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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魄云魂(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闲相饮
雨魄云魂(H)
作者:闲相饮

(摄政王攻s淫荡受)





雨魄云魂(H) 分卷阅读1
《养成系小皇帝和摄政王叔和一个受的小白文/雨魄云魂》作者:闲相饮/银笑
碧落白头少,人间歧路多
黄昏消散去,风雨赴江河楔子
第一章
赵楹走进月洞门的时候,严鸾正坐在书房,反复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戒指。
此时正是初春天气,除去了夹衣,换上了轻衫,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窗外一树春桃,刚刚鼓了花苞,数枝横在窗口上,露出鲜嫩粉红的颜色。
严鸾冷眼看他走到门口,便不紧不慢起身,抖了袍子,揖道:“下官罪过,有失远迎。”抬头时,却转身绕回桌后去,叫道:“上茶。”
赵楹浑不在意,只撩衣坐下,将手上的一叠折子一本本丢在桌上,六本。
茶水很快上来了,摆在桌角。赵楹端起一杯茶来,用杯盖拨了拨茶末,又放回去,突然一把揽紧了严鸾的腰,扯到身前。另一只手就隔着衣摆抚上了他腿间,十分技巧地揉搓起来。
严鸾喉结滚动了一下,闭了闭眼稍作平息,便一手撑在案上,将最上面一本奏折抖开,朝最后扫了一眼诚惶诚恐,臣陈文英草上。合上,再拿下一本,手伸到半路便软了下去,长长呻吟了一声。
赵楹似笑非笑道:“你急甚么,都在这儿呢,一本没落下。”说罢将他转过来,握在腰上的手用了力气,朝下按。
严鸾顺着力道跪下去,抬眼瞥了他一眼。眼梢微吊,浓睫低垂,份外勾人。赵楹啧了一声,与他一道草草扯开了腰带,仰在椅背上。下裳被解开,然后是亵裤,紫涨的性器直挺挺立着。严鸾舔了舔嘴唇,用三指拈住了那东西的头端,指腹紧贴着捻了捻。
赵楹深吸了口气,摸索到胯下,将他的头朝下按了按。
严鸾的嘴唇贴到了上面,却不张嘴,只一寸寸贴住顶端,慢慢地吮。赵楹被他嘬得难耐,垂眼看时,正见他嫣红口中探出一点舌尖,粉红湿软的,轻轻在茎侧勾舔。顿时觉得下腹一团火烧遍了全身,喘气道:“你就想把我逼急了是不是?”
严鸾低低笑了一声,湿热气息吹在手中那物上,随即张开嘴,含了进去。
赵楹呻吟了一声,攥紧了扶手。下头被手指紧紧拢住了,又裹进湿滑的口腔里,抵着柔软的上颚,被一下下舔舐吮吸。
撑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有些受不得了。他直起身,一把揪住胯下那人的头发,将他拉开来。软烫舌尖来不及吞回嘴里,犹拖了一丝津液,滑落在湿润润嘴唇上。看上一眼,简直要人命。赵楹深深吐纳了一口,去剥他衣裳,“成了,来。”
严鸾撑着膝盖站起身,反手端起冷了的茶水,漱了漱口,弯腰吐在地上。赵楹已将他衣服解了个七七八八,扯到胸前来。严鸾居高临下看他,面色如霜,却浮着薄薄一层情欲的晕红。
赵楹撩开他衣襟,见他下身已然胀得深红,鼓胀顶端湿淋淋淌下一线粘液来。喉头一紧,伸手便攥住了,用拇指重重地摩挲,看他蹙了眉,抵着自己肩头喘气。“严大人,咱们不过四天不见……你就渴成这样?”
严鸾伸出一只手来,漫不经心拨弄他胯间挺立的那物,不说话。
赵楹猛然揽住他,吮住他胸前一点,舔弄道:“不作耍你了……算我错成不成?”
