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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她姝色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浣溪
哪怕是她宫中的扫地宫女,若是被蛇咬了,她都要给人放几天假,哪有第二日,就催人去干活的?
王保笑道:“贵妃娘娘,陛下是看重您呢。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样的机会,别的娘娘就算是抢破了头,怕也是抢不到啊。”
别的不说,就储秀宫那两个美貌女子,天天嚷嚷着要见陛下。可是她们的琴艺,连贵妃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王保哪里敢把人带过去找骂?
姜鸾抿了抿唇,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她只好应下,又和王保应付几句,将他送走。
罢了罢了,就当是看在——他为了自己吸蛇毒,还免去她见太后的份上吧。
姜鸾坐在花厅里,盯着桌案上的半盏冷茶,默默地想。
王保从长乐宫中出来,拢着袖子,慢吞吞走在宫道上,渐渐走出很远。
两个小太监跟在他身后,其中一个谄笑道:“爷,您跟贵妃娘娘的关系可真好!”
王保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人面色讪讪。另一人竖起耳朵,忽然道:“爷,您有没有听见哭声?”
王保皱眉,听了一会儿,脚下拐了个弯,“过去看看。”
声音是从宫里的马厩里传出来的,王保等人走过去,看见一个饲马的太监,站在马厩的围栏上哭,连衣襟上都是泪痕。
“怎么了?”王保走到他跟前,问道。
饲马太监被吓了一跳,他扭头一看,认出王保,连忙跪下道:“王总管,奴才在哭马!”
王保看了几眼,认出来是昨日拉着姜鸾马车的四匹马。
这些都是上好的樊州马,性情温顺,既可以做战马,也可以做拉车的马,让马车行驶平稳。
但是,因为昨日的刺客,这四匹的蹄子都坏了。
饲马太监跪在地上,哭泣道:“奴才没有孩子,奴才养大的这些马,就是奴才的孩子。”
跟在王保身后的小太监,都嘻嘻嘲笑起来。王保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饲马太监一愣,“奴才名叫小贵子。”
“很好,小贵子。”王保点点头,“这几匹马,我会跟陛下禀明,你就好好养着吧,来年春天,给它们配个种。”
“若是运气好,送到贵妃娘娘跟前,讨了她的欢喜,是你的福气,也是这些马的福气。”
饲马太监欣喜若狂,感激不已——在方才,他还以为这几匹马就要被杀了!
但作为种马,却能一直留下来。
王保撇下饲马太监的感激之语,带着两个小太监,回去御书房。
“爷,您为什么问他名字啊?”小太监有些不服气。
王保走了两步,才慢悠悠回道:“你们能像照料儿子一样,照料那些马吗?”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御书房里,李怀懿听到王保的禀报,随意地道:“你看着办吧,来年的生出的小马,都带去给贵妃瞧瞧,若是贵妃有喜欢的,你就把那个小贵子一起送给她。”
王保应是。





宠妃她姝色无双 第30节
“贵妃……”李怀懿念了两句,觉得这个封号,真是极衬她。
本来只是为了让她有资格乘坐步辇,但是圣旨颁下去后,不知为何,李怀懿的心中有些欢喜。
忽然想再赐一些东西给她。
“去开库房。”李怀懿淡淡地吩咐道,“挑一些东西出来,要贵妃喜欢的。”
自从见到昨日陛下给贵妃吸蛇毒,之后发生什么事,王保都见怪不怪了。他波澜不兴地应了声是,正欲去办这件事,李怀懿忽然兴起,笑问道:“封旨之后,她都是些什么反应?”
王保回忆了一会儿——
“贵妃娘娘挺高兴的。”他斟酌着道,“就是听到明日要来御书房,似乎有些不舒服,说是心口疼。”
第31章 有趣的越女。
“心口疼?”李怀懿敲了敲桌子, 沉吟了一会儿,“去传御医,上回给贵妃治蛇毒的那个。”
御医很快赶到, 他伏地请安,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而缓慢的声音, “朕问你, 用怀仁子治好蛇毒之后, 可还会心口疼?”
“这……”御医犹豫了几息,如实道, “回禀陛下,以常理来说, 若是已经治好, 便不会出现心口疼的问题,但毕竟中了毒, 元气大伤, 若没有休息好,恐会导致身体疲乏无力。”
“只会疲乏无力?”
