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液液液液液
她在白贺炜怀里哭了一会儿才稳定住情绪,郑亦适时递上一张纸巾,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郑亦才接过来,哑着嗓子跟他打招呼:“小郑也来了……”还好态度是温和的。
“嗯,听说伯父住院了,我过来看看。您别太难过了,肯定会没事的。”
“谢谢你有这份心了。”尽管再怎么不喜欢郑亦,可表现得依旧很有涵养,她并没有大失分寸的在众人面前发难于他,这可能是这个高干家庭的女主人最基本的担当。这两年,郑亦愈发清楚自己在白家父母面前算是个什么斤两,他更知道白贺炜为他挡了不少煞,所以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那位才没有把他怎么样。如今她这个态度,郑亦没什么好说的,已经很感恩了。
这时候,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白母说:“白市长现在挺稳定的,目前不需要人看护,看这外面的亲属能不能散一下?”
冯月点点头,说:“谢谢啊,你心了,我们这就让他们走了。”
“您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该的。”
冯月转头对白贺炜说:“贺炜,你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吧。”
“嗯。”白贺炜应了声,对郑亦说:“你陪我妈待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郑亦的目光追随着白贺炜,见他彬彬有礼地与来探望的人解释,又亲自将他们送走,消失在走廊尽头,郑亦这才把视线拉回到白母身上。
“伯母,要不一会儿我和学长在这儿,您回去休息吧。”见她不说话,郑亦又说:“我这次来得挺唐突的,我……我知道你们不太想见我,我只是想陪着他,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她依旧不言语,目光直愣愣的,郑亦自知人言轻微,便干脆闭了嘴,也像她那样透过玻璃窗看躺在里面的人。白子峰扎着吊针,身上连着仪器线,脸上罩了氧气罩,床头摆着的监控仪记录着他的生命体征。郑亦不禁叹息,原来那么力旺盛的一个人,现在躺在这里任人摆布,实在可怜。
“小郑,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贺炜吗?”过了好一会儿,冯月打破了沉默。
郑亦毫无思想准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慌张的看着她。
“贺炜呢,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我们怎么都没想到最后选的竟是……哎,这些高干子弟里,谁还不有点这样那样的偏激爱好啊,有吸毒的,有玩女人的,还有赌博的的,不知进取的坑爹孩子比比皆是。相比之下,我们贺炜倒是中规中矩,一直都没让我们操心过,唯独就是你。最开始,我们也只当他玩玩罢了,谁知你们两个纠缠不休的,直到后来他却认真了。可是站在父母的角度,我们不希望他这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等你们老了,就像贺炜爸爸这样躺在这里,膝下没一个人能照顾,那得多凄凉。还有其他的理由,我不说你也能明白。”
郑亦抿抿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炜的态度很强硬,跟我们较劲,给他爸气得不行。现在好了,他爸要是能醒来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拼命了,想威胁你们也威胁不住了,你们应该是胜利了。”
白母那一句又一句,就像软刀子硬刀子一起把郑亦的心口窝插得鲜血直流,让郑亦打从内心涌起一股愧疚感。“伯母,我……”
“小郑,你不用内疚,毕竟作为长辈得把话跟你说清楚。我们承认你是个好孩子,工作认真又努力,家里没有什么背景也算是在事业上小有成就,人好,善良,勤快,我们看得出来。而且贺炜也说了,他大学的时候把你伤成那样,你还就认准他了,不仅不怪他,对他照顾得也周到,你白伯伯生病了,你能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我是很感动的。可我们总是心有不甘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你懂吧?”
