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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替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禾
他放不下的人,也放不下他。
第55章
但放不下就能将发生的事当做从未发生,心无芥蒂地在一起吗?
迟玉扪心自问,放不下荀慕生是事实,这个男人给了他未曾感受过的温柔,不管是平常相处中,还是暧昧情事里,都体贴得无微不至。与从荀慕生那里得到的关怀相较,真相揭开时的惨淡光景似乎都可以一笔勾销。
可放不下荀慕生,又何尝放下过文筠?
迟玉暗自叹息,明白这事在荀慕生那边也是一样的。
对他们两人来说,文筠都是越不过的山峦,巍峨不动地立在那里,是无法忽略的存在。
他们谁也没有得到过文筠。因为得不到,他陷入经年累月的臆想,而荀慕生则在人海茫茫中不停寻找文筠的替代者。他们都将对方当做了文筠的替身,也都成为了文筠的替身。
这荒唐的事无法被抹去,至少现在不能。
迟玉一想到荀慕生那些细致入微的关心都不是给自己的,而自己最初接受亦是因为在荀慕生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心就静悄悄地沉入无波无澜的冰海。
时至今日,他也无法坦然面对荀慕生,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对荀慕生的不舍里,是否还藏有对文筠的眷恋。
推己及人,荀慕生放不下他,是否也有类似思量?
人真是奇怪,放不下一个人的同时,心里竟然还可以装着另一个人。电视剧里时常讲,一对情侣爱得死去活来,心里一旦有了对方,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迟玉心下感叹,若是现实也能如此,那大约每个人的生活都能如童话一般。
荀慕生做主,点了店里的招牌甜点与茶饮。没多久服务生就上好了餐,迟玉一看,果真如李筱所言,致得像艺术品。
荀慕生分好点心,将勺子递给迟玉。迟玉接过时碰到了荀慕生的手,两人的动作俱是一顿。
迟玉连忙往回一缩,荀慕生将勺子放在他的碟子上,开始没话找话,生涩地介绍一桌美食。
迟玉抬起眼,目光落在荀慕生的眉间、眼角、鼻梁、下巴……荀慕生养尊处优,在外表上向来一丝不苟,如今却连胡茬也没刮干净,嘴唇有些起皮,眼下的疲惫更是非常明显。
看着看着,迟玉不难过起来。荀慕生伤害过他,他也欺骗过荀慕生。虽都是将彼此当成了替身,但荀慕生最初根本不知情,而他,却是有意利用了荀慕生。
这笔糊涂的烂账,大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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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清楚了。
可世间的感情账,又有几笔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迟玉呼出一口气,强作轻松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荀慕生的手指小幅度地僵了一下,“前阵子开车不小心,跟别的车撞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荀慕生笑了笑,“不碍事,拆了石膏就好了。”
迟玉眸光微动,“你……”
你瘦了。
也憔悴了。
“嗯?”荀慕生问:“怎么?”
迟玉将已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也挤出一个笑,“没什么,这家的甜点不错。”
荀慕生垂眸,片刻后声音从容了几分,“喜欢的话,打包带一份回去吧。”
迟玉看着漂亮的餐碟,牵起唇角应道:“好。”
两人默契地不提这场“偶遇”的缘由,彼此间心照不宣。多余的或关心或暧昧的话也都未说,“文筠”这个名字更是成了某种禁忌,被沉沉压在心底,就连沉香木珠都成了不能被提及的存在。
天彻底黑了,服务生拿来装好的点心,荀慕生提在左手里,试探着问:“我送你回去行吗?”
迟玉低首犹豫,荀慕生看着他长长的眼尾与微皱的眉,心里一片柔软,想立即将他拥住,又害怕做得太过,引他生气。
刚才气氛那么好,荀慕生舍不得破坏。
“谢谢。”迟玉客气地笑道:“不过我现在没住在以前的地方了……”
“在苑翡小区,我知道。”荀慕生急切地说:“顺路的!”
