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之庭
作者:黄粱水
天降少庄主,带我回古代。那就,跑去玩一圈?古穿今又今穿古,年上伪骨科。海棠屋(hatangshuu .cm)提供无尘之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尘之庭 日常
12月13日,兴市最大的菜市场又新了兴市市民刚剁下来的手,新鲜出炉,热气腾腾。
虽然距离全国人民翘首盼望的除夕之夜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大街上已经提前开始有了过年的氛围。“不均衡发展”在现今这个社会实在太常见了,掌握着最多部分财富的人,好像时间也过的比芸芸众生更快且更多一样。各式各样的喜庆装扮不打一声招呼,攻略城池一般侵占着冬日城市的每一寸土地。
现在,防线已经推进到陆野所租的“泊遇”城市公寓楼下了。
陆野,当代大龄男青年,男,23岁,即将秃。租住在城市北三环以外的单身公寓中,“兴漂族”,无存款,没有不动产。一间不足40平米的单身loft,承载着单身月光族的全部家当。
他们家除了陆野这样一只每日努力工作,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现代型社畜”以外,还挤下了陆家英俊帅气的吉祥物兼一家之主——一只名叫“autodesk”的猫。
和他大学毕业以前,天壤之别。
出事那天,陆野神恍惚到站在十字大马路上而毫不自知,那时候才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然后……
然后就到设计院的offer,无可奈何的留下来了。毕竟和钱相比,自尊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算个屁。
坐在221路旅游公交专线上面,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他不自觉的又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
绿灯已经开始闪烁,最后的10秒倒计时......
已经是下午六点整,城市的晚高峰发动机已经提前加满油,提起了加速度。前排等待通行的司机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他们可能是生怕这看起来就挺不正常的小伙子,一个不小心碰瓷在自己的车前。
一秒钟的深思熟虑后,白色现代毅然决然地违反“城墙内禁止鸣笛”的规定,合着远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声,一声一声嚎丧似的发出着“尖叫的嘶鸣”。
路人唯恐避之不及,他也恍若未闻。耳机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急速摇滚,脚步却同蜗牛一样龟速挪动。
黄灯最后的五秒。
道路尽头,是太白门的城门口。幽深的城洞,就像一处吞噬生命的黑洞,散发着危险的吸引力。
太白路上的司机开始破口大骂,丁字路口两侧位于北辰路上的车辆也开始焦躁地鸣起笛。已经通过的一位路人,又踏上斑马线,似乎想将这位看起来明显是个脑残的小青年拉过来......
突然,从人群中奔出了一个“不明物体”,倏地奔向道路中央,撞在了正神游天外一片空白的陆野身上。陆野陡然惊醒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在大马路中央。
那一瞬间,陆野的意识再一次灰飞烟灭。开着远光灯的钢架机械,在他脑中变得像个硕大无比的怪物,马上要冲过来。他腿脚发软,下一刻,便要栽倒在路中央。
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钳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一个用力,拉扯着懵逼的陆同学上了人行道。
红灯一跳,车辆开始通行。
白色现代开了窗,副驾驶上探出一个中年“地中海”,对着惊魂未定的陆野破口大骂:“没长眼睛没长脑子啊,没治好就别他妈出来吓人!”
陆野弯下腰连声说着“对不起”。然而得来的回应却只是“隆隆”轰鸣声和汽车长扬而去带起来的尘土飞扬。
旁边的大叔语重心长地开口,正是刚刚拉他的热心路人:“小伙子啊,过马路还是要把耳机取下来啊!你看看你,你刚刚多危险是不是......”
