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大王
待到打发完了人,她戴着幕笠便上山了。
今生,她并不打算和归尘再次相见,便是遇着了,他也不会知道是她。
只因此生的归尘,修为更甚,能看破前缘,她不会让对方相自己的面。
一步一步走在青石台阶上,这台阶都是几百年了,上面布了细微的青苔,一到下雨便湿滑的很,因而小皇恩寺的和尚们便在两边做了围栏,让人们上下也好有个依靠。
等到她走完台阶,抬头一瞧,皇恩寺门前这会儿没有守门僧,只有一个孩童盘坐在门前,抬眸和她对视。
隔着幕笠,她眸光轻颤,于他只是轮回走一遭,于她,却已是百年时光。
“阿弥陀佛,小僧归尘,见过槐仙人。”他站起身来,小小的身躯微微颔首行礼。
与之前都不一样,他此生修为高深,幼时便已经极为成熟明事,再没有那份童儿稚气了。
“不敢当槐仙之名,信女见过小师父。”顿了顿,幕笠轻动,她也跟着合十回礼。
“小僧于三日前逃难而来,父母双亡,被寺中养,生来会辨因果,算到今日有一有缘人要来,便在此等候。”他小脸上一团孩气,只是眼眸平静。
“小师父是生来的神佛,信女不敢。”她轻声回。
“小僧与仙人冥冥中颇为有缘,只是未见仙人面目,难以辨别,可否……”他提出要求。
“信女亦是心向我佛,曾发下宏愿,不让任何人见信女容颜,还望小师父海涵。”她如此道。
闻言,他不是强求之人,只得作罢。
算人者算不了自己,归尘亦是,他只能通过笑书去看前尘,却无法看透自己。
她向他走来,雪白幕笠长纱飘飞,拂过他的肩膀,他垂眉敛目由她进入。
擦肩而过,笑书眉眼依稀,他却未曾见到,只听那女子声色轻柔,“且,信女为妖,本不该与小师父有什么缘法的,想来……许是小师父认错人了。”
她随之走远,小和尚抬起头来,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蹙眉疑惑,他能明显感觉到此女与他命盘牵扯相系,两人之间十分紧密,缘分厚重难以忽视。
她随意逛着,又经百年蹉跎,小皇恩寺早已不复曾经辉煌,但约么是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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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槐城,它的香火还算鼎盛,只是人到底是少了很多了。
墙面上留下斑驳的痕迹,脚下踩碎了枯叶,发出轻轻沙响,她一寸寸丈量过来,抬眸望向寺中的天空,只觉得心神安宁可期。
毕竟,再次见到他了吧。
不知不觉,她如同往常多次来到这儿,没了那颗槐树,这儿终于在百年时光里被拆除,因为几代高僧都死的离奇,这儿再也没有禅院了,如今成了一处菜园。
地里种着小菜,绿油油惹人喜爱。
她在此伫立许久,神色怔忪,身后一直跟着的归尘也陪着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归尘上前越过她身前,推开篱笆进了菜地,径直走向菜地边角的水井口。
幕笠没动,他提了桶打水,小小的身形微颤,将水提上来,拿了水瓢开始给菜浇水。
“阿弥陀佛,槐仙不知,此处乃是由小僧负责。槐仙来此,想来也是缘。”他浇完了,又回去打水。
伸出小手去拉绳索,雪白指尖接过绳子,幕笠近在咫尺,她清淡的声色传入耳中,“小师父,还是我来吧。”
她轻而易举的将水提上来,然后一点一点将整片菜地浇完。
“阿弥陀佛,多谢槐仙相助。”他站在一边道谢。
“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小师父乃是孩童,岂有信女看着的道理。”
“小僧看过本寺的运,本早已要败落,是因着槐仙暗中相助,才到了如今。若说谢,更是为此。”他再次道。
