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闪!”
抱着必死之心要护住燕清的郭嘉,只觉眼前骤然一乱,耳畔一个悦耳声音响起,他身体就随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移动了半寸,紧接着被燕清往后一个借力,行云流水地一推一拨,彻底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燕清脚下动作也半分不慢,以足尖将不及拾好的案桌灵巧挑起,往前猛力一蹬,使砚台乱砸,墨水四溅,就挡了紧追刺来的刺客一瞬。
“燕贼休逃!”
那刺客深入此地,又被郭嘉当场喝破可疑之处,当然不指望还能活着离开,而是秉着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刺毙燕清的决心的。
燕清微眯起眼,雪袖气势凛凛地一拂,森冷乌眸含了薄怒,低喝一句:“杀!”
燕清手无寸铁,兵器架还在身后一丈的位置,去取根本来不及,因此这一声怒气沉沉的“杀”,任谁听了都是下达给护卫听的命令。
谁也没想到,这视死如归的刺客竟是在话音刚刚响起时,就似被利刀劈中一样,痛苦地惨叫起来。
燕清眼明脚快,迅速将那带毒匕首踹开,从容护着郭嘉退后一步,让护卫们施为。
郭嘉是在场中人里唯二正对这刺客,也看得仔细的分明是燕清话一出口,这刺客面上皮肉居然倏然裂开,诡异多出老大一个深创,鲜血噗一声四溅,看着就让人汗毛直竖,当然也叫训练有素的刺客都禁不住捂着脸,在地上翻滚起来。
那刺向燕清的绝命一击,自然也就失了方向和力道。
郭嘉看得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半晌蹦不出一个字来。
护卫们虽不解这古怪转折,却也无暇细思,只铁青着脸一涌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干脆利落地卸了四肢和下巴的关节:“主公,要如何处置这人?”
燕清眉头不见一丝一毫的颤动,只微微垂眸,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微乱的袍襟,轻描淡写道:“先关进囚车,一会儿交由伏义细审,现去请文远在营中排查,看有多少细作趁这白日滋扰的机会,混了进来。”
他对吃食上的安全一向看得重,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兵士们的,在入口之前,都必须有不止一个妥善人选去用刘协带出来宫的那些银针检查过。
这些刺客就算想要下毒,也不可能得逞,怕也是因为这样,才抱着殊死一搏,擒贼擒王的心态来他这一试的罢。
他们毫不迟疑地应了,由二人将他拖走后,又羞愧万分地跪了一地,纷纷道:“吾等护卫不严,方使此贼入帐,险叫”
燕清抬起手来,打断他们的请罪后,和颜悦色道:“要真清查起来,疏忽了的又岂止你们?不过下回要检查的可不止是吃食了,还得搜身……”
郭嘉一脸木然地看着燕清一顿恩威并施,将惶惶不安的护卫们说得感恩戴德,恨不能当场效个死力。
他胸膛里心还狂跳不已,未能缓过那口劲儿来。
他以为自己就算不是必死,也会重伤,却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么个电光火石之间,一场针对燕清的刺杀,便已消弭无形。
“这饭菜倒是无毒,只可惜凉了一些,尤其这带油的肉一冻,味道便不怎么样了。”
燕清将护卫们重新打发出去后,重新在案桌后坐下,一本正经地拿着银针仔细一阵戳,十分惋惜地说道:“你受了惊,记得多吃一点罢。”
看郭嘉还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燕清不由奇怪地咦了一声,关怀地挽住他手,拉他坐下后,在他身上摸了摸,温声问道:“方才事发突然,不及护你周全,应没伤着罢?”
