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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替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禾
“当时我和许骋谁都没注意到异常,路上的行人也都没往那个方向看,他突然就冲过去了。”叶锋临说:“女孩坠在他手臂上,他当时就摔倒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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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过去时,他和女孩都昏迷不醒。”
荀慕生咬紧了牙,眼前阵阵发黑。
“是我没看好他。”叶锋临最后说:“你快来吧,我已经联系了北京的专家,如果这边救不了,我们马上送他过去。”
荀慕生没叫王轲,坐上驾驶座时两只手都在发抖。
他不想照周晨钟说的去做,也不想与迟玉面对面。他还没有迈过心头的那道坎,没理清那些纷乱的爱与恨。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迟玉的死活。
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在意到发狂。
不敢去想迟玉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接下一个从6楼跳下来的人,就算只是一个小姑娘,迟玉也不可能没事。
轻则瘫痪,重则不治。
荀慕生踩下油门,短短几分钟时间,穿在里面的衬衣就被冷汗浸透,唯恐赶到医院得到的是最坏的消息。
手术室外,许骋双手抱头坐在塑料排椅上,周晨钟焦急地来回踱步,叶锋临不知去了哪里。荀慕生像一尊罗刹似的赶到,站在紧闭的门前,肩膀剧烈发抖。
许骋瞥来一眼,那目光有内疚,亦有怨怒,似想骂一声“滚”,又自觉没有立场。
周晨钟走来,在荀慕生肩上拍了两下,“去那边坐着吧。”
荀慕生没有坐,甚至没有动。手术进行了多久,他便在门前站了多久。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连他自己也拨不开笼罩在脑海中的弥天大雾。
只知道两腿已经脱离控制,一定要站在门前才罢休。眼睛也失去控制,如果不盯着门,就刺痛难忍。
天渐渐黑了,叶锋临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劝道:“你别这么站着。”
他无动于衷,只有喉结小幅度地动了动。
“为什么要救我!”纯白的天地间,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坐在地上哭花了脸,“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为什么要寻死?”迟玉也坐在地上,温和地问。
“我的生活一团糟,同学、亲人,没人愿意听我说话,没人关心我。”女孩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活着……”迟玉想了想,“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没有好处!”
“有的。”
“没有!”
“有。”
迟玉不擅长说服他人,犹豫片刻,只好拿自己举例子:“我的生活比你更糟,但我都还好好活着。”
女孩眨了眨眼,“是吗?你倒是说说,你的生活哪里糟糕。”
迟玉说不出口,轻轻摇头。
“哼!”女孩道:“哥哥,你骗我,你这么帅,又善良,怎么会过得比我更糟糕!”
“我?善良?”迟玉有些疑惑。
“如果不善良,你会跑来救我吗?”女孩叹气,“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但不想害别人。我在楼上观察了很久,确定下面没人才跳的。我可不想谁因为救我而受伤。我根本没看到你,你是从哪里冲出来的?”
迟玉无言以对。
“你看,你就是很善良,还很厉害。”女孩说:“你可以活得很好,但我不行。”
迟玉沉默许久,轻声说:“不,你也可以活得很好。”
女孩生气了:“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我!”
“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比死亡更有吸引力了吗?”迟玉问。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正在思考。
“如果有,那么哪怕人生再糟糕,”迟玉语气坚定了些许:“你都应该活下来。”
女孩扬起头:“哥哥,你觉得什么比死亡更有吸引力?”
