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液液液液液
回去的路上,郑亦还是挺忐忑的,畏畏缩缩的坐在副驾驶上,连句话都不说。
“怎么了?”白贺炜熟练的拐了个弯,瞥了郑亦一眼,问:“哑巴了?”
“……谢谢学长。”
白贺炜噗嗤一声乐了,“干巴巴的,谁要你的谢啊。”
“我就是……就是……”
白贺炜打断了他想说的话,说:“郑亦,你用不着这样,你需要跟我清算得那么清楚吗?”他把车停在一个餐厅前面,倒不急着下车,目光炯炯的盯着郑亦。
郑亦却不敢看他,说:“我就是觉得太受宠若惊了。”
白贺炜揉揉他脑袋,不以为意的说:“你就是习惯付出了,还不习惯接受。咱们两个不需要这样,知道吗?”说完,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车门都打开了。
郑亦赶紧拉住白贺炜的手,声音很小,“学长,我会对你更好的。”
白贺炜笑了,“你少气我就算对我好了,快下车吧,饿死了。”
郑亦最听不得白贺炜喊饿,利手利脚地解了安全带,跟着下了车。
第96章
转眼到了年底,原本就是一年里比较忙碌的时候,省林业厅的人事变动又给这种忙碌的热火里硬生生的添了一把干柴。乱七八糟的事情本就一大堆,而在邢长青从副主任转正的关键时刻却从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使得很多决策性的工作就一直在停摆,更让办公室里人心惶惶,什么风言风语都有。
有人担心邢长青竹篮打水,有人已经开始幻想新领导会带来什么新气象,唱衰邢长青的声音此消彼长。白贺炜是懒得参合的,毕竟他是被划在邢长青那一派,说是对他没影响是不可能的,可他还忙里偷闲陪着郑亦跑完了新车的手续。敏锐如郑亦,这段时间频繁来张州,他应该看出了自己的烦闷,跟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还问他是不是有事。白贺炜不想说太多,因为这大概是他事业上的一个低谷,郑亦除了给他点安慰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相反还惹来那家伙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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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反倒添乱。
其实对于邢长青,白贺炜还是有信心的,毕竟那人能从学校出来杀到省厅,还能促成他关系的调转,可见他的人脉网络之坚固,这些小波折顶算是好事多磨。可正因为这种小波折的惊起,他不得不去思考父亲抛给他的问题“你在事业上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选择无非有二,一是继续坚持留在省厅依附于邢长青;另外便是跟父亲妥协,利用父亲的余热谋求新的发展。要是再说,不过也就自己培养出来那些名不见经传,用来谋求发展的的小脉络。可不管怎样,他目前能做到的还只有看人脸色,利用自己的还是风险太大,并不一定是好事。
让所有人包括白贺炜在内都很奇怪的是,邢长青每天上班下班悠然自得,并不理会外界纷争。
这天正好周五,下午的时候,期盼周末的大家懒懒散散的,已然没了工作的兴致。白贺炜坐在电脑前写一份不是那么重要的材料,还有几个字就敲完了,邢长青一个电话把他叫了过去。
看起来邢长青刚送走一个客人,桌子上摆着的茶杯没,烟灰缸里的烟头还飘着轻烟。他招呼白贺炜坐下,先是闲聊了几句家常,内容无非是关心他父亲的身体罢了。
白贺炜见他话里有话,试探着问:“领导,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邢长青并不急着说自己的意图,只是递给白贺炜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姑娘。
“这……”白贺炜接过来,看了看,心里虽了然,嘴上却在犹豫,他疑惑的看向邢长青。这人似乎丝毫不受外界影响,还颇有兴致的给他介绍对象,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白贺炜已经跟他说过几次自己有对象,就是因为始终没人见过,邢长青就认为他是不想结婚随便找的借口作为推搪,所以这次格外认真慎重?
“好看吗?”