郭嘉脸皮抽搐,倒是依言乖巧坐下,手里接了燕清塞来的木箸,看着面前被摆了一大盘因要安抚他而特意厚待的野羊肉,魂不守舍道:“没。”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跟了个这般深藏不露,能文善武,遇事镇定自若,还能保持胃口的主公了。
郭嘉自知自个儿有着常人望尘莫及的厚脸皮,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断向他投以关心和安抚目光,招呼他快些一起的主公……
他唯有一边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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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咀嚼起食物,一边不由为自己之前那非但傻不拉几、恐怕还妨碍了主公利落反击的奋扑之举,感到些微的羞耻赧然。
是该多练练了。
第112章
经过方才那场小风波,燕清似是丝毫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很快将面前那份给用得干干净净了。
他舒服地饮着茶水,心绪已飘到了别处去,忽想到什么想问郭嘉,结果一扭头,就看郭嘉神色蔫蔫的,魂不守舍,食物大半还原封未动,不由有些担心。
“平日见你胆大妄为,非闹着上战场,怎么一个孤身前来、行凶未遂的刺客,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燕清没料到郭嘉还是个仓鼠胆子的小可怜,一边觉得他这难得萎靡乖巧的情态可爱,一边是抑制不住地心疼。
他用湿帕擦净手指,才摩挲着对方背脊,温言软语地宽慰道:“不必忧惧。别说日后将多加小心防范,在帐内也布上几名可靠亲兵,断不会再叫他们有可乘之机,就算真来了,我也有办法,将他们脑壳一一打飞。”
郭嘉眼皮一跳。
听到浑身上下仙气飘飘,唇角笑意温柔可亲的燕清,不但轻描淡写地抛出这般血腥的话,还为了让画面更加生动形象,轻巧地比了个‘打飞脑壳’的手势……
他虽半点不质疑这话的真实性,可并没感到安心,嘴角反而抽搐得更厉害了。
郭嘉到底没能用完这份量远超自己所能的晚膳,燕清也不勉强,任他以尚有事务要处理做由,神情恍惚地离去了。
等帐中只剩他一人,他并不忙整理被刚才那一乱,惹得四处零散的公文,而是若有所思地取出袖中卡牌,在手中细细把玩。
在丢向刺客的“杀”给消耗掉后,居然久违地刷新出了一张他前段时间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如愿的“知己知彼”来。
那么,该用到哪里,性价比才称得上最高呢?
换了平常恐怕还不好回答,可此时此刻,这问题的答案,可是再一目了然不过的了。
燕清心情颇好地笑着,一路来到扶伤营,就见被人五花大绑在担架上,伤口缠了一层层的雪白布条的张济,正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惨白,目光茫然又绝望地注视着帐顶。
他之前并不清楚自己伤情究竟如何,可从昏厥中清醒过来,头一个冒出脑海的,便是死里逃生的惊喜。
可在意识到自己所在后,心情都没来得及雀跃,就已瞬间转凉,咕咚沉回谷底了。
落入敌人之手,就意味着九死一生,严刑逼供。
尤其他还是西凉军中的高级将领,生擒也罢,枭首也罢,招降也好,无论哪条成了,于关东军士气都极有助益。
就算现在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又如何?一会儿怕就将生不如死了。
燕清到来之前,张济就好生纠结了一番,也下定了决心。
当然是保命为上。
张济非常清楚,自己从来没有给董卓肝脑涂地、效死力的崇高理想或者说,除了董卓那两位女婿所代表的嫡系锐外,其余多是因利益相系才围绕在董卓身旁罢了。
就算天大的好处,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但绝不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说出去:得来的情报太轻易,哪怕听着有鼻子有眼,燕清也不见得会相信,而利用价值一旦消失殆尽,他不也得死路一条?
从博取燕清好感,到适当透露一些信息,其中这‘度’,就需得掌握好了。
最好能从燕清处要来足够的筹码,就如出逃的盘缠马匹和路引,真能保证他逃出生天,才算出卖得有价值。
那得虚虚实实,前期叫燕清吃些亏,再透露些紧要机密,叫他知晓自个儿情报的重要,那便……
张济捏定主意后,微微转动眼珠子,力持镇定地看向燕清,话语还算平稳,而心中早已乱如麻絮:“大丞相麾下骑都尉,张济,闻燕司空大名久矣。”
燕清毫不客气地讥笑:“前头怕还漏了两字‘自封’而已。”
张济微恼。
他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燕清只消将‘知己知彼’这张牌不动声色地朝他身上一丢,就把这些小心思给尽数接了。
燕清不言不语地坐了一会儿,张济的不安则越来越重。
等他头上蹦出来‘这燕村夫一声不吭,究竟想做什么?莫不是要把我立马拖下去严刑拷问罢?’后,燕清才微微一笑,往日悦耳动听的嗓音,此刻却是冰冷到了极点:“你应该非常清楚,董卓是不可能赎救你的。”
他如何得知的?
