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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替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禾
也许单单因为它是那串极其普通的手链里,唯一剩下的一枚。
很多年前,它还戴在迟玉的手腕上。
部队不允许戴饰品,迟玉将它藏在柜子里,偶尔拿出来放进裤袋,休息时躲开教官,得意洋洋戴上,可劲儿跟大伙炫耀。
文筠一早就知道那沉香手链,因为认识的第一天,迟玉就乐呵呵地显摆道:“看,我小兄弟送的幸运符,好看啵?”
文筠自认眼拙,看不出好歹,旁边有人笑:“好看个屁,和尚才戴这种东西。”
迟玉给了那人一肘子,又跟文筠道:“别听他瞎说,这是开过光的宝贝,特灵。”
“开光?”文筠有些好奇。
“我猜的,嘿嘿!”迟玉将手链抛着玩儿,“以前在征兵站认识了一个小兄弟,他送给我的。”
“很贵吧?”文筠想,既然是送人的礼物,那价格肯定不便宜,于是随口提醒了一句:“你别抛了,摔坏就可惜了。”
迟玉一跃,接住落下的手链,“不贵,他在路边买的,好像几十块钱。”
“呃……”
“不过礼轻情意重啊。”迟玉笑,“他说戴着这手链,考试都比不戴时考得好,所以才送给我的,不是因为贵,是因为幸运。”
“原来如此。”
“他也想入伍,不过年龄没到。”迟玉叹了口气,却并不显得失望,“还说出发那天来送我,结果车都开了,我也没看到他。可惜啊,联系方式都没留一个。”
文筠想安慰两句,迟玉又笑起来:“不过这也没什么,有缘以后肯定还会见到的。”
后来迟玉直到牺牲也没见到这位小兄弟,而手链仅剩的一枚木珠由文筠珍藏至今。
特种驾驶考核前,文筠十分不安,即便已经在迟玉的陪伴下练了无数次,仍有不太好的预感。
迟玉在他肩上用力一拍,他吓得站了起来,一拳就招呼过去。
“干嘛啊,是我!”迟玉接了他的拳,挑着一边眉笑:“脸怎么红成这样?”
他松了口气,也没瞒着迟玉,“我有点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迟玉说了一半停下来,许是看出他真的正为考核苦恼,遂不再开玩笑。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迟玉突然从裤袋里摸出那串手链,打开结,取出其中一枚木珠,“喏,拿着。”
文筠震惊,“这是你的……”
“幸运符啊。”迟云重新打结,“分你一颗,包你过关。”
文筠当然不能拿,“不是,这你朋友送你的礼物,你说拆就拆?”
“幸运难道不应该分享?”迟云直接将木珠塞他手中,又道:“跟你说过的吧?我那小兄弟戴着这手链,考得特别好。我呢,入队比武时偷偷把手链藏衣服里,拿了前五。他送我手链,是将幸运传递给我,大概希望我在部队里平安吧。你是我最重要的战友,我也把幸运分给你,有什么不对?拿着拿着,他不会生气的。以后要是他真入伍了,和咱们遇上的话,我介绍他给你认识。他啊,篮球打得可好,你不是最擅长三分远投吗,他也是,到时候你俩比一比,我当裁判……”
文筠说不过,下了木珠,顺利通过所有考核,与迟玉分入同一中队。
尘埃落定,他想将木珠还给迟玉,迟玉却摆摆手,让他留着,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红绳,将珠子串了上去。
“还我做什么,知道它的厉害了吧?真的可以给人带来幸运。”迟玉说:“咱们将来还要出任务,你留着它,它会保护你。”
可少了一枚珠子的沉香手链,最终没能保护最该保护的人。
它随着迟玉的离开而迸裂四散,无处可寻。
文筠紧握着木珠,轻轻将额头抵在桌沿上。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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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不了迟玉,却已经爱上了荀慕生。
春节到了,新媒体部放假12天,许骋与家人出国度假,李筱提前请假回家,文筠拾好东西离开时,在电梯间遇到了刘存。
刘存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礼节性地道了声“新年好”。
文筠与他拉开几步距离,也道:“刘总春节快乐。”
看上去刘存似乎还想聊几句,但电梯刚下行一层,就进来许多其他部门的员工,文筠被挤在门边,计划到了一楼马上就走。
结果门打开时,几名姑娘步伐更快。文筠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顿了片刻,就听身后的刘存道:“春节打算怎么过?”