“不错。”白贺炜实话实说。这姑娘眼睛很大,长发披肩,一身长裙很是优雅,相比于现在很多年轻女孩的乖张个性,她倒是有种挺独特的温婉气质。
“她叫姬悦亭,二十六岁,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学钢琴的,在欧洲留学过两年,前不久刚回来。”邢长青说着,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品味似的抽着,看着烟雾缥缈腾空,倒像是享受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她爸和我关系不错,让我帮着给踅摸个对象,我这掂量了半天,就觉得你最合适。”
难怪从照片看起来就很与众不同,原来是学音乐的。可这再与众不同,白贺炜也不心动,他把照片推回去,说:“领导,您别开玩笑了,我也不合适啊,年纪比她大了十多岁不说,我这还一丧过偶的,现在还有对象,让可真让我为难。”
邢长青全当他是在找借口,摆摆手说:“有对象?有对象还不结婚,你别糊弄我了。”
“我怎么敢糊弄您啊……”
“那怎么不见你结婚,我就觉得你是找借口呢,这可是省委组织部的姬部长的女儿,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邢长青把烟头撵灭在烟灰缸里,看着白贺炜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深意。
白贺炜只是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下,也是因为没想到这个姑娘的父亲竟然是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并不是因为后悔。他没在那些无所谓的东西上停留,反而对邢长青诉苦道:“主任,对方就是玉皇大帝的闺女,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我这条件呀,您就饶了我吧。您要真想看看我对象,哪天给您领来,您才算放心呗。我俩就是条件所限,不急着结婚罢了,我们感情好着呢。”
邢长青用食指点着白贺炜,“你啊,现在比猴都。”然后玩笑似的问:“话说,你真不换一个?”
白贺炜无辜的摇头。
他见了,嘴角弯了弯,似是露出一抹笑意。他其实并不在意白贺炜的对象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不过就是试探罢了,说得话也是半真半假,接着他摆摆手说:“行了,出去吧,这段时间稳稳心神,别总想些有的没的,现在厅里乱得慌,等过段时间稳定了就好了。”
邢长青话里有话,传达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意味。白贺炜应声起身,从邢长青办公室出来,尽管现在处于寒冬,可他后背竟然被冷汗浸湿了。邢长青这给他介绍对象是假,敲打他让他警醒才是真。他敢抛出省委组织部的部长的女儿做诱饵,那就是在告诉白贺炜他的实际势力如何,一是让他安心,别去想些有的没的,他们之间的信任依然存在;二是想告诉白贺炜,他邢长青并不太在意所谓的流言蜚语,是他的,始终不会旁落他人之手。
刚过了元旦假期,邢长青便如愿坐上了主任的位置,还成了省厅的党组成员。白贺炜无可厚非的跟着升了一级,接了邢长青之前的工作。而邢长青那可怜的竞争对手,竟然什么都没落下,反倒被发配到派驻部门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副职。
这事过了很久,白贺炜依然觉得心有余悸,好在他沉得住气,没在这段时间搞些小动作,否则他才是那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人。相比于父亲那赤裸裸的逼迫,邢长青的段数似乎更高些,他这人既有真才实学,又能运筹帷幄,他肯屈居人下,也能禁得住流言,经过了这次,白贺炜对这人更是佩服,倒也觉得自己那点儿雄心壮志就不算什么了,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太多。
白贺炜这次来,给郑亦带了一个好消息,就是他接了邢长青的职位,成了省林业厅森林防火指挥部的副主任,虽然还带着个“副”字儿,可怎么说都是让郑亦足够替他兴奋的事情了,他下厨给白贺炜做了一桌子好菜,托着腮帮子犯花痴似的盯着他吃。
“行了,别看了,快吃饭啊。”白贺炜也不看他,说了一句。
“哎。”郑亦应和着拿着筷子夹菜,找了块最嫩的鱼腩,裹满了汤汁,放在白贺炜的碗里。“学长,你多吃点儿。”
白贺炜倒是没跟他客气,混着白饭送进嘴里。
郑亦夹菜慢悠悠的吃着,有一搭无一搭的说:“学长,我妈说等开春我们不忙的时候,把我那个房子装修一下,她说在市里住总算方便点儿。”
“行,我没意见。”白贺炜说,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没钱的话……”
郑亦最怕白贺炜提这个字,买了辆车给他已经让他压力很大了。“我这边攒了点儿,我妈说给我拿一些,应该是够的。”
白贺炜把筷子放下,看着他,给郑亦看得有点心虚,可最后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又把筷子拿了起来,说:“别怕花钱,装修一次,尽量搞好一点。”
“嗯。”郑亦开心的点点头。
其实他那点小心思不过就是占了灵泉婚俗的便宜罢了,男方买房女方买车,礼和嫁妆另算,现在房子是他的,车子是白贺炜出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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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差得不过是场仪式和一纸婚书罢了,他投机取巧的自己暗喜了好久,可怎么都不能跟白贺炜说的,搞不好这人兴致一起,又揍他一顿解恨了。
郑亦这边愣着神,白贺炜却说:“下周我们要组织一次森林防火的培训,我看北城区报名的是葛文,你需要我帮你跟他沟通一下吗?”
