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涂鸦
男人几乎膜拜似的索取一切,他的唇瓣,他的下巴,他的颈间,他的锁骨,他的x膛,他的腹间……他的,是他的,全是他的,所有。
因为太深刻,所以始终在疼痛後也无法松开手。
那就深深地,眷眷地,留下真真切切的肌肤烙印吧……你的身体和心,永远都记得我……再也不能遗忘,再也……
黑夜里,猛烈的撞击,竭力使交缠的身体有最深切的结合,薄弱的身体跟随著男人的狂野与霸气,激烈律动颤动,摇晃。
「你要来。你一定要来……」
攀上最後的瞬间,男人在他耳畔的要求没有熟悉的薄温,浓浓冽冽,低低哑哑,只有淡淡的迫切与希望。浓烈的,烧烫著另一颗心。
在那个美丽的神圣之地,希望那一刻,这个人,这个他的安静的情人,能够看著他。
伏在沉沉睡去的男人的怀里,他的爱。骆顗莫咬紧唇瓣,吞去眼角耐不住的温热,……然後,将心抑不住的颤痛忽略,轻轻地,吻上男人的眉,眼,鼻。
最後,停在坚毅的唇间,略薄的线条,记忆里,他独有的凌厉与冷冽。
「说好不哭的。因为我会微笑的看著你,并且祝你幸福。我的爱。」
清晨,他微笑著,一步步缓缓、慢慢地在无人的大街上行走。
脑海里不再是空白,而是最後他给自己留下的回忆。用了一夜记住那个男人沉睡的面容,却已不是第一次他这麽做。
过去以往多少个相拥的夜晚,他曾伏在男人怀里看著熟睡的他,松开的眉眼与嘴角,少了平时的冷峻线条,其实早已刻划在心底。
而这个夜,是最後一次。
他留不住什麽,也带不走什麽,但他留下了他的爱。
此生,唯一的爱。
所有的希冀也给了他,而他知道,他会得到。
仰望起天空,这个世界这个时候的天空,应该都是这麽透明……冷了,四月早晨的风,直沁的冷意,吹进了心里。
环抱著自己,他却已找不到温度。
消失了。
空荡的街景,湛放著普鲁士蓝的天空下,男子身影单薄,来来往往,不会有谁为他停驻,风又吹了开来,吹过他的发、他的面容,他的泪……
然後,带走这一切。
深色木门被推了开来,「叮叮」的声音被响开,来人微挑的眉,发现自己是第一位客人。
「欢迎光临,啊……骆先生,好久不见!」老板从吧台里抬起头,惊喜不已的看著站在门前的男子。
微笑的点点头,骆顗莫朝角落的位置走去。
脚上有疲累,他在街上走了很久。然後回到这个最初的地方。环视了眼周围,还是不变的装潢。
「今天真早,以前你总是晚上出现的。」老板亲自招呼,带上了menu。
骆顗莫接过了menu,大概的浏览过,抬头笑道:「还是忘不了你的手艺,照旧吧。」
老板眨眨眼,嘴角上的胡须散了开来。「没问题!今天第一个客人可得回馈一下了,我看来杯爱尔兰吧?」
愣了下,想是老板忘记自己只喝黑咖啡,本想回绝,转念回道:「好啊,那就麻烦老板了。」
摆摆手,老板高大的身影消逝在吧台後。
男子将脸转向窗外,过了早晨,大街上已开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parte,熟悉的地方。义大利语即是「分享」。
这里曾是他拥有第一个回忆的地方,那时是初见,他被那双眼里的一切所震慑,然後再也移不开。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快到了吧。天空正好打起一阵闷响。骆顗莫怔了下,接著摇摇头,嘴畔有抹笑意。
今天一定会是晴天的。老天不会打扰一对新人迎接祝福。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骆顗莫了然的笑著按下接听键,一抹清朗嗓音传进了耳里,很大声,很愉悦的语调。
「顗莫!」
「早啊,鄀谦。」接过送上的餐点,骆顗莫朝吧台边的老板点头谢意。
「不早了啦,都十点多了,你在干嘛?」
「我?吃饭。」勺了口饭在嘴里慢慢咀嚼,视线再次调向窗外,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吃饭?那麽早,你难得有吃饭的心情……啊!下雨了……」
