“嗯,我知道。”周遥说,“你还好吧。”
“你妈妈当时就先呼我,都告诉我了。”周遥解释,“先就把我嘱咐一遍,让我如果你这样抽就跟你这么说,你那样抽就那样说……我说你肯定不会,你这么坚强的人。我等你抽呢,你这么给我争气啊。”
“呵!”瞿嘉在电话里都笑出来,空虚、酸痛、五味杂陈。
“我又不在,又没能陪你,对不起啊。”周遥道个歉。
“我没事儿。”瞿嘉说,“拉练特苦吧,长跑没跑死你啊?”
“都能跑死马!山路!我早就挂了,这两天我都是用爬的,嘉嘉……”周遥趁机转移话题,开始灌黏糊汤。
“我也跑来着,今天跑了十几公里,半程马拉松了。”瞿嘉说,“从东单地铁站,沿1号线跑,在建国门地铁站我拐个一个弯儿,上立交桥,再下立交桥,继续跑,差不多跑到你家……我都没觉着累,真的不累。”
“瞿嘉。”周遥顿时又心疼了。
瞿嘉还是抽了。
只是每回抽的方式都比较出人意料,抽还总能抽出新花样,每回都能吓着谁。
用疲惫到虚脱的汗水抵御心口的斑驳,被挖开的伤痕只能等待那漫长的岁月里,自行愈合。当年的这个男孩,就好像在似水流年中孤独地漂泊,看着身边人来人走,自己无能为力。除了选择坚强,你还能做什么?
“遥遥,你住宿的大院在哪,给我个地址。”瞿嘉突然问。
“我在平谷,我远着呢!”周遥在电话里低喊。
“哪?”瞿嘉问。
……
随后第二天,周遥大清早原本的一番心心念念魂不守舍,迅速就被一队二队血肉横飞的对抗赛打击得烟消云散,都没工夫琢磨瞿嘉昨晚非要问他地址,是要干什么啊。
累脱了,他都累吐了,把早饭吃的一个馒头俩鸡蛋一碗粥吐在了球场边。
训练大院的傍晚,霞满天,红与黑的渐变色涂染了整片天空,把人的心也渲染出层次……
一群半大小伙子,快要吃穷这个大院,已经超额牺牲了好多只鸡。晚饭时间就围坐在院子里,每人坐一个小马扎,面前一个大号菜盆,手里左右开弓一手一个馒头。
周遥用拇指食指托着大馒头,其余三根手指控制筷子快速菜的手法已经很熟练,大口大口地吃,然后端起菜盆喝菜汤。
胃其实还难受着,又饿又胃疼的滋味也是绝了。
任琼看他吃饭那样:“遥儿,你是不是已经惦记上农场后边那头大黄牛了?”
“我现在就能生啃了那头牛,什么时候宰杀?”周遥一笑,抬头望着满天红霞。
球包里呼机响了,他一激灵,就是有心灵感应,“扑哧”就从马扎往后坐了个屁墩儿,迅速掏出呼机看,心跳又慢半拍。
【出大院门右拐,上山梁,果园,桃子林和樱桃林之间小路,上来。我在山上等你。】
那小子真行,不知哪借的电话打来这个传呼。周遥抿住嘴角四下一顾,拎起球包迅速就遛:“我要上厕所去。”
“哪儿去你?不准出去乱跑啊。”他们领队坐在板凳上喊了一句。
“我吃太多了!”周遥吼了一句,“我要找地儿拉泡/屎。”
“拉/屎你去厕所,跑哪去?”领队一指后院方向,喊他。
“我……我白拉啊?”周遥脑子转得飞快,理直气壮地说,“我去地里施个肥!”
一群人在他身后哄笑。
他在大院门口就把球包都扔下了,拖着灌铅一般快要石化的双腿,奔跑在一条土路上。
出门右拐,正好是朝西的一条路,燕山夕照毫无吝啬地全部泼洒在他脸上,身上,一片金色弥漫周身。光芒刺入他的眼膜,迅速吞没了他的心,让他眼前的道路变得模糊,内心方向却又无比清晰。
山梁上真的站着一个人,远远的,是那熟悉的瘦削的轮廓。
周遥依照指路索引,穿越了桃子林和樱桃林看树上果实形状好像是桃子和樱桃吧?脑仁儿已经在燃烧,眼前一片绯红色。
山坡上面的人也开始往下跑。两人一个背对光线,形成一个逆光的黑色剪影;另一个正对普照的夕阳,仿佛从金色的太阳里走了出来。他们向着对方的方向奔跑,越跑越快,喘得快要窒息了。
山上的那位先就没站稳,下坡时候脚底一滑,一下子出溜下来七八米,直接摔下来了!