文筠赶紧离开电梯厢,一边快步走,一边将问题抛回去:“刘总呢?”
刘存哼笑,“不愧是做过调查新闻的资深记者,自己不想说的话,就丢给别人说。”
文筠略一皱眉,正欲糊弄两句,就听了熟悉的声音。
“文筠。”荀慕生走上前来,神色有几分冷傲,看向文筠时,目光又变得温柔,“等你半天了。”
文筠知道荀慕生会来接自己,以为还是老地方见,没想到荀慕生径自来了一楼大厅。
刘存适时止住脚步,似乎并不感到惊讶,笑道:“你朋友?”
“嗯。”文筠点头,“刘总,那我先走了,明年见。”
刘存仍是笑着,荀慕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才转身朝文筠道:“我们今天去吃江湖菜好吗?”
见到荀慕生,文筠只觉因刘存而起的烦躁都散了,心情豁然明朗起来,“好啊。”
江湖菜馆最是热闹,但荀慕生吃到中途却有些舍不得,放下筷子道:“不能陪你过春节,我……”
“也就几天。”文筠倒是不怎么介意,往荀慕生碗里夹了一条黄辣丁,“没什么。”
荀慕生叹气,鲜嫩的黄辣丁也食之无味。
他倒是想带文筠回家过年,老头子已经管不了他,但很多事情还未安排妥当,贸然带文筠回家,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而文筠也不愿意现在就跟他回家,感情犹在培养中,他不能委屈了文筠。
吃完饭,就到了暂别的时刻,荀慕生讨来一个绵长的吻,含着文筠的耳垂道:“等我。”
除夕,文筠一个人待在家中。
还是清清冷冷一个人,心境却与往年截然不同。
好似有了陪伴就有了盼头,好似午夜12点在整个城市盛开的礼花终于照亮了他心底那片漆黑的天空。
他喝了些酒,悄声跟自己说“新年快乐”。
以为初三才能见到荀慕生,荀慕生却未让他独自待得太久。凌晨2点,当烟花的声响终于消停时,他的手机响了,荀慕生温声问:“能留我一晚吗?”
荀慕生喝了酒,是司机送过来的。文筠哪有不留的理,将“不速之客”扶回了自己家。
新年的第一束阳光还在地平线以下,世界笼罩在黑暗中,两个微醺的人借着酒意缠绵。
荀慕生温柔至极地抚弄,文筠青涩茫然地打开身体,那处在耐心的照顾下渐渐苏醒,情欲弥漫。
第一次,远远说不上享受,两人却都满足得红了眼。
这注定是个失眠的夜晚,荀慕生搂着文筠,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将他的手抵在自己胸膛,轻声说:“我爱你。”
黎明前最深沉的夜色里,文筠却看到了曙光。
春节假期太难得,初一上午,荀慕生就订了机票,和文筠一起飞往南部。
他们在那里住了8天,几乎整日待在一起。荀慕生在情事上非常小心,慢慢引导着文筠。文筠与他过去带在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占有心上人的感觉如同饮蜜,做丨爱这件事本身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文筠不喜欢叫出来,一点不主动,脸皮薄,害羞的时候红晕格外明显,忍痛时浅浅皱着眉,最舒服的时候紧紧皱着眉。
老是皱着眉。
荀慕生却觉得可爱得不行。
他乐意给出自己的所有耐心,将身下的人放在心尖上宠。
他能感觉到,文筠越来越适应与他一同生活,似乎也没有出现什么心理问题,如此一来,拜托周叔叔的事就可以暂时缓一缓了。
大年还未过,但文筠的假期已经到了最后一天,荀慕生跟着一同回去,帮文筠搬行李。
文筠打开书房的门,将箱子推进去。荀慕生不由自主瞥了一眼,看到窗台上的相框。
隐约可见,照片上有两个人。
放好箱子后,文筠带上门。荀慕生立即别开眼书房的门初一那天就关着,是这套不大的房子里,他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
文筠并不是因为书房有迟玉的照片而关门,单是习惯使然。拾好后去厨房找水,才发现放矿泉水的箱子已经空了,于是拿了手机和钥匙,“我去买两瓶水。”
若是以往,荀慕生要么跟着去,要么让文筠歇着,自己去跑腿,今日却惦记着那张照片。
如果没有猜错,那张照片应该是文筠与迟玉的合影。
文筠下楼了,荀慕生在客厅站了几秒,快步朝书房走去。
然而手刚按在门把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
他担心是文筠忘了拿东西,打电话回来叫他帮拿,立即走去茶几边,一看,却是调查迟玉那人打来的。
这电话不能不接。
“提前‘货’了,我发你邮箱里,记得去看。”那人笑了笑:“挺帅的小男生啊,和你上次让我查的人有点像。”
荀慕生似有所感,蹙眉道:“像?”
