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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有次爸妈出去旅游,陆攸接过了烧饭的任务,按照他的口味做出来的成品,原笑笑吃着也还是没滋没味的。后来还是她从冰箱里翻出一瓶自制牛肉酱,才算是将那段时间对付了过去。奇怪的是,陆攸在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却没觉得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原笑笑猜测这大概是某种遗传,她家里人的味觉都有点特殊说起来,她爸爸最初对妈妈动心的缘故,好像就是她烧的菜特别好吃来着?
原笑笑一连吃了三个蛋饺,才想起来在被妈妈反问之前她本来还想再问个问题:“对了,妈,那人来找你采访什么啊?独家菜谱吗?”
“就问了些家庭关系方面的问题,也没告诉我是要研究什么。心理系的学生么,就喜欢搞些奇奇怪怪的题目……”周晨含糊地说,随即对还想再问的女儿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好好吃饭,别说话!你看你,汤都撒到桌子上了,嘴巴是漏的吗”
原笑笑对自家老妈的嫌弃已经习以为常,早就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因为妈妈对陆攸特别温柔还感到嫉妒了。她默默闭嘴,开始埋头苦吃,很快就将这个话题忘到了脑后。周晨见顺利糊弄了过去,却没有轻松的感觉,心情依旧沉重。
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心大……虽然和她一样直觉很准,但遇事很少深究下去,经常一转头就把疑问忘了。因为笑笑对人类的食物有些不适应,她一直有在采购某些特殊的“调料”,虽然有小心藏好、叫陆攸过来吃饭的时候也注意了区分,多年来不了出了几次纰漏,幸而都没引起两个孩子的怀疑。
起初她只以为陆攸是和笑笑一样比较迷糊,还为此庆幸过,后来才发觉了不对陆攸不是将那些事情忘了,反而是格外认真地接受了。他自己家里是那个样子,也没和他们以外的家庭接触过,缺乏对比,结果就在努力接受并融入的过程中,自身对“正常”的理解出现了某些偏差……
想要在不坦白身份的前提下将之纠正过来,已经不可能了。周晨后来一直没敢问,陆攸是不是以为“半夜站在阳台上晒月光”真的是正常的美容方式……她对这件事心虚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次陆攸因为没察觉到异常,一无所知地避开了在街上游荡捕猎的魔物,才让她稍微释然了,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直到今天早上,她感应到那股近十年来不敢忘记的气息出现在门外,像做梦一样摘了家务手套开门出去,看到那个面容分毫未变的男人跟在陆攸身后走上楼梯,心里才猛然浮现出了大事不妙的感觉她是不是在无意之间,为这个怀抱着不明目的想要接近陆攸的家伙,扫除了某些关键障碍?
或许是那人敛了攻击性的态度减弱了她的恐惧,她才有胆子因此感到心情糟糕。另外,不知是不是她的记忆随时间流逝被自己夸大了的缘故,她总觉得他的气息变弱了但同时也更凝练、更稳固了。总而言之,危险性一点都没有降低。
多年之前,在发觉陆攸被这么恐怖的魔物盯上的时候,她原本是想过搬家避开。但不久之后,就听说了这个城市里许多魔物和混血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同时抹消、一点反抗痕迹都没留下的消息。这件事与男人的现身几乎在同一时间,让她无法不将两者联系起来。又因为那之后很长时间魔物间气氛紧张,别处很多区域开始内乱,他们最终放弃了搬家的打算,转而决定对陆攸更多照顾一些。
若非觉得那魔物还会再来,陆攸终有一日会被卷入那个世界,他们本来也是要注意保持距离的。毕竟他们一家都有魔物血统,并不适合和人类太过亲密。
命运的轨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变了,身处其中的人都没有发觉。周晨食不知味地喝着汤,心里想的是那个自称“祁征云”的家伙报出的身份:t大心理系的研究生……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有一只性情温顺、不以人类为食的魔物,在外界的身份就是t大心理系的教授吧?她还想过要是女儿如愿考进了t大虽然原笑笑设定目标的理由只是为了在一个城市方便回家吃饭可以想办法请这个教授帮忙,暗中照顾一下女儿。
现在她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强迫笑笑换目标了。
不知那个教授现在还活着没有……不不,活着应该还是活着的,毕竟还得为那个伪造身份提供掩护那家伙长得就不像是会和人类一样考试入学然后一路读上去的样子,所以绝对是伪造身份她是不是应该隐晦地探听一下,教授在被威胁时遭遇了什么,以更明确地衡量那人的危险程度?
