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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安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涂鸦
总是害怕自己忘了从容,喉头蓦地一紧,困难的咽了口唾y,他已伸手敲门。
「进来。」
顺了口气,握上门把的瞬间,门把被施力逆向拉去,一个惊愕不稳,瘦长的身子已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真准时。」
那声音,低沉,在耳边有点沙哑。只觉得呼吸与心跳都要停止,却还是听到心脏鼓动的声音,敲得骆顗莫的耳朵跟眼睛都痛了。
第二章
倚在那还记得味道的怀抱里,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盪来盪去,昨天想的那些苦涩也掉到了脑子後,骆顗莫惊瞠著双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不是这样奢望的吗?这样的拥抱。怎麽这刻心却慌了起来。
那块铁即使沉了,依旧还是有主人的;自己的心虽飘浮,却还是有个方向在;若真的遗失了,那……主人怎麽办……
「雷总……?」慌忙的要推开环著自己的人,使力间却不见他移动半毫。
「今晚八点,parte等我。」
那低沉的嗓子就这麽窜进了耳里,经过脑袋冲进了心窝处,「咯」一声,便把心臆给咚了个大响;霍然间地,什麽都明白了。
挣扎的推开怀抱,男子略白的面容一下子泛得更难看。
「……你原来就会讲义大利文,怎麽还需要带翻译?!」
是太盲目,所以那天在翡冷翠的咖啡厅里,明白自己已瞠大了眼里的惊讶,却还是漠视掉了疑问。
似乎不意外会被推开般,雷殷只是挑高了眉,那冷峻的五官却没柔下一丝一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身形就陷入了高级皮制椅间,慵懒的,像只冬天里的豹。
「难道你不想要这个职位?」男人问得云淡,却不似风轻。
修长的指节穿过桌面,在底端拿起了桌上的烟,固定的牌子早已换了几次的包装,却总还是习惯在嘴边叼上一g。
再怎麽冷厉的男人,还是有戒不掉的习惯。
几乎下意识的,好脾气的他皱起了眉头。什麽意思?他当然想要这份工作,但不是以这种像被施舍的方式。
「但我更希望能力被肯定。」
微窘的,他整理好自己刚稍显乱的仪态。要自己对上眼前这个男人,直觉的,他知道自己该从深陷的泥沼里抽手。
还是想做最後挣扎吗?……那真是笑话了。
却还是极力自持著;别忘了,自己有的主人,容不得被心底的脱轨给抹煞掉。
几乎是困难地,骆顗莫要自己恢复从容,并且用视线迎上这个人。纵使,他心里切切的明白,这男人深知自己的条件。
「你怎麽知道我没有肯定?」袅袅的白烟,从男人嘴间呼出,再升空,然後不见。
那需要多麽的费力,才能把那在烟中明显已模糊、自己却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脸庞当作毫不在意?咬牙,他知道这男人不简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一时语塞,却是不争的事实。然而,那些奇怪的疑问就可以这样被驳回了吗?不,事有跷蹊。
「凤氏集团前线人才需要通过三轮徵试,我不认为最後一项进行途中我就可以被选中。」平静地,他勉强著判断力指出疑点。
雷殷低笑了声,带著讽意的,他反问:「你到底在怀疑什麽?」
怔著,话便像g针刺进了骆顗莫心底,揪得他疼,也清醒了过来。没错,自己到底想听到什麽话?……原来,想听的就是那些不该去奢望的话。
太傻。或许,那天真的是昙花一现了。
「抱歉。」微颔著首,他已是那个客气有礼的骆顗莫。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是笨蛋,也明白男人说的是什麽,隐藏的警告,不言而喻;而他呢,该是个识时务者,也会是个俊杰。