“嗯,伯母,您说得我都知道。但是,但是我离不开他。”
白母终于把目光从自己丈夫身上移开,放到刚送客回来的白贺炜身上,说:“他说他也离不开你,我们再怎么不甘心,也拗不过他啊。”
郑亦吸吸鼻子,感激地看着面前这个很强势,强势到让他一直以来都有些畏惧的长辈,说了句:“谢谢您。”他当然还想说些别的,可嗓子里就像堵了个什么东西似的,任是多一句矫情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贺炜走过来,揽住他母亲的肩膀说:“妈,要不您先回去,我和郑亦在这儿吧。”
郑亦看看他,竟没想到他和自己说了一样的话。白母却摇摇头,转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也不知道还能陪你爸多久了,我就在这儿吧。”
医生说很有希望,白贺炜始终是坚信父亲还会像上次那样意志顽强地快速清醒过来,毕竟父亲这种人,阎罗王见了可能都会畏惧三分。可是两天过去了,被困矿工全都获救,他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丝毫看不见希望。然而他的母亲先扛不住了,早被他送回了家休息,郑亦却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让他心里有个依靠。
那天送母亲回家的路上,她又念叨起他和郑亦的事儿了,还是老生常谈,问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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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郑亦不可,白贺炜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回答,慎重地点了头,她叹了口气,望着窗外,说:“那就当多了个儿子吧。”说着说着,她却笑了,“你爸醒来要是知道我同意你们,可能又得气得厥过去。”
白贺炜也跟着笑了,他倒是希望看见这样的画面,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都好几天了,随江的天还一直阴沉着,白贺炜把郑亦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开车回家拿些日常用品去医院,正好接母亲过去,他正往后备箱里装东西,手机铃声骤然而起,可把他吓了一跳,看是郑亦,心里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父亲的病有什么变化,于是赶紧接起来,郑亦在那边大呼小叫的,嚷嚷着:“学长,伯伯醒了,大夫说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这老家伙竟然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偷摸醒了,白贺炜又哭又笑的骂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天,连雨天后,此时太阳竟然从乌云里露出个头,不远处竟然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虹。他赶紧装好东西,跑回屋里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母亲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头发随手拢了拢,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
第92章
白贺炜在去医院的路上,郑亦打电话过来跟他说已经和护工一起把老爷子接回到普通病房了,让他们回来直接过去就行。他和母亲按照郑亦说的房间号找到的时候,这老家伙也不顾身体,惨白着脸正跟郑亦吹胡子瞪眼呢,这人可真是,刚醒就不给人好脸色看,总说别人气他,实际上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郑亦一脸为难的样子,见到他就像看见救星似的。
“怎么了?”白贺炜走过去,问郑亦。
郑亦回头看着他爸,似是在担心打小报告的行为会不会给老爷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可他还是没忍住,小声告诉他:“白伯伯说他想解手,可大夫都交待了,他得静养,不让动,我说那就用尿盆接,可他怎么都不愿意,非要下地自己去厕所方便,你说这连着一堆仪器呢,药也打着呢,实在不好下地啊……”
白贺炜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这老头真会见人下菜碟,见着郑亦这种老实没脾气的就欺负,跟个小孩子似的任性,醒来也不消停,说他为老不尊还真不冤枉他。他卷起袖子,搪开郑亦,说:“你上一边歇着去,我来吧。”
郑亦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白贺炜摆摆手阻止了他,走到病床前,一边用力搀起父亲一边说:“爸,您既然醒了,就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郑亦跟你非亲非故的还在这儿伺候您,您不说声感谢还总给人家脸色看,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好歹你也是随江的大市长啊。”把老爷子扶起来,又在他身后塞了枕头,然后将尿盆端了起来,转身把床边的帘子给拉上了,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听他这么说,倔强的老爷子哪肯示弱,即使没那么足的底气,可骂起人来还是挺带劲的,“白贺炜,你还无法无天了呢。”话音刚落,床头放得监控仪器就开始报警,是心率不稳,血压升高,把人吓了一跳。
白贺炜掐腰看他,脸上写得全是不满意,老爷子只好闭了嘴,老大不愿意屈服于儿子的淫威之下,可还是得向虚弱的身体投降,任白贺炜摆布。
“您说您乖乖听话多好。”白贺炜伺候完这难缠的爹,用纸巾细致的擦了,帮他拉好裤子才把帘子拉开。郑亦要去接尿盆,白贺炜没让,对他说:“这些不用你弄。”
“哦……”郑亦看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应了自己一声,站在这房间中显得很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白贺炜拾好,也不想让郑亦一直这么尴尬着,便让他陪着一起去医生办公室问问情况,医生交代了很多,他看郑亦记得比自己都认真,从办公室出来,他没急着回去,扯了郑亦就去走廊拐角处抽烟,烟点着了,吸了一口实在解乏,随口问道:“我们没到之前,我爸没跟你说什么吧?”