一旁的路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教着,好似刚刚袖手旁观的不是他们。陆野整个人状态还属于魂飞天外的状态,但意识好歹死灰复燃了。他像个复读机一样不停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大爷看这小年轻也是吓着了,于是草草说了几句,一边抱怨着“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身的怪毛病”,一边摇着头走远了。
陆野定了定神,准备去投奔朋友先过上一晚再说。这么恍惚下去,指不定待会儿还得出什么问题。
然而正待要走,一声细细软软的猫叫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陆野回身一看,是一只掉毛的流浪猫。看样子应该像是一只中华田园猫,是那种巷子里大晚上母猫叫一嗓子,会蹦出一大堆的猫属性。就光冲颜值讲,是那种陆家前大少爷这个颜值教教主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更不要说他身上还有肉眼可见的猫藓,和耳朵上密密麻麻的耳螨。
这就是陆家“镇宅之宝”奥托和他的初见场景。
讲真的,要不是陆野当时刚被扫地出门,正是身心遭受极大创伤的敏感时期,就算是落魄了,他也不会养他的。
当时的陆野,看着奥托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小眼神,竟然把他自己那颗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来不及怜惜自己的恻隐之心动上了那么一动。
他隐隐约约地认出了,这只丑猫就是刚刚在大马路中央同样走路不长眼睛狠狠撞了自己裤腿一下,一撞惊醒梦中人的那一坨“不明物体”。
后来陈林在他家楼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一小伙子流落街头,怀中流浪猫不离不弃”的感人画面。
一年的时间,兴市人民每天生活在鸡毛蒜皮里,十分“水深火热”,早已没有几个人还能记得那个双双死去的陆市长夫妇。剩下对他们留有记忆的,只有曾经有过所谓“父母”这种社会关系的陆野了。
陆野在陈林那儿安身,自此在兴市北三环安了家。半年前,兄弟陈林被家里人念叨不过,回家公考。从此,偌大一个兴市,只剩陆野一个人。
以后,就是一个人生活了。
哦不,还有一只拖油瓶——奥托·陆·迪斯科。
每月5000+的工资,算是能紧紧巴巴的养活奥托和自己。
陆野大学为了逃离家人的控制,义无反顾的跑出了省外读书。临到毕业回了兴市才发现,自己当初的自由奔放,是要在这时候付出代价的。
那时的陆大少爷身无长物,就是钱多。
在大学里勉强得了个“散财童子”的称呼,加上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倒也能称得上大学的“风云男神”。奈何随着毕业回到兴市,这些全部都灰飞烟灭随风而去了。
同学发展基本分布在大学周围,大学知名度不高使得回到兴市也没有什么当地竞争力。以前还能想着凭借家里关系混吃等死做一个啃老族,如今陆家那些亲戚早就在出事以前就举家移民到海外,此时早都人去楼空......
每个人都是闻风而动,明哲保身。
好在陆野心大如斗篷,这些事情以前在陆家见得也多了,倒也没生出什么众叛亲离的矫情来。与其想那些人徒惹自己白白伤心,还不如多发愁一会儿今天到底吃什么。
一个人在外漂泊,每天困扰你的除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剩下的当然只能是周末外卖点什么。终于是难得的一个不加班的周末,周五一回家,陆野倒头大睡,弥补自己三天没怎么合眼的眼睛,和两晚没占枕头的头发。
就这工作强度,迟早得秃成博士。
待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陆同学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着微博,顺便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外卖。今日热搜除了日常娱乐圈家长里短以外,竟也有兴市的一席之地。
热搜第21条:太白山?最佳观赏点
“今夜20:38分将出现天文奇观月全食,待全食完成时分,将有一场流星雨降临地球。据天文学家判断,位于兴市的太白山将是最佳观景点”。
实时消息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营销号转发图片。陆野看了看,觉得景色倒是很好看。
等抵达山下青旅,看清了房间里面即将同住一晚的室友,他才开始后悔起来。
“hello。”
一个人微微笑着,向他打着招呼。而陆野知道自己此刻露出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
无尘之庭 相遇
陆野本以为这次旅程是自己用来奖赏自己这一个周的辛苦的;哪成想这根本就是老天爷跑过来安排给他添堵的。
本来来太白山也就是一趟公交车的事,反正周末在家颓废也是废着,还不如出去晒晒太阳去去霉发发芽,以一个全新的心态迎接下个周即将到来的加班,挺好。
坐在旅游专线公交上的陆野,当时是很赞赏自己这个英明神武的决定的。
现在就是后悔。
陆野:我好好的,为什么不和奥托待在家里相依为命呢?