沉默僵持了片刻,由男人冷然的声音打破:
「我想凤氏会很需要一个兼具翻译能力的工程师。」
一句话,隐约带著愠味的生硬语气,为四十五楼准时九点的这段对话划下句点。
「ann,带骆先生到他的办公室去。」
不过是一个键,一个指令,就把他从这办公室给请了出去。骆顗莫始终垂目未抬,直到秘书有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骆先生,请跟我来。」
挺起身子,他要做到最後。以凤氏新聘的工程师身份。
他埋入工作里,像他本就应有的本份。
在那间崭新的办公室里坐定,随即而来的资料夹已在桌上开始堆积。像是为了他而摆设的空间内,长形原木桌上,左右两边各一台电脑。
不是左,就是右。除掉刚开始的熟悉工作基本外,右边是工程,左边有翻译;对他而言,都是再得心应手不过的事了。然而,却始终忘了时间。
只有忘了时间,才会停止思考;没有了思考,就不会有绪念。
「嗒」的一声,敲进最後一个按键,连西装外套都忘了脱下的人往椅背上靠;一瞬间的放松,竟疲累得让人睁不开眼。
闭目沉思中,像是想起什麽,骆顗莫看向腕上的表,微讶。已是七点二十分。
他和女人有约,晚餐时刻同样的餐厅。
办公室外头已是一片漆黑,时间是怎麽过的,他连想都没有想,只是沉著一颗心去接受所有他该忙的事务,专心可以让人没有杂念,他觉得这样很好。
或许,只是瞬间的迷惑与意乱情迷。
这麽告诉著自己,也要自己漠视心里那涌现的怅然。
收好桌上的资料,电话声却在这时响起,直觉的往西装内袋一搜。
「顗莫,你加班呀?」
女人俏皮的声音在接起那刻传来,骆顗莫笑笑,道:「抱歉,我这就过去。」
是了,他有她。就不该遗失方向。
赶到约好的地点时,早过了相约时间的准点,「叮叮」木质深色大门被推开,著深蓝西装的人脚步不缓,见著坐在角落上的人露出一笑,连忙走近。
不过是几步间的距离,却在中途无意对上某双眼的瞬间,叫人像是走了几里远,嘴边的笑就再也支撑不住。
男人看著他面无表情,一双始终凌厉的眼眨也不眨,骆顗莫看著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也顿了。
他都忘了,男人曾跟他说八点在parte的事。
对视的瞬间,太多隐藏的思绪便赤裸裸地被发现;太明目张胆,而他却无法控制,以为能够自持的事,却被那双眼给驳回。
那双炙热的眼盯著他,瞬也不瞬。几不可微地,喉咙缩紧的时候,连唾y都难以吞咽。
被发现了吗,难以压抑的情感。是从来没有过的,是从前没有想的,是从未体验到的,对男人近乎一种渴求的欲望。
而男人薄唇勾起的瞬间,心又被「咯」了声。像稍早一样把心脏给咚了个大响,然後再次霍然地,又什麽都明白了。
男人,这个雷殷,是确确实实的知道自己所想的、所要的……所希望的……
像是终於被发现窃行的大猫,几乎难堪地,骆顗莫转开自己的头颅,调开双眼的视线,忐忑的举起脚步走向角落,在等著自己的桌前站定。
「顗莫?」
女人的声音飘进了耳里,却带不进心里。
走了神的双眼一度失焦。想什麽呢……全是男人对上自己的双眼。那麽凌厉,那麽深刻;却像股螺旋,一旦注视其间,便拉不回身。
男人独自坐在距离角落几乎五桌的距离,那麽近,也那麽远。而自己举起脚步时,却犹如身挂千斤般难以行进。
「顗莫,你怎啦?怎麽不坐?」那是蓝云的声音,再次飘进耳里,明明就在身边眼前,却似飘渺间。
如果可以,是否可以拉他一把?否则,就真的只能坠入深渊……。难道,真要他坐进无尽的情感,冠上枷锁,一路奔到最底端?
坐如针毡,强烈的感受到背後那股沉重压迫感,男人也是背对著,就在他断了视线走至角落後,那修长手臂也只是淡然地拿起香烟。
空气间,飘来的气味,是稍早在自己眼前升空的袅袅白烟。熟悉的,带著凉意的,男人习惯x抽的烟。
竟然,就真的记下了……那味道。
牵强地,要以外界无法察觉地方式,他再度扯开嘴角,他是骆顗莫,那个会带著温暖微笑的他。
所以,微笑如初。「抱歉,想事情。」
女人个x本就大方,怎会计较如此小事?何况,更是一个在心头上的男人?蓝云笑了下,依旧是俏皮的痕迹。
「该不会是上凤氏第一天就把你给吓著了?」戏谑著,却蕴含著关心。
──什麽样的话语可以激起人无限的罪恶感?