「是呀。」他这边也看到了。雨渐渐大了起来,顿了下,道:「那……」
「放心,场地是室内的。」
电话里传来调侃似的笑声,骆顗莫跟著笑了笑。是呀,他怎麽忘了,在那种美丽的地方,都是被围绕在室内的一片神圣里。
传来些滴答声,玻璃上开始布满点点痕迹。
门口停了台计程车,一个小女孩从里面下了车,小脚丫跑呀跑的,「叮咚」两声推开门跑进了店内,,一个女人从後面追了进来,拿起手巾帮温柔的擦著那张小脸。
女孩吐吐舌头嘻笑著,母亲刮刮她娇翘的鼻尖,然後母女两手牵著手,拣选了一个位置入座。
骆顗莫看著,手里忘了要再动作,也忘了要回话,只是嘴角却笑了下。
多麽熟悉的画面,当时,跟他的第一面,外头也下著雨。他也曾递出过手巾,给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顗莫……」
「嗯?」有些漫不经心,看著窗外数著雨水。可是雨水怎麽可能数,他却还是专注的看著想数。
窗外的雨瞬间停了,阳光开始照s亮度了,扫过每一个地方,把原本灰压压的一片世界给打明。
男子脸上也跟著漾起一片明亮,是原本的担心却又被安抚住的放心。
还是晴天了。总会是晴天的。
「我们去旅行吧?」
骆顗莫低头啜了口咖啡,没有回答手机里的声音,男人低沉却愉悦的嗓音像在铺述一件天气般,让心也跟著明朗了起来。
「选个国家吧?去欧洲好了,那边天气一定很好,我们可以走到塞纳河,再走到罗马竞技场,不然我们游去爱琴海,或是……去看樱花吧?春天的樱花很漂亮哦!还是你想赏枫……」
男子嘴角的弧度变深了,静静听著,正想告诉他那些国度都不是在隔壁,用走的可能要用一辈子,然後他抬起头就僵住了。
「顗莫……」
男人的声音还在耳畔里,他回答不了,他的视线就只能定格在窗外的马路上。
骆顗莫猛地站了起来,力道大得把桌子推出了一点声响,老板跟服务生都愣了愣,女孩跟母亲也看了过来。
「不要回答我那会走很久,很久我都会陪你走……」
他看见了什麽,他看见了什麽……那抹身影他怎麽可能会忘掉,他不可能会忘掉的,清瘦又娇小,原本的短发已到了耳下,过大的衣服遮不住身前的隆起,他怎麽可能会忘掉!
骆顗莫迅即追了出去,在要过马路的瞬间,他已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张嘴想唤过对面的身影,那人清丽的脸庞同时转了过来,四目交接的瞬间他更是毫不犹豫抬起脚步跑了过去。
女人看见他,眼里少了错愕,却多份了浓厚的惊恐与张惶。
他在尖叫声中转身。
「顗莫──」
尖锐的煞车声越来越接近他,两道白天不该开的亮灯直s了过来,那瞬间把他眼睛刺得好痛好痛……
「顗莫!」
煞车声终於停住,一阵杂乱的撞击声传来,身体突然变轻,他听不见耳边传来的女人唤声,脑里嗡嗡作响,然後化为孤寂,什麽都听不见。
「顗莫?顗莫?回答我?……你怎麽不说话呢?」
手机被抛了很远,那里头还有男人来自远方的呼唤,急切期盼的声音……可是他再也不会知道了。
他闭上了眼睛。
在那里,有片白色的纯粹之地,充满了神圣与庄严的洁净,在前方,会有两双紧紧交握的手,那两双手,会一直一直紧牵著对方,然後接受众人的祝福,就那一刻,他即将得到幸福……
父亲,现在很幸福……
雷……你会幸福了……对吗……
在那个湛白著一切的神圣建筑物里,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身影挺拔。
木色大门早已阖起来了,拥挤的人群已入席坐定,高贵的进行曲开始奏出,穿著白纱的女人挽著父亲的手缓缓走过了红地毯。
然而那个,自己想见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缓缓地,他回过头。
穿著白纱的女人已走到身边,从父亲的手里交付到他手里,她正微笑的看著他,她的眼里有份光芒与期盼,看著他,等著他用戴著白手套的手牢牢把她握紧。
男人最後一次,转头看向门口。
座位席里,一片寂静里,什麽都没有,没有他希望存在的人。