郑亦摇头,并不像在撒谎,白贺炜把烟灰磕进垃圾桶,对他说:“你看我爸也醒了,等会儿你去附近找个宾馆去休息一下,明天你就回灵泉吧。”
郑亦看起来还挺吃惊的,一副不信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他,白贺炜说:“我爸这阴晴不定的,我不想让你在这受委屈……”
“我也没受什么委屈,我怕你累。”郑亦嘟囔着。
他当然知道郑亦的心情,看周围没人,便上前两步,郑亦跟着后退,被他逼得到了墙角,白贺炜恶趣味顿起,飞快在这张无辜的脸上亲了一下便迅速离开,然后一脸坏笑的看郑亦被他吓得满脸通红的怂样,不禁心情大好,实在解压。
他低声对郑亦说:“你又伺候不了他,这老家伙非得我对付他。”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白贺炜有意逗弄他,又上前一步给他逼得更紧了,郑亦畏畏缩缩的靠在墙角,在他的逼迫下显得十分紧张,哆哆嗦嗦的答应了他的要求,“那,那好吧。”
别看这家伙私底下怎么调戏都行,有时候还浪给他看,可光天化日的倒是比谁都害羞。
这边话音刚落,上楼的脚步声更近了,郑亦的手机又趁机叽里呱啦的唱起了歌,多重压力下,竟给他那张脸吓得惨白,白贺炜目的达到,便饶了他,站到他身边,靠在墙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郑亦把电话接了起来的一瞬间立刻像变了个人,一本正经的交待起工作来,那样子严肃而又认真。白贺炜干脆把烟给掐了,胳膊环在胸前看着他那昔日在工作上懵懵懂懂、谨小慎微的小学弟如今慢慢成熟起来,稳重自持,颇具领导的气势,虽说他不是自己一手提拔的,自己也没在他身边见证他的成长,却总是他调教出来的,竟觉得成就感十足。
郑亦挂了电话,挺抱歉地看着他,白贺炜顺嘴问道:“单位有事儿?”
“嗯,因为随江出了这次矿难,灵泉也在搞安全生产排查呢,我蹲点的村有几个小矿,我这几天不在,和我一起蹲点的干部自己在那儿查呢,总觉得拿不定主意就打电话问我。”
“那你正好趁早回去。”
“也只能这样了。”郑亦无奈的说。
他们两个结伴回了病房,白贺炜对父母说郑亦要走了,就见父亲摆摆手说:“走吧走吧。”丝毫没有留他的意思,好在母亲则挺和蔼的,还感谢了郑亦,没让郑亦那么难堪。
白贺炜不放心郑亦疲劳驾驶,强行把他送到火车站,买好车票送上车,他拿了郑亦的车钥匙,如果不是这家伙再三交代,他都想直接把这破车开去报废了。
在随江熬了这么多天,郑亦实在是太累了,在火车上就睡着了,还好旁边坐着的热心阿姨在到站前喊了他,否则就要坐过站了。下火车已经是晚上,灵泉的气温竟然比张州还低些,郑亦惊觉自己穿少了,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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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身上的衣服,打了台出租车直奔常春镇。
他在车上又睡了一觉,到家后有神多了,给白贺炜报了平安,然后煮了碗面,吃好后又洗了个澡,钻进被窝里直接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天空湛蓝,一洗前几日的阴霾,郑亦心情不错,上班前仔仔细细刮了胡子,除了眼袋还有些重,便和往常无两样了。
刚到单位就被安排去下乡,在门口等车的功夫,李大为的座驾驶进了镇政府大院,李大为下车见他来了,老远就跟他摆手,郑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问候道:“李镇,早呀。”
“郑啊,回来了啊。你对象的父亲怎么样了?”李大为关心问道。
郑亦当时请假用得就是这个借口,说:“醒了,还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大为掏出盒烟,递给郑亦一根,一边点着一边说:“哎,前几天我去区政府办事儿,听说赵区长的儿子也病了,在北京做手术呢,你说说,这人的生命啊得多脆弱。”
郑亦听见心里一惊,问:“赵区长?哪个赵区长?”