周遥喊了一声,瞿嘉也是从来没这么狼狈,没这么急迫,干脆就往下滚了,裹着一身土遛下山坡,撞进周遥怀里……
他们紧紧抱着,那一瞬间就特想抱住对方,把泥土和着口水都吞下去。
“怎么过来的啊,你?”周遥立刻就问。
“从城里叫了一辆面的,就来了么。”瞿嘉说得相当轻松,“我早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看你们训练还没散,又不能乱喊你,就等着,等你吃完饭。”
“我后天就回去了么,你还大老远跑来?”周遥皱眉,“打个车也一百多里地呢。”
“就想今天见你。”瞿嘉说。
嘉爷偶尔给他对象儿浪漫一下,就是这么个浪漫方式。
后来也时不时这样抽一回。老子想要今天见你,就必须今天见。
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其实从来就没拥有过。他想要拼命抓住手心里拥有的这个人,他最珍贵的。
俩人看着对方轻声地傻笑,笑了好久,帮眼前人擦掉腮帮子和脖子上的土。
瞿嘉身上一件白恤衫,整个儿就蒙了一层土色,裤子也全是土,风尘仆仆好像赶了一千多里地似的。周遥“哎”了一声:“看你脏的,土猴儿!赶紧脱了算了,里边干净的吧?”
他就随口一说。
瞿嘉揭起自己t恤,连带里面那层跨栏背心,两层一起一把从头顶扒掉,露出赤/裸的胸膛。然后看着周遥,示意。
周遥呆怔,已恍惚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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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眼发直……好在还没蠢到直接喷出两股鼻血。
里边干干净净的。
没有让别人碰过一下,没有在第二个人面前这样麻利儿脱过。
周遥也不是没看过,但这次真的不一样。两人眼神都不对了。瞿嘉浑身都是热的,是滚烫的,眼眶是烫的,血液里疯狂涌动着想念和渴望,最后的一处避风港就是周遥的怀抱。
瞿嘉就在他面前,跪坐,伸开手臂捧了他头,亲他。
他们接吻,在晚霞之下,瞿嘉肩头披了一层金红色的霞光,让人醉了,要发疯了……
今天什么日子?这日子其实合适吗,顾不上了。
事到临头,真害羞啊,时不时地笑场,然后又敛起浑不正经的笑容,严肃地正视对方。
周遥血槽已空,想脱掉球衫手指发抖。瞿嘉按住他手,轻轻揭开,慢镜头似的剥开,好像遥遥是一件瓷器。脱那两件上衣竟脱了很久,小心翼翼一寸一寸从头顶揭掉,就是揭盖头一样,然后凑上去很珍惜地吻周遥。
周遥绝对不是瓷器,结实的胸膛和八块腹肌暴露出来时候瞿嘉明显被闪爆了眼,看得发痴了……他的遥遥真帅。
更好笑在于平时被球衫盖住的地方,还挺白的,是皮肤本色儿;露出来晒着的地方,黑得像能搓出一堆泥。瞿嘉低头亲周遥脖子上黑白分明的界限,亲到耳朵,然后就把人亲趴下了,迅速让两人光/裸的身体也裹成土色……
他们紧紧抱着,在山梁上,在桃子树下,互相抚平汹涌的思念。
偶尔脸贴着脸,视线缠绵再移开。周遥知道瞿嘉在许多个瞬间眼底是湿的,但不愿让他看到;瞿嘉胸口是抖的,不想让他察觉。瞿嘉很急切,就是拼命把自己揉到他怀里。俩人都想做那个撒赖要吃/奶的小孩儿,嘬来嘬去,也只有在对方面前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原形毕露……
周遥以前一直纳闷,瞿嘉干吗要用“三棱柱”这个莫名其妙的比喻。数学学太差了吧?明明应该是圆柱体么。
那一回在平谷桃园的山梁上,他终于见识什么叫“棱柱”。
那玩意儿真的是,可以带棱的……
他的嘉嘉,是那样惦记他的,急迫的,凶猛的。那股温热、滚烫在他手里的时候,青筋暴起,烙在他眼膜上,疯狂烧灼他的心。
“哎,好像还真的是,有三条筋。”周遥靠在瞿嘉身旁,仰望傍晚逐渐昏暗的天空。
“呵,有么。”瞿嘉说。
“有啊,我都记住你那玩意儿了,走向是这样的。”周遥于是朝天竖起自己一根中指,开始比划,在上面示意出那三条筋的纹路走向。
直接聊这个,这也太羞耻了吧?