周晨不自觉想要叹气,怕被女儿询问,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原笑笑今天是独自回的家,说陆攸回学校拿忘记的东西了。本来这样的情况她是会出去接的,就因为祁征云离开前说过他之后会一直跟在陆攸身边,也不敢去了万一这是那家伙刻意制造出来准备做什么的机会呢?
她只好装作放心的样子,甚至都没等陆攸回来问他要不要过来吃就直接开饭了,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好在她的坐立不安没有持续太久,陆攸在半个钟头后完好无损地到家了。他是独自回来的,对“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人”的试探性询问也反应正常,似乎依旧保持着对世界另一面的一无所知。
周晨没有在他身上分辨出那个魔物的气息。这让她在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起来:难道她在早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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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时感觉到的那种势在必得的固执,其实只是她紧张之下的错觉吗?
祁征云远远地跟在陆攸身后,一直“护送”到了居民楼下,没有再跟上去,在楼下等着看到陆攸家里的灯亮起来,就转身离开了。他准备回学校一趟,趁晚上空无一人,将盘踞在校园内的那只魔物解决掉。
他今天一整个白天都在确认城市里如今魔物分布的情况,顺便故技重施搞定了在人类社会中需要的身份。等回到陆攸上课的高中时,时间都快到放学了。陆攸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两次从窗外经过,都引来了陆攸若有所觉的转头,于是祁征云决定尽量将自己的气息敛起来在这个“得知魔物存在就会被盯上”的世界,要想接近陆攸又不给他带来危险,他最好尽快学会伪装得和人类完全一样。
……大概是他做得太好了,放学时分冒出来的那个魔物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居然想对陆攸动手。那一刻祁征云还以为是受到他穿越时间的影响,本该还有好几年才会出现在陆攸身上的死亡印记也跟了过来,很是紧张了一阵,后来才确定他想多了那魔物只是比较蠢。
不过,在器材室里的那只似乎更蠢……或者是更贪婪。教室里的那只还知道逃跑,它却被威胁了还蠢蠢欲动。祁征云有些分不出它们到底算是一只还是两只,他在教室和器材室感觉到的两种气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他也听到了学生们之间流传的八卦,直觉告诉他那个女生的“男朋友”或许有点问题。
祁征云再回到教学楼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夏日的暑气正被夜风一点点吹散。这是个晴朗的夜晚,银白的月光照着无人的操场,给操场边的栏杆和灌木树叶镀上一圈银边。清冷寂寥的气氛让祁征云想起了那个他感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的夜晚,为此稍微恍惚了一瞬。
风里不仅有草木的清香和日晒后尘土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液腐败的腥气。祁征云回过神来,就看见了正沿着教学楼二楼走廊外墙往下流淌的那几道深色液体。走廊上伫立着一个形状难以描述的黑影,仿佛许多柔软枝条紧密纠缠而成的杂乱的一大团。那黑影正在走廊里缓慢地挪行,摇晃蹒跚,一边移动,一边从内部挤压着发出哭泣般低微的呻|吟声。它臃肿的身躯蹭过走廊栏杆,极似血液的黑红液体便被挤出来,缓缓流淌而下。
走廊的地面上肯定已经一塌糊涂了。陆攸教室的窗户玻璃上,也泼溅着同样的液体,仿佛大肆屠杀过后的凶案现场。祁征云刚要迈步过去,动作猛地一顿,就见到一个速度极快的小影子从身前一掠而过,随即拔高向上,伴随着高频拍打翅膀的“扑棱”声迅速飞向了远处。
……蝙蝠?
