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送上门儿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穷发之北
云暮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渐渐浮出一句话:他一直在想我。
他一直想着我。
腹部的疼痛让他深深地蜷紧了,冷汗细细地冒出来,热意沿着腹身往外浸透。手机突然响了,他正看着他朋友圈的这位好友发起了语音通话。
云暮轻点了接受,手机放到耳边。
对面轻微的呼吸声传过来。四下寂静无比,两个人都没说话。
半晌,手机响起带着笑意的低哑嗓音:“……我还以为你不接呢。”
云暮还是不说话,咬紧了牙关,只觉得胃很痛,出乎意料地痛,痛的不行。他浑身轻颤着,横躺在沙发上,启唇,苦涩不堪:“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迟疑了一秒钟:“没事儿,吧就想跟你说说话。”
“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很奇怪,上次跟他交谈还是剑拔弩张,唇枪舌剑,现在却突然平和友好了起来。云暮一只手搭在腹上,轻轻按摩着胃部,还是觉得很痛,修长微眯的眼里充溢了水汽,胸口也酸涩了,被什么东西堵闷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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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数秒:“在忙?”
“没做事情。”
“那在干嘛?”秦中有些模糊地笑了一声,“小情人在旁边呢?
“……”
房间里寂静无比,空调的冷风贴着地板卷上来,寒意扑了一面。云暮挂了电话,通知服务生送的胃药来了。接了热水咽下药,等着药发挥作用。他坐正了,一手搭在沙发的侧扶上,看着手机上亮了又熄,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两次过来,想得到是他打来的。云暮没有接,刚才直接挂断电话,就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
平缓了情绪,发现胃其实并不是很痛。
而他刚才急匆匆跟秦中切断通话,只是突然醒悟过来两件事。
第一,越跟秦中说话,他只能越可悲地发现自己,那种可笑的欲望,矫揉的作态自己是这么想扑进他怀里撒娇,听他软声耳语,诱人低醇的声音,被他拥抱,沿着耳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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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吻过脖颈,吻过锁骨,撕咬他心口的位置。凶狠地问自己:你是不是爱我。自己只能抱紧他一点,颤抖着说爱,我爱你。
第二尽管是这么不想承认,当日咽不下的怨气已经消散了。轨道好像已经定好了,珠子沿着那条路线走。自己注定会原谅他,现在只是消磨时间,等着最后到达终点那一声“叮咚”脆响。简直是人生可恶的宿命。
如果再放任这两种情形发展,他就要倒大霉了。
电话一直不接,秦中等了会儿,突然鬼火冒,骂了一声。开电脑打游戏,因为避世多年,手速远远下降,连连被人追着几次打爆了狗头。悻悻地砸了键盘,万念俱灰地洗澡,往床上一躺,回想着刚才对话的场景。
他听得出那声音是有点不对劲,没什么力气,心不在焉,不知道云暮在干嘛。
或者跟那个小情人在干嘛。
秦中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扯了枕头一把往地上砸了过去,很干脆利落地骂了句wcnmb,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失眠到两点。点点钟声漏到天明。
再次面试
第二天清早回了大学,跟孟雪和他女朋友,到正大门口和张简榕陈钟琳汇合之后,一起往礼堂走。礼堂在学校正中心,一般有重要的典礼仪式都会在这里举行。路上都是原来的风景,离开三年,变化却并不大。只是挂满了各种庆祝的大红条幅,平添了不少喜气。
路上张简榕说了,因为礼堂容纳人数有限,除了邀请的嘉宾,只能在校学生凭学生证入场。
秦中无语:“什么学校啊,拔无情,那还去什么礼堂,回去了回去了。”
原来班上的同学都是在礼堂边约定集会的,这边最热闹,能够看到的人也最多。无非打算遇一遇当初的恩师、同学,再相看感慨寒暄,表达一些兴叹罢了。
刚到,礼堂边大花园里,有些同学也到了。秦中在大槐树下的长凳上坐下来,一阵香气就飘进鼻子里。他仔细一看,果然是宋诗文,一袭贴身百褶长裙,搭了黑色的金属链包,脖子上挂了一串手工饰品。比起前几天,要干净清爽了很多。宋诗文大学期间是感受到了秦中好意的,现在也格外愿意亲近他。
坐到秦中旁边:“前几年班级聚会都没看见你,现在开始活跃了?”
