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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她姝色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浣溪
他倒要看看,姜鸾拿到这个消息之后,能给他表演出什么惊喜。
……
今年的冬天,和以往格外不同。在断断续续下了几场细雪之后,天气渐渐回暖,在众人结束冬狩,回往秦都的路上,天上泼下了如注的暴雨。
天色已经黑了,急遽的雨点击打在马车壁上,姜鸾坐在车厢里,焦虑地听着雨声。
这么大的雨,裴姬蓝的行程会不会受阻?等到战事正式打响,而越国那边又打赢胜战,大皇兄的威信,至少会恢复一半。
到时候,再来扶持她的八弟,恐怕就来不及了。
“娘娘,陛下来了。”车夫勒住缰绳,对姜鸾喊道。
姜鸾立刻坐直了身子,下一瞬,车帘被撩起,李怀懿弯腰入了她的车厢。
姜鸾露出一个假笑,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缘何来此?”
李怀懿命她起身,在她身旁的软榻上坐下,“夜雨太大,朕担心爱妃受惊。”
姜鸾微笑,细声道:“臣妾不怕。”
又大又急的雨势,让本来应该在傍晚到达秦都的车队,不得不减慢了行进的速度。
贵人们还有马车可以坐,那些仆从和兵士,只好披着蓑衣,举着涂过特殊油脂的火把,跟随在车队前后。
李怀懿挑了下眉,对姜鸾伸开双臂,“坐到朕的腿上来。”
姜鸾看了眼一旁的宫女,见宫女转开身子,面朝着车帘,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坐到李怀懿的腿上。
李怀懿一把揽住了她,轻声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呢?”
两人相距很近,姜鸾一眼瞥见他薄薄的唇瓣、精致的鼻子,和专注地注视着她的漆黑眼眸。
姜鸾移开目光,想了想,说道:“在想陛下。”
“哦?”李怀懿明显来了兴致,说话时,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她的脖颈,“在想朕的什么?”
虽然这样问了,但他并不觉得,姜鸾会对他说实话。
姜鸾却露出笑容,把目光移了回来,停在他的脸上,细声道:“臣妾早在越国之时,就听闻陛下勇猛善战,不知陛下即位以来,打过多少场战,胜绩如何呢?”
李怀懿的容貌确实称得上昳丽,那双淡红的唇瓣,轻薄得像是花瓣一样。
李怀懿察觉到她的目光,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柔软的唇覆上去,细细密密地吮着,过了一会儿,粗暴地撬开她的舌关。
姜鸾十分惊讶,被迫张开嘴,睁大双眸看他。
他的双眸紧紧地闭着,清俊的脸近在眼前,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朝姜鸾涌过去。
他的唇瓣很柔软,但舌头,却带着强有力的攻击性。
“唔……”
姜鸾喘了口气,看他睫毛一颤,似要睁眼,连忙把眼睛闭上。
李怀懿离开她的唇,见她双眸紧闭,不由笑起来,啄了啄她的唇角,“可以了,睁开吧。”
姜鸾这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抿了抿唇,在他身上动了一下。
李怀懿滚了滚喉结,把她抱紧,这才慢慢地道:“朕迄今为止,一共打过二十三场大小战役,从无败绩。”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眉眼之间,分明带有几分愉悦之色。
“陛下真厉害!”姜鸾虚假地赞美了几句,继续问道,“那么,您出征的时候多吗?没了您的亲自征战,您的那些将军们,应该会感到作战吃力,没有先前那般轻松吧?”
她的语气轻快而好奇,似乎完全被他的军事能力吸引了。
李怀懿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小战役,如游牧民族偶然骚扰边境,朕不去;大战役,朕都会御驾亲征,譬如邻国举兵进犯。”
姜鸾放下了心。
这样一来,她的大皇兄,应该是打不了胜仗了吧?
虽然她是越国公主,但她并不希望大皇兄坐稳皇位。因为他一上台,立刻与秦国断交,并试图联兵瓜分秦国,置她于险境;对内,还压迫她的母妃与八弟。
对她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怀懿盯着姜鸾的脸颊。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他看见她莹白的耳垂上,还有细小的绒毛,可爱极了。
他忍不住凑上去,一边亲了一口,一边在心里想,不管她怎么做,都没办法翻出他的手掌心。
他只是想看见她的表演。
姜鸾的耳垂猝然一热,她睁大眼睛,抬头,慌乱地盯着李怀懿,正欲说什么,马车却突然用力地颠簸了一下。
姜鸾身子一歪,李怀懿连忙稳稳地抱住了她。
“外面出了何事?”他语气不悦,沉声问道。
“陛……陛下,”车夫的声音颤抖起来,与之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兵戈之声,“有刺客来了!”