“靠,别说了……”瞿嘉别过脸去,脸真的红了。刚才发疯的时候他可没这么矜持,凶凶地按住周遥,差点儿把周遥“栽”在旁边那个桃树坑里。
哈哈哈,周遥敞开嗓门笑。
“不许说。”瞿嘉绷着脸,害臊了,细长的眼角却流出一片沉醉而疲倦的笑意。
“我看见了,我知道了,我就说。”周遥表情特满足,“你又不让我拍局部照片,回头我就给你都画出来。”
瞿嘉顺势去掏周遥内裤裤/裆,周遥滚在地里挣扎,又被扒了内裤暴锤了一个回合……
小风一吹,山上有点儿凉。瞿嘉把恤衫丢给周遥,但周遥偏不穿:“再晾一会儿。”
瞿嘉:“着凉了你还训练么。”
周遥把两人温热的身躯紧紧贴上:“想看你光着,好看,我再看一会儿。”
瞿嘉这趟平谷“探亲”,人不知鬼不觉,训练大院这边的领队教练也不知道有外人来过。
大伙儿就是觉着,周遥傍晚回来得比较迟,确实吃多了吧,在果园里施肥施了这么久。
而且,脸上笑容有点儿浪,夜里睡觉呼噜声打得震山响。
当然,第二天训练更累了,腰酸背疼腿也发软,在场上跑都跑不动,周遥几次被他们教练点名骂他出工不出力怪不得人家专业队的赛前要求禁/欲。
男孩子互相做那事,极度兴奋刺激之后,后劲儿十足,真挺疲倦的。周遥后来在大院的澡堂里洗澡,下面被搓得都有点儿疼了。
俩人下手没轻没重,就顾着爽了可能搓掉一层皮。他又想象着当时在夕阳下的野地里发疯的情形,特别得意、满足,低头摆弄自己那晃头晃脑的地方,就特想锅下腰去亲自己一下,然后发现亲不到啊!
原来自己真的亲不到自个儿那里,只能下回再等瞿嘉来亲。
这样一想又暗自兴奋激动得不行,差点儿又让他的圆柱体当场发射开炮……
开学了,那年就是多事之秋,所有的事情接踵而至。
这才只是个开始。
老陈家这些人,在医院里熬鹰照顾病人的时候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着一个可靠的能顶事儿的,待这人没了,纷纷地冒了出来。
怎么的呢?陈明剑上面爹妈早没了,但兄弟姐妹还有,还有一兄一姐一弟,在京郊的祖产老房子还有,值钱与不值钱的,总之都是待分配分割的一堆破烂儿。
此外就是陈明剑自己工作挣钱留下的存折、票证以及后来住的房子,甚至学校发放的抚恤金,这些东西真到继承交接时,原本以为简单清晰的事情,又牵扯一大堆亲属关系的麻烦。说到底,是牵扯到瞿嘉这个婚生子。
按照民事法,瞿连娣是拿不着啥,但瞿嘉是每一项都应该有他一份。他算是未成年子女,按理说高校发下来的慰问款抚恤金他都可以争一块饼,假若他想要争。
那二婚媳妇打电话过来,小声小气地跟瞿连娣讲话,道一番歉意,诉说寡妇带孩子的万般苦楚艰辛,拐弯抹角说半天最后拐到正题,钱啊房子的被卡住了,得找瞿嘉办事。能打这个电话也是不情不愿,但不联系又不行。
瞿连娣一听就说:“行了,甭商量什么几分之一,你不是需要瞿嘉签字吗,他不到十八岁他能签吗?我替他签了。”
瞿嘉扒掉耳机,豁然从床上起身,冷眼道:“您干吗替我签字?”
瞿连娣赶忙按住听筒,回头小声说:“你那份,就算了,甭跟那孤儿寡母争这个。当初我都懒得跟她争那人,咱还跟她争钱?她要都给她呗。”
瞿嘉从瞿连娣手里硬掰过那只听筒:“喂?”
他一“喂”差点儿把那边吓得听筒掉了,以为他要扯开嗓门吵架。
瞿嘉在电话里说:“你把要签的东西拿来,我给你签。”
“我满十六了。”瞿嘉对那边说,“法律规定的,满十六了自己能挣钱有入,我不用任何人管我的事,我够格签字。你要让我签什么?”