生怕说得慢了,迟玉就不肯搭他的车。
迟玉半是诧异地张了张嘴,转念一想,又觉得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住处并不奇怪。
“这边不好打车。”荀慕生又说:“这点心要立即放在冰箱里,不然就化了。”
迟玉看了看点心,那小东西被冰袋裹着,一晚上不进冰箱都没关系。荀慕生这么说,不过是想载他一程罢了。
心里某个角落,就像点心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化。迟玉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说这话时,他刻意避开了荀慕生的眼,错过了对方眼中突然绽开的亮光。
王轲看到迟玉时,两眼都直了,万万没想到老板居然把这位带了回来。
荀慕生拿着点心,不方便开门。王轲又傻在驾驶座上,只顾着目瞪口呆。迟玉站在一旁,有些尴尬,问了句不该问的话“你坐前面还是后面?”
荀慕生断没有坐前面的道理,又担心迟玉跑去坐前面,连忙说:“副驾上放了东西,我们都坐后面吧。”
迟玉拉开后座的车门,先将荀慕生让进去,轻声道:“好。”
王轲看了看副驾,上面并没有放东西。
车到苑翡小区时,荀慕生也跟着下了车,陪迟玉一同走到门禁处,才将点心递过去。
迟玉道:“谢谢。”
荀慕生很想跟上去,正要开口,迟玉又道:“荀先生,你回去之后早些休息。”
荀慕生喉结一动,隔着几步远朝迟玉喊:“我以后可以去你工作的地方坐坐吗?”
迟玉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甜品店隔着玻璃,角度也不好,如果你去了饮品消区,我就看不到你了。”荀慕生几近破釜沉舟,连同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可以去书店看看你吗?”
夜色浓重,夏末秋初,已经没了蝉鸣。一分一秒被拉长,短短的几秒钟,对两人来说都像走过了一轮四季。
“来书店的都是顾客。”迟玉说:“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店员,没有资格赶走来看书的客人。”
路灯下,两人的身影皆被拉长。
几日后,迟玉上中班,刚到书店,就见站在畅销展台旁的荀慕生。
荀慕生正对大门,左手支着一本厚重的书,目光却根本没在书页上,一会儿左右看看,一会儿朝大门口张望。
书店有两个门,一是迎客的大门,二是专供员工进出的工作门。迟玉平时几乎都走大门,今日却走了工作门,未直接与荀慕生撞上。
那夜回到家中,他失眠到半夜,想了许多,思绪纷繁复杂,越想越茫然。
得不出任何能说服自己的结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默许荀慕生的接近,不知是给自己还是给对方的救赎。
“那个客人在那里站好半天了。”同事道:“真稀奇。”
迟玉道:“站着看书的人你还见得少了?”
“他不一样啊。”同事说:“他那模样一看就不是‘蹭书’的,真要蹭啊,也该买杯咖啡去消区里蹭。”
迟玉换好工作装,向畅销展台走去。
荀慕生哪里是来“蹭书”的,分明是知道他负责畅销展台,才站在那里等他。
走得近了,他才看到荀慕生的左手在轻轻发抖。
书太重,左手的伤未好利索,右手又不能帮衬着,拿得久了,自然承受不住。
“来了。”迟玉拾好心情,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挂在唇边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许轻松意味。
倒是荀慕生紧张起来,书从手中跌落,“噗”一声砸在地上。
书角给撞塌了。
荀慕生弯腰捡起来,看了看那书角,有些尴尬,“这书我一会儿买。”
“拆开了的都是样书,本来就是给客人翻阅的。”迟玉见荀慕生的左手还在抖,心里微微一酸他之前也受过类似的伤,那使不上力,什么东西拿久了都会发抖的滋味太熟悉了。
荀慕生拿着书,想了想,“那我买一本没拆开的。”
“你喜欢看这类书?”迟玉问。
店里有6个畅销展台,最外面这个放的是面向中学生的青春小说和漫画。荀慕生只想找个视线最好的位置,随手一拿一翻,心思不在书上,根本没注意到那是一本封面画着娇俏公主的奇幻宫廷故事。
经迟玉一提醒,荀慕生脸色当即就白了,忙不迭地将书放回去,“我,我拿错了……”
这谎撒得离谱,迟玉心头一松,没忍住笑了起来。
荀慕生愣了愣,想解释,又觉得其实不用解释了。
“这边来。”迟玉往另一边畅销展台指了指,唇角的笑意未消,“你挡着他们看书了。”
荀慕生一看,自己站的展台另一侧挤了七八个小孩,全都捧着书坐在地上,见他看过来,个个拿书挡住脸。
这才发现,是自己抢了这帮小孩儿的位置。
迟玉低声说:“你是大人,他们不敢往你那边坐,只好全部挤在一起。”
荀慕生话不过脑:“你笑话我啊?”