宠妃她姝色无双 第28节
第29章 李怀懿半跪下去,俯下身……
马车骤然停下, 闪电划破长空,树枝被风雨刮得咔擦作响,外面的打斗之声越来越大, 姜鸾被李怀懿抱在怀里,竖着耳朵, 听外头的动静。
“爱妃不怕吗?”低沉醇厚的声音, 在她耳边响起来, 姜鸾感觉耳垂上痒痒的,都是李怀懿清浅的呼吸。
“不怕。”姜鸾看了他一眼, 把脸转开。
李怀懿笑了一下,用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强硬地把她的脸转回来。
“不许把脸转开。”
正如不许离开朕。
姜鸾睁大眼睛, 见他垂下来的视线里,如同翻滚着一片波涛。
“臣妾明白了。”姜鸾轻声道。
李怀懿这才放开她的下巴, 一手揽着她, 一手玩着她的发丝。真是柔软又乌黑的头发啊,当青丝从掌心滑落的时候, 有一股清凉的质感。
车厢之外,持续不断地传来阵阵兵器相撞的声音。
姜鸾抿了抿唇, 极力忍耐着。
“陛下!”过了一会儿, 兵戈声停下, 一个响亮恭敬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来,“刺客尽皆落网!”
“是什么人来行刺?”李怀懿抚摸着姜鸾的头发, 声音懒洋洋的。
“是一个叫余籍任的燕国人!”年轻男人回道,“他潜入大秦边境,收服了几十个亡命之徒, 埋伏于此,伺机刺杀陛下!”
“余籍任……”李怀懿喃喃了两句,渐渐有了印象。
他记得这个燕国人。在他覆灭了燕国之后,这个叫做余籍任的燕国人突然横空出世,写出那篇讨伐秦国的檄文,才藻艳逸,斐然成章,实在是令人见之难忘的上乘之作。
虽然五国的联盟,已经被李怀懿破坏了,但他还是对这个燕国人十分好奇。
“他还活着吗?”李怀懿把手从姜鸾的头发上放下来,缓声问道。
车厢外响起脚步声,似是前去查看了。不一会儿,年轻的男子禀报道:“陛下,他还有一口气!”
李怀懿把姜鸾放在软榻上,沉声道:“朕出去看看。”
姜鸾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看见他撩起帘子,弯腰下了马车。
夜雨滂沱,一遍遍冲刷着大地。宫人撑着伞过来,顶在李怀懿的头顶。兵士们也举着火把,沉默地立在一旁,照亮了小小一方天地。
身后长长的车队都停下来了,大臣们都纷纷下了马车,往李怀懿的方向聚拢,四周一片狼藉。李怀懿负着手,缓步走到横七竖八、瘫倒在地的刺客们身边,“哪个是余籍任?”
这些刺客,大多数都倒在了姜鸾的马车前面。想必他们早就有所准备,探得李怀懿逗留在姜鸾的马车里,才合力攻击此处。
方才一直在说话的年轻男子,是李怀懿新任的兵部尚书。他有意在陛下跟前露脸,疾行两步,将一个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说道:“陛下,此人就是余籍任。”
余籍任是一个身量长而瘦削,颧骨高耸的中年男子,看着脾气很不好。他躺在地上,满脸血迹,双眸大睁,盯着李怀懿,沙哑地嘶吼道:“狗贼!你灭我燕国,必不得好死!”
他说完,就急促地喘着气。
李怀懿挑了挑眉,并没有在意他的谩骂,“你师从何人?说出来,朕给你留个全尸。”
他很想知道,是哪个大儒,能教出如此文采出众的学生。
余籍任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
李怀懿皱眉,不耐地转身离去。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余籍任,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抬起右手,飞快地从袖口,射出一只袖箭!