“照片我先截图发你微信吧,真有点像。”
挂断电话,荀慕生迫不及待地打开微信。
但看清截图上的人后,手指却猝然一僵,顿觉坠入深不见底的寒川,浑身血液都凝结成冰。
照片上的人,是比现在年轻许多的文筠他绝不会认错。
可他想要调查的人,分明叫“迟玉”。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他踉跄冲进书房,拿起窗边的相框。
须臾,相框落地,碎过一次的玻璃再次破碎,铺洒在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里,脖子上挂着木珠的人,与微信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而那个手腕上戴着沉香手链的人,唤醒了他记忆里那个早就模糊的身影。
第39章
冬季的尾巴扫来最后一波寒潮,文筠刚从楼里出来,就被干冷强劲的风吹得抖了一下。
小区里那家小卖部的老板是个闲散人,不过大年不开门营业。文筠从大门紧闭的小卖部外经过,紧了紧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拉上兜帽,快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外边有个24小时营业的连锁便利店,文筠拿了两瓶矿泉水,匆匆走向银台。等待付钱时看到前面站了一对小情侣,女孩跟男孩撒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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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樱桃味的!”
男孩说:“你不是想减肥吗?”
“减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啊。”女孩争辩:“这大过年的,你就给我买矿泉水啊?”
“什么大过年,法定假期早就结束了。”
“正月十五没过,年就不算过完!”
文筠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瓶矿泉水。
小情侣又嘻嘻哈哈争了一会儿,男孩笑道:“服了你了,想喝就喝吧,下次称体重没减下来不要又拿我出气,我可是监督你了。”
女孩开心地跑去货架。文筠犹豫一会儿,也向货架走去。
他与荀慕生都不需要减肥,只是他不喜欢喝甜味饮料,每次买水都是直接拿矿泉水,以至于忘了如今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既然买的是两人份,那自然应当考虑另一个人的喜好。
在一整架五颜六色的饮料前踱步,心情突然变得格外好,也不知道是被漂亮的包装感染,还是为买两人份的水这件“小事”高兴。文筠唇角柔和地牵起,挑挑选选,最后给荀慕生拿了一瓶蜜柚,给自己拿了一瓶红茶。
荀慕生喜欢吃柚子,买蜜柚肯定不会出错。
这么想着,文筠再次从银台返回货架,多拿了三瓶蜜柚,还计划回去在网上买一箱,放在家里屯着。
那女孩说得对,正月十五没过,年就不算过完。
现在还过着年,得对身边人好一些。
从便利店出来,文筠拧开红茶喝了一口,被甜得拧了拧眉,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向胃,感觉好像更冷了。
文筠想,失算了。
大冷天应该买热饮。
最近的奶茶店人满为患,文筠一手提着便利店的口袋,一手插在羽绒服的衣兜里,时不时看看叫号屏。
他点的是超大杯柚子热饮,等号的时候想起和荀慕生一起盘腿坐在沙滩边吃冰淇淋的情景,眼中笑意弥漫。
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拿到两杯打包好的柚子茶。这家店装修不错,饮品售价不低,别出心裁用玻璃瓶装热饮,还附赠暖手套,极受欢迎。文筠提起外卖口袋,赶紧向家的方向跑去,经过一个蛋糕店时停下脚步,心念一动,买了个蜂蜜蛋糕。
蜂蜜不能做热饮,所以只好买去掉蜂蜜的柚子茶。而荀慕生好像很喜欢蜂蜜柚子茶,那买一个蜂蜜蛋糕,和柚子茶一起吃好像也行。
时间耽误得太久,文筠加快了步子。
一直都是荀慕生待他好,无微不至照顾他。
他也想好好待荀慕生。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两只手都提着塑料口袋,文筠开不了门,站在门口喊了两声荀慕生的名字,里面没有动静。
他只好放下口袋,拿钥匙开门。以为荀慕生在卫生间,却在行至客厅时,看到荀慕生坐在沙发上。
屋里的气氛很是怪异,文筠还提着柚子茶和蜂蜜蛋糕,略显诧异地唤道:“慕生?”
