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她姝色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浣溪
李怀懿已经在花厅了。春光如画,他背对着她,负手立在花厅内,身形笔直,慢条斯理的等待。
“陛下。”姜鸾入内,轻唤一声。春风将她的柔旎声线送至李怀懿的耳边。
李怀懿回头,见到是她,不由露出微笑,缓步走来,最终在她跟前顿步,眉目疏朗,矜贵沉静。
“鸾鸾,朕听说太后感染了风寒?”
姜鸾抬眸,“陛下从何处得知?”
难不成,秦王又像从前一样,派人监视她?
“在方才来的路上,朕偶遇了你的八弟,他说去找医者。”
姜鸾明白过来,应了一声。她今日穿了一袭波浪纹三梭罗蹙金裙,身上珠饰全无,却琼姿花貌,香艳夺目。
春风送来她身上的淡香,李怀懿轻嗅一口,询问道:“朕带了几个御医,是否要让他们为太后看诊?”
帝王出行,若无意外的话,往往有国中最好的御医随行。李怀懿身边汇聚了天下最好的医者,秦国的御医,医术自比越国的更高明些。
姜鸾没有推拒,两人出了花厅,李怀懿命侍从将御医传来。
二人回到正房,等待了一会儿,御医们就被带进来了。他们提着医箱,向二人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李怀懿颔首,“进去吧,用心诊治,莫要让太后落下病根。”
“是。”
侍女引着御医鱼贯而入,姜鸾站起身,也想跟进去,李怀懿拉住她的手。
“鸾鸾,陪陪朕好吗?”他滚了滚喉结,深邃目光停在她身上,声音低沉温雅。
姜鸾犹豫一会儿,见引着御医的侍女是阿娘的贴身侍女,平日最是忠心耿耿,便坐回玫瑰椅上。
李怀懿摩挲着姜鸾的手,“鸾鸾,”他的声音低低的,“朕每日都在思念你。”
看见树思念她,看见花思念她,就连看见广阔无垠的夜空,都想起她,希望和她共同分享这浩瀚盛景。
姜鸾微笑,“我要陪伴阿娘。”
“朕明白。”李怀懿抚摸着她的头,“朕会多来看看你。”
如果巧取豪夺会将她推得更远,他愿意以十足的耐心,等待鸾鸾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毕竟,在这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出众的男子了,而他早已将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她。
御医们从内室出来,禀道:“陛下,皇后娘娘,臣等已经诊明,太后娘娘偶感风寒,致使积疾复发,体内寒热交替,譬如艺人行走丝绳,着实凶险。臣等给太后娘娘施了针灸,她的精神略有好转。经商议过后,臣等认为应以怀仁子为引,佐之甘草、芡实、白木耳等性平之药,万不可开温补驱寒之方,恐冲撞太后贵体。”
李怀懿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吧。至于怀仁子,朕此次出行,带了一些,更多的还在宫中——”他沉思一会儿,对一旁的侍人吩咐道,“命卫飞章回宫去取,让他快马加鞭,给朕取来。”
“是。”
众人领命而出,李怀懿牵住姜鸾的手,站起身,“鸾鸾,带朕进去看看太后吧。”
若非他的过失,太后又怎会积下隐疾。
姜鸾思忖一会儿,先打发侍女进去看,“看看阿娘醒了没有,若她醒了,问问她是否想见陛下。”
侍女应是,不一会儿,她从内室出来,回道:“太后娘娘已经醒了,传公主和秦王陛下入内。”
李怀懿心中一动,惊喜如同潮水一般,朝他的心尖涌来。
之前,太后可从未正眼看过他。
姜鸾牵着李怀懿的手入内。他的手掌宽大有力,上头一层薄茧,是长久的骑射和书写留下的痕迹。
内室里袅袅升着一炉安息香,窗牖半开,无限春光乍泄,从窗外探进来。庄太后坐在床头,身后靠着一个大迎枕。她的脸庞疲惫柔和,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上滑过,先看了一眼姜鸾,随后将目光停在李怀懿的身上。
“你们就坐在这里吧。”她指了指床头的锦凳,上头细细蒙了层锦布,是瓜瓞绵绵的图案。
锦凳只有一张,李怀懿让姜鸾坐下,他朝庄太后行了礼,随后站在姜鸾身旁。
庄太后打量着他,李怀懿迎着她的视线,不慌不忙,沉静淡然。他的身姿挺拔如竹,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庄太后叹口气,“不知秦王陛下,要如何对待哀家的阿鸾?”
