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郑暄瞰他一眼,冷道:“我且问你,牧白今年多大了。”
“三弟今年二十有二。”
郑暄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她已二十有二!沈家那丫头原先我也看着也是中意,只是……”她语音顿了顿,似在思量,终是恨恨道:“只是她与牧白十六岁成亲,至今这么些年,都未能给牧白诞下一儿半女,我本以为是牧白多年在外给耽误了,可是远政都将两岁了,睿王府还没有嫡子,可见!!可见是沈家那丫头误事!!!”
周牧宸听他母后一拨一拨的数落,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极少有这般被置气的时候,偏生这气应当是牧白担着的,如今他无端端给她担着了,纵是想辩驳,也实在无穷说起。
郑暄见他皱着眉默默无言,只当他是认同了自己的话,又续道:“我总想着她应当劝着牧白纳侧妃罢,可她竟然从来不提!我也不是那无情之人,牧白与她琴瑟和谐濡沫涸辙,我都看在眼里。只是皇家子嗣,终究是大事。我想着她的眼睛是不方便照顾牧白的了,先让牧白将绮儿迎进门,绮儿温柔体贴,定能与她们在王府好生相处。往后绮儿有了牧白的骨肉,立做了嫡子,可以养在沈纤荨名下,绮儿也需得尊称她一声姐姐。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三弟不是已经有远政和儿了吗?”周牧宸眉头紧锁,他母亲这打算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远政和儿是嫡子吗?儿虽说是牧翼的骨血,可她是个女孩儿,如何承嗣王府?远政!”郑暄气急,若不是多年的修养,指不定就要拍桌子了。
“远政,又如何?”周牧宸手里捏着茶盏,语气也渐渐生冷起来。
“远政既然是牧白与宫外女子所生,那生母的身份必定高贵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是什么乡野女子,又岂能做我瑞朝世子!”
“母后!”周牧宸将茶盏重重的搁在嵌玉桌上,嚯的站起身,紧紧盯着他母亲,目光中隐含了盛怒。
“你……你这是怎么了?”郑暄吓了一跳,抬着头看他,不知他因何这般怒意喷薄,而那泛红的眼眸中,仿佛又盛着一许悲凉。
周牧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曼声道:“母后可知睿王妃的眼睛是如何伤着的?”
郑暄想了想,试探着道:“听闻是在战场上不慎弄伤?”
“母后,睿王妃有大功于朝廷,甚至可以说,没有她,敏亲王之乱兴许还会拖很久,胜负成败,都是未知。此事在朝廷当属绝密,今日我将此告知于母后,是想母后知道,莫说三弟与睿王妃伉俪情深,便是她们恩情已单薄,朕,也不会允许牧白负了王妃。”牧宸说罢整了整衣冠,端正的行了礼,“儿臣想起前朝还有事,就不陪母后用膳了,一会儿远誉过来陪着母后罢。朕会与太子少傅和骁骑卫说,今日的骑射就了。”
郑暄看着她儿子举步离去,将要走出门时她出声问道:“若是牧白心中又中意了旁的女子呢?”
周牧宸略侧过脸,正午的阳光恰落在眉睫,凝成一个小小的光晕。
“她不会。”他的语音平淡,却为她掷地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不拖不欠了啊。写文写到手抽筋,你们还不撒个小花表示一下支持么。
大家猜剧情越来越厉害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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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的,竟然都被你们才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其实心里好开心,证明大家都有用心在看剧情。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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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有美人兮
稽首三界尊,皈依十方佛,我今发宏愿,持此药师经。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
珈楞寺乃瑞国皇家寺庙,在皇城西北依着山形水脉,寺内建有九楼、十八阁、七十二殿堂。
此时寺内一处幽静偏安的宇阁里,睿亲王的正妃沈纤荨正端坐于通透的窗棂前,一笔一划专注的誊写。风在树梢叶落成浪,手中的《药师经》揭过一页,她揉了揉眼睛。
书瑶捧着一件薄披风从外间进来,见思源站在桌旁,小嘴翘得老高。
砚台里墨汁磨了一半,桌案上垒着一小叠整齐的云母笺,笺上蝇头小楷,字迹宛然。
纤荨笔下的那一页已誊了大半,写到一个笔画复杂的字,她下笔犹豫了一下,笔尖一滴墨,在笺纸上晕染开,像极了一朵欲展未展的墨菊。她执着笔,叹了口气,将那一页拾起来,放到一旁,拿过新的纸笺,从头誊写。
思源的火气蹭蹭蹭上来,恼道:“太后娘娘做什么叫咱们家小姐来抄佛经!明知道小姐眼疾未愈,还要来抄着劳什子经书!这一页一页的,就是好眼睛也写坏掉了!”
