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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小陌
……
周遥当时是颇受到路军儿他爸的带动和鼓舞,觉着下厨房这事挺酷的,会做饭会疼人的爷们儿可有魅力了。
“你看路军儿他爸追你妈,就用做





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分卷阅读162
饭这一手狂追。”周遥在超市里推着车逛,“我也这么追你。”
“你已经追到了,瞎jb闹什么?”瞿嘉双手插兜,一只耳朵塞着随身听耳机,另一只耳朵忍受周遥的话唠。
“甭臭美了,忘性这么大?”周遥一脸傲娇,“东单地铁站,咱俩谁先约谁的?谁帮我打架把王路军儿鼻子给踢折了?”
瞿嘉冷笑一声,有这么自恋的人么?
“你都追我追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追过你,”周遥腆着脸笑,“老子准备从今天开始正式追你了。”
你追吧,随便你闹,我就看着,瞿嘉心想。
周遥反正不差钱,装了一车原材料,疯狂而无目的性的采购。
“你真做啊?”瞿嘉瞅着这一车。
“替我买的?你等着我做呢吧?”瞿嘉又说。
“老子先练练手,不成就你兜着。”周遥一乐。
他们逛完蔬菜水果,到熟食柜台,然后是各种半成品还有炸好的鱼。周遥还要去看海鲜水箱,被瞿嘉揪回来了。行了你,你先拿半成品练练手成么?海鲜都那么贵的!
周遥认真地弯腰往半成品柜台里看,一盒一盒地寻么:“我记着你上次吃带鱼吃得多,我做红烧带鱼?……还是平鱼?……带鱼吧,肉厚没刺。”
“嗯。”瞿嘉说,“做什么吃什么。”
瞿嘉下意识就抚摸周遥的后背,摸到裤腰皮带因为弯腰而下坠、从恤衫底下露出的一大块皮肤,就是摸习惯了,摸了一会儿才发觉这是外面公共场合啊。
周遥小贱样儿的,最近对他特别体贴。一番心意,他都明白。
他也只是烦躁时不爱表达,话都是反着说。
是他自己扛不住事,家里一有个风吹草动心态就崩了,就自找别扭,比周遥差远了。
站在炸鱼柜台,瞿嘉可能是眼睛细长,眼角扫射范围就比较大,顺着光一瞟。
随即,他又瞟了一眼。
不远处的海鲜生鲜柜台,两个同样瘦瘦高高、身材不错的男人,也推了一辆购物车,右手同时握住购物车的车把子。车里也是五花八门真没少买,够俩男的吃一星期。
瞿嘉眼神定住,微微发愣,不敢使劲盯着,忍不住又悄悄地看。
那是两位熟人。
黄老师弯腰看鱼,不停地问你爱吃哪个,我晚上做哪个?
臧老师说,你做哪个就吃哪个呗,老子在你桌上挑过食吗?
黄老师左选右选还没完没了,哪个都想买了做,哪条鱼比较起来都浑身各有优缺点,买条鱼恨不得套用好几条定理公式先做个论证求解再宰杀下锅。
臧老师就烦了,一拍对方后腰,买买买你给我赶紧的,回家回家了!
黄老师说你不就等着吃么,买菜这事归我管你给我靠边儿站。
瞿嘉轻敲周遥的后背,特意侧过身挡住视线,用口型和眼神道:别回头,咱俩后面,海鲜柜台,老师。
周遥立刻也瞄见了:啊,他俩?
