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我看到……你的房间门开着。”他被纪森专注的凝视看得有些慌,磕绊地试图解释,“叫你也没有反应,所以我就……”想要进来看看……
纪森抬起手,将一根手指竖在唇间,做出了“噤声”的手势。陆攸在思考理由之前就乖乖地将剩下半截话咽了回去,看着纪森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然后关上了门。他走回来时,残余未退的惊恐、加上突然变成两人独处的不安定感,让陆攸自以为隐蔽地后退了半步。
纪森走到床边,挪开了他刚刚枕过、凹陷还没有平复的枕头。原本被压住的洁白床单上,放着一段鲜红色的东西,粗细长短都和拇指类似,纪森把它拿起来:那是一小截宛如血玉的红色珊瑚。
……第二个信物终于出现了。
陆攸看着被纪森递到他面前的珊瑚,没有伸手去接。“恭喜你。”他小声说。虽然这声恭喜有点讽刺的意味,因为得到信物不过是将人从死者变成了祭品备选。
纪森的手举着没动。“如果归属者愿意放弃,或者死去,信物会重新变回无主的。”他说。
这大概是归属者才能得知的信息。“那你可要把它藏好了。”陆攸半真半假地说,假装没有听懂他说这话的意思。纪森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回手,将珊瑚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陆攸稍微松了口气:在目前情况下等于一条性命的礼物,他才不敢随便下呢。然而……纪森做出的这个举动本身,就已经可以算是十分贵重的礼物了。陆攸有种被一颗过于直白且沉重的真心追得疲于奔命的感觉,一边怀疑自己再装傻是不是要渣,一边遵循本能选择了继续做一只鸵鸟。“真羡慕你们的运气……”他感叹道,这倒确实是一句真心话,“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花盆里面。”纪森干巴巴地说。这说的是摆在阳台内侧的一个人造景观,铁丝缠成的枯树枝被固定在海沙里,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盆。陆攸早就也把他那盆倒出来看过,海沙只是海沙。
陆攸“噢”了一声,然后就没话说了。尴尬的空白沉寂持续了几秒钟后,纪森低声说:“你也会有的。”
陆攸对他笑了笑,接受了这份好意。“那我就回去了。”距离在景观台上和何毅告别没多久,他再次说了这句话,接着顺口又说:“对了,你房间里的灯估计要修一下,刚才我怎么都按不亮……”
“是我……”纪森说,在一个奇怪的停顿后才接上,“找信物的时候,不小
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分卷阅读34
心把开关弄坏了。明天我去找工具修。”他跟在陆攸身后,一路送他出了门,还想送他穿过走廊,被陆攸温和而坚决地拒绝了。这一幕成为了之前的倒转:纪森目送陆攸回他的房间。但是陆攸相当确定,他那时候的目光一定没有这么热烈、这么具有穿透力让他像被推着一样越走越快,背后却又仿佛钉入了一支带着倒钩和锁链的小箭,每一步都拉扯着他的血肉。
关上门后陆攸才摆脱掉那种目光,再被盯下去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站在门边,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地说:“是错觉么……”
刚才的纪森……好像比之前增加了不少攻击性?