仔细想想,可能是奥大爷今日大清早得极其用心险恶的行为。
奥大爷自从登基成为陆家家主以后,每日必须巡视的最重要的领地,就是铲屎官的胸以上,眼睛以下的部位了。
该主子今日日常爬床提供叫醒服务的时候,明修栈道给铲屎官当围脖,竟然暗修陈仓对着铲屎官的脸放了一个五味俱全的屁,把陆野熏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于是如今被锁在皇城内,陪着一海碗猫粮当他的孤家寡人,即将度过铲屎官叛出京城,不管它的一天。
都是那个熊崽子的锅!
该青年似乎是个开朗的性子,待陆野进了屋子,便自我介绍道:“你也是来看月全食的?看来咱俩住一间屋子了。”
“我叫沈章。”
陆野讪讪的回答:“嗯……我叫陆野。”
沈章以为他这位“露水”室友可能是有点腼腆,也没多想,先入为主地接着说:“我来过这儿,去观景塔可能还需要走一个小时,现在快4点。我看你好像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来的,要不要一起?”
陆野微微抿了抿唇瓣:“行。”
冬日的太白山上还有入冬时节没有化干净的雪,这种天气,在青石台阶上行走就显得有些微艰难。
小路一旁是万丈的悬崖,只留了雕花木栏作为安全屏障。扶手因为时间久远已经被摩擦的分外光滑,连着上面雪融化后残留的雪水,倒是有些晶莹剔透的风采。配上这万丈悬崖后的辽远风景和呼呼风声,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敬畏之心。
这条小路直通景观,名“斗母峰”。此峰有“五台”,分别名为送经台、梳妆台、别娘台、滴泪台、望乡台。听起来,似乎是古代女子嫁娶之事。
沈章看向万丈凌空的悬崖,突然觉得脑中一晕,随即手中冷汗直冒,接着,前方的路的风格也开始往挪威那副有名的画作《the?scream》趋同。
这症状,莫不是“恐高”吧。
沈章慌乱地想:“又来了!”
他脚步虚浮,脑中也一片鼓噪,心脏的血液向着四肢奔涌而去,把如雷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传送进了耳朵里。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陆野一见沈章身形趔趄,立刻上手拉住他:“诶诶诶,你怎么了?”
一拉住他的手,沈章便似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心跳声小了许多。沈章攒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谢谢啊,有点恐高。”
陆野也不着急,跟他一起在路上稍做休息,顺便在心里腹诽:“恐高还来爬山,哪儿想不通啊。”
待慢慢缓过来,沈章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中午第一次见你,就看着你僵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我。这一路上你也不怎么说话,我还以为你跟我有仇。”
他笑着,眉毛随着眼睛的弧度一点一点弯下去,丹凤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随着此刻整个面部的活动,竟也使得这一双眼睛显得更生动了些。
见这位面冷心热的人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沈章继续解释道:“没事儿,以前也没这毛病,可能有点轻微的ptsd……歇会儿就好了”
陆野看着沈章的眼睛,重复了一遍:“……ptsd。”
“嗯,”沈章微微垂下眼,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以前出了点意外……”
这种隐私猝不及防被陌生人拉开来,真是让人伤感又尴尬,成功使得陆野垂下头,说:“抱歉。”
沈章摆摆手,抓紧他趁机借了一下力撑起自己:“没关系,走吧。”
通往太白山上的路,蜿蜒而陡峭。来观赏的有人中还有不少背包客,一时倒是热闹。今夜因为这天文奇观,从观景台通向山脚下居住区的缆车也加班加点开放到晚上22:00。 而等到两人磨磨蹭蹭的抵达目的地,发现本来就不太宽敞的空地处,几乎全挤满了三脚架,以及摩肩接踵的人群。乌压压的一片,让两人目瞪口呆,追悔莫及。
呆的是这么早竟然人都已经满了,悔的是在兴市这样的地方旅游,在天朝这样人才济济的地方看风景,竟然忘记要提前好几个小时占据好位置,竟然心大到以为踩点就能有个好位置!