严鸾垂眼看了看他,慢慢跨坐上来,立即被赵楹紧紧扣住了,反复舔舐着乳尖。他不可遏抑地喘息战栗起来,一面将胸口送到他面前,一面反手握住了抵在身后的滚烫坚挺,颤抖着提起腰,往自己股间送去。那里已经一片濡湿黏滑,穴口渴水般不住缩张阖,有粘稠的清液流出来,顺着大腿染出晶亮的湿痕。
赵楹每次见到他这个淫浪样子,都有种抑不住的暴虐欲望。此时下身的坚挺被他送了个头进去,立即被湿软的内壁紧紧绞住了,吮吸似的咬住不放,直往里吞。他抓住严鸾的腰,见他闭着眼,仰直了脖颈喘息,正是最渴望的时候。不由生出点坏心思,将他紧紧箍在胸前,在他湿漉漉的穴口处磨了磨,又慢慢把顶端抽出来。
严鸾骤然失控了,一把掐住他肩膀,嘶哑地呻吟:“你……进来!进来……我……”潮红的脸上是痛苦又迷乱的神色,不住扭着腰,将臀向下送去,追逐着刚刚抽出的火热。
赵楹鬓边滴下汗来,仍是咬牙克制住,探了一只手去揉弄他后穴,道:“你叫出来,我听听……”
严鸾咬紧了下唇,体内麻痒之极,似有无数虫蚁爬动咬噬,千万细软触须搔过。欲火烧得神智昏沉,渴求到浑身都痛,求死不能。他终于塌下腰背,伏在赵楹肩上急促地喘气,尖声呻吟道:“……世桓!”
臀肉被掰开,滚烫的硬物顶开湿滑的穴口,蓦地全根没入。严鸾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眼前一片片眩晕的白光,突来的快感刺激得他浑身颤抖,身体却自然地缩咬紧了,一阵阵痉挛着裹住深入其中的阳物。
赵楹低低骂了一声,只方才那一下,已经逼得他快要泄出来。拼命克制了一会儿,终于狂暴地抽插起来。
严鸾尚不及从突来的满足和快感里回过神来,便已经重新跌回翻腾的欲海。内壁一阵阵放松紧缩着,清楚地感受着在体内抽送的那物的形状与热度。火烫地磨着体内的软肉,青筋突起的表面滑过痉挛蠕动的肠壁,然后重重撞上那处,锋锐的快感汹涌而出,将神智一遍遍冲垮,整个人仿佛都浸在了水里,身不由己地沉浮。欲仙欲死,狂乱之极。
赵楹就着插入的姿势站起身来,一把将他抱起按在了桌上。严鸾半睁着眼,瞳孔都散开了,盈着一层薄泪,在宽大的书案上摊开四肢,无意识地张开腿,由着他折在两边,挺腰猛撞,顺着力道轻轻扭腰迎合着。不过片刻,全身都细细抖起来,泛上阵阵晕红,然后瘫软地弓起身呻吟,嘴角溢出津液来。
赵楹晓得他快要撑不住,便愈发加快了抽送。严鸾的呻吟声蓦地高了,虚软地伸出手,胡乱揉上挺立的乳尖。内壁抽搐着绞紧,裹缠住肿胀到极点的性器,含吸住了似的,叫他抽送不得。赵楹索性俯下身,一把将他的手拿开,引得他欲求不满地挺起胸口,顺势含住那边坚硬的嫣红乳珠,耳边立时传来一声蚀骨呻吟。随即猛然一挺腰,将阳物顶至最深,也不抽出,只抵住那一处,辗转着反复碾磨。
严鸾身体弹了一下,尖叫出声。腰身蓦地拱起,伴着下身溅出的白液,慢慢瘫倒下去。
赵楹咬紧了牙,在他仍因余韵咬紧的柔软体内大力顶送了几下,插得他瘫软着不住痉挛,然后猛然抽出,射了出来。
严鸾好似死了一遍,目光溃散地半睁开眼,张了口一下下喘气。赵楹缓了口气,倚到桌案上,伸指挑了一缕方




雨魄云魂(H) 分卷阅读2
才射在他腹上胸口的浊液,抹在他乳尖上,捻了捻。严鸾轻吟了一声,蜷起身来,却没力气躲开,又被他湿滑的手指摸到了唇上。方经过情事,唇瓣仍是艳红的胭脂颜色,被他指尖涂揉了,便愈发湿亮嫣红。
赵楹并不放过他。抬起他两腿来,搁在案上,由着他弯着身体侧卧在上面半昏半醒,转身去多宝的暗格中取了只盒子。