书瑶瞥她一眼,放下披风关上了房门。
纤荨细心将手上的字写完,才波澜不惊的道:“这是药师经,也称药王经,是给殿下消灾祈福的。”
“我看太后娘娘就是欺负人!这么多人她不叫他们写,非得叫你来写!”
书瑶上前扯了扯她袖子,低声道:“你轻点声,这是皇家寺院,你唯恐旁人不知道你数落皇太后么?”
纤荨将笔搁在山水架上,目光扫过她愤愤不平的脸,语气平稳而沉静,甚而带着小小的自得:“这么多人,都是旁人,只有我,是殿下的夫人啊。”
思源楞了一下,面上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忽然望着书瑶道:“小瑶,你也是我唯一的夫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书瑶捂了捂脸,王妃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听着这么对牛弹琴呢。
她没理她,拾起方才王妃写差了置在一旁的旧笺。
云母笺是极浅的明黄色,微微的透着粉金。思源见她看得专注,也凑过头来看,笺上是纤荨清隽秀丽的笔触,一字一字,郎朗分明: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呀?”思源眨眨眼,不觉放低了声音。
庭院里春(色)正浓,宇阁的窗棂雕饰着步步锦的简单纹路,光影斑驳在宽大的桌案上,阡陌纵横,如尘世中碌碌凡人缠绕的缘分。
书瑶心有所感,抬眼看端坐在窗前缮书的睿王妃。
似蹙非蹙的涓烟蛾眉,一缕滑落在耳迹的秀发,美玉无瑕般怡静的脸。
远处暮鼓晨钟,窗外枝叶舒展,映得一室安详。
锦钰宫里,裴越扶着周牧白慢慢坐起来,先给她拿清水漱了口,再拿两只苏绸软枕垫在她腰后。一个小丫头捧过一碗药膳粥,孙绮接在手里,勺起一勺吹了吹,喂到牧白唇边。
牧白启唇含进嘴里,不冷不热,刚刚好。
好细心的丫头,她心里想着,着意看了她一眼。
孙绮正聚会神的勺着玉碗里的粥膳,抬眼望到睿亲王一双黑玉般的眼睛,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她立即低下头,脸上飞红起来。抿了抿唇,想起手里那勺粥,又举到唇边吹了吹,才递了过去。
这次她没敢抬头,只用余光看着,半晌没觉出动静,只得悄悄掀了掀眼,却见睿亲王正含笑望着自己,那一勺粥都快喂到她胸口了。
孙绮大窘,咬着唇将汤匙举高,“殿下……”她讪讪的道。
牧白含在嘴里慢慢吃了,忽又奇道:“你怎么了?怎么脸上这么红?”接着恍然大悟般:“莫不是被我连日的病气所感?”
旁边盛粥来的小丫头看得真切,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孙绮脸上红得自己都感觉到了热气。那小丫头本是贴身伺候她的,跟着她进宫多日,实在是熟惯了。她嗔了她一眼,小丫头不敢笑了,却把一张小脸憋着,也越来越通红。
牧白不明所以,这两个丫头在打什么哑谜?
一碗药膳粥用了近半,牧白摇摇头,示意不用了。孙绮摸了摸玉碗的边缘,心下害羞,斟酌片刻,仍是劝道:“殿下再用一些罢,太医说,您大伤之后身子太虚,需得好生补一补。”说着又红了脸,只怕睿亲王嫌她多事,赶忙续道:“陛下和裴太医说,御药房里的药不拘多珍贵都可以用,太后娘娘也吩咐小厨房把天底下最好最适用的都拿出来给您补身子。”
牧白挨在苏绸软枕上,脸色已有几分疲惫,她眯了眯眼,“现在委实用不下了。”看到孙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便又温言道:“等晚膳吧。我神好些,再多用些,可好?”