秦中笑道:“无业游民,可能是闲了点。你现在在干嘛呢?”
宋诗文侧目看他,柔润的黄发从耳边散下来,很温柔美好的样子:“教书啊,还能干嘛呢。”
秦中故作惊讶道:“我以为你会考研呢,以前搞研究好像挺在行,真心佩服。”大三大四,班上同学的联系是越来越淡了,他还是隐隐听说的,宋诗文学习坏了下去,原因谁知道呢。大四的时候有传闻说怀孕了,还去医院流过产。他没怎么在意,心里想的大概只有学习和云暮,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理的。
宋诗文笑了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秦中也低头看了看,一双雪白削美的脚,踩着红色的细高跟凉鞋,实在是很赏心悦目。他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别开头打量着礼堂附近,只看见一楼宽大的入口处,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和一辆奔驰停了下来。原来有几个站着,应该是在等候,看见车来了,向前迎了几步。
后面奔驰车里穿着西装的人很快下来了,快步走到前面那辆车边,打开车门。云暮也是一身正装,出来了,带着微笑,远远伸手出去,跟几个迎接的人一一相握,随即便跟着他们从嘉宾通道进去了。
“以后打算干嘛呢?”
秦中还在走神,听见温和的女声问了一句,伸手抓了抓头发。回头看陈钟琳他们几个人,都跟班上的人站在一起边抽烟边笑闹,没注意这里。秦中说:“以后要干嘛啊?”云暮进去了什么时候出来?“以后要干嘛,还说不定,不过现在有个意愿,想去挖坟考古。”
宋诗文声音陡然高了一分,注视着秦中的眼睛:“说实话,你毕业报名去西藏那会儿,我也想去的。因为一些原因吧,没去。我一直很敬佩你。”
秦中觉得有些奇怪,前几天他听宋诗文跟其他老同学聊天,都是些纵情欢笑不大正经的事情,现在跟自己聊天又正经巍然。他有点不想跟她说话,女人很难伺候的,不早点捋清楚,出现什么麻烦的事情就不好了。但他心里对她还是有点同情,只能据实道:“别敬佩了,不是你想的那么高尚,我去那边很大一部分是私事的困扰。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受了什么很大的苦啊干嘛你们都是这种同情烈士的态度。”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他赶紧“呵呵”了两声,以示自己的诙谐幽默。
宋诗文脸色更白了,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最后只能道:“回来了好,跟世界恢复联络,现在的网络发展太快了。”
秦中干笑了几声,看见礼堂外面的超大显示屏亮了,停止播放宣传片,开始直播礼堂内庆典的情况,与此同时,众多网络媒体也开始直播。
一群被学校“抛弃”的毕业生只能落魄地聚在楼底下看显示屏。这个时候,全中国的高校界其实都在聚焦这座名校的校庆,无数的网站营销号也渲染蓄势,庆典结束,过程里带来的内容将被大肆转播,霸占数日头条。
一簇人倒是没有等着看完,后面正要走了,东捷集团与医学院合作的事情通知下来,人群炸开了锅。集团公子上台宣讲此事,有几个认识的人开始低声谈论,这个公子好像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宋诗文也仰头看着,略带惊愕回头:“这个人我还有印象,以前好像看到过你和他在一起吃饭。”
秦中怎么忘得了那个晚上。只能说是有这回事。几个同学顿时凑过来,让他讲一些以前的事迹,看看能不能勾起自己的回忆大部分人都是不肯放过几个跟大人物有联系的机会的。
秦中心里烦:关我屁事。
回忆以前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抬手按照记忆指着:“南大门那边的旧书店,第三体育馆台球室……”他们以前混迹的地方,太多太多,数不过来,就是现在坐着的长椅,两个人以前骑自行车骑累了也在这里歇过。还有,他们班组织班团建设活动,云暮还代他点过到,有时候班上举行活动,他也会过来,全程坐在秦中旁边,听他讲话和他玩。
云暮上大学时很少出现在什么公共视野,社团活动不参加,运动会不参与,学生组织不参加,各种典礼表演活动也很难露面,看不看得到,遇不遇得见,都是缘分。
大家有点怅然若失,班长笑着问他有没有找二世祖拉关系走后门找个工作什么的呀,这么好的资源白放着不用。秦中从他这句话闻到了中年男人油腻的味道,觉得和他谈不来,斟酌了半天,笑道:“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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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事。”