严鸾自昏沉中刚找回一丝神智,便觉身后一胀,被微凉的两指捅进了体内。后穴自然地张盍了一下,将手指含住了,软软地吮吸。赵楹克制地吐息了一口,曲起手指缓缓勾弄。那处虽没射在里面,却已汁水横流。一手打开了木盒,随意翻检。严鸾动了动腰,含糊道:“别弄了……我还有事……要办。”
赵楹轻笑了一声,吐气时也有些不稳,“我是怕你觉得不足。不然,做什么咬这么紧。”说着伸开手指,朝里用力顶了顶,直没到指根。严鸾闷哼了一声,闭上眼,内里果然柔柔缠上来,不住抽紧,颊上也重泛上一片酡红。赵楹揶揄道:“竟是什么都吞呢。”说罢抽了手指,扯了盒中一条珠串,一颗颗塞了进去。
第二章
那珠串颗颗有鸽卵大小,用菩提根木磨成,深红珠面上雕了许多莲花图案,凹凸繁复。抵在他穴口上,手指按住了稍稍一推,便吞了进去。严鸾蹙了眉轻轻呻吟,摩挲着伸手下去,握住了身下正一颗颗塞珠子的手指。赵楹反手一抓,便将他的手扣住,捏着他的手指去推珠子。手中的手指挣了挣,没有脱开。反而连指尖都被送进自己的后穴里。有粘腻的汁水顺着手指流下来。
赵楹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瞧,连自己的手指也吃呢,你这个……浪货。”
严鸾呻吟了一声,面上晕红更深,将身体蜷得愈紧,埋脸在臂弯里。一串珠子共十四颗,正是佛教所谓十四无畏。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无畏功德。返照自性,得获解脱,是为无畏。推到十颗的时候,已有些拥挤,塞入时有了朝外推挤的力道。
赵楹抓住他一条腿,朝外打开。下身隐秘处尽在眼前,后面缀着四颗暗红珠子,自黏湿穴口垂下来,细细颤动。前头也挺起来,顶端圆润鲜红,十分惹人怜爱,不由伸手去揉了揉。
严鸾侧伏在案上,惊喘了一声,两腿战栗着夹紧了,却将身后愈发暴露出来。赵楹吐息渐渐加重,拇指使了力道,又压了一颗进去。严鸾低叫了一声,动了动腰,却被按紧在桌上,后穴已经涨得厉害,却又被慢慢推进了一颗,终于仰起脖颈喘息起来:“别……我不成了……”嗓音细弱,沙哑得厉害,却仍带了浓浓情欲。
赵楹的手从他腰侧揉抚着,滑向正面,然后在柔软的小腹上按了按,用掌根慢慢揉按。严鸾挣动了一下,曲起腿,在桌上无力地蹬了蹬,开始细细呻吟。腹中的木珠相互挤压着,发出轻微的声响,珠面的花纹磨着细嫩的肠壁,撑得腹内满涨。赵楹伸了一指进去,试了试,觉得里面实在拥塞得厉害,便了手,拿起他的手放在那处,低声道:“不折腾你了,扯出来吧。”
严鸾的手哆嗦着,摸索到了垂在外头的黑色流苏穗子,抓了几次,终于扯住了,慢慢朝外拽。暗红的雕刻美的珠子出现的红肿的入口,沾满晶亮的粘液,被拉扯着露出来,鲜红的肠肉也带出来一些,抽动着,不舍般裹着珠子,想将它重新吞吃进去。
赵楹直起身,缓缓喘着气,看他闭着眼,面上一片情热的潮红,将珠子一颗颗扯出来。两腿大敞,腿间湿漉漉淌着稠液,牙白的肌肤细细抽搐着,无力合上。
赵楹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面又从盒中拈了一个物件出来,却是个鹅棱圈子。乃是牛筋制的一只皮圈,上面围了一圈绒须,镶着鹅翎,直愣愣蓬着。这本是市井间常见的淫器,套在阳物头端的浅沟内,进则伏顺,退则磔张,任他贞女烈夫,也能折腾得如同淫妇。这一只却又格外别致。圈子顶上嵌了三颗银珠子,束上时,便如镶在阳物上一般。抽送间正刮磨着肠内那处,乃是专为男子制的。