迟玉不答,虚眼看向白雾笼罩的远方。
凌晨,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
荀慕生立即跑上去,喉咙却干得发不出音节。
“手术很成功。”医生道:“他两手手臂骨折,胸椎棘突轻度损伤……”
荀慕生眸光一寒,生怕医生说出“瘫痪”之类的字眼。
“万幸的是接住坠楼者时,他有个自我保护的动作,所以脊椎没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医生接着说:“放心,只要配合后续治疗,会好起来的。”
荀慕生闭上眼,连退两步,单手扶额,险些摔倒。
叶锋临与许骋亦是如释重负,周晨钟问什么时候可以探视,医生说暂时不能,又交待说患者伤了筋骨,需要请专业护工全天护理,荀慕生哑着嗓音道:“我去找人。”
麻醉效果消减后,迟玉醒了。
他动弹不得,手、胸、肩、颈都被牢牢固定着,似乎只有眼珠子能动。
病房宽大整洁,一个穿着护工制服的人见他睁了眼,立马叫来主治医生。医生问了几句话,他没听清,脑子昏沉沉的,耳边嗡嗡作响。
医生转身向护工交待了几句话,然后又转向他。这回他听清了,医生说手术成功了,安心养伤即可,被救的女孩也无大碍,已经转入普通病房。
他这才想起,自己救了一个轻生的姑娘,还做了一个记不大清的梦。
发现有人坠楼时,他根本没有思索,近乎本能地冲了过去。
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跑得这么快,双臂还如此有力,身体还这般灵活。
快到能超越死神的屠刀。
有力到能紧紧搂住另一个人的生命。
灵活到能让自己不至于受无可挽回的重伤。
他闭上眼,想起梦里似乎与女孩聊了许多,但几乎都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女孩问“什么比死亡更有吸引力”,他没有回答,因为答案早已在心里。
药效之下,他有睡去了。梦在延续,但梦里已经没有被他救下的姑娘。
他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世间,走了很久,前方出现两条岔路,一条黑雾弥漫,指路牌上却写着“解脱”,一条亮着微弱的光,写着“劫难”。
解脱与劫难,该选哪条似乎显而易见。
他站在路口,伫立许久,走向了那条被微光照亮的路。
劫难之路。
曾经见过光明,黑暗就变得无法忍受。
即便这光明是偷来的,是转瞬即逝的。
他不会再与那光明的给予者有任何牵连,却可以悄悄将光明藏起来。
说来奇怪,他总感觉那人一直在他身边,甚至有种错觉,认为那人就在手术室外、病房外。再次醒来时,他不由自主地往门边看了看,然后浅浅苦笑。
来的是许骋,还有周教授。
没有那个人。
荀慕生暂时将公司的事务交给他人打理,亲自去了一趟北京,为迟玉请来最好的复健团队,回仲城后几乎整日待在医院,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迟玉面前。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迟玉不是他等了十几年的人。眼前横亘着一堵由阴差阳错铸成的高墙,他站在墙下,失落喟叹。
他翻不过去。
迟玉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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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劲和kime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来探望过一次后就隔三差五往医院跑。
迟玉心中感激,笑容却有些勉强。
李筱也闻讯赶来,一见到他就哭了,他不会安慰人,只好轻声说:“我没事。”
荀慕生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手指在衣兜里摩挲着那枚光滑的沉香木珠。
“不去看看他?”周晨钟走过来,明白他为迟玉做了多少事,态度比之以往缓和了许多。
荀慕生转身就走。
周晨钟叹气,很多事若是当事人不想明白,旁人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而想明白得花多少时间,没人知道。
天气渐渐热起来,迟玉换了个病房,治疗骨折的药物减少了许多,但抗抑郁的药却并未减少。
周晨钟注意到,他的心理状况其实没有比过去好多少,有一件事始终卡在他心里。
一日,周晨钟陪他复健,聊天似的道:“你救了一个寻短见的人,为什么不试一试救自己?”
他动作微微一僵,几分钟后低声说:“我不需要救自己。”
周晨钟浅蹙起眉。
“因为我没有像她一样寻死。”迟玉说得很慢,“我不想死的。”
须臾,迟玉又道:“周教授,请您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见见荀先生。”迟玉说:“我有话对他说。”
(下)
放下手机,荀慕生双手交叠,沉默。
方才周晨钟在电话里说,迟玉想见他,可以的话请他定个时间。
他眯起眼,思考这是迟玉的意思,还是周晨钟的意思。如果是迟玉本人的意愿,那么迟玉想说什么。
周晨钟端方正直,责任感极强,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所以应该的确是帮迟玉传话。
荀慕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却迟迟没有点燃,心中疑惑重重,隐隐还有些许不安。
但这不安是什么,为什么会不安,却半分头绪都没有。
他站起身来,烦躁地在书房的露台上踱步。
事情发生至今,已有数月时间,就算迟玉不提出见他,他也该跟迟玉谈谈了。可是谈什么,有什么可谈?