陆攸想了想,没能想出结果,只好带着比出门散心前更糟糕的心情爬上了床。他做好了辗转半夜的准备,干脆开始在脑子里规划明天起来后先去找哪些地方,结果刚规划到第三个,他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清早,陆攸也没能顺利实施他入睡前的计划。他是被路雨桓拼命拍门拍醒的。
昨天晚上,杜海洋死了。
第20章海神的原形
按照杜海洋现在和大家的关系,如果他死在房间里,恐怕一整天不现身都不会被人发现。但他的尸体是在楼梯上被找到的。仰面倒着,头下脚上,身体呈现出挣扎的姿态,周围泼洒着不少血迹。
失眠了一晚上、今天很早起来的张佳蕾成了那个倒霉的第一目击者。不过她下到楼梯拐角处就发现了地上的血痕,因此只是远远地瞥见一眼尸体,然后就慌忙跑回了楼上,正好碰到也刚出门、准备去厨房觅食的路雨桓。还是路雨桓胆子稍大一点,鼓起勇气靠近过去确认了那具模样扭曲的尸体的身份。除此以外,他还发现距离尸体不远处,摊着一张看起来像死水母的半透明的“皮”。
怀着“会不会还有人在房间里遇害”的担忧,他们两个心惊胆战地去敲其他人的房门,好在全都得到了回应。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丧生的,只有杜海洋一个人。
失去同伴后本该涌起的悲痛,因为这个人是杜海洋而有点变味了。反而是尸体本身、还有“在期限之前出现了死者”这件事情,带来了更深重的恐怖。见识过丧尸潮那种壮观景象的陆攸对尸体算是有一点抵抗力,他尽量避开整段楼梯上到处沾染的血痕,先从杜海洋的尸身侧面绕过,去察看地上的那张“皮”。用脚尖小心地碰了碰它、确认不是活的也没有腐蚀性后,陆攸拿来工具间里做清洁工作时用的手套戴上,捏着这张“皮”的一角,将它从楼梯表面揭了下来。
软体从光滑表面脱离开来时发出了像在吮吸的咕叽咕叽的声音,同时涌出来的是一股极其强烈的腥臭。陆攸屏住呼吸,看到这东西的底部中央有几道裂缝,里面有像是牙齿的小小尖尖的东西。似乎是迅速地开始腐烂了,裂缝边缘膨胀翻卷,渗出了灰白的粘液。
陆攸从那有点融化、仿佛一张边缘被过度拉扯的薄膜的形状,勉强辨认出了这东西的原身。“是陈列室里的那只海星怪!”他对挤在楼梯口不肯下来的人喊。忍着手中滑腻又带着韧性的古怪触感,陆攸把这具怪物尸体正反翻看了几次,奇怪地发现没有受伤的痕迹,“好像是脱水死的……”
他又去看杜海洋的尸体,轻易找到了造成大量失血的伤口:一处在胸口,一处在侧腹,都是又窄又深的割裂伤,看起来像是怪物腕足的杰作。杜海洋临死前经过了剧烈的挣扎,那张脸上残留的表情除了惊恐,还有浓重的怨恨,令人望见便心里发寒。
不能让尸体就这么躺在楼梯上。保留证据这种事情现在就不用考虑了,几人带着各异的表情开始行动,用厨房里拿来的保鲜膜在大厅角落里厚厚地贴了几层,把死掉的杜海洋和海星怪都搬过去,然后尽量擦掉了楼梯上那些已经凝固的血迹。从楼梯边到大厅里到处弥漫着死掉腐烂的海产和血水的腥味儿,就算有了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作为掩盖,那股象征着死亡的腥臭还是不依不饶地直往人鼻腔里钻。
处理好这件事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接下来,就要讨论另一个话题了。
杜海洋的信物。
陆攸一直在观察所有人的表情,发现有两个人显得有些异常:何毅从早上出现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神情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路雨桓则几度偷眼看他,欲言又止。他这样做了几次后,其他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却没有一个人出声询问,像是在暗中较劲玩着“看谁先忍不住”的游戏。
陆攸默默地在杜海洋的尸体边蹲下来。他翻看过海星怪后一直没有摘下手套,现在就隔着手套去触摸了尸体上裂隙般张开的伤口。在被一同割裂的衣服上,留着干透的怪物粘液的痕迹。“他被海星怪攻击了……”陆攸低声说,“昨天晚上,有人听见什么声音吗?”
陆攸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除了张佳蕾犹豫地表示似乎是有过撞击声,但她没敢出去察看,其他人都表示了否定。路雨桓又在看何毅了,流露出一点挣扎的神情。陆攸不动声色,接着在杜海洋身上仔细摸索,翻过口袋,按压缝起来的织物边缘……最终他找到的是两根牙签,一把不知何时被杜海洋藏在身上的餐刀,两把房间钥匙,还有一包便携洗发水。这些就是全部了。
贝壳信物不在杜海洋身上。
不过……陆攸发现了别的东西。他轻轻将杜海洋死不瞑目的头颅推向侧面,露出了颈侧被青白肤色衬得格外显眼的淤痕。这是怪物的腕足绝对无法制造出来的、用力按压留下的指痕。或许……也是昨天晚上,杜海洋没能够发出一声呼救的原因。
起身的动作让陆攸感觉有些眩晕,纪森像有心电感应一样伸手扶了他一把。那只手在陆攸腰侧稍作停留,还没留下鲜明的触感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陆攸脱掉沾着血迹和不明粘液的塑胶手套,让它们掉落在尸体旁边。“有人把他的信物拿走了。”他说。
这句话一出口,藏在空气中的压抑气氛似乎顿时凝成了实质。路雨桓猛地朝远离何毅的方向退了一步,这个动作终于让包括何毅本人在内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路雨桓的脸有些涨红,之前无论是在发现自己落入威胁生命的游戏、还是遭遇到章鱼怪和海星怪的时候,这个给人感觉好像学生的眼镜青年一直都维持着比较稳定的情绪,现在却无法控制地流露出了畏惧和慌乱。
“你知道什么吗?”陆攸看着他问。
“是何毅……”路雨桓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昨天晚上,我看见何毅……”
在众人的目光中,何毅没有发怒,也没有反驳,他默不作声地把手伸进外套里面,拿出了一片看起来十分眼熟的洁白贝壳。“昨
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分卷阅读35
天晚上,我在景观台上的望远镜镜筒里找到了这个。”他语气平静地说,直视着路雨桓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路雨桓像是被他吓到了,张开嘴,又闭上,再张开,才像被掐着脖子一样微弱地说:“我看到你从走廊那边过来……进房间的时候,把一个白色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我看到了。那是信物……”
“我在,景观台上的望远镜筒里,找到的信物。”何毅慢慢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面孔像被冻住了一样毫无表情,“你他妈都没看到我杀杜海洋,干嘛这么急着露出一副要吓出尿来的样子?”