眼看着严鸾将最后一颗拽了出来,手一松,串珠便跌落到地上,张着口无力喘息,下身却鼓胀挺立着,十分神。他胸口不住起伏,雪白皮肉上汗津津的,偏偏染了两点嫩红,鲜乳尖硬挺着,雪地里落了两颗红果似的。赵楹将那牛筋圈子套在怒张的性器上,看着他重新瘫软着躺下,便俯身压上去,挺身而入。
严鸾惊叫了一声,猛然弹起身。赵楹抱住他的腰,放缓了动作,慢慢抽插厮磨。严鸾的手指在他肩上紧了,后仰着身子,呻吟不断。
赵楹这次却从容,只将他抱在怀里,下身慢慢进出,深深浅浅地抽动着,阳物上套的那圈绒须来回倒伏,刮蹭着此时敏感之极的内壁。严鸾却已叫哑了嗓子,不住地扭腰挣动,却又无力脱开,又似迎合一般,将腰臀送到那肉刃上去,叫它一遍遍捣弄顶磨。体内那物忽不动了,只抵在湿软肠壁,勃勃跳动。顶上嵌的那三颗银珠也陷进去,硌着那处要命的地方,一下下颤动。周遭一圈柔韧毛须尽已濡湿了,四下倒伏着,刺得腹中又痛又痒,将骨头也刮酥了。
严鸾被体内的快感冲得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朦胧颠倒,只得筋骨酥软地又提了提腰,主动套弄了一下插在体内滚烫磨人的那物。赵楹带笑看着他,晓得他已筋疲力尽,却纹丝不动,两手只在他腰间臀上揉捏抚弄,手法极是下流。听得耳边吐出一声缠绵的呻吟,便有一双湿滑微凉的长腿,虚软地缠到了自己腰上。
严鸾半死不活地仰着身体,嫣红的嘴唇喘着气张阖了几下,已说不出话来。情迷中淌下泪来,顺着淡红的眼角直流下锁骨。赵楹揽了他一把,叫他伏到自己颈边来,下身慢慢抽动。严鸾拖长了音,极媚人地“嗯”了一声,随他慢慢摆腰,神志不清地贴住他脖颈,嘴唇蹭上去,呢喃道:“快……点……”张口时,湿软舌尖探出来,滑过颈侧。
赵楹低吟了一声,匝紧了他用力抽插。腰上的腿绞得更紧,严鸾一面高高低低地放荡呻吟,一面黏在他耳边,含糊地小声催促,舔蹭着,嘴唇游移到喉结,含住了轻吮着。赵楹快要被勾得疯了,只恨不得立时操弄死他,手上不放,下身不住顶送,还使出了种种手段,深冲浅刺,重磨轻挑,只逼得严鸾立时泄了,却不见软,直挺挺戳在他腹上,磨得一片湿滑。
又做了片刻,严鸾蓦地弓起腰来,尖吟了一声,整个人都绷直了痉挛起来。赵楹闷哼一声,撤腰而出,放纵了许久的那物遭了一路深吸紧咬,方抽出,便丢盔卸甲,堪堪泄在他股间。再看严鸾,却已昏了过去,垂首伏在他肩上,头发已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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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洒了一身。朝下看时,却见他胯间那物仍陆陆续续射着阳,将两人下身弄得黏湿不堪,一片狼藉。
赵楹伸手下去,将那物裹在掌心揉弄了几下,待它慢慢吐尽了,犹有白液断续流出来。又用指尖去刮顶端的小孔,过了半晌,方软了下去。他抓住严鸾手臂,将他放到了桌上。
那人遍身情潮未退,眼睫上犹缀着泪珠,那么安然睡在乌黑书案上,呼吸微弱。赵楹看了一会儿,退了那黏湿的牛筋圈子,将衣裤系好。然后稳稳端了桌角那杯凉透的茶水,一抬手,尽数泼在他身上。
严鸾慢慢睁开眼,蹙起眉头,身上冰凉地淌着水。清醒了半晌,终于抿着唇摇摇晃晃撑起身,沙哑道:“我桌上的东西……都被你泼湿了……”赵楹一下下将衣衫理平,随意道:“那些折子么?不必看。弹劾你的都在这儿,待会儿扔了便是。”说罢看了他一眼道:“不扰严大人了,告辞。”