呆立了片刻,沈章一把拉住陆野,转身向山上缆车称乘坐处走去,解释道:“咱们干脆直接去缆车上看得了,待会儿下山的人肯定也特多,咱提前过去,不挤还不用排队。”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零几分了,从这儿走过去,再等一会也就开始了。缆车顶部也没有遮挡,就是隔着玻璃,不太直观。
是个好主意。
当然,想到好主意的也不是只有绝顶聪明沈同学,已经有六七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一群人稀稀拉拉地在寒风凛凛中好不容易等到20:35,便立刻登上了缆车。
缆车修的离地面不远,顺着山坡的坡度缓缓下行。一出口,对上的,正是月全食。
陆野看了一眼同伴,想起了什么,道:“我觉得还有点高,你别往下看。”
沈章心中感激一笑:“谢啦!”
然后两人一齐看向茫茫无边的月色。
此时的月亮,已经被咬了一口了。
今夜是个晴夜,整片天空作为纯黑的幕布,映衬着皎月更是分外的洁白。接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暗开始一点一点的吞噬玷污这皎白的玉石。让人心生怜惜,但是又不可遏制地滋养了内心蠢蠢欲动的邪恶。光明褪去,尽是枯骨。像是地下生出了无数双手,硬生生地拉着地面上这些吃五谷杂粮,生七情六欲的人类一起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感受着黑暗一点一点将自己身边每一寸光吞噬掉,陆野沉沦在这万籁俱静的黑夜,潜意识里压抑了好久的阴郁一下子被勾了出来,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充斥在所有的神经和血液之中。
他觉得安稳,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挣脱。一会儿想“有谁,有谁能拉我一把吗?”一会儿又觉得“算了,死有什么不好么?”
他安静的处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被手猛然钳住胳膊带来的剧痛,拉回了现实。陆野吃痛一回头,只见站在一旁的沈章双眉解锁。而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捂在自己的心口处。
“唔——”
他痛苦地呻吟着,心脏似乎要破膛而出一般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了。紧接着就瘫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不省人事了。
陆野一介当代宅男,要搁古代绝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嫁小姐,哪知道恐高的症状这么吓人,三魂早都吓出了一双。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沈章,没方寸大乱已经是这一年生活历练他的结果了。他也不敢使劲摇晃地上这人,只能带着恐惧和凄厉的颤音叫道:“沈章!沈章!”
他在慌乱之中一手揽着正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这个人,还好没忘记此时要赶紧打120,另一只手使劲克制着颤抖在屏幕上预备解锁,指纹却因为沾满了汗水而解不开锁。
他一吸鼻子,把手指上的汗在身上蹭干净。
刚按下一个“1”,突然,陆野整个汗毛竖起来了。
怀中的人,已经停止了抖动。
月亮终于被完全吞噬,留在天空中一个古铜色的圆盘,风中像是传来的沾满鲜血的铁锈味。流星雨恰到好处,准时降临在地球,山顶传来了一阵欢呼。
活着的人心里一震,呆在了原地。
他怕得要死,可是内心却驱使着一个念头:他觉得必须得去探一探这个躺在怀里的人的呼吸。
他的左手抓紧了自己的右手,慢慢地凑上前去。
人,在直面亲朋好友离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空泛的,紧接着是恐惧,然后难过,最后才是悲痛。只有见过很多次死亡,被生死离别来去折磨过很多次的人,在面对亲人朋友离世时才会麻木到波澜不惊。
而陆野一介平民,显然不是这种人。
刚一凑近,沈章的手却突然像是“起死回生”一样,一下子抓住了他。陆野整个人都吓瘫软了,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又带着埋怨说:“……哎我说,你他妈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好吧,我真的差点被你吓死。”
谁知“沈章”并不理他,他缓缓的站起来,另一只手倒也是紧紧地钳住陆野的胳膊。
陆野定定地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沉着冷静,陆野甚至觉得他在这个人眼睛里看见了疲惫和伤痛。
在漫天流星雨划过黑暗的时刻,二人像是调换刚刚了一站一躺的位置。
陆野听见这个审视了周围一圈的人说道。
“我乃太白山庄少庄主沈秦箫。”
“阁下何人?”