“还能哪个赵区长,赵明宇啊。”
镇里现在还没人知道他和赵明宇的关系,李大为对他说这话全当闲聊,可郑亦却不是这种心情,拿着烟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什么病啊?”
“好像说是什么肾病吧,有一段时间他都没上班了。”
“难怪……”郑亦嘟囔着,难怪他之前给赵明宇打电话他没接,可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听母亲说啊……不过他和母亲这关系僵持着没进展,没告诉他也实属正常。
“难怪什么?”李大为问。
“啊,没什么。”郑亦搪塞过去,眼看着下乡的车来了,就说:“李镇,那我走了啊。”
李大为冲他摆摆手,说:“去吧。”
午饭是在村委会吃的,村上的妇联大姐特别会做饭,最拿手的就是蒸鸡蛋糕,用得是橙黄黄的农家土鸡蛋,搅散了兑上温开水,快熟的时候撒一层韭菜末和石磨香油,出锅之后那叫一个扑鼻的香,趁热舀一勺,勺子刚碰上去,鸡蛋糕就跟着颤巍巍的抖,放在嘴里,鲜香滑嫩,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了。郑亦也是用心学过,可回家做总是没人家弄得好吃,昨天一天没怎么好好吃饭,就着鸡蛋糕硬生生塞进去两大碗饭,给村上的人都看愣了。吃饱喝足,揉着肚子在院子里溜达,就想起上午李大为跟他说过的话。
他于情于理都应该打电话问候一声,甚至还应该去北京看看人家,可上午趁闲时打了两个电话给赵明宇,他都没有接,郑亦就犹豫要不要给母亲打电话问问情况,拿出手机逛了两圈,才把这电话拨出去。郑亦望着村委会院外不远处的山,心情跟每次打电话一样忐忑,好在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令他欣慰的是不仅没被挂掉,母亲的态度竟也算和顺,郑亦问她关于赵明宇儿子的事情,她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说:“小亦,有空回来吃个饭吧。”
郑亦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听她又说:“你赵叔叔的儿子还好,手术很成功,他挺忙的,可能没腾出空来给你回电话,之前还特地嘱咐我跟你说一声。其实,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也正想给你打个电话,一句两句的又说不清楚,你抽个空回来一趟吧。”
“好,好……”郑亦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太阳晃的,眼睛竟然涩涩的,他下意识揉了揉,手背上湿乎乎的,他可真是没出息,不过是被叫回家吃个饭竟然也能哭,被学长知道了又得笑话他了。可他根本控制不住啊,与母亲的关系有一点进展都够他激动一阵子的了。
“妈,那我今晚就回去。”
“行,我去市场买点儿你爱吃的菜。”
“妈,随便做做就行了。”
电话那头竟然也有了抽泣声,郑亦听着格外难受,想安慰,却被情绪堵住了。他暂时不知道母亲先示弱的原因,可总是一个好的开始。
过了一会儿,似是她理好了心情,声音里也带了笑意,说:“那你就别管了,你难得回来,总该吃点好的。”
第93章
郑亦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白贺炜,白贺炜特地嘱咐他别空手回去,电话刚挂,微信上就到转账,让他照着这个钱数买东西,郑亦心想这也太多了,学长可真是夸张,可他心底里泛起了难掩的甜蜜,总有人帮他把事情想周全的感觉真好。
下班后,他搭同事的车回市里,先去买东西,结果东西太多就只能打车,下车后,吭哧吭哧的一口气把大包小包全都拎上楼,手被勒得生疼不说,人也喘个没完。他不禁摇头感叹,这没车可真不行,干什么都不方便,看来他抽空得再去趟随江好把自己的车开回来。
按响了门铃,马上就从门里面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声音刚落门便被打开了,母亲满含笑意的出现在他面前。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毛衣,头发被挽在脑后,几缕碎发从额头和鬓角上飘着,她今天是与往常不同的随和。
郑亦放下担忧的心情,很是百感交集,弯腰拎起了脚边的这一大堆东西,进了门。
“怎么又买这么一堆啊?”母亲看见了,皱眉问道,“直接过来就行了。”
“学长特地交待我的。”郑亦把东西放下,换好鞋,他偷偷看了眼母亲,没发现什么不对,心头罩着的浓雾更重了,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改变这么多。
“他这孩子可真是……”母亲叹着气,随手把这一堆东西整理好。
郑亦进来四处看看,没见到赵明宇的身影,便问:“赵叔叔没在?”