角落里一个拿著电话的男人快速地瞥了他一眼,那像会s得他千疮百孔的视线却突然一顿,嘴巴快速的喊著同样的话,雷殷听不见,只能看著那目光,心却突然止不可抑的强烈收缩了起来。
管鄀谦收回手机,最後看了他一眼,接著朝门口的位置快速走去,打开厚重的门,远离了这一室的美丽与洁白。
雷殷慢慢回头看向前方,神父开始宣读誓言,他牵握著身边人的手却在颤抖,那是第一次,一种痛拧紧了他心臆,升腾出一股深深哀伤来……痛彻心扉。
他知道,他已失去他安静的情人。
第九章
时间可以改变事情,却改变不了一个人。
这些字串起来的句,读起来很浅显,却要让人思考很久。有时候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是因为心中某块地带被深藏了起来;事实,也就跟著被深埋了起来。
不要提,不要想。
当日子开始在y天里看见蓝色晴朗,拥抱翠绿的大地就可看见雨後的彩虹。
事情,简单很多。
六年後
过了这麽久,鼻息间已满是山林的清新,那些城市里的尘嚣,早已忘怀。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手臂搁著门,脸上经过岁月的轻划,却不减那些爽朗的气质,发动了车子却想到了什麽,连忙转过头对著门外的人叮咛著:
「你可别忘了要吃饭。还有,咖啡不可以喝太多!一杯就好!」
「莫叔晚上见!不可以一个人先睡哦!」小孩突然从後座窜了出来,圆圆粉粉的白晰脸上有双水灵活跃的眼,嘴角笑起来的角度甜腻。
「是是……小家伙,就等你回来。」哑然失笑的mm那小头,男子认真的颔首。
「好了好了,要走了!别烦你莫叔。我们出门罗!」女人揪回小家伙不死心抵在门边的脸,笑著接话。
「路上小心。」
递上一个微笑挥挥手,待看到休旅车的宽阔尾巴走远了,男子瘦削的身影才慢慢穿过院子走进木造平房里。
阳光从没有遮掩的上头s了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男子眯著眼想往上看,手挡上了眉心,却撑不过几秒而放弃迎接明亮的天空。
眼瞳瞬间刺痛著,温文的脸庞上还是挂著笑。
走进了厨房,桌上的稿纸被窗外的风翻得纷飞,手心轻轻一盖,一切恢复静止,只剩徐徐的吹动,静谧的下午,空閒的角落。
声声低浅的蝉鸣连串,从窗口望出去,树冠间隐约透了片远方的湖影出来。
拿出咖啡杯的动作一顿。顽皮的风吹过柔软的发,带起颊间一阵搔痒,勾发到耳後,决定出去走走。
带上了门,缓缓地转身,缓缓地步行,不远的路,他需要比常人多十来分的步行。一路走过山林旁的林景,沁进一身清新草木香。
湖边口,有座古时建筑的浅色木屋伫立,那里平时人烟稀少,假日和晚上却少不了热闹;此时,他会是少数的客人之一。
「顗莫!中午好!」
挽著头巾的老板娘见门被推开,瞥见是熟悉的温文面容,朗笑的打了声招呼,随即动作俐落的拿出咖啡杯,不过多久,一杯纯黑的y体就送到刚入座的人桌上。
「今天吃什麽?老头今天抓了尾鱼,我给你做糖醋吧?」
「那当然,我嘴巴都馋了……」
老板娘笑呵呵转进厨房,徒留男子一人坐落於靠窗的身影。阳光从透明的玻璃打了满室,让那白色面容有了些朝气。
男子眯著眼,细细眺望远边一景。横向延伸著湖面而出的木造堤防边,只有小艇上的三两老者在垂钓。
远离高楼城市林立,偏远的山中极是片深蓝大湖,周围一年四季清凉,就算被阳光洒落,河面吸收了热气,像春又像秋的旷野会让心灵舒透。
男子捧著咖啡啜了口,嘴角的笑容轻轻淡淡,望著远方的双眼却深深浓浓。
接近城市的道路上,黑色休旅车穿越过所有熟悉的景色。一如六年来,他们来往山中与城市之间。
暂时离开群树林立的山林,小家伙知道这趟又是要出门到热闹的城市去,整个人开心且愉悦著,小脑袋瓜看著车窗外千遍一律的景色也不倦,黑黑的眼睛闪著亮,嘴角上有上扬的角度。
女人转头看了眼,笑道:「快给小家伙买完,趁日落前回去吧。」
男人从後照镜看了眼後座,笑了声:「别急。我这几天又给他多接了几本,那些厚度够他忙了,忙著翻页就空不了閒了,别怕他会无聊。」
女人听了没说话,却相视一笑。就怕他一人无聊了,其实明白他心里怎麽可能会有这两个字存在?