张济心里打鼓,面上只冷冷道:“丞相如何行事,就不劳燕司空来操这心了。”
燕清莞尔:“若燕村夫真不操心你军中部署,那何人还会顾惜一贼将贱命,浪药草布条人力来照料你这不轻的伤势?”
张济被这一针见血的挖苦,给堵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燕清已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关怀都用在了心爱的部下们身上,不打算分薄出一丝一毫给他,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下一刻就冷不防地切入正题,打了张济个措手不及:“今夜几时来袭?”
而被人问到问题时,通常都会在脑中浮现出正确答案,再组织谎言应对。
除了能做到‘骗人先骗己’这点的人以外,多数都只能控制面上的微表情变化,来避对方看出端倪,却不代表他们连自认无比安全的思维都会控制。
起码张济不能。
子时。
张济脑海中飞快掠过正确答案,嘴上却道:“燕司”
卡牌效果稍纵即逝,时间万分宝贵,燕清根本不打算给他任何说废话和打马虎眼的机会,便接着问道:“今夜可将是皇甫将军领兵?”
这村夫怎会知晓此等机密?莫非军中早藏有奸细?
绝无可能。
张济惊疑不定,强自冷静道:“许是如此罢。”
燕清挑了挑眉:“喔。那你可知此时京城,在陛下身边,董卓具体留了多少人马看护?”
紧接着被燕清窥得的内容,还真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所料。
即使他千算万算,也料不到新帝已被秘密带至中军,正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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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之中!
张济直觉这事日后能给自己带来莫大好处,便佯装不大肯定,含糊道:“主公曾派重兵部署,至少也有五万大军罢。”
燕清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此话当真?”
张济的心顿时咯噔一跳。
他暗自嘀咕,面上则不露分毫,一口咬定了这么个说辞。
燕清再试了几句,等他头顶上不再蹦字了,也已经将话套得差不多了就算他能保证张济欺骗不了他,这些情报也只能作为参考,谁知以董卓的狡猾,会不会将在计划中至关紧要的张济也蒙在鼓里,或是因他被俘而临时改了计划呢?
不过能得到新帝被董卓挟带过来这一消息,倒的确是个意外获。
燕清略作思量,旋即不再逗留,微掸袍袖,丢下惶惶不安的张济离开了。
是夜狂风大作,子时一到,西凉军砌垒处噪声大作,火光四起,军鼓呐喊此起彼伏,轰然如雷。
董卓命心腹兼女婿牛辅与李儒留于本营,看守主寨,然后亲自领着三员悍将和四万西凉轻骑,由皇甫嵩那两万京兵打头阵,轰轰烈烈地朝燕清那摇摇欲坠的野寨攻去。
徐荣虽是董卓军中截至目前,唯一一个打了胜仗的,却因间接还得虎牢关大败(李言),而被累得刚升上去的官,就又被削了。
这回董卓命他给看守本营的牛辅担任副将,也就是丢了独领一军的资格,只能重归打下手的行当了。
徐荣对自己履立战功,却始终因出身同他们非是一地,而饱受排挤,不被待见这点,也是激愤满满的。
他这次以少敌多,以身犯险,方探得关东联军多为羊质虎皮这一事实。但多数始终非是全部,燕清用兵如神,可谓天下皆知,寻常军阀岂配同他相提并论?
主公初得相位,掌控朝廷,信心膨胀,而李自己急功近利,贸然出兵,还让一向温文尔雅、谦谦君子闻名的燕清给当众射伤了去,成就对方文武双全的威名,到头来他们只挨了顿训斥,意思意思罚了些俸禄,贬官两级,他却莫名其妙地挨了迁怒牵连,辛苦挣下的战绩荡然无存。
竟要辅佐牛辅这一勇且有限,还极无谋,仅靠裙带关系成为嫡系人马,统帅一干兵悍卒的上官,徐荣心气如何能平?