孙绮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点着头道:“好。”
那么真心的欢喜,不过是这么小的一件事。
牧白心里有些感动,也笑了笑。
孙绮带着几个伺候的丫头退出房去,在屋外候着的裴越进来施了一礼,牧白道:“我伤口有些疼。你扶我躺下来罢。”
刚用过膳,也不好立即就睡的,裴越便般了个绣墩过来坐着,陪睿亲王说说话。
牧白撑着床榻,换了个舒服些的睡姿,状如随意般问道:“王妃的眼睛,可好些了?”
裴越楞了一下,道:“这些日子我和爹爹都只顾着殿下的伤势了,陛下喝令我等不得擅离,您的伤势也是这几日才稳定了些。”顿了顿又道:“我也曾问过爹爹王妃的眼睛这般可有碍,爹爹说近日所需的药材都交给了贵府丫头,按着方子煎服就好。这蛊毒毕竟潜伏了一些时日,虽有药引,去如抽丝,总还是需要些功夫的。”
牧白听得点头,半晌又道:“前些时候我虽昏沉着,却知她常来守着我。这两日我醒了,怎么倒不见她来?”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落,却又笑道:“想是她眼睛不便,知道我醒了,放了心,也在府里养好了等我回去。”
裴越与她相识的日长,怎会看不出她笑容牵强,见她满脸倦色,似是疲极,便替她将锦被拉上来盖着肩头。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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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低头在牧白耳边道:“睿王妃叫太后送到珈楞寺去了,说是给您缮写药王经,驱灾消难,只不叫我们给你说。”
牧白本已昏昏欲睡,听到此话,猛地睁开了眼睛。
从睿亲王暂居养伤的侧殿出来,是一围四季花圃,沿着花圃走上回廊,相距不远有一处小楼,是锦钰宫里的凤阳居。
孙太师的嫡孙女孙绮此时就住在凤阳居里。
陪着太后用了膳,候着太后歇了晌,孙绮带着小丫头回到二层小楼的寝居。她将侍从们都打发了出去,独自坐在窗台边,支着手肘看着窗外。此处望去正看得到睿亲王所在的侧殿,隔着一围盛放的姹紫嫣红,她能想象得到她此刻会在做些什么。
在歇晌么?还是和那小太医说着话?会不会……在想着方才自己为什么红了脸……
孙绮将脸蛋埋在自己曲起的臂弯里,她想起前几日,太后娘娘给她说的话。太后娘娘说睿亲王儿时如何品貌出众,长大了如何卓越不凡。她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呀。文能丰仓足廪,武能安邦定国,京城里的名门闺秀,又有几个没有私下里悄悄的想过睿亲王呢。
太后娘娘说了许多许多,末了她问她,可中意睿亲王?
孙绮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太后娘娘看她也如今日这般绯红了脸,便拍拍她的拧着丝帕的小手,慈蔼的笑起来。
“小姐……小姐……”
孙绮想得太入神,连贴身的小丫头何时进来的都未察觉。
丫头见她懵懂的望着过来,眨眨眼笑道:“小姐在想什么呢?唤了您好几声都没听见。”
孙绮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慢慢的掩上半页窗。像是不想被人旁窥了心事一般。
小丫头跟着她许多年,见她这样,反而往窗外看了看,续而觑笑:“莫不是,在想未来的姑爷了。”
孙绮咬咬牙,捏着丝帕仍她。
小丫头接住了,用丝帕刮自己的脸。孙绮跺跺脚站起身,作势要拧她的嘴,小丫头道:“可别这般凶悍,睿亲王喜欢文文静静的姑娘。”
孙绮停下手,羞红着脸问道:“你怎知道她喜欢文文静静的姑娘。”心里却也赞成的,大凡天下男子,哪个不喜欢文静的姑娘呢。
岂知小丫头却天真的道:“那一日睿亲王刚退了烧,睿王妃进宫来陪她,可不是极文静好看的一个人么。”
