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襄函
欧筱彦沉默着,男人又道:“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个善良且有点懦弱的人……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
欧筱彦低声道:“不是说大了之后就不怎么见了么,你这么了解东方篱?”因上官子烨的态度,她胸口有些发闷,忽然间想起了冯之沅,那是他的表姐兼爱慕者,面对冯之沅的追求,他拒绝得很干脆,但是面对东方篱他是怎样呢……
上官子烨回过身,生气的盯着欧筱彦,“我和阿篱从小就认识,我怎么可能不了解她?虽说不常见面,但是阿篱给我的感觉没有变!”
欧筱彦看他这般激动,苦笑了一下,道:“感觉也不见得都是正确的,子烨,你也莫急,若她确是清白,自然无事。”
她还想说平时不敢杀鸡的人杀人已有不少先例,想想还是算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反倒刺激了上官子烨,她并不愿和上官子烨吵架。
上官子烨胸膛起伏,半晌方冷冷道:“你已经派人将她抓起来了吧。”
欧筱彦点头承认,“她暂时不能离开,我回去之后会告知官府。”
“……”上官子烨僵了似的站着,一双美目瞪着欧筱彦,重重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阿篱决计不会有事,即使有人故意找她的茬。”
男人从刚才就在怀疑欧筱彦因吃醋而借着东方篱左手的巧合找茬,现在更是几乎把话挑明了,欧筱彦闭了闭眼,忍着心中的苦涩,平静道:“你认为我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么,子烨,我本以为你我对彼此已足够了解……”
却原来,他为了那位“阿篱”,可以怀疑自己的人品。
看来自己也还不够了解他。
上官子烨重新面向窗口,没有说话。
欧筱彦等了一会,站起来道:“我想你大约没有心情同我吃这顿饭,我先回去了,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同我一道去见东方篱。”
“哈,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三皇女殿下还能把一个大活人吃了不成?”男人赌气似的道。
“好吧。”欧筱彦叹了口气,“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待会再去为好。我走了。”
“不送!”
欧筱彦走了,上官子烨坐到椅子上,想着想着便红了眼圈,把手绢捂在脸上嘤嘤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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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筱彦回到府中,得知胡进贤将东方篱“请”过来没有多少功夫,东方篱并不会武功,胡进贤尾随她一阵子后拦下了她,说有个姓宁的人想见她,东方篱的脸色当时就不对劲了,虽然她竭力装着与己无干的样子,说真是莫名其妙,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姓宁的,但胡进贤觉得她心里一定有鬼……
现在东方篱人在刑房里,被点了睡穴,暂时昏睡着。胡侍卫早将她易容的脸恢复了原貌,倒是俊逸得很,还透着一丝忧郁。胡侍卫已经仔细搜过她的身了,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欧筱彦站在东方篱身边看着她,此人很有魅力,想必能吸引许多男人的芳心,不过她似乎对上官子烨情有独钟……
“主子,我现在把她弄醒?”胡进贤道。
胡进贤和小庆、裘小四已经听欧筱彦大致讲了事情的原委,今天这一趟,居然撞到了一个很可能是杀人凶手的人,她们三人都有些兴奋,可一想到这人是上官子烨的熟人,那兴奋劲儿便立马下去了主子虽未言明在随心阁和上官子烨的不欢而散,但该吃的饭没有吃,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万一这人真犯了罪,那么……
“等等。”欧筱彦弯腰拉过东方篱的左手看了看,又走到旁边看小庆她们刚才检查过的包袱,里面有十二片金叶子、一些碎银以及衣物,都已摆在了案上,那些衣物十分朴素低调,欧筱彦扫了几眼,吩咐小庆把东西都放回去。
裘小四这时问道:“主子,这东方篱为何不把自己的左手也易个容呢?”