一直以来,他都刻意不去想,消极地拖着,每天去看迟玉一次,有时是两次,没想过迟玉出院后怎么办。
但感情上的牵扯总要有个说法,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他终于将指间的香烟点燃,吐出一片白雾后,与周晨钟约好周六下午见面。
此时才周一,不是他故意拖延时间,而是马上要去外地出差,周五才能回来。
已经挺长时间没管公司的事了,这回的项目是上半年的重中之重,必须亲自飞一趟。
周晨钟没跟迟玉说过荀慕生不愿意帮他治疗的事,也几乎没有提到过荀慕生,但迟玉一次都没在医院见到荀慕生,自然明白荀慕生是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拜托周晨钟帮忙时,心中是有几许忐忑的,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所幸荀慕生并未拒绝。
他松了一口气,却也更加紧张。
毕竟要说的事并不轻松,他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才下定决心给这一切画上句号。
出差的几日,荀慕生发觉自己病入膏肓,表面风光无限,冷静睿智,内里却总是心火难耐,焦灼不堪。
老是想着迟玉。
这种畸形的想念与日俱增,没有解药。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天亮前翻看手机相册,找到唯一一张迟玉的照片,凝视许久,情绪才渐渐平缓下去。
本来,手机里是有很多迟玉照片的。迟玉帮盛熙广场拍模特照时,他从许骋处要来所有图,存了好几份,后来怨愤到极致,便把照片都删了,剩下的一张抓拍照是漏网之鱼。
照片上的人双手抄在衣兜里,肩膀因为寒冷而微微耸起,看着镜头,脸上有几分惊色。
荀慕生食指与中指在屏幕上划动,将照片拉大,试图在迟玉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但拍摄距离较远,摄像头像素再高,也拍不到如此细微的东西。
他沉沉出了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想起那是迟玉刚答应他的时候,他说好接迟玉下班,路上却遇上堵车,赶到时迟玉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那是迟玉头一回等他。
他本该立即将车停在迟玉面前,却动了别的心思,拿出手机,打算将等待他的迟玉拍下来。
按下快门之前,迟玉似有所感侧转过身,看向他,看向镜头,表情忽地一变,画面就此定格。
一个荒唐的念头徘徊不去,他想,如果时间也能像画面一般定格就好了。
定在真相揭晓之前。
周六下午,迟玉早早坐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给自己点了一杯果汁,安静靠在小沙发里。
这地方是荀慕生订的,人不多,挺安静,但又不是绝对安静,不至于让人感到尴尬。
护工和周晨钟将迟玉送来,然后去了二楼。周晨钟蹙眉看着手机,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荀慕生发来消息说日程更改,昨天没赶上飞机,现在刚刚落地,马上从机场过来。
已经过了约好的时间,迟玉有些着急,担心荀慕生不来了,时不时向玻璃门处张望。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做转头、躬身等动作时,伴有程度不轻的疼痛。周晨钟连忙从二楼下来,告诉他荀慕生只是堵在路上了,会来的,别着急。
迟玉并不放心,等得越久,手心的汗就越多。
终于,在迟到半小时之后,荀慕生猛地推开店门,快步走了进来。
迟玉下意识挺直了腰背。
天知道荀慕生有多急切。
几日不见,从机场过来时,他让司机将车开到最快,双手重复着交握与松开的动作,车在咖啡店旁边停下时,什么都来不及想,立即冲了进去。
与周晨钟约时间时,他本想周六好好将情绪调整一番,滴水不漏、好整以暇地出现在迟玉面前,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日程更改加上航班晚点,他根本顾不得将自己拾妥帖,就这般匆匆茫茫闯入迟玉的视野。
再次与迟玉对视时,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心脏狠狠紧了一下,然后忽然软了下去。