六年花掉一个人的生活,也可磨掉一个人的回忆。也许,早在那个下过雨的晴朗瞬间,他的回忆也被带走了吧……或许该说,被藏了起来?
藏起来的地带像大海,最浅区的温度却暖不了最深里头的冰冷。
有时下完雨,天空太过明朗。眼睛看著男子微笑的面容,心就拧了起来,脑海会跟记忆里的画面重叠,害怕的心情几年来不曾淡过。
如果当时就失去了他,那麽现在如此平静安详的生活在哪里?
男人握著方向盘的手伸过来交握住女人的,轻轻的施了些力道要对方宽心,两双几年来一起扶持著,这时候,交换著同样的心情。
惶恐带著惊惧,每一个夜、每一个清晨,都怕他会从此一觉不再醒。
每一刻,他们都衷心感谢苍天没有狠心的把他带走。
「今年会计部的结算出来的财务报表……」
……
比肩而站的各部门职员正报告著绩效,男人背对著立在四十五楼落地窗前,往下看尽一片繁华,对耳边的所有声音听著却都没有反应。
「总裁,今年欧洲那边将会是中央控统的市场。」
被唤做总裁的男人没有答话,空间里静默几分,所有人静待著指示,然而一直没有开口的人只是突然摆摆手挥退了他们。
秘书连忙向前道:「总裁,夫人今天来电说要和您一起用晚膳。」
男人回过头来,岁月没有在他深刻的五官留下痕迹,冷淡的眼削薄的嘴,那是张久年少有神色变化的凌厉脸庞。
「跟她说我没空。」
「夫人说……」
雷殷不耐的挥手打断秘书接下来的话,那话他已听过太多遍,但那女人一次也没有说到做到,那麽多听几次也只是废话。
「下次叫她自己来跟我说。」
秘书颔首退出办公室。
门彻底阖起来的瞬间,男人英气的面容像突然溃败,露出底下一片疲倦。
六年前他站到这个最高的位置,六年後他依然在这里。只是最初的心情已变得不同,倘若双眼没有被野心蒙了光,如果可以重来……
狠狠地吞咽所有懊悔,再次旋身於落地窗前。远方的景他已慢慢看不到,枉若当年的长远目光,此时只能眷恋起身边曾有的温度,那瞬间,男人深邃的眼里刻下浓浓想念。
几欲发狂的思念。
闭上眼,脑海里的那张恬静容颜无法淡掉。
太多的心绪可以在六年间回绕。一次又一次,他在午夜里醒来,然後感到x口失去重要核心般的疼。那痛,太深太深……叫嚣著想见到那个人……
……你在哪里?