“赵睿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他人还在北京呢,哦,赵睿就是你赵叔叔的儿子。”
郑亦没见过赵睿,也才知道他叫这个名字。他“哦”了一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几盘时令水果还有干果,每次他被允许回来,这些东西都是赵明宇准备的,他妈看他不顺眼,留他吃饭都算是奢望,更不要提别的什么要求了。
“要不这周末我去北京看看吧,赵叔叔一直都很帮忙。”郑亦征询母亲的意见。
她在他旁边坐下来,说:“你赵叔说不用,这周末就想把他们接回来。”
“他们?”郑亦注意到这个字眼,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母亲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特不自然,刻意回避不答这个问题,起身搓了搓手,说:“快去洗手,饭菜都做好了。”
既然她不想说,郑亦也没去追究,洗了手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有菜有肉,两个人吃怎么都过于丰盛,他刚坐下,就见她又从厨房里端了满满的一碗鸡汤摆在他面前,鸡汤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
“小亦,快尝尝,刚煲好的,你瘦了不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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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工作很忙吧?”
“还行。”郑亦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还是熟悉而又鲜美的味道,这温热的鸡汤熨帖着他,让他觉得特别温暖。
母亲并不急着吃,坐在对面托腮看他,郑亦被盯得很不自在,让了好几次也不见她拿筷子,就这么被盯完了一餐饭,郑亦赏脸的喝完了一碗汤,又吃了不少菜,中午原本就很饱了,晚上吃得更多,撂下筷子之后,他撑得难受,可难得看见母亲欣慰的笑,便也不在意了。他怀疑自己在做梦,怎么这一切都特别不真实,很想问母亲为什么突然间,却总觉得太过刻意,只好等她先开口。
“妈,你也吃啊。”郑亦说着,起身拾了自己的碗筷,想要送去厨房刷掉,结果却被母亲按住了。
“这个就放着吧,我不急着吃。”
“哦。”郑亦只好又坐下来,将拿在手里的筷子又放回到桌子上。
“小亦……”
“嗯?”
“你和白贺炜还挺好的吗?你们还张州、灵泉来回跑呢?”
郑亦见母亲也不像冲他发作的样子,慎重的点了点头。“嗯……”
“他对你……好吗?”
“挺,挺好的。”
郑亦不安地看向母亲,就见她叹了口气,将手放在桌子上,有些焦虑地转动着手上戴着的金戒指,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那就好。”
“妈……”
“嗯?”
“你喊我回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郑亦问。
她犹豫了,又像是在思索该怎么开口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小亦,其实,我在你和白贺炜这件事上对你太刻薄了,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是妈妈不对。”
“妈,我……”
她又拢了拢头发,双手交叉,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郑亦按住了她的手,“妈,您的心情我理解,你别这么说……也是我太固执了。”
她抬起头,眼眶里噙着眼泪,“我一直都接受不了的是我儿子这么好,怎么就……怎么就……我怎么都想不通……”她抽出一只手抹了抹泪,盖住了郑亦的手,郑亦明显感觉手背上是潮湿的。
“夏天的时候,我和你赵叔叔分手来的,他始终都觉得我在处理你的问题上实在是太独断专行太死板,到最后我们母子两个弄得两败俱伤。我很生气,说他不理解我,他看我不开窍,可能也是瞒我瞒得实在辛苦,他就跟我说他的儿子也是个同性恋,但是他能理解,还说如果我不接受的话,我们两个就这么算了。我当时就觉得这真是太可笑了,难怪他总是替你说话,还想把你调到他身边工作。我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说他骗我骗得很开心,还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我们就不欢而散了。”
郑亦抽了张纸巾递给母亲,她接过来,随手擦了擦,扔在了一边。
“我当时真的觉得这个世界都要崩塌了,我见过赵睿那孩子,比你稍微高点儿,人挺壮实的,特别开朗还健谈,有自己的事业,完全都挑不出毛病,你赵叔叔把他教育得特别好,可怎么就……就和你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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