“是。只会疲乏无力。”
“朕明白了, 你退下吧。”李怀懿挥了挥手。
御医立刻提着医箱,从地上爬起来, 恭敬地退着走出去。
李怀懿懒洋洋地靠坐在椅背上, 修长双腿岔开, 冷冷地“呵”了一声。
“现在就去传贵妃过来抚琴。”他冷笑道。
……
姜鸾正懒懒地躺在软榻上,一边吃着蜜饯,一边听陪嫁的宫女哼小曲儿。
几乎每个越国人的歌声都很好听, 连陪嫁宫女也不例外。
听到太监的禀报,她坐起来,诧异地问道:“现在?方才陛下的意思不是说, 让本宫明日再去?”
太监是王保的小徒弟,他不明白这等好差事,为何师父不去做,巴巴的丢给他。
现在,他看见贵妃的脸色,明白了。
太监陪笑道:“贵妃娘娘,天子一时兴起,也是有的。”
姜鸾慵懒地躺回去,“本宫不去。”
太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姜鸾旁边,好说歹说了半天,最后脑瓜子灵光一闪,说道:“陛下甚是看重贵妃娘娘,方才还宣了御医觐见,问您的病情。”
“问什么了?”姜鸾捻了一个蜜饯,放入口中。
“问贵妃娘娘解了蛇毒之后,是否会心口疼。”太监把脑袋压低了一些。
姜鸾不由自主地把宫女递来的蜜饯果盘推开,问道:“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太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语气恭谨真诚,“不会心口疼,最多是疲乏无力。”
不知为何,姜鸾的心口忽然跳得有些快。
她坐起来,下了软榻,对宫女们道:“给本宫更衣。”她又对太监道:“请公公稍等片刻。”
众人纷纷应是,宫女们随着姜鸾回到寝宫。
在寝宫的屏风之后,姜鸾换上衣裳,陪嫁宫女一边为她系上腰间束带,一边轻声道:“娘娘,您似乎不喜陛下?”
四周侍立的,皆是姜鸾的心腹之人。姜鸾哼了一声,没说话。
陪嫁宫女笑道:“娘娘,陛下是天子,行事霸道些,也是有的。依奴婢看,他现在或许有些改变,您多多软言几句,或能让他顺从您的心意。”
她们以姜鸾为天,皆希望姜鸾能过得顺遂些。
姜鸾沉吟,默然不语。不一会儿,她换好了衣裳,乘上步辇,对跟上来的太监道:“走吧。”
太监喜不自禁,跟随在姜鸾的步辇边,一路来到御书房门外。
昨日下过暴雨,地面有些湿滑。姜鸾提着裙摆,小心地被宫女扶住,下了步辇,在御书房的门口停下。
“陛下,贵妃娘娘到了!”守门太监连忙朝内喊道。
“让她进来。”李怀懿的声音低沉醇厚。
守门太监撩起门帘,笑道:“贵妃娘娘,请入内。”
姜鸾朝他点了下头,入内,暖意扑面而来。
御书房的光线很充足,龙涎香气从鼎炉里缓缓氤氲而出,年轻的帝王坐于琴案之前,轻轻拨了下琴弦。
绿绮琴发出一声旷远的散音。
姜鸾攥了攥手指,小心地走近,行礼道:“给陛下请安。”
李怀懿神色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
从窗牖倾泻而入的阳光,洒在他的手骨上,那只手纤细瘦长,找不出一点瑕疵。
姜鸾起身,绕过琴案,走到他的身旁。
她的腰被那只手揽住了,下一瞬,跌坐在他的怀里。
“心口疼?嗯?”李怀懿的手指抚上她的嫩白脸颊。
他们的距离很近,当李怀懿的手指在姜鸾的脸上流连之时,她感到一股酥麻的触感在飞速蔓延。
姜鸾挤出一丝微笑,“确实有些疼。”
“姜鸾,你知道吗?”他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如神明的低语,“这是欺君,要被罚的。”
姜鸾僵在他怀里,脊背挺直。
李怀懿的手掐在她的下巴上,兴味地揉捏,眸中波涛暗涌。
“陛下。”姜鸾忽然道,“臣妾说的是真的。”
她闭上眼,仰起头,双唇如待人采撷的花朵,写满了旖旎暗示。
李怀懿的眸中闪过惊讶。
“陛下。”姜鸾睁开眼眸,语气娇柔。
李怀懿眸色幽幽,按住她的后脑勺,温柔的薄唇覆上去。
唇齿交缠。
“陛下信了吗?”许久之后,姜鸾急喘了两句,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轻声问道。
李怀懿笑了一下,“朕信了。”
姜鸾舒了口气。
“那朕帮你舒缓舒缓?”他缓声说着,手指滑向她的细嫩脖颈。
姜鸾按住他的右手,掌心一阵发烫,“不必,臣妾已经缓过来了。”
“好啊。”李怀懿把右手翻过来,反而覆住她的小手。他捉着这只小手,按在绿绮琴上,“既然好了,请贵妃为朕抚琴吧。”
姜鸾:……
悠长琴声飘扬而起,李怀懿抱着姜鸾,悦然地享受琴音。
姜鸾耐着性子,弹了半曲,忽然停下动作,把手按在心口,作无力之状,“陛下,臣妾真的弹不了了。”
李怀懿眼睫微垂,耐着性子,观摩她的表演。
姜鸾装模做样地喘了几口气,柔情绰态,幽韵撩人。
这就是妖女的把戏吗?