“此地何地?”
无尘之庭 身世
太白山庄?
少庄主?
阁下??
陆野愣愣地想:“我这是穿越到哪个时代了?”
他连忙翻出刚刚掉落在一旁的手机,飞快解锁。手机有信号,联系人都在,微信朋友圈还有刚刚公司李哥点的一个赞。
一刷,又出现两个。
再刷一下,刷出来一条新的朋友圈——
王姐:约饭ing.[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所以并不是他的问题。
陆野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方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人。
此人此时却放射出卖萌一样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野手上的——手机?视线实在是太过于直白——或者说天然——陆野竟然觉得手心有些发烫,于是立刻按下了锁屏键。
谁知,当手机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这位自称“沈秦箫”的人眼神变得更加的天真无邪了。非要形容,可能就是奥托第一次看见陆野给他买的逗猫棒的时候,露出来的那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此乡下人也注意到对面这个算是长得和他沈家小厮差不多的男人正散发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于是回了视线,又恢复到刚苏醒时候那副“你敢动我就杀了你”的淡漠。
陆野心情复杂的将自己的手从这个男人铁钳一般的爪子中取出来,讪讪地先开了口,尝试着用那种半古不古的白话文腔调说道:“阁下若想知道答案,先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才好为你一一解惑。”
所以说,浸淫多年的网文快餐文学,真的不是白看的啊!
沈秦箫想了一想。依他的经验,在这样一个悬在半空危如累卵的巨大琉璃机关中,稍加轻举妄动也许都会丧命,还是先问清楚状况方为上策。
那人曾说过,待他湮灭殆尽,三魂自当归入轮回,转入异世。此人方才意图探他人中,想来并非恶意。况此人面慈,举止不带杀气。
想到这儿,沈秦箫双手作揖行礼:“多有冒犯,公子请讲。”
若是陆野此时得知沈大少爷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一定会大声吐槽:“大爷你想多啦,小生就想知道你是哪个时代借尸还魂来的!”
陆野清了清嗓子,道:“敢问公子哪朝哪代,哪里人士,籍贯何处,年号何如?”
沈秦箫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询问年号,但也如实俱答:“我乃大梁陈州人士,父亲原籍京城,后举家迁至陈州。新帝初登,改年元兴,乃元兴元年。”
大梁,南北朝的。但是元兴?那不是汉朝的吗?虽不学无术如陆野,但因大学专业需求,学习古代建筑结构研究那一门课程时,他对这个年号倒是颇有印象。
元兴元年,他怎么记得好像是东汉的时候呢?回去再查查好了,不管了。
别人回答了,陆野也据实相告:“此地名为兴市,我乃兴市百姓,名为陆野。”
然后忍不住补了一句:“不知公子经历过什么事,不过按照我的经验,沈公子,你许是借尸还魂了。”
一句话,巨大的信息量。
“莫非他以前经历过……”沈秦箫暗暗想。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心中燃起了一点点的戒备:“这么说,陆公子以前见过。”
陆野表面上挥了挥手说“算是吧”,然而却在心里疯狂吐槽:“根本是见了太多好吗??这种事,竟然会让小生我碰上。”
不过穿越过来的人,一般不是都会有金手指给主人公解说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或者主人公人物关系这种杂七杂八的关系吗?于是陆野小心翼翼地问道:“嗯……沈公子,你醒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人……或是有没有声音指点你。”
沈秦箫眼珠子飞快一转,然后直白道:“未曾。”
陆野:“……”
沈秦箫:“有何不妥吗?”
所以说现在要怎么办?谁来缓解这个尴尬且令人不知所措的局面?还有沈章呢,他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