水瓢一定,她接着浇水,跟着摇头一笑,“那自是不必,信女本就是由着寺中受佛家点化,如今只是还了一场缘。”
将水桶放在井口,她又看了他一眼,神色一如以往,通身气度情态,从未变过。
两人又是默默到了寺庙门口,她这次不再与他说什么佛法,更不心找些由头,只是与他安静在一块儿行走,便觉得,已经是极好。
到了门前,她一如前生回眸,他站在台阶之上,“阿弥陀佛,槐仙好走。”
她在幕笠后微笑,肆无忌惮的仔细看清了他,“多谢归尘……小师父相送,信女告辞。”
他再次颔首,没有丝毫异样不同,她释然一笑,转身下了台阶。
山风徐来,吹动了幕笠薄纱,一片飘飞而起,却恰好遮住了他清淡的眼,再看时,她已只剩背影。
面对着层层台阶,她背对着他越走越远,露出一张娇俏的女儿面,只是神色恬淡柔和,眼眸含着祝福温柔。
心静如水,却蕴含厚重。
既如今见了,那此去经年,往后几十载,只愿他和乐安康,做他最爱的佛,然后安然轮回。
此生,都不必再见了。
你终成了我的愿,我的佛。
第47章笑书
此后十年,笑书再没去过小皇恩寺,一心待在槐城为百姓解忧,偶尔去邪气冲天之地服作恶之妖。
随着此生归尘的出现,前生归尘的那具金身尸首渐渐消退了颜色,十年后终于成了灰烬。
她起了那灰烬,将其洒向山川河流,抱着那件当年她亲手缝制的僧袍在山顶站了一整日。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然成长,圣僧之名传出,小皇恩寺更是香客络绎不绝,他十五之后,便时常外出去别地度化他人,行路悟佛。
两人从未刻意去与谁相遇过,他下山路过槐城,也没有特地去见过她,她扎根于此,即便感受到,也从未去注意。
笑书将将降服一只蛤。蟆,从其口下救出十对童男童女,告别了跪地感谢的村民一众,她悠闲往回赶路。
只这日路过黄龙山,忽而顿住了脚步。
眉宇一蹙,想起前生此时,他们初初相遇,便是在此黄龙山的土匪窝里。
黄龙山土匪那时刚刚劫走了一队商户,匪头子看中了那千金小姐,霸王硬上弓,被她及时阻拦了。
然后她将所有被他们掳掠的人放下山,就此遇见了他,他来了土匪窝已经不少日子了。
据说是路过黄龙山,被黄龙山三当家的看中了,便抢了来做压寨夫君。
偏生这呆头和尚看跑不掉,干脆的就留下了,自认要感化这一群刀口舔血的土匪。
笑书想到这便有些立不住,那和尚虽说平日里头头是道,每每将她迷的五迷三道,但是这群土匪都是普通凡人,可不是妖魔,他是不会出手杀人的。
那三当家的万一急了,用点手段强来,岂不是坏他修行?而且,土匪窝子存在日久,前生是由她捣毁,今生她若是为了避他而不去,便任由土匪横行,坏了这一遭因果,那也不好。
且那被抢的女子十分无辜,她万万不能坐视不理。
如同前生一般无二,土匪头子胸口绑了红花,咧着一口黄牙,抬手便是一大碗酒水,对着在座的喽们道:
“弟兄们,今儿是老子大喜之日,大哥给你们娶回来个如花似玉的嫂子,今后,咱们人人都会有媳妇,都生大胖小子!”
下面一阵怪叫,二当家是个中年男人,早就有老婆了,抱着酒坛哈哈大笑,三当家是个膀大腰圆的高壮女子,此时咧嘴笑着,一边伸手拍着坐在一边的归尘肩膀。
“夫君,你可瞅瞅,今日是大哥大喜之日,你也有个笑模样啊?不然可太丢我的脸面了。”她粗着嗓门道。
“阿弥陀佛,冯施主,此事未曾问过那女子意见,实在不妥。还望施主就此作罢,放那些无辜之人离去。”他面色沉静,念着佛号。
大喜的日子,这和尚这幅模样丢了这么几句,顿时堂上堂下一阵鸦雀无声,三当家面色尴尬起来。
大当家的脸色一沉,眼睛一瞪犹如铜铃,“啪”那碗便被砸碎在地,堂下兄弟都齐齐身子一颤,唯有归尘静默淡然,不卑不亢。
“阿弥陀佛,冯施主,姻缘贵在两情相悦,强求未必结善果。”他再次道。
三当家急忙伸手将他一提扔出门外,故意大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我大哥天生福气深重,那女人能嫁给他是天大的福分,快些闭嘴,否则我将你吊在房中不给吃喝!”