“自是以诚相待。”
“陛下实非君子。”
李怀懿并未勃然色变,他仍是风度翩翩地微笑,“然则朕言而有信,朕对待鸾鸾之心,日月可鉴。”
“那么陛下如何对待后宫三千佳丽?”
“朕已然将她们送往瑶光寺,若有不愿出家者,嫁娶自便,只是为了大秦声名,这些妃嫔若要另嫁,需换个身份。”
庄太后瞠目,看向姜鸾。
这么久以来,她除了观察李怀懿其为人外,便是不愿让阿鸾走自己的老路,没想到——
不愧是她的女儿,手腕惊人。
庄太后默然地想。
姜鸾坐在锦凳上,难得有些羞赧,她微微垂首,脖颈微红,像一只柔软的奶猫。
李怀懿瞥见,喉结一紧,目光愈发深邃。
庄太后唇畔含了笑意,“阿鸾,你何日想回秦宫?”
姜鸾睁大双眸,“阿娘,我要陪你。”
“傻阿鸾。”庄太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由自主的想,若是阿鸾不在秦王身边,他又能忍得了多久不纳美呢?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天下。世上的美人,都任他予取予求。
“阿鸾,待我的病好了,你便随着秦王陛下回宫吧。”庄太后寻思一会儿,拍板道。
李怀懿难得心绪如此畅然,得了这句话,他更是对御医们下了命令,要求他们务必尽快将庄太后治好。
春色越发深,鸟雀飞鸣,蜂蝶乱舞,层层叠叠的绿意绽放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在心中蓬勃而开的希望。
“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日后需好生调养,不可随意离开气候温和之地。”御医们擦了擦额角的汗,禀道。
这阵子,他们简直是呕心沥血,连囫囵觉都没睡几晚,夜夜都在琢磨医书。
“很好。”李怀懿的声音带上笑意,“朕重重有赏!”
他给御医们赐下黄金百两、良田美宅,又将其中几个劳苦功高的,加官进爵,赐户恩赏。御医们喜不自禁,纷纷叩首拜谢。
翌日清晨,李怀懿早早敲响姜鸾的闺门。侍女见到是他,开了门,引他入内。
姜鸾大早上被吵醒,心绪不佳。李怀懿嘴角噙笑,坐在她的床头,把她睡乱的头发拢好,“鸾鸾,该随朕回宫了。”
他视线一扫,瞥见屋内堆满箱笼,可见庄太后已将姜鸾的行李收拾好了。
姜鸾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褥里,声音绵软无力,“我要再睡一会儿。”
“这可不行。”李怀懿眉梢微挑,吻了下姜鸾的手指,将她抱起来,“朕帮你更衣。”
姜鸾惺忪着睡眼,像只困倦的小奶猫,软绵绵的。李怀懿心情舒畅,往侍女处瞥了一眼,侍女识趣地退下。
“鸾鸾,乖。”李怀懿亲亲吻了吻姜鸾的额头,把木施上的珊瑚色联珠纹天香绢衣取来,为姜鸾换上。
幸好他有为姜鸾穿衣的经验,加之心底实在焦急,不一会儿,便为她更好衣物。在为她绑丝带时,望见姜鸾白皙纤瘦的脖颈时,李怀懿眸光一暗,到底没忍住,把唇覆上去。
“唔——”姜鸾睁开迷蒙的眼睛,把李怀懿推开,“不要。”
李怀懿端正坐直了身子,垂下眼睫,认真地为姜鸾系好丝绦。丝绦绑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活色生香,让人心跳如擂鼓。
“好了,鸾鸾,该走了。”李怀懿攫住姜鸾的唇,落下一个缠绵的深吻。