意识到迟玉正在看自己时,唇角竟然有了上扬的征兆,甚至有种一切祸事都还未发生的错觉。
迟玉只是在咖啡厅等他来接而已,就像那张照片里一样。
服务生送来饮品与茶点,荀慕生近乎贪婪地看着迟玉,似要将失去的一周尽数补回来。
迟玉避开他的目光,将个中思虑全按捺下去之后,终是开了口。
“荀先生。”
很轻的一声,却如一盆冰水,让荀慕生瞬间清醒。
荀慕生眼尾一睁,喉咙又干又涩面前的人又叫他“荀先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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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许多耐心与力,才让迟玉改口叫“慕生”,迟玉头一次这么称呼他时,耳尖泛着红,他忍不住亲了亲,迟玉只是往后一退,却没有挣扎。
迟玉叫“慕生”时总是很温和,声音也带着笑意。
但那一声“慕生”,他大约再也听不到了。
迟玉不明白荀慕生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他越来越紧张,眼皮也跳了起来,勉强镇定下来后,低声说:“荀先生,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这些事可能会引起你的不快,但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你,你有权知道。”
咖啡馆里流动着舒缓的音乐,光线不明不暗,人们小声说着话,气氛正好。
但迟玉与荀慕生所在的角落,气氛却让人窒息。
迟玉艰难地讲述关于当初如何与文筠相识,怎么在相处中爱上文筠,被拒绝之后如何继续留在文筠身边;又讲到最后一枚沉香木珠为什么会在自己身边,讲到文筠因何牺牲,自己怎么与文筠互换身份。
他语气平缓,顾及荀慕生的心情,没有提及文筠伤得有多重,甚至没有说文筠在icu躺了整整一个月,轻描淡写就将这一段略过了,还编了句自欺欺人的谎话,说文筠走得急,大约没经历什么痛苦。
荀慕生浑身肌肉紧绷,拳头早已捏紧。
讲完文筠的离世,迟玉沉默了很久,双目失神地看着桌上的玻璃杯,再次出声时,声音渐渐变得沙哑。
最后一段,是他到仲城之后的经历,包括心理与神逐渐失控,在年复一年的想念中,将自己当做了文筠,又将性格与文筠有几分相似的荀慕生当做了文筠的替代者。
荀慕生一言不发,因为已经说不出话。
这段坦白几乎耗尽了迟玉的力,说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脸色苍白,扶在桌上的双手剧烈颤抖伤到了筋骨,他就算用尽全力,也控制不住指尖的抖动。
荀慕生脑中已是一片空白,片刻后右手抬了起来,撑住额头,奋力吸气,犹觉窒息。
这番话,迟玉已经在心中练习了无数遍,如今说出来了,如释重负谈不上,但到底轻松了一些。
但还没有说完。
刚才是告诉荀慕生真相,现在,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对方道歉。
“荀先生。”他心跳又快起来,语速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轻,“欺骗了你,将你当做文筠的替代者,并理所应当接受你的照顾,是我不对。”
“我心理有问题,大多数时候认定自己就是文筠,但欺骗了你却是事实。”
“其实我也有清醒过来的时候,但是我只想过找周教授,却没有想过直接找你。因为我,我……”他顿了顿,手指颤得更厉害,“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
“很遗憾,我有机会将这一切的伤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但我没能把握住,最终还是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荀先生,我实在很抱歉。”
“我想了很久,大概不管做什么,都不能让你把这半年的事当做没有发生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真心向你道歉。”
荀慕生心脏胀得就像快要炸裂,万千情绪在五脏六腑翻腾冲撞,他看向迟玉,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沙哑的“怎么是这样”。