再由他说下去,恐怕大当家的一怒之下就要宰了他了,这和尚俊俏的很,也不像之前抢来的那些寻死觅活,或是恶语相向,她对他还是挺喜欢的,舍不得他死。
“你这秃驴和尚,不要命了不成?胆敢诅咒老子没好结果?啊?!想死啊?”大当家几步过来,决定给他点教训见见血,正好今日喜事,有点红色喜庆。
三当家的见了这阵势,实在不敢冒死去拦,只哀求看向大当家的,“还望大哥宽宏,他是个和尚,还没适应呢,留他条性命吧。”
“你给老子闭嘴,都是你色迷心窍,以往那么多公子书生都得了手,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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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和尚却是当佛爷供着,呸!今儿你就给我办了他。”大当家说着,伸出黑靴大脚,就要给他窝心一记狠的。
归尘仍然淡淡站在那里,双手合十,唇瓣开合默念心经。
大当家大脚一出,却是一声痛苦嚎叫,众人凝眉去看,大当家的腿悬在空中,被扭成了奇怪姿势,只怕是断了。
归尘眉宇微微蹙起,叹息一声,“阿弥陀佛,多谢槐仙出手相救。”
他没有第一时间怪罪她断人一腿,而是感谢她的帮忙。笑书微愣,又回过神来,想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和那些迂腐盲善的和尚本不一样。
一听槐仙在此,一众人比见到大当家的还惊惶,纷纷跪地拜伏,“见过槐仙娘娘!”
笑书自空中现身,见众人瑟瑟发抖,不由摇头,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偏生见着比自己强的,又做小伏低起来。
“不必跪拜,尔等绑来的人都被我送走了,金银财物也都尽数归还原主,你等在此占山为王,行强盗之事,要我如何处置?”
那三当家的是个憨傻的,平日里一把子力气奇大无比,这才靠武力做了第三把交椅,本没什么脑子,见此以为旁人都与她一样。
便道:“这……既然小人的银子都没了,那就剩十来个夫君了,槐仙娘娘若瞧得上,就把他们挑了带走吧?”
笑书一愣,去看神色安然的归尘,他并无什么别的举动,从她出现便只是默默念经。
那些被三当家抢来的男儿,笑书那会儿就已经给人送走了,这里就剩下归尘一个旁人。
“我一心向佛,不要那些。”她隔着幕笠淡淡一笑。
“方才我已经通知了本地官府,片刻便有人来拿你们去审问,望尔等,受各自惩罚。”
那大当家面色惨白,强忍了腿部剧痛,脸带恨意,眼中神色狠辣。
“你这个妖孽,还敢管起爷爷的事来了?看招!”说着摘下脖子里的一个佛像,刷的扔向笑书。
笑书探出一缕纱巾接住,裹了送到归尘面前,“这佛像的确能降妖除魔,震慑妖邪,却于我无用。”
归尘静静摊开一只掌心接住那佛像,再次一叹,“阿弥陀佛。”
到她这个高度,压根不会将这大当家的这幅作态放在眼中,只是封了他的口,静待官府来人。
她镇住了所有人,归尘极为自然的上到堂上,盘膝禅定,便自怀中掏出一只巧木鱼,开始了念经度化。
“笃、笃、笃”木鱼声回荡在大厅中,伴随着他清朗低沉的声色。
只是这些土匪可完全听不进去,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疼欲裂,心情烦躁的抓耳挠腮。
笑书本认真听着他念经,见厅中众人这幅表现,就是极喜欢他的三当家,都是生无可恋之后,也不知怎的,跟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在幕笠后默默含笑,他顾自念着经,若不是知道这人脾性,她都以为他在故意报复了。
不过一会,官府的人就到了,冲着笑书行了礼,便押着人走了。
人都走光了,归尘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理了理僧袍,笑书打头走出去,他默默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自黄龙山下来,“阿弥陀佛,此次多亏槐仙搭救,贫僧感铭五内。”
笑书含笑,“噢?我原还想着,小师父会计较我将他们送往官府呢。”
他一愣,“阿弥陀佛,贫僧不知槐仙所言何意,槐仙于贫僧有恩,如何会怪罪槐仙呢?”
“你们出家人,不都讲究个慈悲为怀,宽于待人吗?”她轻笑。
“善哉善哉,此却是我佛家心怀,不过,红尘诸人有他们的规则,那些人的罪过交予人间官府是他们的规矩,贫僧却是不好多管。”
她眉眼轻挑,“是吗?那打头的作恶多端,可你瞧瞧他扔来的那枚佛像,灵性十足。佛便是如此吗?只因着是人便护着,而不分好恶?这难道不是管吗?”