路雨桓不出声了,他的额头开始渗出细汗,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地从慌乱变成了不服气。张佳蕾犹豫了一会,小声劝说道:“何毅,小桓他就是被吓到了,有点紧张……你不要和小孩子生气啊。”她显然是更愿意信任何毅的,听起来是在打圆场,实际就是否决了路雨桓的指控。
但这像是刺激到了路雨桓。“你看他拿出来的东西!”他猛然大声说,“明明就和杜海洋的那个一模一样!”
何毅的手指在贝壳边缘捏紧了,嘴唇也抿了起来,但这次他却没有再立刻反驳。张佳蕾也不说话了。如果说何毅有什么可疑之处,不是他之前确实好几次表现出来的恨不得把杜海洋干掉的情绪,也不是对他品行的不信任,而正是那个贝壳本身。
“杜海洋的信物不是已经确认了归属吗?”陆攸突然问。
虽然昨天纪森已经对他解释过规则,但既然纪森没有要拿出信物给别人看的意思,他也只好装作不知道。何毅的目光向他转了过来。“归属者死去……或者愿意转让的话,信物的归属权就能转移。这是我得到信物后得知的信息。”他低声说,“现在这个信物的归属者是我,但要我证明它不是之前属于杜海洋的那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原来如此。”陆攸装作得到了解答的样子,“杜海洋之前应该是故意没说吧,从坦诚这一点来看,你比那家伙好多了。可惜,我也没办法帮你证明……我们在观景台上聊天的时候,你没有提到过找到信物的事情。”
“是在那之后了。”何毅说。
路雨桓飞快地抬眼看了陆攸一眼,似乎对他所说的“聊天”这件事情感到有些惊讶。陆攸看了回去,盯着他,意有所指地说:“至于到底是不是何毅……你所看到的场面算不上证据,最好不要这么快下断言。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判定或排除任何人,我们每一个人就都有嫌疑。”
他缓缓说:“有可能就是抢先表示别人可疑的路雨桓……”戴着眼镜的青年沉默下来,“有可能是说昨天听见过声音,杜海洋又最不设防的张佳蕾,”女人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双手,“有可能是现在拿着和杜海洋一样的信物的何毅,”何毅垂下了目光,“有可能是有体格优势、能够轻易压制住杜海洋挣扎的纪森,”纪森很不合时宜地对他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也有可能是主动检查尸体后发现了这个痕迹的我。”最后陆攸指了指自己。
他停下来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急着反驳或澄清自己,才接着说:“但那个人的身份并不是关键。想想吧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杜海洋的信物,接下来不可能会再杀人了。正好相反,他还会更加积极地帮助别人也找到信物,从而减少自己被选为祭品的几率。”
“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没有改变,也不用急着互相猜疑。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到其他信物,逃脱必死的结局,至于正义和真相,都可以推后。”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在陆攸内心,他已经有了偏向的人选。因为他觉得何毅没说谎,那么排除掉已有信物的纪森之后,剩下的只有张佳蕾和路雨桓了。陆攸更怀疑后者,倒不是因为张佳蕾是女性,而是路雨桓已经好几次给了他不太好的感觉:最初分析规则时几次好像不会说话而吓到张佳蕾,在晚餐时挑拨气氛,刚才指责何毅……
而且,如果他能对杜海洋下杀手,那很可能第一天里袭击陆攸的人也是他,虽然陆攸始终没能想出来到底能为了什么理由另一个嫌疑人是杜海洋,但杜海洋死前的表现,一直只是引人讨厌而不是引人怀疑。
陆攸想了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发现自己还真忽略了一个情况。“为了避其他人也生出杀人夺物的心思,”他补充道,“大家找到信物后,偷偷地藏好吧。如果发现了第二个信物,记下地点。我们在最后期限之前集合,再坦白和交流各自获得信物的情况。”