这样的天气和时间,有蝙蝠出来活动并不稀奇。但祁征云察觉到了一丝属于魔物的腥臭,他似乎看到蝙蝠的那双小眼睛是红色的。某种不详的预感从祁征云心头掠过,他突然想到了灰灰笔记中曾经提到过的在废弃楼群中繁衍的蝙蝠群;还有今天早晨他发觉力量散溢时,那只飞过楼道窗外的蝙蝠。
走廊上的东西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然后卡住了……它扭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上去分外人。蝙蝠的踪迹已在夜色中消失,祁征云放弃了去追逐它一探究竟的想法,他已经决定尽量隐藏起自身属于怪物的一面,便没有再转换形态,就以人类的双腿慢吞吞地往正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腥臭的楼梯口走去。
第213章怪物男友
站在外面看还察觉不出来,一踏入楼道内部,脚下的水泥地面和两侧粉刷的墙壁就在黑暗中呈现出了一种柔软湿润的质感,让祁征云想到之前有个世界,在游戏虚拟的世界里踏足过的血肉铺设的走廊。空气中的那股腥臭确实就是即将腐烂的血肉的味道。血水顺着一级级的阶梯,绕过楼梯拐角流淌到了祁征云脚边。
祁征云拾阶而上,一边警惕着楼上的动静。他走起路来悄无声息,那个怪物也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寂静中只听得到像是水龙头坏掉了似的滴水声。血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下来,将通往二楼的楼梯弄得湿漉漉的,祁征云在这可能马上就会开启战斗的时刻还走了下神,想着明天一早来打扫卫生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有多么崩溃不过,像学校这样重要的公共场所,应该会配备有知晓魔物存在的人员,负责类似事件的善后处理吧?
或许结束后有必要隐藏在附近,等到有人过来,以确认“知情者”的身份……祁征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脚下步伐不停,两三步转过楼梯拐角,视野中便出现了堵在楼梯口的怪物身影不知是不是“血水”流得太多的缘故,那畸形的身躯依旧很高,但似乎比在楼下看时要瘦长一些了。
祁征云和那怪物打了个照面,都没找到它的脸在哪里,只看到一大堆纠缠交错的枝条应该就是曾在教室里试图袭击陆攸的那些。肉红色的枝条仿佛热带雨林树木密集的气根,从怪物的身躯上生长出来,仿佛某种掩盖轮廓的遮蔽物;它们的末端甚至真的生出了更细更小的分支和叶片,簇拥在一起令人不安地翕动着。
而怪物的身躯……纵然有那些枝条遮掩,祁征云的目光还是穿过那些微小缝隙,不过短短几秒便拼凑出了掩盖之下的形态。那就像是一个浑身赤|裸的人,垂落的长发遮住了面孔;它保持着一种紧绷难受的姿态,双手紧贴在身侧,双腿并拢,皮肤相贴的地方微妙地融合连接成了一体,仿佛蜡做的模型被稍微加热融化,再重新凝固之后的状态。
它的皮肤却不像蜡那样光滑,因为受到从内部生长出来的枝条拉扯,枝条根部都是一个个凸起的疙瘩,看着令人身上不由跟着发疼。那些枝条应该还起到了导流管的作用,弄脏了楼梯的血红液体正是由枝条根部从皮肤下吸取出来、最终送到末端滴落的按照一个成人该有的血液总量,早该已被榨干过好几回了。
枝条在捕猎时表现凶猛又敏捷,此刻簇拥着身躯移动,却显得迟缓笨拙起来。察觉到了祁征云的接近,怪物原本正努力要往楼道中挤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枝条的末端扬起在空气中,似乎正仔细嗅闻着他的气息祁征云想到他以触手怪的形态遇到猎物时,说不定也是差不多的模样,突然生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几秒种后,怪物大概终于把面前这个感觉起来和人类差不多、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怕它的访客,和那个之前隔着窗户吓得它仓皇逃窜的气息联系在了一起,祁征云看到它相当明显地往后一缩。身躯下部的枝条攒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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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魔幻电影里面树人从泥土中□□用于行走的根须,带着它离开楼梯口往走廊上退去,它的身躯随着不稳定的步伐摇摇晃晃,透露出了一股鲜明的仓皇意味。
