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传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文家三口的刀
杜少康拉了元宝一下,低声喝道:“不要说了!”他声音清雅,严厉中又有些中气不足,听起来倒没有一丝责怪的味道。他转过头来看着张立山笑道:“叔父刚刚回来,好好休息,晚辈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起身告辞。
元宝连忙扶住他,意有所指的道:“公子,您赶快回去歇着吧!在外面呆久了,不了又要被不怀好意的人投毒了!”
走出门外许久,元宝看着杜少康平静的脸,小心的开口道:“公子,刚刚是不是小的说错话了?”
杜少康觑着他,轻声道:“你那个‘恶人有恶报’和‘害人终害己’用的很好!”
元宝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府里的教书先生来时,躲在门外听过几回。”
杜少康走后,惠儿也被丫头扶了下去。张立山独自坐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开口喊道:“张福!张福!”
张福是张立山一手栽培起来的,张立山住进霓裳居后,张福就成了这里的管家。张秋实死后,所有的后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忙的几宿都没合眼。听闻张立山回府的消息,连口茶都没顾得喝,立马跑来灵堂。刚走到门口正撞见张立山质问杜少康。张福心里叫苦,不敢进去搀和,只好在外面候着。这会听见张立山叫他,立马苦了张脸小跑进去。
“张福,张福!”张立山看见来人立马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你告诉我,秋实这孩子到底……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老爷……”张福被他掐的喘不过起来,皱着一张苦瓜脸道:“琴公子不是说了吗?二爷是患急病去的!”
“急病?我不信!”张立山松开张福,跑到棺材面前用力的拍打着棺盖:“把棺材打开,我要,我要验尸!我要看看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爷!使不得!”张福立马抱住张立山的腿跪下:“使不得呀!老爷!衙门里的仵作已经验过了,错不了的!”
“衙门?”张立山低头看着张福闪躲的眼神,知道刚刚元宝说的话估计是八九不离十。衙门既然已经参与了,难道府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不知会不会牵连自己,张立山惊了一身冷汗。
张福擦了擦头上的汗,嘴上小声道:“您,您要是真想知道,就去问苏老爷吧!”
苏老爷?苏锦绣!张立山背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张立山找到苏锦绣时,苏锦绣正坐在厅里喝茶,抬头看见来人也没惊讶,低声道了声:“坐。”
张立山依言坐下,见苏锦绣态度如此冷淡,心里又凉了三分,看来事情多半已经败露了。想到这里,张立山脸上不禁又白了一分。
身边的丫头奉上茶便退了出去。不多久,厅里就剩下了兄弟二人。
苏锦绣打量了憔悴的张立山一眼,不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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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准备让秋实入土。”
“明天?为什么这么快?”张立山不知哥哥什么意思,小心的问。
“眼下已经进了仲夏,……放不了那么久。”苏锦绣把“尸体”两个字含糊的带过。
“大哥,你老实告诉我,我儿是怎么死的?”张立山悲哀的看着哥哥,那表情有三分惊恐,三分试探,还有四分真情流露。
“这……”苏锦绣迟疑了一下。
张立山“噗通”一声跪下,抱着苏锦绣的大腿哭了起来:“大哥,小弟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他好端端的死了,如果不弄清缘由,小弟恐怕死不瞑目呀!大哥!”
苏锦绣看着头发花白的弟弟,不禁有些落泪,他连忙把弟弟扶起来,哀叹道:“不是大哥不想说,只怕说了你更加难受呀!”
眼见苏锦绣没有责怪自己,张立山心觉有门,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立山立马抓住苏锦绣的手,哀切的道:“大哥,求你告诉我!”
“哎!”苏锦绣拍了拍他的手,摇了摇头:“秋实他,秋实他,是因为服用过量的春/药而死!”
“春/药?什么春/药?”张立山惊了一身汗。
“我也是听县衙的王大人说的。仵作的验尸结果是秋实服用了过多的春/药,没有及时纾解,欲……欲……”苏锦绣憋得满脸通红,终于还是一咬牙,吐出了那四个字:“欲/火焚身而死。”
“怎么可能?”猜测是一回事,但听别人亲口证实,张立山还是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当场。难道秋实真的是被自己下的药害死了!