李怀懿一边默默地想,一边感觉袖口被轻轻扯动。
他的视线移过去,见到一双柔荑扯在他的袖口之上,再抬起头,见到姜鸾的双眸盈盈脉脉,作祈求之状。
李怀懿沉吟了一会儿,“可以。”
姜鸾心下一喜。
“但要每日来给朕请安。”他说话的气息轻柔呼在她耳边,“不然,朕怎么会知道,你的心口还疼不疼呢?”
姜鸾涨红了脸,半晌,缓缓点了下头。
……
姜鸾的日子过得顺当起来,除了每日要走一趟承乾殿,给李怀懿请安,其余皆是顺心顺意。
就连这一点,宫中女子都羡慕得不行。有一天,姜鸾从承乾殿出来,见风和日丽,冬风轻拂,便对抬步辇的太监道:“在御花园里转一圈吧。”
太监应是,抬着步辇,在御花园中打转。正值隆冬,草木凋零,姜鸾经过一丛枯木时,听到两个太妃,坐在枯木掩映的亭中闲聊。
她们似乎正谈到高家,一个长脸太妃语气唏嘘地道:“这么多年了……高家终于被灭了。”
另一人亦是表情落寞,“这宫中的枯井里,有多少先帝的妃嫔呢?太后自己生不出孩子,反而唆使高家,一个劲儿戕害无辜的女人。若非咱们运气好,怕也是活不到现在。”
先帝的宠妃虽众,子嗣却并不多。究其原因,大秦的将士所用兵器,极度依赖陵城铁矿的产出,而陵城,正是紧紧握在高家手中。高家女入宫为先帝继后,半年后发现自己无法生育,便将李怀懿要来,养在膝下,又频频对宫中怀孕嫔妃下手。
先前说话的长脸太妃道:“说不定,是先帝故意不让太后生孩子呢?”
另一人道:“嘘——!你不要命了!陛下可是在太后的膝下长大的!”
长脸太妃掩唇轻笑道:“你还不知道吗?民间兴起一曲歌谣,说太后要垂帘听政。百姓都闹翻了天,不肯让太后去大祭呢!”
依据秦国传统,每逢正月初一,有一次祭天大典,聚揽民心。去岁正月,姜鸾被禁足,没有去,但听闻太后和德妃随着李怀懿同去,与民同祭,热闹无比。
姜鸾听了一耳朵闲话,不欲再听,对太监比了个手势。太监会意,调转方向,离开了亭子,渐行渐远。
……
御书房的小朝会结束之后,礼部大臣单独留下来,禀告了流言的事情。李怀懿听完,眉宇蹙起,“民间真的这样传?”
“正是,传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大臣把那首歌谣念出来,还说道,“歌谣用了文宣王的典故,百姓们听得明白,情绪愤懑,担心陛下您的安危。”
之前高家被除,太后传出不利姜鸾的歌谣。姜鸾命武士传了另一首歌谣,造谣太后想夺皇位。




宠妃她姝色无双 第31节
与此同时,姜鸾去求李怀懿,请他把不利自己的歌谣禁绝。当其中一首被禁绝后,另一首的声势愈发大。
李怀懿思索了一会儿,“歌谣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大臣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他道:“回陛下,正是冬狩前后,从一群流民口中传出来的,那群流民曾在朝瑶山脚下逗留。”
朝瑶山、冬狩、和太后有关……是姜鸾吗?