说完,两人都是一怔。
荀慕生想补救,“我开个玩笑。”
迟玉没接这茬,“我手刚好那会儿,重物拿久了就酸胀。你左手也将好未好,还是不要捧着看了,那边有沙发和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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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少清静,唯一的缺点是要花钱。”
荀慕生随便拿起两本书,“那我过去坐坐。”
“嗯。”迟玉理了理围裙,“我有些书要上。”
所以就不来陪你了。
荀慕生会意,但走出几步又转身,“迟……”
这里没人知道迟玉的本名,荀慕生又不愿喊另一个名字,踟蹰片刻,眉间皱起。
迟玉觊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文筠”这个名字,就像一枚时不时杀来的冷箭,逼得两个人都不好受。
“你会做咖啡吗?”荀慕生将名字换成了“你”,目光灼灼地看着迟玉。
迟玉摇头,“我们这里分工明确,咖啡师是咖啡师,图书专员是图书专员。”
说着提了提胸前的挂牌,“我是图书专员。”
“这样啊。”荀慕生眼中滑过一缕失落,很快又周到地一笑,“那我过去了,能等你下班吗?”
迟玉迟疑几秒,荀慕生以为他要拒绝,正欲给彼此解围,他却道:“下班之后,我可以用吧台的工具给自己弄杯咖啡。”
荀慕生瞳光骤深。
迟玉温声道:“给你弄一杯也没有问题。”
第56章
人们总说酒能洗净恩怨,若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推杯换盏,那即便心头仍有解不开的结,亦是来日可期。
书店没有酒,只有比酒苦的咖啡,比酒甜的茶饮。
换班了,迟玉站在吧台边捣鼓咖啡师的一堆宝贝工具,工作装尚未来得及换下,半明半暗的灯光打下来,将他的面容藏进阴影里,却将他的一双手臂照得格外清晰。
光芒下,那双手臂白皙得过分,内侧的青筋随着他的每一个细小动作而利落地浮现。
荀慕生倚在离吧台不远的沙发上,目光在迟玉手臂上逡巡,贪婪得看入了迷。
以至于迟玉抬起头,唤了两声,他才如梦方醒。
迟玉围着印有书店logo的围裙,双眸深邃如星子,“喜欢糖多一些还是少一些?”
荀慕生赶紧坐直,正经得有些窘迫,又有些可笑:“都行,甜和苦我都能喝。”
只要是你做的。
迟玉的目光在他脸上驻足片刻,倏地垂下眼睑,“好。”
入夜,书店倒是比白天热闹许多,饮品消区只剩几个空位置,而迟玉做的咖啡只是员工福利,不算在营业额里。咖啡师笑:“那位是你朋友啊?换个大杯子给他装呗,正常杯子太小了。”
“不用。”迟玉正拉着花,闻言手抖了一下,好好一只熊猫被画成了猪。
咖啡师乐了,“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迟玉叹气。这杯是给荀慕生做的,用的是客人们的杯子,另一杯是给自己做的,用的是自己的水杯。熊猫成了猪,他的第一念头是这杯自己留着,另一杯集中注意力,好好画个熊猫,正要拿另一杯,才意识到万万不可。
“经常来的那位摄影师小哥也是你朋友。”咖啡师八卦得很,起了话头就停不下来,“怎么不见你给他拉个花?”