“所以何毅,现在确认有信物的只有你,你可千万要小心了。”陆攸对何毅笑了一下,“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正是昨天晚上何毅对他说的话。何毅刚想回应,纪森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抓住了陆攸的手腕。陆攸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神色如常的高大男人,再转回去的时候,何毅已经把目光移开了。
没有人对陆攸的说法和建议提出反对。他们在一片静默中吃了厨房冰箱里的面包片和鸡蛋作为早餐,接着因为张佳蕾提出了“杜海洋可能没把信物带在身上”的可能,有点貌合神离的五个人决定一起去搜一遍他的房间。拿着从尸体上找到的钥匙打开房门的是陆攸,他往里走了两步就不动了。
被他挡在后面的人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形,对他的突然止步顿时警惕起来。“房间里面……”张佳蕾声音紧绷,“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可怕的那种。”陆攸盯着散落在杜海洋床上的东西,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那个,你先进来看一下吧。”他给张佳蕾让开位置,张佳蕾迟疑而茫然地走进了房间,然后也停住了。几秒种后,陆攸看到她后颈白皙的肌肤迅速烧成了红色被气的。
“我还以为是被风到海里才丢掉的!”她恶狠狠地发出了压低声音的咆哮,“变态!垃圾!恶心的人渣”她冲到床边,将被揉成一团半裹在毯子里的那条淡粉色蕾丝短裤拽出来,然后又因为把这不知被怎么用过的东西拿在手里实在也很恶心而僵住了动作。跟着进来的几个男人在了解到情况后纷纷转移目光,房间里弥漫开了极其尴尬的气氛。陆攸为了做出视而不见、专心搜索的样子,顺手拉开身边书桌的抽屉然后,他看到塞在抽屉里面的是一堆照片。
杜海洋有个拍立得相机,因为这种照相形式比较好玩,张佳蕾在旅途最初让他拍过不少照片,后来杜海洋说相纸用完了,就没再见他把相机拿出来用过。现在看来……他不止带了那么点相纸,也不止拍了张佳蕾同意的那几张照片。
陆攸把抽屉里的照片都拿了出来。穿着泳衣在海边走的张佳蕾,靠在阳台上吹头发
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分卷阅读36
的张佳蕾,对着朝阳举起双手做欢呼状的张佳蕾……都是到海岛上来之后拍的,有刚刚登岛的傍晚,大部分是第一整天的早晨和上午,也就是张佳蕾叫陆攸去吃椰子之前那段时间。令陆攸庆幸的是,拍立得相机并不太适合偷拍,照片上没有出现多么令人难堪的内容,只是因为照片上女人对拍照者一无所知,才透露出了几分恶心和猥琐。
张佳蕾正在翻杜海洋的柜子,她已经快被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了自己私人物品的事情气疯了,其他人都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陆攸把照片看过一遍,还发现了他自己和纪森作为背景的意外入镜:一张是张佳蕾在补防晒霜,不远处他……那时候还不是陆攸,而是投放目标本人,正站在海边看着水里发呆;一张是张佳蕾双手撑着膝盖,在看地上的螃蟹,远处纪森从一块较高的礁石顶部走过。
陆攸拿着有纪森的照片仔细看来看去,心里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想了一会没有结果,他把这张照片单独放在一边,顺手又将其他照片也理了理。过了一会,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
照片里拍到的那块礁石……
他返回去找之前看过的照片,在另外两张里发现了角度不同的那块礁石。其中一张看起来好像没问题,但另一张……
礁石的边缘多了什么东西。
在狭窄的拍立得相纸上,背景中的礁石只有一点点大,那个多出来的东西就更小了。之所以能看出它是“多出来”的,而不是角度问题导致的错觉能有什么角度的错觉,会让岩石边缘伸出一条有着流畅弧线、顶端向着海面柔软地弯起,按照比例来看,露出来的部分大概有人的手臂粗细的触手呢?