“非也,如槐仙这般,虽为妖身,却是佛心,那降妖除魔之物,却是与你无碍啊。”他回道。
“可我只是特例,小师父拿我来说这话,却有耍赖之嫌了。”她硬生生的又堵他一回。
归尘张口,不知该怎么回了,认真思虑半晌,他十分真诚的道:“阿弥陀佛,槐仙万不可误会,贫僧,从不耍赖的。”
她忍不住又是一笑,觉得他一如当年可爱,即便这人本事大了,看着冷清许多,可是本性却是从未变过。
她一静一动,幕笠纱质轻薄,眉眼依稀显露,含着笑意微微。
归尘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被遮盖过去,他虽没看出什么,却已经断定,这人定然是识得的。
黄龙山山路陡峭,这和尚走的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要掉下去。
笑书袖中一抖,飞出一截儿绿枝来,将他腰背缠了,把人扶的稳当,这才笑道:“圣僧金贵,不比我们山野怪粗糙,走不习惯,还是容信女带圣僧一程吧。”
说着绿枝一带,人便腾空而起,归尘归拢两手并着,脑袋左右探看,难得的愣神。
笑书一声清凌凌的笑,足尖一点,便衣袂飘绝往山下落去。
细长的墨黑发丝散开,偶有打在他的面上,归尘微合眼帘默念心经,并无多余的神色。
这一幕画面委实奇妙,雪衣墨发的女妖带着一身清正的圣僧轻飘飘落下山巅,因带着幕笠看不清容颜,但凭着那周身风姿气度已经可见绝色。
二人气氛融洽,十分契合,仿似九天之神堕入凡间地狱。
隔着远远地对面山中,有一书生正巧上山,偏头过来便瞧见这一幕,灵感大兴,当即回家便挥毫作出一幅度世堕仙图。
第48章笑书
笑书一路慢悠悠的往回走,她之前安抚了寻过来的一众流民,这次出来第一时间就去了江南地区。
还好那边的官员不错,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处理,来寻她的那一小股都是自己被吓破胆,只想着找活神仙的。她也能理解,这些人愚昧而信奉神佛,一遇天灾有这样的行为不算出格,好在他们一路上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江南那边是正值季节河道破堤,淹没农田房屋,这些日子已经降了水位。
本身自然之理,与老天爷挂不上钩,笑书也就发动自己树木的本能,召唤防风固水土的林木前来河堤两岸驻扎,将堤坝修筑提高,做好疏通,为城中的人看了康健之态,这才在诸人俯身恭送中走了。
她没有做更多,人间自有它的发展状态,本不该她这样的来插手。
给参参传了信,让她给流民发放银钱干粮,告诉对方可以回到家乡了。
走着走着,笑书忽而回身,看着身后的人,“不知圣僧缘何跟着信女?”
他平静颔首,“阿弥陀佛,贫僧此次欲要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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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鹿城,那里有极恶之人,贫僧前去度化。”
“度化?不知是度化往西天我佛,还是度化向地狱?”她湛然一笑,突然问。
归尘一愣,缓缓抬首看着戴着幕笠的人,“槐仙,世人皆知,出家人不度人往地狱。”
她看着他,神色温柔,轻声道:“对啊,可……我知道,圣僧总是不一样的。”
两人彼此对望,隔着幕笠却仍是觉得这一刻信念相通,即便不再开口,都能有一个人知道,你全部的想法和表达,她懂得你、明白你、理解你。
归尘弯起唇角,面上神色柔和,约么是还未到弱冠之龄,看着染上一分少年欢喜,眼眸也流露出喜色。
“槐仙果不愧是寺中神树,心性灵透,与贫僧信念相合,恨不能引为知交。”他说着,连话语都有极淡的欢快。
笑书转身往前走,并不回他,只幕笠下眼眸弯弯,“我本以为,和尚都是一个模样,全是淡然的世外高人,无有情绪,无有波动。”
“圣僧果然不同。”她又总结道。
归尘跟在她身后,语带细微疑惑,“阿弥陀佛,却不知这样说法从何而起?我等佛家弟子,只是戒骄戒躁戒怒,本身亦是肉体凡胎,各有不同的。”
“这样来说,圣僧难怪被人瞧上了娶回家,如此性情,谁不欢喜?”她随意道。
归尘敛眉,“阿弥陀佛,那女施主只是执迷罢了,本性并非大恶之人,贫僧原想将她度化。”
他是看过的,那三当家的虽是个强人,可是却未曾沾染血气,并没有人命官司在身。
“说起来,圣僧已经与她拜过堂了,如此,也算破戒了吧?”她故意道。
归尘却是平静,“非也,世间姻缘,讲究你情我愿,贫僧只愿侍奉我佛,与那女施主的这份缘,本不算数的。且身若琉璃,心不染垢,自然安稳,我佛自在。”
“圣僧爱万物众生,那……这众生,可有那么一个特殊?让圣僧待之与旁人不同?”她背对着他,脚步不停。
原本以为不会有答案,可不想他不过略略想了一瞬,便淡然而坚定的回道:“有的。”
足下一定,她缓了缓,又提步继续,“信女可否知道,是谁?”