于是,在短短月余间,竟然好几拨人都过来联系找瞿嘉签字,在之前这数年间,都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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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联系没来往也没张罗着喊瞿嘉一声“大侄子”的,全都来了。
瞿嘉的脾气,他是一分钱也不想要他爸的。
他全部放弃了。
他一个一个地给那些人签字,签文件放弃他原本应得的权利。后来瞿连娣就急了,骂那一帮平时从不来往的亲戚,都忒么滚蛋吧,以后你们再卡在银行啊房管所的甭找我们,跟我们瞿嘉没关系我们不要也不管,再也不要来了!
瞿嘉就保留了陈明剑给他的那个小红存折,里面一点点念大学的学小金库。
存折留在瞿连娣手里,但瞿嘉没逼着他妈妈给还回去,就是默默地应允了,答应了陈明剑临终那句善言交代。好好地考个大学,为自己将来争取一份有光明的前途。
第67章目睹
高二年级是学业愈加繁忙、差距进一步拉大、且人心无比浮躁的一年。来这学校久了,没有谁还是人事不通的新兵蛋子,学生们也都一群老油条,该玩儿的都玩儿过了,恋爱也都谈过,都该想想自己将来的前途,要考什么学啊?
两轮考试之后,下半学年就要正式分文理班。现在虽然还没正式分班,但凡瞅一眼楼道门口贴的,全年级两百多人大排名,每人文理科成绩分布,大部分人心里已经给自己分了拨,站了队。
“瞿嘉,你肯定去文科班吧,咱俩没准儿又能一个班呢。”黄潇潇回头对瞿嘉一笑,等了两步,一起走路。
“嗯。”瞿嘉两眼放空着吐槽道,“物理又没及格,看着卷子就忒么想死。”
“我也没及格,哎,烦死物理课了!”黄潇潇说,“我们家潘飞说他打算念理科了,虽然他哪科都很烂。”
“周遥呢?”黄潇潇又说,“你们家周遥肯定也去理科班吧,他数理化那么牛的。”
说完,俩人都愣了一下,沉默小会儿。
你家的。我家的。
仿佛就理所当然的,黄潇潇在诉说自己又要和潘飞不同班级的小惆怅,然后又替瞿嘉同学感同身受他那一份落寞神伤。
以后,年级里再搞大排名,就是文科班一份名单,理科班一份名单,彻底分开了。
“他去哪个班都能混得好。”瞿嘉轻声说。
“也是啊。”黄潇潇直言快语,“周遥去理科班还是文科班,他都能考年级第一,就是去清华还是北大的区别嘛!”
遥遥无论在哪里闪光,都是最优秀的,最闪的那个。
对周遥而言,选择的起点都比别人高一层,无非就是他想考清华还是考北大的简单抉择。
很多同学都沉不住气,开始去外面报课外辅导班了,就瞿嘉不出去上课。
瞿连娣破天荒去学校找老师,商量报哪个数理化班,瞿嘉偏就不去,他说他“懒得去”。
当然,钱也是一个方面,每周一个周六全天,西城和海淀名师亲自授课,比学校里正经学还贵,真赚啊。老子交钱找罪受呢?才不去呢。
“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琢磨什么呢啊?”瞿连娣说她儿子,“你说你,你这样儿合适么?……人家遥遥不用复习?人家不高考啊?”
瞿嘉垂着眼皮一笑:“他就是不用复习。”
所以,瞿嘉同学是班里唯二的两位,不用出去念辅导班的,另一位是周遥。
他俩周六就在家里,互相“补习”。
瞿连娣有时挺无奈:“周遥要是咱家人,要是你弟弟、表弟,还行,每个周末过来帮你补课。可现在,毕竟高二了……怕人家家长对咱们有意见。”
瞿连娣又琢磨:“遥遥你说我是不是,给你妈妈去个电话,问候解释几句?”
“您别,您不用!”周遥立刻说,“阿姨您甭跟我妈商量这事,我真的不用复习数学啊!”