欧筱彦道:“那样就欲盖弥彰了。再者,单纯易容,原因其实不难编造,可要是上官公子发现她的黑斑不见了,大概就会往她要躲避什么人上想,她解释起来就劲了。”
“主子言之有理。”裘小四明白了。
小庆拾着包袱,暗暗叹了口气,上官子烨如果能以诊脉之法顺利检验东方篱的话,真相马上就能见分晓,可惜此法在被检验方不配合的情况下结果不一定准确,而且,上官子烨为了这女人和主子闹不愉快,他怎么可能来检验呢,他对东方篱是十成十的相信吧,这两个人……
话说回来,东方篱如果问心无愧,就不会怕检验。听裘侍卫她们说,当今世上会诊脉之法的仅有十八人,这十八人的武功或高或低,但都是刚柔相济的路数,至刚或至柔的路数学不了此法,而且此法要求有非凡的天赋,任你武功再高,如果没有该方面的天赋,那也是白搭。上官子烨不仅位列其中,还是这十八人中唯一的男人,太厉害了……
“小庆,你有什么话要说?”欧筱彦瞧了愣神的小庆一眼。
“呃……主子,上官公子会过来么?”
“过不过来,我也不知,不过他定然会联络我。”
欧筱彦坐了下来,吩咐道:“胡侍卫,解开东方篱的穴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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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子烨来的时候,欧筱彦恰巧从刑房出来没多久,两人在正院的花厅见面,欧筱彦摒退了所有下人。
上官子烨首先问道:“东方篱现在在哪里?”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在刑房。莫担心,我没有对她用刑,只是暂时关着。”
“哦?”上官子烨突兀的一笑,笑容中透着讥讽,“三皇女殿下讯问出结果了没有?”
欧筱彦凝目看他,道:“对了,我在问她问题之前,告诉了她我的身份,她似乎并不知晓你和我……”
“那个……我同她说过有这么个人,没有具体说。”上官子烨妍丽的面庞上现出羞恼的薄红。
他瞪了欧筱彦一眼,混蛋,扯这个做什么,快点入正题!
“她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只说我是抓错了人,让我赶紧把她放了。”欧筱彦端起香茗啜了一口,缓缓道。
回想着东方篱刚才眼神闪烁却强作镇定的样子,欧筱彦微微皱了下眉。
虽然具体经过还不清楚,但几乎可以确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话一点不假。可偏偏发现她的人是自己……
纠结无益,既已到了这个局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男人冷哼一声,道:“你当然是抓错了人,阿篱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抓没抓错,你不妨亲自问她。”欧筱彦淡淡一笑,不与他作口舌之争,把人交给官府审问之前,让上官子烨亲眼看看东方篱心虚的样子,比她在这里说来说去更有效。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刑房,出乎意料,看守东方篱的裘侍卫说东方篱刚刚昏倒了。
上官子烨一听,又忧又气,冲着欧筱彦愤愤道:“你还说没有对她做什么!好好的人怎么昏了!”
深庭翠(女尊) 第101章一百零一琴音
一百零一、琴音
欧筱彦看了男人一眼,并不答话,只问裘小四:“裘侍卫,可有查看?”
“回主子,刚才属下粗粗搭了她的脉,感觉她无病无伤,只是有些气虚。”裘小四暗暗震惊于自己小师叔对主子的态度,虽然明白小师叔是关心则乱,可那话也未太过了……
三人来到东方篱所在的房间里。东方篱躺在一张低矮的木板床上,上官子烨苍白着脸奔到她身边,唤道:“阿篱!阿篱!”
裘小四识趣的低着头,不去瞧主子现在的表情。上官子烨将东方篱从头到脚望了两遍,又担心的唤:“阿篱……”
男人知道裘小四说的八成是实情,却想不通东方篱为何会气虚,她的身体一向健康,因气虚而昏倒……太奇怪了。
顾不得粗糙的木板会否损伤他身上华美的信期绣镶银丝翠色襦裙,上官子烨坐到床边,自己给东方篱把脉。欧筱彦负手站在离他们数步之处,静静看着。
刚搭上脉没一会,上官子烨惊喜的盯着东方篱叫道:“阿篱,你醒了!”
对方慢慢睁开了眼睛,“……小烨……”
上官子烨咬着嘴唇,转头瞧欧筱彦,欧筱彦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亦非没有想到,当下淡淡道:“你们谈罢,我这就出去。”
裘小四大气也不敢出,跟着主子走了出去,心里直埋怨上官子烨,又对东方篱很是好奇。
到了外堂,欧筱彦坐下来问道:“裘侍卫,依你之见,东方篱的气虚是向来有之么?”