凤氏集团。
褐色头发的男人坐於柔软沙发里,彷佛置身於另一处,随x的牛仔裤跟所处的地点不搭轧,闭上眼哼著曲,手指无聊的在桌面上敲著节拍,一点也不在意随时会遭到任何白眼或斥责。
「你迟了两天。」放下蓝图,雷殷只是概略的扫过。
「我忙啊。」犹闭著眼。
「我找了你一个礼拜。」
「我忙啊。」还是一样的回答,就是不愿多言。
「忙到每天游山玩水?」
管鄀谦霍地睁开眼,瞪著对方,硬声:「你找人调查我?」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雷殷淡道:「我对你没那閒情。是你助理说的,起码你还会跟他交代行踪。」
暗自咒了声,管鄀谦一派若无其事的道:「哦。那你以後就透过他找我好了,你知道我懒得接你电话。反正离动工还很久,图我也交了,没事我走了。」语毕摆摆手就要离开。他可是一刻也待不住。
男人突然转过身来。「管。」
还是停下了脚步,是因为那个高傲男人语里难见的迟疑吧。背对著他,管鄀谦只是静待他要说的话,虽然他知道他要问什麽。
「他在哪里?」声音些微不稳。
又是这句。冷嗤了声,管鄀谦回头睨了他一眼,仅道:「我不知道。」懒得再搭理他,往门口走去,手机却在此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直觉的马上接了起来。
「……我马上过去。」突然沉下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急迫,然而另一个人却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没有察觉。
收起手机,管鄀谦回过头看著落地窗前的背影。那片宽阔的肩膀,此时充满落寂。淡淡地,他问道:
「雷殷,现在的你,幸福吗?」
闻言的人,略略的回头,侧身顿了顿,终究没有回话。
因为时间的流动,因为时间过得太快,抓不住的瞬间,让他变得过於小心翼翼,向来冷静沉著的人早已乱了阵脚。
不然,何须耗费六年去寻找……
门,真正地关了起来。徒下满室突兀的问句回盪於耳边,缭绕不去。
良久,才传出一声低语:「怎麽可能……幸福得了……」
电话内线突然响起,打断了思绪:
「总裁,您跟范董事长的约定时间到了,司机已在楼下备好车。」
「我知道了。」
敛好心神,端上了面孔,他还是他。只是却变得越来越困难,一次又一次,他问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走出了凤氏,管鄀谦的脚步渐快,几乎是略急的小跑步向停车场去。
掏出了手机,另只手在方向盘上转动,接听的刹那是女人语带哭泣的焦急声音传来:
「鄀谦!怎麽办……顗莫他……」
「怎麽回事?怎麽会让他一个人出来?」
「今天学校有事担搁了,我……等我回到家时他已不在了!我打电话给许医师,他说顗莫到了约定时间却一直没出现……」
「在家等我电话!」打断蓝云,管鄀谦「啪」一声挂下电话,加力踩动油门却连脚都颤抖,冷汗从额际上滑落,男人向来开朗的脸上有无法压下的害怕。
拜托……喃喃祈求著,向过去以往的每一刻……他祈求不要让他们失去他……心,早已无法负荷任何会失去他的可能x……
走在这些曾经应该是熟悉的大路上,他却无法仔细分辨出过往。他得慢慢的走,缓步缓步的走,他现在眼力不太好,睁著一会都会带著不经意的疼。
城市里的阳光特别刺眼,不过几分钟,眼睛就会疲累。那是他无法持续接受的亮光,太疼了,几乎让他酸涩的掉泪。
轻轻地眨个几下,再睁开,然後行进几步。那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拥有的步调。
这个城市还是那麽大,却总是好拥挤。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他站立在街头,突然有些茫然,想不起来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他想不起来,眼睛又痛了,拿出药水却被人群给撞了肩,药罐子脱手滚远了,他没去追。迟疑了回,继续往前走。
想起来了,他得去医院复诊。六年来每个月他都得回到这个城市报到,以往有家人陪著他去,这次他一个人走出了小屋,重新m索这个城市。
「叭──叭──」
刺耳的喇叭倏地声传来,骆顗莫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往旁边一看,人行道上的红绿灯装置似乎已变了色,因为他看不出来,所以才没有注意的继续前进。
轻轻颔了首向差点撞上自己的车主道歉,面带抱歉笑容的人往後退一步,静静等待可以通过的秒数。
人潮在身旁快速而过,这个城市的步调越来越快,他想,他可能已跟不太上。
随意的看著周围,有些地方太过熟悉,他却想不起来是那里。前方的看板上点缀了些字眼,浅色的,不管他多麽努力眯著眼,却始终无法认清写些什麽。
只是,那红色如龙般牵起的企业名称字体,太明目、太显眼,就算他想避开,眼角也忽略不掉。
……
深色轿车在大路上行驶,於约定地点前停下,还未等司机向前开门,後座的人已自行开启车门走下。
街上人偶尔投s过来注目礼,雷殷冷峻的面容上却只有淡然,却在不经意瞥过约定的地点时怔然在原地。
最初的地方,是最初的第一眼。留下的第一面让过去曾经拥有温度,现在却只能在懊悔与想念里寻找。
有多久没来踏足过这里?失去他多久,时间就这麽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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