荀慕生抬起头,眼神冰冷,眼眶泛红。文筠心口一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目光向下一瞥,在对方握成拳头的右手上,看到了一条眼熟的红绳。
那是木珠的红绳!
瞳光骤然紧缩,文筠哑然地看着荀慕生。
他以为荀慕生看到了书房的照片,判断出木珠与迟玉有关联,气他从不提及,才突然态度一变。
他有些内疚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就不该隐瞒木珠的事。
但眼看木珠被荀慕生捏在手中,他也不太舒服。
因为木珠之于他,是唯一的缅怀。
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却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买了柚子茶,热的,赶紧……”
“你是谁?”
愤怒而冰冷的声音,将温存与关怀当场斩断。
荀慕生从沙发上站起,步步靠近,神色极度阴沉,昔日眉间的温柔早化作狠厉,目光如刀,带着风声袭向文筠。
文筠被问懵了,而眼前的荀慕生那么陌生,他心惊失措,往后退了一步,不明白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你是谁”这种问题?
荀慕生将文筠逼至墙边,盛怒之下,理智几乎被烧得分毫不剩。
就在刚才,他看完了邮箱里的调查报告,在书房里发现了照片与沉香木珠。
那是他13年前送给文筠的手链,每一枚珠子都造价高昂,他怎么会认不出?
而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文筠!
文筠背脊发寒,困惑地与荀慕生对视,“慕生,你怎么了?我……”
话音未落,喉咙突然被掐住,文筠紧蹙着眉,右手试图掰开荀慕生的手,左手却仍固执地提着塑料口袋。
口袋里,装着尚未冷去的柚子茶。
荀慕生两眼红得可怖,手指越越紧,咬牙道:“你是谁?”
文筠额头上全是冷汗,也急了,挣扎着喊:“我是文筠啊!”
压在脖颈上的手松了,文筠大口喘息,却见荀慕生眼中癫狂的光散去,木然地望向他。他顿觉被投入一个氧气不足的地方,胸口越发难受。
突然,荀慕生说:“你不是。”
文筠喘息的动作一滞,大脑像被无数根生锈的针穿过一般,痛得周身发麻。
一直拽在手中的塑料袋终于滑落,两个装满柚子茶的玻璃杯触地即碎,发出清脆的声响。地上一片狼藉,切成小块的柚子随着涌出的水慢慢滑动,在文筠的鞋边碰了碰,又向相反的方向滑去。
“我……”文筠头痛欲裂,艰难地争辩:“我是,我是文筠。”
荀慕生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像个陷入绝望的病人,颤抖的右手摊开,木珠就像不知世事一般,沉默地躺在手心。
文筠伸手就要抢,大喊道:“还给我!那是我的!”
荀慕生愈加愤懑,“你的?你说这木珠是你的?”
文筠已然失控,踉跄着往前一扑,却因洒得满地都是的柚子茶而重重跌倒。
温热的茶水飞快浸入长裤,新年刚买的白色羽绒服也弄脏了,衣袖处被玻璃块划开一道长长的缝,羽绒从里面漏出来,沾了水,颓败地贴在布料上。
他从来没有买过浅色的冬装,因为浅色在阴沉的冬天太耀眼。
荀慕生陪他添置冬装,执意给他挑了这件纯白羽绒服,夸他穿白色特别帅,他站在等身镜前,被夸得红了脸。
从店里出来时,荀慕生不要他换回原来的衣服,他起初不自在,总觉得自己不该穿这么好看的衣服,荀慕生却将那毛茸茸的兜帽拉起来,笑道:“上次你去盛熙当模特,不就穿白色大衣拍了一套吗?那时我就想,今后得把你衣柜里那些非黑即灰的衣服全扔掉。文筠,你太适合白色了,以前没发现吗?”