姜鸾终于醒了。
意识回笼,她发现自己的衣裳被穿好了,乌发虽然没梳,但也整整齐齐地搭在她的后背,屋中摆满了箱笼,显然是阿娘替她收拾好的。
姜鸾眸光湿润,控诉地盯着李怀懿。
李怀懿轻轻地笑,在她眼角吻了一下,“朕只是太心急了。”
层峦耸翠,繁花似锦,徐徐微风将落花吹了满径,亦将马车的车帘吹得鼓起。姜鸾用完早膳,随着李怀懿到达姜府大门口。
“阿娘,八弟,那我就先走了,日后有空时,我还回来看你们。”
庄太后点头,摸了摸姜鸾的脑袋,“去吧,阿鸾,我和小八永远在这里等你。”
姜佐承看着姜鸾,喉头哽咽,双手握拳,“阿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在他眼里,李怀懿简直是个大魔王。
但是,他没有办法干涉阿娘和阿姐的决定,只好目睹阿姐投入大魔王的怀抱。
姜鸾轻笑,“好,我知道啦。”她朝庄太后和姜佐承挥了挥手,随后被李怀懿扶着,弯腰入了马车。
马车平稳地轱辘前行,车帘微微晃动,李怀懿把姜鸾放在宽大的软榻上,身子俯下去。
“陛下——”姜鸾把手指按在他的胸口,“你想做什么?”
宠妃她姝色无双 第59节
“朕不想做什么,鸾鸾。”他的声音喑哑,虽是这样说,仍细细密密地吻住了她。马车平缓地向前,车内,是比外头更动人的春色。
姜鸾气息微乱,无意间触到李怀懿的伤疤。被马鞍磨烂的皮肉已经长好结痂,伤疤却仍未脱落,质感粗粝。
“这是什么?”姜鸾声音甜糯。
“是伤疤。”李怀懿微笑,把脑袋埋在她的发间。
就算她弃他于千万里之外,他也愿意为了她,走遍千山万水。
姜鸾感觉头发有些湿润,她慢吞吞地把手指伸过去,一滴眼泪正好落在她的指尖。
很烫,却仿佛在她的心头,开出了一朵花儿。
第62章 番外1
轻盈的微风吹拂过树梢, 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大臣们手持笏板,一边往宫外走, 一边讨论着今日上朝时陛下提出的迁都之事,纷纷的议论声, 比枝头上的鸟雀还要响。
“陛下缘何忽然决意迁都?诸位大人有谁知道原由吗?”
或老或少的大臣们纷纷摇头, 其中一个瘦瘦高高, 穿着锦鸡袍的官员道:“无论陛下为什么要迁都,乐州土地肥沃、易守难攻的优点, 都是有目共睹的。乐州周围的几个郡县,又都是人烟阜盛之地, 迁都之后, 无论是大秦的军事还是经济发展,都会更上一层楼。”
这瘦高锦鸡袍的官员, 平日最爱吹捧陛下, 众人露出假笑,随意附和两句, 扯回话题,继续讨论为什么陛下要迁都。
他们一点都不关心乐州有多完美好吗!这些好, 陛下在上朝时已经命人念过一遍, 他们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或许陛下只是在秦都待腻了?从前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秦才在此城定都。如今大秦统御天下,陛下放眼四海,重新择一宜居之都, 亦是无可厚非。”
“国师说,乐州有龙气,或许陛下正是为了这龙气, 才执意迁都。”
“可是,迁都劳民伤财,陛下自来节俭,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原因,就花费巨靡去迁都呢?”
一个小小的声音冒出来,“你们还记得,陛下曾经数次去宛州城接皇后娘娘吗?”