「……是啊,工作不轻松。」说谎,就连自己也觉得荒谬了。
「呵,难怪你今天迟到,这可是我第一次等你欸!」笑著,女人没心机的笑容始终不曾怀疑。
骆顗莫笑著,眼角瞥到服务生即将送过来餐点,微讶,蓝云见状道:「我怕你饿著了,先帮忙点上等你来就上餐。」
体贴,是小女人为另一半著想的毫无保留。
感觉眼角一涩,眨了眨眼,他盯著对面的脸庞,是专属於女人的轮廓,一瞬间,却让他心拧了起来。
送上的餐点是骆顗莫熟悉的菜色,每次前来总是在几道间徘徊,真要说,他也是个戒不掉习惯的男人。
却没想过要改变。
除了遇到无法遏止的欲望。
摆好所有餐点,服务生未离开却从托盘上拿起了张纸,里头是什麽还未揭晓,却让那接过的人心脏停了半拍。
「骆先生,这是雷先生给您的留言。」
这句话也同时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只见蓝云微睁著眼,只要不是冠上跟自己同x的字眼,便彷佛都可以不在乎般地好奇。
「怎麽了?」
心跳鼓动得太大声,震得他都疼了。
和著女人的疑问,男子被看男人看透的欲望,输得彻底。
──『你还有十分钟。』苍劲的笔迹,留下男人独有的霸气。
下意识的,骆顗莫看向腕上的表,抬眼看见女人缓慢的喝著浓汤,心跳的鼓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在快要呼之欲出的瞬间──
「……公司有些事,我得回去一趟……」
简单的一句话,却长得让人嘴巴发涩。
他坐在车子里,再也无法微笑的嘴角只有苦涩,似无法吞咽的药味;窗外落下的大水逐渐模糊视线,眼中,是女人独自品嚐佳肴的身影。
雨夜,魆黑。
前方宛若无尽张开大口等人坠落的悬崖,不能勒马,无法止步,来不及回头。
七点五十九。
电梯上升的声音缓缓,一股弥漫在周遭的气息压得人无法喘气,然而跳动不已的心跳却隐隐诉说著所有澎湃。
深蓝的身影蜷缩站在角落,四周互相反s出一张惨白脸孔上的惶惶不安。拥抱著臂膀,却一点力量也没有。
「叮」是到达楼层的指示,一瞬间脑海闪过女人的笑脸;嘴边的角度,是一种信任,衬著眼里的不怀疑,竟透彻地s向男子心窝。
罪恶感,跟随著自己被掷进了深渊里。
将会无穷尽。
长长的廊道上,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标示房间号码的深色大门被擦拭得光亮,甚至可以映照他双眼里的纠缠,那麽深。
把人给引进就再也逃不出。
「叩」第一声,是骆顗莫的呼吸声;「叩」第二声,是心脏的跳动声;「叩」第三声,是门後男人的面容。
骆顗莫几乎是犹豫的抬起了眼,霎时,已落入一个怀抱里。
再也没有机会犹豫,会就此深陷。
身後关起的门「喀」一声,把心底的强烈壁垒也给震得破损,从此不复在。
再也回不了头了。
「真准时。」
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怀抱,男人稍早也是这麽对他说。八点整。是他指定要到达的时间。
那声音是男人让人难以忘记的嗓子,鼻息间是男人让人不再陌生的味道。想起了那个翡冷翠让他安心的夜。
就真的从此安心了吗?太可悲了,关於他自己。
「为什麽……要到parte?」问著,希望听到什麽?