迟玉微怔,不知说些什么能让他好受一些,蹙眉沉思,而后轻声说:“文筠一直记得你。”
以为这么说,眼前的男人就会不那么难过。
“他很喜欢你送他的手链,说是幸运符,经常背着教官戴在手上。”回忆带来蚀骨的痛,迟玉脖颈上渗出一层薄汗,却仍坚持往下道:“他夸你篮球打得好,投篮很准。你给他说过也想入伍吧,他,他还说如果你来了,就介绍你给我认识,看我们谁,谁投得更准。”
迟玉目前的身体状态不能久坐,周晨钟从二楼下来,本想扶迟玉站起来走动几步,走近一看,才发现迟玉满头是汗。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迟玉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他慌忙起身,想对荀慕生弯腰道歉这样能显得诚恳一些,但疼痛令他做不了这个动作,于是只好微一低头,郑重道:“荀先生,对不起。今后我们,我们各走各的路。”
他顿了顿,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祝你安好。”
荀慕生突然站了起来,眼中狂乱,却不敢碰他的手,见他要走了,急忙拿出那枚用红绳串着的木珠,“这是你的……”
迟玉一惊,神情温柔了许多,眼底似有泪光闪动。
几秒后,他摇了摇头,“荀先生,你着吧,毕竟是你送给文筠的幸运符。可惜手链只剩下一枚珠子了,你留着它,算是,算是留着念想。”
说完,不再看荀慕生,朝周晨钟道:“周教授,麻烦您送我回去。”
荀慕生跌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迟玉的背影。那背景单薄得叫人心酸,沉甸甸地烙入他的眸中。
他看着迟玉走出咖啡厅,消失在视野中,顿时,一阵汹涌得让人晕眩的感觉袭来。
怅然若失。
时间在空洞的注视中悄然流逝,他双手插入发间,咬肌线条在脸颊震颤。
迟玉以前从未对他说过如此多的话,头一次向他倾述,竟是为了说再见。
他终于明白,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了。
第47章
咖啡厅里人渐渐多起来,荀慕生扶着桌沿慢慢站起,仍有种血液冲脑,晕眩目黑的感觉。他向店门处走去,微温的木珠贴在手心,耳际却回荡着迟玉的话祝你安好。
他宁愿听迟玉说一声“再见”。
行至门边,刚准备推门而出,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一个年轻男子风风火火冲进来,险些与他迎头相撞。他心里烦闷,但不至于往陌生人身上撒气,正眼都没瞧,便侧身离开。那男子却突然大喊道:“啊!荀先生!”
荀慕生这才转过身,一看,居然是他为迟玉请的护工之一。
刚才正是这名护工与周晨钟一同陪迟玉前来,但荀慕生全副注意力都在迟玉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迟玉身边的人。
男子赶忙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叠了两次的纸,“荀先生,文先生托我把这个带给您。”
“文先生”三字令荀慕生眉心一紧。目前知道迟玉本来身份的人少之又少,护工自然不知道,叫一声“文先生”并不稀奇。
但荀慕生听着却颇感不快。
男子将纸递过来,又道:“文先生本来是准备亲自给您的,但刚才走得匆忙,回到病房才想起来。”
荀慕生将纸展开,纸上字迹歪斜,横不平竖不直,像小孩子练笔的字体。
他沉着脸问:“这是什么?”
“不清楚。”男子挠挠头,“我没偷看,只知道是文先生写的。”
荀慕




他的替身 分卷阅读73
生很是意外。他没看过迟玉写字,但想也知道这丑陋的字不应当出自迟玉之手。
他很中意迟玉的手,十指修长,掌心温暖,指腹有陈年的薄茧,手掌有数道早已愈合的伤痕。这样的手与漂亮绝不沾边,却粗糙得恰到好处。他亲吻过那双手上的每一处伤痕与薄茧,迟玉老是想缩回去,他抓得很紧,一抬眼就能看见迟玉眼中的点点星光。
而现在,他抓不住迟玉的手了。
“对了,文先生还让我带句话。”男子又道:“请您将纸上所写都清理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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