听见这话,郑亦一下子就起了神,“哎?那可好,我都听很多乡镇抱怨说这人是死脑袋,一点窍都不肯开的。赵叔那边我又不好意思开口,你能帮我最好了。”
白贺炜说:“我试试吧,也不一定呢。”
“行,反正我们也不打算指着他什么,就是想着有个倚靠能好办事。”
“我明白。”
郑亦原本是没抱有什么希望,面对这么油盐不进的领导,顶多在工作的时候公事公办了,可白贺炜后来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是让他瞠目结舌的,这人倒也不是真的难沟通,只是不善于罢了,他单纯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到这个位置,对于一切都是珍惜的,并不会因为点儿什么小利去违反原则的。
白贺炜借着在那个职位工作过为理由,私底下找葛文吃过一顿饭,聊着聊着便发现还有挺多共同话题,话匣子便也敞开了。再后来,不管是葛文来常春镇检查工作还是郑亦去局里开会办事儿,葛文总对他笑脸相迎,有一次他来下乡,临走前还对郑亦说:“郑镇长在这些乡镇里是难得的懂业务的领导了,我们以后也要多沟通,等什么时候白主任回灵泉来,你可要知会我一声,我们一起吃个饭。”
人情社会,有了人情的参与,仿佛一切都不那么难克服,后来白贺炜回来,他们一起吃了那餐饭,郑亦才知道,葛文在工作上是以白贺炜为标杆的,这些的这些,白贺炜竟然都没跟他说过。他还挺吃醋的。
第97章
春节将至,忙忙碌碌的一年又要告一段落,这其中有苦有甜,相比以往,郑亦总觉得自己获得比往年更多。
他自从郑亦被母亲从家里赶出去,他都快忘了在家里过年是什么滋味了,而在单位值除夕的班仿佛也成了惯例,排班例行把除夕那天的带班领导排给了他。当他婉转地跟李大为今年过年没办法在镇里值班不得不回家的时候,李大为只是稍作犹豫便答应了,郑亦能看出,他似乎挺意外的,不过他说:“你这都好几年自己一个人在镇里值班了,是该回家热闹一下了。”
郑亦还有些抱歉:“今年情况特殊,我妈找了个老伴儿,等春天的时候两个人要登记,今年就说两家人凑在一起过个年。”
李大为对郑亦的家庭多少有些了解,得知竟然是这个原因,便更欣喜了,说:“那这可是好事呀,你安心回家,这春节有我呢。哎?对了,过年你是不是还得去张州你对象家?”
领导习惯性的关切,一时间让郑亦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他愣了一下,才说:“应该会去的吧。”郑亦随口扯了个谎,尽管白贺炜的母亲接纳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那个倔强的老爷子还没想开,他不开口,郑亦是绝不敢贸然登门的,不过白贺炜说大年初二会来灵泉,也算是正式的登门拜访了。一想到白贺炜,他这思绪一下子就飘出去了。
李大为看他这样子,拍他肩膀笑了笑,说:“那感情好,喜事将近呀。”
郑亦满面堆笑,对于领导们时不时的催婚,他挺无奈的。拿不上台面的感情,总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只上了半天班,领导便早早把人都给放回家了,郑亦车的后备箱里塞满了从农户那里采买的土猪肉、溜达鸡和土鸡蛋这些年货,带着用语言没法表述的心情,驶上了回家的路。
当他拎着大包小包上楼开门,也不知道怎么了,鼻子酸酸的。其实这段时间他回家的频率还挺高的,而今天这种情绪是从来没有过的。钥匙在钥匙孔里碰了挺久,他才把门打开,母亲似乎听见了声音正出来迎他。他把按照母亲吩咐买的东西一件件的搬进来,还被念叨买多了。郑亦只好说:“老乡见我去买,都多给了我挺多,我这也是为难啊。”
“那正好,贺炜是说初二来的吧,到时候给他带些回去,他是回随江还是回张州啊?”