祁征云抬脚踏上一级台阶,为脚底离开地面时仿佛被胶水黏住、再度落地时又像是踏进了某种厚重粘稠东西的糟糕触感皱了皱眉。在将原本不自觉使用在行动间的力量刻意撤回之后,他算是首度体会到了人类在面对某些非人怪物时的厌恶感。在他以注目施加的无形威胁中,怪物再度发出了哭泣般的声音,它原本保持在垂首姿态的头第一次向上仰抬起来,枝条和发丝散向脸庞两侧,月光照亮了那张像被按压过一样五官模糊平缓的脸。
那张脸依稀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的样子,鼻子已经几乎被抹平了,闭上的眼皮也已经和下眼睑融合,无法分离,但还残留着乌黑睫毛与红色嘴唇的痕迹。令祁征云都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是,那嘴唇两侧向上扬起,配合着眉眼的残留轮廓,分明是一个满怀幸福的笑容。
尽管这张脸就算让父母来看都不一定能立刻认出,但祁征云看过陆攸班级后面板报墙上贴的合照,也见到了放学后出现在教室窗后的那个长发女生的身影,早有猜测之下,此刻便轻易地确认了这张脸主人的身份。
她是现在只能说曾经是坐在陆攸后面,最近据说是在请病假的那个女生。
她被非人的东西吞噬了。同化了。如今已经彻底成为了怪物的一部分。
祁征云会走上楼来,近距离地面对这个曾试图捕猎陆攸的怪物,而不是直接在楼下就干脆将其杀死,是因为对它到底是什么、以及是如何诞生的,多少有些好奇。不过现在,目睹这个女生现状而引发的某些糟糕联想,让他改变了主意: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值得观察,果然还是尽快毁减掉才对。
他看了那欺软怕硬、在他面前就只知道缩向栏杆角落中发抖的怪物一眼,没理会它起伏枝条的哀求,手掌轻轻一抬,从那沿着楼梯台阶往下蔓延的血泊中,悄然升起了无数指肚大小的浑圆水珠不用自己从空气里汲取或召唤水分,对方营造出来的这个场地可为他省了不少力气呢。这些水珠被它们的源头染上了黑红的色泽,就像在直接控制血液一样,祁征云感到了一丝熟悉感所带来的轻松。
“请等一等。”一个小声音哀求道。
树叶摇动的声音突然变响了。但是穿透夜色的风并没有增强。从栏杆的缝隙朝操场上望去,能够看到一道肉质枝叶攀援形成的红线,从敞开的器材室门口延伸出来,穿过操场抵达教学楼下,然后沿着外墙一路爬了上来那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就是这些枝条攀爬时所发出来的。
于此同时,在祁征云面前的怪物弯下了腰,肢体仿佛在承受剧痛那样扭曲了。从它腹部延伸出来的枝条颤抖着萎缩凋落,从拉扯中解脱而恢复了光滑的皮肤不到半秒又再度皱缩起来,扭动着朝内部陷去,就像里面出现了一个搅动血肉的强力漩涡在皮肤被撕裂之后,出现的依旧是血红的枝条,这些格外纤细的枝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灵活纠缠起来,组成了一张活灵活现的人脸。
非常英俊的,男性的脸。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那张脸见祁征云果然停下来没动,相当夸张地松了口气,“真是对不起,我女朋友才刚刚完成转化,脑子有点不清楚,只知道到处找东西吃,绝对不是故意要和你抢人……请放过她这一次好吗?我替她道歉。”
它发出的声音与那张面孔很搭,令人一听便会想到阳光帅气的少年,语气十分诚恳。祁征云微微挑了挑眉。“在她退去之后还穷追不舍的好像是你。”他说。
“那只是我被她的食欲暂时影响了。”脸狡猾地说,“你看现在……”
祁征云注视着它,表情分毫未变,只听一声极轻的“咻”声破开空气,那张脸旁边撕坏后耷拉下来的皮肤上就多了一个小洞,声音也戛然而止。
在那张脸说话时变得安静的怪物身躯在疼痛中抽搐起来,脸的表情也扭曲了。在这一刻,身躯和镶嵌在腹部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个感觉互通的整体。一股污血从小洞里涌出,里面夹杂着枝条的碎片,落在地上。祁征云以脚尖踩住其中最长的那段枝条,似乎没察觉到它在鞋底扭动挣扎,面不改色地用力一碾,在凌乱的地面上拖出了一道崭新血痕。
“这算是你们的……”他顿了顿,才将下面这个词说出来,“孩子?”
那张脸实在忍耐力了得,短短几秒钟就又调整回了正常的表情,只是敢怒不敢言。闻言他却似乎真实地开心了起来,咧开嘴巴露出了笑容。“是我们的孩子也是她自己,是我,是我们。这是我与她建立的联结,通过它我们将彻底融为一体。”它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甜蜜地说,“我向她承诺过……”
话没说完,它大叫一声,带动整个身躯向一侧躲去,远离了那个在走廊墙壁上新出现的穿孔。“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脸慌忙讨饶道,虽然神情像是在说“这人真是不通人情”,“总之,请把这当做一种你情我愿的交易吧。她交给我身体和生命,我还给她永恒的陪伴。非常公平的交易。你看,她不是也觉得很快乐吗?”