周遥对口型:也在买鱼。
瞿嘉也对口型:跟你一样爱吃鱼呗。
他们那天就在那间大超市里,看着两位很要好的男老师居家买菜。
那时冥冥中有些感觉,好像看懂了,又不太确定,又不敢问,就做贼心虚地偷看,又怕被对方看到自己这边也是双棒儿合体……
臧老师猛一抬头,周遥手里捏的那盒炸带鱼“啪”就掉车里了。
推着一大车好不容易挑选的菜菜,又不能当场扔了车跑路,吓得觉着自己做错事了,不该偷看人家,又被当场抓包了。
三人都愣在当场,互相望着。
臧老师没有说话。瞿嘉按住周遥的胳膊,竟也默契地没说话,没有喊叫,没蠢到跑上前亲亲热热地报告“两位老师好啊你们在买什么”。
黄老师低着头对身后人说:“就这个吧,觉着你爱吃,活的,回去清蒸了。”
“成,就这条了,你去称重。”臧老师道。
臧老师然后对瞿嘉周遥微微动了一下唇,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打个手势。
周遥也笑了一下,对老师一挥手。
俩人默契地推车、转弯、溜走一气呵成,很有眼色地冲向结账队伍,迅速消失在人丛中……
臧老师推着自行车,车把两侧挂满,后座驼的也全是吃的,慢慢地往胡同深处走进去。
黄老师右手拎着那条在袋子里滴水蹦哒的鲜鱼,另一手扶着自行车车座,就走在一旁,聊着学校里鸡毛蒜皮的琐事。
两人偶尔对视,笑一下,回家去了。
也不知去的谁家,总之是个“家”吧。
……
周遥和瞿嘉俩人就坐在超市侧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周遥主动从瞿嘉兜里摸出一根烟抽。瞿嘉不让他抽太多,于是俩人又抢同一根烟,一人一口。
一堆满满当当的塑料袋堆在旁边,也不怕东西都晒化了。
浅金色再次笼罩在两人身上,瞿嘉心里又回暖了些。很艰难的时候,想想自己身边的人,这就是一道让他无法抗拒的阳光。
“回家。”瞿嘉突然说,“去我家做饭?”
“去我家呗。”周遥说,“我们家厨房都没人用,归我了,以后都是我用。想吃什么就跟老子说,我给你做!”
“别逗了,就你切的大肉条子。”瞿嘉嘴角轻耸,“别闹,还是去我家。我做。”
瞿嘉一手提仨袋子,提了六个起身就走,地上只给周遥留了俩袋儿。周遥飞速拎起剩下的东西,飞快看了一眼腕表:“啊,要错过时间了!”
“错过什么时间?”瞿嘉连表都不戴的。
“坐地铁还来得及,我家近,去我家!”周遥四顾,着急忙慌的,赶点儿呢。
“你要干吗?”瞿嘉警惕地皱眉。
不会是“约”了你爸你妈在家搞鸿门宴吧?坚决不能去。
“我家有环绕音响和大音箱,我想给你……给你听个好东西。”周遥欲言又止,眼底和心里都有期待,捏着瞿嘉的手腕晃了晃,带有恳求意味。
周遥这人,有时候嗦嗦还神神叨叨,揣着一堆小心思,尤其喜欢搞个突然袭击啊浪漫啊什么的。果然一家子知识分子文化人遗传熏陶出来的毛病,瞿嘉已经挺了解对方。
“你又弄什么了?”瞿嘉勉强一笑,“去我家听一样么……我不去你家。”
周遥咬了嘴唇,挺郁闷的,还得想办法哄人,还要赶那个时间,伺候这个对象儿真难。
他最后是拽着瞿嘉去了附近的五洲大酒店。
五洲大酒店这种地方,平时谁敢随便进?这里都是生意人和外国人。那时候连干部公款吃喝都还悠着呢,没那么多钱铺张浪。
反正瞿嘉不敢进,站在旋转门前,左右手拎着一堆从超市出来的滴水儿的袋子。
周遥就敢进,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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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过。他妈妈来这里的音乐大厅参加活动,他跟着蹭过几次饭局。
“我带你进去听歌。”周遥拉过瞿嘉的手,反掌就握住了。
越是这种地方,他反而敢牵起瞿嘉的手。这与外面世俗喧闹又异常保守的老城区相比,就是另一处天地。他就见过两个老外,男的,手拉手在酒店走廊里亲密呢。
周遥也不是假充大款前来奢侈消,他着呢,在酒店的音乐咖啡吧坐了,俩人就点一杯最便宜的果汁。
周遥说:“要俩吸管。”
酒店服务生更,一笑:“先生,一杯饮料,就配一根吸管。”
瞿嘉嘴角一耸:“我们俩就用一根吸管。”
音响非常高级,耳畔是流水的音符,动人的氛围弥漫周身,空气都是暖的。
周遥让服务生调成某家电台的频道。女主持的声音就从音箱中传出:“北京音乐台,这里是‘雀巢咖啡音乐时间’,我是朱云……”
瞿嘉一听就知道,这是他俩周末宅在一起经常听的频道,专门放欧美流行歌曲的节目。
每首歌都是听众写信点播的。女主持随后开始念今天中了头奖的听众信件。所谓头奖,就是获得连放两首点播歌曲的待遇,还附送丰厚奖品。
“今天我们这位忠实听众,英文名字叫robert,他说一定要在这个周末,送两首歌给他最亲密的朋友。嗯,信中朋友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嘉’,嘉奖的嘉。”
robert……瞿嘉噗出一口饮料,顿时就要抽了。这个全年级的大吉祥物罗伯特周遥,这是要被熟人一耳朵就识破吧!