“估计是直接回张州吧,带不带都没所谓的,我过去再给他拿也行的。咱们吃不了,给赵睿他们拿回去补身体嘛,都是好东西的。”郑亦说。
“也对。”
他和母亲把东西拎到厨房,准备按份分好,留出除夕要用的,剩下都放进了冰箱冻着。
郑亦负责扯保鲜袋,顺嘴问了一句:“明天一早咱们就去赵叔家?”年前这段时间,他的应酬实在多,就是回来也都醉醺醺的,很多事情都没往心里去,只知道能回家过年了,就连怎么安排的都没太关注。
母亲点了点头,说:“是,本来你赵叔说想来咱们家的,赵睿说他家宽敞,就让咱们过去,他可能也怕小夏来咱们家不自在。”
“怎么都行。”郑亦把保鲜袋的口敞开,把母亲切好的猪肉放进袋子里,“我记得这里面有条内里脊,肉最嫩,得记得明天拿到赵叔家去,给赵睿他们两个吃。”说着话,他便去大袋子里翻找,拨弄开一整块肥瘦相见的五花,总算看见了那条内里脊。拎出来,准备往袋子里装,却发现母亲在看他,直愣愣的。“妈,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褚红霞只是笑笑,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说:“妈这两年待你太刻薄,其实你还跟以前一样,总想着别人。”
郑亦刚才进屋前那种鼻子酸酸的感觉又来了,他只好揶揄着笑了笑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说:“妈,就别说这些了,还是我不孝顺,总气你,让你觉得失望。”
“失望倒是不会了,就是有点遗憾,但也没办法,你俩好就行了。”她低下头,又拿出一块肉放在砧板上,用菜刀熟练的把肉分成两块,“贺炜爸爸还没想开呢?”
郑亦的动作停住了一下,随后便去拿刚才分好的肉,“嗯……他妈也劝不动,就先这样吧,总不能让他一下子就接受。毕竟之前我们给他留下来的印象总是玩玩就算了的,谁想到我们这么认真呀,他们家那样的家庭,不接受也正常,更何况他妈已经挺宽容了,还主动的提给我买车,这我就挺知足了。”
听他这样说,母亲还是叹了口气,“你们呢,有顺顺当当的路不走,偏要往那最偏僻的磕磕绊绊的路上走。你们两个身上都还带着公职,一直不结婚真是要被人说闲话,被人看见传出去也不好听,我们当家长的是没办法了,可这些你们总要考虑好吧,而且还两地分着,常年这么跑总不是办法。”
母亲说的这些他何尝没想过,有时候念叨着就发起愁来,两个人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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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性质决定,每年年初就总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即使利用职务之便见了,就也匆匆,不能长相守,只能靠相思。可反过来,正因为这样,暴露的机会更小,他们又都是那种愿意在家里耗时间的性子,没大事都不太想出去,只要见面就在家里窝着,逗狗,玩手机,在床上厮混,顶多出去吃饭看电影,倒也不会特别招惹是非。想多了只是庸人自扰。
见他沉默,母亲又说:“还有啊,贺炜可真是的,说给你买车就买个那么好的,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呀,你都不知道劝劝他,而且房子装修的事情你跟他提了吧?”
“装修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又说要拿钱,被我拒绝了。妈,其实我们两个,我说的不算的……”郑亦没底气的说,“我一反驳,他就凶得要死,给我脸色看,我也没办法啊。”
“你啊!”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用油腻腻的手指戳着他脑门,说:“人家对你好,你也别那么心安理得的,要知恩图报知道吗?”