宋诗文捂着嘴笑了,班长把手往他肩上一搭,笑道:“改天把人家也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
“哈哈哈滚啊。”他寡然无味地笑了一下,起身绕过几个围着自己的人,沿着街道走几步,远远地站了会儿。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屏幕上的人走下台,主持人开始新的话题。随后同学三五成群回了历史学院,上办公楼找以前的辅导员叙旧。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典礼结束,秦中也接到张简榕的电话。问他人上哪儿去了,他和房教授在第一办公楼等他,赶快过来。
秦中在一办底楼匆匆过去,却看到了云暮。放满了脚步,停下来看他。他跟几个穿着正装的中年正从大厅里出来,互相对视微笑,应该在谈些什么,也是脚步匆匆。
云暮也看到秦中了,微微抬了抬长眉,随即风轻云淡地别开目光,继续交谈。走了出去。
秦中此时有种感觉,他和云暮虽然在一个空间,却处于两条不同轨道上,偶尔贴近,却好像没有再交错的可能。叹了口气,张简榕的电话又来了,他接过,按照他说的到了二楼的休息室。
推门进去,里面站着四五个人,勾肩搭背地说笑,看见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进来了,和和气气地让他过去。
房教授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四五十岁男人,慈祥和善,容貌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的俊秀,十足的书生气。他看着秦中,倒是很自来熟地拍拍他的肩:“很好哇,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张简榕做着介绍,秦中一一鞠躬见面,大家都叫他别拘谨,不用这样。张简榕的导师随手从旁边的桌案上拿了一叠资料,递给他师兄:“论文也看过了,人也来了,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
房教授让他坐下了,坐到他旁边,语气轻松得仿佛亲友聊天:“你的情况我是清楚的哈,还是不错,专业方面的我就不问了,以后补一补就行了。就问问,你在西藏这三年,除了教孩子们,还做了什么?”说着从茶几上端了杯浓茶,放到嘴边呷了一口。
秦中在他把杯子再次放下的时候,有些犹豫道:“上课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占的比例实在太小,我平时会到处走”他舔了舔嘴角,语气含糊了,“其实本来并不是很想说,但是写了几本书吧,民俗活动的发展演变,货币,语言,服饰,藏传佛教这些,不成体系,因为资料有限,也没有太多实物考察。思考的更多是一些藏民族的文化个性太有限了,因为自己感觉论据非常不充分,所以只当做日记保存的。”
房教授手支着下巴,问他:“方便讲的更加详细一些吗?”
秦中双手相握,注视着房教授,适当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惊讶:“您对这个很感兴趣?”
房教授笑了:“是啊,当初我刚毕业的时候和你一样,在西藏工作了几年,现在回想以前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我对那个美丽的地方感情很深。”说了,又补充道:“我现在的妻子,就是藏族人。”
秦中明白了。运气这东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你走投无路时候,柳暗花明一定在旁边。他本来是把自己的那些研究当做自娱自乐的,本身也没期望有人注意。现在却像混沌里面投过来一道光。鸡蛋是否真的孵出了小鸡还说不定,但是检查的光,已经照过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分开了紧握的两只手,开始分门别类有条有理地讲述的自己的发现。他讲的东西,房教授有点头附和的,有皱眉道欠妥的,也有惊讶不解的。到了后面,两个人都上头了,甚至还会有小小的争辩。秦中目前还不太敢跟他争,几次都是悻悻然结束争论话题,开始讲下一条。一边说着,一边感觉自己的大量知识和思维像溪水一般流出,说到最后,他口干舌燥,但是头脑却空前地清醒起来,双手滚热。
房教授喝干了茶杯里最后一口酽茶,总结道:“求证方面还不够严密,不够确。”又淡声接到,“不过研究意识很难得的好,想法大胆。”
秦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盯着前方,脑子里堆了很多刚才讨论发现的问题。
房教授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对于自己的问题你还是清醒的。跟着我做事,不能吃苦是不行的哈。”