苏锦绣见他那神色,以为他打击过大,不忍过于埋怨:“你呀!教子无方!秋实也是,害人终害己!”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秋实这孩子平时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会用这些个东西!”张立山不死心,他还是难以相信,一向聪明谨慎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掉进自己刨的坑里。
“秋实糊涂呀!事发头天晚膳前,很多人都看见秋实去了厨房,给苏琴的参汤下了药。”苏锦绣痛心疾首的道:“我顾念秋实和容安第二天要出远门,特地吩咐厨房也给他们一人炖一盅参汤。厨房的下人阴差阳错的把苏琴的参汤端给了秋实。”
“啊,怎么会这样!”张立山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锦绣看着心下不忍,接着道:“可能是下人觉得秋实第二天要早起出门,所以就把先炖好的参汤给他送过去了。”
拜高踩低,见风使舵是人的天性!封疆大吏、王公贵族尚且如此,何况苏府里的区区下人。苏锦绣什么时候管过内宅吃喝的琐事?既然亲自下令,稍微有点眼力价的人都不敢怠慢,肯定以最快的速度巴巴的把汤给秋实和容安送过去。
父子二人为了在苏府讨生活,终日生活在苏秋宝的淫威之下,整日讨好卖乖。现在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成为被讨好的对象,谁知儿子却死在“讨好”这两个字上。
第50章第十六章得利的渔翁
张立山痛的吐血:“大哥,秋实已经替人冤死了,为何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厨房里人来人往,什么人不能进去!大哥仅凭秋实去过厨房就断定他要害人吗?再说,秋实为什么要害苏琴?苏琴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苏锦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宝儿说,秋实害怕苏琴抢了你们父子在苏府的生意,曾找过他说要除了苏琴。作为交换条件,宝儿必须求我举荐秋实做宫廷绣师。宝儿以为秋实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却是真的。”
苏秋宝这个杂种居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张立山恨得咬牙切齿,他恶狠狠的道:“苏秋宝的话也能信?他看秋实不顺眼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苏琴到底是正儿八经的苏家人,做当家比他苏秋宝名正言顺的多!我看,最想让苏琴死的应该是他苏秋宝吧!”
“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宝儿会下毒害人吗?”苏锦绣脸色一黑,冷声问。
张立山这才惊觉失言,连忙跪好:“小弟失言,还望大哥莫怪。”
苏锦绣冷冷的看着他沉声道:“本来我还不想说那么明白,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冥顽不灵!衙门的捕快已经在秋实床头的包袱里搜到了装春/药的瓶子。”说完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拇指粗细的长颈白瓷瓶放在桌上,“想来秋实是想把瓶子带出门在路上毁掉。秋实的药是在杭州妓院里买的吧!”看着张立山惊讶的脸,苏锦绣沉声道:“现在到我这里举证秋实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人证物证俱在,还由得你抵赖!”
睁大眼睛瞪着桌上的白瓷瓶,张立山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心里顿时有种墙倒众人推的无力感。
苏锦绣继续道:“王大人说这种春/药名叫‘红娥’,少量服用可以立即见效,如果服用过量的话,则会推迟两个时辰发作,药效也极为强劲。正常人尚且抗不了,何况苏琴那个病怏怏的身子骨。如果苏琴死了,尸体最早会在辰时发现,而秋实早在卯时就已经离开。只要在路上把药瓶毁了,苏琴的死就永远不会和他有扯上关系。”
苏锦绣看着张立山,冷冷的道:“如果不是我嘱咐厨房多加两份参汤,死的就是苏琴。苏琴的参汤是宝儿特地嘱咐的,药材也是云裳居送去的。到时候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宝儿!秋实这一招真是阴毒,他以为苏琴和宝儿都死了,他就会成为苏府的继承人吗!”苏锦绣瞪着伏在脚下的张立山,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二弟,你主动去处理严大人的事,是想借故躲出去,除嫌疑吧!”
张立山伏在地上正发抖,听到苏锦绣的质问,心知大势已去。
当初和秋实的秘密筹谋还在脑海中闪现,现在居然被人摸的一清二楚。眼下秋实已经去了,难道还要搭上自己不成!想到女儿,张立山立马抱住苏锦绣的腿,大呼:“冤枉呀!大哥!小弟实在不知秋实这个畜牲会有这种歹毒的想法。如果知道,绝对会把他打死!至于主动提出解决严大人的事,小弟是觉得就算我不提,大哥也会派我去。这么多年小弟处处以大哥马首是瞻,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哥的事。大哥明鉴呀!”