雷殷一听挑起了眉,反问:「我可没有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骆顗莫有副清清冽冽的温文嗓子,此刻,却彷佛被撼动般的不稳。
感觉到男人x前因为低笑而震动著,茫然的,是自己不自觉伸出手覆上他左x的动作。那是真实的感受著,温热心脏的活跃力;是存在。
……真的,存在吗……
「八点parte。」从拥抱他的空隙抽回了手,覆在自己x前的手背上,雷殷把指间勾了进去。
手心扣住了他的手背,两人不同颜色的手掌就交贴在一起。深刻的,让骆顗短暂间失了神。
「我还没回答你……」
抬起了x前那略尖的下颚,雷殷低头覆上微开的唇瓣。
「可是你来了。」
一瞬间的事,没有犹豫,只是闭起了眼全都交付给这男人。
早已忘了所有的事,甚至连自己都遗忘。残馀的,是他给自己的怀抱与温度。
就连是否还有所有,他都忘了想。一心地,他只能坐在通往最底端的感情枷锁里,伴随著他唯一仅有的,在第一眼初生的所有痕迹里,那被深深刻划进心底的力道。
被脱下的深蓝外套里,手机轻声掉落在角落边,冷白色的光芒在暗示,里头多少通的电话在等待。
失了神,没了神,终究只剩他。抱著他的他,吻著他的他,抚著他的他,只是一句「相信我」──他交付出所有。
紧紧环抱著,被进入的那刻,咬破的嘴唇被吞没在男人嘴里,一次又一次的嘶喊皆听不见,独留一声又一声的嘤吟。
不知道泪为什麽会滴落,只是依稀记得那滑过脸颊的热度,深深地,烧痛著他。
夜是无穷的夜,雨是无声的雨,细细的,在玻璃窗外留下痕迹,一滴接著一滴覆上再覆上,直到新的雨滴再降临。
第一道阳光洒进了房间内。
晕开的淡金色在空气里留有一些点点,似乎在呼应著上一个夜晚的欢爱馀味。
轻轻地,眼皮颤了下,慢慢睁开後即霍地起身──看了眼周围……只有他一人。身边的床位早已冰凉,就算是阳光的照耀,也只是反sx的暖和。
好冷。
环著自己的臂弯,还好有身下的裸裎提醒著他。抬头看著天花板,一片洁白,眨眨眼发了愣,半晌才缓慢的下床举步踏进浴间。
……刚刚一瞬间,他还以为昨夜只是场梦。
好似已被烙了印,像那初见刹那般,他脑海就已记下他,那个会像天一样存在的男人。哗啦而下的热水浇不去他残留在身上的味道,眼睛酸了下,原来是水跑进了眼里。
恍著神停下失控的水柱,身体间还有馀热的水气,他还是觉得冷。只是四月天啊……
房间桌上留有白色字条,是在打理好自己时发现。上头的字迹不过是第二次看到竟就让人再也忘不了,苍而有劲的力道,龙飞凤舞般的曲线。
失神盯了多久,才细细读起字间里的意思。
下意识的把它收进口袋里,腕上的时间是九点三十分。走出了可能会让他在未来某一刻想起的房间;始终忘了外套里,那被遗忘的手机。
还有昨夜留下的十几通未接来电。
那是第一次,他这麽冲动。
完全没有敲门,没有犹豫,握著门把的手像是自有意识般的,他打开那扇深色的门。
里头已忘我的两人没有发现门口的他,他也忘了自己该有什麽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手依然在门把上,看著拥吻的他们。
女人弯著腰的曲线纤细,藕臂自然的靠在男人肩上;男人的手环在女人腰上,那是双指节修长的宽大手掌。
在昨夜,还在他的背弯上抚著。
缓慢地,骆顗莫将手臂渐往自身靠,想把门关上。
「进来。」
门只关了一半,微哑的嗓音从里头传入耳里。他停住动作想著,拥吻多久才让那嗓子变成如此?
犹豫了会,他垂目再次推开门扉。
「雷总。」
女人早已立好姿态,彷佛没事般的脸庞看了眼门边的骆顗莫又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再次俯身在雷殷颊边印上一吻。
「中午见。」是女人独有的甜腻嗓音。
凤天仪曼妙的身子走过骆顗莫,身形一顿停下脚步,侧脸看了眼著深蓝西装的人,嘴角漾开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你身上……留有情欲的味道呐。」
单薄的身子倏地一震,顷刻间,只馀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christian dior, poison.