他被呛得笑了,瞪了周遥一眼。
笑容然后缓缓地消失,他看着周遥脸上神情。
“他说,因为这个周末是他们两人的纪念日,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日子,最重要的日子。他的朋友很会唱歌,为他唱过很多。而今天这两首歌,就表达他想要向对方倾诉的话,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女主持人继续念。
“今天什么纪念日?”瞿嘉扒拉自己脑子。
“今天不是纪念日,我只能这么说么。”周遥一笑,“之前我还写过两封,都没中。”
“干吗要给我点歌啊?”瞿嘉垂下眼睫。
“因为我自己唱太难听了。”周遥说。
“我是说你干吗……”瞿嘉皱着眉头笑了。
“就想给你点歌啊。”周遥也笑了。
咱俩之间,还一定需要理由吗?
理由就是,我想对你说歌词里这些话。
iseethequestionsyoureyes
iknowwhatsweighingyourmind
youcansureiknowheart
causeillstandbesideyouthroughtheyears
……
iswearthemoonandthestarsthesky
illthere
iswearlikeashadowthatsyourside
illthere
……
forbetterworse,tilldeathuspart
illloveyouwitheverybeatmyheart
andiswear
illgiveyoueverythingican
illbuildyourdreamswiththesetwohands
wellhangsomememoriesthewalls
……
两人在咖啡座上坐了很久,饮料喝得只剩杯底几块碎冰。
到最后,冰都化掉了,被周围的暖意焐得融化成水。
周遥瞅见,瞿嘉刻意用闪烁的睫毛遮住的眼底,分明有些晶莹的东西,也泛出水光,在一片汪洋中抓住周遥这最后一枚浮标。可能就是因为这句,“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会在你身边;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要的不多。
我就要这句话。
手指尖轻轻贴上,抚摸对方指甲,看着手指前端缠在一起,好像两手都黏在一起,合二为一。我们俩一直这么好,我们不会分开。
之后几天,瞿嘉瞅见他妈在家翻户口本、身份证、银行存折什么的。
瞿连娣坐在床头反复地纠结,那些东西是攥在手里看着,然后进抽屉,一会儿又拿出来看着。
“我寻思着,把给你上大学攒的钱,先还给那谁吧。治病用太高,肯定是个无底洞大窟窿,也不知他们家有没有借钱欠债。”瞿连娣说。
“还他。”瞿嘉就一句话,“我自己能挣。”
瞿连娣又吃了两片止疼片,叹口气:“都是命!”
当晚,瞿连娣往医院送了韭菜三鲜馅饺子。
第二天,又是西红柿疙瘩汤。
也不知病人还能不能吃得下去,但她还是送过去了,闻个味儿也是圆个念想吧。
每天早出晚归,母子俩在一个屋檐下都难得碰上一面说几句话。生活有时就是这样,每天能瞅一眼,亲人之间互道平安,知道对方安好,就已是陪伴的长情,还想指望奢求更多?
早起一个叼着牙刷,一个拎着脸盆,一错肩的工夫,瞿嘉突然问:“咱家那个腊鱼吃完了?”
瞿连娣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就那一条,不早就吃完了么?”
“没有了?”瞿嘉问,“没再送一条过来啊?”
“人家还天天给你送鱼吃?想什么呢。”瞿连娣说。
“好久没来了。”瞿嘉低声道。
瞿连娣就知道儿子要问什么:“我跟那谁他爸的事,就先算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不用整天瞎琢磨。”
瞿嘉微愣,刨根问底:“是因为我吗?”