“真是个孩子,也没个轻重。”瞿连娣看着周遥。
“我妈都不知道我这么聪明呗。”周遥一乐。他上数学课戴副眼镜聚会神,高二课本里套的是清华用的高数课本,上课他就做那些题,打发无聊时间。
周遥不是浑开玩笑,他有主意,跟瞿连娣算了一笔分数账:我帮嘉补数学和英语,这两科平均无论如何帮他拿到110分;剩下语文政治历史,我俩一起复习一起画重点一起背书,事半功倍啊。
至于两人宅在一个屋檐下、用一张写字台,是否能够事半功倍,这种事可就难说了。
瞿连娣在屋里进进出出的时候,俩人确实是在补数学和英语。
瞿连娣出门不在的时候,周遥一般靠在瞿嘉肩膀上,或者让瞿嘉坐他大腿,亲亲密密地搂着看书,再或者……
拉上窗帘,躲在小屋隔板的一侧,在瞿嘉的小单人床上,周遥现在都已经太熟悉瞿嘉床上的味道、身上味道,以及瞿嘉这张床有几套能凑合换洗的床单。
“擦了,床单上的你赶紧擦了……”瞿嘉说。
“你的!纸扔了去!”瞿嘉又说。
“你就给扔我家门口的垃圾桶?那就是我们家垃圾桶。”瞿嘉看着周遥。
“那扔哪儿么”周遥赖在床上都不想动,像只大猫,眯着眼,“总不能扔你们家邻居桶里吧?”
“我妈肯定能看出来。”瞿嘉说。
“你妈还把卫生纸捡出来看啊?看是干什么用的?检查化学分子式?”周遥笑喷了,“我觉着我瞿阿姨没那么无聊!”
瞿嘉瞪着周遥,犯愣神,当真就在琢磨,他老妈会不会把攒成团儿的卫生纸捡出来,一张一张摊开察看犯罪痕迹……不成,他还是把那袋垃圾远远地扔到胡同口的大垃圾箱,这才放心。
瞿嘉刚一回来,腰一软又被周遥拽上床。周遥就侧身抱着他,蜷成个大虾米的赖样儿,往瞿嘉脖窝里蹭啊……蹭啊……
挺大个子的俩人,这小床都快挤不下了。
重新拾起课本,瞿嘉没有抬眼,偶然问一句:“叶晓白也要报理科班吧。”
周遥:“我哪知道?”
“她没跟你商量么?”瞿嘉说,“她理科也那么好。”
“她为什么要跟我商量?”周遥瞪着瞿嘉,“她跟她家长商量去,关我什么事么。”
小心眼儿的你。
瞿嘉还就是经常的犯小心眼儿,悄悄地看叶晓白这次又考了年级第几,每科成绩大致分布,一看就心里有数了。总之都在年级前十名之内,叶晓白肯定也报理科班,肯定要考清华。
“那唐铮呢?”周遥问,“跟你说考哪么?”
“他还能考哪?”瞿嘉一哼,“跟我一样找地儿混呗,看哪个学校乐意废品了。”
唐铮反正考不上一本,但运动成绩摆在那里,每所高校都需要一支牛/逼的田径队撑门面。估计会报文科,念个体育生们常混的法律系,水一个学位。
周遥不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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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赶紧去搂瞿嘉脖子。
瞿嘉躲开那一搂,脸上没有笑模样。
“干吗啊?别这样么……”周遥小声哄了,再去搂,就不让瞿嘉挣脱他。俩人扯来扯去,周遥手里扯到的都是瞿嘉的衣服,衬衫扣子有意无意都给扯开,露了锁骨,也露了点。
周遥摁着人,耍赖皮亲了瞿嘉那一点:“你说的,亲了就是你的。那我也都亲过,你全身我都摸过,你都是我的人了。”
瞿连娣这个周六回娘家去了,刚来过电话,说在瞿嘉姥姥姥爷那儿住一宿,聊聊陈明剑身后事,那些烦心事。
瞿嘉最不爱听这些,也不爱应酬亲戚,借口学业忙都不去他姥爷家。
晚风吹进胡同口,街边的树已见烟熏似的红黄秋色。一些不禁打的树叶飘飘洒洒地落下,落在周遥肩上,落在瞿嘉眼里。
就瞿嘉把周遥送出胡同口这短短一段距离,他们走了老半天,走不完似的。
谁都舍不得说“走”。
街边许多小店还开着,瞿嘉进店又买了手绳和珠子:“以前那条手链你洗澡老戴着,绳子都糟了,我再给你编一个。”
周遥一笑:“好。”
周遥推着他的山地车,回过头:“那,走啦?”
瞿嘉点头:“走吧。”
周遥:“礼拜一学校见。”
瞿嘉:“嗯。”
周遥:“……”
周遥噘着嘴唇隔空送了个吻,天边最后一缕光线下的轮廓特别英俊。在瞿嘉眼里,特别美好。
这人骑上车走了,瞿嘉盯着周遥背影,闭了一下眼,再抬头看一眼天色。
他突然就迈开步子跑了起来,从人行道跑上自行车道,向着暗淡天光之下已经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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