秦中还在想问题,他的话,也只是很轻飘飘地进了耳朵里,点头说“好”。
“面试”愉快结束。
正面交锋
得到了工作,秦中心里无波无澜的,理应开心,但好像没什么感觉。吃过午饭后,秦中开始一点一点去寻找曾经的足迹。
很不自觉的,就去找他和云暮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整个大学唯一算得上有色的就是这些地方。食堂,台球室,健身房,篮球场,图书馆,旧书店,小吃街,网吧。
他好像有个毛病,但凡喜欢什么东西,就很容易陷入痴迷。所以喜欢打台球,逃课废寝忘食地打;决定读书,就全心全意地搞学习。选择了不会轻易更改,已经形成的三观就坚持不懈的保持着。
所以做错了很多事情。
下午四点钟,形单影只的秦中带着忧郁低落的情绪,苍白着脸色逛完了认为有意义的地方。最后才想起以前寝室楼后面的小树林,决定过去看一看。
到了那里,树林依旧苍翠,里面新搭了很多小亭子,还栽种了团团簇簇的花。他一进去,便感觉到四下安静了,今天校庆,大部分人都挤在热闹的广场上,这里人是很少了。秦中沿着一条石板路慢慢踩上去,鸟鸣婉转。穿花拂柳走了一截,感觉上已经接近小山坡坡顶,以前心情不好就会蹲在小山坡上看书,那种安静生动的感觉又回来了。
上面也有个亭子,他走过去。亭子里视野很好,近可以俯瞰小树林阳坡,远远地还能看到很多建筑。他瞟了一眼,看到亭子里已经有人了,便对着那人坐在横椅上,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栏上,目光放在四周的风景上。
这种安静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两两对望,其实是非常尴尬的。所以秦中也避直接注视他。不过偶尔一眼扫过去,如此扫来扫去几次,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亭子对面这个人穿着白色t恤,外搭浅蓝色条纹长袖衬衫,挽在袖口,腕上戴了一条皮带表,一条浅色宽松牛仔裤,穿着黑色板鞋。戴了黑色口罩和一顶白色棒球帽,几乎遮住了全脸。他也很随意地坐着,目光放的很远,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支着下巴。整体穿着色调非常低调简洁,充满了学生气,透着说不出的慵懒随意的轻日系风。
无法忽略的气质。有些人天生就有这种气质上的辨识度。
秦中心里咯噔了一声,目光毫不避讳地看过去,那人微侧着脸,双眸渐渐转动过来。秦中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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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
到底是有多陌生,我居然到了不看脸,已经认不出人的地步。
但是云暮也没跟他打招呼,这种程度了,还要僵着。秦中挺直了腰背,目光落在他身上,很难得的,一起享受这林间的静谧。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秦中叹息着站起身,坐到他旁边。云暮没看他,慢慢垂了目光。脸遮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一个人正坐,一个人单腿抬在椅子上,侧着身子,衬着手看另一边。空气清凉,微微闻得到泥土的味道,还有衣物的淡香。即使这样坐着,两个人也没有说话,秦中心里千言万语翻覆着。
最后,抬头看了看亭子顶部,斟酌开口道:“昨天怎么,挂我电话呢?又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凉风簌簌,片刻,回答的声音才响起:“胃痛,吃药睡觉了。”
秦中哦了一声,看向他:“是胃病吗,以前好像没这个毛病。”
这下子等了更久,才听到那边冰凉冰凉的回答:“哪个以前,你很了解我吗?”因为戴着口罩,声音有点经过阻挡的模糊。
秦中干笑几声,看向他:“现在还疼?”
他听到身旁的人轻轻地吸着气,闷声道:“你觉得呢?”
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秦中实在难以应付。他又看顶上的建筑:“今天上午,我在礼堂外面看了你的转播。”
说了又觉得这个话题难以再延续。
云暮果然没再回答了。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秦中没话找话:“这样坐着好没劲,要不要一起走走?”
云暮站起来,大步便往前走。秦中跟在他背后,出了林子,才与他并肩。很随意地沿着宿舍后面的路走,经过食堂,一个小广场和一栋办公楼,便看到对面的第二运动场。秦中拔腿就往操场上走,回头看看云暮:“过来,体育馆里台球室,要去吗?”