瞿连娣说:“不是因为你,跟你没关系。”
瞿嘉:“……”
瞿嘉望着他妈妈:“陈明剑是不是快不行了。”
瞿连娣:“……”
又是一个周末,周遥约瞿嘉出来,说要浪漫一回。
见面儿就塞给瞿嘉一盒雀巢咖啡,周遥说:“上回点歌中的奖,你拿走吧。”
瞿嘉说:“真送你奖品了?”
“当然啦。”周遥说,“还有一顿双人晚餐,跟我走吧?”
瞿嘉道:“这就是你说的浪漫?”
周遥说:“酒店的双人晚餐,就是带俺对象儿去约会的,成不成?去不去?”
“去。”瞿嘉一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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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周遥多瞅了一眼瞿嘉身后背的琴盒:“你背着吉他干吗?你今天去杰杰唱歌了?”
“没有。”瞿嘉说。
到了那家豪华五星酒店,进了餐厅,瞿嘉顿时觉着,怪不得周遥老是给那个节目写信点歌呢。这节目组有外商赞助相当阔气,吃货遥遥就是为了这顿好饭才顺便给他点歌吧!
两人享受了一顿节目组白送的烤肉晚餐,还是不限量供应,又吃跪在桌上。要不是服务小姐总是凑上来,非要替他俩张罗烤肉,穿个贴体性感小旗袍站在桌前总是不走,弄得咱嘉爷不太自在,俩人还能吃得更多。
周遥擦嘴一乐:“哎,好吃么?”
瞿嘉点头:“好吃。”
瞿嘉捂着胃,脑门儿往桌上一磕。周遥说“不至于吧?你以前可比这个能吃!”
“不至于,我着量呢。”瞿嘉蹙眉一笑,“饱吹饿唱么,还是吃太多了。”
瞿嘉回头瞅一眼餐厅前方。每个上档次的西餐厅可能都有一个像舞台的布置,有时会放一架钢琴。
瞿嘉拿了吉他起身,跟服务小姐说了一句,也没理人家同意不同意,径直就上去了。
瞿嘉把钢琴凳拖到舞台中间,坐下翘起二郎腿,很随意地抚弄他的吉他,说:“唱首歌,送给我朋友。”
底下有个客人搭了一句:“呦,唱什么啊?”
瞿嘉回那人:“把你耳朵堵上。”
啧,真狂。
有老外吹了一声口哨,有人鼓了两下掌。
手指轻轻拨弄,熟悉的嗓音和旋律流进周遥的耳朵,流向他周身血脉,占据他全部感官。不是什么新鲜歌,就是他前几天在节目里刚刚点过的那首《iswear》。
餐厅里,在所有客人的注视下,瞿嘉看着周遥的眼睛,一字一句,亲口为他唱这首《iswear》,就是回复周遥的心情。
周遥微微张着嘴,在震动、激动和恍惚中听完整首歌,一字一句。
iswear
bythemoonandthestarsthesky
illthere
iswear
liketheshadowthatsyourside
illthere
forbetterworse
illdeathuspart
illloveyouwitheverybeatmyheart
iswear
……
席间都没动静了,所有人都沉醉于这样的歌声。用心唱的,最是动人。许多人用手指在桌上轻点着节奏,身体摇摆,还有人在副歌部分主动给瞿嘉和声。
一个特别美好的夜晚。
“为什么给我唱歌啊?”瞿嘉回到桌前时周遥张口就问了。整个人还飘在云里雾里,满眼桃花盛开,臭美着,笑着,都忘了这是大庭广众。
“因为我唱歌好听。”瞿嘉看着他。
周遥捂住自己的大柿饼儿脸,眼睛当时真的湿润了,老感动老感动了。
“别傻笑了。”瞿嘉轻声说他。
周遥抹了一把脸,眼睫毛沾了许多细碎晶莹的东西,发着光。瞿嘉伸手摸了一下周遥的脸,轻触睫毛。
那个动作让他们遥忆当初,许多年前那个下雪的冬天,他们堆完雪人,遥遥眼睫毛上沾了一层雪花,嘉嘉帮他轻轻地掸掉。一年又一年,他们两人还在这里,谁都没有离开。
周围人真的狂吹口哨叫好了。这属于一家涉外酒店,用餐的大都是外国人,比较开放,看明白了更要吹口哨,为两个在恋爱中鼓足勇气坎坷前行的少年。
夜很深,俩人从酒店出来,都不想回家,也不想坐车,就一路沿着建国门那条大街暴走,迎着夏日的晚风唱歌。
路过一个喷泉池,瞿嘉会坐下来,唱一首再走。
又路过一个小花坛,瞿嘉就又坐下来,弹着吉他唱一首再继续走。
唯一的听众周遥就负责点歌和在风中不停傻笑,然后凑上来亲一口……
那晚同时,瞿嘉腰间呼机就一直尖锐作响。
响了他就摁掉。
再响就再摁掉。就是不愿去看一眼那上面的消息,明知是谁急着呼他。不想知道,不想看到,不愿接受。
后来周遥忍不住了:“呼你呢,万一是你妈呢?”