孙绮站在床榻旁的衣橱前,放在紫檀木门上的手,顿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搭车回去看爸妈,就急赶着先写了更上来了。明天重阳节,祝大家快乐,也祝小伙伴们的长辈家人,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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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厚爱。(づ ̄3 ̄)づ尽量星期天加更一章,以表达我的感激。如果……如果……我回到住处还有那么一点点力气的话。
第116章破碎迷离
御药房按着裴太医开出的方子,每日里炖一盅金线雪蛤,小丫头趁热送到锦钰宫,裴越先用银针试了,再交给孙绮。
孙绮坐在床榻边,将雪蛤接在手里,掀开盅盖,用汤匙搅了搅,才勺起一勺,放在唇边吹散热气。她的神情温柔而专注,仿佛眼中只有那一盅热汤。
周牧白半倚在苏绸软枕上,温言道:“我自己来吧。”
孙绮举着一勺汤,欲递未递:“殿下可是嫌绮儿做得不好。”
她嘟着小嘴娇俏可人,声音却低落落的,透着委屈。
“孙小姐一向很好。只是这些时日孤王伤病缠绵,已多有冒犯。今日孤王手腕上有了些力气,总不好一直使唤孙小姐。”自从知道孙绮并不是锦钰宫的丫头,而是孙太师的嫡孙女,周牧白便客气了许多,那客气中,还含着一份隐隐的疏离。
“能伺候殿下,是绮儿的福分,哪说得上什么冒犯不冒犯。”孙绮手里的汤匙停在热盅上,话里已透出弦外之音,她咬了咬唇,一张俏脸慢慢嫣红。
“其实……孤王这般说也是有私心的。”周牧白笑了一下,语气扬起来,还带着几分对自己的调侃:“孤王的王妃并不喜欢孤王与旁的女子过于亲近,孤王一身伤着,可不想过几日回到王府时还要睡书房。”
孙绮抬眸看看睿亲王,她这般宠着她的王妃么?笑容里显而易见的宠溺和得意,仿佛能被王妃约束着都是莫大的幸福一般。
孙绮眼里的眸光闪了闪,似要说些什么。半晌终是垂下了眼睑,将汤盅递给裴越,起身施礼道:“殿下慢用。太后那儿恐还有事,绮儿先行告退了。”
待她出了房门,裴越坐到绣墩上,将雪蛤递了过去。周牧白苦着脸道:“伤口还疼着呢,我手上哪有力气,你悄悄叫个丫头来喂我罢。”
裴越无言,默默勺了一汤勺,举到她唇边,看她用了两口,吃吃笑起来。
周牧白皱眉道:“你笑什么?!”
“从前听闻睿亲王惧内,我还只不信。”裴越挤挤眼:“今日一见,果然诚不欺我。”
周牧白冷下脸,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只一刻,便也舒展了眉眼,和他一道笑出声来。
锦钰宫的寝殿用垂花门隔出里外间,郑暄挨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一室的鸦雀无声。璐安走到铜鼎边,轻手轻脚的换了安神香,回头看到小丫头跪在下首,正给太后娘娘揉着小腿。
孙绮从外间进来,朝小丫头使个眼色,小丫头会意,退开到一旁。孙绮跪到蒲团上,双手按着太后膝盖下的软筋揉捏。
郑暄闭着眼睛笑了笑,这孩子,自从听说自己年轻时膝盖受过寒,就记在了心上。过了片刻,她睁开眼,笑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在陪三儿用药膳吗?”
孙绮的手顿了一下,低声道:“想着太后娘娘了,就过来寻着娘娘说说话呢。”
郑暄听她声音不对,坐起身让她抬头,孙绮揉着她膝盖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小嘴嘟嘟的,眼泪儿都落到衣襟上了。
“这是怎么了?”郑暄抬抬手,随侍在旁的璐姑姑忙扶了孙绮起来。
孙绮见问,眼泪儿一滴一滴落得更快了,郑暄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哄着道:“我的儿,可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哀家,这宫里还没有哀家制不住的人!”