陆攸几乎把照片贴到眼睛上,勉强分辨出那条触手应该四周都是光滑的,像蛇的尾巴,而不是章鱼那种带有小吸盘的结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东西……那只在完全漆黑的封闭空间里缠住他、抚摸他,最后杀死了他的具备人性的怪物……
……它们是同一只吗?
它会就是海神吗?
陆攸从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在那天的早晨,还没有人提过要玩游戏的时候,海神就从纪森曾经走过的那块礁石边缘爬上了这座岛屿,这就意味着“召唤条件是同意游戏”的猜测,因为时间差而不成立了。
那么,召唤了海神的……到底是什么?
陆攸开始重新回想宣传册上的信息。祭祀……让海神降临的方式……游戏……随机选出的人成为海神……
一具温热而结实的身躯就在这时候贴近了陆攸背后,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看什么?”纪森的声音在他上方问。
“变态偷窥狂的集品。”陆攸不动声色地说,放下手中的照片,让它混进了照片堆中。他看了一眼张佳蕾,发现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把那些找出来的被偷的内衣裤塞进了垃圾桶,开始在认真地翻找信物了。陆攸回过头来,想和纪森说话,从他现在的目光角度,刚好可以从纪森没有与身体紧贴的领口处,斜着望进去,看到锁骨直至接近肩头的那一小片皮肤。
虽然纪森很快转过来变成面对他,角度一变,那片皮肤就看不到了。但那不足一秒的时间,已经让陆攸看见在纪森锁骨外侧的部位,有着花纹一样的细密线条,就像是藏在衣服底下的黑色刺青。与此同时,大概是因为杜海洋的房间更靠近海边,他仿佛又闻到了那种细微的、海洋生物的湿润腥气。
刚才被打断的灵感突然回来了,并且变得更完整、更详细。陆攸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他的思维和动作因此都停顿了一会,然后他抬起头来,注视着纪森黝黑的眼睛。这双总会令他想起夜空下海面的眼眸。那是在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怪物的海面。纪森的嘴唇略微张开着一道缝隙,这嘴唇让陆攸想起的则是他的血抹在他唇边,探入伤口的舌尖,还有那宛如被注入毒液的瞬间的麻痹感。
在游戏里,会先选出一个人成为海神
“……来帮我一起找吧。”最终,陆攸只是用做梦般的语调这么说了一句。纪森看着他,眼神很温柔,好像是在看着将要归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点头。
第21章海神的行动
杜海洋偷藏张佳蕾衣服的事情被发现之后,张佳蕾才透露了她这趟旅程中还零零碎碎丢过不少东西,比如带着准备无聊时看的书、零钱包和遮阳伞,其中最贵重的是一枚镶钻胸针。
他们那天傍晚登岛的时候,船被系好,被海浪推得撞了一下岸边。陆攸的投放目标就是因为这个差点摔进水里,幸亏就在旁边的何毅拉了他一把。同样遭殃的还有张佳蕾的行李箱,不但进了水,还摔开了搭扣。她回房间后洗衣服,晾出来后又少了几件,然后发现胸针也丢了。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倒霉,没想到还有杜海洋在其中插了一手。
张佳蕾很喜欢那个胸针,还想着说不定也能在杜海洋的房间里找到,但最后没能如愿,也没有发现信物的踪迹。五人原本打算接着继续再搜一遍整个三楼,却在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听见楼下大厅里传来了巨大的碰撞声。等他们冲下楼梯,只见大厅里一片狼藉,那扇原本只有个洞的窗玻璃完全碎了,被掀翻的茶几倒在向内飞溅的玻璃碎片中。地上湿漉漉的,那些水痕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腥味。杜海洋的尸体不见了。
在从窗口可以看见的海面上,一个像是倒扣着的橡皮艇的灰色东西漂浮在那里,身上遍布着好像眼睛的斑纹。那些“眼睛”注视着别墅的窗口,见到他们出现之后,布满吸盘的粗壮腕足猛地从“橡皮艇”边缘探了出来,它们与海浪一起翻涌,露出了裹在其中的一个像是人形的物体。这只章鱼怪像是炫耀似地把死掉的杜海洋举起来,给他曾经的同伴们看了一眼,然后才回腕足,咕嘟咕嘟地沉入了水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