严鸾躺回桌上,闭了眼道:“王爷慢走,不送。”
第三章
酉时过半,华灯初上,陈文英独身进了畅和楼。推开门,便见严鸾坐在里面,脸色很是不好,桌上酒菜俱已上齐,却一筷未动。
陈文英在桌边站了,并不去看他,只盯着窗外道:“有甚么事,严大人请说罢。”
严鸾也站起来,拿了一本奏折,放在了陈文英手边,“彦华,我知你再不愿与我往来。只是近日朝局不稳,你行事一向……还是稳妥些罢。”
陈文英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严大人,大可不必如此。道不同,不相谋,陈某虽与你同窗多年,着实不敢高攀。”
严鸾听他话锋尖锐,字字夹枪带棒,也不在意,只垂首倒了两杯酒,先执了一杯道:“彦华,我已回不了头……”话未说完,突见陈文英转了过来,抓起桌上酒杯迎面泼过来,立时被浇了一身冷酒。严鸾苦笑了一声,今日先被泼茶,再被泼酒,不知犯了甚么煞。抬手擦了擦脸上酒液,却混不在意般又替他斟了一杯,“今日一别,恐难再见。彦华兄,你送我这杯酒,权当作别罢。”
陈文英方才的克制统统化了泡影,抬手揪住他衣襟,恶狠狠道:“灵安!你如今何以至此?你那所作所为,朝中谁人不知,不过三年?你将他们都忘了么?”
严鸾平静地看着他:“我没忘。”每一个我都记得,每一句遗志我都刻在了脑子里,每一张濒死的面孔都刻在了脑子里。如何忘却,怎敢忘却。
三年,已经三年。三年前是顺康二十六年,亦是新泰元年,朝中乌云蔽日,风雷激变。严鸾等官员士子十三人上书弹劾,尽数被下入诏狱。两月后,先皇退位,安王摄政,新帝登基。随即平反阉党冤狱,所下十三人,仅活严鸾一人。先帝临终,以其孤直节义,擢为右谕德,预择太子讲官,为托孤顾命之臣。
“京城风雨颇多,彦华,你先去南京国子监过安稳几年。待时局平定,再求转机不迟。”
陈文英放开他,桌上的手捏成了拳,紧紧攥着:“南京?我今日上书弹劾,你不过是从五品谕德,竟将我的调令也知晓了。都说你勾结安王,谄于幼帝,果真如此。”
严鸾默默看了他片刻,垂眼道:“是非曲直,我不想再辩。今日,彦华兄既不愿共饮,我便自罚三杯,为你饯行罢。”说罢举了杯,一饮而尽,随即又倒满。
陈文英脸色铁青,眼看他灌完了第二杯,又倒了第三杯,猛然夺过酒壶来:“你不要命了么。当年你足足躺了半年余,太医嘱咐过多少遍……”
严鸾舔了舔嘴唇,放了杯道:“你不叫我喝,便不喝了。”说罢,缓缓吐息了一口,忽抬起手,深深揖了下去,“陈兄,灵安负尽师友,此生难偿,唯来生再报了。”尚不等陈文英回答,又低道:“还有他事,我先行一步了。彦华,就此别过。”
朱门次第而开,匆匆来往的宫人提着灯烛,火头摇摆,将幽暗的殿宇照得黑影幢幢。
严鸾拾级而上,进了天禄阁。见阁中有掌灯的宫女,便将她屏退了。今日轮到他值夜。说是值夜,实则皇帝该是早已睡下,不过是循个惯例,不至于失职罢了。
他随手搬了一部书来,对着烛火,慢慢地翻。今日神不济,渐渐就有些发困,神智也恍惚起来。蓦地,一声门轴转动的刺耳响声穿透黑暗,他坐起身来,侧耳倾听。
门外有刻意压低的细语声,虽模糊,却也压不住不耐烦的口气和稚嫩的嗓音。
过了片刻,便有黑影蹑手蹑脚地溜进来,自严鸾背后慢慢靠近了。离得愈近,脚步也放得愈轻,待走到了尺余处,忽地向前一步,抱住了他一条衣袖。严鸾先前故作不知,此时才转过头讶然道:“陛下,怎么还未就寝?”