这是机密,但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再机密的事情,也会无法挽回地泄露出来,传入位高权重之人耳中。
几个大臣矜持而郑重地点头。得知这个机密,足以证明他们的地位比其它官员更高贵,更得陛下信重。
说话之人小声道:“我听说——只是听说哈——皇后娘娘的母亲庄太后就居于宛州养病,当日皇后娘娘不愿回都,便是因庄太后病情加重,皇后娘娘生出雏鸟情节,流连于宛。后来,陛下带去的御医将庄太后医治好,皇后娘娘才愿随陛下回宫。这些都是当日随行的御医告诉我的。”他言之凿凿地道,露出得意神色。
众人哗然。
宛州正与乐州相邻,是乐州周围最繁华的城池。
众人想明白了,“哄”的一下议论起来,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音,几乎要远远地传到御花园里去。
引路的太监们不敢得罪这些大臣,只好委婉提醒道:“陛下正与皇后娘娘在御花园中闲坐,诸位大人莫要打搅陛下雅兴。”
众臣这才压低声音,纷纷吹捧抖出宛州之事的矮个子官员。
矮个子官员受到众人注目,他拿着笏板,神采飞扬地道:“陛下为皇后娘娘迁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是为旁的东西迁都,才值得惊讶呢。”
他傲然道:“你们这些人,怕是忘了祝青山折戟之事。日后,诸位莫要得罪皇后娘娘,才是上策。”譬如他,就将皇后娘娘奉承得很好,但皇后娘娘是否有记住他,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纷纷附和,但他们神色各异的面孔,似乎写出了他们暗藏于深水之下的各种各样的心思。
……
正是季春时节,御花园中春色撩人,绿柳成荫,姜鸾懒洋洋地坐在秋千上,李怀懿在一旁摆了张桌案,为她作画。
柳枝垂落在姜鸾身后,她明媚的脸庞,却比春色更加动人。飞花似梦,春风在耳边低语,姜鸾的裙袂被风儿吹得飞扬,清雅的花香交缠萦绕在鼻尖,仿佛情人最浪漫的梦。
“陛下,好了没呀?”她忍不住问道。
“就快好了!”李怀懿抬眼看一眼姜鸾,复又低头作画。他穿着一件缁色常服,修长手指握住画笔,玉树临风,举止文雅,神色认真。
方才,李怀懿下了早朝,见天气晴好,便撇下国事,回到承乾宫中,把姜鸾带出来,说要和她共赏春光。来到御花园中,姜鸾看见秋千架,兴起坐上去,李怀懿为她推了一会儿秋千,又说要为她作画。于是,姜鸾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在此处坐了快两柱香了。终于,她心中不耐,意图从秋千上跳下来。
李怀懿察觉到她的动作,抬眸看了一眼,笑着摇头,“鸾鸾近日愈发没有耐心了。你先荡一会儿秋千吧,待朕画完后,你再从秋千上下来,好不好?”
“否则,画至一半,多可惜呀。”他声音温和地哄道。
姜鸾心中挣扎了一会儿,遣宫女去看。宫女唇角抿着笑意,去桌案边看了一会儿,回来禀道:“娘娘,陛下确实快画完了,只差脸颊未画了。”
“好吧,”姜鸾道,“那你在后头推秋千吧。”
宫女应是,走至她身后,轻轻推着秋千,春风穿过姜鸾的发间,轻盈地拂过她的脸颊,温和得像是烛光之下,李怀懿满怀情意的目光。
不久之后,李怀懿停下手中画笔。他立在原地,等待墨迹干涸后,才命宫人将画托起,举至姜鸾面前,“鸾鸾,朕画好了。”他柔声道。
姜鸾脚尖轻点地面,秋千慢悠悠地停下,她抬眸看去。
画卷中刻画了盎然春色,鸟雀飞鸣,花枝初绽,柳条垂落,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秋千架上的美人儿,风儿灌进她宽大的衣袖,扬起她的裙角,让她看起来飘然欲仙,如同流淌的月华一般美丽。
平心而论,李怀懿的画技并不算顶尖,但他确实费尽心力,仔细雕琢了姜鸾的脸庞,在这幅画中,姜鸾云髻峨峨,螓首蛾眉,说是一貌倾城,亦不为过。
“喜欢吗,鸾鸾?”李怀懿期待地望着她。
姜鸾的脸上漾起笑意,“喜欢。”她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却不知是因动作太急太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鸾鸾?”李怀懿脸都吓白了。周围的宫女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大步上前,托住姜鸾的手臂,“你怎么了?”
姜鸾摇摇头,“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她抬眸,望进李怀懿的眼睛里,“陛下,我们回承乾宫吧?”