“知道了。”郑亦随手抹掉了脑门上的油,喃喃地应道。心里想,白贺炜总说他是付出型人格,这是因为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所受的家教有关系。有那么一个家暴的爹,有这样总教育他不能占便宜的妈,他就唯唯诺诺的,有人对他好一点就让他觉得愧疚恨不得挖心掏肺回报的性子,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改不了了。
肉分好了,聊天便也告一段落,郑亦把大部分塞进了冰箱的冷冻室,明天带过去的就都放进冷藏室,洗了手,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在手里摆弄。
“贺炜有什么忌口的吗?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郑亦听见母亲问这个就笑了,之前还那么抵触,如今就总想着他,好像自己,她的亲儿子都那么不重要了。“他什么都吃,就是不能饿着,容易发脾气。”
“过年还能饿着他了?”就见母亲洗好了砧板,竖起来控水,然后用毛巾擦了擦手,又说:“昨天我闲着没事儿把你的房间给拾了一下,整理出来一些你以前的东西,你看什么还留着,什么得扔了,就处理一下吧,别都堆着了,家里来个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哪有这么夸张啊,再说我们就在家里住一晚上,然后就回常春镇了。”
“就在家住吧,别瞎折腾了。你快去看看吧……”
郑亦真是无奈,总觉得老妈已经开始偏心了,他把打火机塞回到口袋里,去了自己卧室。就见门口摆了两个大纸箱,他蹲下来翻了翻,里面装着的无非是大学毕业从学校拾回来的、不舍得扔的东西,有专业教材、笔记、装订成册的毕业论文,再往下翻,竟然还有那时候他用的mp3,被装在袋子里,保存的依然很好。他记得这部mp3被淘汰的原因不是坏了,而是内存小了,而且还是用电池的。他当时好像嫌买电池麻烦,攒钱换了个新的内存大的、可以充电的那种,一直用到毕业。想想现在大家都用手机了,再也没有128m的音乐播放设备了,实在唏嘘,他起身去抽屉里翻到几节电池,打开后盖放进去,竟然还能开机,插上耳机,可巧的是,那首《十年》流淌出来,他看了看那黑白的液晶屏幕,单曲循环的图标还在那儿呢。用老设备播老歌,就有种一下子回到过去的感觉,也对,那时候那么喜欢白贺炜,每天就靠听这首歌过日子呢,有苦有甜的记忆瞬间涌进了脑海里。想想竟然都过去十几年了,这首歌现在依然很多人喜欢,而那时的他可能都没想过自己能有今天吧。
他随着音乐哼着歌,再往下面翻,直到最底下有个小盒子,他拿起来晃了晃,里面还有响声,他打开后,一把钥匙躺在盒底,其实他还记得,这是他和白贺炜租得那间房子的,他们分开后,钥匙都没舍得还。郑亦笑着摇头,脸上也因为那些过去的旖旎的往事而烧得通红,心想那时候可真傻。
他把钥匙放了回去,盖上盖子,又把这一堆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到箱子里。刚起身,母亲就站在门口看他,郑亦说:“妈,这些别扔了,你嫌占地方的话,我就搬常春镇去。”
“留着它干什么呀?”
郑亦看看那些东西,说:“总是大学时候的记忆,扔了怪可惜的。”
母亲叹了口气,念叨着:“什么都留着,留着吧。”扭身走了,好像有点生气。
郑亦倒是很欣喜,目光停留在这些东西上,还想着新房装修的话得打个柜子来装,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被白贺炜嫌弃呢。
第98章
当了副主任后,白贺炜就觉得没以前自在了,他也知道,自己过了那种可以自在的年纪了,毕竟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没心没肺的混日子总不是那回事了。就连过年回随江都要等正式放假才能走,就这样,案头上还堆着一大堆的工作,倒都是不着急年后再处理也来得及的那种。
原本他是想下班就回随江的,可母亲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连夜开车,他就只好起了个大早,拾了些年货,带上狗蛋一起上了路。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美中不足的是正值过年,是出行高峰期,高速上堵车,他到家都已经是中午了。
一进家门,竟然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连一丝过年的气氛都没有,福字、春联和窗花都没贴,章阿姨回老家过年了,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客人,父母也都不在客厅。白贺炜把狗蛋从笼子里解放出来,喊了两声,母亲才从后院的暖房里开门进来,只见她戴着副棉纱手套,厚厚的棉衣外面还穿着件围裙,白贺炜走过去,问:“妈,你这干什么呢?”
“可别说了,前段时间,小丁送了你爸一个盆景,你爸啊,就两天半的新鲜,过了劲儿就懒得侍弄了,我看这山石上的树长的歪歪扭扭的,趁今天天气好,给它剪剪枝。大过年的,也让它有个新气象。”
白贺炜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从窗户看见了外面摆着的那个盆景,上面的小树生机勃勃,枝子上挂了几个小巧的中国结,这才找回了一点过年的气氛。他不禁笑了,说:“您还有这手艺呢?”
母亲哼了一声,“我这都是被你爸逼的。”她把手套摘下来攥在手上,特地把声音放小了,对他说:“你爸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可别跟他顶嘴。”
“这大过年的,因为什么心情不好?”白贺炜问道,心想父亲这年龄越大,脾气越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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