“陛下!”众人纷纷惊叫。
李怀懿眉心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侧身,紧紧跟在他身旁的兵部尚书,反应极快地拉住了李怀懿的手臂,将他往旁边一带。
袖箭擦着李怀懿的身体而过。
下一瞬,袖箭飞速地刺进了前方的车厢里。
姜鸾正无所事事地坐在车厢之中,听着外头的人对李怀懿的谩骂。其实她听了还挺爽快的,尤其是那句“我呸”,简直石破天惊,表达了所有她对李怀懿的看法。
正暗暗叫好之际,姜鸾听见外头的惊呼,她以为是又来了一波刺客,结果下一瞬,一支袖箭带着万钧之势,刺破了车帘,朝她的左臂飞过来。
姜鸾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扑倒在软榻上。
但她没有练过武,动作还是慢了半拍。袖箭擦着她的左臂而过,钉在了她身后的车厢壁上。
紧接着,车帘被掀开,露出李怀懿的面孔,他的脸上像罩了一层寒霜。
“宓妃,你没事吧?”李怀懿皱着眉,扫视了几眼,见袖箭钉在她身后的车厢壁上,便放了心,转头对兵士们道,“杀了他。”
“是!”
余籍任仰天长笑几声,声音沙哑,悲壮地喊道,“志士仁人,无求生——”
兵士将长矛挥下,他的声音陡然被打断,如颓然折断羽翼的飞鸟一般,彻底绝了声息。
姜鸾半趴在软榻上,心里乱糟糟的。她试图从软榻上坐起来,但是感觉手臂有些疼,浑身的力气在渐渐流逝,虚浮无力。
她强撑着瞥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划破了,手臂被锋利的箭头擦破了皮,几丝血迹逸出来。
一直守在车厢之内,被这个变故吓呆的宫女,终于回过神来。她抖着声音,喊道:“陛下,娘娘她有事!”
李怀懿的心里漏跳一拍,他转过头,疾走几步,在姜鸾身边坐下,一眼就看见了她手臂上被划出的伤口。
伤口很浅,但是瞧姜鸾的反应,恐怕箭头上有毒。
“传御医。”李怀懿对外面喊道。
御医很快提着药箱跑上来,潦草行了个礼,就在李怀懿的催促之下,为姜鸾检查一番,又查看了一下钉在车厢壁上的袖箭,说道:“陛下,这支袖箭上涂了蛇毒,眼下应以排毒为要!”
御医跪在地上,从药箱中珍重地取出怀仁子,“此物可克制蛇毒,微臣一直都随身携带。”
他又从药箱中挑了几样药引,交到一旁的宫女手中,吩咐道:“拿去煎,快一点。”
宫女应是,抓着药,飞快地下了马车。
“得罪了,宓妃娘娘。”御医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刺在姜鸾伤口处,又对李怀懿道,“药还没那么快煎好,请陛下叫几个宫女上来,为娘娘吸出毒素。”
李怀懿坐在一旁,撩开车帘,对外头的宫人吩咐了几句,沉默地看着姜鸾。
他发现姜鸾胆子很大,不怕暴雨雷鸣,不怕刺客突袭,方才银针扎进去,她也只是皱了下眉,连哼都没有哼。
但是,她的精神瞧着越来越差了,连眼睛都快阖上了。
宫女很快就上来了,她们听从吩咐,为姜鸾吸出毒素。
御医不满道:“你们的力气太小了,吸得太慢了!”
他对李怀懿道:“请陛下换几个太监来!”
几个宫女讪讪地退至一旁。
姜鸾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了,尤其是左臂,渐渐难以动弹,她忍不住□□了一句。
“让朕来。”李怀懿站起来,修长笔直的双腿,仿佛造物的恩赐。
姜鸾半趴在软榻上,乌黑发髻压着她的嫩白脸颊,嘴唇有些苍白,手臂无力地垂下,像是一朵遭受了暴雨摧残的娇花。
李怀懿半跪下去,俯下身子,将嘴唇覆到她的伤处。
御医在一旁,瞠目结舌,心中如惊涛骇浪。
这个宓妃,竟如此受宠吗?竟连让阉人去为宓妃吸出毒素,陛下都不愿意……
姜鸾的脑子正昏昏涨涨间,忽然感觉自己左臂的伤处,贴上了一双冰凉而柔软的唇。
他吮了一口,将毒素吸出来,吐到宫女托着的盂盆里。
然后再次将唇覆上去。
嗯……这个力道,比方才那些人大多了,也快多了。
姜鸾一边迷迷糊糊地想,一边阖上眼睛,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李怀懿的脸色,瞬间铁青得吓人。
御医心里发怵,赶紧走上前,探了探姜鸾的脉搏,禀道:“陛……陛下……宓妃娘娘只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药来了。”宫女小心地提着一个食盒,入了马车,用调羹一勺勺给姜鸾喂下。
姜鸾正昏迷着,每喂进去一勺药,便有半勺从嘴角逸出来。宫女一边喂药,一边拿帕子擦拭。
李怀懿看了几眼,并没有上前为姜鸾喂药的打算。他坐回软榻上,立刻便有宫女递来帕子和漱口的盆匜。
李怀懿姿势优雅地漱口,又净了手,从宫女手上接过帕子,慢慢擦着唇角。
宫女把药喂完了,御医松了口气,对李怀懿道:“陛下,宓妃娘娘应是无碍,但接下来的半个月,要好好修养,以免落下病根。”
说完,他又开了几副调养的药。
李怀懿颔首,用手指敲了敲车窗,问道:“马车修好了吗?”