迟玉本想将荀慕生那杯倒掉,重新做一杯,却耐不住咖啡师的碎嘴,赶忙将两杯咖啡放在托盘里,把聒噪的咖啡师丢在身后。
见迟玉过来,荀慕生起身欲接,迟玉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换个位置。
那位置偏僻得很,与员工休息间相连,平时几乎没有顾客去坐。
“抱歉,晚上人多。”迟玉说着将画着猪的咖啡摆在荀慕生面前,“尝尝,觉得苦的话,我去拿些糖和奶。”
荀慕生看着那个头上顶着包的猪头,一时哭笑不得,心里却越发柔软。
迟玉画个猪来骂他,他也是开心的。
开心过头,便容易得寸进尺。
书店的咖啡杯样式并不统一,走的是朴实手工路线,发给员工的水杯也在这批咖啡杯中,只是平时不与客人用的杯子放在一起,大家也都认得自己的杯子。
但荀慕生初来乍到,哪里看得出两个杯子一个是有主的,一个是公用的。
他又看了看杯中的猪头,再看看迟玉杯中的熊猫,说:“我也想要熊猫。”
迟玉尴尬了,解释和不解释都有问题,情急之下忽地起身,“刚才糖加少了,可能比较苦,我去拿些糖。”
糖拿回来时,两个杯子已经被调换了。
荀慕生喝掉了熊猫,抬眼沉沉地望着他,似乎有些紧张:“我自作主张换了杯子,你……”
“没事!”迟玉耳尖红了,好在此处灯光幽暗,看不出气色的变化,“两杯糖量相同,只是上面的动物不一样。”
荀慕生抿住唇,笑意在眼尾荡开。
这日以后,荀慕生时常跑来书店,要一杯咖啡或者花茶,看迟玉在书架前忙碌。待到迟玉下班,就找一家餐馆解决晚餐,时间还早的话便散个步,最后在苑翡小区门口各自道别。
入秋后,天气凉得很快,荀慕生右手拆了石膏,但还很不灵光,拿咖啡勺时总是抖来抖去,有一次直接将蛋糕戳到了桌上。
迟玉看见了,把自己复健时的经验分享与他,想了想又道:“前阵子吃得清淡,要不咱们今天去吃烤肉,庆祝一下。”
荀慕生求之不得。
铁盘的油滋滋作响,迟玉照顾荀慕生是个病人,没让他动手,一手包办了烤与剪,荀慕生只用自己包菜就好。
第一个包好的肉卷,他小心翼翼地递到迟玉面前。不敢直接放在迟玉嘴边,只是放在迟玉手边的餐盘上。
“尝尝。”
迟玉怔了怔,心觉好笑。
这家店明明是他找的,肉也是他烤好剪好的,荀慕生不过是给肉包了一片菜叶子,又在菜叶子里夹上了配料,就一副主人翁的模样,叫他“尝尝”。
荀慕生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要献殷勤就该做全套,但他的右手还不得劲,拿那烤肉用的夹子很是吃力。
而且迟玉似乎也没有让他动手的意思。
迟玉夹起卷好的肉,尝过后道:“好吃。”
也不知夸的究竟是谁。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荀慕生伤好之后开始变本加厉对迟玉好,几乎每天接迟玉下班。迟玉也不刻意拒绝,顺其自然地接受他的好意。
时隔一年,两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又回到了去年。
没人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仿佛只要不说出来,就还能平静地过日子。
而有个在意的人陪在身边,终归好过孑然一身。
迟玉未再去过柯劲的工作室,柯劲也再未联系他。
他心有亏欠,却自认“拒绝”是最好的回应。
他的感情一团乱麻,大概注定和荀慕生牵扯不清。两人彼此折腾就够了,不该拖一个无关的人进来。
深秋,许久不见的kime突然出现在书店。迟玉有些惊讶,亦有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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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下班。”kime说。
这日,荀慕生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一早就跟迟玉请了假。迟玉跟着kime去了一家熟悉的茶饮店,待那用四角玻璃瓶装着的布丁奶茶被端上来,才想起这里是柯劲去年给自己拍照的地方。
“他去日本了。”比起上次见面,kime憔悴了不少,妆容似乎也没有以前致了。
“他很难过,颓废了一段日子,最近才振作起来。”kime眉间堵着几许怒意,“他那么喜欢你,待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连一点机会也不愿意给他?”
迟玉沉默片刻,“抱歉。”
“你也对他说过‘抱歉’吧?”kime苦笑,“为什么啊?他哪里不好?你就算不喜欢他,但也不讨厌他吧?试一试都不行吗?”