“槐仙。”
她听见他语气淡漠,但却含着平静和镇定,似乎只是极为自然的一句话。
她背对着他站定许久,直到他脚步不停的走上来,见她还没动,便疑惑的看过来,“阿弥陀佛,槐仙?”
“圣僧,何出此言?”她嗓音含着涩。
归尘神色不变,双手合十,微垂眼帘解释道:“槐仙乃是有缘人,与贫僧与我佛有缘。且贫僧将槐仙看做知交,自然不同。”
笑书眼眸轻闪,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受虐太久了,竟觉得格外满足了。
她忽的一声轻笑,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自己太过贪心。
她总是不满足,总是觉得不够,可在这世上,如此多年,便是她是一棵树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她看的最重要了。
想想,她到底想要什么呢?他的爱,他已经给了,只是爱情他本就没有,她如何苦求,也是徒劳的,他没有便给不了,可他已经将能给的给尽了,她还是想要,想要霸占。他本就心怀苍生,她却想要他只有一人在心。
可如此啊,她何必来爱和尚,爱了他仁爱苍生,又不满他没有给尽所有,她太贪妄了吧。这是他的信念,他生生世世的追求,她却因为自己的爱情,想要将之摧毁。
爱情很伟大,但也很肤浅。
点头,笑书轻声道:“我亦是,将圣僧看做众生特殊,与旁人都不同。可圣僧,您可否告知,如何才能满足呢?明明得到很多,比世上所有人都多,却还是放不下贪念。”
“那便随它去。”他再次前行。
“在得到中寻找快乐,欢喜便足以。须知,贪得更多,便在意更多,及至最后,苦痛难过,伤害更多。”
笑书看着他前行的背影,“圣僧果然是看破红尘的人,说的十分在理。”
接下来一路便一直沉默,两人谁都不曾说话,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归尘渐渐发现不太对,笑书总是在与他争,每每他推算到哪里有难,去了那处帮忙,笑书都比他迅速敏捷的将好事给做了。
归尘最终只好默默去给亡灵超度或是度化被她降服的恶人,他倒没什么情绪,槐仙能够不吝出手,将事情妥善安置,亦是极好的事,就是颇有些微妙之感。
渐渐地,又有流言传出,槐仙娘娘游走天下,身边跟了个混吃混喝的和尚,除了事后阿弥陀佛念念经敲木鱼,半点本事没有。
面对着众人误解和鄙视的目光,归尘神色平静,从不放在心上,只是安心做着自己能做的。
一开始笑书误会他跟着她,到如今,却是她跟着他了。
凡间朝代更替,战乱四起,各处诸侯藩王,包括当今天子,都派人去了槐城,想要请槐仙出山站到自己那边。
笑书传了参参,以礼相待,一个也不要应承。
有百姓求她平息战乱,她也不闻不问,只是留逃难而来的人,路上遇见,便随手救下。这些是人间自然发展,凡人本身的红尘俗事,本不该她管。
她今生已经很努力,提前在各处查看过了,硬生生将瘟疫爆发拖后了两年。
“阿弥陀佛,还是贫僧来吧。”
笑书正在用灵力为一个孩子抚平伤痛,这孩子小脸上被进村屠杀的乱军砍了一刀,然后笑书将他从刀下救出。
乱军见了她转瞬跑没了影子,就剩下这一村的老弱病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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