方才,刺客用铁钉洒在路上,惊扰了拉扯的马,才会让马车颠簸。
“陛下,已经修好了,马也换成新的了!”车窗外的侍人回道,“随时都可以出发!”
“出发吧。”他淡淡地道。
不一会儿,整个车队行进起来,在夜雨的沐浴下,轱辘辘地往秦都的方向使去。
第30章 “以册宝封尔为贵妃。”
………
“娘娘, 娘娘。”有声音在耳边持续不断地呼唤,像是羽毛在轻拂,痒痒的, 想让人挥手去打断。
姜鸾挥了挥手,“别吵, 唔——”
她的手被捏住了。
姜鸾睁开眼睛, 迷迷瞪瞪的, 先看见含霜的脸近在眼前。
含霜见她睁眼,立刻温声笑道:“娘娘, 您醒了!您快下车吧,长乐宫的地龙都烧好了, 就等着您过去呢。”
说着, 她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似乎在犹豫, 要不要扶姜鸾起来。
姜鸾这才发现, 自己还躺在昨日的马车里。车厢中萦绕着淡淡的怀仁子的药味,车厢壁上的袖箭已经被拔掉了, 而晨光已经从车帘中挤了进来,盈满整个车厢。




宠妃她姝色无双 第29节
而李怀懿就沐浴在晨光里。他穿戴整齐, 身姿笔挺, 右手捏着姜鸾的手腕, 视线垂下来,眸色深深,不辨喜怒。
他的手骨很漂亮, 纤长的手指里,仿佛具有无穷的爆发力。
姜鸾动了动,试图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陛下,您攥疼我了。”
李怀懿松开手。
姜鸾感觉手腕一松,她连忙在含霜的搀扶下,从软榻上坐起来。
头仍然有些晕,或许是余毒未清吧。
“扶她下去。”李怀懿命令道。
含霜连忙搀着姜鸾下了马车。马车停在乾清门外,是姜鸾第一次入秦宫时,送嫁马车所停留的地方。
乾清门外,一前一后,停着两个步辇,二十四个青衣太监恭敬地分立两侧。
姜鸾的视线在步辇上停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发现长长的车队都已经离开了。
含霜留意到她的目光,笑道:“大人们都走了,淑妃娘娘也回去了。娘娘,奴婢一直叫不醒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幸好陛下进来了。”她的声音小下去。
李怀懿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姜鸾的身边,朝步辇的方向扬了扬脸,“上去吧,朕赏你的。”
姜鸾愣了一下。
在秦国,后妃的封号依次是秀女、才人、美人、婕妤、昭仪、各种妃位、贵妃、皇贵妃、皇后。
目前,李怀懿的后宫里只有宓妃和淑妃,但却只有贵妃及以上的人,才有资格乘坐步辇。
跟在李怀懿身后的王保,看见姜鸾怔怔的表情,笑道:“恭喜宓妃娘娘晋为贵妃。”
姜鸾被这句话砸得懵了一下,下一个反应就是——所以,她可以随意地乘坐步辇了?
李怀懿看见姜鸾懵了好几息之后,突然高兴起来,快步走过去,坐在步辇上,等她舒服地坐好了,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朝他微笑道:“多谢陛下恩赏。”
不知为何,李怀懿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早知道,昨日就让这些太监去给她吸蛇毒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保,又飞快地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无法忍受那样的场景。
姜鸾坐在步辇上,露出清浅笑容,对李怀懿道:“那臣妾先回长乐宫了?”