迟玉看着布丁奶茶,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节,柯劲为了拍出满意的照片,让老板上了不下十份奶茶,把一干人折腾到深夜。
最后一张照,是他看向门口,困倦的深情突然被欣喜点亮。
照柯劲的安排,门口应当站着他等待许久的人。
而裹着一身夜风推开门的是荀慕生。
他暗自叹息,心道居然在这种情形下,还是想到了荀慕生。
“我跟柯劲说过,我心里没有他。”迟玉平静却认真地说:“既然没有,我便不能仗着他的‘喜欢’,欺骗他的感情。伤害了他,我很抱歉,但我不认为拖下去对他来说是好……”
“为什么?心里有谁没谁,不是可以培养的吗?”kime打断,“你为什么愿意给荀慕生机会,也不愿意给他机会?他对你哪里不如荀慕生?”
迟玉瞳光一闪,一时哑然,半天才挤出一句:“不一样的。”
kime摇头,声音提高几分,“一样!他们都喜欢你!”
迟玉微张着嘴,眼中的光明灭闪烁,片刻后突然话锋一转:“你既然爱他入骨,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别人?”
kime就像被施了咒一般,眼睛睁大了一圈,直勾勾地看着迟玉,一动不动,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
迟玉站起身来,结了账,看似从容地推开茶饮店的门,却是落荒而逃。
夜里,荀慕生的电话来了,低沉的声音满是倦意,却听得出几分开心。
迟玉莞尔,聊了几句就互道晚安,说好明天书店见。
荀慕生还跟他点了餐,要喝画着两个小人儿的咖啡。
这阵子荀慕生似乎总是很高兴,但这份高兴比之去年,却显得更加小心。
迟玉在床上翻身,想起不久前与kime的对话,心头又压抑了几分。
在柯劲这件事上,他确定自己没有做错。若是任由柯劲黏下去,或者像kime说的那样“在心里培养一个人”,最终只会生出恶果,对谁都没好处。
但同样的决绝他没法用在荀慕生身上。
好似不管什么事情,一旦与荀慕生有联系,他就无法清醒地思考。
拒绝不了,甚至潜意识里渴望着荀慕生的陪伴。
却又难以坦率地、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陪伴。
相处的时间越长,举动越亲密,那股压在心头的不自在就愈加沉重。
显然,荀慕生也因某种顾虑束手束脚迟玉感觉得到,甚至偶尔觉得,两人在一起就是一场慢性自杀,最终只能留下一个人。
但在这之前,他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脸埋进枕头,沉沉地吐了口气。
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时间来平复一切矛盾与挣扎。可需要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没人知道。
迟玉想,自己大概是钻进牛角尖了。
岁末,书店走了一名咖啡师,迟玉被调了过去,工资翻了一倍。虽然不再做模特之后,入少了许多,但他有积蓄,日常花销也不多,日子过得不算捉襟见肘。
荀慕生还是每天来接他下班,动过将他接去自己家的心思,又担心他拒绝,毕竟那件事发生至今还不到一年,伤疤不是那么容易消逝无踪。
无视次告诫自己不要心急,慢慢来,迟玉需要时间走出来,你耐心陪着就好。
做错的事,他一件一件弥补。
错过的人,他愿意用一辈子去追回来。
文筠于他,已经成了一段褪色的记忆,而迟玉,是他笃定绝不放手的人。
出车祸之后,他就彻彻底底地想过,甚至将自己代入迟玉,试图理解迟玉对文筠的感情。毫无疑问,迟玉对文筠的执念,比他对文筠的深。
他能渐渐放下文筠,迟玉却不一定。
这一认知让他不生出妒意,又对嫉妒文筠的自己感到无奈。
他想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办法,让迟玉离开文筠,走向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可笑的死缠烂打。
在他第一次尝试靠近时,迟玉没有推开他,他便像突然有了无穷多的勇气一般,每天都靠近一小步。
终有一天,迟玉能卸下心防。
仲城下雪了,荀慕生要去外地出差,离开一周。迟玉与人调休,将他送至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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