李怀懿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实在是有趣极了。
“既然如此,以后的大祭,都不用太后出席了。”李怀懿道,“换贵妃吧,她的身份也够。”
这样说着,李怀懿自己都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总是要遵循这个有趣的越女的心意的,不是吗?
大臣心神震荡,本欲反驳,又想到高家已倒,贵妃虽是越国女子,但瞧着甚合陛下心意,一时半会儿,反不好劝陛下撇开手去,令君臣失和。
他低低应了身是,又切切和李怀懿讨论了一会儿国事,方告退而去。
第32章 双唇贴在她的耳边,一遍……
翌日, 王保带着一群尚衣局的女官们,向姜鸾禀报了由她随同李怀懿去大祭的消息。
姜鸾讶然,“陛下的吩咐?”
“是, ”王保露出妥帖的笑意,“贵妃娘娘, 大祭要要穿的深衣, 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往年, 都是由太后和德妃随同,因而礼部一直没有准备姜鸾的深衣。
姜鸾愣愣地点了下头, 尚衣局的女官们鱼贯而上,为姜鸾裁量尺寸, 王保在一旁说着吉祥话。不一会儿, 裁量结束,姜鸾留他们喝了茶, 又给了赏银, 才将他们打发走。
长乐宫的宫女们满面红光,围绕在姜鸾的身边, 如同鸟雀一般,叽叽喳喳地道:“娘娘, 陛下真是喜欢您呢!”
“嘘——”姜鸾竖起一根手指, 置于唇边, “不许妄议陛下。”
宫女们嘻嘻笑起来,在旁边道:“陛下独宠娘娘。”
“陛下给娘娘吸蛇毒。”
“陛下给娘娘升位……”
“好哇,你们这群没大没小的。”姜鸾故作怒意, “今晚上罚你们不许吃饭。”
宫女们缩了缩头,纷纷央求,姜鸾故意训斥了她们几句, 才把她们放走。
大殿中忽然安静下来,姜鸾躺在软榻上,不由想到——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思绪像陷入沼泽中,迷惘而无法挣脱。姜鸾的心绪起伏不定,最后想到了储秀宫的那两个秀女,她在软榻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靠枕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半个月之后,礼部终于紧赶慢赶,将姜鸾的深衣制作出来,随后按照李怀懿的要求,送到承乾殿中,给他过目。
李怀懿瞥了几眼,颇感满意,对宫人道:“去传贵妃。”
姜鸾惺忪着睡眼,来到了承乾殿。
每到冬日,她就爱睡觉,但李怀懿每天醒得很早,为了给他请安,姜鸾只好先艰难地起身,坐着步辇来到承乾殿,请安后,再回到长乐宫中补眠。
今日,她已经请过安了,却又被传过来。
“爱妃的心口还疼吗?”李怀懿看见她,一如既往地询问道。
“疼。”姜鸾脸不红气不喘地瞎说。她朝李怀懿请安,听见他似乎轻笑了一下,“免礼,爱妃过来,看看这套衣裳,合不合你的喜好。”
礼部的人在旁边一听,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听陛下这意思,若是贵妃不喜,还要再改?
之前太后和德妃的深衣,也是这样送过来的,陛下可没有多说什么。
姜鸾走过去,见到宫女们捧着一套绒绣团凤深衣,袖摆极大,针脚细密,华美优雅,显然是用了心的。
李怀懿站在她身前,凝睇着她的动作,“喜欢吗?”
姜鸾点点头。
礼部官员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后见到陛下给他打了个手势,他连忙告退,留下深衣,带着宫女们离开。
李怀懿把姜鸾搂在怀中,轻声道:“既然喜欢,就让朕帮你换吧。”
姜鸾的手抵在他的胸口,闻言忙道:“不必了。”
她捂着心口,“想到陛下为臣妾辛劳,臣妾这心口,就像被刀绞了一样疼。”
“这么夸张?”李怀懿抱着她,把她扔到榻上,随即俯下身子,“那你散播流言的时候,心口疼不疼呢?”