晨曦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眉目如画,双眸盈盈。
李怀懿皱了皱眉,不悦地放她走了。
八个青衣太监抬着步辇,另外四个随行在前后,含霜等宫女跟在步辇边,亦步亦趋地走着。
姜鸾靠坐在步辇上,迎面刮来的微风拂动裙角。她心情愉悦,觉得自来了秦国之后,鲜少这样舒泰过。
“娘娘。”含霜跟在姜鸾的步辇边,犹豫地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
姜鸾轻快地摆了摆手,“什么事?你说吧。”
含霜道:“娘娘,您还记得,昨夜是谁在为您吸出蛇毒吗?”
姜鸾笑着看了她一眼,“是你吗,含霜?”
她以为含霜在跟她讨赏。
含霜连连摇头,“不是奴婢。奴婢昨日坐在后头的马车上,是春花回来后,告诉奴婢的。”
姜鸾出行,带着浩浩荡荡几十名仆从,因而在她的车驾之后,另有两辆马车,安放仆从和行李。
而春花是几个月前,内务府新送来的一个宫女,因她机灵懂事,有时能在姜鸾跟前伺候。
姜鸾挑了挑眉。
含霜吞吞吐吐地道:“是陛下。”她的声音很轻,打着口型,但姜鸾一下子就看懂了。
她瞪大了眼睛,从步辇上坐直了身子,“怎么可能?”
李怀懿,做这种事——他图啥?
含霜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在姜鸾的步辇边,继续向前迈步。
旁边的十二个新拨来抬步辇的青衣太监,没有听见含霜后面的话,仍在垂头走着,表情木讷。
姜鸾慢慢地靠坐回椅背上,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迎面的风扑在脸上,她突然感到有些凉。
“本宫的手炉呢?”她攥了攥指尖。
拿着手炉的宫女,连忙道:“娘娘,在这里。”她一边说,一边把手炉递上去。
姜鸾接过手炉,觉得这手炉不够热,怕是银炭已经快烧尽了。她有些烦恼地把这个手炉递回去,宫女连忙安慰道:“娘娘,长乐宫就要到了。”
从今以后,长乐宫就要变成整个皇宫里,最繁华的地方了!
宫女忍不住挺起小身板,觉得做贵妃娘娘的手下,实在是面上有光。
步辇稳稳地在长乐宫前停下,姜鸾走下去,进了正殿,才刚刚喝了一盏茶,册封贵妃的圣旨就已经到了。
来宣旨的人是王保,他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太监。他一进入正殿,就和气地对姜鸾笑道:“娘娘,接旨吧。”
姜鸾换了衣服,净了手,随后在香案前跪下,俯首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长乐宫宓妃姜氏,艳冶柔媚,群芳难逐,赋姿淑慧,仪静体闲。旨到之日,以册宝封尔为贵妃。
钦此。”
“谢陛下隆恩。”姜鸾俯身跪拜,三叩首,随后起身,接过圣旨和册宝,放到香案上。
跪在她身后的宫女们,连忙站起来,搀扶着姜鸾。
王保笑道:“恭喜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可要留咱家用一盏茶,让咱家也沾沾长乐宫的喜气?”
姜鸾笑道:“公公请。”
两人移至花厅喝茶,王保啜了两口,对姜鸾道:“陛下还有两句话,要咱家带到。”
姜鸾放下茶盏,“公公请讲。”
王保道:“这第一句,是太后娘娘若有召,您不必前往。”
姜鸾眉梢微挑。
王保笑了一声,低低道:“陛下必是挂怀贵妃娘娘您的安危。”
姜鸾和太后早有嫌隙,这次冬狩,高家成年男性又被李怀懿给诛杀了,太后不敢报复李怀懿,但必定对姜鸾怀恨在心。
姜鸾点了点头,唇角露出笑意,对李怀懿的恶感,倏然散去很多。
王保又道:“这第二句,便是让贵妃娘娘今日好好将养身子,明日照旧,仍去御书房,给陛下抚琴。”
姜鸾的笑意僵住了。
她眨眨眼睛,“本宫昨日中了毒箭,今日心口似乎仍有些不适,或许要再养几天。”
尽管她不通医术,她也知道,中过毒素的人,起码应该要休息一旬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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