它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能够吸引祁征云的注意,不等问便一股脑地自己说了出来。而像是验证它的话,五官已经消融了些许的少女面孔低下来,透过黏合的眼皮与它对视,无法再张开的嘴唇所弯起的笑弧竟真的加深了。无论这幅深情对视的场景细节有多么诡异,那弥漫在周围的幸福气氛是确实无疑的,于是进一步地深化了那种诡异。
“你做这样的事情大概不止一次了吧?”祁征云看着那张脸。从枝条的数量判断,恐怕之前至少已经有了两个牺牲者,“而且……你最初接近她的时候,也没有说是这种方式的‘陪伴’吧?”
脸却没有显得心虚,反而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那又如何呢?”它微笑着说,“她不会在意这一点的。那个孩子太孤独了,为了摆脱孤独,她什么都会愿意做的。即使我是这样的怪物,即使是用这样的方式‘永远在一起’,最终她还是自愿地让我吞噬了……她们都是这样的。”
枝条再度蠕动起来,在它的两侧各组成了一张新的脸。闭着眼睛的少女们带着笑容,沉浸在幸福完美的恋情之中。在怪物躯体的最上方,最新一个受害者的面孔正在融化,她浑身惨白的皮肤在渐渐变得透明、被那些枝条彻底吸纳,她微笑的脸则在那张年轻男人的脸上方相应地一点点凝聚了出来。
“孤独的孩子是最好的猎物。”那张脸意味深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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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给出一点点温暖,就会轻易动心,从此对你死心塌地。我最喜欢这样简单纯粹、获远大于回报的感情了。”
“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祁征云双眼深黑的瞳孔突然变得更暗了,仿佛黑夜与绝对无光的区别。那张脸却没能注意到这点微小的警示,沉醉在自己的演讲中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你已经选中了猎物,对吧?别不承认,我看得可清楚了。你选中的那个孩子同样是这种类型,哪怕有一天发觉自己的爱人变成了怪物也会继续忠诚……”
“如果你愿意这次放我们一马,作为回报,我可以传授给你捕获这种猎物最好的方式!怎么样?你也看到了,我有过好几次实践的经验,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夜空骤然暗了下去,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数秒钟后,一道电光将晦暗的天空从头到尾地劈开、点亮,然后轰鸣雷声才姗姗来迟,追着闪电的尾巴在天边炸开。
“轰隆”
学校传达室里正在看报纸的门卫手一抖,险些把桌子边缘的茶杯撞到地下去。他疑惑地抬头往窗外望去,只见刚才还看得到月亮的夜空转瞬间已阴云密布,没过多久,瓢泼大雨便降了下来。
虽然天气预报没有提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但在暴雨多发的夏季,这样出其不意的变天也并不罕见。门卫嘟囔了几句,回忆过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晒在外面,便心安理得地继续投入到报纸里去了。
祁征云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俯视着掉落在楼底地面上的那具苍白的躯体。即使枝条统统凋落,被魔物吞噬了小半的尸体也已经不成形状了。女孩黑色的长发被水流带着飘动,一场大雨洗去了缠绕在她身上的血迹和腥气。
在站立的男人周围,散落着枝条魔物焦枯的碎片。那张片刻前还在出言蛊惑的脸自然也已经灰飞烟灭了。祁征云轻轻握了握手掌,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点心虚:难道是即使从未付诸实践、但终究曾经想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得到建议的时候,像被嘲笑了一样爆发出震怒?
不过,这样晴夜转为暴雨的天象变化,倒不是因为他的怒火他现在可没这么多力量浪。是他用雨幕般密集的水珠将那些枝条撕成碎片后,没忍住又尝试着进行了吞噬。力量转化的效率之高足以令人惊奇,但结局却没有被他归己有,而是在转化之后立刻又流向了外界他无法自控地在校园上空召唤出了一场小型风暴,正好将刚获的那点力量用得干干净净。
……从世界中来,回归世界……
祁征云开始觉得他这次开启轮回的时间提前、以及之前力量散逸,或许真的不是玖伍搞得鬼了。他在原地又站了一会,直到这场倏忽而来、倏忽而去的暴雨休止。女孩残缺的尸体还躺在楼下,苍白得有几分可怜。祁征云没有纠结多久是要守着尸体等天亮、还是回去确认陆攸的安全,因为没几分钟过后,就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年轻人,见到尸体并不害怕,也没有保留痕迹和深究原因的打算,只是唉声叹气地开始拾。祁征云记得这个人,他是学校里的新老师,工作职位也是新设的:负责管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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