因此这回目送大军前去,他虽直觉不妙,也选择了三缄其口。
其中就不乏等他们挨个迎头痛击,铩羽而归的意思。
却说董卓驱皇甫嵩行在最前,愣是将一杆战功赫赫的名贵宝剑当成了一柄屠夫的普通斩刀使,卑鄙用心昭然若揭。
皇甫嵩好似浑不在意,有条不紊地分兵下去,自领五千马军,经过一番试探后,觅得这处野寨的最薄弱地,即刻发起激烈攻势。
外沿的陷马沟果真没发挥多大用处,就被卓兵事先预备的木板土块填平。
甚至有不幸栽倒其中的马匹和兵士,都会在下一刻沦为踏板,被后来的兵士无情碾过,人吼马嘶混在一起,场面凄惨无比。
孙坚设立的旗笙和疑兵,也未能逃过这久经沙场的老将的法眼,也是寨脚最难立住的这一地,成了他们着力强攻的薄弱地。
但发现归发现,仅凭这一支渐渐深入的孤军,要想真正攻破,谈何容易。
皇甫嵩最先派出的数十骑哨探,也立马被吕布看穿,未能达到效果,就成了马蜂窝。
他不得不赶大军入燕军中部,四面伏兵瞬间随号起,将他们团团围住,一瞬就彻底切除了他们与后军的联系。
董卓军缀在后头,却到底多存了观望之心,想着哪怕折损多些不听他使唤的京兵,也要探出燕军的火力来,于是多少有些消极怠工。
而在领头四将吕布、孙坚、高顺和张辽的冲锋陷阵下,燕军可谓士气如虹,
燕清面色凝重,站在高处往下看,不难分辨出在这看似混乱的战场中,偌大董卓军,偏偏就被用心良苦的主帅,给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波。
一方死伤惨重,被死死困住,插翅也难飞;一方则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多以破坏燕军白日所建的营寨为主,而不甚重视杀敌,若想撤退,也可从从容容,不好去追。
他微微蹙眉,禁不住轻骂:“董卓真是心狠手辣,使得好一手借刀杀人!”
就是要借他们的手,来大肆削薄死忠于大汉朝和皇甫嵩的兵士。
这些京兵,其实战得都不太情愿若不是皇甫嵩威望极高,他们从不敢质疑,又有谁自甘堕落,为臭名昭著的贼臣董卓出力?
偏偏皇甫嵩不知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时就真由董卓摆布,勤勤恳恳地打这凶险万分的前锋,看着底下兵士一**地死去,内心也不曾有过半分动摇。
郭嘉默然片刻,犹疑道:“许是因董卓以陛下要挟他之故?”
黄巾军最初于颍川一带烧杀劫掠时,皇甫嵩曾率兵救援,予以清剿,才没让颍川落得满目疮痍。
郭嘉正是颍川人士。
不难听出几分开脱之意,燕清无奈叹道:“我倒也想是这般。可他若真这般忠诚,早在先帝遇刺、伤重难愈、太后特下密诏请他进京,联合一些文武百官铲除此贼时,就已动手了。那时董卓同袁家势均力敌,他要真正搀上一脚,胜负早已分清,哪要拖到今日?”
第113章
燕清并未看向郭嘉,只冷静地注视场中战局变化:“皇甫嵩虽有大将之略,然受桀逆掣肘,不阻天下倒悬,难以功名终。”
后人推测,皇甫嵩极可能是前期经宦海沉浮,变得爱惜羽毛,不愿没圣旨就自作主张,省得触碰了多疑帝王的哪条敏感神经,连累自身,才会拒了劝他直接处置了抗旨不尊的董卓的幕僚;后来则自觉不是董卓对手,不做无谓抵抗,直接束手就擒,由董卓摆布,也是为保全王师和西凉兵的实力。
明哲保身,人之常情,甚至能被叹句识得时务。
可同一时期,也不乏凭文弱之躯里的铮铮傲骨,以血荐毕生所望的公卿大臣。
若是赞同了皇甫嵩的顺势而从,难道公然反抗的尚书丁管,和伺机刺杀董卓的越骑校尉伍孚,他们以卵击石,死得悲壮,就是愚昧的螳臂当车么?
前者不缺人理解,后者不乏人钦佩。
皇甫嵩既这么选择了,就等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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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削弱了一身通过多年战功攒下的明亮光环,没了忠义的神圣色,变得世俗而黯淡几分。
郭嘉微微一叹:“可惜了。”
战场从不是适合伤春悲秋的地方,关于皇甫嵩的话题,二人默契在此打住,燕清言归正传道:“董卓这般做,我颇有些怀疑,他还有后招。”
郭嘉颔首:“嘉亦如此认为。”
燕清道:“他纵借我等之手,得以减弱了皇甫嵩的军力,也凭火箭之威,烧毁了我方辛苦一日建下的营寨。”
郭嘉顺畅接道:“只是这么一来,他能调度的人马明面上大幅缩减,要想胜过联军,希望便微乎其微了。”
燕清微微蹙眉,点头道:“正是如此。”
董卓的做法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古怪气息,譬如这等兵家凶险之地,居然连皇帝都带来了。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燕清猛然间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不由一沉。
“孙将军!!!”