“回主子,属下觉得不像,可能只是最近的事……”
欧筱彦点了点头,刚才上官子烨听说东方篱气虚的时候有些意外,她看得分明,也不知东方篱的状况是否与那桩案子有关,当时是否还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东方篱对着上官子烨,欲言又止。
上官子烨叹了口气,低声道:“阿篱,我确定此处无人窥探,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能否告诉我?”
“我……”东方篱颤颤说了一个字,便又无言,眼中闪过一丝凄惶。
上官子烨的心沉了下去,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你真的……真的……”
东方篱缓慢的点了一下头,“那晚我喝多了……我仅仅是想给那人一个教训,万没料到……”
上官子烨的脑子里乱轰轰的。此前他对东方篱的清白那样坚信不疑,而现在听她亲口道出了事实,他内心最强烈的感觉是害怕,害怕失去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
无论如何,他一定得帮阿篱,阿篱只是因一时酒醉糊涂犯了错,绝不是坏人,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此送了性命?
上官子烨低头思虑片刻,道:“阿篱,你先告诉我,你方才怎会忽然昏倒?”
对方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说实话。”上官子烨直直看着东方篱。
也罢,事到如今,在小烨面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女人苦笑一声,道:“除夕夜,我服了毒药想自尽,可终归是贪恋人世,很快又服了‘青梅’解毒。”
(关于“青梅”详见第五十二章)
上官子烨瞬间明白了:七日之内,她捱过了“青梅”的反应,但是她没有师爹配的药水加以调养,这几日必然气虚无力,而今日又逢大变,昏倒也不奇怪。
当初自己给她一颗“青梅”,是让她出门防身用的,没想到还真救了她一命。
除夕夜,别人都在家里热热闹闹的,她却……
差点就见不到她了……
上官子烨的心阵阵抽痛。
凝视着东方篱苍白的俊颜,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你就为了这件事想不开?为何不早些同我商量?阿篱,你难道不明白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帮你……”
东方篱心中十分感动,想握住他的手,但还是忍住了,慢慢道:“小烨,你知道,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想死都没死成……不告诉你,却是怕烦扰了你。”
“你现今如此,我就能安稳了?”上官子烨捶了一下床板。
“时间有限,阿篱,快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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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胡侍卫送东方篱去官府后,欧筱彦来到了梅苑。假期从年三十持续到正月十五,欧筱彦一直忙着应酬,也就是这两天才算真正闲下来,然而因东方篱一事,今天大半天又耗掉了,她决定正月十五之前不再出门,专心在家陪着夫郎们。
欧筱彦的心情有些烦闷,身为枕边人的林湘然如何感觉不出?两人说了一会话,林湘然浅笑道:“筱彦,我为你抚琴一曲可好?”
“自然好。”欧筱彦喝了一口茶,看着男人在琴案边静静的坐下。
琴声如流水淙淙,明净悠远,弹琴之人娴雅静美,令人见之忘俗。欧筱彦坐在他对面,欣赏着美妙乐音,心中渐渐宁定安乐……
一曲弹毕,余韵袅袅,欧筱彦凝望着林湘然,竟是无言。
林湘然的纤纤十指从琴上离开,他轻轻唤道:“筱彦?”
“唔……”欧筱彦回转神思,鼓掌赞道:“妙,妙极!”