看着痛哭流涕的弟弟,苏锦绣不禁有些恍然。
张家清贫,兄弟俩自幼父母双亡,没少受苦,直到进了苏家后生活才有改善。这么多年,弟弟一直在身后默默的为他办事,只可惜秋实这孩子,居然生出如此不良的用心。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但老年丧子又是何等的晚景凄凉。
“起来吧。”苏锦绣拭了拭眼角的泪,把张立山扶了起来,“我暂且相信你对此事不知情。衙门那边也已经疏通过了,秋实既已经死了,王大人也同意不追究此事。苏琴那边我也安抚过了,就让秋实死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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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清净吧。”
张立山连忙跪下:“谢大哥!”
苏锦绣摆了摆手,淡淡的道:“你连日奔波,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日秋实还要下葬呢!”
张立山失魂落魄的走了。
李氏从里间走了出来,看见苏锦绣恍恍惚惚的坐着,低声叫道:“老爷。”
苏锦绣抬眼看着她,道:“你也听到了,二弟应该毫不知情。”
李氏走到苏锦绣面前,为他重新斟了杯茶,缓缓道:“老爷就是耳根子软。宝儿擅自把秋实的东西拿来孝敬国舅爷,惹下严大人的篓子。搁平时,老二怎么也得大闹两天让全府上下都知道,这次怎么会那么好说话!”
苏锦绣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二弟痛失爱子,也算遭报应了。我们也不要太计较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
李氏撇了撇嘴:“也算是老天有眼,如果厨房的小厮不长眼,死的就是我家容安了。”
苏锦绣正低头抿着茶,想起事情的经过,也是一阵后怕。
他抬头看着李氏道:“这次容安真是险些丧命!哎,因为秋实的事,老二匆匆回来,杭州严大人的烂摊子又交给他善后。难为我如此信任秋实,这个混账居然干出这种事来。反倒是容安,这些年一直默默的办事,从来不要求什么。想想真有些对不起这孩子!”
李氏轻笑了下:“老爷这就见外了,容安自幼父母双亡,你我把他抚养成人。老爷的恩情他自是记得,哪敢要什么回报!老爷放心,容安刚刚捎信回来,事情处理的不错,严大人说,我们耽误的货回头补齐就好,推迟个十来天也没关系。容安过两日应该就回来了。”
看着苏锦绣舒展开的眉头,李氏试探的道:“这次容安虽然有惊无险,但毕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老爷可要好好奖励他一下。”
苏锦绣点了点头:“容安的为人处事还算老练,这样吧,等他回来,干脆就把秋实手里的生意交给他打理。”
李氏心里一喜,正想说什么,就听苏锦绣继续道:“容安今年也有三十好几了吧!还没成亲?”
“是呀!”李氏换了一副晚娘脸,拿帕子擦了擦脸:“这孩子是个死心眼,怎么劝都不听。这些年妾身不知为他说了多少姑娘,但他都看不上眼。妾身以后下了黄泉,都不知道怎么见我苦命的姐姐了!”
想起过往的种种,苏锦绣也是一阵惋惜:“惊鸿这孩子随她母亲,自然不是那些小门小户人家可比的。哎,可惜跟她娘一样没福气。这样吧,你再帮容安留意留意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如果相中了,我亲自上门去提亲。”
提起苏惊鸿,李氏本来非常不喜。如今见苏锦绣愿意亲自为容安提亲,那还不是苏州的富户随便挑!李氏瞬间乐的心花怒放:“哎呀,容安这孩子有福呀!谢谢老爷!”
服侍苏锦绣午睡之后,李氏走到左侧偏房坐下,招来个丫头道:“去云裳居把赵姨娘叫来。”
丫头应声下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婉如迈着莲步,风情万种的掀门帘进来,朝李氏福了福身,轻声道:“给夫人请安。”
李氏低头看着赵婉如俯首低眉的脸,心里十分满意:“坐下吧。”
“谢夫人。”赵婉如顺从的答道。
看着赵婉如娇媚的脸,确实是个勾人的狐媚子,李氏心里不喜,冷声道:“这次你出力不少,是应该得到些奖赏。只不过把你扶正这件事……”李氏故意顿了顿,眼角撇着赵婉如的反应。
赵婉如连忙跪下谢罪:“那只是妾身的一句戏言,夫人不必在意。”
听她这样说,李氏有些讶异:“做正室不是你的心愿吗?怎么现在不想了?”