云暮抬手理了理棒球帽,目光左右转动着,却径自往篮球场走过去。秦中捏着鼻梁跟在他身后,看他高而瘦的背影。到了篮球场,六个场地,每个地方都稀稀落落站着人。随意找了一个地方站着,前面是几个学生,围着一边篮架投球,秦中在云暮旁边站着,两人静静看了一会儿。
后面倒是打的更加激烈了,几个人抢球传球,神色严肃,满头大汗。秦中看了一会儿,心里就清楚,这两队悬殊实在太大,有一队感觉是校队水平,另一队又稀松散漫的很,后期被抢了球都懒得去抢了,个个大笑着看别人投。
秦中正觉得没意思,打了个呵欠,又见强队一人抢了球,站在罚球线外正要投,对手过来要抢,两个人争夺不下,那人准备把球传到对面的队友手里,便在对手的拍打之中奋力一扔。这球几乎完全偏离轨迹,又飞的老高,秦中盯着,突然发现他是往自己这边飞过来的。
他心里“卧草”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拉了一把正在看手机的云暮,云暮转了转眸,却只是皱着眉要把手挣出来。
那颗球“哐”地闷响了一声,直直砸在云暮头上。
云暮立即捂着头蹲了下去。秦中慌了,赶紧蹲下身,去看他的头:“没事吧?我看看?”伸手要去取他的帽子,云暮垂头,抬手按住了他的动作。秦中心里一股火气,二话不说拉开他的爪子,帽子取下来,檐上已是灰黑一个印子。又将他脸脸扳正看着,头发微有些乱,额头上一块红痕,人好像被撞懵了,直直注视秦中,眼神有点茫然。
肇事者大步跑过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兄弟!兄弟你没事吧?”其实基本上砸到的不是妹子,他们是没有什么负罪感的。
云暮扶着秦中站起来,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用在意。
秦中也知道被砸一下没什么事,但是心里很恼火,静静看了这个学弟一会儿,往前走过去:“站场外都能被打中,你传的什么球?”
学弟连连点头哈腰:“刚才抢着呢,晕头了,手也飘的很,实在对不”
“对不起有求用。”秦中开始脱外套,“不会打我教你呗,solo?”
学弟盯着他,笑了一下:“这个,不是,兄弟,你会玩吗?”
“试试呗。”秦中回头看了看他,脸越来越臭。
云暮只把帽子拿在手里,抬手理着口罩,往上抬了抬。目光沉静地放在他们身上。
秦中把外套自己放篮架下面台子上,旁边那个小学弟的朋友都看着他笑,开始起哄:“solo就solo呗,确实该让人家教一下你怎么做人。”
学弟只得摊手,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兄弟,承让啊!”
打之前秦中问了一下:“你们校队,现在教练哪位?”
学弟回答了一个名字,秦中想了一下,记不得了,反正不是自己那时候的教练。
十五分钟的单挑时间,旁边的人闲来无事,坐在记分牌旁边笑嘻嘻地开始积分。
刚开始打的很胶着,比分都在涨,互相追赶。学弟领先时大伙还是不是调笑一下秦中,毕竟刚才的话说的太满了,非常容易打脸。但是大家都看到了,这个突然要求solo的人打球非常凶猛,投球准确地可怕,基本上不能让他抓到投篮的机会,否则必中。刚开始打的时候大概还没热身,身法微微僵滞,后面逐渐进入状态了。
而学弟则开始有点体力不支,掀着运动衣不断揩汗,目光也挺惊讶的。比分逐渐拉大,秦中优势越来越明显。到了最后一分钟,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翻盘已经无望,两个人眼神却更加坚定了,攻守投防明显焦虑起来。
后面秦中抢了球,四下避退着到处跑,学弟跟着追。秦中明显带了调戏意味,就是不让他碰球,自己也不投,最后十几秒钟,几个队友开始喊,学弟摊手表示无奈,追不上了。这时候大家看见占尽优势的秦中突然运着球靠近了,左右打量了一番,远远地将球投了出去。
学弟直接默认比赛已经结束,这就走到篮架下面台子上拿矿泉水喝,突然听见头顶上篮筐“哐当”了一声:“??????”
还没抬头,一阵惊风已经贴着头皮过来了,他只动了要躲的这个念头,就被砸得喷出了嘴里的水:“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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