“皇甫将军!!!”
此念甫一冒出,沙场上局势却忽有□□,惊慌的嚷嚷声此起彼伏。
正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燕清和郭嘉同时清醒,不自觉地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循声看去。
就见皇甫嵩与孙坚浑身浴血,兵械已然离手,俨然是无法驭马的重伤模样,正各被亲随护卫严实护住,往后撤去。
看这架势,应是性子急的孙坚跟皇甫嵩间有了场类似单打独斗的正面交锋,结果主帅两败俱伤,两边原还下意识地留了点手,这下成了血仇一般,厮杀愈发激烈,场面也愈发混乱不堪。
西凉军的主力缓缓从后方压上,燕军一边警惕后方突袭,一边维持明显的前方优势,而皇甫嵩的忠诚副将则在他向后倒去的那一刻,就一跃而出,抢下将军,在亲兵护卫的奋死阻拦下,竟是大发一通前所未有的神威,在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可算救出了皇甫嵩。
燕清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就落在了最挑眼的吕布身上。
他一身刺目猩红,煞气犹如实质一般冲天而起,敌血与马汗混在一起,衬得英俊面庞似地狱修罗一般狰狞。
嘶声怒喝道:“一帮胆小如鼠之辈!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胆敢与我一战!”
孙坚下去了,张辽高顺不到迫不得已时,不是喜抢风头的性子,那燕军中的吕布独奋神威,就显得额外嚣张活跃。
箭矢撞击在仁王盾上的“叮叮咚咚”的脆响就没停止过,箭头有的被弹飞,有的嵌入盾中,密密麻麻得如同刺猬,使人触目惊心。
吕布起初还被震得耳朵发聋,渐渐地就习惯下来,后来彻底忽略,不去留意了。
不过这奇异盾牌也不是万能的,只防得住射向躯干的箭矢,而往四肢和头部射去的,就无能为力了。
只是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躯体,远不至于危及性命,却能彻底激起吕布骨血中蛰伏的凶性。
“喝啊!”
吕布口中一咤,暴戾一掀,方天画戟划过一道璀璨银月,瞬杀数人,人头飞起,断裂的脖颈处溅起滚烫血浪。
郭嘉知以孙坚那死要面子、也喜好硬撑的牛脾气,会落到能老老实实让人送下来的这一地步,伤情定然极重,不由皱起眉头,扬声命令身边亲兵道:“快让扶伤营速速前往,接应孙将军!”
几名亲兵应诺而去,郭嘉略松口气,刚想找燕清再问几句,然而一回头,就发现没了踪影。
他同周边人面面相觑半晌,揉揉眉心,无奈道:“主公已下去了?”
亲兵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燕清的确正火急火燎地往坡下赶。
有一重英年早逝的阴影笼罩,燕清怎么可能心大到不去第一时间查看孙坚的伤势?
不过是孙坚有家眷照顾,又身为武将,体魄健实,只要不粗心大意地中个埋伏,或是自己作死,他就不可能向对待体弱多病的郭嘉那样小心翼翼,频频关照。
但却不意味着,他待孙坚就不那么上心了。
在匆匆瞟了英姿勃发的吕布一眼后,燕清就心无旁骛地催着雪玉骢一路疾驰而下,愣是飞出了赤兔的速度,赶到扶伤营前,孙坚还没被送回来。
燕清片刻不停,朝战场的方向赶,没去多远,就看到昏迷的孙坚已成一个血人,肚子上有一个不断往外冒血、极为可怖的大窟窿,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而围在边上的兵士,除了负责抬担架的那几个,正一边跑者,一边用煮沸过的净水给他清洗创口。
“把文台放下,我来。”
孙坚这情况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根本容不得片刻耽搁,燕清眉头蹙起,不由分说地抢前一步,就在袖中凭空变出一颗桃来,朝他嘴里粗鲁一塞。
孙坚意识模糊,也感觉口中忽然来了一阵沁甜,让干痛得快冒烟的嗓子眼一下缓解不少。
等那股甘甜的热流下了肚,整个身躯也舒服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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