赵婉如低声道:“妾身自知身份低下,配不得夫君尊贵,夫君是人中龙凤,理应有良门淑女相配。”
这话自然说到李氏的心坎上,看着赵婉如眼角勾人的红痣,李氏满意的想:人长得美,还这么知情识趣,难怪宝儿当初非要娶回来不可。也不知宝儿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多年,风流韵事一直不断,却一直没想娶妻,也没有吵着纳妾,除了那件事之外……想起过往的呕心事,李氏皱了下眉,马上抛开,看着赵婉如低垂的侧颜,心里暗恼:当初只怪儿子和自己离了心,却没有想到从赵氏下手,如果她肯劝宝儿娶妻,没准就成了。李氏越想越觉得有门,看赵氏也顺眼了很多。
赵婉如继续道:“妾身只是心疼相公!妾身是乡野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听说高门大户的小姐从小都是娇生惯养,不会体贴人。相公生性洒脱,不拘小节,若是未来的夫人性情贤淑,和和睦睦倒也罢了,怕就怕是个性子不好相与的,动不动就拿娘家的权势压人,到时候相公岂不堵心!”赵氏说完拿手里的绢子拭了拭眼角的泪。
李氏虽然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婢,又得小姐爱护,身份比普通奴仆高些,但说到底还是个丫头出身,偏偏有几分姿色,是个心性高的,跟在苏云裳身边,被她的光环衬托的一无是处,骨子里对这些大家小姐十分敌视。这么多年在苏府一人独大,忘却了曾经的心境,一心只想让儿子攀上高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日冷不丁的被赵氏提起,搁在记忆深处的憋屈突然被挖了出来,过往的五味杂陈纷纷涌上心头。想到跟苏云裳一样的大家小姐,李氏忽然一阵堵心,头脑立马开始盘算自己的处境。
苏锦绣虽然没有续弦,府里也没有其他侍妾,但自己毕竟是个侧室。未来的儿媳如果身份高贵,肯定不会把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倒时候一举一动都要看着儿媳的眼色行事,处处受他人掣肘,李氏想想都不能忍!
看着跪在脚下的赵婉如,李氏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亲手扶她起来,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这么多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先回去,这事容我仔细想想。”
“是。”赵婉如顺从的答道:“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目送赵婉如的背影消失在翡翠珠帘之后,李氏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周妈见她有些乏了,便把李氏扶到贵妃榻上,伺候她躺好。又从桌上拿起一把孔雀羽扇,不急不缓的给她扇风:“看夫人的意思,是真的想把赵姨娘扶正了?”
李氏被那轻风拂的很舒服,正准备闭眼小憩,听到周妈的声音,也没睁眼,嘴里懒懒的“嗯”了一声。
本以为周妈还会再劝些什么,李氏等了半天不见她出声,诧异的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周妈一张欲言又止的脸。
李氏心里暮然一酸,握住周妈扇扇子的手,把她拉到贵妃榻上坐下,拍着她的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一直都和我一样,希望能给宝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成亲。可是……哎!”李氏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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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不愿意再提过去的事,叹了口气:“赵氏入府快十来了,也算规矩,又给宝儿生了两个儿子。这次的事又出了力……”李氏咳嗽了一声,继续道:“她不是我满意的人选,但事已至此,我也认了!”
“夫人说的是,只希望赵姨娘不要辜负夫人的一番心意。”周妈低声道。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周妈眼底的一丝怨毒。
远离李氏,走回自家宅院之后。赵婉如回头看向树木葱郁中的主宅,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第51章第十七章张秋实的丫头
赵姨娘要被扶正的风儿,不知什么时候在府里传开了。
苏秋宝对这事一直不关心,反正儿子已经有了,府里的夫人是谁无所谓,只要不耽误他找女人就好。
因着苏通的缘故,苏锦绣对赵姨娘一直很满意。最难得的是侧夫人李氏,她听到这些流言也没出声斥责,看来是默认了。
这下可炸开了锅,府里人都好奇一向苛刻的侧夫人怎么会忽然松口将赵姨娘扶正?要知道她的眼光可是高的很,连普通官吏家的女儿都看不上。就算是个妾,当初对赵姨娘也是百般嫌弃!好奇的同时,更多的人则是感慨。赵姨娘苦熬近十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熬成了苏家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寒鸦跃上枝头,成了凤凰!