男人的琴艺妙极,琴曲本身也妙极。
林湘然盈盈一笑,“这是我新谱的曲子。”
“难怪从未听你弹过,它叫什么名字?听着只觉置身于月江之上,天高云淡,一叶扁舟尽赏美景……”
林湘然点头道:“正如你所言,不过,我谱曲时心中想的是我们封冉的冉水,这首曲子即是以冉水命名。”
“冉水……我虽到过封冉,却还未曾看过冉水。”欧筱彦微笑道:“湘然,以后我们同去。”
“好。”
欧筱彦希望看看《冉水》的琴谱,男人起身去取。欧筱彦从面前的青花小碟上拿起一块梅花糕吃起来,这梅花糕出自林湘然之手,入口松软,甜而不腻,且隐隐有梅花的清香,欧筱彦向来十分爱吃。
林湘然将琴谱递给妻主,又将盛着点心蜜饯等的其它小碟推到妻主面前,欧筱彦笑道:“不是说了么,现下我只想吃湘然做的梅花糕。”
林湘然羞涩一笑,在她身边坐下。这时房门被敲了两下,小庆在门外喊了声“主子”。
“何事?”欧筱彦问道。
小庆推开门,道:“主子,方公子的乳父方卢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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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卢氏这次来京是为了参加他姐姐独女的昏礼,方涟墨让他给欧筱彦捎来了一个寒玉匣,确切的说,是寒玉匣里的东西。
寒玉是长峦国的珍稀特产,性至阴至寒,胜过冰雪,以寒玉匣贮藏食物,即便酷暑也新鲜如初。方涟墨得知乳父要去京城,便亲手做了近一斤鲥鱼丸子,放在自家的寒玉匣里,让乳父顺便带去。
方涟墨回家之前,欧筱彦陪他游玩了数日,期间在月江上两人曾聊起过鲥鱼,欧筱彦说自己极爱吃鲥鱼丸子,方涟墨说他还未做过鲥鱼丸子,回家后试一试。欧筱彦现在想起这由来,心中感动,对着匣子里一堆小巧玲珑的洁白丸子望了好一会,方才吩咐小庆将丸子送到膳房去。
她对方卢氏道:“实在是辛苦涟墨了……”
方卢氏笑道:“公子做了大半天呢,家里剩下的鲥鱼全用了。”
“唔,这两天我有口福了,涟墨亲手做的东西,滋味必定绝佳。”欧筱彦想起了他以前给自己做过的那碗鸡丝燕窝粥……
方卢氏微微笑着。欧筱彦又道:“对了,涟墨可还有别的东西捎来?”
“没有了,殿下。”方卢氏迟疑了一下,道:“公子虽说过想写信来着,但毕竟……”
欧筱彦了然的点点头。越黎国有个风俗未婚夫妻不可通书信,其限于妻主和正夫之间,妻主和侧夫、小侍则不受限制。这些日子她和方涟墨没有书信往来,也就是这个原因。她每次思念起方涟墨时,便取出方涟墨临别时赠给她的、他亲手绣的兰花荷包看着,聊以慰藉……
因为太过珍视这个荷包,欧筱彦并未佩在身上,而是将其搁在自己床边的柜子里,柜子还上了锁。
深庭翠(女尊) 第102章一百零二大理寺
一百零二、大理寺
昨夜,欧筱彦握着这荷包入了梦乡,梦见了方涟墨,今天方卢氏恰恰就来了,也算是巧。
欧筱彦问起自己二叔叔二叔母的近况,方卢氏言道一切安好,他们的身体都很康健,家中也没什么事,要说有事也只一桩。
欧筱彦连忙问是何事,方卢氏抿嘴一笑,“小事,大花这个小混蛋又闯祸了,年初二跑到厨房里偷吃了一条红烧鱼,还把盛鱼的碟子打碎了,另外还弄翻了两个咸菜坛子。”
“哎呀,这小东西……那么涟墨教训它了么?”