瞿嘉说:“她呼我没别的事儿。”
周遥过去从瞿嘉兜里拿走呼机,跑到路灯下面,很劲地读消息。他然后就四处找公用电话,给他瞿阿姨回了一个电话。
瞿嘉仍然坐在高处,坐在喷泉池旁边,面对建国门桥盘旋的车海,城市灯火辉煌的夜景。京城的每一座桥都复杂难走,一不小心就会在灯火阑珊的地方迷失方向。
周遥慢慢走过来,高大的身形挡住一片炫目灯火,充满瞿嘉的视野。
周遥说:“嘉,你要不要还是,去医院看看呢。”
“你妈说让你去一趟……”周遥轻声说,“你爸可能不太好了。”
第66章探亲
那时是八月末,暑假的最后一段时光。天空闷雨,秋老虎来袭,炙热的气浪烤焦人的心。
那一阵又开始忙了。周遥他们球队照例在临近开学时集训,先就把浪了一个假期浑身长膘的队员们拉到郊区,拉练一个星期。现在都不在平地上跑3000米,直接拉到平谷,山区,果园,到处都是上坡路和下坡路,就是一个3000米坡路障碍跑,把这一群人跑个吐血半死。
淋巴癌很难医治,恶性肿瘤侵犯到全身器官,最终导致血象异常,皮肤溃烂,心肺功能衰竭,无法呼吸。
罩着呼吸机氧气罩,陈明剑嘴唇艰难地动,那时好像是说,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孩子。
亲友人丛间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当初真不该离,原来那媳妇儿照顾得多好。”
陈明剑唇动,没有回答。
谁没有内心真正的理想和追求?他也不过就是勉力求了一把自己想要的诗和远方,但确实没那个好命长命,还连累身边亲人。
事发就是那一个礼拜的事,也没有让半死不活的弥留状态继续拖拖拉拉。学校许多领导同事前来最后的探视,表达对青年人才的一腔唉叹惋惜。身边人通知亲友,手忙脚乱地准备身份/证件、亲属关系、各种证明材料,疲惫而忧伤地等待医生通知那最后的时刻,再联系寿衣店、太平间、火葬场……
陈明剑在那个夏末医治无效,去世了。
这人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就是,真没给瞿连娣拖个三年,也就这仨月。
而且钱并没用完留个大窟窿,陈明剑用最后一根能活动的手指,把那




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分卷阅读165
个小红存折指给了瞿连娣。还是想要留给瞿嘉。
医院那些事都是瞿连娣跑前跑后地忙活,就她有经验,别人关键时候都不行。她就是这么把瞿嘉的爷爷奶奶送终归西,现在最后拾掇完陈明剑,送走所有陈家的亲人,一了百了。
从此再无瓜葛。
周遥正在平谷拉练,晚上用大院传达室的电话,悄悄打到瞿嘉家里。
“哎,你在家呢?没出门去?”周遥说。
“嗯。”瞿嘉道,“我妈出去有事,就我在。”
“我也没事儿,就是想你了呗,想听听你声。”周遥语气挺温柔挺腻呼,“你还好吧?”
遥遥这话问的,忒明显了。瞿嘉顿了一下,也挺平静:“我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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