湘漓苑
杜少康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听蝉声。
苏忠走了过来朝他行了礼。
“忠叔,张立山那里有什么动静吗?”杜少康低声问。
“目前还没有。”苏忠看着杜少康苍白沉静的脸,犹豫的道:“不过听说,侧夫人想把通少爷过继给张二爷。”
杜少康握着茶盅的手猛地一顿,随即便松开了,脸上也挂上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这个女人不简单。”
苏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李氏还是赵婉如,刚想说话,就听杜少康接着道:“忠叔,你马上派人盯着张秋实身边的那个张达,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发现立马告诉我。”
张达?盯他干嘛?苏忠心下疑惑,还想再问,就见温如玉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苏忠脸上登时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咽下了嘴里的话。
“杜先生好自在呀!”温如玉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的自觉,很自然的在杜少康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谈话被打断,杜少康没有一丝的不快,抬眼看了苏忠一眼,苏忠只好躬身告退。
杜少康这才拿眼觑着温如玉,好像在问他的来意。
温如玉也没客气,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咂摸了一下,不由的皱眉:“怎么不是西子茶?依先生现在的身份,恐怕岭南的新鲜荔枝都能尝到,还愁翠屏镇那几颗山楂树!我看,杜先生成了苏公子以后变得懒惰了。”温如玉说着便把茶碗里的茶泼了。
没有理会温如玉打趣的话,杜少康淡淡的开口道:“温公子为何还没离开。”
“杜先生就这么想赶我走呀!刚刚看你和忠叔神神秘秘的,难道杜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我知道吗?”温如玉嬉皮笑脸的问。
杜少康沉默不语。
温如玉也失了继续玩笑的兴致,了脸上戏谑的表情,阖上天云扇,郑重的道:“我就是来问先生的,先生打算何时离开?”
杜少康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大榕树,轻声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温如玉一噎,半天才道:“苏先生才智过人,不可能看不出。苏家除了苏忠这些老一辈的下人拿你当正经主子,其他人都是看着苏锦绣的脸色行事,不是心怀叵测就是别有用心。至于苏秋宝,连演戏都演的不入流。这里根本没有先生的一席之地!先生当日曾说,只求认祖归宗,不求其他。现在苏锦绣已经认下先生,也答应接令堂的灵柩回苏州安葬。先生何必在此盘桓呢!再说,外边天高广阔,先生胸怀大志,岂能被一个小小的苏府困住。”
杜少康看着温如玉笑了笑:“在下并非才智过人,也没有胸怀大志,只不过想找个地方安稳的过日子罢了。”
“在哪里不能安稳过日子!”温如玉气急败坏的道:“张秋实谋害先生险些得逞,他虽已死,难保府中不会有其他怀此心思之人。先生若是担心身上的病,大可以跟我回天云山庄,庄里的医药补品一应俱全,保证不会比苏家差!”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温如玉自认为已经拿出了十分诚意。本以为杜少康不会拒绝,谁知杜少康看了温如玉一眼,冷冷的道:“多谢温公子的好意,不过这是苏某自己的事,就不劳温公子操心了。现在日头大了,温公子早日回去吧。”说完便起身离去。
温如玉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里诧异:明明是为他好,怎么他倒生气了。温如玉不由得低头苦思自己刚刚讲的话,想从中找出惹他生气的原因。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心里暗叹:可惜温风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不过,你越是赶我走,我就偏要留下缠着你!温如玉暗自下了决心。
听说温如玉来了,元宝刚端了茶,迎面就看见杜少康撇下温如玉一个人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怒气。元宝大奇:公子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怎么生了那么大的气!眼见杜少康就要走出湘漓苑,元宝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盘,急跑几步跟了上去。
“现在天正热,公子还是回去歇着吧!”尾随杜少康漫无目的地走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眼见日头正毒,元宝担心他的身体,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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