恍然的抬起双眼,视线里是男人慵懒的陷在皮椅里的身影,顶头一双深沉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偌大空间里剩下沉默,直到门扉「扣」的一声关上。
「怎麽不多睡会?」
那声音唤回了他,瞳孔的焦距晃了下又恢复;身前,是一副宽阔的x腔。雷殷已走到了他面前,鼻息间有他的味道。
「我……」感觉喉头涩了点,他舔舔唇,再次尝试道:「……想见你。」
三个字,却耗尽了他所有心神。
低笑了声,雷殷把他抱进怀里。
「早。」
那一瞬间,因为昨夜欢爱而留下的痕迹,在他的心底跟身体里,都划上了一道,终於感觉到疼。
疼得让他顿时忘了呼吸,只能在男人的怀抱里存活著。紧紧的,指间抓紧那臂上的布料,像是终於抓到浮木般,得到了救赎。
太可悲了。他真的……已全然的奉献上所有。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绝对不是;至少,在这之前不是。说简单点,他甚至是个恬淡无欲的人。
从未特别追求些什麽,也从未想过。遇上女人之前,平淡为生活而生活的日子是正常也是平凡的。
缓步进入电梯里,低著头的目光未抬,不敢看向光亮表面反s出的自己。车钥匙在手中被握到发热,外套内袋里的手机寂静。
上一刻自己注意到它的时候,最後一丝电力消失也带走了他的思绪。不下十通的未接来电诉说著什麽?略带讽意的,他自嘲著自己。
像什麽了?说谎,掩饰了一切?
「当」的一声,骆顗莫微怔步出电梯,太慢的身子被两边的门给夹了下,没感到痛倒是拉回了神智。
手中一串叮叮当当声,找寻著最外头大门相对的钥匙,半天依旧不著,颓然的放下手,连头都无力抬起。
「顗莫?」门突然的打开,女人小脸上有一夜不成眠的痕迹。
相较下自己……表面上的不一定就跟表面下的成正比。身上的痛他说不出,心上的痛却表现不出。是为了女人等门,自己的心疼。
伸出手指在女人眼下细细来回摩娑著,不舍像撕裂般传来。
瞬间,他觉得自己残忍。
「怎麽呆站著,快进来呀……」见人犹然站著没反应,蓝云索x反手一拉。
「自己的家,被工作一堆就认不得了?」笑谑,是女人无意的打趣。
却把听者的心脏给撞击了好大一下。几乎无法平复内心名为心虚与歉疚的骚动。
「抱歉……」
「为什麽要道歉?」不明所以的看著对方,女人眼里只有不解。
从来就没有过怀疑。信任,是一种毫无保留。
「……」没有回答,犹豫著……是否该伸出双手把女人抱进怀里?
太狡猾了吧,自己。想用拥抱擦掉所有的背叛?背叛,多麽烫人的词;却的的确确存在於心底。从看见男人的第一刻起。
拉著骆顗莫走到餐桌前,奇怪比自己大的手掌却显得冰冷,伸出另只手覆上搓揉著,想把自己温暖的体温传递过去。
「昨天就想帮你送点东西过去吃呢,不过你一定是没时间接我电话了。来,快吃吧……我刚做好的哦!」
桌上完好的盘中四菜一汤,碗里还有呼著热气的白饭。骆顗莫盯著却没动作,眼里一度失焦。
当女人担心著自己的时候,他在做什麽?
「啊……你先把西装换下来,我等下拿去送洗。穿了两天很不自在吧。」
当女人为自己著想的时候,他正在那里?
「你快吃啊,发什麽呆呀……顗莫你今天好怪。」
只是无心的,只是女人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人心跳因此不能再齐全。从最底端回来的自己,难道还想保有一身洁白?太可笑了,早在冠上枷锁的刹那,就注定好他再也收不回来的一切。
他,心,身。
「不过,你今天怎麽可以中途回来呀?这麽好?」蓝云好奇的问著,顺便夹了些菜到男子碗里。
骆顗莫慢慢吞咽著,感觉喉头好涩,「我……」
「该不会是你们老板看你加班太晚,所以免你半天?」c了话,蓝云自顾的猜测,却没料想到答案七七八八不离十。
感到些微混沌,骆顗莫困难地溢出微笑。
「是呀……」
他的确是被放回来的。从男人的办公室里。或者该说,他是被特赦回来的?
……
感觉到耳边心脏的跳动声,那一刻,他想著这男人是真实的存在著。至少,在他也伸出手回应的时候,存在。
「不是要你再睡会,今天不用进公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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