文筠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俯视他的荀慕生。
不久前那




他的替身 分卷阅读60
样温柔哄着他的人,突然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我……”他狼狈地站起来,心乱如麻,颤抖地伸出手,低喃道:“还给我,那枚珠子是,是我的。”
荀慕生再也无法忍耐,喝道:“这是我送给文筠的沉香木珠!怎么会是你的?”
文筠站在原地,荀慕生的每一句话,每一声“文筠”都像一记闷锤,砸在一扇破旧的木门上,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门里冲出。
文筠腿脚发麻,划开衣袖的那块玻璃割伤了他的手臂,血从里面浸了出来,在白色的羽绒服上格外刺目。
“是我的。”他轻声说:“你还给我,那是迟玉给我的幸运符……”
他盯着荀慕生,浑身发抖,破片般的记忆像光一般从门缝挤出,渐渐组成一幅泛黄的画卷。
他隐约看到了迟玉。
于是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那是迟玉从手链上取下来送给我的幸运符,手链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枚珠子,你还给我,还给我!”
“迟玉?”荀慕生脸上出现痛苦的戏谑,再次欺身而上,狠狠抓住文筠的肩膀。
肩膀下的手臂正在淌血,文筠却浑然不觉,一心只想拿回珠子,自言自语道:“迟玉留下的只有这枚珠子,还给我!”
荀慕生掐住他的下巴,失控怒喝:“你才是迟玉!你还给我装?”
晴天霹雳,文筠刹时睁大双眼,眼中却半点光亮都没有,生机顿时枯败下去,嘴唇微微一动,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他怔怔地看着荀慕生,靠着墙渐渐向下滑去,那扇木门终于被撞开,记忆如碎片,碎片锋利如刀,刀片从他身后呼啸而来,将他刺得血流如注。
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充斥耳中的唯有荀慕生那句“你才是迟玉”。
他发狂地摇头,低声哭泣:“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文筠,迟玉已经死了……”
他感到自己好似被抓住衣领扯了起来,却无力挣扎。
我是文筠啊,他想,我怎么可能不是文筠?
荀慕生还在喊着什么,他却听不到了,意识越来越涣散,直至眼前一黑。
彻底晕过去之前,他看到了迟玉,过去从来不在梦里叫他名字的迟玉终于笑着喊了他。
喊的却是“迟玉!”
“你叫迟玉啊?这名字真好!”
“哪里好?”
“好听啊,而且很有意思。”
“嗯?”
“姗姗来迟的玉。美玉需要花时间打磨,所以迟一些也没有关系。喏,不就像咱们吗?最厉害的特种兵也需要时间苦练啊。”
新年伊始。
绝望重至。
(明天无法按时更新,可能会晚上才更)
第40章
迟玉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起得好,“玉”这个字,太像姑娘的名字。小时候老师点名,念到“迟玉”,他小声答“到”,老师瞥来一眼,笑道:“原来是男娃娃呀。”
班里哄堂大笑。
入伍之前,他甚至想过将“玉”改成其他同音字,但手续流程繁多,不得不放弃。
没想到进了特种大队,竟然被人解读为“姗姗来迟的美玉”。
一个普通至极的名字,从那人口中念出来,好似突然有了光。
他有些庆幸幸好当时没将名字改成更阳刚的“迟羽”或者“迟宇”。
那人叫文筠,战区选拔时杀进前五的尖子兵,高大英俊,笑起来痞帅痞帅的,动不动就跟队友打架,气势汹汹,出手却总是留着几分力。
进入特种大队的第一天,文筠就与他结了缘。
两人在宿舍的走廊撞到一起,周围的人起哄哟,你俩是兄弟吗?
“兄弟”一词让迟玉愣了愣。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各自组建家庭,并且有了孩子,他被不能生育的姑姑拉扯大,几年都没见过父母。两年前姑姑患病去世,父亲才带着小他3岁的弟弟出现。父子重聚,却像陌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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