赵煊伏在他肩上道:“先生!今日是初七啊,我记得清楚呢,该你值夜。”
严鸾坐的是一把颇宽敞的圈椅,此时便朝一旁挪了挪。赵煊抬脚一跳坐上来,紧紧贴着他坐了,将两腿悬着,来回地摆。严鸾扶住他膝盖,拍了拍,温言道:“您的坐相。”
赵煊立即并了腿,不晃了,却又扒住严鸾的肩膀,贴上去,低声道:“先生!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严鸾翻了一页书,朝他偏了偏头,“甚么事情?陛下讲罢。”
赵煊伸出一只手来,颇为笨拙地理了理严鸾耳边的鬓发,露出耳来,方伸长了脖子凑上前,几乎将嘴唇贴上去,小声道:“先生……白天的时候,皇叔父摄政王从玉渊阁拿走了好几本折子……我没见着的!”
严鸾翻书的手顿了顿,坐直身子看着他道:“陛下若勤勉些,不就都看过了?这事情该告诉姚首辅,明日……”
赵煊顺势倚到他怀里,软软腻着,皱眉道:“姚先生吓人得很,朕不要理他。”
严鸾捏了捏他衣裳,显得单薄,想是从床上又爬起来,匆匆套了几件就跑来了,便伸手揽住他:“陛下觉得凉么?叫人拿件衣服来罢。”
赵煊听了这话,立刻又缩了缩,大大地打了个寒战,点头道:“冷的,不过小春被我骂回去了,没人拿。”
严鸾挑了挑眉,也不去戳破他那点小心思,只好卸了银花腰带,将团领衫解开,扯开一片衣襟。赵煊立即贴到他怀里,将头靠在他颈下,抱住了腰,被他用衣襟裹住了。不料严鸾轻“嘶”了一声,僵了身体。
赵煊立时松了手,仰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问道:“先生,你腰疼么。”说着捏了只小拳头,伸到他腰后轻轻锤了几下。
严鸾抱住他道:“陛下莫要动了,把热气都散出去了。”
赵煊小声嗯了一声,严严实实贴住他,不动了。
灯花噼啪炸了一声。赵煊呆呆看着翻动的书页




雨魄云魂(H) 分卷阅读4
,又抬眼看看严鸾的脸,睫毛低垂着,被橘黄的灯火染了一层光晕。
严鸾眼虽在书上,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情,忽觉下巴被毛茸茸的头顶蹭了一下,便听见赵煊极小声地道:“先生,你喝酒了?”严鸾垂首摸了摸他的头顶,轻声问:“很难闻么?臣的不是,熏着陛下了。”
赵煊摇头道:“不是呀,好闻。”边抬起头来,凑到他颈上嗅了嗅,认真道:“香的。”
第四章
新泰三年三月十五早朝,大殿里搅成了一团乱麻。
先是有官员上书,参劾摄政王私匿奏折,别有图谋;再有言官揭发,所失奏折乃是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严鸾罪状;又有人说是意欲诬陷,蒙蔽圣听,最后又有人上书劝圣上早日亲政,安王也好离京之国,安享荣贵。一时间许多人跳出来,吵成一片。
安王坐在皇帝一旁,脸色已有些不好看,旁边的赵煊偏了头看着皇叔父,也不说话。又过了片刻,严鸾严谕德突然开了口,爽快认了藏匿奏折一事,连那五本周折也随身带着,当场交了出来,转呈了圣上。
一时间,朝廷又寂然无声了。等终于退了朝,各人的惩处也定了下来。所匿的奏折所言均系诬陷,上书的五位官员被打了板子,严谕德罚俸半年。另有一件小事,便是北京国子监丞陈文英迁了南京国子监。
一时间官员四散而去,严鸾拖了步子落在后头,看见赵楹被老太监丁喜扶了走下台阶,回着头眼巴巴看着自己。严鸾朝他笑了笑,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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