“教训了,公子说对大花不能一味纵容,它若犯了错就该罚。公子打了它两下,斥责了它几句,然后就关它禁闭,关了一个时辰。还别说,公子的法子果真有效,大花这几天乖多了。”
“大花肯定是知错了,哈哈……”
接下来,话题自然而然的从方涟墨的猫儿转到了方涟墨身上,这也是欧筱彦最关心的。方涟墨也一切安好,只除了年前痹症犯了一次,他这痹症也是老毛病了。至于生活,一切如常,方涟墨依旧醉心于丹青,每日都花许多时间作画,最近他给大花画了一幅,大花看到以后在画前蹲着,很入神的盯着看……
方涟墨母亲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是当今的书画名家,她对这幅画大加赞赏,方涟墨的母亲又将儿子这一年来的画作取来数幅给这位朋友看,这位朋友是赞不绝口,对方涟墨的画极为欣赏。
欧筱彦听到这里,问道:“方大叔,二叔母的这位朋友是……”
“哦,她姓姜名渔,是姜袖的后人,搬家到我们那里没多久。”
欧筱彦笑道:“原来是姜渔,巧了,我姐姐认识她,我也曾经见过她两次,是个耿直之人,她对涟墨的赞赏必然是真心真意,不存虚夸。”
“我家主人也是如此说呢……”方卢氏往一边的时计看去,“哎哟,快到酉时了,殿下,我也该告辞了。”
欧筱彦客气的挽留:“方大叔,不如留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
“不了,家姐还在家中等着我,多谢殿下的好意。”方卢氏说着站起身来。
欧筱彦于是将方卢氏送到走廊上,又就方涟墨的饮食起居细问了几句,方才唤来小庆,让小庆送他出府。那个寒玉匣已被洗干净并包裹好了,小庆帮方卢氏拎着,两人一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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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苑。
“阿乐,真的打听不到消息么……”林湘然的表情有些失望。
他面前的白胖小厮苦着脸答道:“真的打听不到呀,林主子,这一回她们的口风很紧,不曾透露一星半点给旁人,可能是早得了主子的吩咐。”
阿乐口中的“她们”是小庆、裘小四、胡进贤三人。下午欧筱彦来梅苑时心情不大好,林湘然不知原因,也猜不出原因,他看妻主似乎不打算说,正考虑着如何对其旁敲侧击,就被小庆的通报打断了。欧筱彦急匆匆回了正院去见方卢氏,林湘然等了好半天,不见妻主回来,便明白多半是不用等了,果然,阿乐打探出来方卢氏带来了方涟墨亲手做的鲥鱼丸子……
正夫的地位远高于侧夫及小侍,按规矩,林湘然他们是没资格分享这些鲥鱼丸子的。林湘然心知,妻主今晚定会迫不及待的吃些丸子,既然如此,她必定是在正院独自用膳,之后大约也不会过来了。
如果没有那些丸子,妻主自然会待在他这里,到明天早上才走。现在,方涟墨的人还没来,仅仅是一盒鱼丸子,妻主就……
林湘然发了一会呆,吃了一会醋,想起妻主为何心情烦闷还没弄清楚,遂又把阿乐叫了过来,让其去打探打探。
阿乐向相熟的正院小厮星儿月儿两兄弟打听,星儿和月儿只知道一件事主子今天上午由小庆、裘侍卫和胡侍卫陪着出去了一趟。至于其它,他们也不清楚。
出去了一趟,到哪里去了?这一趟是否发生了什么?林湘然想不出来,喃喃道:“打听不到么……难不成本来就没什么事情……”
阿乐道:“这也有可能。依阿乐看,即使有事也绝不会是什么大事,月儿说主子后来满面春风的……”
林湘然低声道:“那是因为方家的人来了吧。上午殿下回来时,看上去怎么样呢?”
“林主子,星儿和月儿当时没见着主子,您知道,星儿不是近身侍候主子的,月儿今天又在正院楼上做事,所以……”
“嗯。”林湘然温和的笑了笑,“兴许是我想多了。阿乐,你去休息吧。”
“是,林主子。”
阿乐正欲退下,忽而想起另一事,说道:“林主子,听星儿说,大前天京城里出了件事吏部侍郎卫兆丹的小妹卫兆寒把一个男孩害死了。”
“害死了?”林湘然吃了一惊。
欧筱彦闲时曾跟他聊过卫家卫兆丹在朝中的风评不错,她是家中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卫兆寒是其父三十七岁时才生的,从小到大那是娇生惯养、万般溺爱,结果养成了卫兆寒霸道骄横的性子。这几年卫兆寒没少干混账事,卫兆丹也没少给妹妹拾烂摊子,不过,闹出人命来还是头一遭。
“卫兆寒给那个男孩灌了药,先是自己□,后来又让她的两个手下……她们是在街上看到了那孩子,尾随他到了家,那孩子家里又没人……等到家人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快不行了,可怜啊,今年才十三岁……这些坏人真该千刀万剐!”阿乐满脸愤恨。
“太可怕了……”林湘然想想那情形都不寒而栗,“怎么能干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抓起来了没有?”
阿乐道:“抓是抓起来了,可是卫兆寒现在装成疯子,两个手下又帮她开脱,再说卫兆丹是多有权势的人物啊,案子最后会怎么判还真不好说。”
“大理寺卿,叫白什么的,据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阿乐提出疑问:“林主子,为什么是大理寺审这个案子,而不是京兆府?京师不是京兆府管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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