“好,回宫。”李怀懿沉声下令。
他扶着姜鸾走了两步,见她面色苍白,额上冒出虚汗,不忍她继续痛苦地行走,便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走至停在宫道边的步辇上。
“鸾鸾,你先坐好,马上就要到承乾宫了。”他把姜鸾放到步辇上,姜鸾抬眼,瞥见他的下颚线条流畅优美,鼻子挺拔,眸中盛满担忧。
姜鸾轻轻地“嗯”了一声,勉力在步辇上坐好。
李怀懿坐在她身旁,托着她的手臂,对太监们吩咐道:“回承乾宫。”
太监们应是,步辇平稳地抬起,缓慢往承乾宫去。入了宫门,李怀懿将姜鸾抱回寝宫,又命人去传御医,给姜鸾看身子。
御医很快便到。自宛州之事后,太医院人人皆知,陛下将皇后娘娘放到了心尖尖上,因而但凡是承乾宫来传,他们都抢着去。这回,是太医院院正,抢到了为皇后娘娘诊病的资格。
他入寝宫行礼,隔着朦胧纱帐,为姜鸾诊脉。
“把纱帘撤了吧。”姜鸾声音虚弱,“本宫感觉身体不太舒服,隔着纱帘,恐太医诊断不清。”
李怀懿坐在床头的锦凳上,犹豫一会儿,虽然心中仍惦记着曾有太医盯着姜鸾挪不开眼之事,但到底不愿违背他的鸾鸾的意愿,便对宫女道:“撤了。”
宫女应是,将纱帘撩起,挂于金钩之上。院正一眼瞥见姜鸾的面庞,只觉如同瞥见一抹最灿烂的霞光。他心神恍惚了一下,随即心跳剧烈加速,在胸膛中跳个不停。
院正连忙低下头,用心诊断姜鸾脉搏,又打量一番姜鸾的面色,看了她的舌苔,最后,他定了定神,恭敬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李怀懿站起身,险些将身后的锦凳踢倒。
“果真?”他声音如往日一般平稳低沉,但细细分辨,可闻其间气息微颤。
“自然是真的,微臣不敢妄言。”院正道,“只是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应以静养为上,但也不可一味卧床,每日适当走动些许,可避免生产艰难。”他絮絮说了一些生产的注意事宜。
姜鸾一一记下,让宫女给了院正赏银。院正并不敢接,连连摆手道:“为皇后娘娘诊出喜脉,是微臣的福气。”
至今,他仍不敢抬首,细看卧于龙床之上的女子。他想,这样端丽冠绝的美人,若非为陛下所佑,定要于乱世中辗转,不知落于多少枭雄之手,导致过早地凋零。
李怀懿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摆了摆手,把院正和宫女们挥退,走至姜鸾身边,俯下身子,轻轻在她额上覆下一吻。
“鸾鸾,朕听说,生产很苦,谢谢你为朕诞育子嗣。”
“朕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他的柔软薄唇像春天的细雪一样,轻轻停在姜鸾的脸颊。姜鸾翘起唇角,拉着李怀懿的袖子,轻声道:“既然谢我,那陛下都要听我的。”
“好。”
“不许纳美。”
“好。”
“也不许在我怀孕的时候宠幸宫女。”
李怀懿有些冤枉,“朕何时宠幸过宫女?”
姜鸾眨眨眼睛,“他国有前车之鉴。”
从上国建国开始,各国皇帝就有在皇后怀孕之时宠幸她身边宫女的传统。一般而言,皇后并不会将此事视为皇帝不忠,反而认为是一种恩宠——因为皇帝宁愿宠幸她身边的宫女,也没有去宠幸宫中的妃嫔。
但显然,姜鸾的要求和她们似乎不太一样。
“朕自然和他们不同。”李怀懿的手指修长白皙,温柔地把姜鸾的乌发拢好,“鸾鸾,朕心悦于你。”
他拢好了头发,把手指收回来,轻轻抚摸着姜鸾的脸颊。
“因为心悦于你,便不忍你伤心。你不喜什么,朕便不做什么。”李怀懿的声音低沉温雅,不急不缓地诉说着他的诺言。
亘古不变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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