姜鸾心中一跳,把脸扭开,李怀懿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覆下双唇。
毫不怜惜的进攻,在她唇齿间掠城夺地,开疆拓土。
片刻后,姜鸾微微喘气,她把脸埋在李怀懿的胸口,“陛下在说什么呢?臣妾什么都不明白。”
“不明白?”李怀懿感觉自己胸口之处,烫烫的,像有一把火在烧,却并不是愤怒之火。
他把姜鸾的脑袋从胸口扒拉出来,瞥见她发髻微乱,小脸潮红,月眉星眼,美得像是天边流淌的月华。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软。李怀懿把姜鸾抱起来,自己坐在软榻上,把她放到自己的膝上,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姜鸾。”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盈的,像是夜的呢喃,“你的这些小把戏,又有什么必要瞒着朕呢?”
“与其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这么多的心思,不如直接来讨好朕,一切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如同春水漫过心间的堤坝,姜鸾懵然地抬眸,撞见李怀懿的眼眸里。
年轻帝王的视线淡淡地垂下来,停驻在她的身上,漆黑眸色宛若静默的月光,又如汹涌的暗潮。
姜鸾心中一颤,便见到他俯下头颅,带有攻伐意味的吻,再次细细密密落在她的身上,她被轻推到软榻之上,他紧随其后,唇齿相交。
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漫向心间,姜鸾在净土中沉浮。意识模糊之际,她听见他咬紧牙关,双唇贴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姜鸾,姜鸾……”
柔软的唇贴在耳廓,细密的气流如微风一般送入耳中,在胸膛之上,激荡出巨大的回响。
“姜鸾。”他的湿发贴在她的鬓角,仍在低低地唤。
……
大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姜鸾穿上深衣,戴上李怀懿赏下的整套首饰头面,跟随在他的身后,随他去往宫外的青云台上,举行大祭。
青云台很高,士兵们手持长矛,站姿笔直地守卫在道路两侧。官员们纷纷整理衣冠,在青云台下恭谨迎候秦君和贵妃的到来。百姓们围在台下,摩肩擦踵,翘首以盼。
皇宫的车队辘辘,停在青云台之下。李怀懿身着饰有日月星辰的帝王衮服,从容优雅地从车上下来,随后,他立在车辕边,长身玉立,似在等待什么。
车内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
李怀懿垂着眼睫,握住这只手,随后一个美人从车中钻出,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马车。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站在天子身边的绝色,似在彰显大秦的气度和辉煌。
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官员们的心里却泛起不安。
李怀懿率先走上青云台,姜鸾紧随他身后,落后约半步距离。在二人之后,官员们随之而上,随后古乐奏起,燔柴炉内,升起白色的烟火,大祭的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断有目光停留在姜鸾身上,有惊艳、有不安、还有潜藏的恶意。姜鸾的心情十分平静,她微微垂头,一板一眼地跟随着李怀懿的动作,对周围扫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许久之后,伴随着一声漫长而悠扬的古乐声,大祭结束。
姜鸾被引入青云台的一处屋宇之中,李怀懿则跪坐在主位前,面对着群臣和百姓。
大祭是大秦最重要的日子,在历代先王的面前,秦君需听取百姓之声,纳群臣之谏,在这一日,秦君不可因人之谏言,惩治于人。
这也是所有人看重大祭、民心因大祭而归顺的原因。
今年秦国风调雨顺,战事连连告捷,很多从遥远的城池外,拖家带口来到秦都观看大祭的百姓们,也并无多言,他们站在高台下,仰着头,多是说一些祝福的话,声音嗡杂。李怀懿面色沉肃,时而颔首,虽然他实际上完全听不清楚,但有礼官在一旁记录。
许久之后,百姓渐渐散开。不断有官员出列,劝诫李怀懿:“陛下,您贵为天子,因雨露均沾,不可厚此薄彼。”
“陛下多年无嗣,应广纳后妃,诞下麟儿,扬大秦之国威。”
“陛下……”
“陛下……”
嗡嗡嗡的声音,像是盘桓的苍蝇一般,萦绕在耳边。姜鸾跪坐在屋宇之内,十分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儿,她的陪嫁宫女入内,为她奉茶。
“陛下怎么说?”姜鸾接过茶盏,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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