孙绮拿丝帕捂了捂眼睛,红着眼圈将方才的事一句一句说了,郑暄和璐安对看一眼,都摇着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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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终究是太年轻。”郑暄拍了拍孙绮的手背,满眼怜爱:“你怎么不想想,倘若她今日能轻易为你动心,来日就不会为旁人动心吗?正是因着她专注,才更难能可贵。一旦她许了你,心里便会有你了。三儿虽不是我亲生,可自小也是在我身边长大,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这孩子温和柔顺,内里聪敏坚强,连先皇都说她情谊极重。绮儿,你知道哀家很喜欢你,也可以将你指婚予睿亲王,可是哀家更希望你能自己服她,百炼钢化绕指柔,他日你为三儿诞下一儿半女,你的孩子封为世子,你自可与沈家那丫头平起平坐,共侍睿亲王,不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孙绮听着太后说了许久,仍是低着头回不过神的样子,半晌才落落寡欢的道:“绮儿不敢想得这般多,绮儿只是想伺候好她,每日里看着她一点点好起来,哪怕这其中只有一星半点儿是绮儿的功劳,都觉得好开心了。”
宫里的药材极好,又过得几日,周牧白已能起身略走几步了。裴冬成道,一直久卧病榻也于伤口无益,这两天天气晴好,不若到御花园里疏散疏散。
郑暄听说后,想起曲渊亭里花草芳菲,开得正是应景,遂吩咐两个小侍抬了个软轿御辇,又将丫头们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才让他们将睿亲王好生送了出去。
周牧白前脚才出锦钰宫,璐姑姑后脚便走了进来,到郑暄面前曲一曲膝,说是睿王妃来了。
郑暄“嗯”了一声,略一思量,才道:“让她进来罢。”
小丫头打起垂花门的门帘,沈纤荨莲步轻移,款款而来。“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她双手轻按,盈盈一拜。
太后坐在金丝软靠的高背椅上,看了她一会,曼声道:“起来罢。”
沈纤荨缓缓起身,朝身旁抬了抬手,书瑶捧着一只书匣子,跪在俩人面前。纤荨取了书册道:“这几日儿臣在珈楞寺修心礼佛,誊了几卷药王经,还请母后展阅。”
郑暄走到外间坐定,接过经书随手翻了几页。浅淡的云母笺上薄金淡粉,墨色的字迹越发娟秀俊逸,看得出了许多功夫。原本已在郑暄舌尖的几句话,绕了一圈,又散了开去。末了她只叹道:“荨儿有心了。”
这本不是多难的事,只是郑暄知道,纤荨的眼睛不便,要誊写出这几册经书,怕是要花上数倍的心思。
郑暄思量着,忽见孙绮的贴身丫头从屋外匆匆走过,她扬声叫住了她,小丫头忙在门首磕了个头。
“这般匆忙,是要往哪儿去?”
小丫头眼睛往睿王妃身上转了转,又望回到太后身上:“回太后娘娘的话,御花园里略有些起风,小姐让我到凤阳居取件衣裳。”
郑暄自然知道这衣裳的由来,点头道:“去罢。”
小丫头又磕了个头,起身跑回二层小楼去了。
郑暄望着沈纤荨道:“听闻你眼睛伤着了,现今可好些?”
沈纤荨自然留意到小丫头的眼神微有些怪异,但她于凤阳居不熟,也未曾想到什么牵连。听得太后这般问,浅笑答道:“谢母后挂心,已经好多了。”
郑暄也笑了笑:“那就陪哀家到御花园走走吧。”言罢也不等纤荨回应,举步往外去了。
她一直没有提起周牧白,沈纤荨满心要问,碍于长辈垂询相邀,也只得敛衽随行。
曲渊亭外种了一圈儿杏树,正是暮春时节,细风吹落杏花无数,落得满地纯白。
沈纤荨陪着郑暄绕过九曲回廊,站在四方莲池边抬着头看,熟悉至骨髓的那个人,就这样站在翘檐画栋的亭子中。舒展的眉目俊秀的身姿,不过七日不见,竟已如过了许多春秋。
她的伤都好了么?为何穿得这般单薄?春寒料峭,缘何未添衣?
四方莲池与曲渊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近到她可以看得到她,远到她还未出声唤她,便已见到一个温柔可人的美貌少女正从几步开外走上前去,少女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衣裳,轻轻抖开,披在了周牧白的肩上。
周牧白似是诧异的回头,望着那女孩,轻轻一笑。女孩抿着唇,脸上是羞涩欣喜的表情。
不知哪儿飞来一只鸟雀,停在四方莲池摇曳的荷叶莲心上,花枝摇摇摆摆,惊扰了一池静谧。波光粼粼如碎金,倒映出岸边沈纤荨柔弱迷离的身影,和她美玉一般的脸上,支离破碎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坐车多,于是找小说看。有件事情甚觉奇怪。为什么很多文章明明一开始写得极好,加v之后莫名其妙就水了呢?有个文两女主碰个面打个牌能写三章,吃个饭能写五章(还没写完!),有个文两女主结伴出行,路上t帮p拍了个蚊子,p就感动得以身相许,尔后海誓山盟(真心没有其它事,就拍了个蚊子)。我好纳闷,这样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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